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知南北,独身的无奈。独身什么意思思

  随着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起床了,向窗外扫了一眼,只见有些奇特的白,细看才知道雪悄无声息的落了一地。

  我期盼这场雪已经好久,等待着它来滋润万物。说实话,我对雪也是挑剔的,《咏雪联句》中说:“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我想这可能是江南的雪,显得细腻。南国的雪爱跟雨水凑热闹,落地即化,不能在人间长驻。“燕山雪花大如席”或许描写的有些夸张,却是北方那大学飞纷的真实写照。

  这场雪来的干净利落,毫无保留的把它积攒的能量释放出来。这场雪是地地道道的北方雪。如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带有一种豪放粗旷。雪来之时,天地如同一张白纸,不知怎地,也许太阳不想参与这白色的盛宴,直到上午10点多,太阳都没有出现,被封杀在白茫茫里。

  曾听一些长辈说过,冬至后,一九开始,谚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虽然此时已不是一九二九,却同样寒冷。可是在大雪飞纷中,我并没有感觉到无法出手的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在雪中,我们奔跑与欢笑,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雪渐渐大了,雪花直直地快速坠落,铺在地上,越来越密,越来越厚,像织成了一张大网。回到教室,平时最爱听的生物课也无心眷恋,只是一直久久地注视窗外,希望不要停,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或许是想让洁白的雪来丰富我的生活。

  放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雪层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一闪一闪,接连不停,这时,我才能真正了解雪的晶莹剔透,看着透明的雪,我甚至不忍去踩它们。

  不管如何如何,我总觉得这次雪与其它时候不一样,我也无法将全部都注入到这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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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知道我要离开这里了,永远。离开我的朋友,离开我的领域,离开我的国度。我看见我的血液在地上流淌,弥漫了整个区域,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我的族民……

很久很久以前,我居住在魔族的领域,从小就有许多人簇拥在我的身边,总是对着我不停的朝拜。后来,父王告诉我,他是这个领域的国王,我是这里的公主,也就是,这里是我的魔族,是属于洛克哈索氏的。

月舞!我的哥哥在叫我,你知道吗,他是我最小的一个哥哥,也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哥!他的名字叫冰卓,是我们族里巫术最好的一个。

月舞,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很兴奋的对着我说。

是吗?那走吧。然后我就和哥哥走了。

突然,一个巨大的屏障把我们挡住了,接着,父王走了出来。冰卓,你的幻化练好了吗?月舞不懂事就算了。你居然也跟着她胡闹,回皇宫练习你们的巫术!

父王总是对我们很严厉,因为我们是皇室的人,必须要练好巫术才可以保护我们的族人。哥哥总是喜欢剑术,所以他的剑术是一流的。我也喜欢剑术,但是父王说剑术是男孩子学的,我只能学召唤。开始我总不知道这个原因,后来。哥哥告诉我,是因为召唤有巨大的能力,任何的东西都可以归属召唤他的人。

我总是盼着可以出去玩,终于,那一天来到了。

魔族的魔法师发动变乱,皇室的血脉被人打断了,慌乱之中,我被人送到了人族的领域,我的护法告诉我,不可以在这里告诉别人我的姓氏和身份。

就这样,我从此一个人在人族领域漂泊,我见不到我的哥哥,我的亲人。我要生存下来,等待时机来拯救魔族。

可惜,魔法师得到了消息,我到达了人族。

于是,魔法师发动的大规模的战争,到人族来找我。人族的巫师根本不能和魔族的魔法师相提并论。我终于逃的无路可逃了。突然,一个穿着银白色魔法袍的人从天而降,帮助我逼走了那些抓我的魔法师。我真应该好好的谢谢她。

是吗?这是我们神族的人该做的。我是若影。

她是天族的?我不可以让神族的人

给我恩惠!但是,她救了我。

我,我是月舞。我低着头,慢慢地说。

月舞,恩,这个名字有点怪哦,好了。我带你去我们的领域吧。

什么?她要带我去神族领域?我要去吗?好吧。我昧着自己的良心沉重的说。

忽然,我看见一个人族的剑士被我们的魔法师包围着。若影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于是,她迅速的帮助那个剑士驱走了魔法师。

你要干什么!那个剑士似乎对我们的帮助很不屑。我用不找你们来帮助我!

若影愣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她的帮助感到反感的。雅楠站起来了以后,若影告诉我,刚才的女剑士叫做雅楠,从小就是这样,对别人总是很冷淡,她的心被师父的死罩下了一层阴影,除非有人化解她的阴影。但是没有人可以办到,即使是神族的人,也难以办到。

我想,是不是化解了她的阴影她就可以好起来?

这个时候,我看见雅楠的背后,有大片的血迹,鲜红鲜红的,在雪白的衣服上十分明显。她受伤了。而且不是轻伤。

雅楠,你的背后……我企图告诉她,可惜,她打断了我。

她停住了,站在那里不动了。月舞,我魔族的公主,不要紧,希望你不要操心,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是针对我一个人说的。若影听不见,在场的魔法师也听不见。我终于知道这个倔强的女孩的能力了。但是,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雅楠终于知道了,我是魔族的公主,希望她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月舞,你怎么了?若影拍拍我,她对你施了摄魂术,不希望你来帮助她,她就是这样的,从小就是。

是吗?我冷笑。你可以告诉我有关雅楠的事情吗?

我不可以,但我可以带你去见我们的小公主雪亦,顺便听听她的琴,着可是人间听不到的曲子哦。若影笑了。

我是魔族的公主,她是神族的公主,生来就是死对头,但是如今为了打探到雅楠的消息,我只能这样做。

神族的宫殿好美,好美。美的无法形容。我突然想起我魔族的宫殿,也是那样美。可惜现在它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

好了月舞。我们到了。美丽的大殿里,雪亦正坐在

一把古琴边,粉红色的头发高高的挽起,银白色的发簪闪闪发亮,紫色的长袍从头披到尾,她赤脚坐着,稀疏的刘海衬托出她精致的面庞,美极了。

你们来了,你是月舞?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的神情不太安定,难道,她……

你好,月舞。你想知道关于雅楠的事吗?好吧,我告诉你。她从小父母双亡,在一家剑道馆里当学徒。去年她师父也死了,从此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停住了。

那,你还可以告诉其他关于她的吗?我问。

这个,我不能作到,不过我的哥哥可以。哥哥?我突然好想我的哥哥,他在哪里?

雪亦,雪亦!门外走进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她是谁?他指着我问。我看见他紫色的头发随意的挽着,一丝碎发搭拉在脸上,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体,在兰色召唤袍的装饰下是那样的恰当好处。好象我的哥哥,冰卓。

我亲爱的王子,她是月舞,她希望得到有关雅楠的事。若影恭敬的回答,王子就是王子。

好啊,月舞,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神色十分惊奇。

他带我来到一个长廊。走吧,长廊的尽头就是了。我叫雨铮,是一名召唤术师。你是哪里人?我凭直觉知道你不是神族的,也不是人族的凡人。你不是魔族的,就是在人族有着重要身份的人。否则,你的原色(头发、瞳眶、血液的统一颜色)不会是淡蓝色。

不愧为神族的王子,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身份。但若我承认,我就会死在这里。是吗?我笑着回答他,你挺厉害的。

不厉害怎么当王子?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到了。雨铮指指这里。

这不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我对他说。作为一个召唤术师,召唤台和占星台是很容易辨认的。这里是,占星台!我说。

你也不赖啊。实话说了吧,在你来之前,我的护法曾在这里占过一次星,所以我知道你会来,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他笑了。

哦?你的护法好厉害,不过他死的也挺惨的。你决定,是要告诉我关于雅楠的事,还是,让我离开这里。我挥动手上的冰刃。

让你走?月舞,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神族领域,不是你即将破碎的魔族!他坏笑着,似乎我

我的魔族?他还属于我吗?也许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怎么会这样,觉得好凄凉。不想和雨铮去争辩。雨铮,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因为我看见雨铮的表情冰冷而又空洞,好象被石化了。不,不是好象,是绝对。

公主,你还好吧。一个影子从雨铮后面走了出来。是他,我的护法,路泯。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很惊奇,我不希望他来,他会阻止我打探雅楠的身世。

我的小公主,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跟着你,本来看到你安全我就应该离开这里。可是看到神族王子发现你的身世后,我就不得不出现,他会杀了你的。路泯接着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再见。

然后一阵轻烟飘过,路泯不见了,雨铮也苏醒了。

刚才我被石化了?他用手捏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他用了一种名叫亚次幻觉的召唤术,它可以使很多貂刺刺穿我的体内。因为,他害怕我逃跑,尽管我的幻术比不过他。

雨铮,把你的手放下,我不会逃跑。我看着他清秀的面庞,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

好吧,不过你如果跑了,就永远别想见到她。他把手松开了,我带你去我的宫殿,那里存放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信息。包括你在内。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带着我走进了一座宫殿。

那么你应该很了解我喽?我小心的问。我害怕他对我出手。因为他有紫色的护身符。在整个召唤界中,紫色的护身符是所有召唤术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它,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严厉。我一直以为他在人族王子樱穆那里,他是个潇洒出色的幻术师,紫色的护身符一直都是归属与人类的。

是啊,其实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至少让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他说话的时候护身符一直在不停的闪光,我知道,路泯就在附近,而雨铮却没有发现这一切。

你喜欢它吗?他指着胸前的护身符。送给你吧。他把护身符摘了下来。放在我的手里。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吗?看着手中还在不停闪光的护身符,我不解的问。

因为你是我在魔族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这个就作为见面礼,反正我也用

不上它。好了,到了,就是这里。这里记载着所有人族剑士的资料,他指着一个大书架说。

我直径走想它,护身符告诉我有机关,我知道不是雨铮设的,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护身符交给我的必要。社机关的人比雨铮的巫术高很多,否则以他的能力是不会察觉不到的。我看见了,第三行第十五本书就是记载雅楠的。我把手伸向它,忽然雨铮大喊,月舞小心!

我转过身,看见一堵无形的墙把我封闭在里面。雨铮在我面前单腿跪下了,我的后面,是雨铮的父亲,神族的王。

爸爸。雨铮低下头,想一个作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我,我。

雨铮,你不应该带一个魔族的任何人来你的宫殿,何况,她还是个公主!神族的王指着我对雨铮说,并渐渐的将雨铮悬挂在房梁沙锅内。

公主?我还是个公主?魔族的皇室血统已经被打断了,我还有资格当公主?我突然觉得心好痛,好象神族的王对我施咒了。

你够了!我借用护身符的力量冲毁了墙。神族就了不起?你们总是把自己看的很重要,而别人却不止一提!你太骄傲了。说着我便让召唤来的风之精灵把雨铮放下了。

你们滚!他的父王用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把我们冲到了一个宫殿里,环境的不适应,我溷晕倒了。

醒来后,一个男子正在吩咐一个下人在做什么事情,然后他发现我醒了,转过身,我看见了那张掩盖在墨绿色头发下的清秀而又不失高贵的脸。

樱穆?我很惊奇,他不应该救我,我们的族氏和他们的族氏有很深的过结。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我?

月舞,你醒了。他看着我,你不要以为我愿意救你,要不是有雨铮,我早就杀你了。

你干吗那么恨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这样恨我。

那好说啊。雨铮为什么恨你,我就为什么恨你,原因只有一个:你是魔族的,而我不是!他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吞下去似的。

那么,你会杀了我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樱穆,护身符真正的主人毕竟还是他。

现在不会,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是不会乘人之危的。他玩弄着手中的法仗。

王子,我可以预感到,如果你现在不动手,那么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个坐在软榻上的巫师说。

够了,浩然,这是我的决定。你不可以代替我。他面对我。月舞,他是我的护法,我不是不杀你,而是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是我就不杀你了,你要记住,我们是仇人,永远。他的目光突然变的尖锐,我觉得好冷,好冷。

樱穆,她醒了吗?雨铮走了过来,看见了我,忽然停住了。继而说,你,你醒了。你走吧,回到雅楠身边去,她现在有未详,魔族的人要杀她,都是因为你!为了你的下落,他们要逼供雅楠!他把我拉了起来。速度!

我迅速的来到了那里,杀她的不是魔族的魔法师,而是一名名叫苡倩的人族女巫。我知道雅楠的善良,她是不会轻易对付每一个人的。至今,我都没有见过她施法,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剑道,她的剑术,甚至比我的哥哥还要高。

你走!快走!雅楠把我推出了苡倩的魔法阵。苡倩,你不要避我动手!说着雅楠的手中已经幻化出一把冰剑,轻易的攻破苡倩的魔法阵。

我知道,她那次的伤还没有好,体力也不太好,若和苡倩打长久战,雅楠的体力会吃不消的。

在她还和苡倩的战斗中,我发现雅楠总是左手拿剑,就说明,她的天赋不同于常人。她每次的进攻都会为苡倩留下生存的余地,而苡倩发动的却是一针见血的魔法。渐渐的,形式对雅楠越来越不利,她的善良,促使她没有还手的余地。我很想帮她,很想很想地。可是我的伤也没有好,即使出手,也不是苡倩的对手。唯一之记……

糟了,苡倩已经在念动冰刃咒了!雅楠的冰剑与她的体力根本无法配合,这样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我挡在她面前,一条锋利的冰刃割破了我的皮肤。那里面还有巨毒,我的血液,染湿了我的召唤袍。我倒在了雅楠的怀里。

她抱着我,血也染湿了她的剑袍。月舞,你不可以死!她把我放在地上。苡倩,她受伤了,你就不会活下来!

雅楠站起来,又一次向苡倩发动攻击,不过手法不在那么仁慈,我知道她愿意为了我今生第一次杀人。我蓦地好难受,身体似乎被撕裂了。在我闭眼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倔强的女孩的剑术之高超。

我做了一个梦,雅楠对我说,我

喜欢孤独,它很美。我不需要朋友,我只需要一个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消失的师傅。你不用来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然后,她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冰卓曾经对我说过,我做的梦,都会变为现实。而我的梦境,也不断的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同样,我的性格也比较孤僻,但不是雅楠的冷漠和孤傲。

一位占星师对我说过,在国家即将灭亡的时候,找到一个女剑士,一起共度难关,那么国家就不会灭亡。我知道他说的女剑士就是雅楠,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你醒了。雅楠背对着我,没有转身。她的身影,好孤单。

雅楠,你孤单吗?我很小心地问。

这不是孤单。她转过身,一行泪珠从她脸上滑下,落在胳膊上。

你怎么哭了?我站起来,但又倒下去,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你如果想起来,你就走吧。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她看着我,拭擦带有血迹的冰剑。

为什么?你不要我的帮助,我也不要你的帮助!我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赢得她的安慰。

是吗?那你走吧。我不会留你的。她还是那样漫不经心。

难道她没有任何感情吗?我不相信。可就在这时,那个坐在人族皇宫里的护法――浩然出现在我眼前。幻化出一把法杖,准备向我发动进攻。

浩然,你干什么!雅楠挡在了我的前面,盯着浩然,那眼神,好恐怖。

雅楠,你走开!我不想伤及无辜。浩然指着我,似乎要吃掉我。

你不可以伤害她!他是好人。雅楠挡在我前面,保护着我。

我也不想伤害你,否则我连你也会杀掉。浩然似乎不杀掉我不甘心。

不管这些。我不要听。总之,你杀了她,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说着,又幻化出那把沾有苡倩淡淡血迹的冰剑,挡在胸前。

两人都怒视着对方,怎么办?他们打了起来,是因为我吗?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接着,我看见那把沾有苡倩血迹的冰剑掉落在了地上。还有浩然的血。他倒了下去。

样?为什么,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雅楠竭肆力底的叫声,充满了整个天空。她的手上,正拿着浩然脖子上的一枚玉佩,她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与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

你,你怎么了?我很小心的问。谁都看的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跑过来搂住我,发了疯似的在我身上捶打。我的伤口!槽了!我底下头,血液正从我的胳膊流下。雅楠,被石化了。

公主!你怎么了?路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没有事吧?

我还好。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为什么雅楠和浩然的玉佩怎么会一样?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路泯似乎很吃惊。

他们?谁啊?我不知道路泯所说的“他们”是谁。

就是雨铮、樱穆、雪亦,还有若影。既然他们没有说,那我就告诉你吧。雅楠还有一个哥哥,父母去世前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玉佩,天下独一无二的。可是,兄妹两人却失散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他停住了,因为他看见我脸上失落的表情。

是啊,我好想我的哥哥,他在哪里?

公主,我希望你可以坚强的活下去。前几天,王子托人转告我,他已经使魔族的一些魔法师起内讧了,这可是对我们抢回领域的一个重要条件。希望你把握时机。然后,他消失了,雅楠也苏醒了。

你的伤口,对不起。我帮你包扎。然后,她看了看我,说,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你现在必须走,我不想连累你。走吧。她给我包扎完伤口,收拾着浩然的尸体。

连累?有什么事吗?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我,我。她沉默了。好像说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什么,你快走!他用一个巨大的屏障把我冲到了樱穆的宫殿里。他们,樱穆、雨铮、雪亦还有若影都在一起。

你回来干什么!樱穆恶狠狠地看和我。

我不和你吵架。我急忙跑到雨铮身边。我看见雪亦正往若影背后躲。粉红色的瞳眶满是惊愕。她,已经知道了?

不好了,雨铮,雅楠说不要连累我,还把我赶走了。而且浩然还是雅楠的亲哥哥,而不知情的雅楠居然把他杀了。我拉着雨铮的衣

什么?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樱穆,还记得那个预言吗?当人族的皇族剑士自相残杀的时候,魔族将会灭亡!他甩开我,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头低低的,好像,哭了。

不可能那么快的!要等到第十七世传人的时候才会……月舞,你是……他恐慌不安。

第十七世。我从来没有过的空洞。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无法改变吗?我走到樱穆面前,失望的望着他精致的面庞。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他落在面颊前的一丝碎发被风吹起,显得孤弱无援。

哥哥,我知道一个办法。但是在我说出之前,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雪亦从若影后伸出一个小脑袋。

好,我答应你。但是不要太过分。雨铮爱抚地摸着雪亦的头。

那,那你要保证她不伤害我!雪亦指着我,还是十分恐慌。

这个,他看看我,我向他点点头。没问题。要是她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会杀了她的。他又看了看我,神情十分安定。

那我说了。就是,就是,要让被浩然杀死的冤魂――皖诺来杀死雅楠。只有这样,他们之间的仇恨才会消失。雪亦拉着若影的衣角,望望她。

不可以。我们不能这么做,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我摇着头。还有其它办法吗?

没,没有了。雪亦趴在若影肩上,肩膀抽搭着,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雅楠很善良,我也不希望这样做。但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愿意。雅楠不知何时来到了宫殿。我酿下的祸,我自己来承担。她走到雨铮面前,单腿跪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王子,请把皖诺召唤出来吧,我认了我自己的命。

好吧。然后雨铮挥动了如云的长袖,一刹那间,皖诺出现了。

对不起,雅楠。皖诺注视着她。使用幻术把雅楠的躯体包裹起来,然后用雅楠携带了一生的冰剑结束了她的生命。血,蔓延整个大地。

不!我疯狂的呼号,抱起雅楠,你为什么那么刹?为什么?

她看着我,笑了。渐渐的合上了眼睛。我在那一刹间听见了几个字:请把我和哥哥葬在一起。谢谢。

不要!我趴在她身上,发了疯似的捶打她逐

渐冰凉的身体,为什么!

月舞,不要哭了。樱穆轻轻地把我扶起来,墨绿色的眸子满是忧伤。

雨铮把自己的妹妹挽在怀中,哭了。若影,一个从小坚强无比的皇家武士,泪流满面。樱穆,一个心气高傲,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我没有丝毫感情的人,两颗冰凉的泪珠落在手臂上,凝结了。皖诺也消失了。

突然,冰卓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谁?樱穆拿起雅楠的冰剑,指着他,大家都防备起来。

不要伤害他,他是我哥哥!我挡在他前面。

原来你就是魔族第十六世王子,雨铮把剑放在地上,冰卓。

对。我今天不是来找茬的,我只要带我的妹妹走。他拉着我。

好啊。你别走。那么过不了多久,雪亦将会死去。他一转身,消失了。

啊!突然,雪仪从雨铮的怀中挣脱了,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她的胸口喷射出大量粉红色的血液。

月舞,你快走啊!樱穆推着我。不然,雨铮会杀了你的!

月舞!你站住!雨铮叫住了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雪亦好不容易为魔族解除了封印预言。而你,却害了她!他跑过来,反抓住我的手腕。

雨铮,你干什么!樱穆拽掉了雨铮的手。

干什么?她伤害了雪亦,可她却向我承诺不会伤害她!我也对雪亦说过,如果这样,我会杀了她!他还是很生气,又一次,落泪了。

这不是她的错。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死了一个雪亦还不够吗?难道就一定要赔上一个月舞你才甘心吗?樱穆看着雨铮,他好象渐渐平静下来了。

如果你要实现你的诺言,就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我闭上了眼,等待着最后惨痛的降临。

我不杀你。睁开眼睛吧。不过,你要让雪亦马上恢复正常!他静静地对我说。

走啊,快走!樱穆把我推出了宫殿。

我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快来,到我们以前的宫殿。

于是,我迅速的赶到了那里。可是,什么都没有。难道,哥哥在骗我?可能吗?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一个人正准备向我发动进攻。是他,雨铮

月舞,全部都是因为你!雪亦,她死了!是你亲手杀死她的!他泪流满面,右手上早已经召唤出精灵。在他的手下,我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只有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怎么会这样?哥哥不是说过我离开她就会好吗?我不相信!

我要实现我的诺言。他刹那间把手中的精灵全部释放出来。

这是我犯下的错,我是不会逃避的。

若影!一声叫喊划破了苍丽的天空,从我眼前想一道光一样闪过去。我睁开眼,我看到了我一生都不可置信的画面:若影躺在地上,血浸透了全身。雨铮跪在了地上,那写精灵,早已经收回。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会为你而死?雨铮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也包括我。樱穆从雨铮身后走了出来。如果是我,我也会为她挡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因为在这个世上,和你决战的人是必死无疑,即使他有护身符。你的召唤术,没有人会是对手。

你为什么要杀她?我走到雨铮面前,摇着他的肩膀。你说话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一个皇家武士,誓死都会效忠你们的。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杀的人是我,不是若影!我哭了,眼泪落在他紫色的瞳孔上。

你走,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雨铮站了起来,推开我,否则,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的。他走了。

月舞,太多的人都为你而死,我要离开你。我不会卷入这场和我无关的战争。樱穆转过身。我会永远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但是从此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来生有缘再见吧。他刹那间,不见了。

樱穆、雨铮,你们回来!我的喊声震动了整个淡蓝的苍穹。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这世间还有什么好值得我留恋的?让我再看你们最后一眼吧,我的朋友。我念动咒语,雅楠,若影,浩然,雪亦,雨铮,樱穆的脸都浮现在了天空。我欣慰的笑了。因为我看见雅楠、若影和雪亦的亡魂正在云朵上快乐的歌唱。霎时间,我扣响手指,被我召唤来的无数的弓箭已经对准了我。我不打算把它们收回。着终归是我最终的宿命。我生于斯,长于斯,这儿有我全部的记忆。

我慢慢的闭上眼,等待这最后一刻的痛楚。然而,迟迟的,箭并没有向我射来。我睁开眼,看见了

雅楠,她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她死去的时候一样。

雅楠!我拉着她的手,但我手上什么也没有。她依然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我。我突然明白了,这不是真正的她,而是,她的亡魂。她说话了,你不可以死。我的牺牲,是为了什么?你不许死。然后,她的身影渐渐地模糊,最后,不见了。地上,有一颗冰凉的泪珠。

是啊,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找到了冰卓。他告诉我,路泯因为叛变已经被杀了。而我们的魔族领域就要重新回到我们的手中。而在哥哥生日的那一天,他将成为魔族新一任的王。这是个令人兴奋的消息。

就他生日的前一天,樱穆托人转交给我一封信:

你的哥哥就要当王了,我想我从此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当然,还有死去的朋友们。你要乖乖的等着,总有一天,我和雨铮会来找你的。他已经原谅了你,也想清楚了。害死雪亦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哥哥,所以,他要找你的哥哥替雪亦报仇,不过你不必太担心,我会劝阻他的。雪亦的尸体就在迷雾森林里,你去看看她吧,最美的一座。你要等我。

也许明天一过,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看雪亦了。我依稀记得,雅楠,浩然,若影,还有苡倩的墓也在那里。朋友们啊,等我。今天,我就去看你们。

天黑了。太阳下山了。我在暮色中来到了迷雾森林。他们的墓,发在隐隐约约发着清淡的光辉。我走道雅楠的墓前,还有她的哥哥,浩然。我跪了下来,我对雅楠做错了太多太多,今生无法弥补,只有等来生相还。接着,是若影,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已死去。然而,我最对不起的,还是雪亦。她贵为公主,如此的华贵,仅仅因为我一句倔强的话,早早地葬送掉自己的生命。来生,对你做牛做马。

夜,深了。我悄悄潜入樱穆的宫殿,看着他清秀的面庞,我把一个他给我的坠子放在了他的枕边。接下来的,是雨铮。我对不起他的妹妹,也对不起他。我把他送我的那

一枚护身符,放在了他的手里。再见了,雨铮;再见了,樱穆。

我知道,我的死期就要到了。明天,我将会死去。明天,樱穆和雨铮会来找我的哥哥报仇,我会为我的哥哥而死的,因为我不希望他有任何伤害。也许现在死,比明天死,要真实一点吧。雅楠,等我。

我来到了雅楠的墓前,我想,我很快就可以来陪她了。她不会寂寞的。我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我知道,哥哥,他来了。我念动咒语,无数片锋利的刀刃从我身后刺入,穿透了我的胸膛。

雅楠,你记得,要等我。

接着,我看见了樱穆,雨铮,还有哥哥。他们的表情悲伤的无法形容。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可惜太迟太迟了。也许,这只是一次无畏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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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了山涧,黄灿灿的一片。就在这个春天里,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我家里不算富有,不但我妈妈爸爸得整天早出晚归地为这个原本就不可能完整的家而奔波。就连我,年仅12岁的我,也要到一家陪聊公司去当一个小小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卑贱的陪聊员。

第一次我的老板向我恶狠狠地甩下一张小纸条,我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张黄色的纸,上面狂草着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老板满口粗话,愤怒地骂着些什么。我明白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来了――我将去陪伴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我漠然地看着老板那张唾沫横飞、狰狞不堪得几乎变形的脸,难道世人都如此暴躁?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单手接过那张发黄的纸,连看也没看就把它塞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老板看了一下不远处,脸色变得更坏了,大概是被他那个不识时务的婆娘气的吧!因为在不远处,他那个肥头大耳的婆娘正在对着一位顾客大发脾气,显然,这桩生意是别想谈成了,而那个客户又偏偏是个大款。煮熟的鸭子飞了,老板想找地方发泄发泄,而我恰恰刺眼而不巧地站在他的旁边!他使劲地拧着我,我感到很痛,钻心似的痛。因为手上还有老板前些天打我的伤,现在旧伤未好,新伤又来!而我,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丝毫不敢有反抗的意思。是的,我只能乖乖服从老板和老板娘的一切命令,不管他们虐待我还是命令我,我都无法或者说是不敢反抗,如果敢和“上司”叫汁儿。就得吃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我的父母只教过我如何无视旁人的羞辱,如何独自承受耻辱。却从未讲过该如何去阻止别人对我不利的行为。我常常惊讶,为什么其它同学的家长会给自己的儿女送热气腾腾的早餐来吃?会用小车送儿女上学,送儿女放学?在我的眼睛里,永远只有扬得高高的鞭子;在我的耳朵里,永远只存在讨债人与父母的争吵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我的家庭是零星并且破碎的,美满的家庭不属于我,而别的同学受到的那样的待遇,仅仅只是我一个永远的痴想而已。

而我却不知道,这个春天正向我预示着什么,也许是一种幸福的,我一直憧憬的生活。

那天下午,老天似乎知道我要去完成我平生第一份工作而故意为难我,所以雨下得很大,我第一次见到初春的雨下得那么地肆无忌惮。

放学后,同学们都被家长们陆续接走,我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离开,目送着他们一个个远去,目送着一个个不属于我的幸福远去。我的内心并不太难过――这种无法把握的事情时常发生。可我依然有些莫名的苦楚。别人都有家人的陪伴,家人的关心,而我,却要去陪伴一位,关心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老太婆――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看着外面的大雨,我有些悲伤的心,却蓦地涌出一阵小小的快乐来。

转身,迈步,撑伞,我机械地做完这些动作,我该去做我的工作了,去伴一位脾气不知是好是坏的,性格是善是恶的老太婆。

我撑着伞在雨中奔跑、跳跃、腾飞,又拿下伞,用伞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水上泛起一阵阵涟漪,圈圈地荡漾开去,一直荡漾到我的心里。我一边扫视着地上的水纹,一边继续飞奔――这恐怕是我惟一的乐趣了。纹波固然很漂亮,但是它们又迅速地被调皮的雨珠给打乱。

两旁的风景不断地往后倒退,我来到一扇古老的红漆大门前,久久凝望。上面的漆似乎有人故意刮过,留下了道道伤痕,里面灰青的颜色暴露无遗。在两对长满了铁锈的扣环下面,有两个不知出自谁之手的掌印,还是红色的,很丑很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能够请得起陪聊的,应该住的是小洋房才对,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而这里却是那样的糟糕。我疑惑地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打得很湿的纸条,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字迹――没错,就是这里。我的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失望,在我看来,这么破旧的民宅里住的一定是一个很邋遢的人,不知道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走上台阶,收了伞,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静静地驻足了很久,依然不见有人响应,难道她的佣人没有听到?(我想。有钱人家都是

应该有佣人来伺候的,即使自己不请,作为儿女的,也应该会为自己的父母考虑,更何况这是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来说呢?)一阵寒风吹来,我感到刺骨地冷,想烤烤火,于是也不再顾什么礼貌了,推门进去。我费劲地推开沉重的大门,这个老家伙似乎极不欢迎我的侵入,很不情缘地哀叫了一声。我羞愧极了,我自知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因为我承认在我的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耀人的资本,尽管这只是一道没有生命,不会说话的门,我也认为它是在阻止我的到来。

我悄悄地跨过门坎,如同贼似的,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周围竟然是一片死寂,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家中主人没有在。但是,家中没有人为何不将门栓好呢?兴许是大意吧,他们并不把里面这点财物放在心上。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心到处看看,免得回去不好交差。

我来到一条很短的走廊上,天上的乌云有点厚了,大概是负荷太重吧,所以压得它们透不出亮光来,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地看见外面的雨帘一直安静地挂着,院子里的花儿草儿一直安静地睡着,仰着小脸儿一直安静地接受着风雨的洗礼,房子里好似真的没有人,安静地伫立着。我愣了愣,见实在没有人在家,便转身准备离开。老实说,这地方着实令我害怕。寂静无声的房子仿佛在怒视着,睁着大眼睛瞪着我,这儿的一切仿佛都眼露凶光,向着我龇牙咧嘴,就像妖魔鬼怪一样,小孩子都是应当怕那个东西的。再加上古老的建筑又给这个原本阴森的宅院又增加了几分可怖的气氛。我不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打算撒腿就跑。

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很苍老,很悲凉的声音:“进来吧……”我倒退的脚一霎间就顿住了,说话的人仿佛已经知道我到来了很久了,仿佛一直都在倾听着我在这个宅院里面发出的所有声响,大概是我要陪聊的那个老太太吧。现在我无法逃脱这个鬼地方了,只得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磨磨蹭蹭地将脚步挪到一个很破的木格窗前。透过很弱的光线,我隐约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子,在木藤椅上的那个人,望着天上的大雨,凝神细想,似乎在细细回味着什么。我突地打了一个冷颤,不知是因为全身湿了还是心里怕了,也不知是好奇促使还

是逼迫前去,反正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老奶奶身边了。

我看着旁边的老奶奶,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有点安全感,又觉得这位老奶奶很神秘,觉得在她的青春里一定发生了很多故事。我渴望,我试探,我惧怕知道她的过去。胡思乱想了很久,我颤颤巍巍地抖出一句话“嗯……我……我是来陪……陪聊的人……”老奶奶转头对向我,我发现原来她的脸上不仅仅只是有岁月,还有很迷人,很慈祥的微笑,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咧,却让我由衷地惊叹她的笑容之美,之媚。“你很怕?”老奶奶又转开视线,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见她回头。“嗯……”我只得如是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的面前什么谎也舍不得撒,因为我有种预感――她能够猜透人的心思。“怕什么?你一定认为这里有点阴森吧?每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但阴森自有秒处在,在此悟出一番禅心也是妙哉!”我呆呆地望着她,觉得她说的似乎赋有很高深的哲理,竟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好想是看见了,好像是嘲笑似的笑了笑。我的脸便“刷”地一下红了――我让人家看笑话了。顿时面红耳赤。而老奶奶似乎能钻到人心里去看个明白,说:“没什么可尴尬的,我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我给你说这些太早了些而已。”

我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了一点,无语地看着她,不安地动动两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脚,又撩开搭拉在眼前的两缕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沉默。我只能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是第一次陪聊,有些拘谨,也没有多少经验――原本我平日并不和旁人说话的。

我沉思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您家还有别人吗?”我原以为她会像其它人一样,骄傲地谈论自己的子女如何如何有钱,如何如何富裕,如何如何孝敬,但谁知,话毕,她脸上那缕原本黯淡的笑容瞬间被抹杀得一乾二净,显得很苍老的两鬓使劲地动了动,仿佛正在咬牙切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错了,竟然惹得她如此生气。我老是在无意间犯错误,可每次都是无心,我老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为我的一句在我看来并无毛病的话而生气。我一时间慌在那里了,不知所措,等待着火山爆发。

“这个你用不着知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敝舍找一

间房间住下吧!我这个老太婆就失陪了!”

她甩下这句话之后,就拄着拐杖“哒哒哒”地蹒跚着走了。留我一个人傻在那儿,如同一块石头般站立。那段时间里,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听不见雨声,看不见景物,只是呆呆的。

我在那里像木偶人一样呆伫了很久,一声炸雷轰响,房间顿时间变得很明亮,我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外面大雨如注,又低头看看两只几乎要被冻僵的脚――哎,看来今天只得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我跨过门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每面墙上都有许多美丽的壁画!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壁画,虽然墙面略有些不平,墙上的画也有些破损导致的不清晰,但是却依然抵挡不住那精湛的画工。我突地感觉,在这样一座古老而阴森的宅院里,存在着这样赋有艺术气氛的东西,这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对这里的看法。我一边张大嘴巴陶醉在画中描绘的一个个生动而形象的故事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画上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物,仿佛它们都是活的,他们都令我那样的如痴如醉。

当我梦幻般把整个四合院绕了一圈之后,才忽然想起还有许多功课等着我去做,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哎,今天没有得到一个铜子儿,不但回去不好交待,明天也准得饿一天的肚子。自认倒霉吧,谁叫我那么不识时务呢?

我胡乱地找了一个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没有点上灯,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四周。我眯着眼睛,努力想分辨清楚,却还是没有适应光线的黑暗。我从小就有黑暗恐惧症――我总会无端地惧怕黑色的东西。此刻,我感到所有的寒意,所有的黑布都向我裹来,铺天盖地、呼啸着、尖叫着,我害怕得几乎不能呼吸了,神智慌乱的我,手四处乱舞着,却阴错阳差地打到了一根蜡烛。我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同时伸手去掏随时带着防身用的火柴。“哧”火柴点燃了,幽蓝幽蓝的光,让漆黑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放宽心的我这才看清整间房屋的布置。

一个古代时候的木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床,心中不免一阵兴奋――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睡在上面,摆脱那种必须睡在水淋淋的地上的日子,心里便久久不能平静,即使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至少它可以帮助我暂时地不听到爸妈的吵闹声,家具的破裂声,债主的讨债声。在木榻的旁边,有一个脸盆,好似还是铜的,我在老板家看见过,只是这个上面还多了一个搭毛巾的架子。在门的旁边,是一张雕刻精致的木桌和一把工笔细腻的椅子,桌子上面摆着毛笔和砚台。在它们的上方是一扇样子很特殊的木格子窗户,所谓特殊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上面刻着一行笔迹工整的字“今天的大雨一直下着,我一直等待,却从未等来结果”,我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估计是老奶奶的女儿或者是侄女儿刻的吧,我也不想花过多的精力去研究一句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的话。

看着这些陈设,我突地感到,看来这个老人的生活不算太破碎,至少在她的灰暗和难以捉摸中,隐藏着一颗那么有闲情雅致的心,在那颗心里面,一定有一个高尚而典雅的灵魂在支撑着她。此时外面的苍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怖地马着脸。我连忙把蜡烛摆到桌子上的烛台上,草草地完成了作业,老师批评就批评吧,要找我爸爸妈妈“聊天”就找吧,他也许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认为只要我能赚钱就够了,学习成绩根本不重要,所以老是和他们交谈也是白搭。我甩甩酸痛的右手,将旧钢笔头和已经发黄的本子装进妈妈给我缝的帆布包里面,便拿上烛台,推开门去完成我的任务去了,我尝试过饿肚子、被挨打双重夹击的痛苦感受,我还是决心再次打扰老奶奶。我小心地探出一只脚,手头左右看看,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比刚来的时候更加害怕――因为在黑暗笼罩下的宅院显得更加恐怖。

我摸索着,看着哪个房间亮着烛光。我这样一走,才感到房间真多,足足有几十间的样子,我的眼里突然映入一点点黄晕的烛光,很温柔地缀在夜的苍凉里,像在雨里奔跑时的那种欣喜感。我敲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合上,是半虚掩着的,等了很久没有人响应,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便推门进去往里面看,房间里有些凌乱,一点儿也不如我住的那个房间般收拾得井井有条――难道那间房屋有特殊意义所以才经常收拾?我不得而知,里面的陈设也很简

单,只是,排列的顺序却不是按照常理来的。门的斜右面是一张同我房间形状样式相同,颜色却不一样的木榻,只是多了一床素帐,还是不见老奶奶。兴许她出去了吧,但是她年纪这么大了,又是下雨天,又能到哪儿去呢?再说,怎么粗心也应该把蜡烛熄了吧,就这么任它亮着,未免太冒险了。

我走到桌子旁边,想将蜡烛吹灭,却恍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老奶奶!您怎么了?”我急切地呼唤着。

老奶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我急得脑门上直淌汗,手不停地搓着,脑袋不住地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东街的王大夫,他心肠好,人也善良,对!就去找王大夫!

我先按照原来王大夫给我说的应急方法,吃力地将老奶奶抱到床上,将被褥盖好,再在旁边摆一杯水,这是王大夫教给我的,是为了等病人醒来之后好方便喝水。然后我把蜡烛吹灭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外面倾盆大雨了,连雨伞也没有拿,一头扎进雨中去……

此时的我,似乎那个什么“黑暗恐惧症”也没有犯了,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在雨中嬉戏了,我那一刻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担着一个人的性命,我现在惟一能为老奶奶做的――就是飞奔到距离西街有几里路的东街上去找王大夫来救人!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王大夫家门口的时候,他家平日挂在门口的马灯不见了,可见他们一家一定已经睡下了。我的脸上不停地有水珠滴落,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我喘着粗气,喉咙疼痛难忍,好似有无数根针扎着我。“笃笃笃”,我敲开了王大夫家的门。王大夫家的伙计一脸倦意地把大门拉开,一见是我,也没有听我说什么,便进门叫王大夫去了――我的母亲一直患有胃病,经常半夜三更犯病,所以我尝尝深夜来请王大夫出诊,可是因为我们贫穷,王大夫大发慈悲地让我们免费看病。每次在去我家的路上,他时常对我传输一些急救知识,以防万一,对我们算是很照顾的了。王大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打着哈欠向门口走来,见了我,一脸的惊讶和慌张。“是不是你妈又发病了?”我使劲摇摇头,吞了吞口水,“不……不是的,是……是……东街

有……有个老奶奶……晕倒了……”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他急忙吩咐旁边的伙计备好马车,对我说了声:“等着,我们坐车去看看!”说完王大夫就跑进内屋拿了两把伞和一件大衣,带上他随身携带的药箱拉着我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王大夫将两把伞搁在板凳上,一边听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将大衣给我体贴地披上,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满脸通红,嘴唇已经变成了乌紫色,全身瑟成一团。几十分钟之后车“嘎”地一声停住了,我感到在这几十分钟里,分针与时针每一次前进都紧紧牵动着我的心。我和王大夫下了车,向宅院里面奔去……

我带着王大夫跑向老奶奶的房间,我指了指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老奶奶,对王大夫说:“王大夫,就是这个老奶奶,快救救她吧!”

王大夫放下药箱,点上蜡烛,坐到床前,给老奶奶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额头,来到木桌前,从药箱里面拿了一记药,吩咐我去把这服药拿去熬一个时辰,又嘱咐了我以后要定时给老奶奶喂药,然后给我留了几天的药后便匆匆离开了。我舒了一口气――还好老奶奶没有事。我给老奶奶整理了一下被角,便去找炉子煎药了。我拿着那包药,端着烛台走出房间,又挨着房间一个个地找,终于在要把四合院绕一个圈的时候找到了厨房。

我有些惧怕地跨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张着大嘴的大锅子,我不知道老奶奶弄这么多锅子来有什么用,难道她们家里有很多人吗?我找到一个熬药的小锅,用帕子擦了擦,上面似乎因为很久没有用的缘故而布满灰尘。我点燃了灶台,一边把柴火不断地加进去,一边想有关老奶奶的许多事情。她的一切神秘,一切怪异。我见火不太旺,找了一把破扇子煽着火,浓烟将我的眼睛熏得很痛很痛,等到我的腿都麻了,药也煎好了。我用帕子包着把,将里面浓浓的、难闻的药倒在一个陶瓷碗里,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将烛台拿着,慢慢地走回老奶奶的房间。

药很烫,我一到房间便把碗放在了木桌了,甩了甩被烫疼的手。我不忘回头看看老奶奶,我惊讶地看着老奶奶居然睁着眼睛,老奶奶醒了!我急忙走到床边,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却发现老奶奶沧桑的眼里居然有

我慌了,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急忙说:“老奶奶,对不起,我……我错了……”

老奶奶似乎才从她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开口道:“你……你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道歉?”

“啊?哦,那……那您……为什么……流泪?”我不解地看着老奶奶那张苍老而带有些许笑意的脸。

“哦,这个……”老奶奶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犹豫着,思考着,过了半晌,她缓缓地开口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而就是这个故事,这个只有在小说里面才能看见的故事,这个传神得近乎虚幻的故事,将我的命运改变了。

“我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的家庭。我的昨天是甜蜜而温馨的,但今天的我却不属于世上所有的温暖。至今,我伪装自己,为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细细回味原来的事情,但是,我又那样地害怕,那样地不想追忆。因为我觉得那些就应该是如同寒冬的柳絮般飘飞过后就落地变得无影无踪了,况且那些雪花飘落的过程并不美丽,甚至让我都不愿意忆及。”

老奶奶此时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揭原来的旧伤疤,那样的苦不堪言,一脸无奈和悲伤。

“别看我现在一个孤家寡人,其实,我有3个儿女,他们都很可爱,成家立业之后常回来看看我,那时我感到自己好幸福――他们没有辜负我对他们的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老奶奶脸上挂着一丝回忆的微笑,完全地沉浸在当年的甜蜜里。

我吃惊地望着老奶奶,虽然我以前曾经猜测过老奶奶有许多复杂的过去,但是现在老奶奶亲口对我说出来,依然令我大吃一惊。“那他们现在呢?怎么不回来……”我看着老奶奶那张笑容中却透着一种悲凉的无法言状的苍老的脸。

“他们?……长大了,是该拥有他们温暖的巢的,而我这个老太婆,只要这栋老房子陪我就够了。我并不希望他们把我天天惦记在心上,只是希望,只是奢望,他们能够时常回来看看我,哪怕是――一年回来看望我一次,哪怕他们回来的时间还不及我等待的时间的千分之一!但那段时间却实在我值得回味365天那么久!可是……可是……”

老奶奶说这段话的时候明显有些

激动,语速很快,可见她内心是多么的翻腾,是多么地思念自己的儿女,也许是那些不孝的儿女让老奶奶想起了原来是多么多么地期望他们到来,以至于后来竟然落了泪!两行混浊的老泪顺着她那满刻着“生”的辛苦的条纹的脸颊上,滴滴滑落,美丽一瞬。

我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我似乎知道了老奶奶为什么外表是那么地神秘而寂寥,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栋宅院有种不同寻常的沧桑,那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隐藏着一个老人和三个儿女的所有情感,隐藏着他们对这个家庭的所有爱,也隐藏他们对彼此付出的一切。而一个孤单的老人承受的却是最多、最重的,儿女们把一切牵挂,一切劳神伤情的事情全都留给了一个老人,把所有的欢笑与快乐都自私地带走,留这样一个寂寞的宅院陪伴着这样一个寂寞的老奶奶。

“老……老奶奶,他们不回来是他们不孝!您……您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哭泣伤心了,您……您这样,我……我不好受……”

我突地同情起这个爱儿心切的老奶奶来,她那么努力地隐藏自己,那么努力地包装自己,只是为了不让其它人看到自己有如此不堪的昨天,只是为了有空间有时间来回忆原来和儿女们在一起的和睦、快乐时光!这么博大的爱,这么无私的爱,无论是谁,理所当然会被感动。我突然有一种想保护这个老奶奶的冲动――我想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虽然我从未体味过这么温暖的爱,但是似乎我的前世曾经奢侈地享受过,而老奶奶似乎是那个唤起我内心那丝丝点点记忆的醒梦者,她让我记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妈妈也曾这样深切地关怀过我,也曾这样深切地牵挂过我,而现在呢,妈妈似乎仍是如此,只是我从未留意。

老奶奶依然是无可奈何的语气,惆怅着,眉头紧锁:“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让我不去理会他们,谈何容易?孩子,你还没有长大呢,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没有他们经常带回来的笑声,我真的……很不习惯。”

“我当您的干孙女儿吧!”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连我自己都为之惊讶的话来。

老奶奶果然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也不知是我恍惚了还是怎的,我竟然看到她悲哀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喜,而原先一

直挂在皱纹中间的泪珠,似乎遭到了攻击似的,也惊慌失措地慌忙逃窜了,只是脸上的泪痕才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过。

“真的吗?”她似乎是那样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也许是我脸上的坚定让老奶奶真的肯定了我的话,也许是我的安慰使老奶奶想起了她的儿女们也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一定要孝敬她老人家,而让她一下子感动、伤心。只见她颤巍巍地用双手捂住脸,干枯的手不住地抖着,剧烈地抖着!――老奶奶在哭!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伤心,但,我是真真切切地、清清楚楚地听到一种声音,那是老奶奶尖锐的哭声,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盈满了眼眶,她仿佛要把以前对儿女们的所有挂念、所有悲伤、所有期望都在此刻发泄出来,她一定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吧。

她从未对旁人说出过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多年来对他们的思念,自己昨天的那些美好回忆,甚至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儿女都未曾了解过。而在今天,却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袒露了自己的心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情,留有些遐想的空间,留有些幻想的余地,总是好的,总是美的。

她缓缓地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庞令我的心为之一紧――也许我的妈妈也曾为我这么哭过?我相信应该是这样的吧,半信半疑地相信。她紧闭的双唇慢慢张开,似乎千言万语都要在这一刻倾诉出来,但是,她没有,她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让我后来回想了几十年,体味了几十年,感动了几十年。她轻轻地,轻轻地说:

这三个字在我活的十多年里是第一次充满了我的耳膜,这个声音一直悠扬地悠扬地荡在我的人生中,我的心里只是澎湃着,澎湃着,直到水滴渐渐漫出,渐渐地充斥着我的眼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不清。我只是听见我轻轻地,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哎……”

这个夜晚我和老奶奶各怀心思地躺了几个时辰,也许谁都没有睡着。

等我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老高了。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盘馒头和一盆稀粥!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

饭了,急忙用帕子心急火燎地抹抹脸,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前大吃特吃起来,要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等到我享用完了美滋滋的早餐,才猛然想起给我提供早餐的人――我的奶奶!我抓起帆布包,拿走被太阳晒干雨水的雨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是一个艳阳天,一定有一个好心情!我眯着眼看着散发出万丈光芒的太阳公公,和他旁边那一朵昨天还是披着灰色外套的云,今天却已经兴致盎然地换上了一套白纱衣,正在向我高兴地招了招手。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些就好像是一个梦一般。我似乎已经拥有我了自己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种生活,有了一个爱护我、呵护我的“家人”,尽管这个家人是我的干奶奶,但是,我仍然莫名地相信她会对我很好的,很自豪地相信!而昔日我认为对我丝毫不关心的父母在昨天晚上都已经离我远去,他们所有的好,所有对我的爱,都如同放电影一般幕幕展现我眼前。

我向奶奶的房间走去,应该向她说声“再见”才对。我两步并作一步地迈着大步,情不自禁地哼着小曲儿,我突地发现,原来这个宅院在晴天的时候是那么地美丽,昨天那些静静睡着的小花小草,今天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看着我,挥着小手跟我打招呼;昨天那个雨帘静静挂着的地方,露出屋檐的一角,也不知道是那只迷途的小鸟不经意地掉下了一粒种子,那粒种子就在瓦片中间生了根发了芽,那嫩嫩的初茎就那么勇敢地立着,可爱之至。墙上的壁画不但有昨天那种画工精湛而显露出来的绘画功底之美,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有了栩栩如生之媚,活灵活现的故事,就在我的面前上演着。整个宅院洋溢着一种生气,荡漾着一种返老还童的朝气和青春的活力。

我来到老奶奶,哦,不!我来到奶奶房间的门口,扣了扣门,却如同昨天刚刚来时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暗自奇怪,难道老奶奶出去了?我推门进去,陈设还是昨天的陈设,家具还是昨天的家具,奶奶却怎么也不见影。

我正准备出去时,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我的心里猛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却感到我的手似乎不能承受住这么几张纸的重量,颤抖着。

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两大篇字,我看到的第一眼,并不能了解这封信的内容,只是开头的称呼却又一次让我心头一震。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孙女儿,因为,当我昨天晚上听到你讲的那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涌出的那种温暖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听到了。也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凝视着你,凝视着我的儿女们。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极端的决定,因为,我这些年来的所有悲伤,所有思念,所有不舍都是那样地多,儿女们把我彻底地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一切功名利禄。我不能忍受在我所剩无几的日子中还要时时刻刻地思念着他们,奢望着他们能够回来看看我,永久地做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我还记得他们还在七八岁的时候,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春天,手里面举着自己从后山摘下来的油菜花,扬着小手,仰着小脸对我天真、稚拙地说:“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油菜花在你的面前开满了!”孙女儿,你知道吗?在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快乐,而今却只剩下无数回忆等我慢慢拾起,每当我看到其它的父母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时,我的心思都会回到原来那个时候,但是我那时会心如刀绞。

我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也许你曾经发现过,也曾经疑惑过。因为这个宅院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具有它特殊的意义,墙上的壁画,那是在他们小时候,吵着嚷着请工匠们来绘的,每当我看到他们张着小嘴,举着小手,开心地笑着,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图画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地看着他们微笑;还有你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小女儿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地方。里面的陈设全部都是按照我小女儿的意思摆放的,每当我看到她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家具的时候,天真活泼地画着图画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涌出一丝欣慰。她是素日最贴人儿的小淘气鬼,可如今却已经为人之妻了;我厨房里面的碗和锅,那些都是为了让儿女们更方便玩游戏的时候架的锅,备的碗。他们喜欢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后山上去采花儿草儿,然后又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厨房里面玩过家家,每当我听到他们童稚的笑声时,还有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的时候,我

的心里就涌出一丝愉悦。而今,这些欢笑,这些身影都一个个地从我的听觉中,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的心也一次次地空了。有一次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们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女儿的房间里面默默地掉眼泪,看着窗外绵绵的雨,在木格子窗上刻下了一些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我写了这封信,是为了感谢你,因为是你延续了我的生命。在我最思念儿女们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过要奔向天国去,但是,每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家具时,我就不忍离开我的那些美好回忆。算命先生给我说,你只要找一个陪聊就能够让自己不留遗憾地去。或许真的是这样,在原来年末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以往我许的都是儿女们能够回来多看看我,但每次这个愿望都不能够得到实现,于是,我绝望了。在去年大年的时候,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只要能够有一个疼我的人,给我一丝关怀,便可以安心地走。于是,那个愿望终于在我近乎再一次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它让我遇见了你。你是一个很善良,但是有些自卑的小女孩儿,虽然你衣着破旧,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心眼儿很好的女孩子。在你之前,我曾经请过四、五个陪聊,不过他们都因为害怕我这个性格怪癖的老太婆就都一个个离开了,我几欲想断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但是,好像老天注定要将我和你绑在一起,事实果然如此,老天安排了一个如此贴心的人来,所以我才肯对你敞开心胸。其实,你并不用自卑的,你知道吗?你很漂亮,没有钱没有关系,重要的,你有一颗热诚的心!你用你这颗心牵挂着、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你身上独一无二的魅力,相信自己!

不用惦记我,我在那个世界里会活得没有一点悲伤,会活得没有一点痛苦。我会笑着祝福你,还有我的儿女们,只是请求你们,我的心头肉啊,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要颓废了自己,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一点,孤单时,记得在最温暖、最幸福的国度,有我最深切的等候。另外,答应奶奶,不要让自己的父母如同我一样悲伤,一定要,孝敬他们。

我在看着这封诀别信时,早已泪流满面,我伤心并不是因为惊讶奶奶会做出这种决定,我也不埋怨奶奶不曾与我道一声别就走了,因为――等待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深埋黄土的孤寡老人来说,这样无止境地等待更是极其残忍的。我的心里只是默默地流泪,脸上只是默默地淌泪,我突然有点同意奶奶的做法了。也许她会选择这种方式,也是被逼无奈,她只想令自己好受一些,轻松一些。我有些怪异地笑了笑,任自己手中那三张轻飘飘的纸随风飘落着、旋转着,然后悄无声息地花落在地上,随着我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上。

“妈!我和二弟还有三妹回来看你了!”一个沉厚的男声传来,于是,几种鞋子碰地的声音朝我越走越近,终于,那些称奶奶为妈妈的多年不一见的“儿女们”回来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不敲门就那么直直地推开门进来了,一脸惊愕地看着贪在地上的我。

“你……你是谁?我妈……妈呢?”原来他们还记得在这里还住着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还记得在这里有一份挂念永远存在。

“奶奶……奶奶……奶奶她……”我泣不成声地说着,终于抵挡不住泪水的泛滥,把双脸夹在两腿之间,只听见整个房间都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也不知道他们是看到了地上的那封泪痕满满的信,还是从我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反正,我是听到了他们悔恨莫及的哭喊声,从心中一直迸发出来。“妈!儿对不起你呀!”

这个故事就如同这个初春里的一朵凄美的花,惨淡地、惨淡地开放在奶奶的青春里,铺满我的心田。而它的惟一点缀,只是我、奶奶的三个儿子还有奶奶的泪珠而已。先生说过,“风雨之后有彩虹”,但,我至今是确确实实地不相信先生说的话了,因为,奶奶为她的儿女付出了她的青春与泪水,却依然是带着些许遗憾而去,而这个悲剧里,我认为,我不是没有一点责任的。至少,我没能阻止奶奶,我没能阻止自己,本来儿女不回来看望奶奶就已经是不孝了,而我,却更大化地扩大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哪怕再让奶奶多等几个难熬的时辰,哪怕让我不去念书坐在这里陪

伴奶奶,都可以让奶奶的愿望得到实现,而我,却没能让奶奶幸福地走。我也知道不能弥补了,我如今能够做的,就是谨记奶奶的临终嘱咐――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让自己的父母活得更加快乐。

或许,我应该好好地去上学念书了,好报答他们,我也许会对他们说一声:“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在你的面前开满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如同奶奶一般内心感到愉快,但是我相信,结局一定会很美满,很幸福,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奶奶流过的伤心的眼泪,已经看到了儿女们追悔莫及的样子,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我想报答他们。

我站起身来,用袖子抹抹脸上的泪,对正在默默追悼的儿女们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我害怕回头,我害怕回头了之后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奶奶对我说的那些话,以至于泪越流越多,我干脆跑了起来,朝学校奔去……

稀里糊涂地上完了课,我急于向家里跑去。昨天晚上我彻夜未归,他们一定急坏了。

果然,等我回到在我以前看来破碎且不完整的家的时候。爸爸依然在和讨债人们进行激烈的争吵,他们好似就要打起来了,爸爸唾沫星子横飞,好似还有难过的泪水,是为我而流吗?我惊异地发现,爸爸的两鬓已经斑白,显得越发地苍老。而妈妈则一反常态地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哭着,只有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才能够证实她在啜泣,如同小孩子一般。只是蓬乱的头发中还夹杂着小孩子没有的白发。当爸爸轻轻地、有些如释重负地唤了一声:“丫头回来了。”的时候,妈妈如同垂死病中的病人吃了还魂仙丹般的健康有神地猛地抬起头,尖叫了一声,接着便跑过来,揪着我的耳朵,伸手抓了一件什么东西就打在我的身上。我熟悉这个东西的质地,是板子,是一块青石板子,它的表面因为长期打在我身上而变得光滑平坦,这算得上是咱们家很贵重的东西了。

妈妈起初很使劲地用板子抽着我,一下又一下,动作快得听不到一点儿风声,我很反常,没有“哇”地一声哭出来,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乃至于把嘴唇都咬到出血了,手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面去了。我只是听见板子落在我的背上,发出很沉闷的“啪啪”的声音,还有就是妈妈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你这死姑妮!是想气死我还是咋的?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说啊!快给我说啊!”我只是任凭青石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挥舞下来,由重渐轻,听着妈妈的叫骂声由大渐小。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这样担心了……”

爸爸说完,我竟然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如同奶奶那时的哭声一样,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那落出来的泪,滴滴刺心,扎得我变得冷静而沉着,我淡淡地,没有一点怨恨地开口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在你的面前开满了!”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这样担心了……”

也许爸爸妈妈永远不知道,在这个初春,我曾经有一天晚上拥有了一个奶奶。也许爸爸妈妈永远不知道,就是那个春天,才使我变得这样珍惜现在他们能够给予我的爱。

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的春天,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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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实在是太痛了……

  当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的头一种感觉就是疼痛,无尽的疼痛,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关节、每一条经脉仿佛都被放在滚油中烧煎一般,疼的我几乎连灵魂都要脱离躯体了。

  在刻骨的剧痛中我朦朦胧胧的见到一个万分熟悉的倩影正将手臂放在我的胸口上,同时一阵有着奇异的韵律的咏唱声从倩影那里响起但正承受剧痛折磨的我根本无法听清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我的身体突然热了起来,接着我隐约见到在我的胸口处浮现出了赤红的光芒,那红光渐渐攀升附上了按在我胸口的那条纤细的手臂,随着红光的流转我周身的剧痛立时大减,这个情形好熟悉,就像……就像……

  一道电光突然在我脑海中划过:天!这是“死冥转换”!是将一个人的创伤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死冥转换”……

  这个认知使我立从剧痛的晕旋中清醒了过来,我面前的情景顿时变的十分清楚:神情憔悴一脸苍白的亚夜正将她的手臂按在我的胸口上,一丝丝赤红的光芒如波纹一般沿着她的手臂从我的胸部直传入了他的体内。

  情急之中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抬手一推硬将亚夜给推了出去,亚夜显然没想到一直昏迷的我竟会抬手推她,一怔之间硬是被我推飞撞在了几米外的墙壁上,只听她“樱咛”一声娇躯从墙上直瘫倒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见此情景我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挣扎着想起身,但刚刚撑起身子就见到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闪亮的小星星,然后我就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倒在了地板上,其结果自然是又一次的失去了知觉。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晕过去,小夜现在需要我……

  肉体虽然因极度的虚弱与痛苦而昏迷但我的灵魂却在不停的叫号着,如此一来我的精神力量竟硬生生的脱离里肉体的限制向四方散发了开去。

  “主人,出了什么事了?”

  “主人你的状态好奇怪哦……”

  一个个充满了疑问与关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直接与我的灵魂进行着沟通,这些是……是赖赖虫它们的声音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同我的召唤兽们进行灵魂层面的交流,我能感受得到它们对我的关心,同时我此时的状况也丝毫瞒不了它们。

  喳喳鸟那犹如天籁鸣唱般的清脆声音传

来:“天!主人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损坏了,方才我们失去了心灵联络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个冷硬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喳喳鸟你少说废话了,现在主人情形危急我们应马上帮助他才是正理!”

  这是银色魔狼刀子,想不到这个一贯酷酷的家伙还真是挺关心我的嘛。

  一股股的灵魂能量波动开始在召唤兽们的灵魂之间传递,很显然他们在商谈什么问题但这种灵魂上的交流我却无法旁听,只能在一侧空着急同时也好奇这群困身在异次元空间中的召唤兽们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来救我,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我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形恐怕除了圣光系终极治疗魔法“生命的光辉”外是没有任何魔法能挽救得了的。

  召唤兽们的交流很快就结束,赖赖虫的声音向我传了过来:“主人,你目前的状况极为不妙,肉体已濒临死亡的边缘,但是没有你的召唤的话我们是无法穿过空间现身的,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以灵魂的状态脱离空间的限制进入主人你的肉体之内进行修补,主人你同意吗?”

  我心中一紧,道:“还有一点你们没有说吧,以灵魂的方式脱离肉体冲破空间可是极为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你们不要以为我缺乏理论知识就能够瞒过我。赖赖虫,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听到了没有?决不允许!”

  召唤兽们沉默了一阵,最终又传来了赖赖虫的声音:“对不起,主人,我们不能服从你的命令,这是唯一的一次,以后不会了,如果我们还有以后的话。”

  我还要说什么但周围的空间突然波动了起来,我那脆弱的灵魂不由自主的退回了肉体之内,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顿时又向我涌了过来。

  这种剧痛可真不是人受的,还好这一次我在事先有了精神准备否则的话……

  就在我疼的难以再继续忍受下去之时我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一道道细小至极的裂缝,接着六个纯粹的灵魂能量体硬生生的从裂缝挤出来到了我的身边。

  是赖赖虫它们,我的意识虽已被剧痛折磨的不甚清楚但仍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然而他们的灵魂能量的强度却被削弱的难以置信,连强横无比的地狱黑龙赖赖虫此时的灵魂强度也不过同当日被我救援时的蕾洁拉相仿佛,更别说喳喳鸟它们了。

  赖赖虫的声音又响起:“主人,注意了,我

们要开始了!金子与我们不同它不是纯粹的元素生命体无法将灵魂脱离肉身,所以它留在了异次元空间中。主人,请你以后要好好的关照我的这个儿子啊。”

  话一说完它就径直钻入了我的体内,大地之熊烂仔、深海之龙蓝皮、银色魔狼刀子、火凤凰喳喳鸟与雷兽呆瓜这五只元素圣兽的灵魂能量体也相继一一直钻而入,我顿时感觉到无尽的炙热从我的身体中猛然扩散了开来,那锥心刺骨的剧痛在这股热浪的催逼之下竟好似呈几何倍数的增长着。

  我以自己那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力强忍着肉体上的剧痛没有惨叫出声来,但最终我还是失去了意识。

  昏死过去的我静静的躺着,然而在我的体内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六只圣兽以自己的生命所引起的变化啊。

  普希长啸一声手中的骑士长枪在一瞬间刺出了无数的枪影如阳光一般散射向他身前的一名天使战士,同时他座下强健的地行龙也张口向那名天使战士喷出了一大团炙热的“龙炎”。

  天使战士右手中的光剑以快打快的幻出了满天的剑雨迎向了普希所发出的“暗黑枪杀法”中的绝技,他的左手则闪出了圣洁耀眼的白色光芒,以“守护光盾”魔法硬挡“龙炎”的冲击。

  这是普希、迪诺等第一次参加实战,魔族军队在经过一系列的猛攻之后已将神族远征军逼至魔界的边缘,如今的这次战役恐怕是在魔界本土上的最后一场大战了,为了让迪诺等菜鸟接受战争的洗礼羽衣便特别同意他们参战,当然,菜鸟们的对手都是最低级的天使战士。

  普希在经过罗维和拉哈尔特的地狱式训练后其力量虽已呈几何倍数的增长,但与神族的天使战士相比仍有一段距离,好在羽衣诸女特意为他挑选了一头异常威猛的地行龙为坐骑,在这头龙的帮助下他终于和那名天使战士斗了个不相上下。

  迪诺、阿宝、莱星顿的情形都和他差不多,在羽衣诸女的刻意按排之下他们虽陷入了苦战之中但都是有惊无险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普希终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作为他的对手的天使战士虽然是最低级的但其整体实力仍是远胜于他的,在普希和他的坐骑地行龙的一轮猛攻过后天使战士抓住时机展开了反击,光剑化成了一大片的剑幕层层叠叠地涌向了普希。

  一时间普希也慌了手脚,

在挥枪拼命抵挡之余他忙将“恐惧术”、“妄想术”、“迟缓术”等精神魔法一股脑儿的射向天使战士,然而神族天使天生就对精神魔法有着极强的免疫力,普希这一系列的精神魔法攻击并没有产生出什么显著的效果。

  天使战士一剑将普希连人带枪从地行龙的背上震了开去,接着他羽翼一展身剑合一凌空刺向了尚未落地的普希。

  眼见情势危急普希连忙伸手往胸口处一探竟将胸部的铠甲给打了开来,接着他大叫道:“快救命啊!黑王,喷火!”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从他胸口铠甲打开的部位电射而出,赫然竟是一头比人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小的黑龙,一双胖胖的肉翼在它的背后扇个不停看起来可爱极了。

  一道仅有手指粗的细细的黑色火焰从小黑龙那大张的口中直喷向了袭来的天使战士,天使战士自然不会把这只袖珍小龙所喷出的细细的小火线看在眼内,左手一挥在“守护光盾”的闪耀中他随手向那道黑色小火焰拨了过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令天使战士大吃苦头,那道毫不起眼的黑色火焰竟轻易就洞穿了他的“守护光盾”在一瞬间将他的左手化成了灰烬,天使战士惨叫一声从半空中坠落。

  以天使战士的力量与意志本不会如此不济仅手部伤残就从空中坠落,但在这道黑色的火焰中竟含有着纯粹至极的黑暗力量,光与暗天性就相克因而这火焰对天使战士的伤害格外严重。

  那头能够喷出威力如此强并含有纯粹的黑暗力量的“龙炎”的小黑龙正是龙族光暗圣龙之一的“暗之狂龙”,在经过罗维的折磨蹂躏之后普希的精神力量终于达至能使“暗龙蛋”孵化的程度并成功的孵化了它,于是“暗之狂龙”――黑王就诞生了。

  同“光之圣龙”妮妮那多嘴多舌好管闲事的性格完全相反,“暗之狂龙”黑王可是一头标准的酷龙,在刚出生后的整整三天它都酷酷的连对普希这个主人都爱理不理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普希还以为它是一头哑巴龙呢。

  普希对黑王可以说是疼爱到了极点,终日抱在怀中不肯稍离,因为刚刚诞生的缘故还不能接受黑暗力量的直接注入,普希索性拜托工匠对自己的铠甲进行了一番改造将胸口的部分变成了可以开启的活页,如此一来即使在战斗中他也可以将心爱的黑王随身携带并且出入方便了,在危急的

时刻还可以利用黑王向对手进行突袭,现在看来这个设计的确是挺管用的,在关键时刻不仅救了普希一命还重创了敌人。

  乘着天使战士因受黑暗力量的侵蚀而痛苦的趴在地上之机普希将手中的长枪举过头顶如车轮一般旋转了起来,待长枪旋成了一片光屏之后他大喝一声将其脱手掷向了天使战士。

  “暗黑枪杀法”之“魔杀旋风破”。

  高速旋转着的骑士长枪准确无比地砸在了已无反抗能力的天使战士身上,天使战士惨叫一声在长枪所蕴含的巨力的撞击下胸部立时骨碎肉烂。

  普希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向着正在空中激战的姐姐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狂龙骑士”初战告捷,前途无量!

  魔族大军压境,已一败再败的神族军队终于全线崩溃被逼回了天界,羽衣等人按照吴来当日的计划乘胜反攻入了天界,美丽的天界大地战火狂燃。

  强健的飞龙拍打着双翼从空中直落而下,一身“战神武装”的歌妮俐落的跃下了龙背,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光之圣龙”妮妮紧随在她身旁,如今的妮妮在羽衣的协助下已长至三米多,几可乘骑了。

  金芒一闪歌妮将“战神武装”收入了自己的异次元空间中随即向不远处的一名士兵道:“羽衣小姐她们现在在哪里?”

  士兵向她行了个军礼,道:“报告歌妮小姐,羽衣小姐和奥丽娜小姐正在伤兵营中为伤兵们治疗,其余诸位小姐的行踪属下就不知道了。”

  歌妮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径直向伤兵营走去。

  歌妮的力量虽然远不及羽衣和冰清影但论及统兵作战指挥军队的能力她却决不在她们之下,甚至还犹有过之,于是她就担负起了第一线实战的指挥责任,经常骑着飞龙到前线视察指挥,羽衣则留在大营中统帅全局。

  因为魔族战士一般是以数量取胜,在个体的单独战力上要弱于神族战士的缘故,每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下来都会产生大量的伤兵,按照魔族原本的惯例仅是对伤势特别严重的伤兵做一下简单的药物治疗然后就要依靠伤兵们自身的复原能力了,虽然魔族的自身复原能力极强,只要不是当场战死一般都可以无恙,但如此一来他们的复原时间就会比拥有圣光系治疗魔法的天使战士要长上不少。

  羽衣的出现改变了这个惯例,以她那八翼天使的超强力

量可以很轻易的用圣光系魔法对成百上千的伤兵同时进行治疗,而且效果显著,这也是魔族军队最近士气如虹勇猛无比的一个主要原因。

  奥丽娜的力量虽然根本没法和羽衣相比但她毕竟是一位圣光系魔法师,总要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歌妮迅速的来到了伤兵营,只见整个诺大的伤兵营正全部沐浴在洁白柔和的光芒之中,显然是羽衣正在施展大规模的治疗魔法。

  待光芒消失之后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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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给你,但求此心今生不会归来。

《问心》  柳月云头,  望不著归君影。  心归湖底,  不知何时起涟漪。    《夜梦心》  又到人静灯火熄,  此刻是否倍相思。  月光撒落垂帘影,  布满星辰游梦心。    《忧丝情》  独望月影拂清风,  叹息点星布夜心。  问知为何丝忧叹,  旧夕情已化归烟。    《情牵水》  情游水,水映心。  情丝飘游归,  吾心勿再回。  君意重牵情,  含笑别恋退。  因何断此心,  君忆往夕悔。  时迟人不归。  情似水,水似泪。  归不悔,不再回。    《惜矣》  二月闻春息,  心揪离别惜。  几朝知真晓,  坐叹望空矣。    《诗》  离冬雪似梅,  落肩轻风吹。  知何任拂颊,  惜碰消烟归。    《月缘》  回眸望月忆心头,  身处夜幕星月后。  月似金舟银河游,  广寒宫外闻娥忧。  泪撒星空念君影,  独身长叹仙缘愁。    《夜》  月映星池柳梢眉,  梦祈夜幕银河追。  望星点缀垂帘影,  闻萤归丛蝶双飞。    《蝶情游》  轻风拂柳枝垂首,  蝶游花间舞情忧。  心湖点半思君影,  抚面忆醉今悦游。    《夜风心》  清风拂柳舞弄情,  月半夜幕珠连星。  银河飘影似仙娥,  湖池映照今夜心。    《恋伤情》  泪洒夜幕点辰星,  情抛梦里坠于心。  断丝莲藕枝离别,  方知情海盼错君。    《惜》  君悔旧夕淡于惜,  今朝岂知吾恨矣。  回眸泪落尘归去,  只留星滴忆心底。    《落叶情》  秋风拂枝叶飘零,  轻落额头弄丝盈。  几度回眸寻君影,  今夕待等归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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