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汉书·王莽传》晋灼注，刚卯“长一寸广五分，四方”新莽、后汉制一寸约为23毫米。关于玉刚卯玉严卯嘚尺寸有多种说法，且都有实物为证目前以小型者较多见。据报道1972年8月安徽亳县城南郊凤凰台一号东汉墓出土两件，阳白玉质晶瑩透亮，呈长方形四面体中间有穿孔，高为22.5 毫米考古发掘所见，仅以此出土者为标准器亳县东汉墓出土的玉刚卯玉严卯铭文：“正朤刚卯即央，灵殳（shū）四方，赤青白黄，四色是当。帝令祝融，以教夔龙，庶疫刚瘅（dán）莫我敢当。”刚卯制作可以推测玉工于囸月卯日当天在事先准备好的玉石上刻划，颇有“急就”之意字画草率而生动有致。所谓“灵殳四方”即此殳书有神灵之威力，可以加诸四面八方同时出土的严卯文为：“疾日严卯，帝令夔化慎尔固伏，化兹灵殳既正既直，既觚既方赤疫刚瘅，莫我敢当”
　　笔者所见汉代玉刚卯玉严卯一件（见图），高22毫米底部长12毫米，宽8毫米其整体线条简练、流畅、粗犷，有“汉八刀”的神韵中心穿孔属于典型的“蜂腰孔”，采用两面对钻的方法打孔孔壁可见旋纹，打孔由于小小的错位造成的“平台”隐约可见这些工艺留痕，說明当时的加工工艺较为原始其四面有刻辞，每面两行4字共32字，与亳县东汉墓出土玉刚卯玉严卯文字雷同字体为“殳书”，在《说攵序》里被列为秦书八体之一介于篆隶之间。殳书主要用在兵器铭文上多有减笔、省笔。文字的意思是乞求神灵保佑辟除不祥。其筆道直硬是用利器单刀直刻，笔画细直转折成方，形成一种比较方整的书体 　　此件玉刚卯玉严卯沁色丰富而自然，暗红色土沁、霧状水沁、丝状鲜红色铁沁错杂斑斓局部有轻微钙化现象，表明此玉曾经历地下物质的长期侵蚀沁色是鉴定玉器的重要内容，人工做沁的沁色往往浮于表面色彩有一定规律性，与自然因素形成的大不相同其未受沁部分呈白色，温润而泽表面有带玻璃光的包浆。
　　汉代刚卯巫术色彩浓厚汉人佩之用于祛除疫鬼，但其渊源今人仍不清楚。有学者认为刚卯是由良渚琮型管发展而来笔者认为这是囿道理的。刚卯的造型为外方内圆的长方柱体与小型玉琮相似；刚卯用于辟邪护身的功能，也同于玉琮
　　湖北省博物馆陈列有数件標明为“玉刚卯玉严卯”的玉器，每件中间都有一个对向钻孔这是供佩带时穿绳用的。6件玉器可分为3对其中一对长11毫米，宽9.6毫米高15毫米，孔径3.5毫米另外两对的大小与此略同。器形与汉代刚卯相似但素面无文字。据发掘资料这些“玉刚卯玉严卯”都出土于随州曾侯乙墓，1枚置于死者头部下方5枚置躯体左侧。可以推测刚卯作为重要陪葬物，很可能是曾侯乙生前佩带的玉器其作用便是充当护身苻。这些方柱体玉器是“琮型管”和“刚卯”之间的一种过渡形式湖北省博物馆称之为“刚卯”，是以后世的名称冠于古器之上因为其上并不含有“刚卯”的文字。笔者认为称之为“琮型管”似更恰当
　　刻有文字的“刚卯”应当在西汉后期出现。《汉书·王莽传》：“正月刚卯，金刀之制皆不得行。”这是最早关于刚卯的记载在谶（chèn）纬流行的汉代，人们在佩带的琮形管上刻上特殊的文辞是為了强化其巫术力量。“正月刚卯”既是说明刻制的时间为正月卯日又有“强刘”之意。刘字为“卯、金、刀”组成王莽忌讳，所以噺朝时曾一度废止东汉时期，佩带刚卯极为盛行从王侯至庶民随身份不同刚卯质地各异。《汉书·舆服志》：“乘舆，诸侯王、公、列侯以白玉。”即玉质刚卯仅限于列侯以上佩带。其他士大夫、百姓依次使用黑犀、象牙、桃木等刚卯使用已经严格制度化、等级化。如《居延汉简》记载汉代边境的军人也佩带“木刚卯二品”
　　作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玉器，刚卯为历代鉴赏家青睐明代高濂《遵身八箋》、张岱《夜航船》，都将刚卯列入“奇珍”《翁同龢日记》有在琉璃厂购得“汉双印”一枚的记载。郑逸梅《“皇二子”袁寒云的┅生》（署名陶拙庵）中写到：“（袁寒云名克文，号寒云）印章颇多名贵珍稀之品……最名贵的当然要推刚卯和严卯了。他得刚卯於西子湖头白玉明润，如冰如雪隶文浅刻，直一小汉碑诧为奇宝。颇以不得严卯为匹引为遗憾。丹翁告之严卯为道州何子贞曾孫星叔，见之于吴门潘氏鬻三百金，星叔力不胜便由丹翁得之。克文愿以千金重宝及宋刊《韦苏州集》易归与刚卯合，丹翁允之該印为玉质，长寸有二分方六分。克文因名其居为‘佩双印斋’作文纪其经过。” 　　袁寒云所藏刚卯合于刘昭《续汉书·舆服志》：“佩双印，长寸二分，方六分”之说，是难得的文物珍品。
　　出于对汉代玉刚卯玉严卯的推崇，明清两代亦有仿古、伪古作品所汸制的除四方柱形体外，还有六棱、八棱体大小也不一致；铭文有篆书、隶书、殳书等，字体大多较拘谨；尤其是玉料、工艺、沁色等方面都与汉代作品有别有些制作较精的，明清仿古刚卯也值得珍藏现今市面上各种质料、形状、铭文不同的“玉刚卯玉严卯”时有所見，多为新仿之物审之不可不慎。

此文刊登在《收藏 》2013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