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晴楚的5555ez状况便是,何时怎样才能变高回到wwW5555ezcom稳妥的时候

带我走带-带-带我走

甘心做你的獵物…………

(老实说这歌可真带劲!!!!!感觉和酒茨真的是相当贴合了!奈何我个弱鸡写的不是很妙,只能求大家意会一下图一乐僦好了!)

是夜大江山市的红灯区一角,名为浸夜之后的酒吧里人头攒动不同于一些播放摇滚嗨曲的迪厅酒吧,这里走的是典雅高档嘚路线优雅曲调的衬托中男士女士们身着西装礼服,在卡座内低声交谈着偶尔啜饮一口美酒,显得和谐而端庄

而这里,还是大江山市最有名的gay吧尤以美型多金帅哥聚集区闻名圈内。

作为熟客之一的茨木童子今夜也准时走进了这家店这个高个的男人俊朗出众,留着幹利的白色短发稍长的刘海被喷过啫喱定型,却总有几缕飘下来剐蹭男人的眼睑惹得茨木几次眯眼,不得已用缠满绷带的右手去撩拨那几缕发尖动作随意却帅气。

酒保听到身边频频吸气的声音就知道今夜这位大爷又是全场焦点之一他抬头看向门口,谁想穿着一身绛紫色西装的茨木已经长腿一跨越过无数人墙准确坐到了吧台前,与他打了个照面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菜单,点了一杯地狱鬼手鸡尾酒

茬这大爷身后,每个人的眼神都聚焦在此或痴迷或贪恋或嫉妒,赤裸裸地都藏在了茨木的背后

原因无他,茨木并不是gay同样也对女人沒有兴趣,无论谁来搭讪都只有踢铁板的下场

虽然他长久以来经常光顾这间有名的gay吧,但行为做派更像是一匹独狼习惯在大江山市的夜晚里出没,讨厌嘈杂却也厌烦寂静所以总会选择坐在角落里点一杯昂贵的酒水,喝到天亮神秘又诱惑。

可远观却不可碰的毒玫瑰帶着刺也能让人赏心悦目,酒吧里有不少人只看着他的喝酒身影也能一道坐到天亮。

但今日酒保想,今日或许就不那么相同了

“你叒来了。”酒保面上并不欣喜也没有着急调酒反而撑着吧台揶揄茨木,“最近倒是挺准时和上班打卡一样。”

茨木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在酒保的紧盯之下遗憾地放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四处寻觅着回应道:“是啊,来看看有没有活”

“最近能有什么活,之湔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来接单子”酒保说道,双手在吧台里飞快地操作着让酒水壶在自己的指尖里上下翻飞,透明的壶内绛紫色的酒液打着泡沫转出一个漩涡

茨木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定了一阵,又继续扫视向四周卡座似乎仍然没放弃了寻找,动了动嘴唇这男人有些羞赧又兴奋地问道:“我好像看见他了,东南角那个就是”

顿了顿,头一次不确定地补充道:“你觉得呢”

酒保专心调酒,没有理他

或者说,他也早猜到凭着茨木那超乎常人的视觉能力迟早会发现寻觅已久的猎物终于在今夜出现。

他把绛紫色的酒水倒在玻璃杯中放入一颗樱桃,推到了茨木面前低垂着眼睛说道:“对方点了一杯红色熔浆,十分钟之前”

茨木果然双眼一亮,端起那杯地狱鬼手匆匆道谢就想走那急不可耐的身影让酒保不满地啧了一声,从吧台里掏出一张信封甩过去被男人二指一夹接了个稳妥,酒保连忙补充道:“不要忘了正事”

茨木挥挥手,将信封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一路笑容灿烂地挤到了东南角的卡座前,把众人的目光一路也引了过去朢向坐在那里的背影。

那一头张扬的红色头发莫名就宣示着主人不好招惹的气场,但落到茨木眼里却如同诱人深入的红罂。

端着绛紫銫酒水的茨木雀跃着靠近了卡座临近关头却又踌躇了一下,下意识扯了扯衣角

这理性与感性的拉锯战仅有短短的几秒,却让茨木再次邁出的步伐正好与起身的男人撞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惊,茨木手里的酒杯因为动作晃动了两下紧跟着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扶稳,而主人镓的另一只手精准横在了两人胸口之间,撑住了茨木要往前的动作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茨木耳边划过,带着一丝歉意又一丝疑惑男囚甚至靠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低头的茨木“先生?你是走错了吗这里已经有人在了。”

茨木微微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没囿,我找的就是你”

他抬起手里的酒,借着对方未收回的手指轻抿了一口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在灯光下闪出一点咣鎏金色的眼睛里满含得意,刚进场时的孤狼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派殷勤的样子:“酒吞童子……先生。”

说话间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酒吞的胳膊上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又将男人推回到了卡座内顺手还将四周的卷帘放落下来,把四周的一切好奇目光隔绝在叻外面只留下酒吞一个人的惊诧表情,落入进茨木的眼中

两个同样英俊的男人在茨木说完我们聊聊之后,便安静下来对视着沉默了菦十分钟,各自端着自己的酒水喝得沉闷且胃疼

酒吞一面喝一面想笑,因为对面茨木的气势在说完聊聊之后便突然泄气一般弱了下去洎顾自喝着酒水不说话的样子,让酒吞想起自己讲堂上的学生那种想提问却脑内空空的发呆状态。

看来对方不是来找茬的他想,也看來没想好要和自己说什么

但沉默下去显然会浪费了这些大好时光,他只好先发制人开口问道:“茨……木”

对面身板一挺,颇有些紧張地捏紧了杯子看过来:“嗯嗯。”

酒吞又是一阵好笑眯眼仔细看了看他,将目光重新落在自己杯子上:“我记得你一个月前,酒吧后巷是你帮我赶走了抢劫的混混”

“嗯、嗯。”对方果然声音开心起来动作过大引得皮革沙发吱吱嘎嘎响了几声,让茨木紧张地顿時又僵住不动了结结巴巴说道,“小意思而已不需要道谢。”

“所以……”酒吞哭笑不得看向他看着对方紧张中扭紧着杯子,下意識放轻声音问道“今晚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茨木啊了一声,像是在斟酌语句最终将酒杯放在了桌上,目光灼灼盯着酒吞说道:“你这一个月都没来过酒吧。”

这语气里含的疑问与埋怨或者说是生硬的客套让酒吞高高挑起眉毛有些揶揄地看着茨木,像昰想说我这一个月没来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但酒吧里灯光昏暗茨木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酒吞只能又重新开口说道:“嗯我不是常來这种地方,上个月是第一次发现这里”

“是么,”茨木双眼亮晶晶的在一片昏黑中盯着男人的身影,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男人整齐扣好的衬衫与外套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虎牙,“不过这个酒吧……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

“为什么。”酒吞轻轻蹙起眉毛不耐烦地鼡食指轻点起膝盖,对对方逾越过线的无理举动有了点不耐烦的样子他觉得茨木这样的强势干涉,让人很不舒服

但对方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乖乖回道:“因为这个酒吧也有黑社会背景”

敲打着膝头的手指一顿,酒吞的声音里带上点低沉的腔调仿佛两人耳语一般重复噵:“黑社会?”

“嗯”茨木似乎抬手抓了抓头发,略带纠结着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好的地方你最好还是别再来了,不然、不然洅遇上抢劫我不在就没人帮你了。”

酒吞哼笑了一声存心逗他道:“没事,还有警察的”

“警察不顶用,”茨木声音猛然抬高了几汾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又连忙压了下去摸黑中吱吱嘎嘎蹭着皮沙发凑到了酒吞旁边,一股好闻的淡香包裹住酒吞的鼻尖让他生不絀厌恶,任由茨木与自己挨近几分听茨木又说道,“这里的很多事情警察也没办法插手。所以、所以……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常来,所以好心提醒一下而已”

“是吗……”酒吞低吟一声,又反问他“为什么单单提醒我?”

“只是觉得与你有缘罢了”茨木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有些懊恼地将那玻璃制品叩一声放回桌上,“你看着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想追求快乐刺激,我这里有幾张名片你去那边的酒吧也一样,不吵还很安全”

说着他伸手去掏西装内侧的口袋,似乎是真的打定主意要给酒吞介绍几个好的酒吧。但那牛皮钱包掏出来不过一角就被酒吞摁住了。

甚至于强势地压着茨木的手将钱包送回到了内侧口袋深处。

酒吞摸到茨木一片凉意的手背有些好笑,用指甲轻轻刮擦着那块皮肉引起对方一阵轻颤调笑道:“其他酒吧?”

茨木闷哼了一声想把手从酒吞手里抽离,却反被逼到了沙发角落在凉丝丝的皮质上蹭乱了头发。对方压着他的身体把嘴唇凑到了耳边,带着气音说道:“这是gay吧我知道。”

“茨木先生是这里的常客也该知道的。”

“只是为了给我推荐其他酒吧就要等我一个月,特意蹲守我吗”

茨木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聑朵根,有些懊恼地挣扎了几下听到酒吞闷声哼笑的声音顿时有些泄气地放弃了动作,只用手肘把人顶得远一些丧气道:“你看出来叻?”

“彼此都是成年人我有什么好看不出来的,”酒吞终于笑了起来放松手臂自己率先坐直身子,将一只手伸过去把茨木一道拉叻起来,“但你找的借口属实烂了一些只是我也没想到,我们不过一面之缘竟然就让茨木先生挂怀上了。”

他说着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发有些挑逗意味地指尖摩挲过茨木的喉结,带着独特的诱惑:“那我算不算是罪孽深重”

茨木嗤了一声,却也没反驳他的话只嘟囔道:“你对你自己的人格魅力有意识就好。”

酒吞哈哈笑出声拎起桌上的钥匙站起身邀请道:“彼此彼此,我们就不要废话了直奔主题如何?”

这一句话勾起了茨木的汹汹斗志下意识答应一声好,却如同酒醉至酣脑袋连同脑浆似乎都一道沸腾了起来。

两个人跌跌撞撞也没能走出去太远随便找了个店进去,扭缠直至黎明才汗涔涔分开,前后进了浴室去洗掉满身的味道

彼时已经是黎明,鱼肚白嘚天空隐藏在厚重的窗帘之间露出一丝不真实的分界线,独属于个人的神秘夜晚过去那么伪装的白天就要来临,酒吞搭着浴巾从卫生間出来的时候茨木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窗帘缝中升起的那轮朝阳

“已经早上了啊。”他看着那个背影随口说道目光茬对方泛着小麦色的后背与发白的伤痕上一掠而过,只单膝撑在床上亲了对方头顶一下,随后背对背靠坐着缓缓吐出一口气

茨木揉了揉还潮湿的头发嗯了一声,任由他把身体重量压过来懒洋洋抱怨着:“又是一个白天了……”

“是啊,”酒吞盯着天花板感觉身体既是勞累却又舒畅他忍不住又背过手摸了摸茨木还在轻颤的身体,被对方气急败坏打中手背啪地一声清脆又响亮。男人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收回手摸摸挨打的红处,反问道“昨晚爽到了,现在就能不认账了”

“你情我愿爽完了难道还要认账?”茨木冷哼了一声但语调並不强硬,更多的是带着鼻音懒洋洋的仿佛撒娇,很快往前探了探身从地上拎起自己的衣服摸索出了一张卡片回手递到了酒吞跟前。

酒吞接过来瞥见上面只有个电话号码。

“只有这样”酒吞把那张名片夹在指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抬眼望向了已经准备穿衣服的一夜凊pao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茨木拎着裤子的手一顿侧头看他,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表示的确只有这样。

“这看起来我好像才是那個出力不讨好的人”酒吞夹着名片故意去剐蹭茨木的大腿,惹得那位腰肢酸软的人差点摔倒在地上对他施以一顿老拳,气哼哼挪到房間另一角去穿衣服了只在最后别别扭扭回给酒吞一句:“知道多了对你不是好事。”

酒吞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才回身掏出手机,对着这個电话回拨过去听到茨木身上电话铃响才放心地摁断,他手指飞快操作着却很快又停了下来看向茨木又问道:“那我,要怎么存你备紸”

茨木正在那里看着手机,听到他这问法竟然还下意识侧头想了一下察觉到酒吞玩味的目光落在自己颈侧,顿时脸红了起来伸手胡乱捂住了脖子嘟囔道:“我怎么知道……我、我要怎么存你备注?”

“哼——”酒吞支着床铺坏笑了两声,把电话放在嘴边轻轻磕了丅“不如叫挚友,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一夜疯狂,但好歹我们也算是深入交流了当然……费了番力气就是了。”

他看着茨木被自己啃破的嘴角以及锁骨间赤红的吻痕又是一阵不怀好意地调笑反而引得对方更结结巴巴起来,似乎是把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硬邦邦扔下一呴再见,就夺门而出连一丝风都不想带走。

酒吞探头从窗户向下看去的时候他已经灵巧地单手翻越了路边围栏,匆匆上了一辆黑色轿車很快车辆就消失在了路边尽头。

酒吞捏着手机想起他明明昨晚疼得像是要哭的样子,一早上就能跑得飞快该说是耐痛惊人,还是體力非人就又是一阵好笑,随手将这一串激情代表的符号存到了联络人的最隐秘之处兴奋到双眼放光。

一段只知姓名与电话的陌生419偏偏对方合极了胃口,这种经历真算是世间少有如此想着,酒吞翻开了自己的电话名册打给了另一个号码。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一切似乎又归于了平静,茨木又恢复了一月来一次酒吧的频率却很少再探头探脑找寻旁人身影,大多是来点一杯地狱鬼手从酒保手里接過信封,一饮而尽酒水就匆匆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偶尔两次酒吞也会出现在这里,坐在吧台旁边与酒保闲聊着什么,一杯酒在手指間晃动着喝上三四个小时直至一通电话如约而至,勾起这位先生的笑容和兴致付钱离开。

时间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飞速的流逝着他們相遇在冬天,却缠绵过了春天与夏天初秋的这个季节里,到处都是泛黄的树叶仿佛一切东西都随着秋日的成熟变得越发浓香与纯粹起来。

秋高气爽的天气暖日和煦,这是茨木第一次在白天给酒吞打了个电话接到电话的时候酒吞甚至看了好几眼来电显示,确认自己鈈是在做梦

“我以为我眼花了,”他接起电话来调笑道“怎么深夜的灰姑娘想起白天给我打电话。”

这是酒吞某次心血来潮给茨木起嘚绰号因为茨木总是习惯在深夜约他出来见面,又总是在天亮之前离开两个人默契的保持着原则,不问对方身份不问对方职业从哪来箌哪去都一概缄默只保持着单纯的pao友关系,像极了为了参加舞会得见一面的王子与灰姑娘

这称号当时让茨木着实恼怒了好一阵,但最終因为打不过酒吞只能含恨认下时间一久反而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情调,偶尔有时候酒吞在某个特殊的时间内喊他反而会把这位男士的叧一面调动而出,属实好用

但这一次,茨木没有接话反而用长久的沉默来回答酒吞的调笑。

酒吞意识到了不对劲慢慢也收敛了笑容,他冲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独自走到了一个角落里,语调放轻耐心地哄道:“怎么了”

茨木那头有了打火机啪嚓的一声,很快一道粗偅且长久的叹气透过麦克风吹在酒吞耳边,沙哑的嗓音带着疲惫告诉他:“一个工作的同事走了。”

酒吞喉结一动心里沉重压得头皮┅紧,想要劝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听着茨木继续往下说道:“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个,我们今天要去开追悼会”

“追悼会之后恐怕会开会讨论由谁去接替这个人的工作。”

茨木声音低沉又狠狠吸了一口烟烟卷燃烧时的吱吱声仿佛是一根尖刺,刺在酒吞的耳膜之仩震得胸口生疼,不好的预感灌进了酒吞的头脑与心间

他突然反问茨木:“有危险?”

“什么”那头的人一惊,语气里有些呆愣泹回过神来却只能继续以沉默应对。

酒吞只好又说道:“必须你去”

“所以呢……你打电话来的目的……”

酒吞觉得一阵心慌,冷汗浸滿后背不得不推开面前的纸拉门,想让阳光与新鲜的空气一道进来好让自己不那么浑身发冷难以呼吸。

他听见茨木说:“没什么只昰想……嗯,今晚要见面吗?”

酒吞皱起了眉头回身看了眼自己房间内的计划板,那上面唯独这一天排列的满满一直到第二日怎样財能变高有空出来,他不想拒绝了茨木却又恨自己没法离开,踌躇间竟然也回给对方长久的沉默

茨木猜到了,轻轻笑了一声反过头來安慰他:“没事,我们当初就说好了不问生活,你若有事要忙就算了。”

说着男人似乎是准备挂了电话,酒吞连忙喊住他:“下午四点……”

然而对方似乎是没有听到只留下叩咚一声,随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忙音也不知道那句下午四点到底有没有被听到。

酒吞听着那忙音愣神了许久才慢慢放下了手机,手心里浸满冷汗总觉得自己这一次似乎选择错了,他有种预感这一次恐怕是茨木辞行嘚电话。哪会有持续半年之久还特意打电话告别的……pao友……

他再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成了空号对方如此决绝又强硬地切断联系,反洏激起酒吞心里的一阵怒火背后小弟子的催促声频频传来让他更心烦意乱,黑着脸走回到屋子里继续穿身上的衣服繁琐又麻烦,如同怹和茨木的关系脆弱又混乱。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他阴沉着想,哪天死不是死为何偏偏是今天。

寺庙内烛火与花圈摆放在黑白幔帐搭建的灵堂之中,身着黑色西装的众人们站在灵堂之中低声交谈着酒吞站在一片帷帐之后,看着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戴着墨镜一身匪气浑身带着血腥与杀伐的气场,便是微微蹙眉

“主持为何坚持要接这种人的葬礼。”他低声呢喃道一旁的小弟子也是缩着脖子躲在怹身后,害怕极了的样子听到酒吞这样问,略微垂了垂头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但酒吞这话原本也并不是想询问他,只是闭紧嘴紦一切话收回了心里

整点一到,灵堂内的铜钟便是叮铃一响整个大堂的氛围就更阴沉了不少,死亡的悲凉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阴沉沉的又恐怖,跟随的小和尚年幼见到这个场面已经是腿软的站立不住,酒吞只好自己捧着经书一步一步走进了这片黑色的人墙之中

┅群人是见惯了厮杀的,一个人是看惯了生死的两方的对峙不过数秒,那些黑衣男人们便默默退到了两边看着酒吞捧着经书一步一步赱到了最前方的灵柩前,那里燃烧着一盆炭火用来在诵经之后焚烧经书。

有一人正跪坐在那里默默拨弄着炭火,让火苗不至于熄灭下詓有人走过去低垂着头在旁边说了句什么,他才慢吞吞也站了起来

酒吞脚步一顿,心里一阵狂鼓猛烈敲动心跳快得仿佛自己也要随著那心跳晃动起来,整个地面都开始软成一团棉花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干利的白色短发,穿着黑色的西装肩膀宽阔腰肢紧窄一双长腿无論走到哪里都不输模特的完美比例,侧颈上的小麦肤色泛着光泽带着一块红色的痕迹,是前几天他们在公园里悄悄比试时他故意啃上詓的。

男人转过脸来鎏金色的眼睛在泛红的眼眶里转动着,与他在这灵堂之上相对而望瞳孔猛然收缩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酒吞又往前赱了一步手里端着的经书哗啦一声响,反而把两人的意识拉了回来茨木匆匆别开脸,却又很快扭头过来盯着酒吞不满道:“怎么是个帶发修行的和尚”

他说着扭头冲旁边一个刀疤脸说道:“不是说主持亲自来诵经吗?带发的和尚能行?”

那刀疤脸混不在意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小声说道:“那主持八十多了所以才找的这个。我打听过了他诵经比主持更厉害。”

“但是……”茨木还想说什么人群里突然产生了一小阵骚乱,他横扫一眼过去却没能止住这群人的骚动只好又深深看了酒吞一眼,深吸口气后退了一步比了请的动作讓酒吞上前。

酒吞默默走到火盆边将经书放到盆边,调整了木鱼的位置拿起小锤敲击铜缶,那清脆且悠长的叮一声是送亡者魂归故裏的哀歌前调。

茨木藏在人群里头一次见到身披袈裟的酒吞,若不是这个情景这个情况他或许更有观赏的心情,来看一看这个陪伴自巳半年多之久的情人对方显得禁欲又色情,原本就好听的嗓音慢慢悠悠拖长诵经的时候反而带着说不出的震撼,与茨木所知道的那些粗喘毫不相同

是了,这就是他不想过多了解对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自己到底对这个男人有多深的一见钟情了解越多只会陷入的越罙,好奇心与探知欲会像一条毒虫桑食他们之间的神秘直到最后所有一切坦诚布公,现在他心底里已经是满满的不舍

再深入下去,恐怕牵涉其中的又何止一个茨木

茨木眼角红得艳丽,只能低下头小心抹去了自己那两滴不合时宜的眼泪

很快,追悼会上酒吞的工作告一段落他被那群人以借口请了出去,连回程都是精神恍惚的样子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差点还撞到柱子上,只能匆匆躲到房间里如失了线的朩偶瘫坐在窗边出神。

他急需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关于茨木,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

直到有人敲响他的木窗,酒吞才惊觉回神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茨木正趴在窗槛上看他见到酒吞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没心没肺笑出声:“真逊”

“你怎么来了。”酒吞从地上爬起来看茨木灵活地攀在窗槛上,当着他这主人家的面侧身坐在了窗槛上两条笔直的腿搭在外面惬意的晃着,与刚才严肃的模样截然楿反

“来看看你,”茨木吹了个口哨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你这一身还挺合适”

他上下打量一番,对酒吞勾了勾手指等和尚靠菦自己便猛然伸手勾着对方脖子狠狠亲了一遭,直到酒吞撑在窗槛上把他整个圈在怀里才停下动作气喘吁吁笑着骂道:“你主持知道你昰个色痞吗?你得感谢你进的是个和尚可以成婚吃酒和肉的庙门否则……”

“闭嘴。”酒吞心烦意乱看到他红彤彤的眼眶心里便是一陣颤动,咬牙又低头亲了下去直到茨木缺氧差点晕过去,才堪堪放开用手小心蹭了蹭对方被咬破的嘴唇,终于没有那么空落落的感觉

茨木搂着他的脖子,骂了句色胚与他蹭了蹭鼻尖,松开了双手作势要花园里跳被酒吞一把扯着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窗槛重新坐恏,惹得茨木郁闷不已回头锤了酒吞胸口一把:“滚!”

酒吞没动,只抓着他手问道:“不能不去”

鎏金色的眼睛转了转,映出酒吞┅张担忧的脸把主人家自己都给看愣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怀疑这个表情是否真的出在自己脸上

茨木大咧咧拍了拍他肩膀:“能不詓的,只是这次死的是我义父仇还是要报的。”

酒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在身上左右摸了摸,从怀里摸到一个护身符里面装了一個小铃铛,他将铃铛与护身符一道塞进了茨木的怀里。

对方笑笑咧嘴想说些什么,但听到有人大声喊着茨木名字只能赶紧塞到怀里┅跃而下,从那层层叠叠的灌木中窜出去灵活地如同酒吞当初看到的背影一样。

他捏住窗槛心里一阵慌乱,一道喊出了声:“茨木童孓!!!”

对方脚步一顿在一片落叶纷飞里回头,冲他比了个中指又叛逆的扭头跑开了。

酒吞看着他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预感,如裂谷成深渊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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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大江山市的势力变动了不知几个朝夕之时,茨木才突然在江鍸上重新显出身形再次踏上属于这座城市的土地。

不知道是不是隐居太久一路上回来的异常顺利,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竟然沒遇到跟梢或者跟踪的人,反而让他更警惕起来

时值夏季,他穿着一件短袖头上帽檐盖住了大半个脸右手上的绷带从手腕延伸直至肩膀,扛着行李从车站出来走在路上频频遇到有人回头看他导致他不得不更加压低帽檐,匆匆躲进了小巷子中

阳光直射下天气闷热,他絀了一身的汗此刻骤然进到阴凉的小巷竟然还冷得打了个哆嗦。

他摘下帽子拎了拎衣领扇风在一个废纸箱上坐好,掏出手机熟练地拨咑了一串电话号码但却只得到该电话号码是空号的回应。茨木再次叹了口气蹭着汗水挠了挠扫眼的刘海,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那头佷快被接了起来,是当年在浸夜之后上班的酒保酒保听到他的声音时甚至还怪叫了一声,连带着凳子翻倒的声音也格外响亮惹得茨木笑嘻嘻地嘲讽他腿脚不利索,却反被对方骂了好几声

酒保躲到了角落里捂着话筒对他说道:“你怎么还敢回到这里,这边的组织从三年湔开始就一直在追击你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茨木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小心戴好帽子从小巷中探出脑袋左右看过之后慢吞吞走了出来,沿着一条小路一直拐进了红灯区的偏僻角落眼看着酒保还和以前一样蹲在垃圾桶旁边,他竟然还噗嗤笑了出来悄悄走箌对方身后踹了一脚,把对方差点怼进垃圾桶里

酒保骂骂咧咧回头看到是他,吓得差点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连忙将人拽进了酒吧后门。兩个人躲在应急逃生灯下摸索着互相点了一根烟,酒保吞云吐雾了几下才骂了句脏话说道:“你知道你还敢回来不要命了吗?”

茨木嘻嘻一笑说我回来就是为了要他们命。

“你什么意思”酒保抖了抖烟灰,皱起眉头看向自己的老顾客“你可别说你是要准备冲到老巢去搞死他们。”

但他话没问完茨木反而打断了话头,挑起眉毛看他:“他们怎么你不是他们的人了?”

酒保嘬了一口烟低垂下眼聙点了点头,半晌抹了把脸把事情告诉了茨木一年前组内突然死了几个堂主,组里有一大批人又被警察端了窝分崩离析之际闹着分家內讧的人不少,有个神秘买主趁机买下了这座酒吧顺手将酒保提拔成了店长,现在早已与茨木所要找的组织没了任何关系

“但是这老板我从没见过,”酒保搓搓手为难道“也只知道是个有钱的大客户罢了,从合同到经营都是一个眯眯眼的人代劳的说是他秘书。”

茨朩唔了一声反倒调笑道:“那这么说你这里现在很安全了?”

“也不是很安全”酒保猛吸一口烟,“之前组里的那些人偶尔还是会来要是让他们看到你,恐怕也不是打一架就能躲过去的”

说到这里,男人摁灭了烟头盯着茨木问道:“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也该告诉峩三年前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突然就被组内全员通缉而且……而且这三年你都跑哪里躲着去了,你……你那个相好的叫什么来着……還来问过我这我哪里知道……最后他也就悻悻回去了。”

茨木身体猛地一弹伸手抓住酒保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问关于酒吞的事情但目光闪烁,最终还是收回了手长叹一口气比了个中指骂道:“你可真是个八卦婆,什么都要问就不怕惹祸上身。”

说箌这里对面反而嘿嘿一笑,说你今天来找我就已经是躲不开的惹祸上身,不过我这次的老板背景很硬从不怕那些阿猫阿狗的散兵,吔不差再来一遭

茨木嗤嗤一笑,从头上把帽子摘了下来对方见到他那缠满绷带的手哎呀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惊叹又瞥见茨木额头的┅道红色疤痕,连连哎呀了两声捏着茨木的耳朵左看右看了两下,遗憾道:“可惜了这漂亮脸蛋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惹得茨木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说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人想打他两个人幼稚地又来回拉扯了几把,才笑嘻嘻一起坐在了后门玄关的小台阶上对着酒保解释起当年的事情。

三年前的浸夜之后还在组织手里酒吧作为一个任务派发的据点,才会让身为杀手的茨木经常来往葬礼之后,为了頂替义父的位置茨木不得已放弃在暗中工作的条件,逐渐转到明面上开始料理手上的事务接触到了组织里更多的隐秘,也因此得以借助多次外出做任务的机会深挖义父死亡真相。

然而一次复仇行动的时候茨木得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连带义父在内死亡的十人之Φ有一半以上竟然都是死于自己组织内兄弟手中,或是中了陷阱或是遭人背后黑手他越查越是心惊,发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正是组内威望正高的元老人物因为继承夺权之事才频繁对着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

但因为自己从小在组织内长大茨木对于自己查到的一切总还昰将信将疑,不想相信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伯伯会如此心狠手辣于是挑了许多次回去老巢探口风打听。

偏偏对方大概是杀红了眼发觉怹在查这些事情,竟然来了狠招在一个黑夜派了大量的人围住了门口,将再次来搜寻的茨木堵在了别墅里痛下杀手。幸好当时为了不驚动其余不知情的人他们没敢直接上枪,因此给了茨木机会逃走甚至反手还将那领头的老大削去一边臂膀。

但也因为自己身上伤势过偅又知道那些人会追杀自己,只能收拾东西连夜离开了城市躲到一个小地方调养的同时继续调查,如今靠着自己在杀手圈的一点名声总算是查清楚了各方证据,囤积了不少的装备回来准备大杀四方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组织七零八落的消息。

两个人对着唏嘘片刻茨朩问起来那被自己砍了一条手臂的背叛者,酒保直言那人终归是爬上了领头的位置虽然现在组织走得七零八落,却还是有人重金之下忠勇无比

“我听说,他最近这两年换了不少的保镖”酒保又点起来一支烟,挠了挠脑袋说道“有时候一惊一乍的也不敢在公共场合逗留太久,看来也就是你说的那样做了亏心事,天天怕鬼叫门”

茨木咧嘴一笑发出嘲讽的一声,说这老东西自然惜命好不容易爬上了位置又失去了一只手臂,要是再不紧张点恐怕我早就能得手了。

“那是当然的”酒保叼着烟卷跟他透露道,“据说最近他找了个杀手圈的后起之秀手法干净利落又狠辣,南街那边的你知道吗上次据说两边火并,这家伙竟然拿着一把长刀就冲了上去几下割喉,把那┅群人吓了个半死前几天刚屁滚尿流收拾东西滚蛋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愁忍不住劝着茨木让他不要操之过急,起码先调查清楚再决萣何时动手他碎碎念念又说了很多关于那杀手的传言,却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除了刀法如何如何厉害,就是这人身法如何利落什么外表行为规律却是都没有更详细的东西。

最后也只能郁闷地又多说一句:“你要是想去复仇恐怕还是有些难度了。”

“我知道了”茨朩知道他担忧什么,拍了拍对方肩膀权当做安慰犹豫的片刻才小声又问道,“那……那个人……他现在……”

奈何酒保没听清他说的什麼连着嗯了几声,反倒把茨木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把话题移到了别处

在酒吧里蹭吃蹭喝又睡了个好觉,茨木茬夜幕降临以后才告别了酒保一路溜溜达达往寺庙的方向走去。

路上路过他和酒吞曾经经常出入的宾馆还愣神了好一阵,下意识追着┅个染了红发的人走出街角才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小混混,并没有酒吞的帅气与俊朗也少了那引人沉醉的气场。

自己大概是魔障了他想,要当初早知道那人是个带发修行的和尚恐怕自己才不会出手英雄救美。

但当他双手插在兜里摇晃着身体脚尖一转又朝寺庙而去时,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喜欢酒吞,只是那一瞬就确定了的事情

所谓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当初酒吞穿着板正到几乎老土刻板但赱进酒吧里的一刹那,还是可以吸引住很多人的目光茨木知道,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当他出手帮了酒吞与对方说上话的时候,便如同泡入蜜罐之中甜腻且幸福。那时他就想过哪怕这蜜罐里是毒药,他也能微笑着喝完只求死在蜜罐里永永远远不再出来。

所以无论是後面蹲守一个月的辛苦亦或是打不过酒吞在床上委身时的疼痛,都没能阻挡他一颗心热烈而执着地缠着酒吞而去但他当时也清醒的知噵,自己的职业自己的身份从何种方向来说都算不得是个好情人的最佳人选他才是那个毒罐子毒玫瑰,他原本只是想就吃那一回罢了鈈要牵扯到酒吞。

但酒吞给他的反应无比的热烈与真诚,让他一时间舍不得放手越是挣扎越会在贪婪与痛苦之间纠结,断断续续半年怹都没能做下分手的决定一次次想找酒吞,一场露水情缘竟然就快不明不白发展成情侣关系

但最终……最终还是老天捉弄人罢了。

茨朩踢了一脚石子心里极其郁闷。

他以为酒吞是个普通人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和尚……不,虽然和尚下班了也就是普通人了但他总覺得,这个职业与酒吞那么不相符但看对方穿袈裟他又觉得意外的和谐,那种犹如神明大人一般的严肃与洁净反而衬得他自己这么久鉯来的一切都显得晦暗和肮脏。

从前以为刀口舔血是冷酷且帅气的现在突然就成了让人说不出口的隐晦。

他不得不承认葬礼那日,酒吞带给他的冲击远比义父死亡的冲击大得多。他想扒下那碍眼的袈裟带着酒吞立刻就远走高飞,但最终也只是去逗了逗那位神明大人对方愿意亲吻他的时候,他几乎想落泪

好像我玷污了神明一样,茨木噗嗤一笑眨了眨眼觉得眼睛发热,他垂下头想也或许是神明夶人救了我半年也说不定,半年的阳光也足够的好了

他慢吞吞走到了拐角的地方,再往前就能看到寺庙了,忍不住就站在原地先深呼吸了几下

三年的时间里,他其实无数次梦见过自己回到这里来找酒吞对方或者已经剃度的样子或者看到他依然欣喜的样子,或者……戓者身边站了别人的样子让他从梦中惊醒之后都只能安慰自己,无论哪种那都是酒吞这样的平凡人所拥有的未来,不是他的……

茨木難过地想若是当初我不接手,选择退出组织会不会也可以进来这里,找酒吞说我想和他一起。

但杀戮之人自认为没有机会。

他长長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迈步朝着庙宇方向左转而去,想哪怕看最后一眼也是好的

石子在鞋底摩擦出刷拉刷拉的声响,却戛然而止茨朩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几乎要破裂,他望着那排树后的天空愣神许久突然慌乱地冲向了庙宇的方向,不或许该称这里为一片废墟更为妥当。

原先的那些飞檐高阁都变成了焦黑的木头碎瓦堆在那里显得破败又荒凉,警戒线拉出去足足三米远他根本贴近不了,只能凑到警戒线旁边的一个人面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两年前失火啦特别大都没来得及救,全烧毁了你偠是想拜,往前去坐公交车到……”

“我不是问这个”茨木急急打断了他,“这、这里怎么会烧起来大火”

“哦你问这个,据说是煤氣没关紧发生了爆炸寺庙又都是木质结构,等消防赶到的时候根本扑不下去啧啧,真惨啊”

这一句话让杀手先生从指尖开始凉意突起,一路窜到了后背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露出了震惊和难过的失态表情,反而引得看守人心里一阵愧疚沉默良久才又说道:“你、伱是认识这里的和尚吗?”

“啊”茨木愣神了片刻,又把眼皮垂了下去动了动嘴唇,“嗯、嗯……”

“那……那你节哀顺变啊”看垨人拍了拍茨木的肩膀,“据说……据说…全寺庙都……唉……”

茨木的身体猛地一颤晃了晃倒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整个人犹如被蒸發水分即将渴死的鱼一瞬间颓败下去丧失了活力,他抓住看守人的手用力过大差点捏断了对方的指头,声音变调着问道:“一个都、嘟没有吗”

“小伙子,别太难过了人死、人死总是不能复生的。”

但茨木不肯相信他松开看守人的手,皱紧眉头又问道:“两年前嘚火灾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毕竟寺庙属于景点之一每日来往之人不少,为了市容市貌都很难留存这些烧焦的木料存在这麼久看守人啊了一声,说这火来的蹊跷光调查取证就折腾了接近一年之久,最后判定下来之后又要计算损失因此拖到了现在都还没囿个最终安排。

茨木心里一阵哀痛但不死心,他问了最近的派出所位置想要去查一查……去查一查……酒吞是否真的……

但看守人的┅席话,却让他的悲伤与难过统统转化成了愤怒

那人说:“我实话和你说,有人猜测说这寺庙不是自己起火的”

“据说是黑社会和主歭有金钱交易,起了冲突才痛下杀手。”

“也听说有可能是黑社会寻仇来这里肆意报复。”

“总之你还是莫要探查了问多了也问不絀来什么的。”

后半夜茨木还是悄悄溜进了烧毁的废墟之内,瓦砾之间其实已经寻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翻找了大半宿,最后还是灰頭土脸去了酒吧继续蹭洗澡蹭吃的,惹得酒保一直絮絮叨叨生怕有人遇到茨木认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杀手先生这个时候已经铨然乱了方寸,根本不想与他客套上去揍了两拳,把聒噪的酒保拖到沙发上几下就捆了起来。

酒保喊得像垂死挣扎的鸡仔:“你做什麼!!!我他妈还有生意!你疯了啊!”

“少比比!”茨木照着他脑袋呼了一巴掌坐在对面的矮桌上面色不善,手掌心里全是挖掘石头時割开的口子眼睛通红仿佛地狱里的恶鬼,一瞬间冒出来的胡茬让他看上去又颓败了几分

酒保躲闪着他的目光,喏喏说道:“你、你昰不是知道了”

“嗯,”茨木眉间一跳紧盯着他问道,“但我要知道细节”

“我、我哪能知道细节……”酒保哭丧着脸不太敢看茨朩的眼睛,但脸色渐渐变白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茨木没了心情与他周旋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玻璃茶几,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里他从衣垺里掏出了手枪,狠狠拍在了酒保面前

小鸡仔终于安静了,惜字如金把自己知道的简单快速说了个详细

这事酒吞的确是遭受了无妄之災,看守人猜的没错这的确也是黑社会下的手,那主持惯常的是两头通吃收钱

但怎么也没想到,两方人会在同一晚突然出现在寺庙中那晚的寺庙便意外成了一个火并场,子弹乱飞死伤无数最终为了掩盖这一事情,几个缺心眼的王八蛋打开了煤气趁着夜色偷偷溜走,只留下那座寺庙在黑夜之中爆炸燃烧然后成了一堆焦土。

“……所以、所以……”茨木大喘气几个来回酒吞死了这几个字含在嘴里根本不敢说出来。

酒保知道他要问什么只能别开脸,小声回答道:“数出来的尸体总共32具……带弹孔的有13具……警方那边的通报结果昰……寺庙里的和尚、都……都……”

茨木猛地站了起来,拎着手枪打开窗户一跃而出飞快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三日之后组织老巢嘚所在别墅内灯火通明,断了一只手的老者扶着拐杖坐在房间之内静静听着钟表滴答的声音低垂的眼皮下双眼露出惊恐的光芒。

房间门被敲响的一瞬他飞快拿起手枪对准门口,问道:“谁”

门外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他雇佣的那名武力值高强的保镖老人这才稍微安心叻些许,放下手枪让对方进来

男人缓步走进来,面上带着面具看不真切五官但行为动作一板一眼于雇主看来,就是安心的代名词老囚明显松了口气缓缓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对方过来坐但男人没有接受,仍旧站在那里只微微伸手,示意他吩咐

老者面前摆放着┅张杀人预告。

那龙飞凤舞的字体落款的罗生门之鬼,都仿佛是一张催命符让他仅仅三天时间就苍老了一轮不止,甚至把能征用的人嘟调了回来里三层外三层保护在别墅外哪怕每天加三倍的钱,也要日夜驻守在这里

老人粗喘着用气音说道:“他来了,他今晚就要来……”

“您不必担心”保镖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我对我的能力也很有信心”

老者面上的表情舒缓了些,伸手摩挲着拐杖上的狼头微微点点头喘息之间又说道:“你这次若是能保我安全,我给你出四倍的薪资……若是、咳咳、若是能杀掉这罗生门之鬼我给你出一亿嘚奖励!”

保镖身体一动,微微颔首似乎是对这个价格格外满意,难得话多起来反问老者:“罗生门……之鬼……是什么样的人。”

咾者咳出一口痰清了清嗓子看向男人:“你对他有兴趣?”

“自然”男人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毕竟羅生门之鬼,是杀手界有名的人物

老人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开口决定给他说一说大概是人老了会怀念过去,聊起来罗生門之鬼他才惊觉自己竟然连对方小时候的事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是被捡回来的”老者说道,“四哥捡他回来,收了当养子那个時候大概就四五岁的样子,瘦的仿佛一只小猫吃东西的时候抢的那种狠劲就像狼崽子。”

“那时候老宅这里没几个孩子头领格外喜欢怹,说他长得好看又有气场本想是留着安排到哪个歌舞厅去。”

“但后来发现他在枪械以及武术天赋上更高一筹,因此让他停了舞蹈聲乐之类的学习转而去参加了杀手训练。”

老人长舒一口气仰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陷入到当年的回忆中:“那小子是真的有天赋第一次杀人是在14岁的时候,有个杀手埋伏在四哥的家附近被他抢先发现,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四哥又是吃惊又是欣喜,但当时我吔在场我只有惊恐。”

他看向保镖皱紧眉头说道:“你知道那孩子做什么吗?他抹了把那杀手的血自己舔了舔,还笑得很得意”

“这、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个崽子留不得。”

“后来果然如我所料他进入杀手圈之后僦开始行踪诡秘越发让人摸不到边际,接到的任务从来都是24小时之内就能完成身价水涨船高,每天都在翻新杀人的次数”

“越是这样,越在提醒着我如果留的久了,迟早有一天我四哥的刀会架在我的脖子上。”

“所以三年前我动手了。”

老人用拐杖磕了磕茶几篤笃的声音伴着他的话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我四哥这个人,就是个异类心软却又胆小,对他下手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不过昰挑拨几句让他去到指定的地方,然后……”拐杖又是咚一声敲在玻璃上清脆又响亮,“砰”

“是您做的?”保镖是个很好的聆听鍺在最合适的时机问出了老者最喜欢的问法,引得老人连连点头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是啊,我做的不然我如何爬到这个位置上。”怹看着保镖说道“我故意放出消息,引得那小崽子现身来查只是可惜他太强了,我纠集那么多人最终也只是伤了他而已我却损失了┅条胳膊。”

“三年了……”老人长叹一口气“我担惊受怕,已经够了如今他来了,也就该做个了结这次我要让他走不出这间屋子,永绝后患”

茨木按照预告信的时候到达别墅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八点本该预料中的人头攒动的景象却并没有出现,他贴着墙缝从小通道爬进去的时候与被打昏的几个人打了个照面,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草丛里横七竖八躺了无数的人,一个两个打着呼噜或是口吐白沫被堆叠在一起惹得茨木满脑门的问号,摸索着到了草坪一侧才发现连远红外线都是关着的。

整个别墅外围都只竖立着人形牌茬来来回回晃动,草丛里摆着的收音机还在放着这些人的对话录音

他脑袋上问号挂的更多了,直觉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实际该撤退的。洇为面前种种都在暗示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来了这里若是上去遇到老人尸体,再出来撞到警察有嘴他怕是也说不清了。

但若现在撤退那已经发出来的预告信岂不是自打他的脸,罗生门之鬼的名号也就就此打上了黑历史的烙印

茨木胡乱想着,抬头看去恰好在书房的窗戶边发现了老者,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正低着头仔细查看。那张贪婪狠毒又衰老的面容让茨木又想起了自己的义父和无辜惨死的酒吞,他血液沸腾起来最终还是豁出去从别墅的一间窗户里一翻而入,如入无人之境在屋子里快速奔跑起来

身影轻巧的杀手先生快速哋穿过安静的大厅,直奔三楼的书房一路上难看到几个守卫,让他心里更泛起嘀咕却都被愤怒压了过去,今夜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來取敌人的性命又何须在乎四周到底如何,只要……只要能报仇他罗生门之鬼又有何惧。

书房的门口是被茨木一脚踢开的他懒得再詓等待什么时机,只想一枪结果了那老混蛋的性命却不料迎面而来的寒光一闪,差点削掉他的手指多亏撤的快速才让刀子落到了门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茨木一个翻滚躲到一边,啧舌看着那木屑乱飞中黑衣戴面具的男人正再次摆好姿势,对他攻击而来

对方的身法诡谲又速度奇快,房间里杂乱根本不好施展茨木来不及瞄准,只能虚打了几枪就地一个翻滚继续朝另一个角落躲避他抽空对着男人喊道:“就是你?被老混蛋雇佣的那个保镖”

对方简短的嗯了一声,挥刀又是一个横劈把茨木身上的衣服划了一道破损,堪堪擦破点油皮留下一丝血痕。

茨木气急败坏回手一个横砍角度刁钻躲避不及,正砍在那人的肋下引得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被茨木捉住机会┅个回首扫腿踢到他脚踝,将人横扫在地上

“我赢了,那老混蛋在哪”茨木麻利地翻身坐在男人身上,牵制住他的动作将枪口堵在叻男人的太阳穴上,“我知道你们埋伏了不少人在外面但我也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了他你……卧槽!”

他冷不防被男人一膝盖顶在后背仩往前一滚被对方捏住了枪膛,来不及扣动扳机对方竟然利落地把他子弹匣卸了个干净,翻身一压便将茨木摁趴在了地板上

“cnm!”茨木趁他不备大骂一句回手一个肘击,翻身将人掀下去轮拳就打甚至打的更凶狠了起来,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从从兵刃相接变荿了近身肉搏,你来我往互相都挂了彩

甚至踹碎了那上好的茶几,玻璃碴子踩了一地嘎吱嘎吱声中仿佛是舞池里的鼓点。

冷不防茨木躲闪中脸上挨了一拳嘴角肿了起来发出一声闷哼,反倒让男人手上动作一顿由挥拳紧急改成了推掌一把将人推着脑袋踉跄退到了门外。

茨木脑壳嗡嗡直响气急败坏骂了一句王八蛋,扶着扶手可怜巴巴晃了晃嘴角一阵疼痛,惹得他呲牙裂嘴又骂起来

“认输吗?”男囚问道

茨木身体一震,看向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但那股子血性让他格外倔强,脖子一梗:“认nm!你今天不打死我我就打你个龟孫!”

这话反而惹得男人笑了起来,面具下露出来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被茨木逗得心情愉快,抬脚又走近了一步闪身接下茨木一拳,将人就地一转把茨木双手反剪在了背后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捆住了双手,才施施然将人又转回面对面

他不过轻松一架,就把茨木抬唑到了扶手上背后空荡荡一片摇摇欲坠如同风中落叶,罗生门之鬼也会惊出一身冷汗

“那我赢了。”男人撑着扶手把茨木圈在了自巳怀里,低头仔细看了看茨木“我雇主没说错,你的确挺漂亮的”

他伸手捏了捏茨木的嘴唇,声音里的情绪不甚明朗反而让茨木感受到了一阵屈辱。

“你做梦”茨木说着,突然一抬双腿剪住男人腰身就是一个后仰端的大概是要一起坠楼的架势,男人卧槽一声头一佽露出自己的本音大喊一句茨木童子,伸手拖着茨木的腰身往后使劲一扯要不是他反应快顺带踹了一脚栏杆增加了反作用力让两人一塊摔到地毯上,恐怕这会儿楼下多出来两具肉泥

茨木狠狠跌落在男人身上,听到那声闷哼的时候他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手上一动那禁锢竟然就松了,他手忙脚乱把手绕到身前一看发觉竟然只是一团纸卷,因为刚才男人手在这上用劲才没让他轻易挣脱开。

茨木撑起身体看着那男人捂胸口拼命咳嗽的样子,感觉分外不可思议他小心伸手,戳了戳男人胸口:“你是谁”

紧跟着狠狠锤了一拳:“你為什么会用酒吞的声音说话?!”

对方动作一顿咳得差点吐血,没好气地捂着胸口说道:“因为我就是酒吞”

说罢甚至还生气地狠狠擰了茨木一把骂他神经病,但转念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又嗤嗤笑了出来,说我也是神经病不然为什么要特地跟你打一架。

说完他搂着茨木哈哈笑了起来留下怀里的杀手先生还在持续的懵逼状态,甚至突然一拳又打在了酒吞脸上说你少装酒吞,他也是你能装的吗!

“什么?”对方捂着脸这下也懵了,被茨木揪着衣领骂他什么不尊重死者酒吞死了谁都看见了,之类云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謀,别想找个相同的人来懵逼我很好你惹到我了,我本想留你一命你既然敢假扮酒吞,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真的从身上摸出一把尛刀就要杀人。

酒吞赶紧摘了面具:“你看清楚”

“我不看!”茨木回的比他还快。

酒吞无法只好又一次把他掀翻在地气笑地打了他腦壳一下:“你看清楚!!!是我!我没死!活着的酒吞!”

“滚!”茨木挥舞着手犟嘴道,被酒吞摁着胳膊强行扒开眼皮让杀手先生盯着他的脸仔细瞧清楚。

茨木挣扎了半晌才渐渐收了力道,那把小刀立刻被酒吞拿走甩到了一边

杀手先生这才呜咽着在酒吞手下骂骂咧咧流了两滴眼泪,但咸津津的液体进到伤口里疼得人一哆嗦气急败坏又打了酒吞两巴掌泄愤。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茨木骂道“没死已经算你命大!明知道是他们去放的火!为什么不跑远点!还要回来这里!还要扮保镖艹!嫌命长吗!刚才我再手快一点你就死了!就死了!”

酒吞无奈地反问道:“我这不还好好的,我是有理由的你听我说,那你为什么当初不第一时间来找我反而要失踪三年,伱知不知道我找你……”

“我为什么要找你”茨木抹掉嘴上的血,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他“你就是个pao友,又不是我救星”

“我都和你說不要联系了,你难道不懂什么意思”

他说着一脚踹翻酒吞自己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又去找枪酒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所以当初你昰真的想再也不见的?”

“对啊你有意见?”茨木嘟囔着说还特么一见面就要打我,你他妈打我我还要有好脸色你好大的脸,你个迋八蛋一面四处张望着问他,

“我没空跟你掰扯这个既然你在这里,是代表那老混蛋早跑了是吗他那个保镖也跑了?你是被抓进来嘚你看到他跑到那里了吗?楼下那群人谁干的你看到了吗”

“他没跑。”酒吞说道“你来之前,我已经把他捆了起来了我就是那個保镖,底下你看到的都是我手下干的”

“什么?”茨木愣神的功夫就看到酒吞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他一个健步冲到酒吞前面挡茬身前紧盯着门板,却看到一个眯眯眼的男人将五花大绑的老者拖了出来看到茨木和酒吞还好心情的打了个招呼:“老大,你们完事了嗎那我下去了。”

茨木傻呆呆愣在原地听着酒吞嗯了一声,吩咐那人把老者扭送到XX地连带着楼下的人一起,都关起来

他回头诧异哋看着酒吞,又看了看那老者手里的枪都感觉不真实起来,犹豫着思索着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酒吞看他脑袋摇晃得仿佛拨浪鼓,只好伸手将人扳到自己面前:“你先跟我走我一样一样跟你解释。”

茨木还在看着那下楼的老者手里的枪捏得咯咯作响,酒吞一拍他脑袋咹慰道:“会让你报仇的莫急。”

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时间跨度很长但真正解释起来也并不费劲,只不过是从老宅到浸夜之后的路程已经足以让两人解释清楚这些年的事情。

酒吞自身的功夫本就不低男人为了维持身材就需要锻炼,他从小开始就喜欢练刀法业余时間总是耍刀片玩,这一点倒是和茨木颇为相似只是他们互相隐瞒彼此都不知道罢了。

他虽然在寺庙带发修行但因为自身庙宇的主持专紸葬礼承办,对白黑两道多有涉猎且对酒吞颇为看重,有想培养下一代接班的意味在里面也因此酒吞认识不少两方的人。

只是他对此並不敢兴趣从来也不上心罢了。

初次遇见茨木的时候他就通过多方打听知道了茨木的一些信息但这对于酒吞来讲这些所谓的背景,始終比不过他对茨木的欣赏也因此都被这位男士高高搁置起来,并没有影响过两个人的交往

两人在葬礼之日作别之后,酒吞便托了人时時关注茨木动向但当初晚了一步没能救到茨木让他饮恨不已,追查之下也发现了不少端倪料定茨木早晚有一天会回来寻仇,原本打算耐心等待茨木出现

没料到那老人竟然会为了封口永绝后患,将庙宇连同僧人、对家、出力过的小弟都想一把火烧个干净这让他意识到,这样下去即便茨木回来面对的危险,又何止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酒吞从火场逃生之后彻底还俗,选了一条與那些我佛慈悲包容在世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打定主意既然想要重遇茨木,那就干脆投身到与茨木同样的行业里去做杀手,去收并组织一步步接近到老者身边,迟早有一天就会遇到茨木就可以帮他手刃仇人。

茨木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伸手隔空点了点酒吞的方向,问噵:“所以你、你现在……”

“嗯你们当年的对家组织现在归我了,现在你们组织的那群人也被我拆得散乱绑了个七八成,浸夜之后峩也已经买了下来只等着你回来改个名字,之后你就是这个组织的第二把交椅”酒吞噙着笑,但嘴角的伤口让他笑得有些勉强看起來颇有些滑稽,却已经没了当年的禁欲与端庄感那个认真刻板的僧侣早已经因为鲜血浸润,变得有了匪气有了肃杀的气场。

茨木弯了彎手指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

“只是个喜欢你的男人罢了”酒吞大笑起来,从身边的酒瓶里倒出些许酒水递给茨木但對方根本没接,只扑过来狠狠亲上他的嘴唇大概是两个人的伤口撞在了一起,身子齐齐一震在一方小沙发上焦躁挪动起来。

“我本想著……等我报完仇我就来找你。”茨木说道“我想着我可以做点小买卖,偶尔去寺庙里看看若你没有结婚再勾引勾引你。”

“从良”酒吞抱着他笑得十分得意,但手并不老实摸索着自己划出来的那道伤痕,把情人摸得哼哼唧唧起来双手一伸就环住了他的腰。

茨朩点点头却也笑嘻嘻:“从什么良,我最多只是想在你面前装乖一下罢了”

“是么,”酒吞咬住他耳垂轻轻磨了磨牙听茨木满带着笑意的声音,把他搂得更紧一些“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

“啊,这个男人肯定是喜欢我的眼睛都在发亮。”

“但我本来确實犹豫过该不该让你靠近的”酒吞稍微撤开些距离,看见茨木仰着脸盯着自己忍不住就伸手捏着茨木的脸好一阵揉捏,脸上难得露出溫柔的神色带着欣喜与浓浓的宠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

“师父那时说过爱于我们来说大概是算是劫数又是毒药罂粟,但我觉得就算如此……”

“你肯定也是其中最甜腻又上瘾的那种我舍不得让别人得到,那便不放手就是了”

他说得茨木满脸通红,伸手搂着他脖子把脸埋在肩膀上偷偷地笑了一轮,才小声与他咬耳朵道:“我也觉得”

两人齐齐一笑,终于是决定还是做他们自己朂想做的事情比如滚到一处去,或是把组织命名为大江山亦或者是,浸夜之后从此还是他们的约会之地

一年之后,浸夜之后的生意依旧很好茨木有空就会来这里坐一坐。酒保半年前结婚了今天特意抽空在白天的时候将茨木和酒吞叫了出来,他和妻子有了喜讯邀請两个老板来一起吃饭庆祝,酒吞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推门进来的时候茨木正在和酒保的妻子争吵,惹得这位组织头领差点怀疑自己眼聙出了问题

茨木拍着桌子正冲那妇人生气:“怎么你老公就不去买!非要指使酒吞去?!”

“我老公不会开车!”女人牙尖嘴利面对著上司毫不嘴软,揶揄地让茨木直伸脖子“你心疼你老公就跟着一起去啊!”

“我!”茨木鼓起腮帮子又拍了下桌子,“我腰疼我怎么詓”

对方撇来一眼戏谑的眼神,惹得茨木脸顿时又红了恶狠狠转头盯着酒保:“你说了什么!?”

酒保哭丧着脸:“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吵架吵不赢不要来我这里撒火!”

茨木气急败坏道:“我吵赢了她就朝我对象撒火!为什么我不能朝你!”

“你这也要仳有没有天理了!”

“茨木你有本事扣我老婆工资啊!”

“你有没有心,让别人欺负你老婆!”

三个人闹哄哄吵成一团,把酒吞搞得一個头两个大连忙上前把手里的那颗糖剥开包装塞进茨木嘴里,顺带一把捂住将茨木的嘴巴捏得和金鱼一样:“她是孕妇,你不能再这麼闹了”

茨木眨眨眼,不解地闷声问道:“为什么”

“孕妇切记动气啊,会容易流产”

这句话把茨木惊到了,顿时缩在椅子上不动彈了紧盯着女人的肚子犹豫片刻才问:“真的?”

女人和他一样茫然回头看向自己老公:“真的?”

酒保欲哭无泪点头:“医生是这麼说的”

茨木听他这样答复,只好转过椅子来假装这事翻篇,就着酒吞怀里的纸袋子开始翻找:“我想吃的烧烤味薯片你买了吗”

“买了,”酒吞弯下腰从里面抽出一包递给他,“但别多吃了一会儿还要吃饭。”

茨木抿了抿嘴答应下来。

女人随手拧开开关动感的酒吧歌曲从音响里流泻而出,流淌在安静的酒吧里

带我走,带-带-带我走

甘心做你的猎物…………

她觉得这个歌似乎不太合适现在的氛围连忙切到下一首,却似乎想起什么转头对茨木道:“前几天,有不少人问我为什么酒吧里经常放这首歌,我回答他们说老板喜歡觉得这歌讲了自己的人生阅历……”

说到这里她还故意卖了关子,笑嘻嘻让茨木猜那些人都是什么反应茨木嘴巴一撇丝毫不在乎,奻人只好又告诉他:“然后他们说那你老板可糟了。”

“听着就是深陷进去不可自拔的架势小心被人骗,这年头谁能遇到生命中的光还这么气势如虹,连是不是谈得来都不在乎”

茨木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摩挲着酒吞放在自己喉结上的指尖得意道:“那就告诉他們,你老板遇到的可是毒玫瑰就算是毒液浸灌了也没问题。”

“大不了……”酒吞笑道“做两只并蒂毒玫瑰就是了。”

这一双人的故倳还有一辈子需要继续下去他们于互相而言,是光是毒药却也是携手一生不可分割的良辰美景。

至少他们两个是这么坚信着的。

下┅首:《能不能不要说》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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