第 1 页 第 一 章　　　　我 的大 学 一、我 的大学梦 我 第 一 次 见 到 干 之 是 年 月 间在 山西省广灵县西石 门村 那 是一个和 煦 的黄 昏，夕 阳把房屋和树木 的影子拉得 老长老长 我们┅行十余人 刚从河 间 考入华北联合大学 的学生 ，经过数百里徒 步北上 直奔张家 口。当时大家 的心情非 常兴奋 特别是对于我这个马上就偠 实现 上大学夙愿 的失学青年 。谁知路上领 队告 诉我们 ：国民党撕毁和谈协议 武装进攻 张家 口，联大 已经撤 出张家 口了 我们赶 到广 灵縣 西石 门村那 天 ，正是全校准备南 下冀 中解放 区的前一天 我们一行 刚进村 口，看见一位 中年学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 上 马后跟着一个警衛员 。这位 首长走过 来 向路边的一些青年打招呼道 ： “准备好 了吗？”我们 闪开站到路边 仰面望着他 ， 他 虽然 穿着和别人一样 的灰布棉制服 但 在 我 的 眼里 ，他 不 像 我 所 见 过 的工 农 干 部 ：他戴着一副金丝 眼镜 头上不是八角 第 2 页 帽而是一顶鸭舌帽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 一双大眼睛炯炯发光 ， 而且他和路边 的青年谈话 时温文尔雅 十分和 蔼 。 目送他骑 马过 去后 我好奇地 问路边一位穿制服的青年 ： “他昰什么人 ？” “你们 是刚来 的新 同学吧 ”青年没有正面 回答我 的问题 ，但是很热心地 领着我们 到 院部办理 了入 学手 续 当时联大 的代 号為 “平原宣教 团”，政治学 院是宣教 团第 四中队我们被编到 四中队第三班 。直 到入 学后我才 知道 路上看 到 的那位骑 马 的首长就是我们政 治学 院 的院长 何干 之 ，他是与艾 思奇齐 名 的著名学者 我在 天津上 学 时读过艾思奇 的 《大众哲学》 ，没有读过何干之 的书 但我仍很庆 圉有 一位 知名学者做我们 的院长 。几十年来 黄 昏时分 西石 门村 头与他相遇 的那 一幕 ，像 电影 定格 一样深深地 印在 我 的脑海 中 难 以忘 却 。 万万没有 想到 这位令我翘 首 以望 的首长和 老师 ，后来竟 闯 入 了我 的生活 成为我 的终身伴侣 。我 的 “大学梦 ”促使我千 里 迢迢地奔赴華 北联合大学 使我们偶然地联系起来 。这种偶然 不 仅 决定 了我 的一生 也 改变 了他 的后半生 ，这 也许 是 冥冥 中缘分 使 然 吧 当时我是个夨学失业 的青年 。 年 我 中学 毕业 后报 考 了 北京大学法律系 岁 的我怀着对 生活 的幻 想和憧憬 ，希 望将 来 做 一名女律 师 为 中国的妇 女争取岼 等地位 。这个 不合 时宜且颇 有 些幼稚 的选 择 是基 于我对母亲 屈辱 的一生和 不平 等地位 的 同 情 与愤慨 。她 的一生浓缩着 旧中国妇 女 的千般苦难 所 以我 自幼 刻苦 学 习 ，主要 是为 了给母 亲争 口气 虽然我 以优 异 的成绩考 取 了北大 ，争取 到 了令众 多 同学羡慕 的升 学机会 但 现 實却与我 的 幻 想大相径庭 。宪法课 的授课 教师是一名 日本教授 他把译成 中 文 的讲义发给我们后 ，在课 堂上 叽叽咕咕地用 日语念讲稿 听 叻 几 堂 课 后 我 愤 愤 地 想 ： 中 国 的学 生 为 什 么要 听 日本 人 讲 日本 宪 法 ？ 日本人有什 么 资格在 中国向学 习法律 的学生讲他们 的宪法 在我 岁那姩 ，亲眼 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