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交车投诉不满意可以走信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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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公交企业的成本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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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公交企业信访工作制度

为加强信访工作制度化、规范化、科学化,提高信访工作质量和效率,更好地为公司提供决策服务和为职工排忧解难,结合南汇公交实际,浦东南汇公交制定了《上海浦东新区南汇公共交通有限公司信访工作制度》,现与大家分享。

以“民有所呼,我有所应”和建设和谐企业为目标,以重视初信初访,防止矛盾激化,疏导、减少和化解群众集体信访、越级信访为重点,加强领导,完善机制,明确责任,规范落实,为公司改革发展稳定服务。

1、遵循坚持原则,真情诚信,即知即查,有错必纠,满足合理诉求的基本方针。

2、坚持属地管理、分级负责,谁主管谁负责,依法、及时、就地解决问题与疏导教育相结合的原则。

公司行政办公室是负责信访工作的协调牵头部门,履行下列职责:

1、受理信访人提出的信访事项,并根据信访内容,落实具体承办责任部门;

2、承办上级和本级领导交由处理的信访事项;

3、协调处理重要信访事项;

4、督办检查信访事项的处理,落实报结情况;

5、了解和掌握信访动态,综合分析来信来访反映的情况和问题,及时向分管领导或上级领导反映办理情况。

凡来电来访者向公司反映情况的,任何人不得拒绝、推诿。接待首次来电来访的部门为首问责任人。首问责任人应按照信访工作制度中规定的要求处理来访,如反映的内容属于其他部门处理的,应向来电来访者说明情况,并按照各负其责,归口办理的原则,负责引导来电来访者与相关部门取得联系,同时做好解释疏导工作。

1、登记。收到来信后,信访人员要做到当日拆封、登记,无特殊情况不得拖延。接到来电或来访时,要当即登记。

2、送阅。凡重要来信、来访和上级交办、领导批办的信访问题,行政办公室有关人员要及时送呈领导阅批,并根据领导批示意见送交有关部门及时处理。

3、批转。凡属由公司办理或督促办理的问题,由行政办公室登记分类,按公司领导阅批意见送交有关部门处理,并对重要来信负责督办。

4、查处。对群众来信来访需要进行调查核实的,要及时组织调查,调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要在信访处置登记表上记录,并由承办部门经办人员和部门负责人签字确认。对上级要求上报结果要直接派人或责成有关部门派人查处。

5、报结。查处结果经确认后要及时向信访人作出答复。对于上级批转要求上报结果和重要的信访问题,形成查处报告并经领导同意后上报。

1、处理来信来访要及时。一般来信来访周内处理完毕;疑难问题要向来信来访者说明情况,做好耐心细致地解释、疏导工作,口头或书面答复时限一般不得超过一个月。需转交各部门办理的问题,公司行政办公室应从接收之日起二日内转交给有关部门。对上级交办的来信来访问题,要按照要求,在规定的时限内,用书面材料上报处理结果。

2、切实处理好初信初访,减少重复信访。同时注意分析和发现群众来信来访中的苗头性、倾向性问题,及时向公司领导反馈,为公司决策提供依据。

对由于工作责任心不强,导致对群众来信来访不按时转办、登记、答复,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对其进行批评,责任人要作出书面检查。对因工作失职,造成严重后果,产生不良社会影响的,或对待群众来电来访态度恶劣,与群众发生争吵,产生不良社会影响的,对直接责任人和相关领导视其情节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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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法院执行局电话,海西州中级通过与格尔木市、格尔木市信访工作联席会议办公室信访协调联动妥善化解一起信访案件。3月31日嘉定区人民法院,海西中院执行局接到信访要情,称海西州中级正在执行的。详细信息 营业时间:暂无 邮编:510000 附近公交站:龙口西路南龙口西路中天河东路口BRT岗顶岗顶岗顶(3|13)天河东路龙口东路北岗顶(龙口东路)龙口东路南 附近公交车:406路 关于州市。

来源:三江侗族自治县农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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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座城市的居民来说,这是辆再普通不过的公交车。车里朝九晚五的普通乘客,不会在意车厢里的那些特殊面孔,更不愿意听完他们手提袋里的那些冗长故事。

他们被称为访民——这座城市突兀的闯入者。对于他们来说,从北京站到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司,再到北京南站东庄的“上访村”——北京的20路公交,他们的进京上访之路——意味着通向希望或是通向绝望。

在这条路上,有人走过一次,也有人走了几十年。吉林人吴桂华就是这样一个上访者。2013年5月,北京火车站,当又一辆20路公交车启动,她突然意识到:上访这条路上,自己已无法回头。

几十年里,这辆公交车上每天都运载着吴桂华这样的“闯入者”。他们不断从这个国家的村庄、城镇里涌向北京。他们中的一个人曾在网络上写道:这是一段“朝圣之路”。

嘈杂的北京站每天都会过往几万旅客。刚下火车的上访者就随着这些人流向公交车站聚集。20路最开始的行驶轨迹,一路向西,开向天安门广场——从刘伯温设计这座城市,那里便是王朝的中心,如今它依然是外来者向往的地方。

前门东之前那一站,名为“正义路”。过去是高柳垂阴的“御河东堤”。历史上,这条路上发生过很多事,五四运动、审判“四人帮”……每一件都关乎这个国家的命运。

对于上访者来说,这也是一条通向正义之路——当然你很难说清他们心中“正义”的定义:有时候它意味着沉冤得雪;有时候它意味着惩奸除恶;有时候,它意味着法不容情;但有时候,它也意味着上访得毫无道理。

吴桂华坐上20路的两个月后,一个名叫龙和的63岁湖南土家族老人第三次来到这座城市。没有钱,怕被打,那天他没敢登上这辆公交,而是按照20路的线路走了5个小时。

他住不起15块钱一天的床铺,每天睡在路边。这几天北京大雨滂沱,他只好躲在信访局来访接待司外的高墙檐下。吴桂华也在最拮据的那几日,与其他上访者一起睡过桥洞。直到某一夜她猛然惊醒,发现有个年轻的流浪汉在摸她的腿。

离开湖南的时候,龙和身上只有70块钱,他花50块换了一张北上的车票。这张票无法完成全部的旅行——剩下的里程,听天由命。这一次进京,龙和决定“不解决问题就不回去了”。几年前,他的两个儿子因盗窃入狱,留下4个年幼的孙儿给他照顾。他成为家中惟一的劳动力,而精神病发作的老伴在他下地干活时,将孩子扔进了池塘。

龙和不懂法律也请不起律师,他只知道一个名词叫“监外执行”,一个名词叫“改判”。他执意要求政府能“改判”,至少能还他一个儿子回来“监外执行”。在家乡,他听说有人上访赢得改判——这是他两次进京上访无果仍未动摇的“信心”。

吴桂华同样对翻案充满信心。她本在吉林开着一家美容院,直到一位客人刮痧后因肝硬化死亡。法院认定那次刮痧与死亡相关。经过牢狱之灾、事业全毁,她开始期待通过上访还自己一个公道。

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一天,吴桂华乘坐的20路并没驶向那条叫作“正义”的马路,而是在正阳门前转弯向南开去。

汽车转弯的时候,吴桂华远远望见毛泽东纪念堂和那座红色的天安门城楼。“承天启运”、“受命于天”,六百年前,天安门成为皇权的象征,是新皇登基、诏令颁发之地。

打那时起,自认为含冤的中国人就开始背井离乡千里跋涉,冒着杖责、“滚铁钉”的风险上京告御状。在清代,这被称为叩阍、京控,如申诉不实可能被杀头。

共和国时代,这条进京上访之路仍然延续,只是人们已不用担心遭受皮肉之苦。

“毛泽东是党的信访工作的伟大奠基者。”——这句话出现在1994年出版的《中共党史》里。1951年,毛泽东对于如何处理群众来信进行了批示。这一批示直接影响了当时政务院颁布的《关于处理人民来信和接见工作的决定》。《决定》要求县级以上政府专门设立接待室接待群众,并要求“保护信访人,严禁打击报复”。后来“三反、五反”直到“肃清林彪、‘四人帮’流毒”的第二届全国信访工作会议,信访都成为政治斗争无法摆脱的一部分。

与国家的命运相比,上访者的命运似乎不值一提。他们却在卑微中学会如何把握国家的脉搏。每逢“两会”,来访接待司门口都会坐上更多的上访户。有人打上条幅,只要有公交车驶来,就迎上去展示。

停下的大巴里,坐的也可能都是新人。这些新来的申冤者先找到月坛南街的国家信访局。在那里,他们会领到一张纸条,被打发到这里来,人多时还会有大巴接送。

当下中国,很难再有如此热衷于自发学习“中央精神”的群体。最近,印着“反腐”、“打虎”、“捕蝇”消息的报纸,成了他们的流行品。

对于一座城市,有多少故事发生在大街上,就有多少故事被埋藏在地底下。在信访局来访接待司旁的地下通道,你会发现这里汇集着世间的各种苦难。天热的时候,这里会睡上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上访者,他们拖家带口、披着白布、摆着残疾的腿,甚至卖起草席。

有时穿安保制服的人会来轰他们离开;有时清洁工会来地下通道打药。那药水呛得人直流眼泪,他们只能出去躲上四五个小时。

即便如此,老胡也不愿离去,“这可是北京,皇帝的地方。”

5月,在20路公交上,吴桂华遇到了另一群上访者。他们能从眼神中看到彼此的遭遇,很快就自然而然地聊到一起。她说这是“人与群分”的默契。吴桂华第一次知道,上访者有自己的聚集地——北京南站以北的东庄。

那是上访者的世界。因为紧邻多家信访接待机构、北京南站、永定门长途汽车站,几十年前,上访者就开始聚集于此。那时南站多为慢车,票价低廉,是他们的首选。后来,这里改建为奢侈的高铁站。

吴桂华跟着他们一起在永定门西下车。这里是距离东庄只有一站的国家信访局来访接待司——他们心中20路的终点。

在这一站,上访者手中的竹席、马扎就是通行证。看到上访者涌上前门,司机会默契地喊一句“后门!”

吴桂华后来才知道,“只要说是上访的,坐公车不用买票”。其实,从没有哪家公交公司有这规定,这是上访者赋予自己的“权利”。

如果在其他的公交线路,这免不了引发一场争吵。20路的售票员有时也会抱怨,“没钱上访不买票,有钱上访也不买票!上访光荣!”

当然,也有上访老人背着满袋子废旧塑料瓶,买票上车。他们往往一边上访,一边拾荒维生。

2009年,另一辆公交车上的一起逃票事件,引发了备受争议的“一元劳教案”——因未购买价格一元钱的公交车票,3名常州市民在事发一年后被劳教。那一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于建嵘将100例因上访而被劳教的案例集结成《中国劳动教养制度批判》,他说“这仅仅是冰山一角”。

2004年,于建嵘像吴桂华这样的上访户一样,住进东庄15块钱一晚的私人旅店。2002年,东庄拆迁整治被列为北京市政府要做的“60件实事”之一,但上访者的世界依然没有太多改变。

于建嵘是废除劳教的坚定支持者,也是最早呼吁逐渐废除信访制度的学者。他觉得应该改革司法本身,而非缘木求鱼,“信访制度是以权力自上往下施压解决民众诉求的制度,程序性严重缺失,无法应对当前问题多发和纠纷复杂的局面。它实际上是执政者‘青天意识’的制度表现。”

那一年,突然增加的上访数量引起一场关于信访“应该加强还是减弱”的大讨论。在那次讨论中,于建嵘是最为孤独的一个。左派学者说他“废除信访削弱国家权力”,右派学者则质问他“为什么连老百姓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要夺去?”

在东庄,信访是大多数人惟一的救命稻草。路旁的白栅栏上,不知被谁写上了一句,“没有群众上访纠正,那就更乱套了,更无法无天。”一直未被擦掉。

那次大争论的最终结果是:于建嵘主张的弱化信访司法救济功能、通过完善司法来解决问题的思路遭到否定。一年后,新修订的《信访条例》颁布,信访的功能被加强。《信访条例》第七条规定:“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建立健全信访工作责任制,对信访工作中的失职、渎职行为……追究有关责任人员的责任,并在一定范围内予以通报;各级人民政府应当将信访工作绩效纳入公务员考核体系。”

从此,各地访民进京上访次数开始与官员政绩直接挂钩,更大规模的信访攻防战开始了。

材料在信访局石沉大海,吴桂华跟着上访者反向坐20路前往中南海。他们有时打着标语,有时只是一起站着,等警察来问。他们只要回答“上访”,便会被登记,然后被送进马家楼或久敬庄的接济服务中心。“这就是为了给他们施加压力”——只要上访者在马家楼登记一次,地方政府就要派人来接。

马家楼的日子并不好过。房间里没床铺,电视整晚大音量循环播放信访条例。还有让他们更提心吊胆的事:去年5月1日,一名江西籍女性上访者在久敬庄接济服务中心被“工作人员”强奸。

信访仿佛一根绳索,一头系着上访者,另一头则系着基层政府。一位基层官员抱怨:从2007年开始,他们发现这根绳索被拴得越来越紧——上访登记数量超过指标,相关领导将被处以“不提拔不调动”的“一票否决”。

“那时大部分老百姓不知道上访是怎么回事,现在大家慢慢都知道:事情通过上访可以解决快一点。”

当吴桂华们在马家楼登记,信访部门就会一级一级通知到最基层来京领人。此前几年里,这位基层官员多次进京劝访、接访,千方百计说服上访者返乡——有时好言相劝,有时连哄带骗。在当地,他们还要随时掌握上访者动向,“以防他们再去上访”,只是“法院一判决就生效不管了,很多问题我们也没法给解决”。广东人大的一次调研显示,基层干部要把60%的精力花在信访维稳之上。

吴桂华有时也会为这些接访者着想。她的案件发生在吉林,每次劝她回去的人,却总是来自户口所在地的河南。她觉得这足够荒唐,为了给吉林方面施压,她不得不回老家再补办一张暂住证。

对立情绪开始在绳索两端蔓延,一方视对方为恶霸,一方视对方为刁民。这种紧张到“十八大”期间达到顶点。那段时间,某县的政务要闻上一篇自我表扬稿的标题是:《××县多举措实现了十八大期间上访“零目标”》;而北方某省甚至制定了有一人进京上访相关干部先行免职的“规矩”。

“基层政府想到办法也没用,政策是上面制定的,指标是上级政府下达的。上面不知道你如何截访、如何做思想工作、如何维稳。”那位基层官员说。

为了政绩,基层政府对策随之产生。2007年,河南一位县政法委书记在全县信访稳定工作会议上说:“上级这样考核,我们只能与时俱进,适者生存嘛!今后,发生上访必须销号。销号只是经济上的付出,不销号就是政治前途上的损失……”

他所说的“销号”,是指花钱买通省、市甚至北京负责信访登记的工作人员。他说这话那年的头3个月里,这个县的25起进京上访案例,只有1起被登记在案。

吴桂华们只好选择更加“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性格外向,很快就融入了上访者的圈子,便跟着大家去拦前总理朱镕基的汽车。另一些上访户甚至跑到外交部上访,“你说到底哪个部门说话管用呢?”

后来他们又去中纪委门前举横幅、唱自编“反腐歌”。因为“扰乱社会治安”,她被治安拘留5天——她有些庆幸,在劳教未暂停的那些年,她甚至可能因此被劳教。

此前数年,基层维稳压力曾催生过一个全新行业。2010年,一家名叫“安元鼎”的保安公司浮出水面。在被查处之前,这家以关押、押送进京上访者为主业的公司,在北京设立多处“黑监狱”,并与地方政府签协议,以暴力押解他们返乡。

直到2013年初,全国多地才开始终止信访考核排名——这恰恰是于建嵘多年前提出的建议之一。

上访无果的访民,会在永定门长途汽车站登上驶向北京站的20路公交,那意味着他们踏上归途。8月这一天,车站的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上访3年,问题解决不了,就回不去了。”吴桂华说,谁也不愿白白葬送自己申冤的那些时间。

72岁这年,黑龙江人郝太生没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那天,他正蹲在路边点燃垃圾,准备煮上一锅捡来的晚餐。这晚他捡到了肉,心情不错。二十几年前,他坐着20路来到这里。1995年,因为不满交通事故赔偿,他开始上访,又因为过于执着几次被劳教。

后来他获得了赔偿,但他还想要因上访被劳教的赔偿,每年都要再跑回北京。这样的上访者,在附近宾馆拉客的年轻人见过很多:“很多人的上访,最初都是因为小事,最终问题越滚越大。”

这些被主流世界抛弃的上访者属于另一个隐秘的世界。几十年里,在北京南站的东庄一带,来自全国各地的上访者,组建起一个五脏俱全的小社会。

20路经过永定门长途汽车站,就有这样一个打扮怪异的上访者:他把头发盘得像个道士,在路边为人刮痧祛病,一次10元,让他能吃上盒饭。他的摊子上写着“刮痧”,也写着“代写诉状”——久病成医。

坐在他旁边的残疾女孩,上访之余帮其他访民写信封糊口。更远处,有访民在卖打印成册的“中央领导人通讯录”和“上访地图”。5块钱一本,往往印着总书记习近平、总理李克强的照片。这种资料老上访户不会去买,他们自己就是一张上访的活地图。

在这里,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因为如果有一个上访者向你诉说冤情,立刻会引来更多人把“材料”塞给你——尽管你说你根本无法帮他们反映问题。

来访接待司旁的那一站,有人卖“记者”名片,上面写着“新闻与廉政监督网 张德坤”、“中国维权网、中国权益保护网 宋元武”……

山东上访者袁汤彩给“记者”张德坤送去了5000块钱(开始对方要价1万),最终只换来一张打印在A4纸上的“报道”。张德坤还骗她:可以帮她给地方政府发函解决问题。

为了吸引更多生意上门,这伙打着“新闻与廉政监督网”旗号的“记者”,以20万一年的价格买下内蒙古一家名为《商务时报》的报纸的周二版,少量印刷,只在信访局旁的门口针对上访户售卖。

那笔钱袁汤彩去讨要了两次,没要回来。这笔钱够她在15块钱一晚的私人旅店里住一年,如今却只换来一个毫无盼头的“希望”。

其实每个人在绝望前都曾怀揣希望。

20路车上还有这样一位老人,她不断自言自语,讲述自己一双儿女被地方官员害死的故事。那天的公交车上,人们更关心拥堵的路况和雾霾的天气。老人继续对着空气讲述,继而开始念叨,再解决不了问题就要戳瞎那位官员的眼睛。车上没有人知道,老太太是因“疯”而上访,还是因上访而“疯”。

2008年,北大教授孙东东因“老上访专业户99%精神都有问题”的言论成为众矢之的。一些情绪激动的上访者聚到北大门口抗议。舆论漩涡中,两个原本可以被讨论的名词定义被忽略——“老上访专业户”、“精神问题”。

在那以后,常接触老上访专业户的记者和律师,有时也会谈起那次争议。人们开始发现;有一些执着的上访者其实并非被社会,而是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齐连芳就是如此。他85岁,租住在地下室里,那间几平米的“房间”让人绝望:一张铁架床、一个破书桌,房顶上穿插着发霉的金属管道。

此前四十多年里,“讨清白”是他生命的主线:他本是总参某招待所的售货员,1970年代,在“一打三反”中被认定为“贪污犯”。他坐了5年牢,却始终坚信自己清白。出狱后几十年里,从信访部门到法院系统,他每个礼拜都要跑上几次,始终无法翻案。更重要的是,当年那些证人早已不在人世。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这些还重要么?”

齐连芳似乎并没听懂这个问题。他仍然来回讲着自己的申冤故事——他曾一遍一遍地讲给“青天”们听——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因为不断申诉,他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很多记者的邮箱、微博私信里,都存着一两个这样的故事。主人公们有的也曾坐上20路公交,义愤填膺地把一份份材料寄给报社、送给领导。他们挣扎、上访,期待拯救,生活像被打上死结。记者们往往不会回复,因为不知该告诉他们现实,还是继续为他们编织“希望”。

曲华强就是一个生命被打上死结的人。2012年9月3日,因到镇政府上访受阻,这位高位截瘫上访者在镇政府大院内引爆炸药身亡。

马家楼里,吴桂华见过另一个坐着轮椅的山东男人。后来,她听其他上访者说:那人是制造首都机场爆炸案的冀中星。实际上他们搞错了,冀中星并未来过马家楼,而是直接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可谣言依然在上访户间流传。

两个月前,厦门一辆公交车上,一个叫陈水总的上访者引燃汽油。那时,一条微博广为流传:“从某种意义上说,那辆被炸毁的公交车,很像一个意味深长的隐喻:大家都在同一辆车里,如果一个人绝望,那么所有的人都不安全……”

当夜幕慢慢降临,北京南站,上访者的聚集处开始变成一个不用担心截访者的世界。

在20路车站旁的十字路口,他们打开凑钱买的音响,挥舞国旗跳起舞蹈。围观者也都是上访者,边看边在地上摊开自己的“冤情”。

那天第三首歌,叫《伤不起》。

人群中,吴桂华最为显眼。她穿起绿色花裙,丝毫不像上访者。她坚持穿漂亮裙子,因为“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舞者情绪被摄影师镜头掀起,一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凑过来挡住镜头,吴桂华生气地把他赶开。对她来说,漂亮的花裙子还意味着,她要提醒自己,她跟他们不一样,不能像那个男人那样“无法回去”。

舞队的另一侧,两个上访者在护栏上缠满小国旗。一个女人插上另一只音箱,对着话筒试了两句:“演唱会现在开始。”

这场演唱会,观众只有路旁两排白色的隔离栏杆。女人说,今天她“带来第一首歌,《江山》”。

无人理会她那沙哑、业余的嗓音。夕阳和音乐里,几位上访者等待着公交——或许通往回家的路,也可能代表另一场“抗争”的开始。

公交进站,人群的嘈杂没能盖住女人的歌声,劣质喇叭夹杂着噪音,使得“老百姓是地老百姓是天”的歌词略显怪异,在空气中流荡。

20路公交的玻璃窗,被最后一缕阳光染成金色。当太阳再次升起,并无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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