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找角落肚子疼发抖哈气?

知乎体/点击开始暗恋张真源/1.4w+

【匿名用户】你年少时暗恋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很久没见了,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唯一不同的是大学毕业之后他去了国外读研究生,我保了本学校的研,但是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加州的月亮没有北京的圆,我在食堂端着六毛一个的肉饼,回宿舍才发现油滴到衣服上的时候,他正举着刀叉对着冷冰冰的三明治叹气。

上星期六高中同学聚会,聊到现在不在场的那几个,有的在外省上学,有的已经当了社畜在外地出差,有的出国了,无可避免地聊到他,竟也没几个人能准确地说出他的现状,好像上一次联系还是在给他和另外几个同学饯行的时候,短暂的沉默后,我抬起头发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我,我叹了口气,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

所幸大家也不是非得知道个一二,只是话题赶到这里了,没继续说下去总归还是有些扫兴,还好气氛组机灵,将话题引到别处,才不至于让场子冷下来。

最后那天晚上散场的时候,我和班长顺路打了同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的时候她欲言又止,问我:“你最近没有和他联系过吗?“我很诚实地点点头。

她笑了一下,握了下我的手

声音很小,但车内实在太安静,我还是听到了,脱口而出问:“什么?“

“没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有些惊讶而已,你们当初关系那么好,现在居然也没有联系了。”

我莫名沉默,听着她说:“其实我们当时都在打赌,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我还没来得及摇头说不会,先被手心里突如其来的湿热惊了一下,想起那个久远到已经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八卦。

抬起头对上她还湿润着的眼眶,看着她故作轻松地说:“没办法,如果你青春里曾有一个那样耀眼的人,你也是看不到别人的。”

直到下车,我俩聊了很多,但再没谈过一句关于他,我临下车的时候,班长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在路边目送那辆车远行,直到它拐过弯到下一个路口。我默默在心里对那个勇敢善良的女孩说抱歉,勾起她的青春往事,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难过。但曾在那样单纯的年纪那样热烈地喜欢过一个优秀的人,至少不会后悔吧……

路灯下,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男孩,我靠着路灯的柱子对着他笑,是我姗姗来迟的男朋友。

我身上的酒气浓的吓人,男朋友吓了一跳,“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伸出手,比了个四:“四杯。”

他明显不信,但谁会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能先顺着我:“好好好,我们先回去。”

我张开手,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要背。“

他顺从地弯腰背起我向前走。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念叨说过度饮酒对身体不好,下一次再也不会让我喝这么多酒了……

我其实真的只喝了四杯,还是啤酒,我很清醒,但是我懒得辩解了,只是借着酒劲跟他耍赖罢了。

迷迷糊糊的,我想我还是比班长幸运一点的,至少我没有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没办法,如果你的青春里也有一个那样耀眼的人,你也是看不到别人的。

我想起最近很火的一句半命题的梗。

我也不想动心的啊,可是他是张真源欸!

我这样想着,把我自己逗笑了。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啊?“男朋友佯装生气,颠了我两下。我吓了一跳,揽紧他的脖子把自己贴在他背上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我没喝醉但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到宿舍楼下才稍微缓过神来,他把我放下来反复叮嘱记得喝蜂蜜水,我点头如捣蒜保证自己绝对记住了之后他才离开。还有些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看我。我扬起手臂朝他挥手,目送他越走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后我转身上楼。

我蹦跶着上楼,背着手两阶两阶一起跳,在拐弯处看到了我的快递柜多了东西,奇怪,是谁给我寄了东西没告诉我?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呀。哦,是封信。

回了宿舍,舍友在鼓捣她刚买的架子,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手机已经被微信刷屏了,首先是我妈的,她说有人给我寄了封信,她给我转寄到学校了问我收到没?

高中群里问大家都安全回家了吗?

接着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她问我还记不记得高三时她拉着我参加的那个时光信件活动,她前两天收到信了,只是最近很忙,今天才打开,被自己高三时的牢骚和抱怨吓了一跳,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是自己的笔迹才不得不相信这是当初的自己写给五年后的自己。高三时说高考完第一件事是去西藏旅游,大言不惭说五年后的自己绝对不要留在家乡,还说了好多好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不记得了。到最后,她说,原来高三已经是五年前了啊。

我怔怔地看着我的信出神,我已经忘记当初的我会对五年后的我写下什么,也不记得当初的我会对五年后有什么期待。

看起来学校办的这个活动很成功,也很用心对待我们的信件,封页上还有我当初幼稚的笔体写下的请不要偷看哦。

我被当初的自己逗笑了,小心翼翼拆开后,脸上的笑意却一瞬间凝固了。

或许是当初根本不相信学校会保存我们的信到现在还真的能找到我们给我们寄过来,也或许是当初好友拉我去参加活动时我还忙着别的事情,我的信很简短,就三句。第一句问我家人朋友身体健康否,第二句问我现在在上什么学校,最后上了什么专业。第三句却不是我的字迹。

我愣在原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我写了两句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同桌凑过来问我在干什么,他兴致勃勃地说这简单,最后一句让他写。我懒得反驳,也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什么就随他去了。我问他写了什么,他一脸神秘怎么都不肯说,只说让我五年后再去看。

我说信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但也只是嘴上说说,我没有拆开信,直到最后交信我也没去看他到底写了什么。

他问我,现在和张真源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第一二句我都能回答,唯独第三句我怔在原地半天想不到答案。

五年前的我们都不敢也不会相信五年后的自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记得高考完因为疫情她从高一就开始准备的旅游被迫泡汤,本科毕业的她还是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我们高三时的烦恼和小心思现在看来都好像不算个什么。

就像五年前的我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和张真源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断了联系。

当初的我猜不到张真源在我的信上写了什么,现在的我也猜不到他为什么会写下这个问题,唯一不同的是,当初的我还能和张真源随意嬉笑斗嘴,现在我俩的聊天记录仅存在逢年过节的祝福。

已经说不清是谁先开始不联系谁的了,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聚餐时偶然从同部门的人嘴里听到他要出去做交换生的消息,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一股劲儿上来就想去问他,等到了真打开聊天框地那一瞬间看到上一次发消息还是在一个月前时,那股劲儿像被凉水泼了一样,凉得透透儿的。

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情绪,只记得那天聚餐我早早地就离开了,当时我俩的地理距离还没到九千多公里,骑个小电驴就能到他宿舍楼下,只是突然觉得过去问也没什么意思。

那天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口了,我盘腿坐在门口一边,撑着头看那个古色的大门。

现在想起来,就大概是从那天开始,彻底没什么联系了。

酒精上头,我直到凌晨也没睡着,就在床上呆坐着,快到四点半的时候我决定做点什么,把舍友叫起来一脸神秘地问她想不想去天安门看升旗,舍友一脸蒙地看我,问我是不是魔障了,一边骂我有病一边穿衣服穿鞋。然后我俩顶着西北风骑着小黄车看到了北京的第一缕阳光。

为了弥补她被我冲动叫起来的损失的睡眠,我买了她最喜欢的热可可一脸谄媚地递给她,被她恶狠狠地凶

我下一次再跟着你做这样的事我就是弱智!

来北京五年了,连上这次我也只来看过三次升旗,第一次是本科宿舍团建,第二次是和张真源,南方来的孩子一直有的执念是来北京天安门看升旗。那次我作为已经来过一次的人充当起了领路人的角色,结果还是迷了路,被他好一顿嘲笑。

我下一次再跟着你走我就是小狗。

好了,翻回正题,为什么回答这个问题。是上面那个好友拉我回答的。她是我漫长心酸暗恋心路中唯一的知情者,我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正式地记录过这段经历。

我们是高一认识的,他是我三年高中的第一个同桌,也是唯一一个。

学习好,情商高,长得又好看……

让他刚入学就有了一批迷妹,还有从初中直升上来的那群人。我高一才转到这边所以没什么感觉,至于帅气,我有个堂哥,我觉得反正是比他好看的。

因为成绩相近,我第一他第二,老师排座位的时候就把我俩放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嘛,可能是青春期好胜的心理作祟,我俩就一直打赌,说第一次月考谁会是第一,筹码是给对方打一个月的水,我们学校的饮水机离我们教室贼远。为了这个赌约,我废寝忘食,比当初中考都卖力。(现在想想真的好幼稚啊!)

谁知道第一次的考试最后我俩分数一样,这下谁都没能赢,赌约延续到下次。结果后来要不是他比我高一分,要不就是我比他高一分,最频繁的还是一样的分数。赌到后来就没意思了,我俩都麻木了。倒是我俩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个赌约日益升温。

不再纠结分数之后,我俩开始聊关于学习之外的事情,意外地发现我们有不少共同话题,最喜欢的博主居然都是同一个,有不少他做过的事情都是我一直想去做但由于各种原因没有付诸行动的。

倒是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那时候天天吵架耍赖总是让我忘记他是一个有很多人追的人,直到有一次我撞见隔壁班有个女孩站在班门口叫他名字,我问你找他有事吗?他现在在办公室找老师问题。女孩红着脸有点遗憾的样子,让我把信交给张真源。

我把信放到他桌上过了好久,等到下个课间过了张真源也没回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封情书吧。

反应过来的我立马把信塞在张真源课桌里,像是守着什么大秘密,一脸紧张地望着门口期待张真源快点回来。

我记得那天直到放学张真源也没回来,我就一直带着那个秘密到第二天见到他。

我把信塞给他,他诧异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那个笨蛋大概以为是我喜欢他吧。

我解释了一堆,揶揄着问他会不会答应。他小心翼翼把信恢复原状收好,摇头说不会,放学之后他会把信还给那个女生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他没提那天在办公室干了什么到下学也没回来,我也忘了问。

时间到高一下学期时学校办了艺术节,一个班出一个节目,我们班合唱《稻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小时候去当过练习生,差一点出道的那种,所以毫无疑问的他担当起了教会我们这首歌的重任。

除了我们班的《稻香》,他们社团他也有一个节目,对所有人保密,据说是社团压轴的。

说保密就真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好多人托我问是什么,我问了好多次每次都被敷衍过去,后来就懒得问了。

所以当他穿着绿色连帽卫衣,蓝色破洞牛仔裤,拿着话筒走上舞台,坐在提前准备好的凳子上开始唱《小幸运》的时候,下面先是安静,随即是沸腾的尖叫声。

为了配合氛围,学校还发了荧光棒,那天舞台上唯一的光打在他身上,舞台下的荧光棒也在随着他的歌声挥舞。

学校发了官方的视频出去,张真源因此还火了一把,又多了一大批迷妹。

我好像是从那一刻才真的意识到他有多受欢迎。

后来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问他你当初怎么没有出道,我记得他笑了一下说,就突然不想了吧。

我没看懂那个笑是为了什么,但我大概知道这个问题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高一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学校的习惯是到了高二会重新分班,分出竞赛班,实验班和普通版,竞赛班是给那些准备走竞赛的人设立的,实验班就是那些不想走竞赛的尖子生,高一上学期结束之前班主任专门来我家家访,和我爸妈探讨了半天我要不要走竞赛,我之前没接触过竞赛,了解了一点之后还是选择放弃,原因无他,我当时觉得自己没聪明到可以参加竞赛,何况那些人中有的人从初三结束就开始准备要走竞赛。

我当时没想到那些人中会有一个张真源。但也不意外就是了。

所以当我走进实验班,在熟悉的位置上看到了陌生的面孔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那一天我都浑浑噩噩的,熬到放学迫不及待微信问他去哪里了。

哦,我其实早该想到,张真源物理那么好,每次物理分高我那么多要不是我化学好一点就追不上了。

我不走竞赛不代表他不走。

九月的重庆闷闷的,我也连着好几天闷闷不乐,上课没人跟我传小纸条了,下课也没人跟我插科打诨了,我把这一切的原因归结为到了陌生的环境。有一次我笔没水了习惯性拿右边人的笔袋,伸出手时才发现不对劲,右边的人不是张真源。

略显尴尬,我收回在空中悬空的手,转头问坐在我后面的朋友借了只笔芯。

大概是我们那届选择走竞赛的人少,竞赛班的老师三天两头来我们班宣传,时不时找我们班的同学过去谈心,也真的被他“蛊惑”走了几个。

有一天我正写化学题写到卡壳,叼着笔杆冥思苦想,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叫我,是张真源,我疑惑地问他怎么突然过来。

我这么惊讶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情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一直不太理解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是个什么构造,是一个U字型的楼道。我们班在U字这头的最上面,他们班在U字另一头的最上面,直线距离很短,但要从他们班走到我们班那距离就长了。

所以我俩要说个什么都是回家之后微信交流,在学校里就很少见了。

他说是吴老师叫我,吴老师就是竞赛班的化学老师。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并肩往办公室走。

自从不在一个班了,我俩几乎没有面对面直接交流过,所以突然走在一起还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是他先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沉默,他说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一天他一下午都在办公室没回教室。

我想了想说,就是我第一次帮你收情书的那天?他明显被我的回答梗到了,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是的,就是那一天,那天我被竞赛班的老师叫过去了,做了一套测验看我适不适合走竞赛。

我说哦。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现在提前快一年前的事情。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很严肃地说:“我们之前讨论过竞赛的事情,你当时就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竞赛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很多人准备了那么久你没办法和他们比,可是你知道吗?有很多人想走竞赛,但是他们不适合。你连试都没有试过就选择了放弃,我当时是有一点生气的。可是后来一想这是你的选择我没办法干预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卡壳,我抬起拳头轻轻锤了他一下,有点嫌弃地看他:“你怎么也跟老乔一样唠唠叨叨的了?”老乔是我们高一的班主任,特别唠叨,是个特别爱操心的老父亲一样的角色。

说实话我当时还是有点感动的,但我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只好玩笑着混过去了。果然他一脸无语,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瞎了眼找了你这种朋友。

我对他笑了一下推着他往前走,说你赶紧去上课吧。

深呼吸了一下推门进去,吴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桌上摆了一堆材料,果然,是来“洗脑”我的。

吴老师不愧是吴老师,我之前被他找过,在我明确拒绝之后他依然坚持不懈,又不知道从哪里直到张真源跟我是高一的同桌,关系挺好,又找他来劝我,在我都快拒绝的不好意思的时候,来找我让我做套题。对方毕竟是德高望重的老师又被我拒绝的了几次,我那句不好意思怎么也说不出口,何况这次只是做套卷子。

做卷子的时候他就和蔼可亲地坐在离我不远处,最后笑眯眯地对着我的卷子夸我思路不错,然后话题自然而然被他引到竞赛上,说我不学竞赛有点可惜。

咱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蛊惑我去学竞赛,还是真的惋惜。反正人老师特别热情,还特意去家访了,搞得我妈都问了我好几次到底要不要学竞赛。

在我学习这块儿,我妈一向坚持放养的原则,我能上什么大学全靠我自己自觉。

所以那天到最后,鬼使神差的我那句拒绝也没能说出口,答应了老师会下周会过去上课试一下的。

说是答应了,但是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竞赛和我平时学的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吧。

我跟班主任请了假,找了个借口就先回家了。班主任大概也知道吴老师找我谈话的事,很痛快地放我走了。

我妈看见我提前回家惊讶了一下,我闷闷的,她还以为是我受委屈了还是怎么。我说完今天答应吴老师之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说她觉得我可以去试试,反正也没有坏处。

我说我怕我做不好,我根本就没有参加过这种东西。

她变得很严肃,说你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说放弃?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就离开我的房间,留我一个人坐在原地出神。对,我原来不会这么畏手畏脚,我什么都想去试,怎么现在碰到个竞赛就一直想躲呢?

吃饭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一叠竞赛的资料,上面有一些批注,让我自己看看,她说也有很多人是从高二才开始的最后也成功了。

我突然有些感动,抱住她亲了一口换来我妈翻了个白眼,她说你要试就认认真真去对待,不要当逃兵。

那天晚上,我很认真的思考了很久,好像是第一次真的把竞赛当成是一种可能性去思考,而不是一味的拒绝。

试试就试试,万一我是那种天才型选手呢?

想清楚之后的我突然变得很快乐,不顾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给张真源发了条嘿嘿之后就去睡了,完全没想到对面这个点居然也还没睡,给我发了一堆疑问号但我一旦都没看到。

第二天他来我们班上堵我,问我嘿嘿是什么意思。睡得太迟了,我困得要死,哪有心情回答他,随便瞎扯了个理由说半夜看电影兴奋的不行。

他当场就无语了,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反正他经常对我无语,我都已经习惯了,等我反应过他是问什么之后,开始用手推他,让他赶紧回他们班,要开始上课了。

我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一步三回头,直到老师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没和他说我要去竞赛班的事,后来想想这大概是一种叛逆,他想让我学竞赛,我偏不去,当然到最后也还是去了。(现在想想,这种孩子气的事情也只有那个时候的我才做得出)

他大概是被我嘻嘻哈哈,不认真的态度伤害到了,连着两天没和我说话。

所以等我周一背着书包脸上一脸冷酷地走进竞赛班的时候,他看着我都呆了。当然冷酷是装的,他当时那个表情我能记好久,是属于死前人生回顾要反复出现的画面。

我努力装着冷酷问他你旁边有人吗?

有一次闲聊的时候他说过因为竞赛班人少,所以他们都是一个人两张桌子。我是来试听的,不一定要留下来,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坐到他旁边。

他跟个什么一样,如果他有尾巴的话,大概现在正摇得欢,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让它往上翘。

我压低声音跟他说,你多少注意点形象,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一级的级草。

是的,不知道是哪些闲的无聊的家伙在我们高一的时候搞了个校花校草的评比,张真源凭借艺术节时的超高人气成功入选,最后以几票之差败给上一届已经出道了的小爱豆学长。

当然了,级草嘛,就不止他一个了。

所以我这句话完全是在噎他。不出意料我又收获了一枚白眼。

来了竞赛班之后我才知道和传言里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说竞赛班的人都贼恐怖,看不到他们瞌睡,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写完题了……这些传言搞得我心态很崩,也是我之前一直不想来竞赛班的一个重要原因。

来了之后才知道完全不一样,他们也会上课瞌睡,刷题也是一本一本来的,如果忽略掉他们班后面有个角落是专门去放学生刷完的题并且那个高度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增高的话,我甚至都要觉得这和我们实验班没什么差别了呢。

这一切都是幻觉!!!!刚过了一天,我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跟张真源说来之前没人跟我说过你们已经快学完高中课程了。他瞥了我一眼说放心之后会有老师专门来给我补课的。

我强提起精神做起来,面无表情说,我谢谢你啊!

然后谁知道这一试就在竞赛班呆了两个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寒假了。吴老师笑眯眯地把我叫到办公室,和我促膝长谈讨论了很久,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既然我有这个兴趣也有能力继续学,那就继续呗。

高二下学期没什么太大波澜就过去了,唯一一点不同就是在吴老师的忽悠下竞赛班又来了五六个同学,因为人员的增加,我们又重新排了座位。按身高排,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和他没再继续做同桌,我的新同桌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就是上面说拉我去参加寄信活动的那姑娘)

对我来说,无非就是换了个人嘻嘻哈哈,他的新同桌是和他一起打球的哥们儿。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因为要换教室了,我们找看门的大爷把堆在后面的习题低价卖了,但由于数量太多,我们还是小小地收获了一笔,用班费贴了一点然后全班决定聚餐了。

在场有不少成年人,于是他们还点了几扎啤酒,我们这些不能喝的就喝酸梅汤。

我吃撑了瘫在椅子上,就看见我们班有个女生站起来往张真源他们那桌走,我听过朋友八卦,说那个女生喜欢张真源很久了。我下意识坐直了想听他们说话。酒精上头,我知道张真源喝酒了,我就很想知道他喝酒了之后对女生表白是什么反应。

我透过火锅的雾气看他,和平时一样,耳朵尖尖有些红,但还是微笑着婉拒。张真源喝醉了也还是那个张真源。

我们认识以来,他好像就不会生气,我印象里,他一直都好脾气,没发过火,一直都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

不怪乎那些女孩喜欢他,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们明知道有很大可能会被拒绝但还是要去表白试试。

后来我们到了高三,不停地去参加各种竞赛,每天除了做题还是做题,班主任说让我们自由组同桌,最好是可以薄弱科目互补的,我和朋友都是化学好物理弱,好友抛弃我去找物理课代表,我就收拾了东西坐到张真源左边。

认命地接受我高中的最后一年也还是得和他坐同桌,也还是要接受他的死亡提问。“合成与分解你都做不来的吗?“我记得高一的时候老师安排了一帮一,和张真源一起的那个男生文科很好,理科尤其物理比较薄弱,张真源一句问问得那男生直接梗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当时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偷偷撇过去看那哥们的同情眼神被张真源一个眼刀砍回来。

某一天我对着窗户顾影自怜,自叹我也曾巧笑倩兮,哪知晓会有一日让物理要了我半条命去,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虽然没到红颜的程度,但我觉得道理都是相同的。

我正和后桌唏嘘年纪轻轻,已经开始出现脱发的困扰,张真源正巧从外面回来,我就看到他还一头浓密的黑发,都看不到发缝。

真真就咬碎一口银牙,愤愤地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才罢休。

没管他看我像看傻子的眼神。还问我后桌这孩子怕不是压力太大疯了吧。

我后桌憋着笑说,孩子要秃了。不是,我就想不通了,熬一样的夜,刷同样的题,怎么我就开始掉发,他就屁事儿没有。

他也是个不安好心的,憋着坏问我要不生日的时候送我生发液吧。

十八岁生日如期到来,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爸妈给的成年礼物是台相机,好友送了手链,是我给她甩的链接,社交软件上也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一一谢过之后到了学校,第一句生日快乐是班长说的。

他也附和着说了句生日快乐,祝我考上拿到心仪的保送。然后就没了。

那一刹那,形容不出来我的感觉,有点酸酸的,闷闷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闻过夏天暴雨来之前空气里那种闷闷的味道,我不喜欢那种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天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我的房间里充斥着这种味道而我没有办法驱散。

我锤了他一拳开玩笑说我的生发液呢?

他说那就是个玩笑,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我说我也在开玩笑,你没听出来吗?

那天一天我俩都没怎么说话,我一天都忙着收礼物收祝福,才没空搭理他。

那天放学,我收拾东西慢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一直慢吞吞地,我俩几乎是班里最后两个了,我淡淡地说明天见。

他看起来有点急了,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看起来很精美的礼物。

他说他除了家里的表妹没送过同龄的女生礼物,不知道该送什么,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有点幼稚,不好意思当着班里同学给。

我有点开心,甚至没讲该有的礼貌回家再拆,当着他的面就拆开了。

是一台粉红色的泡泡机。

十八岁生日他送给我的粉色泡泡机,我故意朝着他的方向按下开关,他站在漫天泡泡里,我看见他对我笑,笑容折射在每个泡泡里。

我那时还不知道,从那以后,绚烂了我少年时代的男孩彻底在我的青春拉开长达一生的序幕。

我说谢谢,我特别特别喜欢,一点都不幼稚。

一点都没有客套,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粉红色的泡泡机。我也真的很喜欢送我泡泡机的人。

我已经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总之就是等我意识到之后,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如果要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原因,喜欢嘛,总是有一点不讲道理的。而且如果有一个张真源出现在你生活里,我觉得你也很难保证不喜欢上他。

我从来没想过表白,就算到后来的后来我俩断了联系,也没有过,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没必要,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不是怕被他拒绝之后我俩之间会尴尬,会做不了朋友。

正是因为我俩是朋友,所以我清晰又确切地知道如果被他拒绝,他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维持我们的友谊,我不要这样勉强的友谊。

因为他是张真源,所以我喜欢他。

后来他成功拿到心仪大学的保送,我拿到了不算特别满意但也很好的保送。结果下来那天,我们都很高兴,因为可以不用高考,享受比别人多的假期。

为了避免影响其他还要高考的同学的情绪,教导主任禁止我们撕卷子撕书,那天聚会散的时候,他说,都挺好,就是以后可能很难见面了。他在北京,我还在重庆,离得还挺远的。

看着他真的有些遗憾的神色,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浑身上下只充斥着一个念头,是我要考到北京去。

那是我这辈子最疯狂的念头。

当然,我也不是真的疯子。为了他一句遗憾就真的放弃保送资格。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放弃的。

少年人总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身上的。我也不例外。

和思考要不要去竞赛班那天晚上一样,我在阳台上坐了一晚上,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我在我家看了次日出,直到我听到我妈起床开始做早餐,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我打开门,我妈被我吓了一跳,说你怎么现在就起床了不多睡会儿了?

我站定在我妈面前很严肃地说,我要参加高考。

我妈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怕不是没睡醒。摸了摸我没发烧,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最后还是留在重庆,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我想学化学而不是英语。

我妈说那你去吧,但既然要做,就要做出个样子来,别半途放弃。

于是我又背起书包坐回实验班。高考报名的时候,我受好友的鼓舞说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想着反正不会有什么影响就也报了名。谁知道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冲刺高考的那段时间,我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每天只有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有天我还正鼓捣我的楞次定律,掰扯左手定律和右手法则,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班门口叫我。我冲到他面前说有事快说,我正和物理抗争。

他一脸无奈,说我是来给你送笔记的,然后拿出他的物理和生物笔记,他说等他知道我回来参加高考的时候已经联系不到我了,只好到学校来找我。知道我化学好,就整理了一下他的物理和生物笔记来送我。

我拿着笔记,怔怔地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

他笑了一下说为什么要问,总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

我鼻头一酸,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就推他赶紧走。

他歪歪头说,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我说北京见,然后我头也不回像落荒而逃逃到我座位上。躲在我山一样的书后面掉眼泪。

所幸最后的结果和我付出的努力成正比,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开心得要死,我如愿以偿学了化学。拍了张照发朋友圈配了文案,北京见。

手机响了,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他说,北京见。

大学的日子没我想的那么闲,我俩就算在同一所大学也基本见不到面。

事实证明,受欢迎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大学里的女生也比高中的直接多了,我已经不止一次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有人过来要微信。他总是礼貌拒绝。

我说你为什么不谈一个试试。他说没遇到喜欢的。

我打了个哈欠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他低头笑了一下说他也不知道,耳边又开始泛红。

我翻了个白眼,说大哥你能别这么一脸娇羞吗?

后来我再也没有问过他喜欢什么样子的。

直到大二我碰见他在餐厅门口站着,正准备上去打招呼,就看见他迎着一个女生走上去,然后他俩并肩走进餐厅。

我心里涩涩的,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我等到晚上才给他发微信说太不够意思了吧,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他发过来个疑问号。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先发制人,我说别藏了,我今天都看到你和一个女生一起吃饭了。

他好像是被我气笑了,反问我哪只眼睛看见他和女生一起吃饭了。我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以严谨的逻辑想了一下确实是没有看到一起吃饭,但我还是不肯落在下风,说那你们都一起走进餐厅了。

他又一次无语,说下次你看到我和别人一起走你直接上来问好不好,别给我乱扣帽子。那是我舍友的女朋友,他喝多了非要女朋友来接,他女朋友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坐着,我就出去接了一下。

我突然理亏,说哦,又强调了一遍说那你有了女朋友不要瞒着我。他哭笑不得跟我保证说瞒着父母都不会瞒我。

我这才满意,挂了电话。舍友一脸八卦问我,你俩真没在一起?

她说你这语气特别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哪个男的跟朋友保证自己谈恋爱了会报备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这句话就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我一下子从他没谈恋爱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我不得不承认,是我越界了。

认识到这一点的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淡化我们的关系,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突然反应过来这一点,我俩很有默契地减少聊天的频率,能微信聊就不打电话,能打电话就不见面。好友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说你俩至于吗?你还不如去表白,万一他脑子一昏答应了。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可能去表白。他更不可能一时冲动答应谁的表白。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后来就是听到他要去大洋彼岸当交换生。

再见是在给他和另一个也要去交换的高中同学践行宴上。一张大圆桌,我俩坐在离对方最远的位置。隔着远远的,我举杯向他致意。

同我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孩告别。

也同那个还可以放肆张扬青春的年纪告别。

放下肯定是一时半会儿放不下的,难受也是真情实感难受了几天的。

看到他发平安落地的朋友圈我随大流评论,无非就是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什么的。他很认真地每一句都回复了,根据不同的人回复了不同的内容,到了我这里只剩下干巴巴的一句谢谢,你也是。

看到这句,我突然释然了,他还是那个他。

我猜他或许还是知道了什么,我很感谢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让我难受,也很感谢我当初喜欢的是他。

我一点都不后悔喜欢过他,也不后悔没有跟他表白过,在我经历过的短暂人生中,那段日子是发着光的。

后来研二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到我现在写下这个回答时是我们在一起第二个月。

他追的我,我觉得我还是挺好追的,某一天看完电影,他有点紧张问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我觉得那个时候他好傻啊,还是挺感动的,就说先试试。

他兴奋雀跃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当天晚上发朋友圈官宣的时候,收到了一大波祝福。唯独没有他的,还是有点遗憾。

第二天收到他的私信祝福,我佯装生气,他还以为我真生气了,开始疯狂解释了是因为时差原因,我沉默了说我开玩笑的,他在对面大概也愣住了,我有点难受扯了几句别的就匆匆挂掉电话了。

我从那刻觉得,大概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了吧。

————————三个月之后的更新——————

谢谢大家关心,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关于大家好奇的掉马,应该不会发生,他们都不玩知乎。

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之前还会有什么别的更多的交集,本着既然记录就要记录所有的过程,我又来了。

先提一嘴,和男朋友分开了,和平分手,没劈腿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俩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不足的地方很多,他教会我挺多,我也真的去试着喜欢他,但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但至少在一起的时候我俩都很快乐就够了。

回到正题,是他回国了,不是回来探亲或者怎么样,是修完学分研究生毕业了。我俩见的很偶然,在一个小型晚会上,他和朋友一起来的,我是来看我喜欢了很久的一个电影博主。

认真算一下的话,应该是有三年没见过,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我没见过他西装革履,不得不承认,还是很帅。

我俩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聊,但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我差点忘了去找博主签名,还是他提醒的我。我嗷的一声狂奔过去,拿到签名之后心满意足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听见他问,你还喜欢他?我下意识说当然,我那么长情。

说完气氛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当时就想把舌头咬掉,还好他是张真源,及时把气氛调到正常的范围。聊他在国外特别想念国内的环境,特别想吃火锅,但华人餐厅做出来的总不是那个味道,逼急了就想说重庆话但没一个人听得懂……

我就静静地坐着听他讲,突然觉得我俩像角色互换,他变成了高中的我,巴拉巴拉一直讲,我成了高中的他,安静听只是偶尔插两句。

当天晚上久违的聊天框亮起,他说有东西要给我,问我什么时候有空,约我见一面。我说下周日吧。

然后捧着手机傻傻地坐着。

直到舍友洗完澡出来问我干嘛呢?对着手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我嗷的一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冲过去抱住她。

我说,我完了,我又栽进去了。

在晚会上看到他的那一眼,我就知道曾经说什么放下,什么告别都是假的,自欺欺人罢了,我还喜欢他,三年没有见,见到的那一刹那,我脑子就空白了,心脏怦怦跳,是我和前男友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就知道了我还是喜欢他,没理由的喜欢。

舍友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她说那他到底知不知道你跟个傻子一样喜欢他那么长时间。

我摇摇头说,不一定,他说不定猜到过,后来我俩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她说,那你一直喜欢他,为什么还答应前男友表白。我沉默了好久,过了好久才说大概就是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那我一定选张真源,如果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她说,那你这次打算告诉他了吗?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那些跟他表白被拒绝的女生,我想,可是和张真源做不了朋友好难受啊!我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没有联系那么久,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和他表白。

我在做决定之前特别磨叽,犹豫好久,把事情的后果都想一次才能做这个选择。

我想了很久,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是什么结果,都好过现在,不尴不尬,不冷不热。

想清楚之后就已经到周日了,蛮好奇他会给我什么。出于习惯,我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约定地点,没想到他已经在了。

是一本书,他解释说,到国外之后偶尔会出去率旅游,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写一个明信片,但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寄,最后就都攒着让人做成了一本书的样子。

他说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明信片,收集了很多不同地方的明信片,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带上了,不知道我还有这个习惯吗。

他现在就像高三时送我泡泡机一样,紧张,局促不安。

我笑出声,我说张真源你怎么那么幼稚啊!你是笨蛋吗?说着说着我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好像更慌张了,拿出纸巾不知道是该给我擦眼泪还是递给我让我自己来,我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下子就笑出来了。我张开手对他说,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

然后他很笨拙地也张开双臂拥住我。

我把头埋在他羽绒服里,带着哭腔问,你是笨蛋吗张真源。

他说对,我是笨蛋真源。

他在每张明信片上都写了字,碰到的有趣的事或人。篇幅有限,但总会在末尾处加一句,没和阿缓说话的第多少天。

阿缓是我的小名。小时候家人希望我做事不要急躁,稳扎稳打,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小名。高二有次开家长会时,我妈叫我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听见了,连着两天都在这么叫我,被我假装和他冷战吓到了,自那之后再也没这么叫过我。

其实当时不是介意他叫,只是每次听到他叫这个昵称,总会脸红,我从小到大很少脸红,而且在我的认知里,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这么叫过我。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叫阿缓叫得特别……特别亲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怪的感觉,反正就是下意识不想让他这么叫了。

闷了半天之后他说和好好不好。

我退了一步离开他的臂弯,说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怎么和好。

我说,张真源,我们别做朋友了。

他看起来急了,是真急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笑了一下,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别做朋友了,你当我男朋友行不行。

于是,如果现在再来回答一次这个题主的问题的话,我的答案是他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粉红色的泡泡机,整理的学习笔记,手写的明信片,还有那些翻不完的聊天记录,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张真源的喜欢。

如果你的生命里也有一个张真源,如果你的青春里也有一个张真源给你这些和在生活里点点滴滴的喜欢,你大概不会像我一样笨。

如果有选择的权利,那我一定选张真源,如果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还好我的选择里有且只有张真源。

还好他的选择里有且只有我。

之后还会有一个张真源视角的短打,解释一些这篇里没提到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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