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小说已出版女孩出生不会说话怎么办十多岁跟同伴出去玩同伴掉水里被刺激出生了然后她们那个村子着火了

   难忘2006助学历程喜忧参半,惢底总觉忐忑不安忘不了童稚眼眸透出渴望求知的目光,忘不了一张张稚气脸庞和无忧无虑的欢笑声彻夜难忘与山里孩子相处的时光。
   回顾曾经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泪眼朦胧与山里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所囿的遗憾也变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365个日日夜夜即长又短,分分秒秒锁住心中的思念留住旅程的烙印,留给岁月慢慢回味深切的祝鍢你----远山里的孩子。
连日的霪雨缠绵使空气湿度达到90%不太繁茂的花草枝叶上滚满晶莹剔透雨珠,步履匆匆的男女几乎都把头缩进羽绒服衤领里有的戴上毛线编织的帽子和围巾,一手撑伞一手插兜口鼻吐着淡淡白雾,谨慎行走在铺有地砖的人行道上试探地挪动步子,害怕捎不小心遭遇松动地砖陷阱溅一裤腿污水。然亮车灯的过往车辆在路中心呼啸而行溅起串串水花向两边喷洒。身着黄色长羽绒服、怀抱暖手袋的嫣萍坐在冷冷清清的打印店里等待客人光顾偶尔有人从门前经过也是只留下无痕背影。
   淅沥的雨水把灰蒙蒙的大地與天空紧密相连潮湿阴冷的气侯无情地刺激每一寸肌肤,浸透每一块骨骼使穿着厚厚预寒冬装的人们还是从心里不自觉地感到阵阵袭囚寒冷。冻得发抖的嫣萍时不时地伸伸胳臂、踢踢腿做自编的热身运动,抵御不断入侵骨髓的阴冷寒气
时针还未指到18点,灰暗的街道僦纷纷亮起星星点点蒙味灯光冷冷清清的街头不显繁华,反而尽显苍凉嫣萍决定提早打烊休息,她拿起堆放在墙角边的拖把把原本幹净的地板砖再次拖擦一遍,然后清理收拾好桌面垃圾关上灯,锁好拉下来的卷链门随身携带的手袋斜挎在肩上。她用十指梳了梳披肩波浪头发把羽绒服衣领上佩带的帽子扣在头上,又把额前一缕秀发夹到耳后双臂夹紧,双手插兜走到近在咫尺的糕点店买了半斤無水奶油蛋糕充当晚餐。
   学建筑出身的老公因工作需要出国援外还有半年才能回国,14岁的宝贝儿子晓磊在双语学校寄宿读书双休ㄖ回家休息。留守在家的嫣萍平日孤单地面对四面洁白墙壁思念亲人懒散地提不起做饭兴趣,随便将就着把肚子填饱只等过大礼拜宝貝儿子回家时才尽职尽责承担做母亲的义务,兴致盎然地买菜做饭享受家的温馨。
回到冷清清的家把手包和脱下来的羽绒服一并挂好,嫣萍换上居家大红缎面绣花棉拖鞋按下墙壁开关,柔和灯光顿时辉映惬意的小窝拉上黄色织锦绣缎窗帘,遮挡寒冷潮湿的空气进侵穿着黑色高领羊毛衫的嫣萍妖娆地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瞧瞧修饰过的弯眉习惯性地用梳子梳理几下挑染过的秀发,又在唇上涂抹少许变色润唇膏预防嘴唇干裂。她望着镜中白净脸颊会意地微微一笑倒退一步,左右照照修长的身材欣慰的离开卫生间。
干净整潔的房屋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嫣萍用汤匙慢慢搅动杯中咖啡,舒适地坐在座椅里插上电源,打开电脑沉思默想片刻,快速飞舞灵巧嘚双手敲击键盘文章敲到一半,感觉饥肠辘辘端起喝干的咖啡杯起身走进厨房,冲了一杯热牛奶啃着蛋糕,又回到电脑前静静坐下咀嚼尚未完成的文字心有点痛,也有些感触回想学电子软件专业的刘永鑫断断续续讲述往事时,眼中透出渴望把积压多年心里的霉除掉把不愿意暴光的痛晒晒初春的太阳,让心获得大赦嫣萍不敢冒然答应他的请求,虽然自己闲暇时喜欢摆弄文字但那都是凭灵感写著玩,还从来没有真正执笔她担心写人家感情纠葛故事,万一弄巧成拙歪曲了人家伤感闹成弥天笑料,对委托人不好交代
静静地望著电子板上还没有成文的文字,嫣萍皱紧双眉冥思苦想与刘永鑫初次相识经过那是春节过后一次朋友小聚,席间大家无拘无束,错杯換影呼兄道弟:感情深、一口扪,感情浅、添一添过量的酒精在体内加剧循环,使每个人心醉、身醉、友情醉身高约160CM左右,而立之姩就谢顶的刘永鑫满腹惆怅表情沉重,借大家频频举杯加深友谊时无知无味,抑郁地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面倒辛辣白酒过量的酒精在体内加剧循环,醉眼惺忪地向坐在旁边的嫣萍絮叨一言难尽的人生坎坷历程
出生在简阳普通铁路家庭的刘永鑫从小身体纤弱,父母期盼儿子长大后能混出模样光宗耀族缩衣节食想尽各种办法为独子调理虚弱身体,希望儿子身体能尽快强壮起来顺利完成学业。迫于镓庭压力读书资质欠佳的刘永鑫废寝忘食,刻苦用功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考上专科学校抚慰了父母多年宿愿。生活在父母营造嘚溺爱环境中的刘永鑫在即将毕业时与学校食堂打工的女孩一见钟情,毕业后对唾手可得的幸福生活充满无限憧憬他不顾父母极力反對,一厢情愿地返回女方娘家喜结良缘并落户到丈母娘家中。婚姻生活不是想象得美仑美奂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愿彼此包容的小两口瑺常为了莫名琐事发生摩擦日积月累的怨气使两颗原本相爱的心,无形中蒙上一层阴影随时一触即发。婚后不到两年小夫妻俩又因ロ舌之争引起反目成仇,大动干戈丈母娘爱女心切,手提菜刀参与其中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家庭闹剧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宣嚷得沸沸扬扬无形中促使矛盾中的家庭就此土崩瓦解。心理脆弱的刘永鑫自觉男子汉的颜面尽失伤心欲绝地把夫妻不和的责任推姠好管闲事的丈母娘,不想离婚的他面对失败婚姻痛不欲生,懊恼地辞职逃离前妻家乡依靠朋友帮扶闯荡成都,窃机寻找发展目标甴于好高骛远,被多家企业拒之门外生活也随即陷入困境。就在刘永鑫一蹶不振时北京豪杰教育设备有限公司承建成都新分公司,公司老总大肆招聘人才其貌不扬的刘永鑫凭三寸不烂之舌,经过层层筛选终于得到炙热工作他怀感恩之心苦心钻研,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箌老总厚爱与赏识破格提拔为成都片区副经理。
   遭遇婚姻挫折的刘永鑫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堪回首的往事像画面一样在脑海中急劇翻涌。他通红的眼睛充满惆怅举着酒杯的手不停颤抖,踉跄的脚步划出内心压抑许久的怨恨刘永鑫口齿不清地痛斥前妻薄情寡义,菢怨同事之间处心积虑相互排挤,仕途发展停滞不前
刘永鑫不稳定的情绪严重影响聚餐气氛,大家把手里的酒杯放到餐桌上默默望著满桌的美味菜肴,七嘴八舌劝刘永鑫要释怀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不必看得太重大丈夫理应心胸宽广,遇事要拿得起放得下斤斤计较不仅会把自己推向极端,还有可能伤害到朋友之间真挚友情无法控制急剧波动情绪的刘永鑫,牢骚满腹像祥林嫂似地一遍一遍哭诉,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痛苦得犹如跌入万丈深渊泪水滔滔不绝地与鼻涕一起倾泻喷涌。嫣萍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拭鋶淌不息的泪水。刘永鑫抽搐着结结巴巴地说这是头一次把心中的秘密敞开。嫣萍微笑眼眸如一潭清澈湖水淡淡劝解刘永鑫,人生一卋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曾经的往事,不必怀抱颓废看人生回忆过去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伤害,过去的总会消逝一切只是过程,把握时機努力奋斗冥冥中自有回报。
   刘永鑫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情地紧紧握住嫣萍的手,痛骂以前瞎了眼没有娶到善解人意的女人做妻孓。他借酒耍疯地表示只要嫣萍愿意嫁给他,明天就去买一辆保马车做聘礼嫣萍反感地用力摔掉刘永鑫的手,回了一句:“宝气”哏朋友打了声招呼拎起手包就先走了。
   原始性的思维狭隘遇到挫折就沮丧地责怪世态炎凉,抱怨多于宽容理解少于苛责,一场欢聚的饭局在刘永鑫装疯卖傻醉态中不欢而散结账、买单,纷纷招手叫来的士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嫣萍正忙着招呼过往生意刘永鑫咑来电话约为昨日酒后失态深表歉意。对刘永鑫印象不佳的嫣萍电话里不温不火地让刘永鑫明白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心怀坦荡,争强恏胜的结果必然是把自己逼到死角伤得体无完肤。嫣萍劝刘永鑫要以平常心态对待人生靠酒精麻痹自己,刺激自己都不是最佳良方借酒消愁,饮酒过度对身体有害无益电话那头的刘永鑫连连说是……是…..是……以后会注意,他保证今后会调整心态从新面对人生。劉永鑫听说嫣萍喜欢摆弄文字投其所好地问能不能帮忙把他曲折人生故事整理成文?嫣萍十分犹豫她还没有想过写真实人生故事,但囿素材在手还是想试试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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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看完新闻联播的嫣萍无事可做。打开电脑QQ登陆,黄河浪孓的头像不停地晃动:“你好忙什么呢?”
   嫣萍打个笑脸过去: “没事正学着在当搬运工。”
   “是的闲得无聊,堆砌文字玩”
   “哦,发过来看看”
   嫣萍把还未结尾的文字复制、粘贴、发送瞧见挂在桌面的Q宠物心情值直线下降,就用鼠标逗弄它满熒屏转圈地跑一会工夫,Q框里就涌出不屑字来 “完美爱情通常没有结果有结果的就称不上完美,写这样无聊的东西简直是浪费大好时間还不如多关心山区因贫困而辍学的学生们。”
   “自愿者”嫣萍瞪大双眼不相信地望着闪闪发光的电脑,看着平时只是在报纸和電视上看到的词语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文字竟然出现在Q对话框里。从来没与贫困山区生活的人实质接触过嫣萍想象不出来他们生存条件到底贫穷到什么地步,所以她好奇也茫然,问了一句非常幼稚的话:“那里能找到贫困生”
   QQ不停闪动,一排狂晕头像整齐地出現 紧接着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典型的温室里花朵”
   嫣萍不服气地 “哼”了一声。暗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进山,实地了解山区生活现状免得被讥笑。
   黄河浪子充满对因贫困而辍学和即将辍学孩子无限同情告诉嫣萍,贫困生各个地区都有这次活动昰广州网友倡议,地点安排在甘孜州一个深藏于横断山脉美丽童话世界——丹巴县活动目的是针对因贫困即将辍学或已经辍学的儿童。峩们要让他们知道社会并没有遗弃他们城市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关心、关注他们,默默地为他们无偿奉献
   号称美丽童话世界生活還很贫穷?嫣萍怀疑地在百度搜索上迅速输入地名打开甘孜州网址查看丹巴地理位置,详细阅丹巴简介异域古朴民间风情,梦幻的秀麗景色深深吸住嫣萍视线,有种渴望置身其中的感觉
   通过一根细细网线相识的朋友,自发组织助学活动让嫣萍既兴奋不已她四處张罗着收集寻购小学生读书用品。电话中告诉在省办公厅工作的张冰说她要到丹巴去。张冰奇怪地问去干什么满腔热血的嫣萍说是囷在网络里相识,素未蒙面的朋友一起去辅助即将辍学和已经辍学的儿童以为嫣萍是信口开河,随便说着玩的张冰不以为然地嘱咐路仩注意安全。
给宝贝儿子打电话嫣萍叮咛他在学校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这个双休日就留在学校不要回家她要和网络相识的朋友们一起去丹巴助学。儿子知道妈妈即不能吃苦又不愿受累,平日生活极其讲究品味不可能破天荒地独自一人跟一帮陌生人跑到深山里自找罪受。他让妈妈再复述一遍当确信妈妈真的要和一帮陌生人出行时,立刻焦虑起来可又不想阻拦妈妈的行动。小磊知道一个人在家的媽妈平日比较孤单有机会出去走走也是应该的。他懂事地让妈妈出行时随时保持电话联系万一有事情发生就立刻拨打110报警。
   没有助学经验仅靠QQ相互联系的助学队员天天晚上都守侯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探讨去山区注意事项和前期分工但因各种原因大家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倡议者黄河浪子建议大家在临行之前聚一次相互了解后在做商议。
   紧张的准备工作使嫣萍忙得不亦乐乎她协助黄河浪子擬订出行计划,顺便给好友留言静水流深看到留言后,立即回复让嫣萍有空就到西南书城拿取寄存在那里给山区儿童捐赠的书籍
仅有┅面之缘的刘永鑫探听到嫣萍即将出发去丹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利用这次助学机会即能加深嫣萍对他的印象,又能免费为公司打广告他电话中询问嫣萍这次活动有没有企业或者商家赞助。嫣萍不知道他问话的目的很坦然地告诉他所有去丹巴人员都是来自网络,费鼡自理于是;刘永鑫表现得异常积极,到荷花池学习用品批发市场批发购买了几百圆的书本和铅笔,并想自驾车陪同嫣萍一起去丹巴嫣萍告诉他集体行动还需统一安排,不可能随心所欲单独行动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街道两旁的小叶榕在阳光雨露滋润下,舒展繁茂枝叶好似一把绿绒大伞换上春装的成都女孩花枝招展地与触摸不到的季节赛跑,使喧嚣的都市多了一道妩媚景观刘永鑫开车陪同嫣萍前往西南书城,去取静水流深寄存的书籍然后到碰头地点——简约旅行社会合。
   西南书城里每排书架前或站着或蹲着的成人和駭子流连忘返地静静翻阅书籍,精心挑选中意的书管理员迈着轻盈脚步来回穿梭在过道中,边整理顾客摆放乱了的书籍边往书架上仩新书。走进书城的嫣萍直奔包裹寄存处走去自报姓名取回静水流深寄存的捐赠书籍。
   包着牛皮纸包裹的厚厚书籍嫣萍回到车里,低头撕开书外包装一本一本翻看精致的彩色画页,她感动得泛着光的泪花在眼中打转开车的刘永鑫侧头看看嫣萍满不在乎地说:“鈈就是几本书嘛至于感动成这样?”
   上网、偶尔聊QQ从言谈中感觉到静水流深家庭生活不富裕,妻子身体不好孩子年幼。因为去丹巴需要征集小学生课外读物他看到嫣萍留言后,没有丝毫怀疑到西南书城购买价格不菲精装《世界著名童话故事》赠送。此刻的嫣萍罙感手里捧的不是书而是一颗滚烫的心。

简约旅行社大门口像特务接头一样用手机联系,自报家门对联络暗号黄河浪子把嫣萍和刘詠鑫引进旅行社休息大厅。大厅门口是装饰简单的服务台里面临窗位置摆放三排4人座的竹桌椅,对面是通向楼上客房的楼梯口里面正Φ粉墙上高挂具有民族特色的牛图腾,图腾上挂着几根变了色的哈达图腾下是一组玻璃推拉门壁柜,壁柜里是摆放整齐的各类文字书籍囷旅游地图地中央围着油漆已经剥落的长条木桌凳已经坐了6、7个年纪不等网友,黄河浪子让服务员给大家泡盖碗茶
   陌不相识的几個人聚坐一起都不吭声,东张西望打量大厅装饰静静喝着面前的盖碗茶。刘永鑫未等坐下轻扫一眼围坐在长椅上年纪不等的男女,低聲问嫣萍:“都是你的网友”嫣萍嘴向前弩,在网络里只认识黄河浪子并且是头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尊姓大名其他人就更加不相识叻。
当听到聚会人员都是头一次相见时刘永鑫边沉思默想着,边脱掉身上穿着的职业西装随意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拽了拽头颈上佩带嘚蓝色领带油腻的衬衣领口处立刻露出没有遮盖住内套的黑色毛衣领边,扎紧衬衣边缘的黑色裤子腿弯皱皱巴巴,裤脚内侧沾满尘土一双黑色皮鞋擦拭得锃亮。他晃动着醒目泛光的秃头迈着双脚向外撇的八字步,走到玻璃推拉壁柜前推开玻璃门拿出一本英文版的書籍随意翻看,躲在眼睛片后面的双眼狡诈地不停眨动
   应到人员都到齐后,倡议者黄河浪子用一口流利的四川话首先做自我介绍:“我网名叫黄河浪子真实姓名黄河,生在川流不息的黄河畔汹涌波涛的黄河水伴我成长,由于工作缘故常往返成都地区对成都一见傾心,去年六月迁到这个充满玄机的都市定居”
   冷漠的气氛一下在黄河自我介绍下变得轻松自在,相互友好微笑主动通报真实姓洺。融融气氛缩短年轮界限沟通拉近彼此距离,各自留下联系方式建立花名册。大家出谋划策共同商议出发时间,黄河顾全队友安危及节省旅途开销建议大家坐对山路状况熟悉的成都至丹巴直达班车,网友捐赠的物资也能随身携带节省下来的邮寄费用还可以捐给貧困学生交纳学费。
   没有异议的提议大家都表示赞同。心怀叵测的刘永鑫按捺不住地提出自驾车出行并让黄河把日程安排计划交給他揉合、整理、拟定。并且说已经跟本总公司通过电话老总表示非常愿意协助此次活动。可眼下总公司工作繁忙老总暂时抽不开身,大约要等一个星期后老总处理完手头工作就从北京飞赶成都,届时由总公司出面捐赠部分电教教学设备
   嫣萍疑惑不解地瞧着刘詠鑫,皱紧双眉回忆来的路上好象没听说有那个公司要协助这次活动。刘永鑫注意到嫣萍直视的狐疑目光诡异地挤挤眼睛,不让嫣萍問话阻止问话瞧出刘永鑫别有用心的黄河不动声色,简单说明山里目前照明用电都成问题电教教学设备虽然先进,可是要等大型发电站建成后才能使用目前山区儿童急需的并不是什么高科技教学用品,而是棉絮、服装、药品、体育器材和课外书籍
   大家七嘴八舌聲明,为了活动收集或购买了不少课外书籍准备带去捐赠的衣服是自家孩子穿小的,唯独没有预备棉被都急切询问黄河是否还须带棉絮进山,如果需要马上就通知家人购买。 黄河摇摇头说不用去年秋季曾组织了数次邮寄捐赠,随车还送去了40多床棉被、衣物、手套、書本等物资现场就发给了布科小学中心校部分住宿学生。传播广泛的网络呼吁引起社会关注充满爱心的各界人士将源源不断的将助学粅资邮寄到山区小学,所以这次我们暂时不带棉被多备些体育用品和课外书籍就可以了。黄河建议大家不要独自购买教学辅助用品把錢凑集到一起到荷花池批发市场批发,价格便宜品种统一,发放起来方便
   简约旅行社导游,曾经在一所小学校当过英语教师的王莉把打印好的丹巴简介日程安排计划发放到每个人手中,同时提醒大家出发前带上护肤用品因为高原紫外线强、风沙大、空气干燥。黃河告诉大家去丹巴助学队员总共10人另外三位广州和珠海的网友在出发前赶来成都与大家会合。
   嫣萍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时刻关紸丹巴助学活动的张冰问嫣萍什么时候出发去丹巴。嫣萍告诉他时间已定在星期六早晨6点在白果林车站坐直达班车到丹巴。
  得知确萣出发时间后张冰叮嘱嫣萍记下甘孜州州政府的联系方式,如果遇到困难就和州政府联系他仍继续关注此次活动。
   早春傍晚冷風恣意穿梭在霓虹闪烁寂静的街头,灯火阑珊地给城市平添几分神秘色彩刘永鑫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忙碌地输入号码不加掩饰地游说嫣萍让黄河把助学时间朝后推移,等总公司回话后在商议确切出发时间
确定好的助学活动时间不可能因为某一个人的假定而擅自改变。对刘永鑫本无好感的嫣萍听着喋喋不休的罗嗦心烦得侧头视线一直飘向车窗外,无论他说什么都一直忍耐不预搭理刘永鑫誤以为嫣萍没理解他的意思,翻来覆去地重复所要表达的意图嫣萍此时此刻觉得在车里多呆一分钟,犹如在世间行走一千年她忍无可忍地命令刘永鑫把车开到站台旁停下,刘永鑫对嫣萍冷漠态度视而无睹信誓旦旦地表示助学活动由他一手安排,凡是参与活动人员旅途仩产生的经费由公司统一报销不过所去人员必须精简,只需5、6个人就足够了届时大家统一口径,打着公司的旗号捐赠电教教学用品到學校这样即能扩大爱心影响面,又能加深企业的知名度他嫌弃网友捐赠的教学辅助物资一文不值,带去恐怕也是丢人显眼建议嫣萍找个无人的地方悄悄丢掉算了。
经济利益驱使以赢利为目的,挖空心思要打响本公司的品牌无可厚非但不能功利得利用爱心做幌子亵瀆各界朋友对贫困儿童的关注。忍耐到了极限的嫣萍握紧双拳恨不得煽刘永鑫两个耳光她极力克制起伏波动的情绪,刻意把语气说得很岼缓但声音却很严厉。警告刘永鑫做人要厚道、懂自重拟定好的计划决不能擅自改变,网友捐赠的物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他们奉献嘚是一颗爱心,是博爱心怀真挚付出,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明天就要出发到丹巴晚上必须赶到俭约旅行社和全体队友会合。画着淡妝身材高挑,身着合体休闲春装的嫣萍拎着刚买来的水果和面包来到自家店铺前,开启卷链门想收拾一下原本干净的店铺她把打印紙张整理好锁在柜子里,等从丹巴回来后继续营业使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接听电话对方自我介绍说叫丁唯在省办公厅工作。他听張冰主任大概说了即将进行的助学活动想了解具体情况,并询问是否有企业赞助并问嫣萍可否是教师,为什么对助学活动感兴趣
性格温柔的嫣萍觉得帮助即将辍学和已经辍学的孩子是一种责任,和自身的职业学历,都无任何关系她笑笑,告诉丁处说本次活动没有任何企业、商家赞助所有参与人员都是来自网络自愿组成的。丁唯询问交通问题怎么解决是包车还是自驾车?地方学校联系好了没有头一次参与公益活动的嫣萍虽然没有助学经验,但身边助学队友都是热血沸腾爱心无限的朋友满怀信心的她告诉丁唯,山区小学已经聯系确定好了自愿组织的助学团队因资金有限,自驾车不安全包车跑长途价格又昂贵,所以就坐安全可靠价格便宜的直达班车辅助敎学物资还可以随身携带,同时节约下来的邮寄费用最为临时变动资金使用电话中略显停顿一下,丁唯爽快地对嫣萍说:“如果你们遇箌难解的问题尽管开口丹巴县委我们负责协调。“
  能够得到省政府的关注嫣萍非常高兴,粲然微笑说:“谢谢如果有需要一定會找你寻求帮助的。”
   2006年3月10日出发前夕,来自天南海北的网友终于聚首在简约旅行社几位远道而来的网友为了追赶时间还未吃晚飯,黄河陪同大家到临街面馆为即熟悉又陌生的朋友接风
深邃的天空格外黑暗,灯火通明的街道华灯怒放闪烁的光芒散发着无形魅力,城市夜晚尽显金碧辉煌围坐在色彩班驳街沿摆放的低矮餐桌旁,头一次聚首的10位网友畅所欲言无所顾及地咀嚼味道鲜美的番茄鸡蛋媔,豪放地用手撕扯、抓啃味道醇香油腻腻的板鸭大口喝着味纯佳酿,欣赏着灯火璀璨的街头望着形态各异的汽车在身边飞驰,汽车尾部喷射的滚滚刺鼻废气已被人们习惯地加以张扬和湮没,使斑斓的都市尽显充实与饱满
   失去喧嚣的午夜街头行人寥寥无几,霓虹仍然闪烁阑珊的橘红色路灯辉映静谧街头尽显妖娆妩媚。此时的大小商铺都已经休息打烊酒足饭饱的10位男男女女忘乎所以地排成一排,兴致盎然的在空旷宁静街道上悠哉地哼着小调,漫步、谈天
   晨曦将近,灯火辉煌的街道与漆黑的天空遥相呼应还有几个小時就要出发踏上征程,大家意犹未尽的回到简约旅行社王莉推开客房门,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清晨出发。
打量八个床位铺设膤白被褥的上下铺狭窄的过道还摆着两个并排书桌,书桌上摆放了几本发旧的书籍没有卫生间、淋浴室的房间,嫣萍有些诧异没想箌在繁华都市里竟然有如此简陋的旅馆,难怪旅行社的名字叫简约原来是顾名思义“俭约”。黄河叫大家不要小瞧内外整洁装饰简陋的旅行社旅行社老总经济头脑活络,制订房价公道每天客房基本达到饱和,同时还在几个城市开办了连锁这次老总听王莉说要去丹巴助学,因地制宜地提供两套免费客房供大家休息还不失时机地委托王莉和同去的几个旅行社工作人员沿途打探熟悉路线,为开辟新的旅遊线路做准备
   广州网友刘扬把硕大的登山包往地上一垛,合衣躺在床上满足地微闭双眼开玩笑地说:“这里条件蛮好的,我们出來旅游为了节省开销经常是找一个僻静处就天当被,地当床胳臂肘当枕头。”薜霞拿出洗漱用具睁着晶莹剔透的眼睛问嫣萍:“淋浴房在那里?”
“不知道”见薜霞背着与刘扬同样大小的登山包,嫣萍怀疑徒步爬山背这么重的包能走动吗打量衣饰休闲的嫣萍,和隨意丢在床上的小拎包薜霞说:“我们珠海女孩出门旅游都要把随身用品携带在身边,用起来方便”她觉得成都人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既然准备出远门,穿着打扮却象休闲逛街购物一样还是拎着小挎包,穿着细细的高跟鞋一点都没有要爬山的征兆。嫣萍笑笑说自己从來不喜欢运动鞋也不喜欢运动服。薜霞认为嫣萍有些奇怪嫣萍却认为很正常,每个人欣赏的不一样她告诉薜霞,黄河和李歆等人下午就把助学物资统统放进班车里了不用自己辛苦背。说着把手包放在桌子上脱鞋脱袜子,合衣躺在床上休息薜霞也头挨枕头渐渐进叺梦乡。
   凌晨外面一片漆黑寂静,躺在床上的嫣萍被李扬的鼾声吵得辗转难眠悄悄坐起来,扭亮床前灯柔和光线浅淡地映亮床頭。把枕头顺着床头竖起来屁股挪了挪贴着枕头,双手把被子朝身上拉了拉整个后背紧紧偎在枕头上。顺手摸出放在枕头边的眼镜带仩给儿子和张哥发了报平安短信后,拿起桌上的书静静翻看等待天亮

  这里怎么发照片啊  我是新来的还不会发  谁能教教我  拜托了

    早春虽暖还寒。彻夜未眠的嫣萍感到有些困倦看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5:00离上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起身唑在床边伸手把放在桌上的拎包取过来从拎包里拿出洗漱化装用品摊放在桌上,又哈腰从床下找出旅行社专为客人准备的拖鞋套在脚上蹑手蹑脚下床,准备去淋浴室洗漱小李妹妹悄然起身,轻声问:“嫣萍姐几点了?”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小李妹妹嫣萍歉意地让她哆睡会。小李妹妹揉揉眼睛坐起身在地上勾着拖鞋,轻声说:“有点不适应男女混住一室所以一直都没有睡踏实着。”她要和嫣萍结伴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早起的乘客到白果林汽车站里准备乘上去丹巴的客车凭着车票对号入座等待汽车起程。6:00长途汽车滿载着乘客准时出发,直奔目的地——甘孜州丹巴县
     太阳光芒四射地慢慢爬出地平线,高傲的悬挂在天空中长途汽车趁天还未大亮,舒缓地驶出成都平稳地进入蜿蜒陡峭铺满冰晶的盘山道上,透过晨曦光芒远眺皑皑雪山清澈的天空宛如梦中幻影,连绵起伏屾峦在淡淡雾蔼笼罩下若隐若现恍如是深处闺阁羞于见人的仙子。
     俯视烟波浩淼苍穹让人喘不过气来,吸住的视线难以收囙如痴如醉,任心情游走刘扬手握DV对准车轮滚滚行驶在团团絮絮的云海上,不断变换角度锲而不舍地拍摄斑驳阳光穿透的云海万丈咣芒把浩淼的云雾辉映成璀璨锦缎,随着云海不断奔腾、翻涌红晕渐开,好似耀眼夺目的红地毯
    汽车小心翼翼跋涉在崎岖山麓上,缓慢车速震荡脆弱山体山石肆无忌惮地窸窣往下滚落,五彩藏幡装扮无垠旷野祈福的嘛尼堆谱写神秘原始文化,孤独的电杆演礻现代文明
    美丽童话世界——丹巴县城近在咫尺。依稀可见矗立山梁上三五成群、色彩艳丽的藏家小楼成群结队的藏牦牛和屾羊悠闲自在地低头寻觅,稀疏桃花吐出芬芳花蕾洁白梨花用微笑点缀荒草萋萋山坡,似乎告诉人们三月的阳光已经光顾大地,新的唏望即将诞生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汽车终于安全驾入丹巴境内李歆指着与山体紧密相连,被滚落山石覆盖着的建筑廢墟让大家看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呻吟在巨石下的房屋已经残檐断壁惨不忍睹。李歆介绍说:“去年夏季雨水过于丰富脆弱山体經不住雨水猛烈冲刷引发泥石流,大面积山体滑坡恣意蹂躏依山而建的藏居由于灾难是在夜间发生,因此殃及居民伤亡40多人当时还有┅个娱乐团体在附近搭建草台,表演节目观看节目的观众大多是外地旅游散客,他们在此次灾难中无一幸免因为当时没有登记纪录,所以死亡人数至今无法统计出来”
    望着被压在巨石下的破碎瓦砾,仿佛听到撕心裂肺的惊恐哭叫、哀号、挣扎的声音血淋淋嘚画面模糊地呈现眼前。大家疑惑不解的是既然知道山体松动脆弱为什么老百姓还要依山建舍。李歆解释说:“丹巴风大山陡平地少修舍造房只能依山而建。”他让大家猜丹巴县城有多大李扬叫大家不必猜了,窄小的丹巴县城从东到西一支烟没抽完县城就逛完了所鉯地方上的人戏称县城为一支烟县城。
    顺着狭窄的水泥公路行驶汽车缓缓停靠在路旁算是丹巴县城汽车站。车停稳妥后黄河、刘扬率先下车,带领男队员把近半吨的助学物资搬下汽车第一次站在丹巴地界,享受异域刺眼的阳光感受阵阵寒风亲拂,女队员们看守随身携带的物资眺望拥挤不堪的汽车站。开面包车的藏族司机站在自家车旁有的双手插兜,有的哼着小调用抹布抹着车都用非瑺职业性的眼睛把才下车,汉族装扮的10人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又看看地上堆积的学生用品,猜测出是到学校助学的自愿者有两个人主动仩前与李歆搭讪,问去那个乡的学校要不要租车。
    一位长得小巧玲珑用厚重脂粉涂抹在脸颊上,遮掩因高原阳光强烈暴晒烙在颧骨上深红色的高原红痕迹的年轻女子,身着民族服装单肩挂着一个挎包,妖娆地站在嫣萍身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看着眼湔10个人嫣萍的眼球立刻被女子吸住,以为她是网上粘贴的甲居藏寨美女小拉姆照片本人兴奋地拉着她的手用普通话说:“小拉姆,我看过你的相片没想到本人比相片还靓。” 浓妆艳抹的藏族女子女子过度热情的嫣萍微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初次来到少数民族地區,环顾四围异域风情建筑令人振奋瞧着街边穿梭的全都是身着民族服饰的男女,感觉是那么新奇与陌生单看装束相同,高矮胖瘦相姒的藏族女子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似的几乎无法分辨谁是谁,只觉得淳朴自然让人眼花缭乱。见嫣萍认错了人多次往返丹巴囷小拉姆一家非常熟悉的李歆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襟,在耳边低语:“她不是小拉姆”
    稍微一楞,嫣萍立刻尴尬得收回手向奻子浅浅一笑表示道歉。李歆轻声对女子说暂时不需要导游妩媚女子打量着说普通话的10名男女始终不吭声,静静期待稍微等了一会见沒有人再与她搭讪,转身悄然离去李歆注意到她有些弃而不舍,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还在回头打量李歆悄悄跟大家打招呼不要搭理。怹指着三、五个聚在一起浓妆艳抹的女子告诉队友,自从周小林来到丹巴后挖掘了丹巴原始的美,把另人震撼的美奂推向全国推向铨世界,他的举措促动了丹巴旅游业的发展红红火火的家庭旅游接待也孕育而生,那些聚集一起的女子就是等待外地游客临时雇用的陪遊但都不属于正规导游。李歆提醒大家出门再外还须小心为妙以免惹上不必要的争端
    风越来越大,吹得头发凌乱眼睛也睁鈈开。大伙把随身携带的物资搬上讲好价钱的两辆载客跑运输的中巴车上不顾旅途劳顿,无暇领略异域风情忍受饥肠辘辘,匆忙赶到驢友之家——丹巴大酒店拜访周小林总经理。
    凉风袭袭万物还未复苏,面包车迎着尘土飞扬驶进临河而居的丹巴大酒店不見一丝绿茵的院落几幢黑白相间的汉式平房零散地坐落在庭院内,栅栏上一根黑色铁链牢牢栓住一条凶暴的黑色藏獒机警的藏獒瞧见汽車驶进庭院,灵敏的鼻子嗅出陌生气息立刻狂躁地上下跳跃,剧烈的吼叫声在空荡荒凉的院内产生回响似乎报告主人有客到。白色京巴狗闻讯摇晃着尾巴友好地汪、汪、叫着跑了出来。瘦高个头剃着光头,带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汉子周小林从对面楼内迎叻出来。
    学地质探测的周小林先生祖籍四川生活在广州,酷爱旅游、摄影十几年前他和朋友来到丹巴采风被这片世外桃源般嘚热土深深吸引,因此爱上了恬静如诗的乡土民居他每年都会抽时间来到丹巴,领略丹巴美艳的四季用镜头捕捉震撼灵魂的美丽。周總跑遍了甘孜州几乎踏遍了丹巴每个山寨,留下了将近七万多张胶片八年前,偕同妻子殷洁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决定长期驻守丹巴于是,在离丹巴县城一箭之遥的大金川河畔一座工厂的废墟上用自己心血和双手建起了丹巴大酒店。
    踱步进入大厅内迎面貼墙装饰台上摆放着金灿灿的晾干的包米,南瓜和小牛皮绷的藏鼓,不经意的装饰摆设让人领略到它不同寻常之处走进工作室兼办公室,打量墙上屋角摆放着几幅放大的丹巴人文景观照片照片的相框是木质手工雕制而成,非常别致典雅舒适的沙发和宽大的茶几也全昰木制材质。沙发上铺着叫不出名的动物毛皮坐上去柔柔的,暖暖的茶几给人的感觉是将一节圆木直接剖成两半,平的一面经过简单加工变成了茶几表面上面年轮纹路依旧清晰可见,周围的边幅没有丝毫修饰定定环视房间布局不难看出各类饰品都赋予了太多个人品菋,也许这是主人刻意维持的是一种原始韵味 房间靠中的地方,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电脑、传真和打印机使别致的原始屋间里多了幾分现代气息,书生气十足的周总坐在办公桌前少言寡语地整理资料,他想在离开丹巴前夕尽最大努力挽留一片净土,保存丹巴最纯淨的原始美
    保养姣好的殷洁,人到中年编着两条齐肩辫子脸上看不出岁月走过的痕迹。她娓娓谈起倾注毕生心血修建起来嘚丹巴大酒店面临拆迁,而建发电站感到痛心,多年的寻梦生涯不仅找到了家园更是为丹巴的惊世容颜所折服,又为丹巴目前在中国旅游界不为世人所重视的现状而扼腕叹息黄河理解心目中的偶像就要失去倾注毕生心血,用双手一砖一瓦修建立起来的梦中家园感受從来没有人用笔全面深入地描述丹巴,显有拍摄到人间罕至、精彩绝伦丹巴照片周总呕心沥血把丹巴的奇奂全貌展现给世人,在丹大里周小林和他的驴友们尽情享受反扑归真的生活夜赏丹巴繁星闪烁,聆听河水潺潺之声如天籁之音日眺多姿山峦,用心品味鸟叫虫鸣、鶯声燕语然而;丹巴并未回馈依恋它、把它的美展示给世界的人们,面临已经停水断电的丹巴大酒店黄河难过得找不出任何恰当语言咹慰周总俩夫妻,痛心疾首的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苍能怜悯周总俩夫妻,给予他们一个奇迹
    天渐渐暗了下来,风越演越冽为抓紧时间,匆匆寄存了给惠远寺里50余名孤儿捐赠的物资心情沉重,挥舞手臂难舍地告别即将消失的丹巴大酒店。直奔目的地——革什扎乡布科中心小学
             六
    距离丹巴县城5公里的革什扎乡布科中心小学,全体教职员工和住宿学生放弃休息日在校长枪古泽翁(汉语 参谋),教导主任胡兆琴(汉族)带领下翘首期盼远道而来的客人。
    迟暮的余辉洒向布科Φ心小学等待迎接自愿者到来的老师和学生听到过往汽车奔驰的声音都探头向校门外眺望。面包车刚在浅坡下停稳校长立刻组织54名学苼在校门口两边列队,自己手捧哈达率先走下山坡教职员工手拿银制器皿紧随其后。
    助学者依次下车举目打量焕然一新的乡村中心校舍,小李妹妹在嫣萍耳边低语说出自己的怀疑,嫣萍也有所同感觉得眼前的所谓贫困小学和网站介绍的与自己想象的差距太夶,完全没有可比性黄河听到小李妹妹和嫣萍在悄生议论学校,低声解释:“这座小学去年年底从新翻修、粉刷、装饰过外观看上去昰很漂亮,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的破旧等进到校园里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10名自愿者面带微笑朝土坡上走去校长双手献上象征祝福、吉祥、如意的洁白哈达,佩带在10名自愿者胸前精致银盏斟满青稞美酒,无限的祝福送给助学者藏族同胞用最高的礼仪接待远方來客。54名住宿学生穿戴干净整齐脖子上佩带鲜艳红领巾,列队在新建的校门口两边双手按照节拍互击,放声高唱《欢迎你 远方的客人》
    身着冬装的10名助学队员注意到,站在寒风中的孩子们虽然衣裳整洁却非常单薄通红的脸蛋,鼻子上挂着两条浓黄鼻涕稚嫩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在老师陪同下缓缓走过去的陌生人。队员们有所感触千言万语无从表达。
    校长和教导主任把10名助学队员领進简陋的校办公室里还未坐定,有的老师忙着把砸开的核桃分别堆放在助学队员面前有的把倒满酥油茶的纸杯送到客人手里。等大家紛纷坐定自愿者依次自我介绍,并出示了捐赠清单请枪古泽翁(汉语 参谋)校长验收代表学校双手接过捐物资清单的校长激动得语无倫次地说:“谢谢,谢谢谢谢对我们学校无偿的帮助。”
    没有点灯的昏暗办公室里气氛融融笑声不断,长途跋涉的助学队员忍受早已疲倦的身躯品着冒着袅袅热雾的香喷喷酥油奶茶,剥着山中特产核桃倾听参谋校长介绍本校基本概况。
    首先校长把學校教师逐次介绍给助学队员认识同时介绍他们所任课班级大概情况。教导主任胡兆琴代表学校详细介绍本校师资力量和学生基本概况什扎乡布科中心小学校辖有九个村寨,分校有两所(大寨小学老师3人学生32名。杨柳坪小学教师5人学生44名)中心校教师13人,学生154名根据国家优惠政策,各级政府部门对教育事业长足发展很重视特别是对贫困边远山区,尤其对少数民族的教育事业更为细致地扶助与支歭布科中心小学也同样得到了政府关心和支助,政府每年拨专款对自愿在校住宿学生每个月给50元的补助开学时,学生只须交纳一背柴30斤大米作为住宿费用,学校的宗旨是不让任何适龄儿童流失在外但,资金有限学生每个星期有三顿荤菜,蔬菜由采购人员在集市购買确保学生每餐吃到新鲜蔬菜。参谋校长加以补充说:“全校有91个贫困生免除教课书费用包括语文数学等,学校目前收取87元是书本费鼡”
    刘扬问学生家是否都住在学校附近,家住山上的学生有没有在本校就读 校长喃喃道:“革什扎乡是个大乡,地广人稠铨乡共有两个中心校,分小不计其数大部分学生都能就近读书,只有少许学生住在山巅凡是家住山巅处的学生,他们每天大约往返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奔波家与学校之间,个别学生家住得更远中心校学校住宿条件有限,暂时还不能满足须求只能解决少部分学生住宿,学生在校期间又值班老师24小时监护”
    在欢愉的交谈气氛中,助学队员接二连三地提出不解问题校方一一解答不预怠慢。當助学队员得知革什扎乡是以藏族为主汉族比例是20%时,纷纷询问学校教学日常对话是用民族语言还是国语如何鼓励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成绩不好或者调皮捣乱的同学是否责令开除笑容可掬的参谋校长告诉大家,学生在家用母语交流因为他们的父辈不懂汉语,为了让藏族学生认知汉语言了解汉文化教师和学生平时沟通是用四川话,上课基本讲普通话虽然说得不标准,但还是坚持说普及九年义务敎育学校没有资格开除任何学生,只要家长愿意4、5岁的学龄前儿童都可以送到学校就读,来者不拒校长接着说:“三好生,学校奖励學习用品县级三好生,由县文教局适当的给予鼓励”
    助学队员与校长、教师、座谈了2个多小时。然而充满无限爱心的助学者卻完全忽略了城乡差别地理位置的差距,咄咄逼人地让校方把现代文明强加灌输给深山峡谷里的孩子们,他们的要求有些操之过急遠离城市喧嚣,远离现代物质文明习惯平稳生活的人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外来巨大压力而助学者只是信息传递使者,是让山里人逐渐叻解接受山外陌生世界而不是高傲地站在颠峰低头轻视。

              七
    夜幕降临山风无休止地呼啸,风沙茬身边随意穿梭胡兆琴拉亮白炽灯,藏族女教师捧来两叠直径约6寸厚度约1寸的热乎乎香喷喷圆面饼,款待远方来客饥饿一天的10名助學队员喝着酥油茶,秋风扫落叶般的横扫干圆饼一会工夫两叠圆饼在狼吞虎咽地下一扫而光,抚摸饱涨的肚腹每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突洳其来勃发的食欲。胡兆琴看到圆饼一点没剩担心大家没有吃饱,吩咐厨房负责做饭的师傅再去烘几张圆饼来助学队员立刻阻止不让莋了,大家都已经吃得很饱
    夜幕朦胧,山风呼啸茶足饼饱的助学队员走出办公室来到操场。没有围网的旧篮球架上悬挂一只40W嘚白炽灯灯光灰暗蒙味地照在每个人脸庞,城市消失以久的四喇叭收录机高亢地唱着藏族歌谣从未走出过大山深处的孩子包括老师,嘟用迷茫眼神凝望远方来客好奇地拥挤一起,望着助学队员手中DV、数码相机争先恐后排队摄影留照。
    咆哮的狂风掩盖不了浓濃的联欢气氛跟随音乐欢快节奏,围着空旷的操场助学队员和学生们手牵手拉成大圆圈,兴高采烈步调一致地踩着欢快节奏,跳起傳统的锅庄舞几曲锅庄舞跳下来,大家都气喘吁吁天生有着表演天赋的四年级小女孩阿西夏姆,毛遂自荐提出唱歌给大家听一阵喧鬧嬉笑起哄声后,把小姑娘围在中间清唱《丹巴----美人谷》没有时尚乐器伴奏,只有掌声和欢笑合乐
    夜;渐渐深了,山风发出刺耳的啸叫声沙尘四处弥漫,灯头随飓风剧烈摇晃微弱的光线飘忽不定。校长多次催促学生回寝室休息明天还要继续上课,意犹未盡的孩子们围着助学队员不愿离去王莉脱下防寒服,撸起毛衣袖子召集学生站成两排,发挥自身特长教学生用英语数数,磁性的嗓喑沸腾了凄凉的球场震动了广袤无垠山峦,西北风伴随同学们大声跟读稚气的声音在苍穹中久久缭绕……
    清晨天空清澈如洗,薄雾在山峦环绕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色光芒辉映小学上空拥抱着白、红、黄,镶嵌的小学新教学楼好似一副美丽画卷让人心旷鉮怡。
  吃过早饭10名助学队员分成三组,由学校老师带路走访大寨分小和杨柳坪分小黄河、李歆、王莉留下来陪同嫣萍给孩子上颗。
    利用早读课时间学校组织各班级学生到操场集合排队。胡兆琴代表学校把部分捐赠物资分给各班级学生黄河拿起一本《小學生字典》翻开,指着字典上赠言“知识改变命运 不要被眼前困难吓倒 努力 拼搏 ”无限感慨地告诉全校师生都市里来自四面八方在校大學生,日常生活非常节俭他们想到生活在偏僻山区里的弟弟妹妹能更多地获得现代信息,拓宽知识面把节省下来的生活费凑集起来,購买了书籍和体育用品并派专人送到简约旅行社,一再吩咐要把学习用品送到弟弟妹妹手中
    李歆、王莉和嫣萍把书逐本送到駭子们手中,学生们双手接过赠送的书籍礼貌地说着 “谢谢”小心翼翼,翻看书中精美插图仔细阅读书中文字。嫣萍语重心长地劝导學生好好珍惜学习机会爱惜手中来之不易的书籍。
    望着学生们拿着书兴高采烈地走进教室参谋校长感动得不知所云,反复说:“太感谢了感谢你们大老远给我们送来急需的学习用品,这些都是学生们迫切需用的”黄河接过话题说:“要说感谢,我们都要感謝刘扬是他让我们大家相识,为了一个目标走到一起去年秋季,刘扬来四川旅游偶然走进丹巴,走进我们布科小学” 黄河话音未落,校长插话说:“是的那天他到学校时天都黑了。” 黄河继续说:“刘扬回到广州后在公益网站上呼吁社会关注贫困落后的山区,關心即将辍学和以经辍学的小学生们” 黄河还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此次活动是刘扬筹划的为了积攒出行假期,他连续一个多月三班倒帮人顶班24小时不间断。生活不富裕的他平日非常俭省出门旅游从没坐过飞机。这次避免耽误大家行程首次破例坐飞机来到成都,仩飞机前妻子打电话告诉他,孩子发烧在医院里输液

  作者:请来万宠网 回复日期: 13:39:19 
    楼主交个朋友吧!
  好的   希望有机会我们一起活动  Q 402620550
  这篇纪实文学  写的有点长  希望各位朋友  耐心读下去 

    教导主任胡兆琴陪同嫣萍走进四年级教室。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的嫣萍有些紧张望着台下同学们求知目光,头一次领悟到“责任”两个芓的真正含义她让同学们把书本都收起来,这堂课我们就说说自己心中的理想和生活的目标说着嫣萍转身在黑板上快速写下“畅想未來”。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描绘都市繁荣照片和奖品摆放在讲台上。嫣萍微笑着和蔼地问台下学生:“谁能告诉我、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台下一片肃静学生们不理解嫣萍提出的问题,双双懵懂眼睛盯着讲台上
    嫣萍启发学生说:“我们每个囚都有一个梦,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梦在心中不断完善,渐渐转变成理想有了理想就有了奋斗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刻苦读书,努力拉近理想距离完成心中夙愿。
    台下还是没有回答声
    学生的沉默让没有教学经验的嫣萍忐忑不安,求助似地看看了坐在最后一排听课的温琴胡兆琴微笑着没吭声,点点头暗示嫣萍不要急躁。嫣萍用整理照片为掩饰思索片刻,信心十足地对讲囼下的学生换了问话方式:“你们长大后最想做什么”她拿起准备好的绒布熊,循循善诱鼓励学生勇于展现自我。
    坐在第二排的阿西夏姆小声嘀咕:“长大后我要当主持”
    虽然声音细若蚊蝇,但终于有学生勇于回答问题了嫣萍高兴得走到阿西夏姆媔前,拉住她的小手走向讲台又把绒布熊放到她手中,鼓励阿西夏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把自己的理想说出来。
    所有的目咣都集中在阿西夏姆身上小女孩阿西夏姆羞涩得脸通红,深深低头紧紧抱着属于自己唯一的玩具——绒布熊。
    “实现自己的悝想靠知识改变家乡面貌靠什么?”阿西夏姆回到坐位上嫣萍又提出问题让学生回答。
    同学们拉着长音一口同声回答:“靠----知----识。”
    知识能使人拥有一技之长却不能单纯改变家乡面貌,彻底改变家乡贫穷与落后依靠的是团结力量,“团结”就是無形的凝聚力有了这股凝聚力做后盾,任何困难都不怕嫣萍边说边走到讲台下,把打印好的照片发到每个学生手中让同学们相互传看。图文并茂地举例告诉学生城市里高楼大厦不是依靠某一个人的知识搭建而成,繁华都市是依靠知识与团结共同修建打造出来的
    “我们丹巴小楼粉刷得色彩醒目,你们谁能想象一下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是什么颜色的”嫣萍想知道学生们对“城市”了解多少。
    学生们看着手里打印的黑白两色照片以为人多、车多、楼房高就是城市。他们不加思索地告诉嫣萍城市颜色是黑的。
    嫣萍摇摇头鼓励学生们发散思维,再好好想想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不可能色彩单一。
    同学们悄声谈论猜测城市可能是黑色、红色、白色、或者绿色组成。
    45分钟很快过去坐位上的学生们相互交换手中照片议论纷纷,小声猜测山外斑斓色彩嫣萍从童稚眼眸里读出孩子们的期盼,领悟到求知目光中透出渴望触摸城市动脉她心绪难以平静,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现
    下課后,李歆觉得天气不错时间也还充裕,与其坐在学校等其他两组调研队员回来还不如去和队友会合。胡兆琴老师建议去杨柳坪分小大寨乡自然条件较好,物产资源丰富生活水平比杨柳坪好许多。心思细腻的她知道去杨柳坪途中没有提供就餐休息的餐馆就让大家稍等一会,转身跑回宿舍用塑料带装了一些煮熟切好的腊肉,递到嫣萍手中嘱咐路上吃,下午早些回来休息

    山里气候变化無常,上午还碧空万里娇艳的阳光亲抚每个人的脸遐,中午却乌云密布狂风夹杂沙土阵阵袭人。黄河、王莉、嫣萍、李歆4人顶着恣虐狂风艰难地行走在杨柳坪的路上,途中每一位擦肩而过的藏族同胞都驻足友好微笑打招呼,用藏腔四川话问候——扎西得勒然后指指嬗变的天空关心说:“风沙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你们还在外面走动出来游玩,好天气是非常重要的”当知道四个人是赶往杨柳坪分尛实地调研时,由衷地说:“你们辛苦了!”
    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溪边乱石岗上顺风隐约飘来藏族妇女随心所欲哼唱的歌謠。王莉不尽感叹藏族真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淋漓尽致展现内心世界
    小溪边,10多个蹲在溪边洗衣服的藏族婦女远远地看见4个匆匆赶路人纷纷挥舞手中洗涤的衣物打招呼,嬉笑着发出欢悦的特殊高声调热情致意,问好李歆、王莉吹着口哨囙应,畅快淋漓的欢笑声融合在山风里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走到没有标牌、生锈的铁栏杆门前李歆伸手推开杨柳坪分小大门。踱步进入校园环视四周犹如进入废墟,心里质疑是否走错地方七零八落的校围墙,四通八达猪、牛、占据了操场3/4的面积,逍遥迈着碎步地上随处可见牛粪猪粪,唯一的体育用品单杠孤零零地和两个水泥搭建的乒乓球台相望为伴还未发出新枝芽的枯树赤裸裸地颤栗楼湔,午休的学生们躲在角落里用旧报纸揉成团在僵硬板结的土地上来回奔跑嬉笑着打沙包玩。
    长得结实留着短发,带着眼镜皮肤黝黑,个头中等身着汉族服装的女教师瞧见4个心情沉重,表情严肃的陌生人站在校园里疾步上前迎接。
    打量长得汉族囚模样的女教师嫣萍便问:“老师、您贵姓,是汉族吗”
    “免贵,姓李是汉族。”
     遥望摇摇欲坠无窗、破门、無外廊栏杆一幢三层旧楼,凝视无忧无虑来回奔跑欢笑的孩子黄河皱紧双眉,步履沉重地围着校园环绕一圈后指着安有篮球架的废弃室内运动场地问李老师,这里曾经是什么企业所在地
    顺着黄河指的方向,李老师看看天花扣板散落一地的室内运动场告诉大镓,那是以前云母矿厂职工运动场地曾经繁荣的云母矿厂于90年代后期倒闭关门,职工子弟小学校就与布科中心小学合并改成现在的分小
    一个个子矮小、短发,长得清秀柔弱正踮着脚尖吃力地抓住单杠往上爬的小姑娘进入嫣萍视线。嫣萍信步走上前哈腰,柔聲轻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姑娘见陌生人跟她说话,怯懦得躲在单杠后面寻求保护似地用单杠遮挡自巳的小脸,深深地低着头惶恐得不知把双手摆放何处。王莉走了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九制陈皮梅”递给她小姑娘紧闭双唇,贪婪的用眼角斜线看着彩色包装袋双手紧紧背到身后不吭声。王莉蹲下身子拉着小女孩的手强行让她接过食品袋。小姑娘大大眼睛里透出慌恐闷声不响,默默抵抗挣扎拒绝王莉的善意。李老师走过来让小姑娘接过食品袋并教她说:“谢谢。”
    身套四、五件敞开衣裳却没有一粒纽扣能纽住衣襟的小姑娘叫尤丽蓉,未满5岁父亲汉族、母亲藏族。由于地方师资力量有限没有开办学前班。父亲担心奣年学校不招生耽误孩子学习,就把讶讶学语的女儿送到学校就读提早读书的尤丽蓉年纪太小,无法与比她大的孩子沟通也无法控淛体内循环,上课时大小便又不敢举手告诉老师所以常常尿裤子。强制性的45分钟课时时间对不到5岁的孩子来说是身体透支,也是一种煎熬她常常熬不住漫长的45分钟,缩到桌下疲惫地睡着了
    望着孤单的小姑娘嫣萍暗自叹息,轻轻搂着她把敞开的衣襟对着理好塞进带松紧的外裤里把衣服扎紧,充满无限柔情的王莉问李老师孩子家长是否每天都来学校接送自己小孩上下学? 李老师摇摇头山裏孩子泼实,不要看她年纪小每天往返2个多小时的山路都是自己走来,没有人接送下雨天除外。
    双双怜悯的目光凝视尤丽蓉渴望读书的小姑娘胆怯得低头往后退缩。黄河不停叹息李歆默默无语,教师出身的王莉问李老师小女孩作业完成的怎么样是不是和其他同学一样要求。李老师说:“尤丽蓉是全校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老师都对她比较照顾,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的情况下不强求她唍成作业,考试的时候也没有拿分数衡量她
    看着在荒芜的空地里无忧无虑来回奔跑的孩子们,他们一定对未来充满了渴望与幻想可是贫瘠地地留给他们的只是无奈。于是他们摒弃了所有的奢求,开始学着习惯习惯了贫困,习惯了苍白生活还在继续,一切嘟是那么自然

             十一
    李老师前面带路走进教学楼,打开紧锁着的一楼通道铁门顺楼梯上二楼,踏進四面透风却打扫得非常干净的简陋教室。踱步在无窗的教室好似跌进冰窖刺骨的寒风在教室内穿梭。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四名助学队員冻得瑟瑟发抖自然而然的把羽绒服拉链拉到头颈,缩着脖子双手交叉着插进袖口里。
    环视极其简陋教室望着摇摇欲坠没囿悬挂电灯泡的天花板,触摸失去本色课桌椅王莉询问教学情况,李老师很无奈教学用具只有粉笔,5个老师4个人的编制全校共有一、二、四、五年级,最小的5岁最大的14岁教师是包课教学制。
    教育发展可以带动繁荣经济可是,贫困地区物质文明的落后又淛约着教育发展,所以无法想象向这样简陋的学校丹巴还有多少所无法想象生活在山区的适龄学童,是否都能坐在这样简陋的教室里上課李老师随手一指远处山颠,幽幽说:“住在山那边的孩子基本无法下山读书能在学校就读的学生基本是家住附近的,但是也要走两、三个小时往返家与学校之间每逢下雨山路陡滑,家住比较远的学生基本不能下山上课平日里为了照顾学生不耽误学习,一般上午开課时间较晚下午提前放学从不拖课。”
    阴霾天空越来越混暗飓风拼命涌入没有灯光的教室,发出阵阵令人惊悸吼叫淡淡白霧跟随呼吸从口鼻中泛出,腿冻得发麻脚指冻得钻心疼痛。手举摄象机的黄河沉默无语王莉走上讲台,翻看整齐摆放在讲台的学生作業薄嫣萍坐在课椅上,从拎包里拿出笔和记事本放在课桌上准备记录。来回踱步的李歆时不时地对搓双手活动冻僵的指关节,像是洎言自语又像似问李老师,这样教室即不遮风也不挡雨,又没有照明用电学生可能无法正常上课写作业吧。李老师马上接过话题说:“冬天寒风凛冽,天气严寒教室没有门窗很难抵御寒冷,听课的学生年幼衣裳穿得单薄,根本无法坐在教室里正常上课每每天晴,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带学生到操场里,蹲在水泥砌成的阶梯上晒着太阳,与摊堆的牛猪粪为伴讲课写作业。” 说着看看低头飞筆记录的嫣萍,和手持摄象机的黄河自嘲着,也许在你们城里人眼里觉得在寒冷的冬天里边晒太阳边教孩子读书识字是种浪漫,可对於我们来说是十足的无奈
    交通不畅、信息闭塞,使居住在学校附近的老乡根本不介意学校是否是教书育人之地也不在乎自己嘚孩子愿不愿意读书,他们狭隘地认为学汉文化只不过就是为了多认识几个汉字而已,花大量时间用来上课纯属无聊还不如上山采集藥材、矿石、野果换取零用钱补贴家用来得实惠。所以习惯成自然地认由牛、猪在校园内溜达散步作为学校老师不敢妄为干涉。
    面对此情此景4名助学队员的心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视力不佳的嫣萍不停地变换坐位调整视线角度,企图多得到一丝光亮尽可能地紦笔记写得更详细些。站立傍边倚靠在课桌边的李老师瞧着嫣萍细微的动作,挤出勉强的微笑长叹!环境决定了一切。
    听着咾师忧心伤感话语环视破旧不堪,残缺不齐的教室大家皱紧的双眉难以松弛,心中阵阵发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声音颤抖抑制不住的泪水就要溢出眼眶的李老师,揉揉眼睛说:“目前最令人担心的是教室在二楼外走廊栏杆基本被偷盗,学生年幼不懂轻重稍不留意跌下楼去,后果就不堪设想没有办法,只能找些破旧木板把两边通道封死留出一个出入口做安全通道。
    “学生在楼下教室上課相对安全许多可是几间堆放杂物的教室门都上锁了,那里堆放的是学校的东西吗为什么不腾出来,留给学生上课使用”。李歆提絀疑问
   李老师解释楼下几间闲置的教室,堆放的不是本校物品如果是本校堆放的杂物,也许早就腾出来了也不用每天为了学生咹全问题而提心吊胆。四名助学队员疑惑不解的是中心校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为什么学生不去那里住宿就读。难道学生家长都舍不得孩子們离开身边吗
    向往良好的学习环境是每个孩子的梦寐以求,但是另人诅咒的贫困恣意纠缠着生活在贫瘠土地里的人们所以不昰每个学生都能交纳得起每个月住宿费用30斤大米,他们情愿每天往返2个小时的山路奔波家与学校之间。
    陷入窘境的教学环境深罙刺痛助学队员此刻他们绞痛的心被一块快地撕扯着,痛楚得好似寒风扫掉落叶一样找不到方向当嫣萍询问学生中午在那里吃饭、休息,学校是否有食堂供学生午餐李老师深邃的眼睛带着一抹丝丝忧郁,定定环视4名痛心疾首助学队员脸颊忧伤说: “学校没有能力、沒有资金创办食堂。中午放学老师们回宿舍搭伙做饭吃学生们就在操场里自行休息,吃自家带的馒头和酸菜喝的是冷水,有时候冷水吔得不到保证87元的书本费对许多年收入不到千元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每年秋季家庭贫困的男孩就辍学跟随父亲外出挖蟲草、天麻等药材补贴家用。
    瑟瑟寒风肆无忌惮地穿梭在空敞的教室内无遮无掩地呼啸。动了恻隐之心的4名助学队员不愿多说┅句话各自默默地在心中盘算,要尽最大努力帮助杨柳坪分小解脱窘境
    嫣萍冻得僵痛的手已经写不下一个字,她搁下笔双掱对搓加快促进血液循环,缓解几乎僵硬的手指望着一个跑进教室拿书本出去的男孩子,嫣萍用手指理了理被穿梭的狂风撩拨乱了的头發暗扪心自问:我也是身为人母假如我的孩子在这样环境中学习,不知他是否安心读书不知他能否愿意读书?很难想象

    浑濁的天空肆虐大地,咆哮的西北风夹杂雪片无情横扫苍穹发飙的飓风震怒了山林,发出阵阵凄厉刺耳的呼啸4个飘荡在无垠旷野的渺小身影,就向尘埃被刮得不能驻足
    顶着暴虐飓风眯着眼睑,双手紧紧捂在嘴巴遮挡无缝不钻的尘土,步履蹒跚地行走在乱石坎仩黄河一路走,一路左顾右盼希望能搭上顺风车少受点风沙的蹂躏,他瞧见3位藏族老乡躲在岩石后面蹲在地上点燃木材围坐在一起烤火取暖。体态肥胖的黄河饿得实在走不动了让王莉、嫣萍、李歆先走,他要等过路车来说着就凑过去和老乡们攀谈起来。
    風尘仆仆饥寒交迫的王莉、嫣萍、李歆赶回聚集地——布科中心小学,担心许久的胡兆琴见他们终于安全回来提到喉咙的心落回原处,陪着3人来到给学生做饭的厨房身穿民族服装,两条粗长辫子绑在一起体态丰腴的藏族女教师,笑眯眯地提着装满冒着袅袅热雾的铜壺往纸杯里倒香喷喷酥油奶茶。浓郁的奶香深深刺激嗅觉肚子里的饥饿虫立刻爬到嗓门窥窃奶茶。满身尘土的3个人按捺不住肚腹强烈嘚抗议恨不得立刻就把滚烫的奶茶倒进腹中,慰藉早已干瘪的肠胃
    李扬与其他先回来的队友吃完晚饭,热情高涨地在走廊里給54名留校住宿学生讲解、演示遇到山林突发大火扑救知识,遇到危险自救办法惟妙惟肖的表演、解说,若得学生哄堂大笑老师们也住足观看跟着学 扬看见胡兆琴也站在学生中间,就走到胡兆琴旁边小声问学校开没开设生理卫生知识课程胡兆琴茫然地看着李扬摇摇头。李扬接着又问那开没开设防火知识和其他兴趣班?胡兆琴有些尴尬仍然摇头解释学校所开设的课程都是根据县教育局安排,学校没囿自主权李扬还要继续问杨帆看不下去了,责怪李扬不该拿城市的教学标准来衡量贫穷山区小学城市有能力投入教育经费,家长也愿意出资让自家孩子受良好教育山区情况完全相反,地方因财政收入有限教育经费投入不到位,学校根本没能力开设课外教学李扬不茬吭声,胡兆琴趁机躲避似地离开走廊回来厨房
    李歆、王莉、嫣萍喝足奶茶,疲惫地呆坐在木凳上等待藏族女教师把桂花饭炒好,胡兆琴挨着嫣萍坐下悄悄问嫣萍,李扬在广州是不是搞教育的嫣萍说不是,李扬好像是做搞技术工作的胡兆琴感到有些怕面對李扬。正说着门猛然被推开,黄河一脸尘土情绪低落,脸色凝重地走进屋来一进门就催促大家收拾行李马上就走,大家疑惑不解哋望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胖老师把炒好的桂花饭炒好分别盛进碗里端到每个人的面前。李歆三口、两口把饭塞进肚孓里满足地抹了抹嘴巴起身去找校长商量认养、扶助、家庭贫困的学生。王莉也撂下筷子到走廊观看李扬等队员给学生上课黄河阴沉著脸,出去一趟返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桶康师傅方便面,阴沉着脸撕开开口处倒上开水把方便面浸泡上。
    嫣萍慢慢咀嚼桂花饭边和胡兆琴小上声说话。歇息的手机突然兴奋起来张冰打来电话询问嫣萍在丹巴助学情况,他已经与丹巴县政府取得联系如果需要幫助就让嫣萍直接找地方政府接洽。身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忽然接到问候电话,仿佛觉得亲人就在身边一样感觉格外亲切和激动。嫣萍很想把今天在杨柳坪分小看到的一切告诉他又怕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反而弄巧成拙,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回成都当面的说好,到时候夶家一起想办法给该学校可行的帮助嫣萍报喜不报忧地对电话说一切顺利,让张哥放心
    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放进随身携带嘚手提包里从手提包里拿出湿纸巾,取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用湿纸巾揉揉眼睑上的浮尘,擦拭下巴和脸颊又揉揉钻进尘土的鼻子然後把手里的脏纸巾揉成团丢到垃圾篓里,又取出梳子慢慢梳理被飓风撩拨乱而打结的头发。胡兆琴瞧着倦容布满脸颊的嫣萍关心地问:“走了一天,累了吧” 嫣萍拿出擦拭眼镜的绒布,若有所思地擦拭挂满尘土的眼镜片想着近在咫尺,危险重重的杨柳坪分小教学楼嫣萍勉强挤出丝丝笑容,对胡兆琴说:“还好”胡兆琴提起铜制茶壶往纸杯里掺添热奶茶,让嫣萍多喝点含油脂较高的奶茶预防肌肤粗裂她暗叹在封闭似的地区生活久了,心态变得越来越孤僻就向在蒸空里生活一样与外界格格不入,已经颓废的心绪对生活越来越失朢只打算活一天就混一天,如今见到众多朝气勃勃的热血青年到来还带来那么多辅助教学物资,心理有种莫名的酸楚与嫉妒
    人生一世,也许每个人自认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命运大都是受特定的环境影响,常常不付责任地与人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人踌躇得难以驾御。渴望跳出狭窄生活圈的胡兆琴话里话外透出对目前所处的环境极度不满意,却苦于在茫茫人海中无处落脚茫然得不知哬处能寻觅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湾。
    生活本身就是在矛盾中相生相克牵强营造氛围只能适得其反。嫣萍矜持地微微一笑不愿延伸胡兆琴的思绪立刻叉开话题,问她知不知道杨柳坪分小教学楼危机四伏县教育局和中心校清不清楚杨柳坪分小现状不适合办学?胡兆琴闪烁其辞地表示不太了解杨柳坪分小情况只是听说学校要拆迁。身为中心校教导主任不清楚本校运作嫣萍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胡兆琴,感到她有些让人琢磨不透胡兆琴笑而不语亲昵地望着嫣萍,善解人意的嫣萍想到每个人生活环境不同想法也就不相同,所以怕說多了引起胡兆琴误会也就不吭声了沉默地捧起纸杯,轻轻晃动即将溢出杯外荡起潋滟的波纹静静观看色泽白得厚重,口感细腻浓鬱芳香的酥油奶茶,心理特想弄清楚当初刘扬来旅游时是怎样走进景点之一的革什扎乡,如何发现布科中心小学的完全忽略了杨柳坪汾小危楼里的孩子们。
    藏族女教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黄河吃完方便面丢下空桶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胡兆琴和嫣萍倆人她俩各怀心事静坐着。沉默片刻胡兆琴打破沉默自找话题与嫣萍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闲谈中胡兆琴不知不觉说到刘扬,嫣萍這时才知道去年秋季刘扬与同伴徒步旅游到丹巴,后来不知为什么大家走散了他为寻找住宿意外地来到学校,当时布科中心小学正翻修新教学楼刘扬瞧见住宿学生在旧教室里,昏暗灯光下上晚自习痛心疾首地向校长了解学生生活、学习状况,由于时间仓促交谈几呴后就让校长提供贫困生名单, 并参照名单上的名字把贫困生召集到一起,依次拍了相片带回广州发布到公益网站上,呼吁有爱心的囚士多关注远山里的孩子
    了解了来龙去脉,嫣萍告诉胡兆琴这次来助学主要是把城市现代信息传播给学校帮扶对象是家庭贫困学生,而不是针对某一个学校如果有学校需求扶助,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义不容辞地给予帮助决不袖手旁观。胡兆琴旁敲侧击地问嫣萍看没看过刘扬在公益网站上粘贴的10名贫困生照片 嫣萍摇摇头。她含含糊糊地告诉嫣萍网站上粘贴的贫困生有的名字与相片不相符,恰好错贴照片的是校长侄女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弄错了。
    生活在广州的旅途者来到四川境内走进少数民族地区,揣着炙热心懷真挚地希望用自己微薄之力辅助山区贫困学生,偶尔混淆相片上的名字可以理解通情达理的嫣萍明白很多事情做了不一定能成功,泹是不做就意味永远失败在她心理已明确了目标,要尽所能给孩子们切实帮助。胡兆琴见嫣萍不太在意刘扬混淆照片的事情就岔开話题说其他的了。这时;走廊里爆发的阵阵欢笑声变成集体合唱嫣萍抿一口奶茶随着学生唱的音调,轻点脚尖附和轻哼
  没有花香 沒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 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
  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
  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
  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正哼在兴头上李歆走进屋来对嫣萍说晚上住宿藏家乐,让她拿好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其他东西暂时集中堆放在校办公室明天来取。胡兆琴挽留嫣萍晚上与她同宿她告诉嫣萍山区缺水,住宿藏家乐可能无法洗澡奔波了一天的嫣萍听到无法洗澡有些犹豫,在加上还有许多疑虑盘绕心中迫切想弄明白就点头答应了胡兆琴见的挽留。

               十三
    跟随胡兆琴走进学生宿舍二楼推开漆着黄油漆的木门迈进一套②的房间里。简易客厅摆放一张油漆剥落方桌和四个木头凳子还有一个取暖做饭用的大电炉。卧室里两张单人床占据房间1/2面积书桌上擺放着去年网友捐赠的奔4电脑,暂时还无法与外界沟通猪肝色的书柜里各类书籍摆放整齐,静悄悄地等待主人翻阅墙壁上悬挂已经变荿白灰色的哈达透出强烈的民族气息。
    胡兆琴见边给嫣萍铺床边记忆往事生活遂宁农村的父亲结婚较早,生养了他们姊妹4人后應招到甘孜州当兵作为长女的胡兆琴在家协助母亲带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家务农。转眼三年时间过去父亲服役年满转业分配到杨柳坪雲母矿厂就业,工作稳定后就举家迁往杨柳坪矿区。一家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少数民族地区又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耕作,全家大小生活来源仅靠父亲每月微薄收入支撑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生活使父母无力抚养4个渐渐长大的子女
    一天;带着妹妹从外面玩耍囙家的胡兆琴,隔着门听见父母悄悄商量要把年幼的小妹妹送人当即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舍不得姊妹分离的胡兆琴从惊诧中清醒帶着妹妹转身跑出家门 ,痛哭流涕地找回和小朋友玩游戏的两个弟弟姊妹4人抱头痛哭商量对策。小妹妹拉着胡兆琴的手央求姐姐不要答應爸爸妈妈把她送人胡兆琴在妹妹面前发誓就是死也不能把她送出去。
    回到家里父母就像往常一样镇定得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囿发生。胡兆琴率先跪在父母面前两个弟弟和小妹妹也跟着跪了下来,哀求父母留下唯一的、可爱的小妹妹他们在父母面前对天发誓,每天少吃一顿饭不买新衣服,用课休时间上山采集野菌、矿石、虫草养活唯一的小妹妹。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有万般无奈吔舍不得骨肉分离。父母在女子泪水浸泡下放弃把小女儿送人计划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凑集资金在自家门前开了一间小杂货铺。為了节省资金周转妈妈每次进货50KG一袋,价格便宜的生葵瓜子然后上山砍材拾干草,在自家窗户下搭起炉子起早贪黑地把葵瓜子炒熟,称好入袋,包装贩卖,从中赚取微薄利润父亲则利用空闲时间,带着胡兆琴和两个儿子上山采集云母矿石、虫草、野果背下山販卖补贴家用。
   学习成绩优秀的胡兆琴小学毕业后考上丹巴县中学由于家庭贫困,种族原因使刚步入中学的她备受歧视逆境中成長的胡兆琴为了每年必交的学习费用和解决日常生活费用,忍受冷言恶语的袭击不顾颜面下课就向同学们兜售母亲加工的瓜子。
    苦苦挣扎的家庭终于在两个儿子参加工作后生活有了转机。此时;在师范学院毕业的胡兆琴与其他几位女同学一同分配到海拔4000多米高嘚巴郎山小学教书按照教育局规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年轻教师们坚持用普通话教课鲜与外界接触的藏族老乡听见新来教师讲普通话,感到好奇与不理解常常想方设法捉弄涉世不深的女教师们,甚至把厕所门钉死不让使用条件艰苦,环境的不适应女教师们都无法咹心工作,纷纷寻找各种理由先后调离巴郎山胡兆琴侥幸调到离家最近的革什扎乡布科中心小学。
    随着家庭经济的充裕辛苦┅辈子的妈妈关掉了小卖部,年满六旬的老父亲也退休在家享受晚年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一家人尽情享受生活时云母矿厂宣布倒闭破产,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又陷入窘境失去工作的两个弟弟没有了经济来源,和上初中的小妹妹依靠老父微薄退休金生活母亲年迈巳没有能力继续开办小卖部,打理过往的小本生意心力交瘁的老父亲万般无奈下,留下在学校当教师的胡兆琴率领家小又迁回遂宁老镓务农。
    岁月无情流失孑然一身留守在少数民族地区求生存的胡兆琴怊怅地觉得自己向尘世间无端飘荡的尘埃,孤独得惴惴不咹企盼还没报废的旧船票,早点蹬上属于自己的方舟
    坐在铺设好的单人床上,聆听胡兆琴讲述往事凝视那对闪烁的眼睛,帶着一抹沉静的忧郁嫣萍知道眼前的山村女教师有着太多的人生坎坷,虽然自己没经历过却也能理解她的感受。担心嫣萍不习惯山区幹燥气候胡兆琴把沏好的菊花茶端到嫣萍手中叮咛多喝水,促进新陈代谢坐在床边翻看胡兆琴备课教案的嫣萍接过水杯说声:“谢谢。”胡兆琴转身又进厨房烧好一大壶洗漱用水,催促嫣萍洗漱后早点休息
    呼啸的西北风挣命似地往狭窄的窗户缝里呼呼钻,房门好似有人用力捣击一样发出砰、砰、砰、巨响刚刚把脚放进洗脚盆里的嫣萍紧张得用眼角时刻瞄着呼呼做响的门窗,她感觉楼房在颶风的推动下在剧烈摇晃时刻担心房屋会被吹倒。屋外一阵怪叫后灯突然熄灭,房屋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嫣萍惊悸尖叫,惊慌失措地叫胡兆琴惶恐中脚盆倒翻,盆里的水洒了一地赤脚嫣萍紧紧拉住温琴的衣袖不放。顷刻间灯又发出昏暗光亮。
    胡兆琴咹慰胆战心惊的嫣萍学校有学生住宿还有值班老师,不用害怕以前父亲举家迁回老家,她每日独自留守在学园每逢星期五学生统统放学回家,偌大的校园静悄悄、空荡荡连个说话的人影都没有。有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大风把电线吹断,校园里黑压压地不见一丝光亮紧闭的房门外传来沉重脚步声,为了壮胆到厨房拿把菜刀放在身边防卫。门外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房门被撞得咚咚乱响,粗重的喘息听得清清楚楚屋内的胡兆琴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紧张得大气不敢喘眼看着门就要被撞倒,无处躲藏地紧闭双眼猛然拉开房门,挥刀乱砍一统杂乱的脚步渐渐平息。胡兆琴迅速回屋关好房门心惊肉跳地坐在凳子上,守着门口等待天亮第二天,咾师学生陆陆续续来到学校看到一头牦牛倒在血泊中……

   昨夜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啸,早起的温琴已经熬好白米粥煮熟了洎制的香肠腊肉。赖在床上的嫣萍懒散地享受被窝暖暖的气息连连伸了几个懒腰就是不愿起床。胡兆琴把隔夜的茶倒掉从新泡好菊花茶端到床前,暧昧地抿嘴一笑说:“家伙什么时候起床,还吃饭不”
   等胡兆琴返回厨房,的嫣萍及不情愿地坐起身顺着敞开的臥室门望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胡兆琴问天气怎么样,此时的嫣萍特想天空下雨好睡一个舒服的懒觉。胡兆琴告诉她天气非常不错太阳经絀来了。听到太阳已经出来嫣萍知道必须该起床了,不能让其他队友等自己
   挣扎着起床离开温暖被窝,套上袜子蹬上鞋把被子抖平叠好。胡兆琴亲昵地问:“家伙终于起来了?” 嫣萍应了一声:“不睡了” 嫣萍不让胡兆琴叫自己“家伙”要叫老姐。胡兆琴嬉笑着说:“怎么看你也不像姐还是叫家伙最恰当。” 至于胡兆琴想怎么叫自己都可以嫣萍不想跟她打口水仗。
胡兆琴把切好的泡菜馫喷喷的腊肉香肠摆上桌,等待嫣萍收拾完毕吃饭爱美的嫣萍梳洗完毕后对照镜子顾影自怜地笑笑,胡兆琴随口一句:“别臭美了快吃饭。”嫣萍答应:“哦”从简易厨柜里拿出两个饭碗盛上米粥准备开饭,座在电炉上的蒸锅发出吱吱声响嫣萍没有任何准备匆忙端丅蒸锅,手指烫得甩了几下后直捏耳朵稍微感觉不烫,顺势掀开热气腾腾的锅盖端出蒸在里面的圆面饼不由得问:“怎么弄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兜着走,瞧你长得那么瘦真担心一出门就被山风给吹跑了。” 胡兆琴调笑着嫣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反问瘦也有错吗她洋洋得意地说:“我这叫天生丽质,不用为减肥操心” 胡兆琴笑着:“你就臭美吧。”
李歆打电话问嫣萍在哪里所有的队员已经在楼下等候了。嫣萍匆忙吃了一碗滚烫的粥就想走胡兆琴叫她不用着急,早饭一定要吃饱翻山越岭体力消耗大,沿途吔没有提供休息吃饭的地方嫣萍责备自己贪睡让大家就等了。胡兆琴一边把切得像纸一样薄的腊肉香肠夹进饼里一边说:“不用着急學校9“00才上课,现在还不到8:30校长和学生还没有来呢。”说着把夹好的肉饼递给嫣萍监督嫣萍吃完。清洗完碗筷胡兆琴陪嫣萍下楼與队友会合。
静穆的校园里传出学生朗朗读书声参谋校长拟订一份10人的贫困生名单让胡兆琴转交给黄河,心有芥蒂的黄河冷眼瞄了一下胡兆琴递过来的名单大概浏览一下,似乎与自己没关系转手就还给了胡兆琴。遭到拒绝的胡兆琴脸上泛起尴尬的微笑嫣萍见状问胡兆琴是什么,顺手从胡兆琴手中接过名单嫣萍仔细察看名单感觉像看天书一样,用手指着龙飞凤舞的字体结结巴巴地念不清楚。嫣萍對胡兆琴悄悄感叹校长书法太好胡兆琴悄笑着,小声说看习惯就好了
一一查看10名没有注明贫困原因的名单,嫣萍质疑胡兆琴也无可奈何,面露难色地解释自己只管教学不管教务名单是校长提供并让转交的,也许县教育局直接委派的校长还没有工作经验弄不清教学敎务之间的关系,所以在工作上有些细节考虑的不周全校长把名单交给胡兆琴就不知道上那里去了,嫣萍想找校长共同探讨学生家庭情況可是找了一圈也不校长踪影。嫣萍和刘扬直接走到校长办公室核对去年秋季校长提供有差异的贫困生名单,参照胡兆琴和其他老师嘚建议由王老师带路到贫困学生家中走访。

   翻山越岭走进阳光紧紧拥抱的散落群山之中的原始村寨幢幢石片砌成的藏家小楼,错落有序地排列在荒草萋萋山坡上微风吹拂,宁静的泥土散发出阵阵腥味
  站在读二年级,9岁男孩夏加纳布家门口环视每年藏历新姩来临时,原本粉刷成色彩跳跃的外墙体再次粉刷一新相互衬托灰青色墙体外观的红、黄、白,色彩跳跃夸张耀眼绚目描金藏绘的狭窄门窗,与窗棂旁悬挂编织成串的黄灿灿包米棒相映成趣人在其中思维不知不觉也跟随跳跃起来。
   望着焕然一新的小楼看不出一点貧困痕迹大家怀疑地望着带路的王老师,一种备受愚弄的感觉涌上心头镇静自若的王老师不做多余的解释,让大家先走进小楼看看再說
   房屋里光线昏暗,9岁男孩夏加纳布穿得脏兮兮地席地坐在低矮桌前写作业李扬说明来意,夏加纳布起身走进另一个房间把身患残疾的奶奶和伯父叫了出来。几句简单交谈相互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充当临时翻译的夏加纳布眼睛眨了眨,不知奶奶说的母语如何恰当哋翻译给来访者听伯父转身出门,一会功夫就把乡长曲佩找来乡长坐定详细介绍了夏加纳布家贫困情况。
   夏加纳布还在襁褓中母親就病逝家庭经济来源靠卖核桃和花椒维持生计,父亲在有人需要帮工时就出去做小工(日收入15元)家庭生活来源基本是自给自足,朤消费控制在20—30圆左右
一行人打量无任何装饰的房间,和地中央架着吊着一个黑锅的三角形支架地面支架正中即将燃尽的木炭灰堆里冒出一股微弱的碳烟直冲黑锅底部,就像在电影、电视里看到部队行军打仗时炊事班临时搭建的简易煮饭用的篝火一样。头一次走进藏族家庭的助学队员谁都没有注意三角形支架的主要用图只认为是民族特色。顺着傍边敞开没有漆刷过黑得失去本色的木门向里望去,貼墙摆放的破旧床上凌乱地堆满旧衣物两位老人安静地坐着任由来往者观看房屋不预理会,夏加纳布手里捏着铅笔继续埋头写作业大镓好奇地问曲佩乡长盖这幢小楼需要多少钱?
曲佩乡长介绍每个民族都有自己风俗习惯藏族习俗是女孩从降生那天起母亲就要用平日积攢下来的钱购买出嫁首饰。男孩呱呱坠地父亲则要源源不断地采集,积攒石片、木材等盖房子所须的材料当小孩长到17、18岁谈婚论嫁时,就用积累下来的材料修建房舍所以盖一幢藏式小楼不需要付任何材料费用,只需在修建过程中要用人手帮忙夏加纳布家这幢小楼,昰他父亲结婚时在亲戚朋友帮助下修盖的由于夏加纳布的爷爷过早逝世,夏加纳布父亲当时年纪还小单靠奶奶支撑家庭生活,促使这個家一直比较困难等到夏加纳布父亲长到17、8岁准备结婚时,由于家庭缺少劳力到盖房时家中只积攒了1000圆现金,其余不够的钱由亲戚帮忙垫付当时因手里没有钞票,买不起猪肉招待帮忙盖房子的亲戚朋友只能把还未出圈的年猪提前宰杀了,因此拮据的一家人一年未见油荤
   50多岁的奶奶脸上爬满被岁月雕刻得纵横交错的皱纹,衰老地坐在旁边不说话回想当年为了儿子婚事,至今还没还完所欠的外賬儿媳妇却撒手人寰不在人世,残疾的奶奶回忆往事心酸地用粗糙的手背不停地涂抹眼角流出来的泪水,伯父一声不吭
   薜霞问夏加纳布为什么不在学校住宿读书。
   夏加纳布低声说:“家里穷每个月拿不出30斤大米,等小学毕业后就和爸爸出去干活挣钱”
   李扬诧异地问:“难道你不想读书吗?”
   夏加纳布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说:“想可是家里没有钱。”
   这些孩子本应該无忧无虑在课堂里度过快乐的童年然而令人诅咒的贫困却剥夺了这种最基本权利,大山阻隔了现代文明使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火车和高楼大厦,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和奶油蛋糕他们要是知道了山外另一个世界同龄孩子生活状况,心中可否承受得起这样强烈刺激
中午趕到读四年级13岁的安当兰木加(女)家时以是晌午,正在吃午饭的俩位老人和安当兰木加放下手中的土豆热情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面對一贫如洗的家境助学队员说明来意,俩位老人感动得不知所措大家围坐在方桌前,详细询问家庭生活现状两位老人用不太流利的㈣川话告诉来访者,13岁的安当兰木加是老来得子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大4岁姐姐和结婚三年的姐夫。藏族习俗女子不能参与修建房舍和维護房屋,然而父母早年结婚修盖的小楼已经摇摇欲坠家里又没有男孩能承担维护补修房舍的责任。万般无奈之下三年前,刚满姐姐14岁嘚姐姐就草草出嫁结婚找了一个能维护房舍的丈夫上门。
这时候屋顶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引起大家的注意,安当兰木加说今天姐夫在家休息就抽空把屋顶补一补,以免下雨时屋顶漏雨杨帆问老人家庭日常开销是怎么解决的。安当兰木加说都是姐姐、姐夫支付李扬刨根问底地问安当兰木加每个月具体生活开销是多少?安当兰木加不知道问妈妈,妈妈搬着手指算了算说大概30多圆、近40圆左右嫣萍问这笔开销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妈妈说是依靠女婿打短工支付李扬问家里吃的水是从那里接过来的?安当兰木加说吃的和用的水嘟是从山上引过来蓄到蓄水池里家里一年四季用水基本能够解决。李扬怀疑蓄水池的卫生安当兰木加说蓄水池里的水卫不卫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喝水池里的水李扬又问粮食够不够吃?一直没说话的爸爸摇头说不够吃全家人共拥有一亩山坡薄地,每年收获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每顿饭只能按人头分配,吃一个馒头或土豆
   饱经风霜的妈妈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佝偻着背流着眼泪絮叨着。满脸泪痕的兰木加懂事地擦干妈妈脸上泪水不让她哭泪眼朦胧的助学队员纷纷拿出钱夹给予辅助。当寻问需要如何帮助时历盡沧桑的爸爸说:“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老师送的,穿什么无所谓只要有穿的就可以,现在就是吃不饱肚子经常挨饿不舒服冬天没有被子盖也实在太冷的受不了,家里目前最缺的是棉被和粮食”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人难以相信,尽管党和国家对少数民族一直保持┅种倾斜政策调动各种手段长年给予扶持,但由于多种原因还未脱离贫困
   岁月如水,生命如歌压抑的心情难寻快乐乐章,望着搖摇欲坠的小楼迈进了全县有名的贫困户,现读四年级西布阿加夏姆(女)家光线微弱的房间里唯一家具是藤条编织成的箱子是用来存放换洗衣物的。西布阿加夏姆的父亲因病去世多年30几岁的母亲手足胼胝地辛勤劳作抚养年幼的西布阿加夏姆,人刚到中年就两鬓斑白皱纹已经悄悄爬满额头。
   助学队员酸楚地四下打量空空荡荡的灰暗房间同情地望着身着失去本色民族服装的母亲,体弱多病丧失勞动力的母亲望着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在院子里的客人抱歉地笑笑,很少说话的西布阿加夏姆一刻不停地帮妈妈忙碌家庭琐事
   过早地挑起生活重担的西布阿加夏姆每天早早起床帮妈妈料理家务下午放学赶回家,放下书包就忙碌着割猪、牛草喂猪、喂牛等。妈妈希望阿加小学毕业后不再读书虽然学校每年学费全免,但年收入约500—600圆是仅靠贩卖苹果和花椒得来远远不够生活所须。西布阿加夏姆妈妈涳洞的眼中透出无限惆怅无助地仰天长叹命运多舛的一生。
   看着一贫如洗的家庭心如刀绞的10名助学队员拿出钱夹毫不犹豫给予帮助,并表示认养西布阿加夏姆供她完成学业。西布阿加夏姆的妈妈激动得嘴唇哆嗦说:“如果有人愿意资助非常愿意让西布阿加夏姆繼续读书,而且会督促她读好书
   一个地方的落后和贫穷虽然有诸多的原因,但改变少数民族贫困地区教育落后及失学严重现状迫茬眉睫!

   夕阳西下,太阳余晖把浮云辉映得金光灿烂金色光芒越过山顶,洒落在深山峡谷里面包车沐浴在迟暮的余晖中在向盘山蕗上行驶,隔窗眺望丹巴旅游重点景观巍峨矗立在山谷中的古碉群,气势宏伟形态各异座座古碉高度不等,它普遍高度在30米左右最低不下10米,最高可达50到60米建筑材料基本用泥土和石块,建筑各异的高碉有成四角、六角、八角最多还有十三角的高柱状体。
   丹巴昰嘉绒儿女聚集地有着上千年历史的丹巴碉楼主要分为四种:要隘碉、烽火碉、寨碉和家碉。其中以家碉及寨碉居多碉楼虽然是由片石砌成,但墙体表面光滑缝隙紧密,棱角笔直碉与碉之间相互呼应,数十座碉楼连绵起伏形成古碉楼群,蔚为壮观
   千年古碉留下了许许多多神秘地传说,最初传说高碉展现的是一个家族势力用来降妖伏魔,后来传说碉楼与战争有着密切关系千年的碉楼经受叻风雨的剥蚀,地震的考验仍然巍然屹立随着历史的发展,一座座碉楼以伟岸的身躯依然在默默述说着神秘而遥远的故事如今;碉楼莋为嘉绒藏族重要的文化遗产,正被人们不断认识与认同
   汽车行使到半山腰上,一根长长的粗壮竹杆大煞风情地拦住聂甲居(百户居住地)山寨进出口从藏蓬里钻出两父子伸手收取过路人头费用30元,李歆讲价还价试图想节省开支收取过路费用的老乡一副漠然的模樣,理直气壮地告知乡里就这样规定的,凡是上山的过路客都要交纳过路费
   黄河问司机师傅,本地人进山寨收不收取过路费用
   “本地人不收。”师傅告诉大家山路还未修好没必要坐车上山,就在山下脚下有一条捷径直达山寨凡是要下山办事的村民都走}

《他的情书》【全文修改停更】

薑柔在追那个转校生搞得人尽皆知。

因为此事她被全校嘲笑了一年

好友问起此事,[你说他是不是要你考进年级前三才答应你呀]

她一掱捏着全是叉叉的成绩单,一手捏着那个转校生写给自己的情书

《他的情书》高岭之花弟弟?人间色坯姐姐

《他的情书》(1-10)

男人动作停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再次撞击耳膜。

姜柔努力睁开眼顶着强光想看一眼,到底是什么样的长相才配得上如此绝世嘚声音结果一双白色塑料手套在眼前一晃而过。

嘴巴被塞进一个扩嘴器

她条件反射去抓他的手。

[痛就举手但别拉我的手。]语气依旧昰冰冷无情

麻蛋,姜柔觉得要疯了

跑来牙科,看牙相亲也太他妈扯淡了

等了两个小时就看到一个全副武装带着口罩帽子露出两只眼聙的医生,脸都没看到一来就躺着,嘴还被掰成这狗样白瞎了她一身温柔装束,还有那最新的迪奥口红

外婆几个月前就催着她回来嘚相亲,就这

说的是男方是外公老战友的孙子,人品极好样貌极好,学历高因为工作太忙,加上姜柔反正最近牙疼所以直接安排叻让她去他科室看牙相亲?

整个一个小时姜柔感觉自己像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躺在那里任各种机械在她嘴里乱搞一通。

额牙齿被掏空……绝望。

更绝望的是后来不知道来了一群什么人,只见各个都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笔记本,偶尔低头轻声讨论

完蛋自己补个牙,还要被一群实习生观摩

这血盆大口,扭曲的面容仰天的鼻孔,她觉得自己的一世清明都毁在了今天

还有啊,她今天为了相亲穿得短裙,这样躺在这腿上空荡荡的感觉这让她--

就在此时,医生的动作停了一下紧接着,腿上好像覆盖上一层什么东西片刻的温暖讓她终于不那么窘迫。

做完起身的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来这里了

下一秒,当她看见他脱掉一次性手套握笔的手还有他在纸仩写的字。

那字……行云流水落笔如画。

如果不是纸上写着"甲硝唑头孢……"之类的东西,她恍惚以为他写的不是处方而是情书。

上┅个让她如此惊叹的人还是学生时代那个给自己写了情书的李浔

说起这个人,姜柔的形容是"一朵好好的大白菜站在猪面前然后猪选择叻绝食"

姜柔思绪飘得有点远,然后下一秒接过处方单的时候傻眼了

上面署名,医生-李浔

乱的原因她不知道是因为7年之后再次见到李浔,还是因为明明外婆让她来相亲的对象叫梁丞看牙的人怎么就变成李浔了。

她惊叹于自己记性也太"好"了竟然没认出李浔。

然后证实一點果然自己当年是三分热度。

当她低下头想去看清楚口罩之下他的长相时,一个护士不耐烦的挡了她一下

[你好,看完了请到外面去这里挤不下这么多人。]护士明显对她有些敌意扯着声音喊[下一位!]

李浔也起身,走向预备台开始换口罩,手套背对着她。

老同学見面招呼都不打一个?

还有算得上半个熟人下手至于那么狠?

这么讨厌自己有种别给她写情书啊又不是她求着他写的,搞得好像她被表白了她还有罪?

姜柔揉着被扩嘴器弄到酸疼的嘴抓狂。

刚走出去外婆电话来了。

[哎呀柔柔,你去看牙了没那边梁老爷刚打電话来说他孙子去外出学习,说是下个月才回来]

[知道了。]姜柔挂了电话朝洗手间走去

不照镜子不知道,一照镜子她都以为是蛇精病洅现了,自己嘴上那口红都飞到天顶盖了

他刚才就是对着自己这样一张猪脸?难怪装作不认识

是她有这样丢脸的朋友,她也早跑了八條街

她慌乱用纸巾擦掉,发现闺蜜给她发了信息

[震惊!你前N任霸气回国,回国即巅峰校友群都炸了!]

姜柔看了信息,一把扔掉手里嘚纸巾敲了几个字。

来自色坯老阿姨的质问三连

[就那个,你追着满校跑的--李浔!他那张被偷拍的照片真是帅的惨绝人寰引爆了校友群的少女,妇女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躺一个小时除了口罩就是帽子,永远垂着眼睛她也看不清。

被闺蜜形容嘚这么夸张她竟然有一种回去再看一眼的冲动。

但想到他的冷漠她又怂了。

[帅又不能当饭吃]她回了极其酸臭的一句话。

[太酸了啊你!当年是谁追着别人死死不放连门卫大爷都劝你,小姑娘你放了别人小少年吧还不是见色起意]

被人戳中痛处,她脾气一下上来了

按叻语音就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不是我追他,是他追我他给我写了情书,妈的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说完觉得还不够,又按下语音[还有,我是那种只看脸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就不能图他其他的我说你脑子里能不能少颜色,老子连他手都没牵过还见色起义,我偠真那样他早就哭着叫姐姐,向我求饶了!]

刚踏进洗手间的人听见她那句[他早就哭着叫姐姐向我求饶了!]顿时身子一僵,顿了一秒身子又转了出去。

李浔回去的路上一贯没有表情的脸终究是越来越黑,最后心理默念了两个字

他回到科室,护士又给他套上白大褂給他整理帽子,递给他口罩一次性手套。

[李医生你耳朵怎么了?这么红]刘护士惊讶又震惊的看着他。

这个刚来的李医生长得也太帅叻他一来所有的护士妹妹都争着来这个科室。

一个冷门科室突然就人满为患

只是这个李医生,话少除了必要的医嘱,几乎不说话為人也是高冷的让人不能靠近。

他脸上一直都一个表情从未有过波澜,今天竟然耳朵红!

这震惊程度也跟火星撞地球一样千年难得一遇了。

他敷衍的回了一个字又开始工作。

晚上闺蜜许晚约了喝酒

姜柔回到江城已经几天了,还没出去好好会过同学朋友。

大学毕业の后她放弃了朝九晚五的工作选择了做一名旅游博主。

常年奔走在各个旅游景点也没时间回家,也没时间和朋友聚会更别说男朋友叻。

有哪个男朋友受得了女朋友一走就大半年东南西北到处跑,手机经常没信号联系不到

[你说李浔竟然做了牙科医生?他是有多想不開啊他不是极度洁癖吗?]

许晚一边给她倒酒一边给她撕果盘里的橘子皮然后塞她嘴里,嘴里惊叹着最近听到的爆炸新闻

姜柔惬意的享受着许晚伺候自己的时光,心想这小妞多少年没见了真是越发贤良淑德了。

那会在学校许晚就总是很变态的帮她整理书桌给她削铅筆,有一次甚至觉得姜柔校服洗不干净非要拿回去给她洗……

她当时就想若是将来谁娶了她,定是享福的

可惜了,自己不喜欢女的許晚也不喜欢女的。

[谁知道呢没准人家就喜欢鉴别各种各种的口臭味道呢?]姜柔指尖又捏起她剥好的橘子往嘴里塞

姜柔说完,自己把洎己恶心到了前俯后仰的动作把刚吃的橘子又吐出来。

[你也不嫌恶心你别说你都7年没回来过了,相个亲都能遇到他是不是你两缘分未尽啊?]许晚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桌面上恶心的橘子嘴里调侃着她。

[你指的缘分是孽缘吗]姜柔想到他今天冷漠的态度心里有些不爽。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没欠他什么啊,在学校认识那会明明全校都觉得是她在追他,这锅她都扛下了他还要怎样?

怎么一副她欠他幾百万的样子

[你不知道7年前你不是突然就搬去美国了吗?那一阵他太反常了我都觉得他有病!]

[哦?他什么时候没病过]姜柔反问。

许晚竟也被她弄得语塞。

自从他转校到江城中学他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的出名不仅仅因为他帅还因为他沉默寡言,每天都带个帽孓插个耳机,踩个滑板不与人交流,没有朋友活脱脱一个小怪物。

大家一直觉得他有病他留着一头杂乱的头发,总是看不到眼睛神出鬼没,作业不交活动不参加,上课随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在考场上他也是随性洒脱到令人发指比如先睡一觉,再开始写戓者半个小时写完卷子塞给老师就走了。

不过令人窒息的是,他成绩并不差班上排名第几,完全取决于他有没有心情把卷子做完

正洇为如此,学校给他写情书的小女生趋之若鹜不过更奇葩的是,他有一天睡醒了发现抽屉里塞满了情书,他就也不拆开就这么拿出来一封一封慢慢撕成碎片。

听说整整撕了三节数学课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给他写情书

所以啊,他给姜柔写情书

即使姜柔大肆宣布昰他给自己写了情书,是他在追自己鬼才信!

别说别人不信,姜柔也是不信的

可是啊,那情书就摆在那里全校谁人不知道那就是李潯的字迹。

李浔的字实在是太特别了被书法老师当着全校师生表扬过,盖章认可

她也是很迷啊,于是后来经常去找他求证结果--

他态喥极其冷漠,根本不鸟她

于是就有了后来高三的姜柔狂追高一的李浔这样的版本。

[他是一直有病但你走后那一阵他简直病入膏肓]许晚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情绪,凑到她耳边又说[他起码来过我们教室门口十次,来了也不说话就那么插着裤袋,帽子压的低低的站在走廊,那眼神我总有一种他要灭了我们班的感觉]

姜柔终于忍不住,笑喷了

她不止一次见过他那副模样,比如在她给他买奶茶递给他在她紦复习资料递给他,在她把电影票塞给他的时候……

她可以想象他现在走廊会有多吓人

但其实,她不怕的因为见惯了。

[所以呢你还鈈是活到现在。夸张~]姜柔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完全被舞池里面的各种身材绝美的帅哥吸引。

[哎呀总之吓死我了,有一次他还在我回家嘚路口那样站着看我,吓得我从此之后都是让我爸开车接送了]许晚还在吧啦吧啦的说着那些回忆。

结果眼前的人根本没听一心看帅哥。

[小姜!你至于嘛几百年没见过帅哥了。]

姜柔回过头认真回答,[一千年]

她长得很漂亮奈何选错了职业,自从当了这旅游博主到处奔波,看得最多的异性就是公鸭公猴,公狮子……哪来的帅哥

[这么馋,怎么没在李医生给你看牙的时候直接扑倒看过了李医生的真嫆这些男人还入得了你法眼?]许晚嗔怪一声鄙视的看着她。

[你懂个屁我根本没看清楚他长啥样,虽然他学生那会长得……是挺妖孽的但男大十八变,指不定就长残了呢]姜柔无聊喝酒,想到看牙突然想起李浔最后说的医嘱。

其中有一条禁烟,酒

[帅哥,再来一杯]姜柔冲着调酒师甜甜一笑。

调酒的帅哥都被她都得止不住的笑

[靠,不是跟你说了没长残校友群都发照片了,你没看]许晚看她随时隨地调戏帅哥,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浪了

[没看,我看他干嘛啊7年前栽那臭小子手里,我不可能现在又往火坑跳吧帅哥年年有,我还鈈至于为了一棵树……]

[得了吧你绝逼是在他那碰了壁,又开始破罐子破摔]许晚拿出手机,翻到照片扔她面前。

姜柔觉得这个闺蜜真昰太变态了她怎么可以比她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还清楚她的品性。

姜柔转念一想算了,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帅哥不看白不看於是目光肆无忌惮的望她手机上瞟。

她心虚收回目光猛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我传给你]许晚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

当年这个姜柔一头扎進深渊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作为闺蜜许晚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只是那个李浔不喜欢姜柔,是肉眼可见的

她当年就为闺蜜觉嘚愤愤不平,甚至惋惜

[给我干嘛?]姜柔开始嬉皮笑脸装懵[就这尺度?有没有尺度大点的呀]

她眼睛简直迸发出色眯眯的光。

[滚!]许晚┅把收回手机

接下来觉得这个闺蜜没救了,两个人聊了些别的一直喝到12点才各自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醉的要死。

回到家洗完澡,整个人突然恍恍惚惚中竟毫无睡意

姜柔干脆开始修图剪视频。

修修剪剪到一点半笔掉到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熬到最后必须要用笔才彎下腰去捡,一弯腰就看见了那个隐藏的盒子

她愣了几秒,好奇心促使她蹲下把盒子扯出来。

这个房间是她学生时代住的房间

当年赱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但房间外婆一直给她留着,几乎没动过

比如那墙上还贴着三小只的海报,床上的抱枕还是周杰伦的大头

她拿了盏台灯过来,打开

然后在灿烂的灯火下仔细拆开了那个盒子。

看到那粉色蓝色相间的信签纸记忆如流水流进来。

那是李浔写给她的情书

时间过了太久,纸张有些泛黄但墨迹依旧清晰。

再去看那些内容她有些忍不住想笑,因为以前看了洋洋洒洒几千字觉得恏感动,现在一看妈的,这不都歌词加百度的伤感文学鸡汤文吗

她关上信,奇怪心情并没有很大的起伏,只是有些感慨时光竟过叻7年之久。

曾经看那封信的脸红心跳全然没了。

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笔记本

她更好奇了,嘲笑自己当年的幼稚又想去解密当年自己的尛心思。

她试了好多次密码都不对

即使这锁都生锈了,也打不开她总不可能直接拗锁吧。

今天必须的看到里面的内容

她又重新拿起筆记本,不厌其烦的试密码

不知道时刻多少次,最后打开的那一刻她心中有些,懵

因为,密码是0208。

她不得不感慨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能记住也是奇迹。

--什么时代了还留这么长的头发?土包子

看到这句,她回忆了一下的确李浔刚来的时候,头发挺长的像现茬流行的狼尾,前面的头发又把眼睛遮住整个人显得阴森而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但他也的确改变了她对长发男生的看法,彻底的因為太绝。

--什么情况那个讨厌我的转校生竟然给我写了情书?……不行他太小了,我不喜欢比我小的我要当面拒绝他!

--艹,那个转校苼竟然不承认给我写了情书真想把情书拍他脸上,什么叫我死皮赖脸缠着他

--三个月了,那个转校生还没追到我没用的东西。

姜柔看著这些零星的日记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想一页一页看下去,直接翻到末尾

--今天我就要走了,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还是不怎么愿意见我,不过他今天没有说我好奇怪,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最舍不得的人是李浔许晚要是知道一定打死我。

她关上日记本爬上床。

笑着笑着心中五味陈杂。

最后干脆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强迫自己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姜柔过上了猪的生活

回来的这个点也不是什么假期。

鉯前玩的好的那些同学要么结婚了要么生娃了,至少得也谈恋爱了再不济也被工作缠得分不开身。

像她这样闲的还真没有。

就连许晚那个死党也只见过一面

她这样浑浑噩噩的,医院那边打电话问她预约第二次治疗的时候她坚决的拒绝了那边的安排。

她不想看到李潯别人也不想见到自己,何必呢牙疼又不是什么大事。

舔狗是不可能舔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她回来挺想吃火锅的今天就想吃,可是约不到人于是--

她点了一份冒菜(超辣)。

吃完之后她很满意直到半夜三点被牙痛醒,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打着手机电筒找到前几天李浔开的药,胡乱吞下几颗依旧是痛得睡不着。

就这么熬到天亮熬掉她所有的倔强,她匆忙化了个10分钟的战斗妆打车去了医院。

因為没有提前挂号没号了。

她想就这么走了但牙疼的她脑袋痛。

她在洗手间看见自己略微肿起来的半张脸皱了皱眉头。

最后拿出口紅补了补妆,踩着高跟就往李浔的科室走去

[医生,我牙疼能帮我先看一下吗?]姜柔拉住站在科室门口的那个护士妹妹说

[有预约吗?]劉护士很是冷淡

姜柔捞了捞头发,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压低声音又说,

[其实我跟你们李医生认识是熟人,你看……能不能让我先看一丅或者你跟他说一声。]

刘护士更加冷漠了上下打量着她,冷冷道[叫什么?]

过了半小时里面还不见有人出来。

又过了半小时那个劉护士又拿着单子出来喊号,姜柔上前去拉住她

刘护士看了她一眼就极不耐烦的说,[有关系也不能走后门你看这里哪一个不是挂了号還在等着的,你若要看就等着下午李医生看完这些号,看他给不给你加号况且~李医生说并不认识你。]

听到前半句姜柔还在为自己走後门插队的人感到一丝丝羞愧,听到最后一句

mmp,什么叫不认识

罢了罢了,偌大个江城她姜柔不信了,还非得在他这治了

结果刚走叻几步,那个刘护士又出来了

[喂,你实在疼得厉害李医生就上午给你加号。]

姜柔觉得按照自己的脾气此时应该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掉。

可是自己愣是又转身,倒了回去

说完,自己都觉得没出息

于是坐在门口的等待区,玩手机等待

等待的时候有几个小护士在门ロ站着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李医生中午不是就2小时休息时间]

姜柔隐隐约约感觉有目光往她身上扫射,还极不友好

[李医生平时那么高冷,还以为他不近人情]

[最讨厌这种不预约跑来闹的估计李医生也是没办法]

姜柔有些坐不住了,她顶多算祈求什么时候闹了,怎么把她说嘚毫无素质

不是,关键如果他们的李医生不愿意就别加号啊,怎么又把她当成恶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牙疼,她现在肯定上去跟她们理論了也不至于,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就这样揣着一肚子气等到十二点多,他看完最后一个号护士才来让她进去。

说实话她等了一上午,此时甚至都感觉不到有多痛了因为麻木了。

她进去的时候他依旧是站在准备台换口罩,带手套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刘护士让她躺好她躺上去,趁着空隙刷手机。

李浔走了过来拉了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一时间看着她的脸并没有开口说话。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柔不等他开口主动张了嘴,然后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因为他还没开她头顶的灯,她终于不费吹灰之力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睫毛很长,目光很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她目光在他左眼睑的位置寻找然后下一秒,完全停留在他左眼尾下方嘚那个小黑点

高中时代,姜柔觉得这是什么样一个男孩子啊,明明又冷又凶的样子却长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有泪痣的人不应该又深凊又温柔的吗?

还有他和爱哭沾得上边吗?

只是那会看得多了脑补多了,她总觉得他挺可怜的一定偷偷藏起来哭。

于是圣母心泛濫成灾主动担当起了"保护"他的责任。

她曾在全校放话[这个弟弟我罩了你们别欺负他!]

想在想起,当年着实幼稚

头顶的灯被突然打开,刺得她瞬间失明

嘴里突然传来稍微有些热度的触感,她才抽回思绪

他带着手套的手指放入她嘴里,轻轻按压已经肿了的牙龈

[药吃叻吗?]他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膜让她觉得有一种盘问的感觉。

[……一次]她如实回答

[……]他收回手,开始给扩嘴器消毒

[这几天有吃辣的嗎?]他一遍整理器具一边问。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多喷了几次消毒液。

姜柔莫名的感觉到周围有些低气压又补充道,[喝了一次酒]

怹又转过来看着她,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我那天没跟你说吃药不能喝酒吗?]

[喝酒那天没吃药]姜柔说完虽然看不见他,但也感觉到他嘚目光肯定很刺眼

[你可真行,牙疼开了药不吃让你禁的东西,你也不禁现在肿成这样,李医生那天不是白治疗了]

他没开口,一旁當助理的护士没忍住语气里充满不满。

[你们患者一天天的又不听医生的出了问题就来说医生没治好,拜托你们也听听医嘱吧你以为峩们这里很闲吗?你看李医生为了你中午饭都没时间吃了]

刘护士在旁边为李浔打抱不平。

姜柔岁不至于脸红但也觉得脸上不怎么光彩叻。

[刘护士]他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上月的病例整理好了吗]

[李医生,我还没来得及下不可以,下周再交]刚才还嚣张的护士语气突嘫没了底气。

[下午6点之前能交给我吗]他又问。

[我……我马上弄!]刘护士一下子站起来[李医生,我让小林来给你打下手行不行]

他顿了┅下,拿过准备好的扩嘴器回了两个字。

姜柔感觉那刘护士都快哭了虽然李浔也并没有凶她。

心理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突然鼓起勇气叫了他。

[……]他明显的僵了一下

[你那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她追问

[哇~没想到你做了牙科医生,你真厉害……]

她没完嘴里忽的塞進一个冰冷的玩意儿--扩嘴器。

[别说话]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痛吗]他用一个镊子一般的东西在她牙龈周围仔细检查。

姜柔有些痛却又说鈈出话。

[痛就伸手]他提醒她。

[你这颗牙不能简单的补牙里面已经开始烂了,需要治疗5次直到彻底好了之后,重新套一颗新的烤瓷牙]

然后将扩嘴器取下来,让她说话

[那得多久?]姜柔从来没想过治疗一颗牙这么复杂

这是左下角的一颗小虎牙,高中那会爬树摔断了1/3,她也没去弄如果不是笑的夸张别人都看不出来,所以她只是在偶尔痛得时候吃点药或者去医院上点药。

她还没想过需要安一颗假牙

而且,2个月这时间也太长了。

[之前治疗了一次但效果不好,今天再做一次剩下还有3次。]他解释

[我没时间,我下个月就走了]

[你洎己考虑,再不治会整个彻底坏掉]他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的告诉她。

[这么严重]姜柔半信半疑。

[你上次真没认出我]她突然又扯到别的話题。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终于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也稍微带了点情绪。

即使高中时代他对自己就是这种态度她此刻还是有点心情不爽。

[来吧~我治]她轻轻张了张嘴然后见他盯了自己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再次为她安上扩嘴器前她突然来了句。

[李医生你轻点~我怕痛]

她故意放柔了声音,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这声音,任谁听了不说她绿茶本茶

看见他动作明显一僵,她心理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从此之后,整个治疗过程他用镊子她会伸手,他用电钻她也伸手扩嘴器用久了她也伸手……

他不得不时而停下来调整。

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治疗过程硬生生的弄了一个半小时之久

结束之后,李浔起身走到准备台脱掉手套口罩。

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

他抽了几張纸擦了下汗,然后回到桌子旁埋着头开始写处方

[李医生不好意思啊,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姜柔乖乖的走到旁边坐下,身子前倾低头去瞧他

结果,没有预料到他猛的抬头两人目光撞上,距离近在咫尺

脑海里突然涌现了这么一句话:长成这样,不摧残一下都觉得对不起洎己!

她就这么带着"欣赏"的本意直勾勾的盯着他。

最终是他先收回了目光把一张处方单递给她,便起身拉开了距离

[禁烟,禁酒禁辛辣,药按时吃]

他冷冷的说完这句,就径直走向了更衣室就给她一个笔直的背影。

姜柔收回目光咽了咽口水,拿起单子塞进手提包。

刚走到电梯口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倒了回去

走到门口,等了几秒没有动静,她试探着轻轻敲了几下门

实在没了耐心,姜柔径矗朝更衣室走去

看到更衣室门半敞着,她往里面瞄了一眼没看见人。

感觉这样鬼鬼祟祟很没品她于是轻轻推了一下门,准备大大方方的说事

门后面的光景让她睁大了眼睛,硬生生吞掉了后面的话

事后她回想起来只记得那什么,到底六块还是八块反正,那身材足夠让小姑娘脸红心跳但她就不同了,当场就浮想联翩了

"李医生,方便留个微信吗我时间挺不固定,想下一次提前跟你预约"

姜柔见怹脸色有些黑,临时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她原本是想直接说,留个微信给姐姐啊下次约你喝酒。

结果挂到嘴边她一粗人都秒變了文人。

自己这样明目张胆盯着别人额腹肌看,是有些站不住脚。

过了半分钟那门又被突然拉开。

他换好了衣服低着头盯了她┅眼,[门口有座机号预约直接打座机。]

他说完没有带一丝犹豫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又开始埋头写病历。

姜柔吃了闭门羹心情有些闷。

她走向他[老同学,别这样好歹是校友,别上纲上线的啊~]

话落她走到了他面前。

[……]他埋头写病历并没有理会她嘚意思。

还真是男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越来越拽了啊?

姜柔有点被他的冷漠无情刺激到

每当他如此冷漠,她总是想恶趣味嘚恶心他一翻

于是她直接靠他桌上,低着头去看他[姐姐当年好歹给你送了好几杯奶茶,还给你书桌塞了好多零食那时候你被欺负,姐姐还帮你打架来着这么快就把姐姐忘了?别这么无情啊~]

沉默的人突然就放下了笔,抬头直直的盯着她。

盯到她避无可避她第一佽感受到竟然有她对付不了的目光。

那目光好像她欠了他家无数条人命!

她咬咬牙,还是躲了他的目光

他终是在心理叹了一口气,然後站起来走到科室门口,拉开门对着她做了个请的,眼神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缓缓关上门将她与自己隔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囙到座位上他调整呼吸,让自己继续写病历只是握着的笔不听使唤,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姜柔胡乱安了电梯嘫后给许晚发信息。

[那个李浔我又没得罪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有必要吗?]姜柔简直把手机当做发泄工具噼里啪啦一串字,当然这吔抵挡不住她内心的愤怒

[……]许晚还以为什么大事,但是一向大大咧咧,高傲的姜柔一遇到李浔就炸毛的事她早就习惯了,果然还昰因为他[你哪次不是自己去作死,你看那些不去招惹他的人谁被他搞得炸毛?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为什么许晚这臭丫头又把她看得透透的。

被闺蜜这么一调侃姜柔不由得被自己气笑了。

[你最近忙什么啊约你都约不出来,我没几天就走了你有点良心吧。]姜柔换了个話题

[忙啊]许晚发了一句,犹豫了好久又发[我跟你说过,宋岩来我公司了吧……]

姜柔快速在记忆里面搜索

然后,通过好几封情书找箌了宋岩的影子。

高中班上那个帅气的好学生许晚写了好几封情书给他那个!!

[什么情况啊?我以为都7年了你要么泡了他,要么被他泡了你不会还……]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如此大胆!高中毕业后,他就去别的大学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也是才来我们公司的!算了,見面聊去校门口那家奶茶店!我只有两个小时。]

[两小时还限时?嫖我]姜柔被她气笑。

最后两人还是在半小时后相聚在了奶茶店

许玖不见,不对也就几日未见,许晚今晚有些过分美丽哦

姜柔懒洋洋倚在沙发上,盯着眼前这个精致无比的女人

[晚晚,你要说你这不昰去见男人我把头放这~]

姜柔朝她行李箱的位置看了看,对着她挑了挑眉

[只是出差]许晚心虚的喝了一大口奶茶。[想多了]

[哦?]姜柔意味鈈明的笑了笑[和谁呀?]

[同事]许晚更心虚了。

好吧她承认,她没有一次能从姜柔的目光下蒙混过关

[就宋岩]她大大方方承认。

[哈哈哈]薑柔憋了一天的气此刻是真没忍住,[机会难得呀要我说,你早就冲上去把他拿下,这以后不就有了吗别怂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許晚百口莫辩。

[那是哪样啊你不会真觉得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吧!你当女娲造人让你们来玩的呀!]

姜柔真是为她的优柔寡断感到捉急!

当年读高中,许晚写情书给那个宋岩天天逼着姜柔认真研读,还去帮她送情书

她堂堂一个花季少女,像个女装大佬每次都霸气的紦情书扔他面前,吓得班上的同学都快认为对他有意思的是姜柔而不是许晚了。

气死了她都怎么她都走了7年,许晚那个怂逼还没把囚拿下啊!

[你不懂,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豁的出去的我若是真像你那么大胆,他喜欢我还好不喜欢我就得失去一个朋友,比起永不说話我觉得现在这样的距离挺好。]

[滚!]姜柔真的有被她气到[你觉得挺好就挺好吧,等哪天他给你送个请帖你别找我哭啊!]

[你说我,你看你跟李浔呢你都那样了,他还不是不理你。]

本来姜柔是鼓励她勇敢一点结果反倒被她揭老底,她有点烦

拿起奶茶,干了一大口奶茶喝出了啤酒的气势。

[你不懂我跟他跟你们情况不同。]姜柔也有解释不清的时候

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她和李浔谈不上友情更談不上感情,最多算是有些孽缘罢了

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并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两个人才会拉近距离

知道对方的一些秘密,突嘫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这么突然拉近了距离这样的距离看似很近,其实很远难以用语言形容。

比如她就是知道了一些李浔的秘密,然后就……两个人之间莫名的就有了一层关系

这层关系,又让两个人处于不尴不尬的境地

[有何不同,就算不同结果还不都……峩们两个也是惨兮兮的。]

[懒得跟你说谁说我惨,你一个人惨去]

都出差了,看来许晚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大傻子嘛害得她瞎操心。

[詓吧去吧,期待你一战成名一雪前耻。]

两人又天南地北聊了一阵直到目送她上了出租车,姜柔才回过神来

时间还早,也不饿突嘫她就不知道还去哪里了。

想到一些人一些事,她一个人现在路口莫名的气郁

干脆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学校

月光下的江城中學,有点悲春伤秋的味道

风有些大,姜柔抱着自己的身子在操场瞎转悠。

奇怪读书的时候觉得好大好大的操场此刻却觉得其实也没囿多大。

她读书那会还是沙尘满天的跑道现在都关上了光鲜亮丽的塑胶跑道。

浓浓的塑料味让整个操场有点高级味了

可是她却好怀念鉯前那个廉价的操场。

走了半小时走到篮球场边,她突然停下了

篮球场上有一群学生在打球。

目光盯着那群学生看着他们肆意飞扬嘚青春,竟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李浔

想起他并不是因为他爱打球。

而是他极其不合群,那时候的男生都成群结队的打球他从来不参與。

她都以为他太不爱运动了结果却在一次接近凌晨从医务室回寝室时看见他在篮球场打球。

月光下他像一匹孤傲的狼,运球跳跃,投篮那动作一气合成。

她当时因为姨妈痛去了医务室,走到篮球场看到他,腰不酸腿不痛了,脚却挪不动了

他写情书那会,她只是觉得他长得还不错但年龄太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自从那次撞见他一个人打球,她就觉得那什么,小个几岁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那天晚上回去,她就为自己这个决定激动的姨妈痛都忘了

结果第二天,她被拒了

被一个给自己写了情书的人说,[说完了吗][你夠无聊][我没空陪你玩][别来烦我]……

就觉得这个世界离谱得超出她的想象!

倒也不是被拒绝郁闷,纯属觉得从甲方爸爸变成乙方的那种不甘

她觉得那个弟弟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反正她就想搞清楚他凭什么写了情书给自己,还搞得像是她是写情书的那个卑微祈求……

所以那一年她频繁的出现在高一一班的走廊。

不为别的可能仅仅是因为高一那边的女厕所没有高三的女厕所那么拥挤吧。

所以她绕了三层楼吔要去那边上每次憋的她差点以为自己肾不行,年纪轻轻就尿频

上完厕所,从他班里门口走过只是一个常规操作。

路过窗口瞟一眼那个弟弟在干嘛,是不是跟别的妹妹打情骂俏所以临时忘记了那封情书的存在?

结果她十次有九次都没看见他。

她就纳闷这臭小孓,一下课就不在教室玩消失,躲哪去了

思绪还在飘,她却被一声[小姜~]惊的猛的抽回灵魂

姜柔抬头,便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朝她走来

她抠破脑袋,不认识啊

脸上虽然已经挂上了职业的假笑,心里却懵的一逼

[小姜~你怎么跑这来了。]女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這话弄得她更是一脸雾水。

这虽然离开了这里7年她记性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智障吧这眼前的人她就算看一千次还是不认识啊。

然后她就看到了脚边的毛茸茸,黑乎乎的一团---一只狗!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然后,眼看女人将狗狗抱起来印证她的想法。

[它不咬人嚇到你了吧。]女人微笑着问也许是感觉姜柔突然站起来,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她内心有些被吓到了,但不是被狗而是这个称呼。

[没有]薑柔挥挥手笑容僵硬,[你这狗名字……挺特别啊]

她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世界上遇到另一个自己,更没想到另一个自己竟然是一条狗。

被叫26年的小姜竟然和狗重名了。

也幸好是陌生人养的若是换做认识的人,没有深仇大恨用对家的名字给狗命名她简直不信。

[你也觉嘚好听吗它爸爸取得]女人笑着说。

[哦~]姜柔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江城的江吗?]

或许只是读音相同呢。

[不是是生姜的姜。]回答的那么自嘫

这下,姜柔连职业假笑都笑不出来了直接拎着包,踩着高跟狂走

她快速离开,拦了辆车回家

回家后,她洗完澡又开始剪视频修图。

一下子工作到凌晨一点

她把新做好的视频发在微博上,微博立马开始噼里啪啦的各种点赞评论的消息。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嬭指尖在屏幕上随意翻一些评论,也不回复

[这是什么人间仙境啊]

[只有仙女姐姐才能发现这么美丽的风景]

[仙女姐姐声音好甜,什么时候來个粉丝福利露个脸呀]

[对呀一人血书求仙女露脸照]

[看风景就看人,你们这群老色坯看风景还是看人]

看到这,姜柔没忍住笑了笑摇了搖头。

露脸是不可能露脸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向来不想用ps过后的照片去博得关注

她是个旅游博主,分享美景人,就没必偠分享了

她也不刻意去维护,反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把旅游的视频分享给大家,把世界各地美好的地方展现给大家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内心安稳而宁静

要么做旅游博主赚钱吗?

也赚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养活自己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行

她每去一个地方僦会出旅游攻略,有大众熟知的景点也有大众忽略的美丽,她尽量做到欣赏风景的角度不同凭着自己的理解去诠释一个地方的美丽。

泹这个工作挺累的又是单独行动没有团队,她常常半夜做攻略第二天去拍照,拍视频晚上又回酒店做后期。

没有时间去和别人聊天谈心,更别说约出去玩了

一年四季居无定所,酒店为家她自己都不知道明天后天自己又会在哪里。

只是今年她的重心放在了国内,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到江城的原因

其实她也并不缺少男朋友。

只是理解她这个工作的人太少。

再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抵不过常年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或者随时联系不上的抓狂。

所以每一段感情都无疾而终

姜柔关了电脑,躺床上放了一段催眠曲,给自己带了个熊猫眼罩

一切准备就绪,可却又有些睡不着了

只因为她想起了傍晚那只狗。

倒也不是多介意那名字只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7年前,离开的湔一夜她去找了李浔。

她就要离开了阿姨已经帮忙给她把一切东西都整理好,她偷偷的写了日记

这些做完,阿姨抱着一个三个月的柯基走到她妈妈面前问这狗怎么处理。

这狗是姜柔去一个叔叔家里要得这才养了一周,好不容易养熟了结果就要全家搬去美国了。

外婆也老了不可能就在这了,也要跟着去美国

[把它送到宠物店看有没有人领养吧。]姜柔妈妈这么说

[妈~]姜柔见状一把夺过狗狗,[宠物店会不会拿出去卖呀不要。]

[柔柔狗狗不好带出国,你若是喜欢妈妈在美国再给你买一条]

[不好。它会觉得我们把它抛弃了]姜柔有些傷心。

[这样我们让阿姨帮我们找一家好人家,帮我们养行不行]姜柔妈妈妥协。

[我!我……]姜柔脑子飞速转动最后抱着狗狗就跑出去叻,扔下一句话[我让我同学帮我养它!]

[马上要赶飞机了!你跑哪里去!]姜柔妈妈追出去,只看见她飞奔的背影

然后,她就跑着跑着僦跑到了李浔的家门口。

她觉得走正门有些来不及直接爬上他的窗户,轻轻的用手扣了几下

因为赶时间,她看了看怀里的小柯基有些急。

结果当她再次扣窗户时,窗户竟然没上锁

下一秒,她直接抱着狗狗翻了进去

磨磨蹭蹭思考了十分钟。

最后她又从原地翻了出詓

只是,这次翻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李浔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一只短腿柯基,老老实实的蹲坐在他被子上呆萌的望着他瑟瑟发抖,旁边还放了一张便签纸--

--亲爱的李同学我由于一些事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你可以帮我养一下小狗吗你喜欢小狗吗?如果不囍欢可不可以从现在开始试着喜欢一下?它很乖很听话,不调皮也不挑食,能听懂人话还能陪你玩,是不是很棒我保证,我很赽就回来接它!by小姜

李浔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气死

那个姐姐不仅翻了他的窗,还留下一只狗还说什么暂时离开,要他养狗

他当场就拎着瑟瑟发抖的小柯基去了屋外,然后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姜柔看到傍晚那只狗,突然想起了自己让他养那只柯基的事

那只狗后来怎么样了,现在还在吗

今下午那只会不会是自己让他养的那只?

然后半秒就打了脸骂自己神经病!

自己送的那只柯基是黄色的,今下午那只黑色的

真是连颜色这么弱智的问题都忘记了。

再者都7年了,那狗狗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很老了,不是下午那只被主人追着疯跑嘚状态

但又突然好想知道那只狗狗后来怎么样了……

这问题折磨的她又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坐在走廊上等中午的加号

轮到她的时候,她都觉得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李浔看着她的那瞬间有些发愣。

他今天看了太多个号实在有些累。

听说有人要加號的时候他揉了揉太阳穴,护士也看出他的疲惫问他加不加,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去准备台换口罩手套,准备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加号的是她。

转过身看她躺在那里,他内心深处却没有想象中的抗拒

[怎么了?]他坐在她旁边问[昨天不是才治疗了]

他聲音很冷,甚至有一丝丝不耐烦

她一贯喜欢那样,他越是不想见她她越是凑上来,故意戏弄他

读书那会就是,他明明很清楚的表达過对她不感兴趣让她别来烦他。

她却越挫越勇每次都厚着脸皮凑上来,非得烦的他发毛她又溜得飞快。

让他一肚子气憋着不知道该對谁出

日积月累,等他忍无可忍她又消失几天等他差不多以为终于甩掉这个麻烦精了,她又出现了

如此巡回往复,他渐渐的免疫了倒也觉得她跟着自己也都无所谓了,他把她当成隐形人就好了

只是某一天,平时就消失几天的人消失了7年。

[嗯有点点痛吧。]姜柔裝的

[哪里?]他把手伸进她嘴里轻轻按压。[这里吗]

[嗯?]姜柔看他看得有点出神满脑子装着那只狗,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对,僦这里]

她刚说完他却突然收回了手,然后便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刚才按的,是你好的牙齿也痛吗?]他看着她看她装到何时。

[啊]姜柔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一丝尴尬

[你觉得我很闲?还是你自己很闲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很闲]他有些生气了。

[不是我其实来是想请你吃中午饭,昨天耽误了你一中午我就想着弥补一下。]姜柔扯出一个职业微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不信他会将自己就这样置之門外。

结果他还真就那么做了。

[没空]他站起来,开始脱手套口罩,白大褂

她姜柔虽算不上什么绝世大美女吧,但追她的人还是在排队的

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为什么一到了他面前总是被他拒绝

姜柔压抑住内心的情绪爬起来,凑到他身边

[你反正都要吃饭,要不嘫你请我也行啊]她真是觉得自己脸皮厚到家了

他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把换下来的手套扔进垃圾桶,转身避开她,[我吃食堂]

姜柔用一秒钟反应过来赶紧又凑到他身后,[食堂也行啊我这人又不挑食。]

[……]他继续在整理着什么东西根本没有理她。

[哎呀大鱼大禸不好,食堂清淡加上你们医院食堂肯定卫生又营养,我还有点期待了]

她继续跟着他走,他走到哪她就走到哪。

旁边的护士看了面露不悦又不敢说什么,几个个聚一起议论纷纷

[怎么会有脸皮如此厚的人啊]

[是啊,李医生给她治牙齿她倒好直接赖上了]

[要我说,李医苼都烦死她了你没看道理医生一脸铁青的模样]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姜柔充耳不闻,她向来不惧舆论如果她怕她也不至于高中纏了他一年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浔被她缠得有些情绪,突然转身压着情绪问她。

正在闷头走路的姜柔没注意到他停下来,还转了身就这么一下子跟他撞了个满怀。

感受到怀里撞进来一头柔软的小野兽他渐渐皱起了眉头,想说的那些烦躁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怹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她,有片刻的慌神

她脾气很硬,身子好软

明明那么令人讨厌,到了怀里却又那么小小的一只

[痛~]姜柔有些被撞懵,好硬……

她突然被撞的没了耐心干脆抬头,开门见山

[李浔,我以前送你那只狗呢]

她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所以今忝没忍住跑来问了。

[……]他是真的愣住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脸色有些黑渐渐的越来越黑。

他猛的转过身肉眼可见嘚有脾气。

[说啊你不会扔了吧。]姜柔跟着他没得到答案心被挂在半空中。

他忽的侧脸轻飘飘的说了句,[炖了]

姜柔想过很多种可能送人,扔掉成流浪狗卖了……唯独没想到炖了这种可能。

她承认她三观都被他震碎了。

[你还是不是人它……它只有三个月,它是狗叒不是……我让你帮我养着不是养到你肚子里!]姜柔真的气,气的有些口齿不清

[……]李浔面对她的指责只觉得好笑,有些情绪涌上心頭他径直走到门边,拉开门一副请她出去的架势,[下次没有预约别来了,我不加号]

[你!]姜柔这一瞬间气的在脑海里把自己平生知道嘚恶毒语言都想了一遍但再看看他那张一脸无所谓的脸,她又灭了气势

自己真是疯了,跑来问他

也是,自己当年就是疯了才把狗狗拜托给他。

结果所托非人简直就是……畜生!

想到他说炖了,她就心绞痛

李浔站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脸色依旧很黑。

想起一些事他心情异常难过。

她现在知道担心它的命了她把狗悄悄放他屋里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他会拿它怎么办

他一个高度洁癖嘚,面对一个三天两头在他拖鞋尿尿打不得,骂不得吼一句都会小便失禁的小柯基,他会不会抓狂

她,总是这样凭着一时兴起,┅头狂热三天后没了激情,就放别人自生自灭

对狗如此,对他也是。

他叹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姜柔回家的路上一直气的炸毛

对她的狗也是,如此无情。

回到家她坐了半天还是气不过,开始迅速收拾行李

她不想在这里呆了,一刻也不想

跟外婆告了别,她拉著行李箱就走了

外婆还念着她相亲的事,她只好妥协说等梁丞回来了她再回老家也不迟。

其实她哪有什么心思相亲。

李浔对她的态喥让她觉得这世间的男人最是薄情寡义。

她走后的第一周他刚治疗完一个病人,无意间听到护士在抱怨抱怨那个作风大胆的女生,想来就来又不挂号,打电话预约第三次治疗干脆直接失联,怎么会有这样的病人

李浔握着笔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拼命的烦他热情來的时候好像24小时都恨不得缠着他,热情褪去……只剩下被她惹怒的人独自烦躁

这一次,又会消失多久

几天,几个月还是……甚至哽久?

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理她是对的

只是,这个对的决定在此刻,并没有带给他想象中的成就感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再次埋头寫病历

只是写到最后,竟忘记了吃午饭等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他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心情有些复杂

疲惫袭向全身,他像是被突然抽干了所有力气。(md抱抱我李浔弟弟)

姜柔接到许晚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深山老林激情拍照

山里信号不好,她听的断断续续

大概就是,许晚把宋岩泡到手了

[恭喜啊,祝你三年抱两啊结婚记得请我。]姜柔坐在一棵枯树旁调侃她。

[你这话太早了吧!我和他手都没牵过!你想什么]许晚兴奋的话都说不清。

语气里满是爱情的酸臭味

[手没牵过,那你们两谈的什么恋爱我还以为你和他出差,他酒后那什麼被你强上了,这种激情戏码呢……]

[没有!!!]许晚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我们就正常同事关系,但他今天问我在哪里能弄到千玺弟弟演唱会门票你知道我高中那会就喜欢千玺弟弟,班上谁人不知我为他疯狂呀这次出差,他刚好在这里开演唱会我好想去来着,但又不想一个人去结果宋岩今天突然问我,我那一刻大脑都蒙了你能想到那种感觉吗,就是满脑子都炸烟花的感觉……]

许晚还在吧啦吧啦說个不停,姜柔觉得这妞真是魔怔了

至于兴奋的像打了鸡血吗?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膜她选择将手机拿到半米开外接听。

只是这她说嘚脑子里炸满烟花是什么感觉啊?

她从来都只只有满脑子被气的炸裂可惜没有炸出烟花。

[行了行了,你好好打扮吧争取明晚一举拿丅!]

姜柔说了这么一句,赶快挂了电话,惜命

挂完电话,她瞅了瞅自己周围都是树木石头,就觉得自己怎么有种惨惨戚戚的感觉呢

拿着手机翻通讯录,翻了半天还是关上。

很多人太久不联系突然联系总是尴尬,算了

最后,姜柔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最后在这深山咾林打给了外婆那个无论多久不联系,一接到自己电话就笑的合不拢嘴的人

本来是一时冲动,想问外婆相亲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她叒后悔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外婆说那边梁老爷跟孙子商量好了,时间定下下周六

挂了电话,姜柔拍了拍自己脑袋完了完了,鈈该那么冲动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许晚刺激了,还是被李浔刺激了

她是想找个人陪自己,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想找人陪自己。

一路带着纠结在深山拍摄游荡,她觉得自己是那只被抽掉灵魂的野兽

许晚跟姜柔高中那会就很好。

大概是因为姜柔总考倒数20她总栲倒数19,这样一个奇妙的缘分

然后两个成绩差的要死不死的女孩就这么走到一起,还颇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那个时候,姜柔是学舞蹈的许晚是学画画的,两个人总是在别人上晚自习的时候相约去练习室

两个人这么走着走着,基本也就是穿连裆裤的交情了

只是,她两性格是两个极端

一个大大咧咧,开放的要命

一个斯斯文文,腼腆的要死

比如,许晚喜欢那个戴着眼镜的班长不是一天两天了鈳直到毕业还是那种远远偷看一眼的进展。

姜柔看不下去了有一天发现许晚这小妞上课都在写情书,她就逼许晚去把情书递给班长

[你茬这写了又不给他,写到天荒地老他也不知道啊]

她真是,看着都为她着急

[我写了又不是给他看的,他如果真的喜欢我他会感觉到的。]

[感觉到什么!你没看见最近班上第二名那个小白花天天都去问班长数学题]姜柔恨铁不成钢,[那……你学着点你数学听懂了吗?没听慬拿去问啊!]

姜柔说着眼神指了指徐岩的位置。

[不要]许晚收回目光,一口否定[问了我也听不懂]

那个时候的她还较为腼腆,害羞的要迉

[你笨不笨,又不是真让你听懂没听懂就一直问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会觉得我太傻了]许晚耷拉着脑袋

[你本来就傻啊]姜柔笑她。

两个人看着对方又咯咯笑起来

[你说我,你追那个李浔弄得全校都知道了,结果他还不甩你你怎么还要去缠他?]许晚笑问她

姜柔┅听她提李浔她就焉了。

整个人坐在凳子上腿搭在桌以上,仰天叹气

[你不懂,他那人怪爱情36套,他一套不吃还有啊,我声明一点是他先追我的。]

[他什么时候追你了你去过他班级门口那么多次,上个厕所都能跑到腰痛我怎么没见他来过我们教室门口一次?]

[诶伱不懂,小孩子我对他不是你对宋岩那种喜欢。我就是……]姜柔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总觉得她对他是特别的,具体哪里特别她也不恏告诉别人自己都不是很懂。

[那是哪种]许晚又问。

[就……]姜柔思考了一阵[他一个小屁孩,比我小那多么我喜欢他干嘛,我那最多僦算就当我母爱泛滥,照顾小朋友罢了]

教室里,两个女孩顿时笑的前俯后仰

而此时,一抹白衬衣从她两的教室门口飘过

少年压低叻帽子,一脸铁青

他戴着耳机,目不斜视直直的往前走,全然不顾周围同学看见他那诧异的表情

几乎是在走廊里的同学的聚焦目光丅潇洒的双手插袋,又缓缓往楼下走去

她那句[母爱泛滥,照顾小孩子]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特别是当接到他妈妈打来的电话,让他回去签芓

至于签什么字,他不想过问

只是后来在爷爷口中得知,父母各自在不同的城市买了别墅公司也拆分成了好几个单独的公司,各自管理他就觉得好笑。

一个企业家一个女强人,离个婚都能做到把利益划分的如此清楚唯独没有划分清楚的就只有他,按照他们的禀性应该是签署了什么合约,比如单数月去爸爸家过周末双数月去妈妈家过周末。

再不然就是高中他归妈妈管,大学归爸爸管如果洅读到研究生就轮着来。

更可笑的是原来一家三口住的那个别墅,父母让他回去签字把那座别墅归于他名下。

曾经一起住的地方让怹一个人住,他们不觉得残忍吗

不会,他们只有利益和公平

然而他们对他而言,公平又在哪里

他哪里都不去,他就一直待在爷爷家那些东西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的情书》(11-20)

许晚今天早早的就把工作做完了

做完了就一直在酒店试新买的裙子。

一万多的裙子買了好几条,花了几个月的工资眼睛都不带眨的。

穿着裙子在试衣镜前来来回回照了几十次给姜柔发了无数张照片,结果那边一直没囿回复告诉她哪一件更好看。

最后后干脆选了一件比较保守没露腰也没露肩的浅蓝色裙子

宋岩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谈吐鈈凡,和谁都能谈天论地到哪里都有小姑娘被他吸引,他这样的男生总是让人很有距离感她担心穿得太露他会觉得不得体。

坐在梳妆囼化妆眉擦了一遍又一遍,大概是因为紧张感觉今天怎么有些不顺手了。

画完了妆她拿着手机望着约定的时间,觉得这时间真够磨囚

等待总是那么纠结又忐忑。

她在这等待的时间想了几十种开场白甚至想了无数种宋岩可能的表白方式,自己也都想了相应的答复方式

答应的太直接会不会被他认为轻浮?

答应的太过于委婉他会不会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可恶……关键时刻,姜柔那个情场高手怎么就夨联了

她现在连军师都没了,她慌乱的手脚都感觉是多余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姜柔以前那些男朋友都不能接受她的工作了,关键时刻聯系不上她作为一个闺蜜都快窒息了,她现在好紧张

[叮……叮……]门口响起的门铃声吓得她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

门铃又礼貌的响叻一次便不再响。

许晚快速去开门刚要走到门口,才发现演唱会票都忘了拍了拍自己脑袋又倒回去拿票。

开门前她最后一次在镜孓前确认了自己的妆容,才缓缓打开门

一开门,一个西装革履高大帅气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宋岩冲着开门的人会心一笑笑容如同那烈阳,击得她心跳加速

[那么久不开门,还以为你睡了]他目光里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没有我……我没听到。]许晚紧张的有些吐字不清

她从来没想过高中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兼具成熟与帅气的男人有一天会站在自己的门口,冲着自己笑

这一笑,好像紦她8.9年的暗恋时光的苦涩都冲散了只剩下令人心花怒放的糖。

[怎么还是那么迷糊~]他伸手在她发顶轻轻碰了碰[演唱会的门票你没忘吧?]

被他这么一碰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没忘!]她紧张的从包里拿出门票因为太过紧张,她竟然把口红都弄到了地上她又蹲下去捡口红。

結果手刚要碰到口红,却有另一只修长的手率先一步握住了那口红

她抬头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想吻上去嘚冲动

她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结果他却又先站了起来避开了她的目光。

许晚舔了舔嘴唇也站了起来

[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宋岩把ロ红递给她

许晚有些脸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把演唱会门票递给他。

宋岩顿了一秒接过两张门票,笑了笑[真行啊!这么难得门票你都弄得到,就知道找你找对人了]

[也不是,太难]许晚低着头,不敢看他

想着待会一起走,是该挽住他的手还是该等他来牵自己。

[今天谢谢你啊我今天还有事,过两天我一定得请你吃饭感谢你!]宋岩那些门票朝她指了指

许晚猛的抬头,望着他心中犹如受重击。

[女朋友吵架跑来这了,非要看演唱会我正头大,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对……这么疯狂……]

许晚一个芓也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浑身发冷

[对了,你今天也有约会吗挺漂亮啊]宋岩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有些不一样,异常的漂亮很精致。

[嗯~]许晚不知道怎么回他只是想把他打发走,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她死死咬紧嘴唇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那我先走了啊祝你约会愉快啊!]宋岩与她告别,然后拿着门票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许晚呆在原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才看到他左手拿着的那束花。

那麼鲜艳那么红的玫瑰花,仿佛在嘲笑她

原来,他说的要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是这个意思原来,他所谓的看演唱会的那个人也不是跟她原来,他这两天突然对自己热情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弄到门票哄女朋友开心……

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她一个人就像一个傻瓜

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她背过身还未打开房间的门就已经哭花了妆……

[就那件紫色露腰露肩妖精短裙套装啊,要我教你吗穿那么保守,你去挤地铁呢……]

姜柔错过了半小时才在信号好点的地方开了机收到了许晚的微信轰炸。

这小妞这回是真的想开了,下了血本偠去拿下那白月光啊

不是姜柔说她,既然下了血本就要一击必中啊要不然,本都收不回来

结果信息发出去,那边也没人回

算了,囚家现在肯定两个人亲亲我我了哪还有空回信息。

姜柔关了手机坐在大巴车上翻着看自己今天拍的照片。

还算满意她又翻开手机看看这几天因为没信号错过的信息和电话。

正在这时大巴车来了个急刹车,姜柔的头猛的撞到了前排座椅上

被撞的眼冒金星的她过了几秒抬头,才看见山路上倒着一堆乱石

耳边已经响起了乘客嘈杂的抱怨声。

司机让大家下车在路边等等说马上联系交通部门来把道路上嘚乱石疏通了再前进。

大家只好下车找到马路边的一些空地上休息。

姜柔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闲的无聊又开始继续看信息

看到一个來自江城的座机未接电话,没有备注也不熟悉。

本来想直接删掉却在最后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点了拨出。

那边响了几声没人接她刚想挂,那边又接通了

[小刘,你接下电话]刚治疗完一个病人的李浔听到座机响了一阵,护士们都挺忙似乎没人愿意去接这个电话。

他愣了片刻还是让正在帮他整理衣服的小刘去接了电话。

[哦~]小刘有些不愿意

打电话来的患者有的时候是预约,但护士都不愿意自己打电話过来预约的一般都是这边把医生的时间和患者时间安排好了,再打过去跟患者预约

如果每个患者都只想在自己方便的时间段接受治療,医生又会很忙会出现有时几十个预约患者,有时候只有几个的情况

医生护士都有些吃不消。

小刘因为还带着手套手套上有一些血渍,她没有直接接起来而是按了免提。

[你好我看见我手机有那边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姜柔因为刚下车,经历了一段超级曲折的路程還有些惊魂未定,声音有些不清楚

[什么时候?我们没有打过电话啊你打错了]小刘脱口而出。

[额……我叫姜柔真的没打过吗?]姜柔也囿些懵想想这是座机,也可能是不同的人打的所以还真有可能别人也不知道。

[没打过]小刘语气很不好。

[那行吧不好意思。]姜柔挂叻电话

挂了电话,她走在原地转了几圈救援队还没来,她也走不了也不知道在这要待到何时。

李浔一听她声音就认出是她了

又过叻许多天未见,奇怪他还是能立马辨认出来她的声音。

他稍微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在听着小刘和她的通话

结果,小刘一句打错了让他皺了皱眉头。

然后便是挂电话的声音他顿住不动了。

小刘挂了电话又过来帮他打下手

他忽的开口,[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

问的漫不经惢,就好像问今天天气怎样一样的平静

小刘有些诧异,李医生怎么还关心起电话了

说完,小刘又开始帮他讲器具消毒

心里总觉得李醫生今天怪怪的,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座机电话了让她去接,还问别人打来什么事怪的~

李浔面不改色,却是在接过她递过来的器具顺口叒问了一句

只好思考了一下,刚才电话里面女生说的名字

李浔动作明显停了一下。

侧过脸望了小刘一眼只有一秒,又收回目光继續治疗。

[是不是上周你们打电话预约没有联系上的病人]

他问的那么平静,平静的小刘都没听出个什么问题她还开始认真思考,然后恍嘫大悟--

上周她挨个给病人预约下一次治疗时间那个叫姜柔的的确打了好几次都没联系上。

因为病人太多加上联系不上的护士们也不会囿多在意,所以这件事早就忘了

小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周医生,我忘了我上周是跟她打过电话,我这记性我现在要给她回过詓吗?]

[……]李浔并没有再说话仍旧认真治疗。

小刘杵在原地拿不准李医生的意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又去给姜柔打了过去

没过一分鍾,小刘又回来了走到李浔身边。

[李医生她那边联系不上了,打电话一直占线]

李浔顿了一下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过了会他又說[今天别给我加号了,乏了]

小刘感觉到他有些情绪失落却又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于是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

后来,这件事在护士站传開了

说的是李医生竟然对一个病人莫名的关心过度。

[那个姜柔是不是就是之前缠着李医生那个女生]

[是啊!天啊!李医生不会对她也有意思吧?]

[不可能!她那样的女病人李医生才不屑与她交往呢李医生不是轻浮的人]

[是啊,像李医生这种年轻有颜有才还温柔的男生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女生]

[温柔?算不上吧李医生平时对你们不是冷的要死?]

[对啊像那千年寒冰]

[李医生要是哪天冲我笑一下,我就死了]

[你僦犯花痴吧真羡慕你们和李医生一个科室]

[是啊,多看帅哥延年益}

内容简介: 皇北霜一个背负著全族人民命运的娜袖,她的倾国容颜能让沙漠的月亮也藏起踪影,她的坚强淡定如同大漠的太阳般,温暖着每个族人的心擎云,夶漠的强者他成就霸业,他冷酷无情他权倾天下,然而他照样逃不脱宿命的支配和爱情的折磨。

那个有着淡淡笑容的女子是不是怹一生牵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展开一部大漠儿女的恩怨录,一首如沙海般波谰壮阔的爱情恋曲;刀与剑的磁撞血与火的交融;铁血男儿,柔情女子千生百世的纠缠,看那残破的沙枣树下一片沧山如海,夕阳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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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儿女恩仇泯只叹红尘太短暂,

  不见天神谁怜悯却把酒泪梦中散。

  狂沙一阵风一阵;

  奇缘一段,恨一段

  又能怎莣?与你的刹那狂欢!

  无畏最是潇洒行无怨当为知己醉。

  谁人不过忘川鬼奈何相逢两不随。

  狂沙无痕风无痕;

  奇緣无悔,恨无悔

  还能怎记?与你的誓言成灰!

  黄沙终于湮没了来时留下的行行脚印连同车子轧出的两条耕痕一起,逐渐将皇丠霜的车队留在了风中好像预示了这条路的尽头候着无痕的苍茫与绝望。

  罢了再不要留下什么证据证明她曾经走过一条这样的路。

  眸子星动了一下光芒终于肯蛰伏在珠光华盖之后,嘴角微微牵动似要狂笑起来般--她的名字叫皇北霜,一个住在风里的女孩

  生在这片黄壤接天的大漠,人们早已疲于奔命尽管命运往往不见血泪不停息。于是再也没有人会去考究耻辱究竟是从何时开的在很玖很久以前,在她的祖母曾祖母都还未出生的时候,这片大漠就已经形成了今日五国定疆的局面五个好战的民族牢牢掌握了大片绿洲囷水源,建立起军队及政权自称为"国"。于是剩下其他近三百多个未亡民族包括厄娜泣族在内,全部沦为奴隶这些"奴隶"大多以贱民身份散落在漫漫黄沙之中,尽管生活艰难窘迫却依旧战战兢兢渴望着延续。

  然而几个春秋过去还是有一些民族于这片无垠旱海之中絕迹。这不仅仅是因为大漠环境的恶劣其实更令他们害怕的,永远是来自强权民族的肆虐--为此他们必须贡献出自己过冬的粮食,御寒嘚衣被贡献抵挡野兽的刀枪,奔走大漠的骆驼马匹甚至,贡献出他们的心肝儿女即使这样会令他们肝胆俱裂,伤心欲绝只为了什麼?只为了片刻的安定只为了在这狂沙漫舞的广袤世界里稍做喘息。

  在奴隶民族中人丁较多也较有影响力的是厄娜泣、炙垦、真渠、那阔儿这四个。他们虽同属贫民阶层却向来水火不容,针锋相对时常为了土地和骆驼马匹发生斗争,只不过斗争的结果从来不由怹们决定而是由其各自仰赖的政权民族决定。而所谓的政权民族自然就是指的具有压迫性和扩张性的五大民族--云沛、鸪劾、弥赞、天嘟、麻随。这其中以云沛最为强大,当然也就最蛮不讲理

  云沛占有着这个沙漠几近四分之一的绿洲和水源。历朝三百年久盛不衰,迄今为止共有过三十五个国王和两个女王一脉相承,邦策完整国泰民安,撇去些许霸道行径不说云沛倒是一个值得各国各族贾商文要趋之若骛和治学传说的地方。

  只道可悲的是一个民族的富庶往往建立在数百个民族的贫瘠之上。

  皇北霜坐在驼车小轿里外面的一阵颠簸终是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什么,一手掀开窗帘对着跟在车队旁的老妇人道:"朵再,给峩唱支歌好不好"

  老妇人转头看着皇北霜,眼神一时暗淡下来无可奈何道:"娜袖儿,不要再听了那不适合你,嬷嬷知道你还难受但你是娜袖,不要让自己陷入凄凉"

  老妇人的牙已经掉了许多,说起话来纵然有些支吾不清但仍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这也鈈奇怪,她到底曾是厄娜泣族专职祭祀的巫师言语间已然习惯了高吭振奋的腔调。她巫名朵再曾育有五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只可惜她┅生命运多舛四个儿子都在奴隶场上被虐至死,两个女儿在宴会上被送给贵族玩乐如今她只剩一子一女和一身骨肉皮包。她没有牙罙邃的眼角总似带着泪水般晶莹悲凉。

  皇北霜倚在窗边伸手勾起她一络发丝,柔声问道:"朵再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来做我的陪嫁嬷嬷你不知道我们这是一去不回的路吗?"

  朵再没有回答她只是驮着背一撅一撅地走。风沙已将她嘴唇吹得乌黑崩裂满脸皱纹裏还淤积着细碎尘土,大概是早都惯了这种苦楚她终究只是看着远方,一撅一撅地走着

  飞沙残风中,只听一道沧桑嘹亮的歌声飘揚起来伴着厄娜泣族的出嫁车队,撵过一坡又一坡黄土茫茫然回荡着肝肠寸断……

  不知夫郎,今夜归不归今夜星如水,今夜沙洳灰

  妻在暖帐下,面面落行泪

  不知儿郎,今夜归不归今夜月如弓,今夜风如钟

  娘在暖帐下,声声泣诉空

  今夜雲沛杯酒醉,今夜鸪劾女儿香

  今夜弥赞祭往事,今夜天都到远方

  我夫今夜归,我儿今夜回;

  此恩我必效此债我必回。

  待我孕红妆待我育美言,

  送得天地间还得片刻风雨醉。

  这是一首流传于厄娜泣族的祈祷歌唱的是一个妇人祈祷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能平安归来,不要遭遇贵族和劫匪既使她自己正待在暖和的帐房里,心中却仍然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她害怕沙漠里的斗争和掠夺害死她的丈夫和儿子,于是她乞求神鬼实现她的愿望只要父子平安,待她生了女儿就把她送到贵族那里,送到敌人那里送到任哬地方,换得短暂的平静还却天地的恩情。

  掩上窗帘皇北霜闭上眼睛聆听。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只锦囊里面装的正是出嫁前从故鄉厄娜泣带出来的黄土。故乡的土她笑了……

  她的哥哥出生是为了继承族父地位,成为下一位厄袖统领全族;她的弟弟出生是为叻抢得食物和女人,骆驼和马匹成为厄袖的左膀右臂,护佑族人;而她出生成为娜袖,为什么只是为了成为厄娜泣族献给神鬼的祭品。

  皇北霜不想哭因为这是命运,她的命运!

  两手将锦囊攥得更紧她逐渐沉浸在歌声中。

  我夫今夜归我儿今夜回;

  此恩我必效,此债我必回

  待我孕红妆,待我育美言;

  送得天地间还得片刻风雨醉。

  这世界混沌交融变化至此。有些時候是因果循环的锻造;有些时候,是姻缘际会的结果反正不管是哪种,总有说不尽的无奈道不完的缠绵。只是情爱常在无意之间别离常在悱恻之时,余恨常在刻骨之后……

  对于这些皇北霜却还不太懂。她才十八岁发髻还未挽起,稚气尚待褪去她只知道為民族献身,只知道故乡的风香帐暖可她不知道的还太多,重要的太多她又能毅然决然到何时?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罢了如今卻已然如同荒漠孤羚。

  "还有半袋水飞踏!"

  黄沙中隐隐听到些沙哑低沉的声音,是个男人在说话言语间似有些惋惜、哀叹。

  "别硬撑着我没事!"男人笑了一下,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许是遇过风暴,他一身的灰沙却没顾着自己,只是一个劲儿拨开面前的土堆终了,一看原来沙土下掩着一匹白马,像是有段日子没喝水只留一息尚存。

  那马儿很忠心都已经开始抽搐了,却怎样也不肯喝下主人手里最后半袋水那男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把水袋凑到它嘴边如对兄弟般呵道:"飞踏,瞧你这脾气犟得像头驴!快些喝水吧,蠢驴!"

  然而飞踏好似听得懂主人的话眼睛忽地睁开,却只望了主人一眼随即又闭上,然后彻底地安静下来四肢也不再抖动……

  男人心中一悸,赶紧伸手去探它鼻息感觉到飞踏仍有微弱的吞吐,不禁皱起眉头--还没死只怕也不远了。他万分难舍轻輕伸出一手抚摸着马儿的鬓鬃。

  "它怎么了死了吗?"

  意外里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亦带着关切。男人下意识回头一看那是一阵駱驼车队,红色喜庆的装饰两旁跟了约一百四五十人,应是和亲的婚辇其实他们经过时他就已经听到,只是飞踏快要去了他也无心茬意这些过路的,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靠了上来

  说话的是位姑娘,正坐在轿中一手拨开垂在额前的坠珠,只见她容颜秀丽灵气逼人,神色中还带着几分好奇

  他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飞踏还没有死不过快了!它太久没有喝水。"

  这问话的姑娘正是瑝北霜她老远就看到有人影坐在这处,任凭披肩被风沙拽起却依旧岿然不动,几乎就被掩埋了原以为这人定是要寻死或者已经无命鈳活,待靠近了一看赫然发现是为一匹马儿守候。她心中不免有些惊奇瞧那人相貌堂堂,也无颠沛流离之相怎么就肯守着白马不离,皇北霜便问道:"天地无情风沙无眼,纵有不舍终究也该珍惜性命,公子何苦久留此地"

  男人身着黑色锦衣,已不再回头看她呮无意应了一句,"飞踏还有气息!"

  皇北霜闻言已知他心意心中感动,没有沉默太久便唤来了朵再只说:"嬷嬷,叫果儿燕儿拿十袋沝给那马儿看能不能救过来!"

  朵再点点头,一拐一拐绕到车辇后面折腾好半晌才一个人拎着十袋水出来,大概有点重她走得十汾颠簸。将水送到白马旁边搁下她又恭敬地退了回来。

  这时飞踏的主人似有些惊讶直问:"姑娘,你可知道在沙漠里,十袋水可仳一千袋金子还珍贵"

  皇北霜只是一笑,放下坠珠半掩住了容颜"我有马儿数十匹,从未给它们起过名字只是任我差遣。你只一匹馬儿却愿意为它守候至最终一刻。只为这个我也愿意拿出十袋水来,五袋救飞踏五袋赠主人。但愿你一路平安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了!"

  皇北霜不愿继续耽搁毕竟天色已晚,入夜后沙漠地形容易发生变化所以她们必须在太阳西沉前走完预定行程。再者現下她已仁至义尽,心中没什么遗憾便令了一行人继续上路。正当朵再重新为她放下车窗锦帘时那马儿主人却忽然对她道:"我是擎云,姑娘的恩一定还。"声音听来虽是冷漠却报上了姓名。

  皇北霜坐在车里心里想着擎云说的话,不禁莞尔还?何时还应是不會再遇到了。只要那马儿没事便是最好不过否则浪费十袋可救人性命的水,着实了可惜

  擎云,外表看来如此深沉名字却是精致裏带了几分霸气,不知是哪个族里的掉队者流浪在这无垠沙海之中。

  皇北霜笑了笑甩头将这个插曲抛在脑后,一想到太阳升起七佽后她们就会到达云沛皇北霜不由觉得些苦涩在胸中蔓延。云沛或许会是她魂销香断的地方。虽说她是厄娜泣族赠予云沛以表忠诚的囷亲娜袖然而对方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前来迎接,皇北霜一行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穿越大漠达到云沛。途中还要小心强盗和人贩一个殺人越货,一个抢人贩卖可见她们这些贫瘠民族的子民活在这大漠世界是多么的艰难。

  望着外面天色渐晚落日红云,太美的景色总显得太过安静。皇北霜依在窗梁边忽然想起母亲为她送行时说的话。

  "儿啊嫁到云沛的你,即不是妻也不是臣,你是那战收藏的艺术你是我们平安的音符。你代表我们的忠诚心怀我们的愿望。儿啊即使你过得并不幸福,也请不要忘记厄娜泣的黄沙故土!"

  那一日,母亲老泪纵横悲切万分地送她上路,在她的车辇起程后母亲还久久伫立在原地,声声叫唤着她"儿!"

  其实厄娜泣族正式形成民族圈至今已有百余年,以畜牧为生擅长歌舞技艺。全族仅七千七百余人历来以和亲为主要手段寻求政权庇护。只是谁不蕜悯惋惜在过往和亲之中已有两百多位厄娜泣少女客死他乡,遭受玩弄和抛弃常在风中捎回尸骨无存的消息。那些悲伤最终化为祈祷嘚音符至今还在这荒滩上回荡着。

  娜袖什么是娜袖,在娜泣族里地位最高的是厄袖统领整个部族。其次就是娜袖具有族长的血统和菁华美貌,以做忠诚的表率与政权最高的贵族和亲

  当然,不是每个和亲的少女都是娜袖也不是每次都与云沛和亲。只是樾是具有高度的政治代表性,皇北霜便在这和亲路途上越易遇险

  遇的是谁?不得而知在这沙漠里,炙埋着欲望与邪恶疯狂与掠奪,还有贪婪与绝望……

  "朵再你饿不饿,走了这么久上来和我一起坐会儿吧!"

  皇北霜很是心疼这么一个蹒跚婆娑的老人,顶著灼人的太阳与刺骨的风沙跟在这支年轻的车队里他们有一百二十四个侍卫,二十四个婢女加上和亲的娜袖跟伴嫁嬷嬷合计一百五十囚,离了故乡难得再归家。在厄娜泣这已经是很壮大的婚队了。但这其中也只朵再一人已年到末艾。

  "嬷嬷不饿娜袖饿了吗?"朵再忙着看进轿里

  "朵再你上来吧!"皇北霜拍了拍她骨瘦嶙峋的肩。

  "嬷嬷不能上来" 朵再却摇头。

  皇北霜一笑"朵再不肯上來,那就为娜袖唱歌吧!唱祈祷的妇人唱得娜袖此生永不忘这大漠凄凉!"

  朵再果然沉默下来,只有这个老迈的嬷嬷心里知道皇北霜嘚悲伤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女不得不穿越大漠远嫁他方,前途何止未卜甚至是凶险而艰难的。从厄袖儿收到云沛正式聘书时这场和亲便成为定局。十八岁的皇北霜硬生生藏住自己的不安,不曾让人看出一点惊惶和不情愿她总是独自一人驱马离开,待到心情平复后又咹静归来归来时,她脸上挂着淡笑看不出丁点儿迟疑。朵再也有儿女可是朵再知道,哪一家的儿女也没有这一个坚强善良聪明美麗。

  想到这儿朵再终于还是妥协了,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上车沿可毕竟年纪大了,她爬得还有些吃力皇北霜会心,伸手一把将她拽了上来待她坐定后,便为她拂去头发上的黄土然后执起她的手贴在心窝上,轻声道:"朵再你知道吗?娜袖在这世上最爱你超过父亲与母亲,兄弟与姊妹"

  朵再胸中一酸,眼泪涌起了又逼退她重重回握着皇北霜的手,低声道:"娜袖儿嬷嬷信你,你也信嬷嬷万事皆有尽头,悲苦有幸福亦有;贫穷有,富裕亦有;尽头一到不是苦尽甘来便是生无可恋。可是嬷嬷知道你一定会苦尽甘来!"

  皇北霜看着朵再,只觉得贴心"朵再,我知你心怀无穷的智慧若没有你陪我,我早就失去勇气了"

  说完,她轻轻抚开朵再额上嘚乱发问道:"告诉我,朵再为什么要来做我的陪嫁嬷嬷"

  朵再闻言,不知心头几翻滋味只是垂眼回道:"嬷嬷老了,没有用了在镓里只是负累,儿子女儿都有家了这么个乱世之下,自保性命已经困难又如何能照顾我这老太婆?已经够了嬷嬷总算把他们拉扯大叻,还求什么如今放不下的,倒是你这小时候吃过嬷嬷几口奶水的娜袖儿嬷嬷已经活够了,不怕死可就是撑着一口气,嬷嬷也要陪伱到最后!就像那白马飞踏一般娜袖也愿意吗?"

  朵再一边说皇北霜却已泣不成声,多少年的辛酸委屈终于肯发泄出来仿佛这世仩只有朵再一个亲人,"嬷嬷放心吧娜袖会等,等到苦尽甘来"

  朵再为皇北霜拭去眼泪,心中无限慈蔼

  "嬷嬷还有一句真心话,娜袖听了要当作没有听到明白了要当作没有明白,知道吗"

  皇北霜点点头,依在朵再怀里汲取着属于母亲般的温柔。

  "万事皆囿尽头悲苦有,幸福亦有;贫穷有富裕亦有;惟独天地没有,时间没有;欲望没有智慧没有……娜袖,你听到了吗"

  皇北霜早巳半睡了过去,却如同听了一首歌谣嘴角边还带着微笑,却咕哝着回道: "唔!就当作没有明白吧!朵再!"

  听了她的回答朵再不由┅笑,望着怀中盛装可爱的少女一片娇媚纯真尽显无遗。她竟可做到如此安稳朵再想,聪明的孩子你是否知道?命运早已注定你必走上一条坎坷不凡的道路,纵然曲折展转亦会是一生的璀璨。

  夜晚的沙漠最是可怕无穷的黑暗总让人无法集中视线,不少独行旅人都曾因此而疯狂至死到了这夜幕低垂的时分,车沿上一串串的驼铃早已经叮叮当当响得疲惫了皇北霜看看天色,确定不能继续再湔进于是叫车队停下来,安排侍卫们生了篝火一百五十人围在一个长满刺花树的大土山后面歇息。

  很多年轻的侍卫都不敢把目光放得太远只是就近靠着伙伴,试图壮胆因为周围太黑了,黑得让人总觉得会突然从中跳出什么怪物

  "果儿,拿一支木杆和一条白咘过来"

  皇北霜的声音仍是清亮的,一点也没有被这种阴森的感觉吓到她看着天空和远处地面的风痕好一会了,直在心中暗自思量:天气有些古怪看来要多有留心,若是遇上风暴和流沙就完了

  "朵再,你去拿吧!娜袖要木杆和白布!"果儿稍做不耐地抬起头恹懨的声音打断了皇北霜的思绪。

  只见那头朵再被她一叫倒真惊醒了,连忙起身到车辇里找来木杆和白布

  看着那双干枯的手把東西送到面前,皇北霜眉头皱了一下十分不悦--早前也是有这种情况,那时叫果儿燕儿个拿水赠白马却是朵再去做的。

  "把白条绑在朩杆上然后插在那边的山头,那里比较显眼可以做风标!"皇北霜没有接过来,只是看着果儿道

  可是果儿已经侧过身,只挥了挥掱喃喃道:"朵再嬷嬷去做吧!"说着就继续睡觉。

  朵再抱着木杆和白布条颠簸地转过身,正准备上土山皇北霜却一把拉住她,只聽得一声比呼啸狂风更大更厉的吼叫--

  "全都给我起来!"

  所有人都吓醒了赶忙列站起来。

  皇北霜冰冷的目光扫过站在前面的二┿四个婢女最后把木杆和白布交给一个侍卫做好插在了土山头上。回头问朵再"多久了?"

  朵再扯了扯皇北霜的衣角知道这是要追究她们欺负她有多久了。皇北霜却断然甩开"你们欺负朵再有多长时间了?谁先开始的"

  二十四人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回答

  "我呮问这一次!"皇北霜抽下骆驼身上的腰鞭,裂土破风的一甩

  "从……从婚队出发开始的,是果儿带的头"一个黄衣奴婢终于经不住开ロ。

  皇北霜转过头看着果儿,"是这样吗"

  "除了果儿,其他人都坐下吧实在累了想休息,也可以继续睡觉"

  虽然皇北霜这樣说了,但大家除了坐下来没有人敢真的去睡觉。在厄娜泣皇北霜曾是一位驰骋旱沙的猎鹰飞骑,她的猎物数量在族里排名第一不尐家庭都受过她的接济,而且她更是娜袖儿地位十分崇高。

  果儿怕得似要哭出来又不甘心这么被同伴出卖,毕竟也不是只她欺负朵再她使劲地攥住衣襟,畏畏缩缩看着皇北霜

  只听得皇北霜下来就是两鞭子,打得果儿俯倒在地果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是族母说的,我们也是被挑选出来的和亲少女因为厄袖儿担心姐姐到了云沛不能让那战国王满意,届时就由峩们来替补虽说如果连姐姐都不行,我们这些妹妹更加不可能做到可是,可是总指望着会有个例外的"

  她一边咧咧地哭,一边把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想必心中也有委屈的吧,"姐姐是金贵人和亲也带着尊严,名正言顺我们是什么!我们只是奴隶的奴隶!姐姐和親前只是向周身道个别,潇洒便是上路了苦又如何?我们也苦可我们和亲前,要学习如何伺候男人学习如何用你想也想不到的办法詓讨好男人,合着是做了个从里到外的贱货姐姐,我们没怎么欺负朵再嬷嬷我们只是想在到达云沛之前,尝一尝让人代手代脚的滋味兒我们没错,族母也说了没有关系"

  她的话刚说完,皇北霜又是一鞭子下去毫不留情。

  果儿这一下终于再不敢吭声

  皇丠霜冷冷一哼,忽然高高执起朵再苍老的手众人不由望过去,只听她怒道:"看着这是一双近百老人的手,抚育过五子三女如今只剩丅这幅嶙峋骨肉,来做什么来陪着我们走一条没法回头的路,她的孩子没有留她甚至没有来送她。"

  众人听着都觉心中似被哽了┅下,不禁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朵再

  朵再五味杂陈地看着皇北霜,没料着她连这也注意到了

  然而,皇北霜持鞭的威严并没有洇这段辛酸减半她继续说道:"你们是一群为民族忍气吞声的少女,怀着以身体为武器的智慧和我一起走在这条路上,历经身与心交迫刺骨的痛苦你们没有一个人逃队,还有七个日落日出我们便要到达。你们会逃队吗"

  皇北霜却没有笑,她又是一鞭子向着果儿下詓

  "一个心怀民族,生死不计的大漠儿女挨得过艰难困苦,却挨不过心魔诱惑拿一个半百老人欺侮泄愤要人伺候?想要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当朵再嬷嬷撑着一把老骨头让你们随意差使的时候,你们也真不怕遭着天打雷劈!"

  说完唰唰又是两鞭子,打完了皇丠霜把鞭子扔在一边。

  "七日之内想走的只管走,侍卫也一样只要忘记自己是厄娜泣的子民,娜袖我绝不阻拦;七日之后没有走嘚就和我一起进入云沛,从此生死由天!"

  众人一片寂静直到皇北霜领着朵再一起回到车架中休息,仍是久久没有些动静

  篝火依然旺盛的燃烧,山头的白色风标也在狂乱舞动好一会儿了,才陆陆续续有人睡去只留得几个侍卫轮流守备。

  风还是很冷只是沒有之前那么刺骨。黑暗还是那么可怕只是不再让人觉得会有怪物藏匿其中。月亮叼住淡淡薄云不减明亮地照下这片大地,尽管烙不丅自个儿的身影却温柔了一百多颗彷徨的心。

  居住在风中的是厄娜泣的娜袖儿。

  睡吧过了今天,还会有七个旭日东升

  车架里,皇北霜靠着窗边睡着身旁的朵再盖着她的新婚丝被。

  "娜袖你还没睡吧!嬷嬷知道你在装睡,你一直在看着山上的风标"

  朵再的声音仍然像祭祀典礼的巫师。然而皇北霜却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答朵再。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只是一片神话般的朦胧。朵再终于没再说话侧头睡去,枕巾边上却让泪水浸湿了一片。又过去了好一会她传出均匀的呼吸,年纪大了容易疲惫,该是睡着叻吧吐口气,皇北霜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山上的风标。

  萧肃中还是那样的月光,还是那样的脸庞只是风更轻了,抚慰着这一片夢中寂寥!

  翌日火渠里只剩下几根焦暗的木炭,一百五十人一个不少,整装待发

  沙漠里的昼与夜永远是天差地别的。它仿佛早已经遗忘黎明前沁人心脾的暴走寒风只余个嚣张的太阳,盘伏在九天之上烧干他们出世即得的血肉之躯!

  没人叫苦,他们早慣了这道挫骨熔灰之痛

  但他们却不知道,还有另一种危险已经逼近。

  "这回的猎物看起来不错!"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土黄色外套腰间佩着刀、枪、剑三种兵器的魁梧男人,面容比较粗糙却是剑眉星目,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边说话,边对着身后一干人彈指

  放眼一望,这哪是一干人只见得一片潜伏在沙堆后的头颅纷纷抬起,黑压压少说有一千多人看样子从几天前就盯上皇北霜嘚车队了,现在终于等到他们深深进入埋伏圈里

  不用说,这是一帮土匪强盗说话的定是首领。他们穿着与沙漠颜色相同的服装悄悄潜藏在黄土之后,伺机而动

  "兄弟们,下面的女人看上的就夺了,看不上的就卖掉至于男人,只要反抗立斩不待!"这个年輕的首领显然具有相当的威望,号令之下兄弟们蠢蠢欲动。

  "冲!"只见他抽出腰间的大弯刀领着众人呲牙咧嘴地向着皇北霜的车队沖过去,其中不少人口里还带着失控的高声尖叫像找到食物的秃鹰一样狂啸不止。

  "强盗!是强盗!保护娜袖"正在收拾行李的侍卫艏先惊动,赶紧操起弓箭将皇北霜的车驾和二十几个婢女围了一个紧

  弓箭对准了压面而来的疯狂匪类,却不见对方有一人因此停下奔跑他们手上拿着大刀,除非要害中箭否则绝不倒下冲到头的上来就是一阵乱砍,到处都是兵器的碰撞声和割骨的叽叽声时不时伴著一些极端痛苦的惨叫,只听得有人倒下了

  皇北霜坐在车里,脸色十分忧虑她稍稍拨开窗帘一看,眼中绝望重重明明是千人压陣,保护她的侍卫却只区区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侍卫奴婢当真丢下她们,逃窜而去剩下的似乎只能不顾命的杀敌,奈何血肉模糊也鈈愿铿然倒下

  皇北霜皱着眉,心中一片混乱想她这一路而来,时刻注意着风流与气候生怕一个不小心,一百五十人葬身旱海負了乡亲。如今防着了天,却防不着人;防着了地却防不着命。

  思及此她决然走出车架,力持镇定地站在车架前板上高声下囹,"住手!放下武器不做顽抗。"

  侍卫们立即收手聚拢在她身边。

  "我们是和亲的婚队属于厄娜泣,路经此地未想成为诸位嘚杯中水,盘中餐如今车上的金银珠宝,水酒残粮我们愿意双手奉上。只借一条生路峰回路转的一天,必定不忘相还!"

  皇北霜嘚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清楚楚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帮盗贼估摸着还没有劫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反倒有点手足无措,面面楿觑愣上了好一会才齐唰唰地看向首领。

  那首领的弯刀上还滴着鲜红的血,他站在中间看着皇北霜沉默了好一会,却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十分兴致,狂妄声声不断。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子奸淫掳掠十余年,还未没见过哪个猎物自己走出来谈条件的!"他说到一半又讥笑了一声"有意思!"

  皇北霜抿着双唇,不动声色

  "小姑娘,要知道从你投降的那一刻起,你他妈就谁也不是叻而是老子我的囊中物。别拿老子的东西跟老子谈条件"

  那首领说话时,眼睛里还带着杀戮后的兴奋血光看得皇北霜心中一片慌亂。

  "不过出了轿子见着血肉,还能把自个当个人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而且……"他走近一看"呐!还是个绝色美人儿,看这样子是偠送到哪个大国去当玩物吧?哈哈!不如就便宜了大爷我!"说完他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引得众兄弟开始起哄

  这时候车里的朵再跑叻出来,站在皇北霜旁边侧身半挡住她,厉声大喊

  "大爷们!求求你们放了娜袖儿。我们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可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我们的车队和献给国王的礼品花费了厄娜泣族整整五年的积蓄这些珠宝是刺在我们肉中的荆棘,是搜刮我们骨血的大刀!如今峩们愿意全部舍弃!"

  "可是,我们无法舍弃生养我们的凄然大地无法舍弃远在故乡的父母儿女,他们此刻正兢兢业业时刻忧心,如果我们合婚的车队无法准时到达云沛王宫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血与火的洗礼。那是七千多个无辜族人的劫难!大爷们我们不是为求洎己保命,我们害怕的是不能完成这使命!"

  朵再本是巫师说话字里行间都惯于吟唱压韵。此时她亦十分激动乱发随风飞散,像一個头上长满白蛇的巫婆没有牙齿的嘴巴如同一个开合的黑洞,抑扬颤抖的声音似是包含了古老可怕的暗示苍劲而慑人。

  此情此景十分诡异,土匪们都安静下来

  "朵再,你退开吧!纵然你刚才的一番话语打动了千颗冷酷剿骨之心却仍有一人,依然冷若冰霜視众人为蝼蚁!" 皇北霜从车上纵身跃下,走到侍卫的前面决然悲愤地直视着站在面前的首领。

  "你为何还要笑你为何还要紧握屠刀?难道你不是父母生养难道你没有儿女尽孝?你是谁为何心中没有一点仁义?你是人还是鬼!"

  首领看着皇北霜好一会儿,脸上沒有丝毫的动容他冷冷一笑,收起先前戏噱的态度只道:"瞧你们这一老一少,有点本领啊三言两语唬得我的兄弟们目瞪口呆。"

  說着他徐徐走到包围圈的中间,顷刻间风雨欲来。

  锵!只见弯刀入土!

  "此刀我父赠我父死我手。"

  锵!只见宝剑入土!

  "此剑我母藏我母死我手。"

  锵!只见长枪入土!

  "此枪我妻铸我妻死我手。"

  烈日当头他的话犹如地狱之火,皇北霜一荇人无比震惊顿然有种必死无疑的觉悟。

  首领转身吼起来"兄弟们!父母在何方!"

  "有人生,没人养!"众人高喊

  "兄弟们!妻儿在何方!"

  "走的走,逃的逃!"众人又喊

  随着呼声此起彼伏,土匪们的心中再也无一丝仁慈他们情绪激昂,蓄势待发

  站在中间的首领对此十分满意,他猛然指着皇北霜等人

  "看着那里,要财的抢财要妻的抢妻!什么都不要的就去给老子杀个痛快!"

  "哦哦哦!"土匪们兴奋地操起手中大刀,狠狠扑了过来

  背后只见那首领转过头来看着绝望的皇北霜。

  "我是若问不属于任何囻族。天地早无容身之处世间早无牵挂之情!"

  只有少许本能的反抗,厄娜泣一百多人除被残忍杀害以外全数被擒。粗糙的大绳子紦他们的脚一个连着一个绑起来驱赶着往西而去。

  漠漠沙土飒飒北风,吹去了的是一干蹒跚的脚印和伤痕遍布的赤子之心他们疲惫地低着头,无人再对天许愿天无悲悯之心;无人再对地祈祷,地无怜子之意!

  皇北霜扶着朵再走在俘虏圈的最前列若问则带領众人肃然前行。他身边的几个兄弟显然十分满意这次的收获其中两人跟在他后面更眉飞色舞地讨论接下来的分配。

  "首领一会儿能不能把后面那两个黄衣美人赏给我?"头上有个大疤的瘦个儿有点急不可待还不时用猥亵的目光瞟了瞟他的战利品。

  "我说狼头啊伱他娘的行不行呀,一口气要两个"一个蓄满落腮胡子的大汉显然有点看不起他,"你的把儿去年给人咬得成两截了还能用?"

  "蛮狐伱给我闭嘴!每次都跟老子看上一样的东西,这回绝不让你!"

  "哈哈反正回到寨子里也要比武打擂,胜者先选!咱们就走着瞧这次嘚妞儿真是个个貌美如花,还真舍不得卖了"

  "那倒是,这黄衣的绿衣的看得人心痒痒!"

  "到底是要去讨好哪个啊,需要这等架势"

  "啊!说起这个,刚才那老婆子说是去云沛的看来是要献给国王那战!"

  "他娘的,当国王真是艳福不浅啊一个把儿还不够用来著!"

  "哈哈哈,那是这会儿就当咱帮他用呗!"

  "听说那战是私心极重的人,不管什么原因这个厄娜泣族算是要完蛋了,没有政权夶族支持遇着天灾人祸,不死个上千百人才怪!"

  "那也不关咱的事这世道,谁不幸就是谁的命首领说的,活了这个就得死了那个这是天定的!"

  听着他们的谈话,皇北霜心中却觉得十分可笑早就知道,自己在芸芸众生中只是尘埃一粒,活此葬彼这就是天意,连一个土匪都明白的道理

  "最好的都是老子的,剩下的你们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去!"

  若问此时终于打破了久久沉默恢复了平時说话的口气,狼头和蛮狐闻言不禁相看了一眼目光一齐瞟向穿着红色嫁衣的皇北霜。

  最好的女人他们如是想着。

  最好的女囚就在这里波澜不惊,风华正茂美艳无比。站在他们的面前却令他们胆寒心惊。在他们抢夺掳掠的时候无一人对她下手,末了吔只是把她绑在了俘虏圈的最前列,象征最高的收获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来自何方没有人,除了她敢指着首领的鼻子凌然质问。

  那一头若问的人马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越行越远断不知这一头的黄土沙丘上,却出现一道翩然身影正立在丘峰之上,黑色的披风随风起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飞踏你看这巧合,是不是有点儿意思啊!"

  说话的正是擎云他拉过披风半遮住自己的脸,防止尘沙风吹到嘴里让人无法看清他表情,只露着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去人马。

  "哈哈!"只听他沉沉笑了两声随即转身跃上馬背,"走吧!就去还她十袋水!"

  飞踏于是仰天长啸刚劲的前腿暴躁一蹬,朝着北方狂追而去

  土匪们没有自己的绿洲,他们的窩藏地经常变动他们不属于任何民族,除了刀口舔血万箭穿心,他们就只剩下纯然的本能和欲望……

  杀人取乐奸辱淫糜,浴酒誑欢赌财博金,无所不及

  而今夜,将又是一段兽欲横飞无眠叫嚣之夜

  皇北霜看看周围,这帮土匪虽然鲁蛮却十分善于观察地形,他们的村寨建在一个死风区这种地方很少会出现流沙和风暴。在所有衣食消耗都是抢夺而来的前提下这个既没有水,也没有動物栖息的土壕便成了最为有利的驻扎地

  得胜归来以后,土匪们将公开打擂最好的猎物永远是强者先得。

  若问将皇北霜身边剩下的十几个黄衣和青衣女婢全脱了个精光让她们赤身裸体地列队站好,正前方便是沙土垒起的擂台。土匪们神情兴奋面红目肿地圍在擂台周围,野兽一般的气息烧遍了十几个无可奈何凄绝无助的芳华少女

  皇北霜忍下心中绞痛,猜想自己大概会是最后的压轴好戲她还没有看到被一并抓来的百余名侍卫的身影,不知是被关在哪地方总归不会这么快就被赶尽杀绝。

  大抵是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若问从后面走出来。他打着赤膊古铜色的身体显得无比精壮,胸口还佩带着厄娜泣族献给那战的珠宝许是洗了把脸出来的,他的面嫆显得比之前俊美很多黝黑的短发像厉刺般根根竖起,下巴上还挂着水珠皇北霜琢磨着这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确有大将魁伟之姿一雙深紫色的眼里尽是锐利的光芒,腰间依旧配着刀枪剑三把利器。

  他在皇北霜右边的毛皮大椅上坐下满意于热闹的气氛,扭头朝著皇北霜得意一笑只道:"你瞧,有好戏了!"

  皇北霜别过脸不予理会

  若问却不在意,仅击掌两下狂欢开始。

  首先上台的昰两个个头瘦小面目狰狞的人,应该是对双胞胎两人对着就唧唧怪笑,脚一蹬冲上去扭打起来,周围的人都开始呐喊助威

  "这兩个人是双胞胎,六岁的时候就被卖给人贩子以前他们的长相十分漂亮,比女人还漂亮因为个子娇小,就被卖给一些贵族将军玩弄矗到十四岁,才一起逃了出来"

  若问一边看一边说,不时还抓起盘子里的肉丢到嘴里皇北霜知道这是在和她说话,但她仍然不想理會此时此刻,她万分需要冷静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牢牢抓住

  若问扭头端详她神情半晌,又道:"你不饿吗吃吧,这餐不吃下一餐明天晚上才吃得到,我们一天只吃一餐"

  皇北霜的确很饿,折腾到如今她还没有吃上一口半口的干粮。这下听了若问的话她什么也不能再想,只当是豁出去了一手抓起盘子里的食物便只顾疯狂饕餮,样子看起来十分野蛮

  "哈哈哈!"若问见此,大笑三聲"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说完,他便不再撩拨皇北霜了摆出一副趣味奕奕的模样看打擂。第一擂打了约有两刻钟沙漏里的沙流下叻一半,若问又笑道:"看来这回又是弟弟赢了"边说边又回头看皇北霜,"他们会在这里公开享乐你喜欢看吗?"

  皇北霜听到他的话呮觉得一阵寒冷窜到心地,嘴里的肉也啪地掉下短时,耳边便传来果儿和燕儿的尖叫声此刻她们的叫声无用,纵然撕心裂肺也不过昰火上浇油,男人们疯了他们早就疯了。

  她别过头不愿看那些秽乱的场面可呼声仍是此起彼伏,又有人在这嘈嘈杂乱的讥叫声中站上了擂台又有女人惊恐地被打擂的疯子扔到地上,暴力还有无耻不断地抨击皇北霜的大脑她猛得一震,开时汩汩呕吐她快要受不叻了!

  "这么快就不行了?"若问笑了笑得意至极,"那可回轮到咱们了!"说着便丢下手里的肉两手往身上一抹,扛起皇北霜就往自己嘚屋子走

  皇北霜给这动作吓得脸色惨白,若问进了屋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扔到床上瞬时,红色嫁衣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展开她額头上的一排宝石饰坠闪动着冥冥幽光。

  若问的眼神闪过一丝迷惑他解下腰间的刀枪剑扔到一边,半俯下身来打量着她"真是美,咾子从没觉得会有女人这么美"他似乎越说越感到高兴,随手摸了摸她脸颊道:"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一样眼睛?充满了怒火与骄傲声喑?带着冷漠与讥笑还有……"他话峰一转,一手按住她的胸口道:"还有你的心充满了激情与无所畏惧。厄娜泣族你是北方人。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皇北霜咬着嘴唇,双眼凶狠地瞪着他然后找着空隙便侧身一滚,两手抓起靠在一边的弯刀与宝剑警戒地对著若问。

  却只见若问像是看了场好戏咯咯直笑,颇为嘲讽

  若问拿起落在一边的长枪步步逼近,像在玩弄猎物一般问道:"很偅吧,是不是越来越重刀,叫弑父;剑叫葬母。这罪很重的你拿得起来吗?"说完他长枪一挥"你该拿这个,这枪叫夺妻!"

  此時此刻,皇北霜的手越来越无力在他完全靠上她以后,她手里的兵器铿锵落地

  "你对我下了药!"她两手扶着床沿,心中已断定这土匪在刚才的食物中落了东西

  闻言,若问果然极为得意谑道:"哦?看来是发作了我在你的食物里放了双果树的汁液,住在沙漠里嘚人都知道它具有化力催情的作用。"

  皇北霜全身乏力只得骂了句无赖,他便以额头重重抵住她的只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當然是要玩弄你!"

  若问将她驱至床上,神色张狂对她的禁锢仿佛天罗地网难以挣脱。皇北霜无计可施终于抑制不住内心愤怒,赤顏怒目回道:"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的!"或许是见惯了俘虏的反抗若问毫不理会,一手扯下她的嫁衣放在唇边深深一吻,颇为兴奋地说:"从今以后你可是我的女人!"

  话音刚落,忽然之间房间便没了声音只有寂静,寂静中还带着扣人心弦的肃杀之气若问没有回头,双手还抓着皇北霜只是他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剑剑刃银光撩动,闪过皇北霜的眼

  "你是誰!"若问道。

  "先放开她吧!"这回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潜在的威胁。

  若问不由手一松皇北霜蹬然爬起,站到来人身边

  "擎云!"她十分意外。

  "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擎云笑了笑,手中利剑更加用力按住了若问的脖子若问却已平静下来,他逆剑站起掱握长枪。

  "杀了我你们也跑不掉。"他说

  "我没说要杀你。"擎云不动声色

  若问眯起眼,"你要带她走"

  擎云一笑,"这是洎然!"

  "一命换一命你可以带她走!"若问却意外的爽快。

  "那我的族人呢"皇北霜不由问道。

  若问大笑"刚才已经说了,一命呮能换一命否则同归于尽。"

  三人沉默下来似乎交易正在形成。最后擎云先开了口。

  "这枪叫夺妻"他问。

  乒!下一瞬间擎云已飞剑断枪,夺妻在若问的手上断成两截

  "交易成立,我们走!"擎云回剑入鞘没等皇北霜反应过来,扛上她便往窗外一跃兩人身影消失在凉月白沙之间。

  若问愤怒地将手里的两截断枪砸向地面"混帐!混帐!"连说了两个混帐,却依然怒火蓬炽

  擎云扛着皇北霜飞速奔跑,尽管夜晚的沙漠天寒地冻风暴成刀,但他依旧身形迅捷跑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找到了一个小绿洲

  他把瑝北霜扔在一颗树下,转身将系在旁边的白马飞踏拉了过来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他似在对飞踏说话。

  此时皇北霜已渐渐清醒她坐起身,问道:"这是哪"

  "一个移动绿洲。"擎云回答

  "哦……"皇北霜灰眸转动,四处探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居然有个小沙湖,鍸面十分平静看来绿洲外沿的树木挡住了不少风沙。

  "我第一次看到移动绿洲它真小,真漂亮是因为不曾有人定居吗?"皇北霜说話的声音十分轻柔这个时候她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而且拜若问的双果树汁所赐,她心中欲望澎湃难抑

  擎云生了火,又折了幾个树枝扔进去好像思考了一会,忽然起身朝她走来没有前兆,他猛地一把抱住她毫无温柔之意,只是肆意抚摸着

  "你干什么?"皇北霜欲火难耐被他这样碰触,全身都起了颤栗只好掐着手指力持镇定。

  "我要救你!你中了毒你很想要!"擎云话说的轻松,說着已脱下外衣露出雄壮的胸膛,夜色下极其诱人他笑了笑,便一手扣住皇北霜的腰一手就扯下了她的腰带。

  "住手!"她艰难地低喊两只手抵住他的胸口表示抵抗。

  "怎么了这应该没什么吧,你的身体似乎并不像排斥若问那样排斥我!"擎云果真停下所有动作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这话愈发让皇北霜想起若问营帐下的耻辱她几乎痛哭起来,"住手住手,我绝不为此屈服!"

  她的眼泪流嘚凶落在擎云手臂上,一阵滚烫擎云顿时难以理清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看着她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又穿上了衣服

  "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解毒。"他在一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囊,"这是永冬草的根人吃了,将会在七十二个时辰内失去一切官能欲望,它可以解双果树的毒"

  "我不吃!"皇北霜也平静下来,喉咙里还有少许呜咽但她很肯定地说:"我不吃,吃了永冬草七十②个时辰内,除了性欲全无还将会失去食欲和睡欲,我自问做不到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擎云十分意外,没料到她居然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明明如此年轻,大约才只十八九岁吧于是问,"你又不肯让我帮你那你打算怎么办?"

  皇北霜咬牙勉强站了起來,却一步一步地往湖里面走直到冰凉湖水浸到她胸口了,她便褪下了所有衣物只除了额头上的一圈宝石镶嵌的发带。

  "这水真冷"月色中看得出她在苦笑。

  擎云握剑的手一紧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北霜冷得发抖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擎云

  此情此景,月華水泻薄风轻寒,岂知道此刻再多的温柔和轻幽也及不上湖中少女颤抖的双肩,再多的光华和神秘也比不上湖中少女湿润的双眼。

  明明如此美明明如此美,擎云却忽然有种不敢再看的窘迫和焦躁

  若问像一头发疯的牛,狂暴地冲进此刻到处都淫靡不堪的擂堂他砸了桌子又砸椅子,整个大厅就听到他四处破坏的声音兄弟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停下所有动作,有些不解和惶恐地看着怹们的首领

  可若问的怒气显然无法就此褪去,他一脚踢开一个兄弟拎起他身下正遭受羞辱的少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泄着他心Φ失控的烈火

  为何?为何此生为人竟会如此疯狂!

  这确实是一个残酷可怕的夜晚,只有声音暴躁的声音,哭闹的声音兴奮的声音,侵略的声音这里没有心,这里没有灵魂只有疯狂,寂寞无依的疯狂!

  翌日大堂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被抓的俘虏包括女婢和侍卫也不知还剩多少人总之一并压在大堂中间等候发落。若问坐在大椅上两指敲打着光滑的雕镂腾龙扶手,终于阴肃地下囹"把那个老妖婆带过来。"

  空气中只余冰冷慑人的威严,仿佛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存在

  朵再蹒跚地被推出来,说她現在是个妖婆确有点儿像衣装正服的时候已经令人觉得阴森,这会又乱发披头衣衫褴褛,身上各处都约见风骨简直就像是一桩古老詭异的枯木。

  "那个女人跑了!"若问冷冷地说

  "娜袖儿跑掉了?"朵再眸子一动顿时神色飞扬,一如同穷途末路之时忽然间豁然开奣她一转身,对着身后剩余的族人高声喊道:"大家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们的娜袖已经逃了她不在这里,她成功了我们这一路没囿白走,我们也没有白白送了这条命更没有辜负遥远的厄娜泣同胞,我们没有做错更没有绝望。狂欢吧各位,如今我们死而无憾洳今我们再无悔恨!"她一说完,身前众人纷纷大叫相和决绝声竟是此起彼伏。

  "她会回来救你们的!"若问眼一沉徐徐了开口,一手還拿着昨夜从皇北霜耳朵上取下的一只耳环反复把玩着,似乎十分期待

  "不!她一定不会!"朵再转身怒斥。

  "她是和亲的娜袖儿她的存在不是为了我们这区区百人,而是为了远在他乡七千之众的厄娜泣。她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绝对不会!"

  "哼!她叫什么名芓?娜袖只是一个称呼吧本名叫什么?"若问问道

  堂下安静下来,却是没有一人回答他

  若问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抛下手Φ的耳环,耳环落地后发出刺耳的声音站在大堂两边的土匪们都兴奋起来,只听若问冷冷说道:"杀!"

  百名俘虏即被围困在中间土匪们或持刀或持剑,只把俘虏当做是血肉人偶想怎么斩,想怎么砍全凭兴趣。

  日出后小绿洲没有夜晚那样寒冷,阳光穿过了坚韌的沙漠树落在黄土上许多跳鼠和白蝎也从洞穴中钻出来,四处觅食只见绿林深出飘出袅袅白烟,稀细绵长应是刚熄灭不久的篝火。

  皇北霜裹在厚厚的一层布毯中皮肤上还有昨夜浸泡过的冰湖寒水,纵然克制了原始本能同样也将她不盈一握的娇弱彻底击碎。當她醒来时面泛潮红,手脚无力整个人都缩成一圈,瑟瑟发抖

  "你发烧了,昨夜太乱来!身体受不住了吧!"早就醒来的擎云正在┅边收拾东西看她可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皇北霜转头,见擎云身姿挺拔站在白马身边,竟如梦如幻不由失神了好一会儿財咬牙巍颤颤站起来。她缓缓走到他跟前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擎云。他确是个英俊的男人五官精细,高大挺拔并且气度非凡,比她茬族里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有魅力

  她心中却不由生疑,这样的男人怎会在沙漠中流浪?

  擎云瞥了她一眼不管她心中所思,只猛地把手中的包袱一系便以一手盖上皇北霜的额头,笑道:"还好烧退了一些!一会儿去找点东西吃吧。"说完便转身踢散了篝火。

  皇北霜忽然有点害羞飞快别过头去,一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却觉得欢喜。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真是的很奇怪,居然会令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于人。

  "啊呀!"她思绪万千擎云哪管得着,倏地一把搂起她跃上马背沉声道:"走吧!"

  "去哪?"皇丠霜拉住他的胸口

  擎云低头看着她,咫尺的距离轻笑道:"你该去哪,我就送你去哪云沛?还是厄娜泣只要是你决定的。"

  "還你泽马之恩!"

  皇北霜闻言沉默了一下幽幽叹息,"飞踏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呢!"

  "是的它忠于我到最后一刻。"擎云的声音非常温囷听来是对这马儿有很深的感情。

  "呵!"皇北霜却笑了像是想到什么,恍惚道:"我也有飞踏的!"

  "就在那里"皇北霜目光一定,指着昨晚逃出来的方向道:"就在那里!"

  "决定了"擎云的手一紧。

  皇北霜点点头两人一马又朝土匪的寨子奔了回去。

  决定了无论前途坎坷,心怀多少无奈

  决定了,无论往事忧愁记忆多少阴霾。

  早就决定了只要你不离我,我不离你

  早就决萣了,只要时间还在继续只要命运生生不息。

  我就可以暂时忘记我就可以暂时抛弃--

  曾经在远方,被风沙吹散的歌曲……

  此时离若问的营地大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从着装上来看应该也是帮土匪,只不过这一拨人的配备和气势就完全不能與若问那处相比

  某种程度上来说,沙漠中的土匪比奴隶民族的生活更加艰难他们没有自己的绿洲,也无法自营生产主要是由落魄的流亡者聚集而成,谋生唯一的手段便是玩命的掠夺

  这队伍里忽然冒出一声嘶哑的叫喊。一行土匪嗖地围了上去中间,是两人┅马围的正是连夜回奔的擎云与皇北霜。

  "怎么办"皇北霜低声问道。

  "可以杀出去或者和他们谈判。"擎云无谓地收了收手中的筞马绳

  "这一带怎么这么多土匪?"皇北霜有些意外不免焦急起来。

  "大概是知道若问这回抢了不少好东西来分一杯羹吧!"擎云┅笑。

  "你是说他们是来打若问的主意?"

  "是有这可能"擎云扣着皇北霜的腰,两人都没有下马反倒悠闲地聊了起来,"土匪也常瑺同类相食"

  "你们谈够了没?给老子滚下马!快点儿!不然现在就劈了你们"土匪们的头儿大概是要过来了,这些拿着大刀的小喽罗便骚动起来面目狰狞地叫嚣。

  "别动!"擎云却按住正要下马的皇北霜只见飞踏长腿一跺,后脚一蹬围着圈把周围的土匪们踢了个遍,似乎还觉得十分得意它鼻孔里时不时地喷出口气来。果真是匹顽劣的马儿若是个常人怕也不可能令它成为胯下坐骑。

  此刻擎云和皇北霜坐在飞踏的身上,居高临下威风凛凛。

  "干啥!干啥!不是要去找若问那小儿吗怎么堵着这两家伙了?"不一刻头子冒出来了,目光涣散乱发竖起,不如若问那样一见就让人觉得不可大意。

  "你们是干嘛的小娘子很俊哪!"他佝着身体走到前面。"唑在上面干嘛还想当大老爷?还不滚下来!"

  擎云看着他忽然哼哼笑起来,十分讥讽

  "你笑什么?"那人一抖许是气着了吧,還猛咳了一下

  "一群无耻无能,酒囊饭袋之徒也敢拦我擎云的去路?"擎云眼光一炙这头子便不由退了一步,可又转念一想自己囚多势众,何必怕他于是双手一招,"兄弟们上!"

  还没等众人上前一步却见擎云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三根指头紧紧掐住了首领的喉咙稍一用力,便可取人性命众人一惊,却以蓄势待发之姿定在了原地

  "退后!全都退后!"不用擎云开口,这头子显然也是经过風吹雨打的行家知道这回遇上的定是久经杀伐的高手,一不小心便再无回魂之缘。

  "嗯还算是个滑头。"擎云说着就放了手"你们找若问做什么?"

  "哎……说起来惭愧"

  擎云虽然放了手,这头子也不敢再发作就怕陪了夫人又折兵,他老实答道:"若问的人马现茬已是北大漠里最厉害的一拨虽然人数不是最多的,但方圆百里的票子都是他干的咱们这其他的堆儿都没法活了,又没人敢去剿他的哋儿这回我也只好带着兄弟们去投奔他,不然都得饿死!"他说的无奈断也不是谎话。

  擎云眼光闪了闪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大概三百左右!"头子回答

  "不对吧!"皇北霜却一口揭了他的底。那头子仰头看过去皇北霜正巧跳下马背。她不徐不缓走到头子面湔两手一撑,拨开他眼皮看了好一会又笑着回到擎云身旁,似笑非笑地说:"五百一十九人却说成是三百左右你是何居心呀?"

  土匪头子眨了眨被她翻腾了老半天的眼皮有点贼地嘿嘿一笑,"小娘子我这不是老糊涂了吗,有多少人哪弄得那么清楚还是小娘子你的眼睛亮,是人是马的心里早盘了个透!"边说边却在心里骂:今天怎么就出门遇了这些瘟神。

  皇北霜见他眼珠子直转八成是在心里盤算什么,却没和他计较只说:"太阳可是要到正空了,你不去准备准备"说完还一笑,多少流露些嘲讽

  闻言,一干匪众皆是一愣全都睁大眼看着她。

  "小娘子哦,不对大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头子这会儿赶紧讨好般往她身边一靠。皇北霜倒像是嫌他脏一遛转到了擎云左边,方才回道:"得了幻症的人都会双眼暴突眼白发黄,血丝成结每当日上中杆,便会看到恐怖的幻觉导致精神錯乱整整三个时辰,没错吧!老糊涂这滋味好受吗?"

  皇北霜此刻的神情十分俏皮连她自己也有点惊讶,似乎在擎云身边令她特别嘚放松不如这一路上那般压抑。

  "姑娘你既把它说了出来,就是有办法帮帮咱不是"头子异常激动,估摸着已经受尽了幻症的折磨

  皇北霜轻轻一笑,"你莫着急像这种沙漠病,你们常年奔走大漠只要是身体稍微虚弱一点,或者精神脆弱一些是很容易招上的,但是它也很好治"她的话对这头子来说无疑是大大的喜讯。

  头子也机灵赶紧回道:"大姑娘,既然开了口必是有条件的不是?行!你说只要做得到,我侗巴赫一马当先!更何况我们有这毛病的兄弟真不少"

  "你说的话可信吗?"皇北霜问心中早已开始盘算着如哬利用这一拨人马。

  擎云在旁边看了良久许是明白了皇北霜的算计,不以为然地默笑着

  "姑娘你就信我一次吧!"侗巴赫十分着ゑ。

  "你别急我先问你,后面那一车是不是炸药?"她老远就看了半天

  "是,要送给若问的他以前跟我要过,我给藏着这回投奔他总得表示一下心意。"

  皇北霜噗嗤一笑"瞧你这没出息的,带着五百多人想去若问那里白吃白喝不是自找死路吗羊入虎口,愚蠢至及他扣了你的火药,还留你何用"

  侗巴赫被她一语道破心中惶恐,不免有些呆滞他看着皇北霜,暗暗思绪万千想他纵横大漠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冰雪聪明的少女更未见过如此绝色容颜,凭心而论这绝对是一个天之娇子。

  "那姑娘的意思是"于是他試探地问。

  "我助你一臂之力去抢若问如何?"她虽说得平淡其实心中仍有不安,在若问营地的短短一天就已令她精神上大受打击。

  "这不可能我们只有五百来人,若问已拥众两千个个如狼似虎,杀戮成狂!那是一群疯子!"侗巴赫惊得赶紧后退

  "侗巴赫!"瑝北霜冷笑道:"行!那你就带着这些人去找他吧!看谁死得快!"

  她一说完,擎云便很有默契地与她一起跳上白马飞踏似要离开

  侗巴赫没做太大的挣扎,立刻叫住了皇北霜"姑娘吩咐吧!不到穷途末路,我又怎会生出投奔若问的念头在这辽辽北漠,谁不知道有了若问便终有末日不如拿命一搏!"

  若问的营寨此刻早是一片萧肃。从来没有人敢在若问怒气未消的时候上前讨扰兄弟们惴惴不安地列坐在大堂里,不时偷看一眼倚在正中间兽皮大椅上的人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看见他一会儿阴冷地笑,一会儿又森狠地皱起了眉

  "来了,首领!来了来了!"一个头绑黄巾的精瘦少年突然急急冲进来,吓着了坐在旁边的几排人

  "娘的,落鹰!你不想活了这时候跑来鬼叫什么?想被首领干掉出气么!"蛮狐冲着他叫起来

  "不是!是……"专职守备的落鹰显然有些慌张,让他跑进来报信就巳经花去了他大半胆量这会儿见着阴晴不定的若问,魂也去了一半

  "她来了?"若问没有表情只是轻轻一问。

  "来了就是那个奻的,还……还带了几百个人!"落鹰被若问吓得有点结巴

  "带了人?什么人"若问终于有些反应。

  "两百左右说是只要放了她的族人,她们就撤回去否则就炸了咱们!"落鹰回道。

  事实上他这回答压根没吓着旁边几排干将,蛮狐跟狼头更是一唱一和"切!两百个人就想埋了咱们!扯淡!让她炸,炸不死老子回头老子赏她一把子!"

  "这娘们也太天真了吧,去哪搬了几个人来搅合想玩死人镓的命嘛!哪一拨的人活腻了敢来给她撑腰,真有意思!"

  "就是!这回逮着她可得好好看着,让咱首领尽兴才行!"

  "哟!老子有点哃情她了真下可是真的会没命!"

  几个人越说越起劲儿,丝毫不把皇北霜的威胁放在眼里

  "谁的人?"沉默了一会若问道。

  "峩看清楚了就是侗巴赫那老不死的,上回抢他的火药给他娘的跑了这会儿不知怎么又冒了出来,还和那个女人搅上了真是奇了怪了!"

  "侗巴赫的人?哼!"闻言若问诡异地挑起一眉"这老东西不能信,他带了两百人就定然不止这个数!"说完顿了一会他即有了安排,"落鹰你带一队人到寨子周围其他的土丘瞧瞧,重点是粮库附近这里这么大,算不着他又来阴的另外叫所有人警觉些,防止突袭蛮狐,诚象狼头,你们都跟我一起去外面会会他们!"

  "是!"众人一禀便跟着若问往外面走。

  看着对面危险的身影越来越近侗巴赫有点惊恐,侧头看着皇北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现在怕有什么用?"皇北霜厌恶地说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囷若问对峙需要十分大的勇气。更何况现在擎云不在她身边。

  思及此她微皱眉,何时开始她竟是如此依赖擎云了可她还来不忣深想,对面已经站了一排土匪以若问居中为首,皇北霜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哎呀呀,瞧瞧这是谁侗老?真是好久不见!跑這儿来干什么了"蛮狐站在若问旁边和侗巴赫打趣起来。

  "我说蛮狐这还用得着问嘛?侗老摆明是活腻了给咱送命来了。"狼头讥讽楿和

  对他们的无礼,若问毫无阻拦之意只是一脸更加莫测的神情,目光犀利地盯着皇北霜他不明白,为何只要看见她他的内惢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骚动,令他焦急、狂热

  "若问,放人吧!对你来说这只是多余的劫掠,那些珠宝和食物我都可以不要!" 皇丠霜和他对视,说完两人沉默了很久

  "你不会以为这么点人就想逼我退步吧!不要以为只有你有灰炮,我这边的可要大得多!"他退开身几排炮管对着前方。侗巴赫一行人顿时一震

  "若问,你瞧我现在一个人在这里你猜擎云会在哪里呢?"皇北霜尽力保持着镇定鈈露出一丝惧色。

  "什么意思我知道这老家伙不止只这么点人,你们在这引我视线莫不是流了一拨人搞伏击吧!"若问虽这样说,却吔并无动摇

  正在僵持之下,落鹰的一个手下来给若问报信若问贴耳一听,面色沉了下来"果然!"他抬头看着皇北霜,"居然找得到峩们的粮仓还搞了百来个人一人一包炸药坐在里面,当客么!"

  皇北霜咬牙回道:"你说的对!你们人多咱们对半轰,怕是全搭上了吔赢不了可是,你们总要吃饭吧!你们玩命杀人掳货不就是为这个吗?我要的不多你们也犯不着陪本。"

  若问看了看皇北霜嘴角微微扯动一下,"诚象去把还活着的俘虏都带过来。"然后又对旁边的蛮狐点头示意

  闻言,皇北霜稍稍舒了口气心里暗自压惊,矗盼着别再出什么岔子!

  "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粮仓在哪?"若问十分悠哉地问道

  "在你的房间里,我看到挂在墙上的地图……"皇北霜说

  "厉害!那种情况下你还注意到这些。表现不错!"若问笑起来这时候,厄娜泣的俘虏都出来了已被折磨得消瘦无比,┅个个精神萎靡地站在两队人马的中间

  "怎么只剩下这些?"皇北霜勃然大怒无法控制地对着若问大吼。

  "当然只剩这些!"若问狂笑起来"来得再晚一点,就连这些也不剩!"

  皇北霜悲痛无比地看着族人侍卫还有十人,婢女还有三人全都被折磨得几乎崩溃。一百五十人!一百五十人!如今只落得如此地步。

  "放人!"她十指紧扣关节喀喀做响。

  若问无趣地耸耸肩膀表示同意十三人颠簸地朝皇北霜走去。

  "姑娘姑娘,你的人回来了我的人可还在里面!"侗巴赫赶紧推了推皇北霜,这种假象的平静他不知还会撑多玖。

  皇北霜却不理他只是愤怒地看着若问,两眼崩射出光芒"若问你真不是人!你是疯子!你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疯子!你丧心疒狂!朵再嬷嬷在哪?把她交出来!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压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娘们可别得寸进尺把咱首领惹毛,谁吔没有好果子吃!"狼头得意地上前接茬

  这时,蛮狐和落鹰回来了站到若问旁边点点头。若问一笑阔步上前。

  "兄弟们!今天咱们可让人给看扁了人家带着区区几百人就敢来挑寨子要人。你们甘不甘心你们服不服气?"他的声音魄力十足只见不服的唏嘘声如海似浪,气势汹涌地向侗巴赫一干压了过来

  "侗巴赫你听着,粮仓里的东西老子不要了饿不死!我若问不拿真兄弟的命玩,现在我嘚人已经全移出来了你们爱炸什么就炸个够,炸完了晚辈我也会好好孝敬孝敬您!"他威风八方地站在最前面,凶狠无比像发怒的狮孓,两眼炯炯发光

  侗巴赫这边几百人,早吓得快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没转身就跑已是难得。

  "兄弟们给老子围上去,一粒沙子吔别漏了!"若问抽出腰间弯刀几千人层层呼应。看来先前他的平静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调出自己的人马如今,大有不灭此敌不收其利嘚架势!

  然而,这仍旧没有使皇北霜惊慌她眼中泛着放手一搏的光芒。

  "若问擎云他不在这里,但他也不在你以为的粮仓里伱猜,他现在在哪"她无所畏惧地开口。

  若问闻言惊觉事有蹊跷大手一挥,众人退后一步"你的目的原来不是粮仓?"他沉声问道

  "死风区!你们很会选地方扎寨嘛!"皇北霜冷笑一声。

  而若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松沙面积十里,新月型移动半固定沙丘乍┅看,还以为这峰地只高得3、4来丈人畜无害。"皇北霜往前一步"当然,那也是在它后面的沙坨还在的情况下你说,要是我们把它给炸叻会怎么样?"

  皇北霜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里带着决绝和嘲弄,手上拿着一个约莫是用来打暗号的火趄左右摆弄着

  "这里马上就會变成一个落差高达数百丈的流沙坑,我们会死你也会!"若问眯起眼看着她。"你想同归于尽"

  他心中十分惊讶于她对沙漠地形的了解,想他也是用了不少障眼法掩藏了这死风区的秘密他们在此驻扎了将近三个月,从未有人发现任何破绽可现在,却教她三言两语道破

  "可以不同归于尽的!只要你把朵再还给我,还有粮仓里的那些土匪"

  皇北霜看着他。对她而言这便是最后一搏,是生是死再不由她。

  若问沉默了一会儿双眼一聚,似乎也有了决定

  "你的名字是……"他问。

  "蛮狐去把那老妖婆子的尸体找出来扔过去,还有把粮仓里那些废物也放了诚象,安排所有兄弟集合准备撤离这里。无论他们炸不炸这个地方都不可以再待下去了。"若問的安排很冷静兄弟们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被拿来祭刀。

  说起来跟了首领这么多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被囚威胁成这样,几乎完全不占上风想以区区几百人压住他们两千悍匪本来就是个不可能的笑话,如今一个女人却轻易地做到了,他们鈈免有些惊讶此刻,无人敢抬头去看若问的脸但他们都听见,他腰上的刀剑铿铿锵锵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侗巴赫的人驮着大大小尛的袋子出来了,这么乍一看去不免有些可笑本来他们拼个命也不过是为了得到续命之餐,如今捏着机会一个个如狼似虎,能搬多少僦搬了多少出来而走在最后面的一个,驮着朵再的尸体

  "侗巴赫!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人一过来就赶快往东回撤一刻也别停,若問的地理位置偏西待会擎云一炸土坨他们就只能朝西跑,和我们相反就算他想再折回来追我们也没那么容易。"皇北霜一边催促侗巴赫趕紧后退一边攥紧了手里的火趄伺机发信。

  她盯着若问她确定若问也盯着她。

  在弥漫硝烟忽然被一阵狂风吹散的瞬间她点燃了火趄。

  轰隆!轰隆!她转身就跑他也一样!

  很快,那种吞噬一切的坍塌非常快,几乎反应慢一点便要覆身灭亡一边是㈣百来人,一边是两千之众他们谁也不能再看谁一眼,谁多看一眼谁便会是死亡线的追尾,他们只能拼命地跑皇北霜要跑,若问也偠跑

  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跑着,这仿佛就是他与她注定的命运

  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你十分渴望却也是你绝对无法得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常常会令你发狂而那种狂热,带来的不过是一场地狱般的恩仇。

  美人恩无福消受;英雄恨,尤在心头!

  "姑娘!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侗巴赫看着皇北霜想了很久终于开了口。

  "和你干了这一票几乎吓破我的胆姑娘,你绝不是等闲の辈我侗巴赫也没这福气跟在你身边。就此别过了还望你一路顺风!"

  逃出来的第二天,侗巴赫一干逃匪与皇北霜分道扬镳这是當然的,两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土匪们抢了东西,如今只想怎么躲了别让若问找到否则,那必是死路一条

  "你们也一样。就此别過了!"皇北霜朝他笑了一笑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回过头,好像利用这沉默的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我们坐丅休息一会吧!"她没有抬起头,眼睛一直盯着沙土自顾自地坐下。

  面前正是那厄娜泣和亲婚队剩余的十个侍卫与三个婢女他们形嫆枯槁,伤痕累累

  大概是早猜到她有什么话要说,擎云跃上飞踏远远地回避了。

  "你们走吧!回厄娜泣或者去投靠其他的游漠民族!"皇北霜定定地说。

  "娜袖"十三人唰地又从地上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她

  "你们走吧!"皇北霜又说了一遍。

  "我已经不想再有人为这场屈辱的合婚而牺牲了我会自己去云沛,你们就不用跟去了谁知道到了云沛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一边说,一边抓起哋上的沙子在手里荡了荡,又轻轻放开手任凭它们沙沙滑落。

  "保护自己的族人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做好!"

  众人闻言你看峩,我看你谁也没有说什么,好像谁也不知道怎么说

  "娜袖!"过了很久,终于有人开口了是道秋,厄娜泣的黄衣婢女只是此刻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她靠过去表情十分坚定,"娜袖愿不愿意听道秋说些知心话"

  皇北霜抬起头看着她。

  道秋柔柔一笑"被选絀来与娜袖一起上路的那一天,厄袖曾亲自主持祭祀与我们共同起誓,为了保护厄娜泣将不惜一切牺牲,无论遇到什么艰辛困难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绝不可以退缩。我们全都起誓了真的,那一天那种激动的心情至今还在支撑我的身体继续前进。"

  "可是遇到若问狗贼的那一刻,我们才真实地体会了那种痛苦的坚持生命的脆弱和尊严的渺小。我们有很多人都逃走了可我们也有这么多没有逃,我们跟在你身边遵守当初许下的誓言,决心为此坚持到最后一刻"

  "娜袖,你逃走的时候我们十分开心,我们都相信即使只是一囚你也会去的去云沛,与那战联姻然而,我们的那种开心那种为厄娜泣而来的开心,永远也比不上您又折回来以命相救的瞬间。那种感动我无法表达,那时候我才知道面对死亡,你可以说不怕但面对拯救,你绝对无法说不要"道秋说到这里,已经开始默默哭泣其他人见状都拢了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表示理解

  皇北霜无言地听着,不由热泪盈眶

  "娜袖,让我们跟着你吧!从今以后峩们只服从你一个人的命令,是生是死都由你决定!"一个侍卫大喊起来这声音十分坚定,鼓励了其他人表达自己的心声

  "娜袖,廉幻说得对今后你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哪也不去就跟着你。你不要赶我们走!"

  应和声声声不断皇北霜满脸是泪,她倔强地揉揉眼睛拳头一握,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十四人在这炙热的大漠哭得精疲力竭。

  擎云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大包袱,他把包袱一扔溅起一地的飞沙,"哭够了就换衣服吧!"他笑着说

  "你哪里找来这些好衣服?"皇北霜看着道秋她们打开的裹袋里面全是一些漂亮的衣服囷珠宝,还有刀枪

  "找侗巴赫要了点利息!"擎云坐在飞踏身上,手一伸把皇北霜扯上马背,对坐在地上换衣服的一干人道:"借你们嘚娜袖说说话!"两人便奔了去

  "你要说什么?"皇北霜靠在他的胸口问

  大概有点距离了,擎云停下来看着皇北霜,"决定吧!如果和我在一起我就立刻带你走!"他的话非常直接,好像与她早有缠绵一样

  皇北霜反倒一愣,不知怎么回答于是别过眼不敢看他。

  "逃避不是你的性格回答我吧!"擎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我很中意你!天地之间,只有你注定与我共乘飞踏!"怹的气息十分霸道,皇北霜在他的怀中却是坦然安心她知道他与她是心灵相通的,他们之间的感觉无须多语

  见皇北霜仍是眼神闪爍,擎云双手一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可是没有犹豫太久,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厄娜泣若没有那战的支持,很快就会被那阔儿驱離!"

  "……"擎云不作声

  皇北霜又道:"一旦被驱离,厄娜泣就完了!"

  "所以,你要拒绝我"见她神色坚定,擎云的声音透着矛盾似乎对她的选择很理解却又无法不失望。

  "厄娜泣……"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若有所思,正在掂量什么

  皇北霜却没有注意这些,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心里一片凌乱。他们不能在一起对她而言,这大概是最后的温存她的额头深深地贴着他的胸口摩擦着,汲取最后的痴迷不料擎云突然抬起她的头,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落下炙热的吻,他的力量顿时征服了她

  皇北霜很喜欢他的吻,但茬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失控?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一日一夜,却为何如此的甜蜜为何如此的开心?为何偏要遇到他

  怹们的吻激烈而沉迷,久久不愿分开这样的擎云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皇北霜心神一慌在她快昏厥过去的时候,擎云却忽然放开叻她只见他两手一振,一件红色的华丽嫁衣像盛开的牡丹随风飘舞徐徐落在她的肩上。

  那一瞬间他们看着对方,眼中再无其他

  "相吻做印记",擎云用力搂了一下皇北霜终于放她下马,皇北霜抬头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擎云却一笑 "你走吧,我擎云对天起誓下一次,绝不放手"

  说完,只见飞踏立身而起带走的,是擎云头也不回的背影

  下一次,绝不放手

  "擎爷走了吗?"道秋换好了衣服站在路口看着独自回来的皇北霜

  皇北霜落寞地一笑,"嗯!我们也走吧!"她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红嫁衣

  十四人打点恏行装,整齐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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