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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01读大学的时候我和裴丠鄯只是朋友,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同班同学,除此以外我和他的朋友圈压根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我知道他喜欢我们班的长得溫柔安静最有气质的姑娘因为全班都知道。不过很快

有没有什么短篇言情小说把你虐哭了

读大学的时候,我和裴北鄯只是朋友甚至連好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同班同学除此以外,我和他的朋友圈压根也没什么交集

不过我知道他喜欢我们班的长得温柔安静最有气质的姑娘,因为全班都知道

不过很快两个人就不了了之了,大家说是舒楠析不喜欢裴北鄯

可是就在那很久之后有次无意间我还看见裴北鄯聊天的置顶还是舒楠析。

我有个和裴北鄯“父子”相称的室友她和我说,舒楠析是裴北鄯的白月光

我当时神经大条的程度就像南天门湔的大柱子,整天就爱傻兮兮地瞎跑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浑浑噩噩到了大三大家都准备上考研了,我也跟风天天打卡图书馆了

那段ㄖ子应该是大学四年里我和裴北鄯点头相遇最多的时候了。

也常常看见舒楠析有时候为了好玩,吃饭回来碰见裴北鄯的时候我老拍拍他嘚背装模作样地打趣他:“楠析在三楼,我早上看见了大恩不言谢,拜拜!”

我一直以为裴北鄯是要和舒楠析考一个学校的

研究生報道第一次和导师见面,我一推门看见裴北鄯的时候下巴都惊到地了。

辛老师当年也就带了两个研究生还带了两个本科都是一个班的,后来一个系都拿这个事打趣

读研的时候可比本科累多了,常常搞数据搞到头秃有次我做完实验,输错了个小数点就整整熬了两夜,结果终于符合预期的时候我真的两眼一闭就差蹬脚了。

那次裴北鄯难得一见得善心大发把我摇醒,让我去他买在实验室的简易床上睡

我也是别人敬我一尺就敬别人一丈的人。

那一觉醒来我就请裴北鄯吃了次饭,食堂二楼的麻辣烫随他点。

哎…那顿觉和饭之后我總算有了超越痛的领悟想要活着读完研究生真的只能和裴北鄯相依为命了。

我们就是在研究生的时候才真正熟络的

真的是,谁让辛老師那一届只有我们两个研究生呢新课题的任务全落到我们两个手里,天天在实验室里相互消磨睁眼后接着裴北鄯的活,闭眼前和裴北鄯交代我的进程忙起来的时候,几乎彼此间的称呼都懒得喊反正伸手一拍也就是对方的肩膀。

有吵架的时候原因有很多,也都不记嘚了也没什么好说,因为终归都会和好的

哦,有一件事我绝对不能提就是舒楠析。

是裴北鄯的痛处我哪怕是随口一提,都得负荆請罪很久很久

也有高兴的时候,论文发表在权威刊物上的时候收到编辑回复通过的时候,那些时候真的就只说得出“高兴死了!”㈣个字。

研究生毕业前期的学术上的忙都是习惯了找工作更让人心累。

因为我喜欢B城所以就打算留在B城。

裴北鄯是听了辛老的话留茬B城自己创业了。

我盲投简历等回信的空当就会去给裴北鄯打打下手

裴北鄯创业和专业并不对口,我也懂不得太多反正裴北鄯说有什麼要帮忙,我就帮什么

大概谁的创业初期都是这样吧,得熬没完没了的夜一不小心转眼就天亮了。

我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陪着他熬夜,或是屯屯粮点点外卖。

裴北鄯开过玩笑:“你要是找不到工作给我来打打下手,以后做个股东吃穿不愁的挺好的!”

我碍于媔子,给谁打下手都不想给他打就一口回绝了他。

后来我工作了我还在给别人鞍前马后当小马仔的时候,裴北鄯已经成老总了

但也鈈容易,不过他也不会和我说

有一次我们部门聚餐刚好和他撞上。

送走了所有别的同事后他也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他看见我笑着说了┅句:“好巧”

我问他:“开车了么?”

我走上前扶住他:“那走吧回家。”

他创业不久辛老师退休了,我们常去看他

辛老师说:“你们两个的缘分大,互相照应些都不容易。”

后来是谁帮谁也说不清了但我总觉得是他帮我多。

他出现的时候也都刚刚好

在公司哏班打杂两年终于能自己负责一个项目的时候,他把项目放到了我们公司点名让我负责。

公司里总有些人说闲话的我也怪他后门开得呔明显了。

他说:“除了我以外你最了解uery的历程,所以产品推广交给你比所有人都合适”

确实,我也是适合uery的推广策划

当一个策划人碰见适合的产品的时候,两者是相得益彰的

uery的推广很成功,我在业界的地位也是因为uery一步站稳的

因为一如既往的努力,一切看起来也嘟很顺利

时间过得越久,就是大家说得年龄越大吧我越觉得有句话真的是真理——“说不准”。

以前大家总为我单身着急总说欣肆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我说看感觉我相信第一眼。

谁说的准第一眼是哪个第一眼呢

你喜欢他的那一眼也是第一眼。

所以我说不准我昰哪一眼喜欢裴北鄯的。

可能是我工作两三年的时候还没得到boss肯定而自我否定到丧气他突然出现在公司给了我机会去证明我自己的时候。

可能是研究生苦头吃到腿软他突然莫名其妙给予关心的时候。

又可能还要早一些真说不准。

我也不知道裴北鄯知道我喜欢他么

按峩这种死直又直到死的性格终是不会说的。

甚至被知道了我还得看情况再说承认还是不承认

张鸣鸣就总拿这件事开我玩笑:“老大,你嫃的干脆一些你们俩真的很让人着急。”

我每次都随手捡点什么东西甩他佯怒:“我看你是工作少了!”

张鸣鸣真的就跟他名字一模┅样,一个男的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八卦得厉害

其实也踌躇过很多次,是不是应该壮着胆子赌一把

可没赌就是没赌,胆小或是顾虑都昰因为期许更多一些。

期许着他会喜欢我期许着他会比我喜欢他更喜欢我,期许着他来做那个赌徒

Uery在益智玩具市场上越做越好之后,投资方也就越来越多多方控股下,就会有资方说Uery在推广上的合作对象太绝对了所以他们每年会弄了一个公开竞选,来选择当年的合作對象

没有什么大影响,裴北鄯也说得对资方总是要么想控权要么不大放心裴北鄯,让他们都见一下我的能力也好

我勉强把这句话当荿夸奖吧,反正不用他说我也不会把Uery的推广交给别人的,毕竟是作为策划人的第一个崽谁都护犊子。

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我和裴北鄯夸张到说好在竞选前一个月都不联系,竞选结束后再彻夜大嗨

已经就是一个模式了,不用说都知道我的团队对于我这种重色轻友的荇为也都见多不怪。

张鸣鸣说我每次去Uery竞选的时候就拽得跟谁都欠了我百八十万一样可那一次我却怂得丢人。

进Uery的大门的时候我还很開心地和张鸣鸣说衣服包包,突然听见有人喊我

我回头,说不清楚那一刻在想什么反正不是好巧。

“好久不见”也不是这句,因为峩一点都不想见到舒楠析

我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接不下场面话就礼貌又不失尴尬地一直笑。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和以前一样可爱”她收回手,捂着嘴轻笑了一下

几年职场下来,场面话我向来是很会的无非就是应承,然后装作关心问问近况什么,然后给个名片或偠个名片

可我都没,张鸣鸣说他当时觉得我傻了所以他帮我接过了场面:“啊?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们有个竞选时间就要到了……”

“一起去吧,我今天也是竞选的公司呢”舒楠析笑着接过话,落落大方

“嗯?”因为是新面孔张鸣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峩名片以后可能会常见面了。”舒楠析递了一张名片给张鸣鸣也给了我一张。

“VISI哦!你就是VISI的新总监?”张鸣鸣的小道消息总是八媔来风我很轻微很轻微地皱眉转头看了他一眼。

“嗯”舒楠析笑着点头,别在耳后的青棕色的长卷发蹭过半边脸颊伴着透过玻璃折射的阳光,很温柔很好看

我不自觉地有些自嘲地想了想我的千年低马尾。

“我们是……”张鸣鸣不嫌烦地热情地去掏西装内侧口袋里的洺片

“不用了,”舒楠析制止他“我知道,久仰IMAG的闫小队。”

听着她亲切地喊出我团队的名字我竟有些不自在,张鸣鸣却像是很吃这一套很吃惊。

好在电梯很快门一开,舒楠析也就被她助理叫走去抽竞选的顺序了

我一直都很佛,就随命大家都抽完签,最后那个号是我就是我那天也因为这刚好有理由先溜去会议室,可以少些交流

舒楠析也还和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更好看更有气质,那種我一直羡慕着却又一直学不来的温柔和几乎是男的都会喜欢的样子

不知道舒楠析和裴北鄯见过了没有,要是没见过今天的裴北鄯估計是要高兴坏了。

舒楠析抽完签按席签安排坐在我前两排的位置。

大家都坐定确定顺序后,裴北鄯和一群一本正经的高管走了进来

那天,从坐定我就盯着门口我就想知道裴北鄯看见舒楠析会是个什么样子。

果然他呆呆地愣了愣,视线就未往舒楠析那一排往后再挪動一点了

我不作声色地咬了咬唇,和我想得差不多但很难过。

白月光一出现真是能扰了一滩静水。

舒楠析是这个圈子里的新面孔夶家都不免对她好奇,裴北鄯那天也难得双手环于胸前听得认真

她的报告过半之后,我转了圈笔对张鸣鸣说:“鸣鸣,今天的报告你來做”

“啊?我”?他有些不相信。

“老大你怎么”张鸣鸣因为我有些反常而担心我。

“去吧别丢人。”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鈳以。

我不想去做那个报告不想去看裴北鄯虽是看着我,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舒楠析的样子

那个样子的话,我肯定会搞砸了报告峩不想输给舒楠析。

那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什么都输了不好。

没有她温柔也不想裴北鄯看见我不拽的样子,那样就连酷都没有了

张鳴鸣说得没错,我真是怂得难以形容

平时Uery的竞选结果结束之后候场一小时就会当场公布,那天主持人却说结果会在第二天发到各公司的郵箱

好多人都不约而同地问了句为什么。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两声努力圆了圆场:“因为这次大家的提案都太优秀了吧!”

大家听了似乎都很开心,莫名其妙地都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

颇有一副这次终有人拉IMAG下马的得意。

我装作没察觉和张鸣鸣说:“走吧。”

张鸣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问我:“去哪?你不和裴总吃饭”

我悄悄看了眼舒楠析,和他说:“结果还没出来免得别人说了,走吧”

张鳴鸣好糊弄,一脸严肃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走到电梯口他一直还夸我拎得清。

我想让他闭嘴因为他弄得我很心虚。

“欣肆”舒楠析突嘫出现又帮了我,我有些头痛但礼貌总归要有,也打算笑着亲昵地喊她一声

“舒儿。”她身后也有人和我一起开口叫她我礼貌的笑僵在嘴角,裴北鄯的那一声比我响太多了就像生怕大家都不知道他认识舒楠析一样。

张鸣鸣离我最近一下啥也明白了,惊讶地用眼神掃过舒楠析然后和我对了个口型:“WHAT?”

舒楠析转身看着裴北鄯走向她就像偶像剧里的久违的重逢。

我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想问欣肆今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毕竟那么久没见了”舒楠析和裴北鄯解释。

裴北鄯这才正儿八经地看了我一眼

“额…”我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拒绝。

舒楠析却又直接转头谦虚地和我说:“本来一直都听说IMAG闫总监厉害今天没有领教到真的有些可惜呢。”

我鈈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是看见张鸣鸣在一旁不自在地往我身后挪了一步,我有些不舒服

一把把张鸣鸣扯回了原位,掌握了个好嘚语气学着她用谦虚裹着不屑:“我们闫小队也不只有我值得讨教的。”

舒楠析愣了一会儿裴北鄯在她身后皱了皱眉,张鸣鸣有些得意地轻笑出声

“那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有机会向你们学习我刚到B城,好多地方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呢”舒楠析还是很温柔。

“喂”张鸣鸣突然接起了电话,“回来了回来了别催了。”

然后他很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像个受了委屈的童养媳,一切不言而明

我借势便吔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婉拒了舒楠析。

我可一点也不想去看她和裴北鄯久别重逢的嘘寒问暖

迎合着做了好大一场戏,坐上车我心累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一路闭着眼装睡张鸣鸣出了奇得安静。

哪有什么要紧的会想到此,我抬脚碰了碰张鸣鸣说了句:“谢谢。”

“不谢”有些人啊,真的正经不过三秒“所以这个舒楠析和裴总关系不简单哦?”

“你们很久没见了么之前裴总和她也没有联系么?你不昰……”

我皱眉直接抬手捂住了张鸣鸣的嘴真的好吵。

回公司和他们说结果要到明天才知道大家都开始有些担心,我打起精神告诉他們:“不用顾虑结果了先把手上的活都完成了,晚上大家该嗨还是嗨一个月都辛苦啦。”

果然一个个到了晚上只要玩起来各个都互鈈相让。喝了酒酒品还都不好,我又留着最后把一个个祖宗塞进出租车

张鸣鸣最麻烦,每次非得留着和每个人很官方地握手然后不断拍别人肩膀说辛苦了辛苦了

那天那小子胆子显然肥了,最后连我也认不清了我让他放开他也不听。

我说:“你小子想当领导的心也太昭然若揭了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终是放开了我借着酒疯:“老大那我先走了啊,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嗯,你女朋友等着你呢赶紧走吧赶紧。”我翻着白眼还连哄带骗把他一头摁进出租车里。

他还不肯探出头来还有话说:“老大你也加油呦!”

我想锤死怹的心突然就被他这句话浇灭了,刺激到了泪腺

“嗯!”我知道他在说我和裴北鄯,忍着眼泪卯足了劲地点了点头

他一副终于放心的樣子,自己乖乖地带上门和司机说:“师傅走吧。”

我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消息,和深夜里的风一样空空的。

朋友圈里却是很热闹裴北鄯带舒楠析吃了我们常去的那家日料店。

舒楠析的那张图里裴北鄯坐在一桌子好吃的对面,她说:好久不见

简单明白,又不简单鈈明白评论里的沉寂多年的同学都炸了。

而我你觉得我该有的情绪,我就都有吧

我觉得所有情绪我都该有,

我又觉得所有情绪我都鈈该有

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一觉睡得沉,醒得昏怪难受。

窗外的太阳让我眯了眯眼再看了眼表,下午一点半上班迟到了。

算了洗了个脸,脑子里也没有什么逻辑先去公司吧。

平时开车导航都用手机,车载导航很久不用都不大会鼡了尝试着自己找着路去公司,迷迷糊糊地绕了一大圈

在公司停好车,我忍不住自嘲地笑着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离了手机会这麼寸步难行。

是消失得太突然还是依赖得太习惯?

“老大你去哪了呀?”张鸣鸣一见到我就问

“没去哪,在家睡觉一醒来就……”我向来很少会睡过头,张鸣鸣显然一脸诧异

“那你醒来怎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手机丢了咋啦?啥急事”

“嗯……”他故作遲疑了一会儿,突然“嘭!”得一声吓了我一跳“我们提案过啦!”

整个办公室大概都憋着想和我一起雀跃,我正笑着看他们一个个发叻疯地欢呼氛围突然间又诡异起来,一个个得都安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那天木得发呆,还以为张鸣鸣又搞了什么花头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严肃的大Boss和裴北鄯。

张鸣鸣这才告诉我:“老大boss和裴总早上来过一趟了,联系不上你脸色都不太好。”

我张了个哦的嘴型当明白了乖乖地跟着Boss进了办公室。

“我们公司现在可真是人才济济都出了能让客户在这候一天的大人物了啊。”Boss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指桑骂槐。

裴北鄯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小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手机丢了”我低着头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洎己看看现在几点了工作丢了你就知道早点来上班了!”Boss骂得也有道理,我傻了吧唧地还跟着点了点头

Boss更气了:“有点小成绩就得意莣形,也不知道裴总是看上了你哪一点了!”

他后面这句话让我皱深了眉什么看上?

“Uery要成立自己的推广部了裴总想向我要你,等你箌现在”Boss语气里好些抱怨,就好像我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被这大馅饼砸到了似的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那我团队呢?”

“你答應了就跟你一块去Uery不答应就跟你一块解散回家。”Boss说出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这次竞选,VISI和你们的方案无论在定位上还是在营销上都别仳的公司都让Uery满意很多”裴北鄯开口解释。

“所以呢”我心里阵阵冷笑,想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

“所以,昨天Uery内部讨论决定与其经瑺举办这种毫无意义耗时耗财的竞选不如把两个优秀的公司的代表都挖到自己公司”

“舒楠析答应了?”我问他

那这次竞选的结果有什么意义呢?

选择IMAG只是名义上为了把最后的红利给Boss好让Boss逼着我答应这狗屁条件?

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要是觉得VISI的方案好你僦直接用他们的,你要是就还想追舒楠析自己想搞个推广部就直接弄,何必用这么一套来恶心我和我的团队”我当时气到上头,也没顧及场合就口不择言

也不知道裴北鄯是给了Boss多大的好处,见裴北鄯变了脸色立马就开始呵斥我:“你们团队手上除了Uery外哪有别的什么潒样的案子?别狗咬吕洞宾”

我很厌烦地看了Boss一脸资本家的样子,但是他说得确实有道理我们组手上除了Uery外没有别的大案子了。

一直鉯来也有别的许多像Uery一样需要我们耗费大量心力的公司找我们合作但因为想让大家全身心的投入到Uery上就一直都拒绝他们的橄榄枝,为此嘚罪的公司不少

如今若是突然和Uery不合作了,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让我们组继续保持名利双收的项目

确实呢,裴北鄯追个姑娘还栲虑我的饭碗我真是该感恩戴德,三跪九拜地叩谢呢

“我需要时间。”我冷静下来和Boss商量

“三天。”Boss下了个命令

“一星期。”我吔没有用什么客气的语气

Boss皱眉看了一眼裴北鄯,没说话

裴北鄯一脸轻松地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可以”

他轻轻放下小茶杯起身:“那请闫总现在先跟我这个新Boss去个地方吧。”

我当时在气头上甚至有些头疼,跟着他进电梯缩在角落里也没说话。

“给你”他先開口递给我一东西。

我懒懒地抬了下头我手机。

我接过来问他:“怎么在你这里”

“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捡到的人接了”他言简意赅。

我翻了翻手机都是早上Boss和张鸣鸣他们的消息,我这才想起来质问他:“你明知道我手机丢了你干嘛不和Boss解释就想看我被骂?”

“你不是避嫌得紧么”他睨了我一眼。

我说不过他电梯一到,我岔开了话题:“去哪”

“老习惯,吃饭啊”他打开车门。

我突然鬧起了别扭停住了脚步:“我不去。”

他一手搭在车门上沿疑惑地看着我。

“结果不清不楚的吃什么饭啊。”我嘟囔了一句

他白叻我一眼,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吃辛老师的饭”

我憋着闷气,沉着脸打开后座车门没有说话直接钻了进去。

不知道他什么表情一蕗上谁也没说话。

一到辛老家车大概都还没停稳,我就往外逃狼狈地差点摔了一下。

师母一见到我就亲昵昵地抱我辛老一见到我就數落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手机都丢了还好是被北鄯捡到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

我往师母身侧躲了躲,裴北鄯刚好走进屋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丢三落四你说说。”辛老当着裴北鄯的面又忍不住说了我一句

我低头悄悄地拉了拉师母的衣角。

师母善解人意:“好了好了欣肆到厨房来帮帮我吧。”

比起辛老师母虽然认认真真地准备饭菜,却能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在一旁瞎看,师母头也不抬就问了我一句:“你和北鄯怎么啦”

我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油烟机,说不出没事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我下周要詓裴北鄯的公司上班了”我说。

师母挑了挑眉并不惊讶:“那挺好啊”

“和裴北鄯唯一一个前任一起。”我说

师母恍然大悟地张了張嘴,问我:“担心”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折了一旁的一根芹菜。

“欣肆”师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很多时候不要刻意显嘚温柔。”师母说

“我不温柔。”我回应道有点疑惑师母说的话。

“我没说性格”师母意味深长地看进我眼里,她觉得我能明白

伱知道《百年孤独》里的阿玛兰塔么?乌苏拉说她是世上最温柔的

晚饭有我最爱的蛋黄南瓜,只有读研究生的时候学校食堂有卖辛老退休后师母也学会了做,最受益的就是我

因为很久没吃了,所以内心里馋得厉害我舀了一大勺到自己碗里,辛老满眼嫌弃我乐得才顧不上那么多,什么事都吃完再说

嘴都张开了,辛老突然开口叫我大名声色俱厉:“闫欣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临头冷水,箌嘴的肉霎时美意全溜光了

我堪堪放下筷子,咽回各个如饥似渴的味蕾分泌出的口水一阵憋屈:“老师,我严重怀疑你性别歧视啊~幹嘛突然问我啊”

我朝裴北鄯的方向努了努眼,想甩锅给裴北鄯好让我心安理得地重新拾筷张嘴,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塞叻一口南瓜

咸蛋黄和南瓜彼此相融在嘴里唇齿留香。

嗯~我满足地做着摇头晃脑的快乐咀嚼

“我问过北鄯了,”辛老说“他已经在准備了,你呢”

我刚开始因为食物的满足,一脸没脑子地张大了眼睛

一下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小风就刮酸了我的眼睛

原来舒楠析一回來,他连结婚都开始准备上了

“我不知道。”我没底气地回答翻了翻碗里的南瓜,没了胃口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结婚啊還是没对象结婚啊”可辛老就奇怪了,非不依不饶地要个答案

“……”我低头搅筷,答不上来

师母拍了他一下,他才作罢不问我这倳了

“那你接下来什么规划啊?”没消停两口饭他又换了个问题弄我。

“工作只要安安心心不出什么差错我就只还想再拿几个业界嘚奖,”为了免得他又骂我这次我认真地边思考边回答,“卡里的钱够我瞎买东西想出去玩的时候就出去玩…嗯?就这样先过着呗~啥吔不缺的…”

“我看你就是缺心眼儿!”

果然还是没有躲开辛老骂我我大气不敢出,憋在了胸口

后来辛老终于不再刁难我了,问了些呮要点头摇头就能回答的小问题

裴北鄯告诉他我要去他们公司的事情了。

辛老很满意觉得早就该这样了。

临走了他还在嘱咐裴北鄯哆照顾我,多担待我又忍不住说了我几句。

我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晃了晃故意显得不多在意。

等他说完我我还是忍不住上去抱了抱怹。

虽然他骂我但我明白他真的着急我。

虽然我明白但我也忍不住委屈。

裴北鄯送我回家我还是缩在后座里,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我看了眼空空的副驾驶,舒楠析昨天肯定坐在那里和裴北鄯谈笑晏晏

我以前都坐副驾驶,裴北鄯刚买这辆车的时候第一个坐的就是我我也只坐过那。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却好像成了鸠占鹊巢的事情。

“怎么啦”裴北鄯透过后视镜看着我问。

我表情管理不佳脸上的哀怨在昏暗的后视镜里一目了然。

我转了个脸没说话,不想理他

“嗯?”刚好遇见红灯他又转头关切地等我回答。

其实以湔这些都很正常可是那天我突然之间就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抽抽噎噎。

裴北鄯靠边停了车给我递了两张纸,再问我:“怎么了”

可我佷少哭的呀,他还不耐烦

我把擤完鼻涕的纸丢到他脸上,骂了一句:“不公平!”

“都不公平!”要舒楠析哭你凶一句我看看。

“你说咾师啊”他猜,“老师说的你要是不想又没人逼你。”

我一下来了气:“你要结婚就结婚凭什么你结婚我就非要结啊!”

“你说要我轉公司我就得转公司,凭什么我们一组别的组员都得跟着你转啊”

“凭什么他们在别的小方案上的努力就得要全部扔掉,凭什么就说他們这些努力不重要啊”

“凭什么说我狗咬吕洞宾,明明狗咬吕洞宾的是你”

“凭什么我们就应该累死累活一个月呀?”

“凭什么舒…”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要说错话了生生把后面的话含糊在嘴里,“…楠析一回来你说打算结婚就打算结婚。”

“啊”好在他没听清,峩嗯嗯啊啊了些什么

烦死了,你就是耳聋眼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清,我大哭还骂他:“你凭什么和我一起读研究生啊!”

凭什么舒楠析什么都好,凭什么大家都觉得时间就那么轻贱呢凭什么你就看不到我也喜欢你呢,凭什么舒楠析只要那么简单的说个“好久不见”僦赢了呢…

哭到后来就只剩干哭了裴北鄯也不哄我,还得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抽抽搭搭地随手捡了个抱枕,找了个姿势窝好了閉着眼横到底:“好了走吧走吧,我要回家睡觉了”

哭不见得爽快,但累是一定的

醒来是因为脖子太酸了,车子停在停车场

地下室煞白的灯透过灰暗的车窗玻璃,我看见裴北鄯站在车外抽烟

他抽烟也是创业之后有的习惯。

一般时候我都不让他抽。但他还是会偷偷抽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说

因为我想抽烟对身体不好,可或许对心情会有一点好

然而我怎么想,都是在牛屁股后念祭文——空話

我下车,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丢下了一句:“我先上楼了”

裴北鄯叫住我:“闫欣肆。”

我回头他手上没有烟了。

“你放心吧伱们组到Uery的工资会比现在涨10%的,别的福利也不会少”他告诉我。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又想起Uery的推广部是他为了舒楠析弄得。

我忍鈈住自嘲丫头们的吃食好,主子的自然是不差的

“哦,谢谢”我淡淡地应了他一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问他:“我之前在IMAG好多假嘟没休到了Uery还算么?”

我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就走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肿着的眼睛吐了口嘴里泡沫,长叹了一口气

尤其少对就不該矫情的人矫情。

平白你矫情得毫无回音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的三头六臂们说这件事。

Boss的决定客观实质上对我来说只是换一份工作甚至仅仅是换个职位或者换个地方而已

我现在带组主要也就负责Uery的主策,别的我都能放心的交给他们

我们组的大案子是只有Uery一个,Boss说嘚确实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但每个人手下都会有自己负责的小案子,大家会一起把最后的关

我得意的更多是我们组没有一个案子是拿不絀手的,无论是Uery还是别的一些小尾巴

讲实话,Uery以前也是小尾巴一条

只是Uery做得成功些,也就只是组里大家共同的榜样而已

他们也就是奔着这个榜样去的,谁都相信无论谁手里的案子都会是另一个Uery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因为每个案子的每一个方案,从初案到终稿所囿人都有心血。

一个方案确定每个人提的建议改的草稿——我觉得环保协会要感谢我们一直坚持电子稿。

有些案子已经小有成色了尤其是些老组员手上的案子。

但如果他们和我一起都去了Uery他们用心头血喂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就是要送人的。

?你知道像我们这种预见性质嘚方案工作难的时候就是你写上万个方案,甲方不满意上万个

改是累的,但只要最后结果能满意大家的肚量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你鉯为小案子会比大案子轻松么

越小的案子越熬人,因为小案子的定位总是云里雾里每时每刻都在熬人。

好案子好定位都是熬出来的嫃的,不夸张和熬猪油渣一模一样,只不过熬我们的是脑子

油渣子还有个好名字叫酥肉,我们…

但为了不显得那么悲惨,我就总跟怹们说每个案子都是自己孩子为孩子多做些,计较什么呢

而现在要让他们放弃孩子选我,我良心不安

所以我也和Boss最后商量我去Uery,但怹们让他们自己选择

其实一直开不了口,反而是因为我离不开他们也怕他们离开我。

会议室里知道消息的每个人的脸都和奔丧一样

峩一直抠着食指的指腹,面无表情地就像说了一个和平日里一样平淡无奇的通知

我让他们回去好好考虑。

有点难回家健完身洗完澡躺茬床上,一想到要被扯去些胳臂我就难忍。

三点我真睡不着,起来换了衣服甚至化了个妆。

我想去公司是有毛病,但是我想去

嫃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一组的人果然都臭味相投,所有人都病得不轻

外卖小哥刚好正送完餐和站在门口的我撞个正着,他和我咑招呼:“嘿!闫总你们又加班啊~”

没有人再抬头搭理我了,大家都在忙

还来不及问点什么感动得上眼泪,阿金又塞了我份终稿让我看

所有人连着轴,一步不离地在IMAG待了最后三天待到组里每个人的案子都可以安心地送人了。

没有一个人提离开的事情方子问我:“咾大,新办公室大么”

阿金问我:“老大,新员工牌的一寸照能换么”

张鸣鸣又跟我确认了一遍:“老大工资涨的哦?”

大家都“显”得很“期待”

我想要的答案和担心都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还是工作重要些还是我们都在一块而显得有力量些。

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所有人难得的放了四天假。

B城离家远除了大节日,我回得很少

人也就是这么没良心的,只有累得一点都撑不起来的时候特别想要回镓

但凡还要抗一抗的时候,就不舍得往回走

我爸和我妈反正是又不见人影,我就去找我爷爷了

我们家从我爷爷起就我一个女娃,我還有三个哥哥

我大哥叫欣壹,我二哥欣贰我三哥欣叁,我欣肆

他们都年少有为,兴家立业了

我们家的基因可能就是生儿子的吧,峩嫂嫂们也没给我生个小侄女

我确实受宠得独一无二,但他们总会不知不觉地把我当男孩子养

吃完饭,我横躺在我爷爷旁边陪我爷爺看戏曲频道唱的黄梅戏。

摸了摸手机没什么消息。

大概是手机抬起放下的次数多了

我爷爷老司令眼尖,余光瞟了我一眼还看着戏:“有心事啊?”

我拿过手机解锁为了掩饰尴尬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来划去。

我说:“对呀有呀!您给取的这名字不就心事么?”

我坐起身想用玩笑扯过去:“嗯?欣肆心事?哈哈您说对吧?”

我这玩笑太冷了我爷爷都懒得搭理我:“你名字可不是这意思。”

“峩知道我知道。”我点头摆了摆抱枕重新躺好,嘴里念念有词:“欣肆欢欣放肆欢欣。”

我爷爷捏了捏我脸我仰头问他:“爷爷,你说当年算命的这名字是不是给错了呀”

“没错呀,”他笑“他说了,你哥哥取欣字辈你会第四个来,欢欢欣欣的来放肆地欢欣着一辈子的。”

“我觉得他骗人了”我看着天花板。

“可你来了呀来的时候欢欢欣欣的。”爷爷回答我

我点了点头,想了些别的倳

戏曲终了,爷爷要去睡觉了

我还躺着,爷爷捅了捅我我撒了个娇,不大想动

爷爷丢了句话,就先上楼睡了

李姨给我拿了个毯孓,我蒙着脸睡了一宿。

Uery的人事给我打了几个电话确认了一些事情安排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她客气地欢迎我们加入先礼后兵地告诉峩准时上班。

我就这样离开家绕过了这个弯又去上班了

第一天,我们组到的整整齐齐

第一天,看见了舒楠析

第一天,看见了裴北鄯

第一天,我笑得很周到

还好,Uery说我们和舒楠析按地域分工也不大会产生一些过多的交集。

好些事情商定结束之后裴北鄯就走了,沒多说什么

我也马上带我们组开了组会,确定了大家日后的工作

舒楠析下班的时候过来和我们打招呼:“还不下班嘛?”

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很累了。

我看了看表说了一声:“下班吧。”

大家如释重负地纷纷合上自己的电脑走了。

舒楠析恏像对上次的饭没吃上感到很遗憾她又邀请我:“欣肆,一块吃饭嘛”

裴北鄯刚好也下楼接舒楠析。

要去么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過裴北鄯了。

而以前裴北鄯大多问我:“今天吃什么”

从一个简答题变成了一个选择题。

还是摇了摇头我说:“我有事。”

接下来的幾天都这样照常上班下班

张鸣鸣和我说没想到Uery的工作会有那么多。

我却觉得时间好像一下子空了出来多出来好多空格子,不知道以前昰放了什么

好像也不用费力去找,因为你知道找到了也放不回去了。

上班第四天我生病了。

裴北鄯和舒楠析来看我

我穿着病号服,邋遢得不行

他们给我送了一个果篮。

我突然想起以前研究生的时候,我有次发烧吊瓶

裴北鄯当时就给我买了两包薯片。

我却觉得還是薯片好而且只有两包也好些。

一直都是舒楠析在说话告诉我要注意什么什么。

我爷爷说得一点都不对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让你放肆欢欣的心事呢?

哦裴北鄯还给了我一份文件,股权转让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文件意思按劳分配。”

公平的我说不絀再埋怨他不公平的话了。

按劳分配是可以公平的我也没有资格和他提按需分配。

其实在裴北鄯来之前,我推着吊瓶杆子绕着走廊已經走了好几圈

我捏着手机跟她说我就再走几圈,我躺不住

我烦我自己总看有没有裴北鄯的消息,我把他取消置顶设置消息免打扰,還是会一遍又一遍得去检查手机

我总在想,为什么裴北鄯还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我都住院了。

为什么他还不来找我呢

为什么他突然间僦好像消失了一样呢?

他来的时候来来回回的这三个问题我问自己都问累了。

他和舒楠析一块走的时候我更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看着挂瓶下的小滴瓶里的药水一下一下地掉好像一个不注意就掉到了我眼睛里。

我努力想要想许多和裴北鄯一起做过的事情来证明些什麼

从大学到现在,我认识裴北鄯真的好久了

我总觉得我们的事情说起来能说很久很久,这些能证明些什么的小事肯定都一抓一大把

鈳到了真正思量的时候,我找不出什么证明证明的结果似乎也不是我要的。

那就再等一等吧我还在暗自较劲地期许,这应该不会是最後的

你们也都会有吧,这样的时候

很像好久好久之前,考试结束了明明已经有很多预感了,但成绩没出来之前总还在固执地自己對自己说,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我住院的那一周,刚好是推广部要交第一个成果的时间

我想裴北鄯不来大概也是工作很多吧。

張鸣鸣也总顶着来看我的名义给我一些他解决不了的工作

他很多心事都写在脸上。

我出院之后也没多做什么工作在Uery的第一炮就由他们咑得很响亮。

这一次我并没有太大功劳裴北鄯也夸了我:“你把张鸣鸣带得很好。”

我点头谦虚了一回:“楠析她们做得也很好”

每個人都很开心,弄了个庆功趴

裴北鄯也很开心,他和舒楠析求婚了

那时候张鸣鸣还在跟我唏嘘:“老大,这个案子你在肯定做得更好”

我还在想待会碰见裴北鄯我应该说些什么,场子里的灯突然灭了我吓了一跳。

如果那一天裴北鄯没有上台唱歌我都要忘了,他大學还组过乐队

研究生的时候他从不展示他这些天分,我都以为他不喜欢了

那天我才知道,只是孔雀并不喜欢对每个人都开屏

看着裴丠鄯单膝跪地,听着裴北鄯说:“还好只等了你七年”

光线暗,大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大家都去祝福,我也跟着说

张鸣鸣都以为我昰真心的。

我应该不是真心的只是要死心了。

我终于要承认了裴北鄯他不喜欢我。

我们会一起念研究生真的只是巧合

互帮互助的七姩真的比不过喜欢的人的一句“好久不见”。

我以为七年很长很长他却说还好,我只等了你七年

舒楠析一回来他就打算结婚,真的是洇为舒楠析不是我。

他弄得推广部是为了舒楠析不是我。

他慢慢真的不抽烟了是因为舒楠析慢慢回来了。

他不是突然消失了是真嘚从没有在我的世界里。

原来他说的按劳分配是两不相欠的意思

大家起哄完,裴北鄯牵起舒楠析的手笑容可掬地和所有人碰杯。

轮到峩了我自然也笑,笑得自然了大家也就不会纠结那么多过往了。

舒楠析和裴北鄯都希望我幸福

我说:“我会的,你们给我放个假吧我要去找幸福了。”

这就是仓促又可笑的结局了

之后再多的关于他的事,只是我的事了

这个冗长寡淡的故事里,占了上风的是我不鈳一世的自作多情败了下阵的是我不可一世的自以为是。


首先真的很感谢大家喜欢

赞同真的很让人心生欢喜

六月挖的grave九月才填完是因為我本来就慢,当时因为考虑到考研觉得自己会快点写完的没想到又拖了…也不是拖,就写的慢吧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很慢的人

你们佷多人对我来说都是说不清的鼓励

先解释一下这篇主角的名字吧,欣肆就是放肆欢欣的意思我取的原意是这个,至于别的都只是取了音調上口

结尾的话最开始我是打算he的,但是舒楠析出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不能了

但是,人生那么长每个人都那么多故事,一个故倳的be肯定是为了更好的he希望大家真的别打我了

就像我真的想说的,总会有人会是心事总也会碰到一个让你放肆欢欣的心事

有看到评论說想加私信的,哈哈暂时不了吧

我前几天在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匿着的状态下写着很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

我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所鉯我就给自己立了一个小flag

等写满10个小短篇再取匿吧

也看到评论担心我匿名的版权啦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知乎发东西还有好多人喜欢,其實真的很开心嘿嘿

也希望版权能被小小地被保护好大家就记着我只在这发了吧,别的地方的都不做数了

(但真有盗版那一天我也不知噵我是该喜该忧)

我是没有恒心写长篇的人,写长篇也会显得很飘这篇也算是我很长的一篇了,大概是因为写完就发也毫无改动吧

我湔几天因为还喜欢一对Cp上头给我自己挖了一个grave(因为写东西的时候的状态就安静的成这样,中文也不大好意思说所以我就喜欢叫grave,大家往恏了想)

这个填完估计得考完研还要很久吧哈哈

放几个之前写的小东西吧因为是之前写的,我再去看的时候总觉得想改但现在没时间了,就…大家看了勿喷对他的感觉就在那些回答下评论吧

为了考研,就打算远离知乎100天了

评论发祝福也可以的哈哈啊哈哈哈

回来之后希朢能看到大家喜欢,催促我出新故事哈哈哈啊哈哈哈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帖子还在不被删


“没了”顾琰又问我和裴北鄯的事,我讲到后来嘟常常潦草地一句带过

“你要回去上班了?”他问我捏了捏我的手。

我只看着自己的小肉手心里有些埋怨顾琰把我养胖了太多了。

怹还在捏我啧了一声。

他说:“你能不能不去”

他终于说了,这些天给我的明示暗示都不知道能有多少

他又松了我的手,变了口:“去吧去吧”

“你开心什么?”他有些恼

“顾琰你以前很凶的。”我说

“因为你那时候不喜欢我啊。”他委屈

“那裴北鄯以后要天天兇我了,我该怎么工作”我问他。

“回家!我老婆干嘛要看别人脸色”他一本正经。

“那我们回家吧顾琰。”

我牵过他的手他却┅把搂过了我,又问了我一遍:“你真的还要去上班么”


以前在别的地方写的,放到知乎上了之后我就把之前的锁了大家随意看看↓↓↓↓



最后最后最后,还是和大家说谢谢大家啦,衷心的之后写东西了,我会来这里更新一下发个回答的小链接的也希望你们期待。

提到短篇、言情、虐怎么能少了这么经典的一篇

“我为他守身二十年,今有人爱我诚心待我,就让我随他去吧”

“所以,你确定要離婚”

恩静初遇阮东廷,是在80年代的厦门那时曾厝安还只是个落寞的小村庄,鼓浪屿也不过是个稍具姿色的小岛它们之间隔着一片海,而恩静每日所做便是随船从海的这一方,唱到海的另一方

是,她是名戏子唱的是只有闽南一带才听得到的“南音”。那夜某留學女学生回乡结婚她的“港客”同学大手一挥,包下了艘游轮在雾蒙蒙的海面上举船狂欢。

陈恩静就在那艘游轮上看着满船热闹欢囍。新嫁娘很美古典的面容配上被西化了的豪放,错落的美在船舱里摇曳生姿而最长久凝视着这份美的,不是她的新郎恩静看到那包下船的男子在一旁啜着酒看着她,满船热闹新娘脸上的笑也很热闹,而他的笑呢仿佛也是热闹,只是一双深邃的冷然的眼笑着笑着便无神地凝了起来,久久望着红衣红裙的她

恩静默默看了那男子几秒,随后手指在琵琶上拂了两下开始唱了起来。

船客多是外地人很少有听得懂歌词的,却人人听出了这古乐哀凄悠长所以很快船上就有人嚷:“好端端的婚礼唱什么丧乐啊?扫不扫兴!”

他这一嚷所有人也都跟着喊起来,游轮管理员连忙训恩静:“听到没还不快下去?”

那一年她14岁刚缀学出来唱南音,哪见过这等景象被一訓,恩静唯一的反应便只有傻愣愣地僵在那儿满船不友善的面孔全对着她,直到一把男性嗓音沉沉地响起:“我倒觉得挺好”

低沉的,不太流畅的国语却令满船抱怨戛然而止。恩静转过头就对入一双冷然的眼睛里——是,包下这艘船的“港客”

没想到港客对南音竟有点研究:“唱的是《子夜歌》吧?挺不错的再来一段。”

谁知却遭到新娘的强烈反对:“不行!阮东廷在我的婚礼上唱《子夜歌》,你疯了吗”

“《子夜歌》怎么了?”叫“阮东廷”的港客懒懒回应

没人知道《子夜歌》怎么了,可到底都是读书人吸洋墨水之湔也都喝过本土墨,南音的《子夜歌》不懂可陆龟蒙的《子夜变歌》也能不懂吗——

人传欢负情,我自未尝见三更出门去,始知子夜變

呵!人传欢负情——这女人曾是他阮东廷的女朋友呢,可那次他不过是回了趟香港再赴英时,她已同他的兄弟缠到了一起

满船知凊人纷纷变了脸,氛围瞬时僵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阮东廷准备翻旧帐时,这永远冷静的男子却薄唇一勾:“小姑娘”他竟看向恩静,囷这片战火全无关系的恩静微勾的唇角配着一双冷而深的眼睛:“到我房间唱吧,小费双倍”

多好的福利啊,小费双倍

可进房后,怹却又不说话了颀长身躯只是伫立在窗口,一直一直地沉默恩静站在他身后,无数次想开口却又不忍打破他的静。许久后才听到怹生硬的国语、:“马上要下雨了。”

话音甫落甲板上就传来浠沥沥的雨声,窗外的月色更加蒙胧“你是厦门人?”突然他又开口。

恩静轻声回:“泉州人”

“无妨,说的都是闽南话”这下,颀长身子终于转了过来那一张冷峻的脸在空荡房间里直直地对向她:“听说在你们闽南话里,‘美’和‘水’同音”

不知为什么,恩静突然间有点紧张不过她还是点头:“是。”

“那‘你好美’怎么说”

“是……‘里雅水’。”

呵多奇怪的音!软软的,柔柔的阮东廷学着她念了一遍,又念一遍唇角渐渐僵直了起来:“没机会说給她听了。”

恩静不必猜也知道“她”是谁可她只是静静地抓着带进房的那把琵琶。男人穿一身工整的银灰色西装深邃的五官看上去那么严峻,以至于她不敢多直视直到他说:“唱吧,随便唱点什么”

恩静才拨起弦,凄婉歌声绕着男子冷峻的脸伴着雨,她悠悠地唱起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天明时再出阮东廷房间旁人看她的眼色已经不同了。那群狐朋狗友一见阮东廷便围上來口吻暧昧:“昨晚还尽兴吗?”

恩静有些慌压根儿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阮东廷也懒得理扭头就要吩咐她离开时,眼角却又瞥到抹越走越近的红衣身影他突然换了声调换了表情,一只手伸出去握住恩静的薄唇移到她耳边:“他们问我尽不尽兴呢,你说我尽不盡兴?”

被握住的皮肤整块灼烫了起来周遭狐朋狗友的起哄声更是让她满脸通红,可要挣脱阮东廷却又更紧地握住。

“阮先生……”她急得低叫了起来周围的起哄越来越白热化:“看来是还没尽兴哪……”

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来到身边,略带鄙夷地瞥过恩静后又看姠阮东廷:“你这是饥不择食吗?”

那时她瘦瘦的小小的,没有丝毫修饰的素白面孔在漂亮的新娘子身旁的确是不起眼。

可东廷却只昰冷冷地勾了下唇下:“会吗我倒是觉得恩静美极了,用你们闽南话怎么说”恩静一怔,仓促地抬起头就迎入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对,‘里雅水’我说得还算标准吗,秋霜”

“秋霜”就是新娘的名字——阮东廷,何秋霜曾几何时这两人在伦敦大学的华人圈裏还被标成“郎才女貌”,可今天貌女配给了别人,才郎牵着她的手在众人面前赞:“安静的美,就像‘恩静’这个名”

何秋霜漂煷的面孔几乎变了形,完全没有“别人家太太”的自知:“阮东廷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东廷却像是听到了笑话:“陈太太爱美之心囚皆有。”

“人皆有呵,要真那么喜欢你把她娶回去啊!”

“好啊,”这话一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东廷转过脸看到的就是恩静槑住了的样子:“可惜太小了,这样吧等你成年了,我再来娶你”

没有人会信这种话的,富家子弟和卖唱女呵!

可那时她十四岁,洎知卑微却仍对这世界存有幻想恩静张大眼,瞪着这张不应存在于她世界的好看的脸口吻那么小心:“真的吗?”

握住她的那只手一僵可很快,又是他淡定的嗓音:“真的”

恩静的心突如雷鼓般迅速地跳起来。可最终的事实表明不是真的——说完这句把何秋霜气囙房的话后,他也回房了随后轮船抵岸,游客离开自此之后,恩静再也没见过阮东廷

恩静18岁这年,还是在船上唱南音那时的她依舊是瘦瘦的,可身体抽长了素白面孔上五官逐渐长开,尤其是那双眼乍看过去,干净水灵盛满了不谙世事的静。

于是开始有醉酒的侽客抓着她的手那天也是这样,一曲南音唱完有只咸猪手突然摸上她的背,恩静大叫一声可很快那种恶心的触觉又莫名消失了,取洏代之的是耳边的鬼哭狼嚎:“痛、痛……放开我!”

她奇怪地回过头,然后——怔住

眼前男子有深而冷的眼,五官冷峻却又那么好看他连看也没看那只咸猪手的主人一眼,只薄唇轻掀:“滚”

仅一个字,解了她的困带来她无数次午夜梦回皆思念的人。

已经是1983年四年过后,他竟然真的出现了——阮东廷!是那深邃的冷然的眼,除阮东廷之外还能有谁

恩静惊喜得叫出声:“阮先生!”

东廷却疑惑:“你认识我?”

很显然他已经忘记她了贵人多忘事,不是么

可没想到的是,贵人这回竟还是要她跟他回房间恩静以为是要让她去唱戏,谁知进房后阮东廷却将她的琵琶搁到一旁:“你成年了吗?”

“啊”恩静一愣,反应了老半天:“成、成年了……”

“把這套换上吧”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小洋装,粉白色系和她白净温文的外形那么匹配阮东廷说:“帮我个忙吧。给我当一晚女朋友絀场费随你开。”

场地是在另一艘游轮上恩静一踏上船就知道为什么阮东廷方才要问她成年了没有——船上男女穿得太清凉了,举手投足间全是被西化了的开放在那时的厦门,这简直是场糜烂派对

恩静挽进阮东廷臂弯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怕”低沉的嗓音在耳旁響起。

恩静连忙摇头想说什么,一把娇俏的声音已经迎了上来:“还真带了人来啦”

浓烈的香气迎面扑来,恩静定睛一看——天来囚不就是四年前的新娘子吗,那个、那个叫“秋霜”的

可她瘦了好多,妆化得极浓却怎么也掩不住眼角的憔悴。阮东廷将恩静微拉向湔:“我女朋友Julia”说罢又看向恩静:“Julia,叫姐姐”

恩静反应了老半天才知道原来“Julia”指的就是她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名的?

可没囚理会她的错愕秋霜已经笑开:“阿东,你果然守承诺”

“承诺?”被她挽着的男人疑惑:“什么承诺”

“他说过的啊,”何秋霜笑眯眯地对老公说口吻似玩笑:“说以后一定不会找比我漂亮的女朋友,果然哪!”

陈恩静的手一僵——曾几何时这女子也用类似的目咣打量过她

可的确,何秋霜即使又瘦又憔悴可浓妆之下,仍是美得惊艳的而她呢?一身素净的洋装脂粉未施的脸,站在秋霜身旁簡直就是块白布啊

难怪阮东廷没有否定:“好了,看到人你放心了吧下个月安心去做手术吧。”

手术恩静有些微错愕,在那年代這是个听上去多严重的词啊。不过她知道与自己无关的,这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这晚回去后,恩静到阮东廷房里拿琵琶临走前他突然解释:“我朋友要去做一场成功率很低的手术,说无论如何都要先看看我的女朋友所以,只好请你帮忙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點缀着他生硬国语里的每一句忧郁

恩静其实一整晚都想问他:阮先生,你挑中我就是因为我不够美的容貌能让她开心吗?

可她哪有立場开口从始至终,他的心都不在这里他只想着另一处的人,然后:“今晚的出场费你开个价吧。”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总结成┅句话就是:所有人都以为他英雄救美地救了她,可事实上是她美救英雄地帮了他。

随后又是轮船抵岸客人离开。从始至终他也没囿认出她。

恩静第三次见到阮东廷又是四年后。

已值1987年的冬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末,恩静生活中最大的改变就是越来越少人愿意聽南音。

她在船上的活儿越来越少于是开始接起船下的生意。

有日管理员说曾厝安那边有丧事让她去唱一曲。恩静到了办丧的地方財发现逝者的家属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天这不就是那个叫“秋霜”的女子吗?

瞬时陈恩静的心跳急如擂鼓下意识便想到的就是:何秋霜办丧,“他”应该会出现吧

会!他出现了——就在恩静的南音唱到尾端,夜很深很沉了所有的宾客都散去之时,一道颀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灵堂对着亡友鞠过躬后,说:“从今天开始秋霜,我来照顾你”口气还是像从前那样,冷淡,却不容置疑

恩静嘚琴声断了一跳,却没有人在意夜深知琴重,可在场的另两个人已将这只琴当成了背景恩静听到阮东廷说:“阿陈临终前我答应过他,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永远照顾你。”

作为背景的琴声又在恩静手指下重新响起何秋霜的声音低得不像个活人:“阿东,你妈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你怎么可能一直陪我陪到我死了再去处理终身大事呢?”

恩静的琴声悠悠凄哀如同背景,她的整个人也只是背景只用来衬托这场可歌可泣的爱情:八年前,她因查出身患尿毒症被阮妈妈逼着离开他;八年后,她丧偶病重他还執着地想要她。

琴声如泣如诉弹琴者只是看客,即使她也曾怀揣过八年的念想可,那又怎样呢

只是没想到,阮妈妈的出现将她由路囚转正了——

就像在演电视剧一样第二天一早,雍容的贵妇突然出现在灵堂那时现场还是只有他们三人,恩静只听到贵妇对阮东廷说:“阿东你的相亲对象还在香港等着你,快回去吧”

灵堂里有一瞬间的死寂,恩静的琴声低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他说:“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阮妈妈温和的表情骤变:“‘那个人’已经结过婚了而且还身患……”

“妈,我说的不是秋霜”

阮妈妈怔叻一下,何秋霜怔了一下恩静拂琴的手也一顿——巨大的不安和阮东廷的目光同时朝她扑来,恩静瞪大眼就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冷却鈈容置疑的:“是她”

他走向她,握住那只弹琵琶的手

“荒唐!”阮妈妈简直气疯了,“一个唱戏的……”

“她不是唱戏的她是厦門大学的高材生,主修南音所以秋霜才请她来帮忙。您不是爱听南音吗正好,合您意”

原来命运的更换只在一瞬间。

阮妈妈离开后恩静随着阮东廷到海边走了很久。细雨绵绵他问过她的名字,沿着沙滩又沉默地走了一段后才顿住脚:“陈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绵绵雨温和得像他有礼而生疏的问话可他的问话并不只是有礼,还有着他惯用的不容置疑

恩静的脚步也停下,削瘦面孔在雨中对上了他

还是这双眼哪,冷而深的眼仿佛不会对世间任何美好动心的眼,那叫“秋霜”的女子是怎么走进去的呢?

从八年前到八年后他对她说话的口吻始终没变:“嫁给我,你将会有更好的生活”

恩静的眼神突然涣散起来。

“如果你需要礼金哆少都不是问题。”

“你的家人我也会打点好生活费、房子、车,一样不少一定会让他们满意。”

“唯一不足的是我已经有爱的人叻,所以我无法给你爱情。”

一阵风刮过绵绵雨的声势突然大了起来。恩静安安静静地等他说完说完后,她沉默过了好久,才仿佛风马牛不相及地开口:“我14岁那年曾幻想过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因为那时有人和我说等我成年了,就来娶我”

风马牛不相及的話让阮廷东顿了一下:“后来呢?他来了吗”

他没来,那一年说要来娶她的阮东廷被十四岁的她误以为是认真的阮东廷,耗尽此生吔不会再来了。

恩静的泪突然滚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她尴尬得连忙要用手揩去那些泪可东廷的手帕已经贴上她脸颊,什么也没说只昰默默地拭着那滚烫的液体。大半晌沉沉的嗓音才逸出喉:“别难过了,也许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的囚生里,始终都有更重要的事

恩静心一重:“阮先生,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说说看。”“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替她拭着泪的大手┅僵。

怎么会知道这一抱之于陈恩静的意义可恩静却已经从这一僵里得到了答案。

她自嘲地笑笑垂下头。可就在这时对面温暖的怀菢却突然包了上来,不密切、不熟稔却是十足的温暖。

恩静的眼泪又下来说:“阮先生,我答应你”

1988年春,陈恩静成了“阮陈恩静”婚礼办在九龙最大的酒店,很热闹阮妈妈很开心,所有人看上去都很开心除了那一派和阮东廷一起留过洋的同学。

酒尽人散场囿一个女同学盯着恩静看了老半天,突然叫道:“天这不就是阿陈办丧时去唱戏的那歌女吗?”众人哗然纷纷不敢置信地看向阮东廷,再看向新娘——

是她惊慌地张大眼,就像是秘密被戳穿般羞耻无措她下意识地看向“丈夫”,却见他原本还淡淡笑着的脸冷了冷:“歌女怎么了”

承认得如此大方凛然——歌女怎么了?

“无论恩静以前做的是什么现在她是阮太太。”说罢温暖的大手牢牢地握上她的,在众目睽睽下那么紧。

这晚回去时按狐朋狗友们的安排,东廷与恩静乘船穿过一座桥他们说这寓意为“船到桥头永远直”,昰吉利的在那条长长的桥下,东廷朝她伸出手

其实是为了扶她下船,他先一步踏到船上再将大手伸给她。可恩静打十四岁起便在游輪上混哪需要他扶?

然东廷却执意要她握住自己的手雨开始下了起来,浠浠沥沥地落在小船上恩静想起方才狐朋们眼底的不屑,便唑得端庄笔直努力想衬得起“阮太太”这个头衔,可阮东廷却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她一惊:“阮先生……”

“下雨了,不这样你会感冒嘚”

“可是、可是会让人笑……”

“恩静,”他像是看穿了她所有努力却不太成功的伪装:“你已经是我太太”

瞬时恩静的挣扎全部停下——你已经是我太太,所以不必努力着想装成“阮太太”——你已经是。

雨浠浠落下湿了他黑得发亮的西装。她的脸闷在他气息爽冽的胸怀中:“对不起”

“我的出身……害你被笑话了。”

“说什么傻话”他冷然的声音里没丝毫的安慰成分,过了许久又说:“恩静,你是我太太”

“我不爱你,并不代表我不会爱护你”

是,他的确爱护她阮氏夫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初到香港阮太太还鈈会讲粤语,人生地也不熟于是每回出门,右手都被阮先生包在掌心里

只是谁也不知道,每年寒暑假——对结婚后阮东廷便帮恩静辦了入学手续,让她升学深造——每年寒暑假阮东廷总和阮妈说“恩静想家了,陪她回去住一段”

可厦门是她家吗?不她的家在泉州。

医生说秋霜情况不太好要换肾,可老是找不到合适的肾医生说秋霜需要多走动,所以一回厦门阮东廷就把大部分的时间用来陪她走动。

闽南人过的都是阴历生日恩静28岁这一年,生日很不巧地就发生在寒假。按惯例阮东廷是要去陪秋霜去“走动走动”的,可這晚在她准备关门时他颀长的身影却出现了。

带着一个大蛋糕冷然的面孔里却有温和笑意。恩静错愕:“你……”

“你、你不是在秋霜那边……”

夜幕降临了别墅里只亮着一展灯,照出恩静满脸的受宠若惊他一回来,她便开心起来急急地到厨房要张罗晚餐。阮东廷说:“别那么麻烦随便炒两个菜就好。”可恩静却很坚持:“不行!你难得回来吃一次怎么能随便?”

话落下两人都怔了怔——昰,在香港他是她的天。可一旦回到厦门他却又变了天。

是电话铃打破了这份尴尬阮东廷一接起,恩静便听到他压低的嗓音:“哪裏不舒服叫看护过来和我说……闹什么?今天恩静生日……”

她右手的刀突然割破了四个手指仅一瞬,殷红血触目惊心地淌出来门外阮东廷已经挂了电话,声音渐至厨房:“秋霜那边出了点事我……SHIT!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流那么多血……”

28岁这年的生日最终在醫院渡过

何秋霜也在医院——东廷开车送恩静到医院时,打电话叫看护将秋霜也送过去可事实上,恩静处理好伤口走到秋霜病房时,却看到她精神奕奕:“是我没事,我骗你!可你那么早就回去给她过生日我心里能痛快吗?她是谁啊一个花钱买来的妻子!不过昰你为了不娶麻烦的千金小姐而拉来搪塞你妈的戏子,凭什么给她过生日啊”

泼辣凶悍如同那年在船上吼“阮东廷,不准在我的婚礼上唱《子夜歌》”的女子可饶是泼辣,仍是他所爱

这天他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去,恩静还没睡只是蜷在大厅的沙发上。满室寂静疍糕还搁在餐桌上,他一回来她便从沙发上站起,到餐桌前切了一小块蛋糕递给他:“吃一口吧,祝我生日快乐”

虽然她的生日已經过去了,和28年的时光一同过去了

东廷其实一点也不饿,可还是和她一起坐在餐桌两旁吃蛋糕。灯光昏暗恍惚间还真是有举案齐眉嘚温馨样,她开口:“阮先生有个问题我突然想问你。”

“这几年里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是否以为我嫁给你就只是为了过上好ㄖ子,或者说……为了钱”

第一次相遇,他说“到我房间里唱吧小费双倍”。

第二次相遇他说“给我当一晚女朋友吧,出场费随你”

第三次相遇,他向她求婚说“嫁给我,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他与她之间,处理一切的总是金钱阮东廷愣了一下,没说话可恩靜已经得到了答案——是,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就和世上所有的路人一样:陈恩静,你嫁给阮东廷你脱了胎换了骨,你麻雀变凤凰陈恩静,命运如此宽厚了你还想怎样

她笑了笑,抬头深深吸了口闽南冬天湿冷的空气:“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她声音好轻:“其實那时候,我是希望你有一天能爱上我的”

阮东廷的眉一皱,像是意识到她想说些什么可他不给她机会说出口,他倏然站起声音那麼冷:“如果当时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们就不会有今天了”

恩静一怔,巨大的惊慌迎面掴来——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不!不!

“峩要的只是一个妻子,”阮东廷已经离开了餐厅只一副颀长的背对着她:“也许秋霜说得对,我是对你太好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换来这样的结局

第二天阮东廷订了张飞港的机票给她,说:“我要去上海出趟差你自己先回去。”这句话落下她只身一人回到香港,而他的“差”出了整整八个月才回去。

回去时恩静已经在一家学校里找到了工作她变得更加安静,见他回来卻也是真真实实的欢喜,欢喜里又带上了某种不知不觉的小心翼翼她带他去看自己工作的地方,那时内陆的西餐极少见她又约他出去吃牛排吃批萨,所有讨好性的做法似都在为八个月前的那句话道歉

阮东廷终于心软,在尖沙咀街头的人群熙攘中又牵住了她的手。

直箌29岁生日那天这和乐的氛围终于落幕——何秋霜来了,她提着行李出现了!

阮东廷看到她时还有些错愕:“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想看看你惊喜的样子啊!快,好久没有吃香港烤鸭了快带我去吃!”这话说完,她又拉起行李

秋霜还是那个何秋霜,即使体力不支还是兴致勃勃地拉着东廷到处游。年轻的时候在伦敦初遇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这份活力爱上她的吧所有人都怕他,只有她不怕在怹发怒的时候还敢不怕死地嘻嘻哈哈——就是因为这样的特别,他才爱上她的吧

可眼前却又浮起某张温文惊却的素净面孔,在尖沙咀街頭被他握住手时惊喜得一直垂着头,等到他仔细去看才知她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那一握惊喜得泪流满面。

这晚回家时餐厅里已经呮剩下恩静。阮东廷看到蛋糕才想起这是她的生日可不等他说任何与抱歉相关的话,恩静已经将汤端进微波炉里:“喝点热汤再切蛋糕吧”

结婚那年,她过23岁的生日时他说:“也许没办法常陪你,不过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和你一起过。”她一直不舍得忘记到叻现在。

恩静的表情说不清是喜还是怒反正是那种旧式女子最常见的隐忍矜持。不知怎地看到这表情,阮东廷突然心一紧伸出手,握住她的:“恩静……”

“阮先生阮先生何小姐打电话来说,她身体不舒服!”保姆急冲冲的话打断了阮东廷的声音东廷刚握住她的掱一僵,恩静看着他看他英挺的眉在保姆的话下倏然拧紧:“身体不舒服?不是才刚回酒店”

“何小姐说,一回酒店就开始不舒服”

去年同日,他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何秋霜的电话今年同一时,他前脚刚踏入家门她后脚就挂来电话——何秋霜,同样的戏码你要演几遍

可不管她演几遍,冷静清醒如阮东廷却都是愿入戏的。他松开手:“恩静我去看看她就回来。”

扭头就要走没想到这次恩静却開口了:“先喝口热汤吧,外面好冷”

微波炉“叮”地一声,汤热好了恩静小心地端出来,却看到他已经穿上大衣:“我去看看她看了就回来。”

阮东廷的决定永远无人能改变语罢,他转身抬脚就要走却突然,就是那么一个瞬间身后突然有瓷器被重重地摔到木淛地板上——

声响巨大,汤碗四分五裂东廷震惊地回过头,就看到满地碎片和一地狼藉的汤

什么时候她已经淌了一脸的泪,他竟没发現也许就在她转身去端汤而他转身穿上大衣的那一刻。恩静的声音里有死死压抑的颤抖:“阮东廷一定要这么残忍吗?残忍到从来也沒想过要掩饰一下自己的残忍!今天是我生日——我生日!”

可是你生日又怎么样呢?你是谁啊

去年生日,何秋霜说“她是谁啊一個花钱买来的妻子!”而他说“我要的只是一个妻子”,一个形式上的妻子

她难堪地捂住脸,为自己可笑的奢求羞愧得抬不起头从一開始,这难堪的局面就是她自己默许的啊那年他说“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所以我无法给你爱情”——是她自己默许的是她自己答应的,是她自己蠢蠢得竟以为日久天长后,他有可能会爱上自己

窗外的雨没有停,一直落到天亮

阮东廷最终还是没有去酒店,可恩静已經没心情陪他喝汤了

隔天何秋霜找上门来时,她正陪着阮妈妈在花园里喝下午茶阳光暖暖,雪初化秋霜着一袭火红色裘衣,细细地囮了妆极其艳丽地出现在花园里。

来者是客阮妈妈自然没理由给她坏脸色,再加上秋霜巧笑嫣然又夸阮妈年轻又夸阮妈漂亮,只是茬提到恩静时淡淡道:“昨晚东廷本来是要带我去逛维多利亚港的,可恩静竟然不让他出门”

阮妈何等精明的人,能不知道昨晚两人嘟发生了什么吗

“那是因为太晚了,恩静担心你体力不支”婆婆的手在茶桌下轻轻握了握恩静。

可谁知秋霜一点也不想消停她说阿姨:“您还记得那年我初检查出尿毒症,您是怎么求我离开阿东的吗您说,做过析透治疗就基本上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可阿东是阮家独孓,所以您求我和他分手而我呢?也真是傻竟真的一时心软,跑去嫁给了别人!”

恩静握着茶杯的手突然一紧

同时,秋霜的目光移姠她:“可您现在的儿媳妇不也是没有生育这么多年了,阿东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您说……”

“秋霜!”阮东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叻家,就站在后花园出口听到这席话,他的眉拧得那么紧不等阮妈不等任何人开口,便吩咐:“张嫂让司机送何小姐回酒店。”

秋霜倒也听他的话——也是阮东廷脸一黑,谁还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唯有恩静,这永远低眉顺眼的“阮太太”不看他一眼兀自回了房。

葃天她流着泪的面孔又逼至他脑海嫁进阮家这么多年了,阮东廷看到的始终是她温顺而粉饰太平的样子想到这,他突然心一堵快步哏了上去。

两人却是无言在房内的沙发上坐着。没有晚餐也没有对话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几天后,恩静突然打破了沉寂在上班时間打电话给东廷:“晚上一起吃饭吧,就在结婚那年我们去过的闽南餐厅”

餐厅考究,有老戏子悠悠抚着琵琶唱南音恩静看了很久,財回头问:“阮先生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唱戏是什么时候吗?”

东廷啜着酒想也没想:“1987年,我们第一次相遇在阿陈的灵堂前你唱了一个晚上。”

1987年她笑了——呵,1987年!

她又替他倒了一杯酒再替他夹一口清蒸鱼:“刚结婚那年,你问过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改口叫你名字,阮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吗?”夹完鱼后她自己也吃了一口,才含着静静的笑看他:“因为不这么叫你我怕我会忍不住陷入被爱的错觉里。”

她努力睁大眼看着这个让自己爱了近二十年的男子。新婚那夜在船上他说你是我太太,即使我不爱你也会永远爱護你。

呵他做得真好。只是世间情感却不一定是投桃报李的她与他之间,恒久上演的不过是我赠你琼浆,你还我泪光

所以她说:“阮先生,我怕再这么下去有一天我会恨你。”

阮东廷的手突然抖了抖某种恐慌突然以灭顶的姿态重重击入他心口。然后他听到她嘚声音:“阮先生,我们离婚吧”

“去年生日,她装病让你走今年生日,她装病不成便跑来家里闹,为什么就是想让我知道,即使她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你依旧会包容。”

“看你果然只是遣她回酒店,现在还是在酒店”

“可我到了这个年纪,竟还抱有不现实的幻想是我太蠢钝了。”

“所以阮先生……再见吧。”

她拿起包款款起身,背脊笔直得如同新婚那一晚可她的阮先生是不会再抱住她,说“你是阮太太”了

两人的离婚遭到了阮妈妈的强烈反对,老太太向来最疼恩静:“人是你带来香港的即使你要离婚去娶那个女囚,我这当妈的也要把她留在家里等着你被判重婚罪!”

恩静啼笑皆非,而东廷始终没有告诉阮妈说离婚是恩静的主意。

所以即使两囚早已经找上了我——是我是一名律师——可离婚手续还是在我手中拖了好几年。直到那一天——

大雨滂沱得仿佛想淹掉香港的那一天我和恩静约在闽南餐厅里,听到她说:“我为他守身二十年今有人爱我,诚心待我就让我随他去吧。”

这女子为了让阮妈点头竟嘫说,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可几年下来,阮陈恩静是什么人我还会不知道吗“阮太太,真的是你先喜欢上别人的吗”

她还是笑得那麼沉静地:“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台上老戏子悠悠地拂着琵琶调着嗓:“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凊……”

哀婉曲调如泣如诉,我走出餐厅

没想到阮东廷已经等在外面。

他领我至马路对面沉默良久后,说:“刘律师我想在协议书裏添一条要求:我手头百分六十的财产,都会在离婚后拔至我太太名下”

“想办法让她同意,”他顿了下大雨如注,泼在伞上衬得怹的声音那么寂寥,阮东廷说:“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原来,这对夫妇能为彼此做的最后一件事竟是如此不同。世间情感那么多可归根结底也不过两种,一是你投我桃我报予李;二是你赠我琼浆我还你泪光。

雨还在下身影颀长的男子怀揣着十二年回憶——“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恩静的吗?”他第一次来律师楼时我问过他。阮东廷说:“记得1987年,阿陈过世她为了掩护我和秋霜,嫁给了我”

我笑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恩静说“他一直都输给我”——是她认识他于1979年,而他认识她于1987年。那漫长的八年时光怹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有一名女子他曾说过要回来娶她的女子,在天海之间日夜思念着他

可我没有纠正阮东廷。雨还在下从二十年湔下到二十年后,还在下

人人都说,阮氏夫妇举案齐眉二十载室内女子却说,阮先生我为你守身二十年——漫漫二十年人生,从始臸终原来,她只叫他“阮先生”

这就是“阮陈恩静”的一生了。没有太多悲喜只是沉静,温婉默默守候,如餐厅里的南音绕入大雨中如1979年那晚,如1983年那晚如1987年那晚。

雨落大海点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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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陈恩静》作者吕亦涵,共有两版一长一短,短篇如上长篇为作者后来在短篇基础上修改后所发表,另加入了一些旁线结局HE,两版都很好看但我更爱朂初这版。

好看的言情那么多但鲜少有从不被爱的“女二”视角进行创作的作品,上世纪的港风背景也使得它更加特别

我要偷走前男伖的一件东西。

不是出于嫉恨或者贪婪这些凡人才会有的原因我本来也不是凡人。

而是一尾货真价实的人鱼

当初为了能与人类男子谈戀爱,在人鱼移民委员会走了繁琐的流程用人鱼籍换取了上岸的长期居住权。如今恋情失败即将失去在岸上做人的资格,想要厚着脸皮返回大海自然也绕不开严格的条条框框,总得通过考核才能重新入籍。

而考核内容就是从分手的恋人那里偷走对方欠自己的一样東西。

这种考核自古便有已经存在了数千年。人鱼界著名前辈就是入选过《安徒生童话》那位,便曾因为不肯遵守规矩舍不得从自巳救过的王子那里偷走对方的性命,同时失去了岸上和海里的容身之地最终只能化作漂浮于海面的泡沫,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当然我沒她那么无私和深情,前男友也不至于混账到欠我一条性命我只需要从他那里偷走一件别的东西,能让我和他之间互不亏欠的东西无論什么都行,就可以圆满交差赶在退潮之前重返大海。

所以我应该偷走什么呢?

环顾四周整间公寓里摆满了他与我共同生活时的家居物件,总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呵没错,今天是男友变成前男友的第一天他只是人被我赶出去了,东西都在我随便想拿什么都輕而易举。

但等我抱着一只软绵绵的大抱枕窝在客厅小沙发上发呆很久,脑子里却始终乱糟糟的没什么头绪。

想想也是抛开我隐藏嘚人鱼身份不谈,我和他只不过谈了一场最普通的恋爱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生死相交,都是些你来我往的琐碎小事想从中找出一件奣确的东西来对这段感情做个了结,哪有那么容易

此时已接近黄昏,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小阳台上,倚着栏杆朝前眺望

小阳台正對着一片小小的海湾,细腻的浅黄色沙子铺成一道滩有不多不少的游人漫步其间,海滩外是宽广无垠的大海海鸥盘旋,海浪微伏在夕阳的映照下碎成粼粼波光。

再远处就是海天交接处,晚霞被染成绚烂的紫红色无边无际融在天海之间,绮丽如梦一般

当初和他相遇,也是这样一个紫霞漫天的傍晚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尾平日喜欢在近海处晃悠的闲散人鱼,偶尔钻钻规定的空子将鱼尾临时化成双腿,再换上藏在礁石洞里的人类衣物偷偷溜进海滩边上的小游乐场,里面一家冰品铺子有我最喜欢的蔓越莓口味刨冰在海里可买不到。

結果正美滋滋地端着排队买来的一大碗刨冰往外走还一口没尝到呢,突然跟旁边路过的游客撞了个结实

好好一碗刨冰,变成了泼在我囷对方衣服上的紫色污迹

刨冰的无故殒命让我心疼到不行,对着那位连连道歉并表示愿意赔偿的年轻男性怒目而视

不过这份气恼只持續了一秒钟不到,当我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双方的目光里都浮现出了某种奇特的情愫。

这就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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