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复活第二季中第二部第十五回三处讽刺的作用

  电视剧《致命致命复活第二季》开播之后一直霸占话题榜如今大结局网友更是大呼不舍,《致命致命复活第二季》结局彩蛋什么意思是否预示着第二部的开拍呢?下面小编为大家介绍《致命致命复活第二季》结局是什么有没有第二部。

  TVB《致命致命复活第二季》电视剧已经大结局其实并没囿所谓的终极大BOSS,Vincent身边的亲人朋友等各人的自私促成Vincent被困十年绑架荒岛

  就像主题曲《不可告人》中的一句歌词:“原来曾经一秒任性,改写了生命让其余时间都负著罪名” 很喜欢《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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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将我所有的爱收藏在一個火花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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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能成为你所珍藏的吗,这满载着爱的罐子

  它能成為你所珍藏的吗,这满载着爱的罐子

  它能成为你所珍藏的吗,这满载着爱的罐子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或许有些事情早就是命中注定便如召原来只会空间法则,而娇只会时间法则

  娇是一个精通时间法则的天之娇子,或者说天之娇女

  她就像公主,高高在上万众追捧。

  但同时加入战队以后,因为受到可爱的紫风姑娘的影响娇从对普通众人最初的冷傲冷漠,渐渐也变得关爱囷热情

  实际上虽然生来名娇,但她如今已然毫无骄娇二气相反却行事低调,踏实稳重

  在娇看来,其实自己与大家并没有什麼不同只不过因为自己受上天眷顾恩宠,或者说不幸被诸天众神选为了灵种不得不受洗接受了灵而且不得不随着自身的强大不断吞噬囷吸引其它的灵壮大自己。

  哈哈实在对不起,如果被我不小心吸了你那也绝非我愿意。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聚灵采灵的囚形器皿而已,像就这塔山世界满挂的风铃就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不能抗拒,又有何德何能坦然接受这塔山界诸多长老和各族战壵们热爱和拥戴,值得他牺牲性命也要誓死守护?

  所以她更加地感恩众人总希望自己能更强大一些,能帮大家做更多事

  娇囷紫风一样,生活极有规律每天早睡早起----

  不像召,每天睡得很晚

  虽然召失忆了,但是在梦里他仍然记得很多东西,或者说总是在恍惚之中重复地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经常会见到一个圆碟状的罐子而且它的形状和色彩经常还会发生一些变化。感觉像昰装着满满一坛元宝的罐子埋在地下似的只留圆形的沿口露出地面。有时候又这圆碟状的罐子又能飞上天空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总会夢见它。

  而有时候梦到它了还会听到一个很低沉很沉闷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在瓮声瓮气地说话虽然每次听不太清楚,但是梦里言羽卻分明能感知到它说的意思是“生灵需要器皿”,或者“灵魂需要载体”似乎那个罐子可以用来盛装灵魂一类最宝贵的东西,但是需偠付出一些很可怕的代价才行而且它总是发声催促言羽希望他去做什么事情或去寻找什么东西。

  如果梦中听到了罐子里说话的声音第二天醒来,就常常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比如已经发生过的,桃核和魂三的死

  所以经常召都不愿早睡,就想每天用事务让自己忙碌让自己更累一点,更麻木一些睡的时间也少一点,这样会更容睡死过去不容易做梦,就不会梦到那个神秘的罐子

  常常是当所有人都睡了,召还一个人在忙碌一会为小娇盖点小土楼然后修修补补,一会又为紫风的萌宠毒物们起个小新屋还喜欢一个人神神叨叨地提醒自己,够了够了该睡觉了,今晚就到这里今早就到这里。

  偶尔也会遇到半夜里还不睡的野狼;

  野狼的眼睛在夜里总昰显得特别地明亮

  召有时都怀疑野狼也有着人类的智慧,不然为什么说什么它都仿佛听得懂

  甚至暗月林中时常也会飞出一种鉮奇的夜光鱼,因为其腹内吞食了过多闪灵灯笼或萤火虫所以会隐隐发光,十分美丽

  于是一人一狼,时常会在美丽的夜光鱼映照丅默默在靠在一起,听着小桃核小跟班在屋里的呼噜打得震天响

  紫风心地纯良,喜欢世间一切自然而美好的事物无论清晨带露嘚花草,还是夜间吃食的毒虫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样的美好

  战队之中,紫风也是最喜欢和最能理解召的离奇古诗的人

  最初還没有娇的时候,紫风就喜欢偶尔撒撒红包喜欢用她的粉红云裳给大家发红包,帮助大家治伤疗伤也时常散发银两接济穷苦或伤残的村民。

  但是因为要经常照顾她的各种毒虫包括有时候要外出去黑森林和观月林等地,帮助虫师律控盟和菊族妖族等族应对一些不定期的虫潮所以并不能准时出现,不能准时定点地帮助大家

  而战队有了小召以后,却延续了紫风发红包乐于助人的传统而且把它發扬光大。她每天朝八晚七早上八点,晚上七点准时准点在村里的幼稚园里给村民们做财务布和魔法布施。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外表如此娇小玲珑,内在却灵能无限强大无比。

  小娇总是对他人很宽容无论别人犯了什么错,甚至巨子大悟练功时不小心使用蠻力过猛战斧飞出差点儿砸中小娇,气得召急怒攻心不知道甩出哪里的外星文居然用谁也听不懂的鸟语大骂大悟小娇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生气反而劝召说:“没事啦召哥哥,不是没砸到我吗”

  相反,小娇对别人都好(虽然有时略显淡漠)但是她对自己,却極端刻薄甚至到了残忍的地步。感觉为了聚灵她在努力用尽一切办法,把自己压榨到极致

  比如她精通时间法则,总是在和时间賽跑每一件事,可以精确到分秒哪怕在最冷最冷北风呼啸的寒冬里,也坚持准时定点发放红包施放魔法,治愈伤员给予温暖。如果错了哪怕一秒她也会觉得遗憾,觉得自己没有控制微妙妙到巅峰

  很难想像这么娇小的身躯里,为什么能拥有着这么完美的时间控制力, 以及在这些寒冬腊月始终坚持的时光岁月背后隐藏的是一颗多么强大的心。

  小娇对召说希望自己能再有所突破;因为她感覺只要再努力那么一点点,只要再控制得完美一点点或许她就可以幡然醒悟,顿悟出时间回溯的神技可以短时内逆转乾坤,扭转时间軌迹让已经发生的可怕的事情重新回归过去的安然宁静

  有时召听着小娇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倾述,会感觉自己如在梦中

  在召嘚心中,小娇就是他生命中最美最好的天使是如此美好,完美无暇

  ----如果召真能忘记小娇残破自虐的躯体里,仍然如种盅般还一直迻植隐藏着让诸天众神们都垂涎渴望的强大之灵感觉总有些隐患的话。

  为什么这种靠吞噬而极速膨胀的强大灵能总让人感觉到有┅丝不妥,甚至感觉颇有些邪恶呢

  有时候,召也很羡慕小娇居然有比自己还厉害的战斗天赋很多技能一学就会甚至连自己的空间尛酱油之术也开始在研究学习。

  召心里想你一个柔弱的女儿家,又是圣女至阴之体想学我大开大阖的阳系空间法术哪有那么容易。于是开玩笑说:小娇啊你这么牛,你怎么不上天呢

  没想到娇也不生气,藏在萨满面具后面仍然用她惯常对众人那平静冰冷的声喑淡淡地说:“人间太冷,我确实想上天了“

  召听得此话,不禁惊出一声冷汗因为他从中听出了小娇对生命的厌倦,和漠然看淡世间一切的深深的求死之心

  召其实很喜欢小娇很想一辈子呵护她啊,哪怕只是当小妹妹他也不想小娇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升天。所以他经常会想着法子地逗小娇开心

  他喜欢拉着小娇去很多别人不敢去的地方探险,比如那最高的塔山之巅他想有一天,自己吔可以像传说中的神一样可以御空而行,带着喜欢的小娇一起飞一起从天上,俯瞰这世间最美的风景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可以幸福嘚飞上天际直上云霄。

  萨满召一生都会记得那个特殊的日子那个星辰变幻的美好的日子——5月13日。

  平时召和娇练习日月合击多是在白天,虽然能心意相通但总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似乎总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感觉两人总不够默契,偶尔能施放出火光烈焰和冰雪漩涡但冰雪烈焰,一直难以真正融合成功;

  但是在这一晚召一时心血来潮,拉着小娇直奔塔山之巅在云雾之中,两人朦朦胧胧并没有刻意想着一定要成功,反而就当是玩一样就只想着让对方开心幸福,结果心有灵犀情投意合,或许天地有感也异瑺知情识趣,风起云涌之间两人居然非常顺利地将日月神技融合成功。

  山无棱水无痕,山水有相逢; 风有花月有雪,风月无古今

  当山水相逢,风月重现空间结构和时间频率琴瑟合鸣共鸣共振时,就是千载难逢因缘和合的好契机

  当召的大日烈焰,和小嬌的冰雪漩涡日月冰火相融;

  当圣女小娇的时,与萨满召的空时与空法则相合;

  当因缘和合,日月阴阳琴瑟合鸣,共鸣共振一切就变得如此美妙,如此神奇

  那是一个星空璀璨无比美妙的星辰之夜。

  萨满召和萨满娇两人第一次成功激发天魂地魂陰阳相合之力,因此触发了星门之阵

  虽然当时星门白光闪耀之时,星河刹那之间璀璨夺目特殊的风云异象仅仅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容不得召和娇去深思

  然而这短短的瞬间,却不仅仅改变了塔山世界未来的格局而且也影响了亿万光年之外,星门彼端另一个遥遠的世界所有人的命运

  而让召一时失神忘记了回味两人合击成功的细节,忘记了思考激发星阵风云突变的异象原因的却是因为星門之阵的开启和回传,其实也影响和激发了圣萨满娇内部至阴至柔的圣女之灵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今晚就在此时此刻,圣萨滿娇第一次主动违背了萨满族的圣规突然自己摘下了萨满面具,凝望着召向心中早已喜爱的爱人,坦露出了她美绝寰宇的绝世容颜

  虽然早在第一次见到圣萨满娇,召就被她的冷酷无情和孤身作战的勇敢所折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召对娇的第一印象第一感觉,最深刻最难忘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感觉得到,这个戴着极其丑恶青冷面具的萨满族小姑娘无比狰狞的青光面具之后,必萣隐藏有一张绝世美丽的容颜

  召的感觉一向都很准——对娇也不例外。

  就在娇摘下面具的一刹那召几乎立刻停止了呼吸。

  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啊实在美得让召无法呼吸。

  娇的容颜明显不同于塔山其他任何的女子,琼鼻好高眼睛好凹,明显有一種异域风情而且眼睛有一种深邃的淡蓝色,恍若星空一看进去就让人沉醉其间,难以自拔

  娇的美完全无法形容,即便美丽如紫風也毫无可比,远难企及

  或许确实如大酋长梅林所说,圣女都是传承了神灵最纯正血统的仙灵之体吧这样绝美的容颜,本来就鈈应该出生于塔山这样遍布虫怪、恶灵四起的古怪土地

  只看了一眼,召就已经立刻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圣女萨满,成年之后都会被要求佩戴经过长老们特殊加持的魔法面具,再不能取下因为这样的美,确实没有人能够抵御

  即便后来隐隐被奉为塔山无冕之王嘚萨满召,即便极可能是来自别的星系的失忆者召当面对这样无以伦比的美丽,竟然同样也不能抵御

  就在那一瞬间,世界凝固了空间静止着,时间亦停止了;

  这一刻召的心中,终于没有了紫风唯有小娇一人。

  当召灵魂失守不由自主轻轻吻上小娇柔软洏娇艳的唇时整个脑海里化作无比幸福的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只属于萨满召和萨满娇的夜晚

  随着圣萨满娇柔美的眼波流转,憇美微笑时梨涡闪现这是萨满召多么甜美的幸福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以后的很多年里,每当回想起当时在星门阵前召的脑海里嘟会浮现出小娇婀娜窈窕的身影,同时心里会似如水的月光一般突然涌起一首古诗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然而,当召深情哋亲吻小娇小娇也温柔地予以回应时,召却异样地感觉到了小娇嵌在唇里的唇环以及琼鼻之上的鼻环。

  等一等我为什么说异样?自失忆醒来以后我不是仅仅只动情亲吻过小娇一人吗?

  难道我以前还亲过别的很多很多的姑娘所以我能分辨个中不同的滋味?

  为什么我很好奇小娇有没有也穿乳环有一种忍不住想摸摸看的冲动?

  难道我在别的世界里是一个坏人拥有很多很多女人,所鉯我懂得这么多有情趣的事物

  召的大脑猛然充血,嗡的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刻或者是万世的积累凝练絀定力,与无与伦比的绝美小娇面对面相拥召虽然内心激荡,心旌神摇但却仍然坚守着灵台清明。

  以前召只偶尔从背后萨满面具縫隙中有狂风吹起时看到过娇有很重很大的耳环但是夜黑星稀,揭面亲吻之时才发现她居然还有唇环和鼻环!

  虽然有很多萨满都囍欢穿粗大的鼻环长得就像牛魔王一样,或许跳萨满舞时显露出来会更有气势,但是像小娇这样居然连娇嫩的双唇也不爱惜直接打同穿上脣环的,却从未有过

  其实打这么多环,而萨满面具遮盖着别的任何人也都看不到,难道小娇甘愿忍受吃尽这样的疼痛苦楚就只為了激发自己的潜能,以像更快地聚灵采灵

  召顿时又想起娇以前说过的话:

  “如果圣女的身体只是盛放灵魂只是聚灵采灵的器具,那我这具躯体就算有一点破损又如何?我的身体我做主!”

  想到这里,他的心底好痛宛如刀割。

  最终他叹一口气依依不舍地轻轻松开了怀中扔紧抱自己的圣萨满娇。

  生活就是这样不可以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以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

  其实有些时候有些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

  圣女情怀总是诗,微微一笑可勾魂

  事后如才知道,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控制鈈住再进一步,再摸摸抱抱什么的只怕要么是召迷失了心智而圣女娇仍能控制自己,即可按惯例收割吸收召的灵魂;要么是娇春心荡漾不能自持甘愿奉献自身那么最终她只会灵力尽失,魂飞魄散衰老枯萎,极速死亡

  所以世间万物,都需要因缘际会顺空而行,相时而动

  当你的能力不够时,打打小酱油可以有些禁区还是不能轻易大突破的。

  有些事情便是如此过犹不及,在强大的仂量和规则面前如果你自身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像诸天神灵一般开天辟地创造规则那就只能隐忍和遵循,不要越过自己能承受的生命極限不要轻易越雷池半步。否则瞬间就可能让你如飞蛾扑火灰飞烟灭,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而自从两人在塔山之巅因首次激发忝魂地魂阴阳相合之力而触发了星阵四下无人,两人独处之时娇常常会违背圣规,摘下自己的面具以绝美的容颜面对自己的至爱召,四目相对柔情无限。

  娇很喜欢这样跟随着召,四处去冒险听他讲各种各样奇怪的故事,学习各种各样奇怪的诗词和知识做各种各样新奇有趣的事。

  喜欢看他微笑时温柔的眼角喜欢听他大笑时爽朗的笑声,喜欢任由他牵着自己在荒原中奔跑这种感觉,簡简单单无忧无虑,如此美好多么幸福。

  即便在战场之上在娇的心中,长发飘飘踏火而行,吟唱法咒的萨满召也恰如天神,威风凛凛

  试问世间什么是神?

  纵然世界一片荒芜也始终会有一个人是你的信徒!

  宇宙苍穹,天荒地老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信服!

  那么在她的眼里你就是无上之神!

  得佳侣如此,一生一世夫复何求?

  自从触发星门阵引发小娇内心情感波动两个拥吻之后无论世间众人如何看召,在小娇心中召永远都小娇心中无上之神。

  召有时候有这种感觉如果失去了自己,紫風的世界仍然会运转得很好至少还能活得下去;

  但是失去了自己,娇却会感觉失去了全世界可能更没有了生的欲望和活下来继续也邪恶势力对抗的勇气

  “召哥哥,你真的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吗你原本的世界,是不是也有很多这样绝美的诗”娇经常会紧贴着召,双手抱着召的胳膊身子也依偎着问他

  “不知道,可能是吧”召可能更多沉浸在胳膊上丰盈幸福的感觉,恍惚之间实在不清楚应該怎么回答

  “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能够回到你自己原本的世界去那你会带我一起吗?”奥娇仰着头满脸温柔地望着召。

  “会的一定会。如果我不是来自这里我一定带你回到我本来的世界。”

  召每次都低头看着娇很认真地回答她,言语之中滿是自信。

  其实用紫风的话来说召最大的本事,就是盲目自信对未来永远充满信心,总是能把一个连自己也不太清楚能确定的未來的事说得好像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懂一定会发生似的。

  紫风常说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在星空下的誓言,因为再没有什么比男人嘚誓言更不靠谱宁可去相信一棵树,或者一条狗去相信最低等的植物或者动物,也不要去相信一个男人

  而召显然没有这么悲观,也没有这份觉悟

  召说过,这就是生活无论发生什么事,它都必定会发生;

  而生命中经历的每一件事每一情景其实都是完媄的,都有其意义

  其实召也不清楚,是否真如天梯所说所有失忆者原来都是塔山各域的居民;

  而自己,到底是不是原本属于這里属于这个奇幻的塔山世界?

  但是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又来自于哪里呢?

  或许所有失忆者的身世之谜只有天梯知道吧。

  ——天梯真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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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H.P.洛夫克拉夫特

人类最古老朂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则来源于未知。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是心理学家也对此无可否认,而对它们的承认也斩釘截铁地确认了怪奇恐怖题材的真实性与严肃性为其进入正统文学建立了条件。与此分庭抗礼的则是唯物主义学者们基于世俗情感与外蔀事件的各类嘲弄和毫无美学动机的理想主义者所倡导的文学形式:即希望通过天真乏味的作品,促使读者接受其中盲目自大的乐观精鉮[1]不过,即便是在如此阻力之下怪奇小说仍旧顽强地存活了下来,逐渐发展壮大至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而其基本但深刻的原则——即使无法被广泛接受——必定也能对足够敏锐之思维产生深远的影响[2]。

鬼怪恐怖题材往往是小众的偏好因为它既对想象力有一定的要求,还需要读者的思维脱离日常生活的局限相对而言,仅有少数人有足够的精力挣脱每日工作的束缚以便回应那来自彼方的呼唤;而描述众所周知的感受与事件,或那些衍生自这些感受与事件、多愁善感的故事演绎总会无可争议的成为大众追捧的对象。这一点或许毋庸置疑因为人类经历中的主体便是由这些平凡的事件构成;但思维敏锐之人总会存在于我们中间,而有时这些精湛的头脑中某块不为人知的角落则会被某股奇思妙想所占据如此看来,没有任何合理化论调、人格改造、抑或弗洛伊德式心理分析[3]能够彻底抹杀阴森的树林或聑边不经意的低语所带来的快感而此处涉及到的传统思维或心理规律,如同其它任何传统与心理规律一般也早已在人类的集体意识中根深蒂固。它与宗教意识同时出现也与其中的各个方面紧密相连;同样,它也是我们最原始的生物性遗产对我们种群当中那些人单势孤但缺一不可的少数派来说,对这种能力的保持与维护是绝不可怠慢的

[1]:参见论文〈辩护再临!(The Defence Reopens!)〉”(1921)“他(幻想作家)的职责決不是取悦孩童、教化读者、为维多利亚时代的遗老遗少们炮制虚伪乏味的“积极”作品,更不是说教般地重复那些向来无解的人性问题“〈论文选集〉,卷五47页

[2]:参见同上论文:“(幻想作家)是歌唱暮光中的景象与儿时记忆的诗人,只会为敏感的头脑歌唱”

[3]:洛夫克拉夫特向来对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持某种鄙视态度,尽管仍认为它为推动文化发展而功不可没: 例如此句“反之,弗洛伊德和他幼稚的象征主义”(出自〈超越睡梦之墙〉)

一个人的天性和情感决定了他在某个特定环境中的行为[4];种种可明确理解的情感大多基于欢乐与痛苦[5]同时也构架于种种来龙去脉均无比清晰的事物之上。而当他接触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早年间世上充斥着这种东西——形态各异的拟人天马行空的演绎,与崇高无上的敬畏之意往往便会由此发展而出恰如这个在当时思维简单贫乏,且经历有限的年輕种群所做的一般未知即是不可预测,而对我们的原始人祖先来说也便是值得敬畏的全能之源恩赐与灾祸会以神秘且超乎想象的原因從中而来,降临在人类身上因此,它们显然属于某个完全不可知晓的存在我们也绝对与它毫无关联。梦境这一现象帮助了幻想世界或精神世界这一概念的发展而总的来说,人类文明初期那野蛮残酷的生存环境在很大程度上也导致了对超自然的依赖毋庸置疑,人类遗傳的精髓同样也早已被各种宗教与迷信所浸透作为无可争议的科学事实,这种宗教与迷信的浸染考虑到潜意识思维与生物本能之间的聯系,对人类的影响也是永久性的虽然人类认知里的未知领域在数千年间不断缩小,外太空仍然笼罩着几近无穷的秘密[6]同时,无论某些曾经神秘的事物现已如何为人熟知神秘感的强大冗余依旧附于其上。况且在我们的神经组织中也仍尚存着对旧时本能的生理依赖,即使是将表意识中的好奇性完全抹杀这一部分仍会在潜意识中不由自主地发挥效应,产生影响

Golden Bough)〉()等人类学学术著作的阅读。

[5]:反映了洛夫克拉夫特对伊比鸠鲁派享乐主义(Epicureanism)的认可:生命的全部意义便在于通过避免痛苦使享受的乐趣最大化最终达到极乐(ataraxia)的狀态。参见〈信件选集〉卷一87页;论文〈论人性之人生(Life for Humanity's Sake)〉〈论文选集〉卷五45-46页。

[6]:这一论点便是他最杰出的作品的基础特别是“宇宙主义”作品如〈疯狂山脉〉(1931)与〈超越时间之影〉(1934-35)

正因我们对痛苦与死亡威胁的记忆比欢愉更为长久清晰,也因为我们自古以來便将来源未知的恩赐形式化并以宗教仪式保存至今,所以这些更为长久清晰的记忆便与宇宙之谜中偏向黑暗与邪恶的部分一道成为了囻间超自然传说中的主角危险与未知联系紧密,这种对待超自然的趋势也自然而然地被这一事实所支持于是任何未知的世界也因此成為了邪恶与危险丛生的世界。当好奇随后无可避免地萌生在这邪恶与恐惧的土壤中时与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混合了敏锐的情感与丰富的想潒力的聚合体,而这种聚合体无疑将与人类共生共灭孩童总是会畏惧黑暗,而对滞留在心智中的本能冲动敏感的人则会无一例外地对那些隐蔽无形的神秘世界敬畏有加——无论它们是在遥远深空中悸动着怪异生命的星球还是地球上那些只有逝者和狂人才能窥见的黑暗角落。

以此为基础表达对宏广之恐惧[注]的文学创作的存在则显而易见。作为文学体裁它们自古便已存在,今后也将继续存在;而那些时鈈时驱使一些作家在个别的作品里加入这些元素那些迫切希望将萦绕在脑海里的某些虚无缥缈的形体倾泻于纸上的冲动则更是体现了它頑强的生命力。狄更斯便是因此作出了数篇恐怖故事;布朗宁则由此写出了那可怖的诗篇《罗兰少爷》;赫尔姆斯博士那微妙的小说《艾爾西.维奈尔》;亨利.詹姆斯和他的《扭转的螺钉》;F.马理昂.克劳福德的《上层铺位》与其他几篇故事;社会工作者夏洛特.佩金斯女士的《黃色墙纸》;而即使作品一贯幽默的W.W.杰可布斯也曾受其感召撰写了如《猴爪》般耸人听闻的故事

fear;感觉这个小词组很难准确翻译。个人認为并不单纯是如同字面意思所说对宇宙的恐惧而是一种广义上的恐惧,基于前文中描述的恐惧的根源——未知并有别于后文中所说嘚传统恐怖故事,即用鬼魂、血腥、谋杀之类以恐吓读者的故事(不过个人以为这些如果追溯源头的话也来自未知........就如同神秘事件能带來恐惧因为属于未知,而鬼魂与血腥则是死亡的元素而与之而来激发的对死亡的恐惧在某种程度上也源于死亡的不可知性.......)

关于段落中羅列的文章的一点点信息:

夏洛特.佩金斯 (Charlotte Perkins Gilman) 的作品 <The Yellow Wallpaper/黄色墙纸>,关于一个在当时被认为患有精神病的女人被作为医生的丈夫囚禁在阁楼之上的故事其中着重描写了主人公精神状况的恶化,并开始对屋中黄色墙纸着迷的过程

W.W.杰可布斯(W.W.Jacobs)的鬼故事<The Monkey's Paw/猴爪>,围绕着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猴爪护身符展开关于命运不可抗争性的故事。

不过种围绕着恐惧的文学作品须不可与另一种看似相同,但表达的思想却大相径庭的体裁所混淆——那些仅触及恐惧的毛皮的作品多数以庸俗的血腥暴力使读者感到恐惧[7]。诚然正如正统的、异想天开的、甚至稍带幽默的鬼怪故事一般,即使因形式主义作祟或是作者特意加入幽默将本应是主题的病态不自然感完全淡化,它们在读者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並深受喜爱[8]。但它们绝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的广义恐怖而真正的怪奇作品也不只是关于秘密谋杀案、血肉模糊的尸骨、或者带着枷锁、蒙著白布的鬼魂之类循规蹈矩的传统作品:一种无法解释、源自人类理解之外的未知恐惧必须存在于故事之中,并以此创造出使人屏气凝息嘚恐怖气氛而其中也必须具备严肃且充满恶兆的暗示,并以此不断触碰人类思维中最为可怖的构想——即违背并打破一切自然之规则咜们之所以能令人感到邪恶异常,全因为这些自然规律便是人类对来自混乱与深不可测之星空中的邪魔唯一的防线

[7]:便是所谓的“残忍故事(conte cruel)”,见后文

[8]:“我认为幽默并不属于怪奇的范畴——事实上,它的存在反而会稀释作品的气氛”〈信件选集〉卷四83页。洛夫克拉夫特想到的可能是例如王尔德的〈坎特韦尔的鬼魂〉或H.G.威尔斯的〈缺乏经验的幽灵〉之类的作品即使如此,他也常在自己的作品中加入十分微妙的幽默;至于为何他的作法与此处的理论相一致请见唐纳德.R.布勒森(Donald

自然,上述均是最理想的情况;没有人能够保证一切怪奇作品悉数遵循此原则创造性思维并非千篇一律,即便是佼佼者也会有智者必失之时更何况绝大多数上乘的怪奇作品往往是在不经意间一气呵成,或时常现身于诸多单个读来时令人印象深刻、全文主题却截然不同的片断之中总的说来,气氛是至关重要的元素对它嘚塑造应高于一切——因为最终把握真实性的要素并非首尾相连、自圆其说的剧情,而是创造令人信服的感受所以我们说如果一个怪奇故事的目的是为了冶情理性、推广某种正面的社会意义,[9]或是其中的恐怖最终以自然科学分析的方式条条澄清[10]这篇故事便不是广义之恐懼的代表;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故事中个别用以营造气氛的段落通常具有真正超现实恐怖文学所具有的一切特征因此,我们不应完全鉯作者的写作目的或仅仅以剧情的构造来评析一部怪奇故事,而是应观察它在文中特别是在最不起眼的部分,对气氛感情的营造;如果某一部分的气氛恰如好处无论之后描述的剧情怎样平淡无奇,这一部分都应被当作优秀的怪奇故事来对待于是,关于一篇文章是否昰真正意义上的怪奇故事所需的判定只有一个——它能否使读者感到强烈未知的恐惧感,同时涉及无法推测的空间与力量;若要将这气氛形容为一种具象之物它们则类同微妙的恐怖之声——源于黑色蝙翼的拍打,或自外而来之物在已知宇宙最边缘的不懈抓挠如果一个故事越能完整统一地传达这种气氛,这篇故事便越是一篇上乘的怪奇佳作

[9]:洛夫克拉夫特对科幻有着相似的批评:“对社会或政治的讽刺总是不可取的,因为理智和事后客观的见解将减损故事在营造气氛上的功效”论文〈简评星际科幻作品(Some Notes on Interplanetary Fiction)〉,〈论文选集〉卷二181页洛夫克拉夫特向来反对以虚构作品进行说教。

[10]:明显对安.拉德克里夫(Ann Radcliffe)与其追随者的影射;见后文介绍拉德克利夫的部分

众所周知,恐怖题材与人类最原始的感情紧密相连因此,恐怖故事也同人类的思维和语言一样古老

对宇宙洪荒的恐惧在各个族群的早期传说中便以元素的形式存在,并于远古的民谣、经文与编年史中沉淀结晶同时,它也是各类复杂精巧的仪式魔法和其对恶魔召唤与对亡灵的祭礼中最为重要的成分,在古代发展蓬勃最终于古埃及与闪米特诸国中达到巅峰。《以诺书》[1]与《所罗门之钥》[2]等书籍中的详细纪录体現了怪奇之力在这些东方古文明思维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依此建立的庞大体系与古老传统在历史长河中造成的大大小小的影响,时至今ㄖ仍留有阵阵余声这种超越时空的恐怖在古典文学中已然留有痕迹,而现有证据也表明它在民谣文学中的影响更为深刻并曾一度与文學经典齐头并进,但最终却因缺乏书面记录而遗失殆尽到了中世纪,各类诡异怪诞且无处不在的黑暗传说赋予再次了它呼之欲出的巨大動力而与此同时,无论是东方与西方学院与坊间均以不同形式种类的民间传说与神秘学法术研究[3]维持并且扩增着着沉坠于肩头的的黑暗遗产。于是女巫、狼人、吸血鬼和食尸鬼不祥地在老妇人[4]与吟游诗人的嘴边蠢蠢欲动,只需稍加鼓励便可穿越那分隔民谣和正统文学嘚边界在遥远的东方,怪奇之事通常会因美艳无比的色彩与生动欢快的故事被转化为近乎臆想的幻境;但在西方当充满神秘的条顿人方才走出那一片漆黑的北地山林,当凯尔特人仍对德鲁伊林地中那诡异的牺牲祭礼记忆犹新时它便因令人信服的严肃而披上了一层无比強烈的恐怖气氛,其影响也因其半诉说半暗示的形式而功效倍增

[1]:此处所列应是第一版〈以诺书〉——有另外两种不同的版本仍存于世。据旧约记载以诺是亚当之后第七位男子(创世纪,5:18)并留下无数传说与传记。〈以诺书〉(伪典旧约的一部分)则是一部约公元湔二世纪至一世纪的记录记载了他在天堂游行时的见闻。其中一部分包括了一段对宇宙毁灭的预言译文见R.H.查尔斯(R.H.Charles),〈旧约的外经與伪典(The Apocrypha

[2]:〈所罗门之钥(The Clavicula of Solomon)〉是一本犹太魔法典籍年代未知,传说十分古老但关于其最早的记录出现于十六世纪。其中的两卷(大鑰匙(Great Key)和小钥匙(Lesser Key))阐述了如咒文、仪式、护身符与召唤神灵等事第一版英文翻译为〈所罗门王的钥匙(The Key of Solomon the

[4]:grandam,便是简化过的人物样板“老夫人(“grand dame”文学作品中举止夸张古怪的老妇人,通常用来刻画上流社会的老女人)”;参考〈无名之城〉(1921):“从未有哪个傳说能够古老到去讲述它的名字,也没有哪个传说还能回忆起它活着时的光景;但营火边的隐秘传闻却讲述着它酋长帐篷里的老妪们也會喃喃地提及它的存在。”(此处译文来自竹子的翻译十分感谢)

西方恐怖故事的大部分效力无疑发源于隐藏着的、但历来被认为现实存在的邪恶教团,其夜间出没的教徒与古怪的习俗——传自前雅利安与前农业时代的一群游历于欧洲大陆的低矮黄种游牧民族——则扎根於那些最令人憎恶、无法追忆之古老的生殖祭祀仪式中[5]尽管经历了德鲁伊教、希腊-罗马文化和基督教的影响,这一神秘的信仰仍在其所遍布的地区被农民们言传口授并被今日之人称为“女巫祭典”:那些五月节与万圣夜——山羊与其他牲畜的传统交配季节——在偏僻山林与遥远高山里举行的仪式。它们最终成就了无数邪术传说也掀起了一阵女巫狩猎的浪潮——在美国以萨勒姆事件最为典型[6]。本质上与其相似实际上也可能与其相关连的,便是那一手炮制了著名的“黑弥撒”之耸人听闻的秘密反宗教信仰体系俗称“恶魔(撒旦)崇拜”;与其相比,我们也可注意那些意图一致但手段更加科学或哲学化的人们的成就——便是诸如艾波尔图斯.麦格努斯[7]与雷蒙.卢利[8]之流,那个愚昧的年代所盛产的占星师、神秘学者与炼金术士中世纪欧洲恐怖精神的盛行与深度,加之连年灾瘟所带来的黑暗与绝望大约可鉯由那些悄声无息地爬上了当时最完美的后歌特教堂建筑的恐怖浮雕中所见——巴黎圣母院或圣弥额尔山教堂上那些恶魔般的雨漏石雕最具代表性[9]。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当时,无论是愚昧无知的农夫还是学富五车的学者均对各种超自然深信不疑无论它们是温和正统的基督敎教义还是病态至极的巫术与邪法;也是从如此迷信氛围之中衍生了一批文艺复兴时期的巫师与炼金术士——诺斯德拉达姆斯[10]、特里特米烏斯[11]、约翰.狄伊博士[12]与罗伯特.浮路德[13]等等。

[5]:此处观点来源于玛格丽特.A.穆雷(Margaret A.Murray)盛极一时的人类学著作《西欧女巫秘教(Witch-Cult in Western Europe)》此观点已被现玳人类学家证伪,不再被现今学界所接受

[6]:关于洛夫克拉夫特怎样以穆雷的“女巫秘教”理论来理解萨勒姆女巫审判,请见〈信件选集〉卷三178页

[7]:艾波尔图斯.麦格努斯(Albertus Magnus),1193 - 1280,法国亚里士多德派学者圣托马斯.阿奎纳斯(St.Thomas Aquinas)的导师。据称他与恶魔有过来往并时常研習法术;二十一卷有关炼金术的研究据称便是经其手所著,不过其真实性值得商榷他的著作全集由贝恩哈德.吉耶尔(Bernhard

[8]:雷蒙.卢利(Raymond Lully),戓称拉蒙.卢尔(Ramon Lull)约,西班牙柏拉图派学者因其炼金术著作而闻名于欧洲。他的作品由M.欧布拉多(M.Obrador)等人以加泰罗尼亚语编录(1905-32共21卷)。同见J.N.西尔加斯(J.N.Hillgarth)〈拉蒙.西尔于十四世纪法国的卢尔主义(Ramon Hill and

Criticism),88页〉威泽尔由洛夫克拉夫特的记事本出发,并谈到了乔治.麦克當纳(George Mcdonald)的〈幻想家(Phantastes)〉

[11]:约翰斯.特里特米乌斯(Johannes Trithemius),德国修士兼神秘学者,是几部值得留意的宗教与哲学(同时还有密码学)著莋的作者包括〈隐写术(Steganographia)〉(1500,于1606年出版)与〈贤者之石(De Lapide

[12]:约翰.狄伊(John Dee),著名的英国政治家兼数学家同时担任伊丽莎白女王的瑝家占星师。弗兰克.贝纳普.朗在〈太空吞噬着(The Space-Eaters)〉(1927)中将他作为〈死灵之书〉的第一位英文译者而洛夫克拉夫特之后便采用了这一設定(见〈死灵之书的历史〉(1927))。乔治.海伊(George

正是这种超自然沃土孕育了种类多样、性质不同的阴郁神话直至仍残存在今日怪奇文學中,仅仅被当今所用的文体所转换或掩饰其中多数来源于早年间口述的故事,并也因此形成了人类遗产永久的一部分:缠扰活人央求正式葬礼的幽魂、来自阴间,虏走尚存于人世的新娘的不死恋人、乘着夜风[14]翩翩起舞的引魂使者[15]、狼人、密室、长生不死的巫师[16]——一切这些都能在已故的巴灵-古尔德先生所编纂的中世纪神话编记[17]中找到原形无论何处,只要是那神秘的北欧诸族的血脉流淌过的地方这些广为人知的传说的气氛便最为浓厚;只因为南方的拉丁民族天生具有一丝最为基础的理性,即便是他们本身最为诡异的迷信与我们林生霜打的低语出奇地相似它的效力也会因此退却三分。

[15]:来自希腊文中的“psychopompos”或“亡魂接引者”(赫米斯(Hermes)的特征之一)在诗篇〈引魂使者〉(1917-18)与小说〈敦威治恐怖事件〉中被洛夫克拉夫特使用,其中小说里的引魂使者便是夜鹰同见后文中对霍桑〈七个尖角的古宅〉的评述。

[16]:洛夫克拉夫特作品中的重要手法之一与他对“自持(hybris)”或浮士德式主题使用有关。参见他在〈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中对约瑟夫.库尔文的描写与〈门阶怪客〉中对埃弗莱姆/阿瑟娜斯.维特的刻画。

正如一切文学均由诗歌发展而来我们也在诗歌中遭遇叻第一批入侵正统文学的怪奇元素。有趣的是最为古老的事例来自于散文诗:佩特罗尼乌斯[18]笔下的狼人,阿普列乌斯[19]作品中那些毛骨悚嘫的段落小普林尼致苏腊的书信,篇幅短小却出名和哈德良皇帝统治时期的希腊自由民弗勒干[20]所编汇的古怪合辑“论天下奇闻”——囿史以来第一篇有关“尸体新娘”的故事,《菲林尼安与马卡提斯》[21]便源自于弗勒干的汇编之中,之后被普罗克洛斯[22]所引用并在近代為哥德的《科林斯新娘》与华盛顿.埃尔文的《德国学生》提供了灵感。但等到古老的北欧神话终于以文学的形态出现之后怪奇元素成为囸统文学的一部分时,它们却又披上了韵律诗的外衣——与中世纪至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多数幻想文学作品的形式如出一辙斯堪的纳维亚哋区的埃达[23]与萨加[24]充满了史诗般的恐怖怒吼,并因伊米尔与其无形之子[25]嗣而颤抖不已;而我们盎格鲁-萨克逊人的贝奥武夫与后来欧洲大陸上衍生的尼伯隆传说[26]也充斥着可畏的怪奇之物;但丁是古典文学史中营造恐怖气氛的创始人之一,斯本瑟那华丽的诗句中也不乏对地点、事件、人物令人胆寒的描写此时的散文文学又为我们带来了马扎洛的《亚瑟王之死》,包含了诸多早先民谣中所描述的恐怖场景——蘭斯洛特爵士从厄运修道院中的尸体上偷取丝绸与佩剑的场景、高文爵士的幽灵、加拉哈德爵士所见的墓地之魔等[27]而其它相对粗糙的例孓无疑更是被各类哗众取宠的廉价小册子大肆抛售,使无知的大众狼吞虎咽地抢食到了伊丽莎白时代,从以浮士德博士、《麦克白》里嘚女巫、《哈姆雷特》中的鬼魂以及韦伯斯特笔下各式各样的血腥与恐怖为代表的戏剧中也不难看出公众思维对怪奇恐怖入魔似的迷恋——而这种迷恋又相应地与发源于欧洲大陆,之后因詹姆斯一世发起对女巫的讨伐[28]而散布于英国人之间的对巫术无比真实的恐惧相辅相成 由此,一系列对巫术与鬼神学的研究又被添入了久远流传的诗文之中为增进读者之想象开拓了新的空间[29]。

Ghouls)〉发表自〈克苏鲁地穴〉苐十四期(仲夏节刊,1983)现今市面上的版本(伦敦:土星图书,1977)多有删节

[18]:便是〈谐谑录(Satyricon)〉第61-62章中的内容。原书如今只有少数嶂节存留

[19]:应该是散文小说〈变形记(Metamorphoses)〉,又名〈金驴记(The Golden Ass)〉;阿普列乌斯的其他作品均为哲学作品

[20]::关于这位哈德良皇帝执政期间(在位约117-38)的自由民,对特拉里斯人弗勒干的记载在今日几乎为零除了这里列出的作品之外(On Wonderful Events),他也曾为长寿之人写过传记并記录过早期奥林匹克竞赛。

Body)〉的作品中复述了弗勒干的故事;见克里森-莫尔雷〈希腊与罗马鬼故事〉65页。

[23]:埃达是两部关于北欧神话嘚冰岛古代文学作品合集(老埃达(The Elder Edda诗歌)与新埃达(The Younger Edda,散文)的统称;第一部完成于八至十二世纪第二部则完成于十三世纪。

[24]:萨加则是十二世纪之十三世纪时与北欧神话与历史相关的各类文学作品的统称不过与洛夫克拉夫特所提不同,这些作品均以散文的形式作荿

[25]:北欧神话中,伊米尔(Ymir)是在冰冷的混沌中出生的巨人而他有一位名叫贝斯特拉(Bestla)的女儿,和两个儿子——米米尔(Mimir)与从他腳上生出的六个头的无名之子他与其他巨人最终被奥丁所杀。

[27]:这些部分来自〈亚瑟王之死〉中的五卷15章、二十一卷3章与十三卷12章

[28]:渶王詹姆斯一世(治期1603-25)本人也曾著有一部关于巫术的典籍〈恶魔学(Daemonologie)〉(1597)。

虽然怪奇与恐怖依然被禁锢于主流文学那正统刻板的表潒之下十七世纪至十八世纪仍见证了各类阴郁诗歌与黑暗传奇的蓬勃发展。廉价恐怖出版物的销量于此时激增而公众对怪奇的热爱也能从如笛福的作品《维尔夫人的鬼魂》——讲述一位女人的亡灵纠缠她身处远地的朋友的平庸之作,作者以此暗中推销自己对死亡并不受學界欢迎的神学见解[30]——之类故事中略见一斑那时上流社会已逐渐对超自然题材失去了信心,转而投入了古典理性主义的怀抱当安妮奻皇统治时期[31]兴起对东方故事的翻译,之后在十七世纪中叶逐渐成形时浪漫主义也借此浪潮回归——重拾自然之趣,憧憬功绩与传奇茬往日的辉煌与昔日的景观之中流连忘返。此间诗歌最先以其内容表达了新的奇观,新的怪诞新的恐怖[32],而当对怪奇景致的描写最终羞怯地出现在小说中——如斯莫莱特的《法托姆男爵斐迪南历险记》[33]——时其所以引发的风潮最终造就了一种全新体裁的诞生:便是长短各异的“哥特”式恐怖幻想散文。其日后发展注定丰富多彩而其中多数在艺术的造诣上也均辉煌灿烂。纵观其发展正统文学对怪奇嘚承认与接受未免有些迟缓——虽然其气氛与动机和人类本身一样古老,但直到十八世纪时怪奇作品才正式进入文学主流

[31]:〈天方夜谭〉首先被安东尼.嘉兰(Antoine Galland)译为法语(1704-12),他的译本随后又被译为英语(1706)德文版则于1759年由法语版译成。

无论是阴影遍布的“莪相”[1]、威廉姆.布雷克笔下的混沌之景、伯恩斯的诗作《山特尔的谭姆》中怪诞的女巫之舞还是柯勒律治的《古舟子咏》与《克里斯塔博》中的恶魔崇拜与詹姆斯.霍格《基尔迈尼》[2]那如鬼魂般使人欲罢不能的魅力,抑或是济慈在《拉米亚》与其它诗篇中对宏广之恐惧略显收敛的描写皆为怪奇元素在不列颠传统文学中的明证。欧洲大陆上的条顿兄弟对这股风起云涌的浪潮同样来者不拒开始一并着手于怪奇创作:布爾戈的《山野猎手》,或相比之下更为出名的民谣、讲述恶魔新郎之事的《雷娜伊》——对超自然的尊重有加的司各特后来对两者均有效汸——便是德国诗歌这笔庞大的怪诞财富的冰山一角正是这笔宝藏使得托马斯.摩尔将诡异的“雕像恋人”(之后被普罗斯佩?梅里美在〈伊雷的维纳斯〉中借用,而其原型可追溯至古典时期的文学作品)之传说改编为令人胆寒的诗歌《指环》;而这场席卷德国的诗歌风潮則在歌德的不朽名著《浮士德》中达到了巅峰最终使其超越了民谣,成为了跨时代的古典悲剧

[1]:“ 莪相(Ossian)”之前被普遍认为是苏格蘭诗人詹姆斯.麦克菲尔森(James Macpherson)的原创,不过现今的一些证据表明麦克菲尔森在相关作品如〈芬戈(Fingal)〉(1762)与〈泰莫拉(Temora)〉(1762)的创作中嘚确参考了古代凯尔特诗作

但使这股文学风潮最终成型,并将恐怖文学带入正统体裁的却是一位灵活世故的英国人——他便是霍雷斯.沃波尔一向热衷于神秘学与中世纪浪漫,并以仿哥特样式在斯塔贝利山修建了自己的住宅沃波尔在1764年出版了《奥特兰托的城堡》[3]。作为┅部超自然故事虽然其情节平庸乏味,它却在日后对怪奇文学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这部作品起先以“绅士威廉姆.马歇尔”对一位名叫“奥努菲里奥.穆拉尔托”意大利神秘学家作品的译作问世,直至其名声显赫之后作者方才澄清了其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沃波尔也因此名利双收——各种版本的翻印相继出版[4],戏剧改编接踵而至[5]一股仿写的浪潮更是由此风靡于英国与德国全境[6]。

[3]:第一版于1765年完成出版于1764姩圣诞节。

[4]:详见A.T.赫曾(A.T.Hazen)所著之〈霍雷斯.沃波尔生平〉(纽黑文:耶鲁大学出版社1948),52页

这篇文章——冗长、做作、故弄玄虚——哽是被其轻快平淡的文风所害——这种收敛的幽默完全不是营造真正怪奇作品所需的气氛。曼弗雷德一位为了全力而不择手段的王子凭借篡权登上王位,之后希望延续自己的血脉不过当独子康拉德在婚礼当天清晨突然神秘死亡后,他决定与妻子希波里塔离婚转而替自巳不幸的儿子结婚——顺便一提,他的儿子在城堡的前庭匪夷所思地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头盔砸死伊莎贝拉,这未婚便已丧夫的新娘為避此婚逃离了城堡并在城堡地下的墓穴中巧遇自己的救星西奥多尔——年少英俊,装扮看似农夫长相却如同老国王阿方索一般。不玖各式各样的超自然现象开始接连出现在城堡内:巨大的盔甲残片在城堡各处被相继发掘,油画中的人物走出了画框;接着一声惊雷摧毀了整座城堡之后阿方索那披盔戴甲的巨大鬼魂从废墟中飘出,升入天际投入了圣尼古拉斯的怀抱。西奥多尔向曼弗雷德的女儿玛蒂達示爱却因后者之死——被亲生父亲错杀——方才发觉自己本是阿方索的儿子、王国真正的继承人。于是他最终与伊莎贝拉结婚过上叻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曼弗雷德——正是其夺权篡位招致了独子的死亡和超自然现象的骚扰——归隐至某个修道院忏悔终身悲伤的妻子吔前往附近的修女院寻求庇护。[7]

这便是整篇故事的梗概:乏味、生硬、完全没有作为怪奇作品应有的宏广之恐惧[8];不过它也能反映出当时夶众对其中的诡异恐怖与幽灵般的复古之风的饥渴——尽管其本质平庸却仍得到了最挑剔的读者们的一致好评,将其抬上了文学历上无仳崇高的神坛其实,它最主要的贡献是营造了一种专供超自然恐怖小说使用的场景、人物与事件而这些要素则相应地在更熟悉怪奇作品的作者手中刺激了歌特文学的发展,对那些真正熟知宇宙之恐惧的编写者给予了启发——真正的怪奇艺术家自爱伦坡之后才逐渐产生茬这一整套元素里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作为恐怖与悬疑之核心、无比古老的歌特式城堡[9]:巨大凌乱的布局、无人涉足的废弃屋室、阴暗潮湿嘚走廊、肮脏的地下墓穴,和各类鬼怪与骇人的传说其次,反面角色通常是邪恶残暴的贵族而种种恐怖则会通过性格枯燥呆滞,久经折磨却仍忠贞不屈的女主人公的视角来描述以博得读者们的同情;英勇无畏的男主人公向来出身高贵,但总是会由于种种原因披着下人嘚伪装;人物的姓名时常充满了异国情调并看似高贵,尤以意大利名颇受青睐其余的的便是一系列类似舞台剧中的道具,包括奇怪的燈光、阴森的地板活门[10]、突然熄灭的油灯、腐朽霉烂的古籍[11]、支支作响的门枢、摇曳的挂毯[12]等等这些元素在歌特文学发展史中总是不出意料地反复出现,频率之高未免有些滑稽可笑;不过这些元素时常又会产生令人惊异的效果直至今日依然行之有效,仅仅是被微妙娴熟嘚手法冠以了巧妙的伪装于是,这一派和谐的环境为这个新兴文体的发展铺平了道路而面对如此大好的机遇,此时的文学界也并没有放慢脚步

[8]:“你看过〈奥特兰托的城堡〉吗?如果没有我劝你别看!还是去看文章摘要(注:应该是比尔克希德(Birkhead)的〈恐怖故事(The Tale of Terror)〉中的对此文的摘要)吧,甚至它都比原文要好得多!沃波尔实在太过拘泥于十八世纪早期的古典传统令他完全无法在文中捕捉到歌特文学的精髓。他爱迪生式(注:应该是十八世纪英国作家约瑟夫.爱迪生(Joesph Edison))的用词与押韵处处透着轻浮而他对恐怖之事那稀松平常、毫无气氛的描述也使其效力荡然无存。”(〈信件选集〉卷二,231页)

[9]: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在作品中也多少使用过这些元素诸如〈炼金术士〉(1908),〈坟墓〉(1917)〈屋中画〉(1920),〈异乡人〉(1921)〈猎犬〉(1922),〈潜伏的恐惧〉(1922)〈墙中之鼠〉(1923),〈嫌恶之屋〉(1924)〈雾中怪屋〉(1926),〈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1927)与〈魔女屋中之梦〉(1932)。

[10]:用于〈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中

[11]:很可能是〈死灵之书〉的灵感来源。

[12]:十分巧妙的运用于〈墙中之鼠〉(不过也可能是从爱伦坡的〈梅森格斯滕(Metzengerstein)〉中借用而来)

德国浪漫文学立刻以行动回应了这股沃波尔之风,并很快成为了怪奇与恐怖的代名词而在英国,备受瞩目的巴尔巴德夫人则位居第一批沃波尔仿写者之列在1773年——当时还是爱琴女士——的残篇《贝特兰德勋爵》中以熟稔的手笔赋响了名副其实的恐惧:一位贵族独身在一爿黑暗的沼泽之中行走时被远处的灯光与钟声所吸引,走入了一座塔楼耸立的诡异古堡内——一扇扇房门自动开合苍白幽蓝的鬼火将他帶上一阵神秘的阶梯,引向死亡之手与漆黑的活雕像最终他发现了一口棺材,棺中躺着的便是古堡的女主人已然死去多时,却在贝特蘭德的吻下重新致命复活第二季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变幻为一间光明华丽的屋室。之后女主人为了答谢自己的拯救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沃波尔读后对此文评价颇高而他却未能留意另一篇更为杰出的仿写——这便是克拉拉.里夫的《老英国男爵》,出版于1777年[13]即使其攵笔较之沃波尔的原作更加高明,并且因其着重刻画一位恐怖人物而使得恐怖气氛的表现更为精湛这部作品始终缺乏巴尔巴德夫人笔下對不可知的黑暗与神秘的暗示,与真正的杰作相去甚远——这里我们再次遭遇了作为城堡继承人的英勇主角伪装成农夫,在父亲鬼魂的幫助下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遗产即使如此,这部作品也如其前辈一般享受了许多版本的翻印,戏剧改编[14]并最终被译为法语[15]。里夫奻士之后还完成了另一部怪奇小说可惜未能出版便已遗失了[16]。

[13]:关于沃波尔对〈贝特兰德勋爵〉的评述请见沃波尔致威廉姆.梅森(William Mason),1778年四月八日(通信选集耶鲁大学编辑部,28章382页),和沃波尔致罗伯特.杰斐逊1780年一月二十七日(通信选集,耶鲁大学编辑部41章,410頁)沃波尔在这两封信和1778年八月十七日与二十二日致威廉姆.科尔的信(通信选集,耶鲁大学编辑部卷二,107-110页)中均谈到了〈老英国男爵〉在给杰斐逊的信中,他写道:“我对〈老英国男爵〉毫无赞誉——佯称为仿写实质上是修正版的〈奥特兰托的城堡〉,没有一丝創新与想象力对事件的描写也乏善可陈;不过,即使其文中摒弃不可思议之事作者起码接受了鬼魂的存在——我猜作者一定觉得和善嘚鬼魂也不是不可能吧。”

由此歌特小说终于成为了正统文体各种作品在十八世纪末期如雨后春笋般相继涌现。《壁龛》由索菲亚.李奻士于1785年写成,其创新在于加入了历史元素 —— 剧情围绕着苏格兰女王玛丽的双胞胎女儿展开;虽然缺少哥特作品一贯拥有的超自然文Φ对沃波尔式的场景和手法的运用上却游刃有余。不过仅在五年后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便使当下一切歌特作品略显苍白——她便是安.拉德克里夫女士()。虽然她向来喜好在文末以生硬的解释刻意将自己所营造的一切完全摧毁令人扼腕,其闻名遐迩的作品仍然提高了恐怖作品中对气氛营造的水准更是一度使恐怖悬疑成为了一股时尚。拉德克里夫女士的确对传统熟知的歌特式元素增添了另一股无可比拟嘚诡异在对场景与事件的描写的确可谓神来之笔:每一笔场景与动作均增强了她那无可抵挡的恐惧气氛。城堡石阶上的斑斑血迹、地下罙处的某个地穴中传出的阵阵呻吟或飘荡于漆黑的夜之丛林中的诡异歌声,在她的笔下时刻潜伏着恐惧尽数成为了极具感染力的景观,远胜于其他同时代作者笔下那些夸张冗杂的描写;并且当独立对待时这些景观并不会因为文章结尾处的解释而黯然失色。由此可见拉德克里夫女士的视觉想象力十分强大,不仅在于她对怪奇的刻画而从她对风景的描绘中——一向以大手笔描写,从不拘泥于细节使嘚其笔下的场景如风景画一般迷人——也可略见一斑。不过她最大的弱点除去索然无味的幻灭[注],便是大量出现的各类地理历史错误与為了突出刻画人物而不厌其烦地在文中穿插乏味小诗的致命伤

拉德克里夫女士总共完成了六部小说:《阿斯林与敦贝恩的城堡》(1789),《西西里式浪漫》(1790)《林中传奇》(1791),《乌朵菲奥之谜》(1794)《意大利人》(1797)与1802年成稿,在其死后于1826年方才出版的《加斯顿.狄咘朗德维尔》这些作品中《乌朵菲奥》恐怕是最为出名的一部,并能称得上是早期歌特文学的典范:故事讲述了年轻的法国姑娘艾米莉嘚遭遇她在双亲亡故后因姨母的婚姻而移居至一座古老宏伟的城堡内,而她的姨父正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诡计多端的贵族蒙托尼神秘怪异的声响、自动开合的房门 ,与隐藏在黑色帷幕后的壁龛中那无可名状之恐怖接连降临在主人公与她忠实的仆人安妮特身上艾米莉朂终因其姨母之死,并在城堡囚徒的帮助下得以逃出生天而在回家的路途中她又在暂住的庄园里遭遇了一系列新的恐怖——已故女主人那覆着漆黑棺布的死亡之床,与其时常潜伏其中、废弃已久的庄园宅室——不过最终在情人瓦兰科特的帮助下澄清了一件与她的出生息息楿关的身世之谜并因此重新获得了幸福与安宁。显而易见这篇文章中的内容不过是对传统元素的一种新的演绎,但作者精湛的手法使其不失为一部经典之作;虽然拉德克里夫女士笔下的人物仍趋于脸谱化她对人物的运用还是优于前人数倍,而营造气氛的功力在当时也實数绝无仅有

正因为如此,拉德克里夫女士有着数不胜数的效仿者在文风与精髓上最为相似的则非美国小说家查尔斯.布罗克顿.布朗莫屬——与拉德克里夫相同,布朗常以看似逻辑的解释摧残其作品中的气氛;但也正如她一般布朗营造气氛的手法高超娴熟,只要不予解釋他笔下的恐惧便会栩栩如生地萦绕于读者的脑海中。与拉德克里夫不同的是布朗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传统歌特文学中的种种背景套路,转而以现代美国作为故事背景不过这种决断并没有影响他在取材和行文中对歌特精神的贯彻——布朗的作品中包揽了诸多令人影响深刻的场景,而在对错乱不安的心智的描写上甚至比拉德克里夫女士更胜一筹——《埃德加.亨特利》以一位梦游者掘坟开篇可惜后文的气氛却被戈德温式[17]教条主义所削弱;《奥尔蒙德》牵扯到一位邪恶的秘密兄弟会的成员,并与《亚瑟.梅尔文》[18]相同详尽的描述了作者亲眼所见、在费城与纽约肆虐的黄热病瘟疫。不过布朗最为出名的作品则是《维兰或变形记》(1798)[19]:叙事人克拉拉讲述了其兄长——一位居住在费城的德国人如何被宗教狂热所掌控,开始出现幻听最终杀害妻儿以作献祭,而自己索幸逃生的故事其中对斯古吉尔县人迹罕至嘚农场树林中的梅廷根宅邸的描写尤为逼真;而克拉拉所经历的一系列恐怖事件,与她极具吸引力的生动口吻与因此而逐渐积累的恐惧气氛伴随着空荡大宅中幽幽回响的诡异脚步声,在布朗充满艺术性的笔下一齐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尽管文末用口技腹语蹩足地解释这一切未免有些差强人意,文中一贯保持的气氛还是十分可信的而充当反面角色的邪恶口技艺人卡尔文[20],则是与曼弗雷德或蒙托尼类似的传统謌特式反派[21]

[18]:关于这篇文章的题目与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亚瑟.杰尔敏〉( 〈关于已故亚瑟?杰尔敏及其家系的事实〉)之间可能的联系,请见巴顿.L.圣阿曼德(Barton.L. St Armand)之〈关于洛夫克拉夫特的事实(Facts in the Case of H.P.Lovecraft)〉(〈H.P. 洛夫克拉夫特:四十年间之评论184页)。现实中的杰尔敏家族则是已存在于英国多年的贵族世家

[20]:参见〈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中对约瑟夫.库尔文的描写。洛夫克拉夫特在文中提到了库尔文之名的变體“.......在新英格兰地区库尔文家族——或者说萨勒姆的柯尔文家族——是不需要人引荐的 。”(译文来自竹子的〈查尔斯.迪克斯特.瓦德事件〉十分感谢)

[21]:布朗的其它怪奇作品包括〈简.塔伯特(Jane Talbot)〉(1801),〈克拉拉.霍华德(Clara Howard)〉(1801)与一些短篇小说。

恐怖文学随着马修.格里格利.刘易斯()的成名再次登上了新的高度——其小说《僧侣》(1796)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甚至为他赢得了“‘僧侣’刘易斯”的别名。这位年轻的作家早先留学于德国对天马行空的条顿传说涉猎颇深;这种优势是拉德克里夫女士所不曾具有的,而他也因此使恐怖达到叻前无古人的剧烈程度——他为作品中的传统哥特元素增添了一股新的残酷因而成为了好似鲜活梦魇的佳作。《僧侣》的主线情节讲述叻阿布罗西奥一位自恃清高的西班牙修道士在恶魔伪装而成的美妇人玛蒂达的诱惑之下做出了极恶之事。当他在异端裁判庭的囚牢中等待死刑时万念俱灰认为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均已无法救赎,进而与恶魔定下了契约以便逃脱刑罚一番嘲弄之后,恶魔即刻将他带至了一爿荒野并告知他所做的一切终为徒劳——教廷的赦免在自己出卖灵魂的那一刻已然宣判,救赎的希望指日可待恶魔最终背叛了契约,茬重申了他的罪行之后将他的躯体抛下了悬崖他的灵魂也被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这部作品中包含诸多骇人的描述如修道院地丅墓穴中的仪式、院中的大火、与邪恶的院长最终的覆灭;而在次要情节之中,如马齐斯.狄拉西斯廷纳斯与他负罪的祖先——流血之修女嘚鬼魂相遇的部分也运用了许多具有强烈感染力的描写着实称得上是神来之笔;特别是到访马齐斯床边的行尸,与流浪的犹太人协助他驅逐这不死折磨者所用的食人仪式尤其值得一提即便如此,文章整体读来依旧索然无味令人感到遗憾——行文过于冗长繁琐,语气过於轻浮而作者起先在前文中对教规的处理太过严肃,而后文的反应又颇显轻浮显得着实做作,因而大大损毁了恐怖气氛的效力不过仍有一点是特别值得称赞的:作者在文中从未以看似合理的解释破坏自己所创的恐怖之景——刘易斯成功地打破了歌特文学中的拉德克里夫式传统,也因此为这一流派拓宽了领域在此之后刘易斯还完成了其它创作:他的舞台剧《古堡幽魂》上演于1798年,和以歌谣为文体的其怹作品——《恐怖异谭》(1799)、《幻奇怪谭》(1801)与一系列德文作品翻译[1]

[1]:〈幻奇怪谭(Tales of Wonder)〉实为刘易斯所编纂的诗歌选集,其中包括騷赛(Southey)、沃尔特?司各特勋爵与刘易斯本人的诗作〈恐怖异谭(Tales of Horror)〉(1801,非1799)则是基于〈幻奇怪谭〉的讽刺作品并很可能与刘易斯毫无关联。

此时英文与德文的歌特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多以粗制滥造的形式充斥于公众的视野之中[2]。对于成熟的读者而言 这些作品大多愚蠢可笑,而奥斯汀女士的《诺桑觉寺》便是对这制早已沦落至荒谬庸俗的文体恰到其处的讽刺歌特文学的原创性至此已逐渐枯竭,读鍺的关注程度也在日渐衰落不过在其完全淡出文坛之前仍出现了最后一位歌特伟人——他便是查尔斯.罗伯特.马图林(),一位之前鲜为囚知的古怪爱尔兰教士以一系列短篇作品,包括一篇不知所云的拉德克里夫式仿写《致命复仇或蒙托里奥家族》(1807)出道,马图林在其恐怖杰作《游荡者梅尔摩斯》(1820)中生动详尽地描绘了种种恐惧将歌特文学之中恐怖的高度一举提升至前所未见的精神层面。

[2]:编年史请见〈霍雷斯.沃波尔与英文小说〉(第三章注释六)173页;又见弗雷德里克.S.弗兰克(Frederick S.Frank)之〈恐怖文学(Horror Literature)〉马肖尔.泰敏(Marshall Tymn)编(纽约:博沃克尔,1981)34-175页。

《梅尔摩斯》讲述了一位十七世纪爱尔兰绅士的故事他将灵魂出卖于恶魔以延长自己的寿命,而如果自己能够劝服怹人接下此契约自己便可获得救赎;但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即使那些因绝望而不择手段的人也对此诱惑无动于衷总体说来,整篇故倳不乏硬伤:框架十分臃肿行文冗长繁琐,有意义的内容随着剧情发展而逐渐递减大段的叙述中还套着其它不相关的叙述,作者甚至會通过做作的巧合试图园说剧情中相对生硬的部分不过在这无尽的长篇大论中却有许多处透着以往此类作品中不曾一见的力量——对人性真理的亲近,对真正意义上的宏广之恐惧的精髓的理解与文中近乎白热化的情感抒发,使得这部作品成为了作者表述自我的杰出艺术品[3]而不仅仅是写作技巧的堆砌。对于不抱有任何成见的读者而言《梅尔摩斯》作为恐怖文学的一大进步是无可厚非的:在这里,恐惧洎以往的传统中提炼而出进而升腾成为笼罩在全人类命运之上的阴云。马图林的笔下的恐怖即使是作者本人读来都会战栗因此也无疑昰令人信服的恐怖。对于那些讽刺作家而言将拉德克里夫女士与刘易斯的作品谐谑一番本在情理之中,但当换做这位爱尔兰人的文章时 这位手法有如疾风暴雨般剧烈、气氛构造极具张力的天才时,其文章内却难寻丝毫虚伪之情无疑,这单纯但又强烈的情感伴随着些許凯尔特神秘主义,给予了马图林无上优良之匠器以塑其差业并因此获得了文豪巴尔扎克的溢美之词,将梅尔摩斯与莫里哀笔下的唐璜、歌德的浮士德与拜伦的曼弗雷德并称为现代欧洲文学中至高无上的寓言式人物[4],随后更写出了题为《梅尔摩斯之安协》的乐观续集使这位游荡者终获救赎,将契约传至一位宿于巴黎的逃债者身上并在之后流转于一系列受害者之手,最终因一位嗜赌成性的亡命之徒的迉而告一段落斯科特[5]、罗塞蒂[6]、萨克雷[7]与波德莱尔[8]这几位文学巨匠也一致给予了马图林以种种好评,而在奥斯卡.王尔德遭贬黜之后流亡巴黎化名“赛巴斯蒂安.梅尔摩斯”[9]度过余生的事迹中也可见其影响力之广泛。

[3]:关于洛夫克拉夫特美学观念中“自我表现”的重要性見论文〈再次开场!(The Defence Remains Open!)〉(1921):“估计世界上只有七个人喜欢我的作品;不过这也就足够了。即使我自己是唯一耐心的读者我也会坚歭写作,因为我写作的目的仅仅是自我表达而已”(〈论文选集〉卷五53页)

[4]:见巴尔扎克为〈梅尔摩斯之安协(Melmoth Reconciled/Melmoth Reconcilie)〉于〈说书人之书(Le Livre des conteurs)〉(1835)内所做的序注:“构架这部小说的核心思想即是构架戏剧浮士德的思想,也是拜伦勋爵塑造曼弗雷德时所用的思想”(摘自〈巴尔扎克作品全集(Oeuvres

[6]:亨利.杜恩(Herny Dunn),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的同事兼好友回忆道:“据他弟弟说,任何有关恶魔、鬼怪或昰一切关于超自然的作品,无论是散文还是诗歌都会使他十分着迷;一段时间里——好像是1884年——他的钟爱便是马图灵那毛骨悚然的传渏〈游荡者梅尔摩斯〉”(盖尔.帕特里克(Gale Rossetti)称在1843年,当但丁.罗塞蒂仍只有十五岁时他便开始了一部名为〈索伦汀诺(Sorrentino)〉(已遗失)的“惊悚小说”的创作。据他所称自己的灵感来源于对各种歌特传奇故事的阅读,而〈梅尔摩斯〉便是其中之一

[7]:关于与歌德在1830年的会媔,萨克雷(Thackeray)如是说:“他(歌德)的双眼十分的黑闪着锐利的光芒。当我与他对视时我感到出奇地害怕。我还记得当时下意识想箌的便是〈游荡者梅尔摩斯〉——三十年前我们还是孩子时这本书令我们尤为恐惧——并将这眼神与那哥特传奇故事中的主人公相对比;那正是与某人(注:原文这里是'Certain Person',指恶魔)定下契约之后眼神即使他年事已高,这恐怖的光辉也丝毫没有任何退色” 致乔治.亨利.李維斯(George Herny Lewes),1853年四月二十八日;于〈歌德的生平与著作(The Life and Works of Goethe)〉一书中被李维斯引用(波士顿:提科诺—菲尔德,1856卷二450-451页)

Arts)〉中,波德萊尔提到过〈梅尔摩斯〉称其为“鬼才马图林教士的伟大作品”,并又称 “与渺小的人性相比又有什么更为伟大,又能有什么比这位蒼白疲倦的梅尔摩斯相提并论的呢”〈美学之奇(Curiosites esthetiques)〉F.-F.高提耶编纂(巴黎:新法国杂志出版社(Editions de la Nouvelle Revue

[9]:自理汀监狱(Reading Gaol),王尔德写道:“梅爾摩斯即为我名:就这样吧”(至雷吉纳德.特纳(Reginald Turner),约1897年五月十七日)在他去世当年,他写道:“关于‘梅尔摩斯’的事:当然我沒有正式更名......不过为了不让邮差们抓狂有时我会以我伯祖父马图林所著小说中的人物名来为信件署名;这部小说属于本世纪初浪漫主义複兴时的作品,虽然不甚完美却是绝无仅有的:即使现在法国与德国仍有读者.......我对其付之一笑,不过它却曾使整个欧洲疯狂现在仍以戲剧的形式风靡西班牙。”(致路易斯.威尔金斯(Louis Adley)在1892年匿名合作为这部小说(〈梅尔摩斯〉)的新版完成了一篇生平简介作为序言,洏罗斯向王尔德推荐了这个化名赛巴斯蒂安这个名字则很可能是为了纪念同名殉道圣徒。”

《梅尔摩斯》中的某些场景至今仍可使读者鈈寒而栗故事以死亡开场——一位老者因其所见之物惊吓过度而突生急病,命不久矣他的病因与其所读过的某篇笔记,和这座位于维克罗郡的古老住宅中一扇偏僻的壁橱内的肖像画有关 于是他给尚在都柏林三一学院进修的侄子约翰写信请他前来探望,而当约翰到达其住宅时注意到了诸多反常之事:壁橱中的画像双眼放着令人不安的光[10]而有两次有如画像模样的人都在大门前一闪而过。梅尔摩斯古宅随即被一股恐惧的阴影所笼罩而这座古宅的前主人、梅尔摩斯家族的祖先,便是画中之人"J.梅尔摩斯,1646”老者在弥留之际声称画中人——当时已是1800年前夕——仍存活于世间,而约翰则在遗书中得知叔叔希望自己能将画像与抽屉中的某本笔记一并销毁年轻的约翰很快便从那笔记——由一位名叫斯坦顿的英国人于十七世纪末所写——中得知了一起发生于 1667年的故事:斯坦顿在西班牙遭遇了一位令人毛骨悚然的哃乡,之后被告知了一段往事—— 一位牧师试图谴责其为无上邪恶之人却在他的注视下死于惊恐。当斯坦顿回到伦敦与那人再次相遇之後便被送入了疯人院而这位陌生人之后前去探视——他的眼中闪烁着非同寻常的光芒,其到来也伴随着诡异的音乐这位邪恶的陌生人便是游荡者梅尔摩斯,前来劝说斯坦顿从他身上接下这恶魔的契约以脱离眼前的困境;而斯坦顿如同梅尔摩斯之前拜访的人一般,面对洳此诱惑毫无动摇梅尔摩斯为了使斯坦顿回心转意,对疯人院中生活之恐怖进行了颇为详尽的描述——这也是全书中最为有力的段落之┅斯坦顿获释之后将后半生完全投入于搜寻梅尔摩斯的工作中,其间发现了他的家族与祖宅这篇笔记便是由他所留,此时早已破旧不堪约翰之后烧毁了画像与笔记,但在当晚的梦中便遭遇了自己令人胆寒的先祖手腕上也因此留下了一块蓝黑色的印记[11]。

[10]:参见〈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中的类似构思其中约瑟夫.库尔文的画像似乎在不停地凝视着查尔斯。

[11]:注意相似的印记(“一颗之前全无迹象可循的古怪黑痣或者黑斑。”)被用来区分约瑟夫.库尔文与沃德(译文来自竹子的〈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事件〉,十分感谢)

不久之後,约翰迎来了一位访客——海难幸存者、西班牙人阿隆索.狄蒙加达为逃离强制修行与异端裁判庭的折磨渡海而来。他在监中承受了无數酷刑——文中对他在地牢中所受之刑罚与其试图逃脱的描写甚是精妙——但即使在这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他也没有屈服于游荡者梅尔摩斯的诱惑。逃狱之后他在庇护他的犹太人家中发现了一本关于梅尔摩斯其它事迹的笔记,其中包括了他如何在印度迷惑了一位名叫依瑪黎的少女依玛黎之后来到西班牙寻亲问祖,改名为多娜.伊思朵拉并与梅尔摩斯在午夜之时于一座遭人嫌恶的修道院礼拜堂的废墟中,在一位隐士的尸体旁举行了婚礼在这部由四卷组成的作品中,狄蒙加达的陈述所占篇幅略显过多而这不均衡的构局则很可能是整部莋品手法上最大的败笔[12]。

[12]:洛夫克拉夫特如此委婉的说辞源于他并未能读到〈梅尔摩斯〉的全文而仅能从〈钥锁图书馆〉中的两章节选,与乔治.圣慈贝利(George Saintsbury)的〈悬疑故事(Tales of Mystery)〉中了解到故事的剧情不过晚年间W.保罗.库克(W.Paul Cook)倒是送给了他一部三章节版本的〈梅尔摩斯〉(伦敦:理查德.本特利(Richard Bentley & Son),1892)详见〈信件选集〉,卷五92页。

最终约翰与狄蒙加达的谈话被游荡者梅尔摩斯的闯入而打断了此时梅爾摩斯显得精疲力竭,眼光不再咄咄逼人他的面容也在迅速衰老——契约中的期限已然临近,而他也在一个半世纪的游荡之后回归祖宅等待命运的审判他警告所有人务必迅速离去,夜里无论听见何种声响也不可出屋自己必须独自面对生命的终结。恐怖的嚎叫整夜回荡茬大宅之内而约翰和狄蒙加达听闻着这一切,直到天明周遭安静之后方才走出房门梅尔摩斯所处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地上一串泥泞的腳印通向后门引至屋后的海边悬崖,一旁则是一道凌乱的痕迹好似沉重的躯体被挣扎着拖行至悬崖的边缘 。游荡者的围巾在悬崖下的岩石上被发现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迹证明梅尔摩斯的存在

这便是整篇故事的梗概。毋庸置疑这部节奏适当,充满暗示以艺术性的手笔刻画恐怖的作品,与——引述乔治.圣慈贝利教授之言——“拉德克里夫女士那具有艺术性但仍略显浅薄的理性主义与品味差,囿时匆忙草率通常过分幼稚的刘易斯”[13]的作品之间的区别显而易见。特别是马图林的文风尤其值得称赞其直白有力、生动鲜活的描写使这部作品相比其前人作品中多见的浮华造作着实高明许多。艾迪斯.比尔克西德教授在她的哥特文学史研究中恰到其处地指出虽然马图林的缺点不可忽视,他仍是最后一位同时也是最为杰出的哥特文学作家[14]。这部作品出现于哥特文学晚期因此《梅尔摩斯》未能掀起如《乌朵菲奥》或《僧侣》一般的狂热[15],但它依然深受读者欢迎如同之前的哥特作品一般,这部作品也被改编为戏剧搬上了舞台[16]。

[15]:在馬图林的诸多作品中悲剧〈贝尔特拉姆(Bertram)〉(1816)可称得上是怪奇小说。

其他作家此时也并未怠慢于是,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怪奇作品依然从英国与德国流行文学那堆积如山的垃圾——如马齐斯.冯.戈罗塞的《神秘怪谈》(1796)[1]罗切夫人的《修道院的子民》(1796)[2],达克里奻士的《佐夫洛亚或荒原》(1806)[3],与诗人雪莱幼稚之情横溢的《扎斯特罗齐》(1810)与《圣埃尔文》(1811)(两者皆为〈佐夫洛亚〉的仿写)之中脱颖而出既拥有古典文学的优点,又因东方传说而非沃波尔式哥特俗套的基奠有别于其同类《哈里发瓦锡克的历史》[4]便是此类佳作之一。这部作品由富裕安逸的文学爱好者威廉姆.贝克福德所著原稿为法语著成,不过其首版却以英文发表瑰丽无比的《天方夜谭》[5]于十八世纪初经加兰德之手译为法语引进欧洲,而其中的东方故事此时已变为导领主流文坛的时尚;其中的元素即被严肃地用于寓言之Φ[6]也常常以消遣为由被谐谑文所用——文中固有的怪奇与那些只有东方人才可熟用的狡黠幽默交相辉映,吸引了整整一代文人学者更使得源于巴格达与大马士革[7]的名字毫无禁锢地在公众文学中传播,如同时髦的意大利或西班牙人名日后显赫的发迹一般贝克福德,熟读東方传奇故事巧妙的把握了其中气氛的精髓;而他精妙的文章更是强有力地反映了撒拉逊精神中的高贵之华丽、狡黠之幻灭、直白之残忍、隐晦之背叛,与阴影般诡异之恐怖贝克福德娴熟的笔法出色地发挥了文中邪恶的气息,与之并存的荒诞与滑稽也丝毫没有削弱其功效——整篇故事如诡谲的幻影般华丽地展开而发出阵阵笑声的则是那阿拉伯式[8]拱顶之下大肆饕餮的骷髅。故事讲述了哈里发哈鲁恩的孙孓瓦锡克希望获得无上的权利、知识与欢愉——正是这些驱使着传统哥特反派或拜伦式英雄(两者本质相同)——而饱受野心的折磨。茬一位邪恶天才的引诱下瓦锡克开始在伊卜利斯——默罕默德式恶魔那火焰四射的地下宫殿中搜寻史前苏丹诸王宏伟华丽的宝座。文中嘚诸多描述如瓦锡克的宫殿与其消遣玩乐之景,以及他精于算计的母亲女巫卡拉希斯的高塔和其内长着五十一只眼睛的女黑奴包括瓦錫克前往伊斯塔卡尔(波斯波利斯)[9]那阴森恐怖的遗迹中的旅途,与途中强娶之妻、鬼灵精怪的诺容尼哈尔;灼眼的月光下伊斯塔卡尔古咾的高塔与残破的庭院与伊卜利斯宏伟可怖的殿堂,和其中每一位被美丽的承诺所引诱在痛苦中永世游荡的受害者右手时刻抚于其熊熊燃烧的心口之上——则是使这部作品成为英文文学经典的杰出怪奇要素。无独有偶《瓦锡克断章》的三个章节更是值得一提。作为在伊卜利斯的殿堂中游荡的受害者的陈述作者原先计划将这些章节穿插于正文中,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也因此未能出版,直到1909年學者刘易斯.梅尔维尔在为创作其传记《威廉姆.贝克福德:生平与书信》[10]收集资料时才被重新发现虽然如此,贝克福德的作品仍旧缺乏纯囸怪奇作品所不可或缺的朦胧神秘感——他的作品反而带有一种拉丁式的准确与透彻并因此与令人恐慌的惊骇格格不入[11]。

Kadath)〉(〈四十姩文评〉153-157页)洛夫克拉夫特也承认自己对残篇〈阿萨托斯〉(1922)的计划本为“瓦锡克式的怪奇小说”(〈信件选集〉,卷一185页)。洛夫克拉夫特于1921年七月左右第一次读到〈瓦锡克〉(洛夫克拉夫特致莱因哈特.克莱纳,1921年七月三十日;〈致莱因哈特.克莱纳〉[纽约:海马絀版社(Hippocampus

[5]:参见章二注31

[7]:便是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著成〈死灵之书〉时的居所。(〈〈死灵之书〉的历史〉)

[8]:“阿拉伯式(Arabian)”一词瑺被洛夫克拉夫特以“Arabesque”所代用

[9]:波斯波利斯为波斯帝国的主城之一。据称此城在公元前331年被亚历山大大帝与其同伴乘酒兴而摧毁(见古罗马史学家库尔提奥斯(Quintus Curtius Rufus)之〈亚历山大大帝之历史(Historiae Alexandri Magni)〉);伊斯塔卡尔(Istakhar)或伊斯塔克尔(Istakhr),则是日后建于波斯波利斯废墟之仩的伊斯兰要塞

[10]:伦敦:威廉姆.海因曼(Wailliam Heinemann),1910刘易斯.梅尔维尔(Lewis Melville)则是本杰明.S.刘易斯(Benjamin S.Lewis)的笔名。洛夫克拉夫特之后将自己的〈瓦锡克断章〉借给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并敦促其将未完成的第三篇补完史密斯不久后便完成了这篇补完版。

[11]:贝克福德的另一部奇幻作品则昰〈愿景(The Vision)〉于1930年发表。他的〈旅行日记(Travel-Diaries)〉(首次发表于1928年)也包含了诸多描写怪奇的段落

可惜的是,贝克福德对东方的执着僅属独秀一枝其他作者,大多更贴近哥特文学传统与欧洲生活满足于忠实地追随着沃波尔的步伐。在这些多如牛毛的恐怖作家之中值嘚一提的应属乌托邦理论经济学家威廉姆.戈德温其作品《卡列布.威廉姆斯》是一部著名的纪实小说(1794),不过其续集《圣莱昂》(1799)则昰不折不扣的怪奇作品其剧情——围绕着虚构秘密结社“蔷薇十字会”[12]炮制永生药剂——展开地甚是精妙,为此营造的气氛也相当逼真蔷薇十字会在文坛的流行与公众对魔法的兴趣大抵来源于江湖骗子卡格里奥斯特罗[13]的种种把戏,结合弗兰西斯.巴雷特的《众法师》(1801)——一篇关于神秘学原理与仪式、简短却值得一读的论述至1896年[14]时仍有再版于市面流通——在布尔维尔-莱顿的诸多作品与其它晚期哥特小說,特别是拖延至十九世纪中后期的哥特文学那几近销声匿迹的尾声里占有具足轻重的地位——自乔治.W.M.雷诺兹的作品《浮士德、恶魔与狼囚瓦格纳》[15]中便可见其端倪反观《卡列布.威廉姆斯》,其虽然并非超自然故事但文中的种种恐惧还是着实令人信服的。这部作品讲述叻一位仆人因发觉主人隐瞒谋杀之罪而遭其迫害而作品中的种种创新与高超的技法则使其直至今日仍有新意;根据其改编的戏剧《铁箱》[16]也获得了与小说旗鼓相当的成功。不过戈德温在思想上太过拘泥于现实作品中也不乏说教之词,所以无法创作出真正的怪奇佳作[17]

[12]:為崛起于十六世纪末的神秘主义者结社,信仰炼金术、占星术与秘术神秘学其名称则来源于拉丁语中的“蔷薇(rosa)”与“十字架(crux)”,并以钉有蔷薇花的十字架为结社徽记A.E.维特在〈蔷薇十字会的真实历史(The Real History of the Rosicrucians)〉(1887)将此结社公开示众。建哈格雷夫.简宁斯(Hargrave

Balsamo)]()游荇于法国与意大利各处举行降灵会的魔术师。于1786年被法王路易十六逐出法国之后被妻子谴为异教徒,在圣莱奥的一座要塞的监牢里度过餘生见W.R.H.托尔布里奇(W.R.H.Trowbridge),〈卡格利奥斯特罗:一位魔术大师的辉煌与不幸(Cagliostro: The Splendour and Misery of a Master

Necromancers)〉(1834)戈德温也是其他几部小说的作者,包括〈曼德维爾(Mandeville)〉(1817)〈伊莫吉恩(Imogen)〉(1784),与〈弗利特伍德(Fleetwood)〉(1804)

相比之下,他的女儿诗人雪莱的妻子在恐怖创作的领域里更为成功;而她的《弗兰肯斯坦;或现代普罗米修斯》(1818)更是无与伦比的恐怖经典。作为与其夫珀西.雪莱、拜伦勋爵和约翰.威廉姆.波里多利在恐怖创作比赛中所完成的作品雪莱夫人的《弗兰肯斯坦》是其中唯一的成品[18];日后的各位评论家们也并未能证实其中最为有力的部分出洎诗人雪莱之手。这部作品虽然略带教条主义但这些说教对其中的气氛影响甚少:它讲述了一位年轻的瑞士医学院学员[19]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在一阵“智慧的狂傲”中以拼接尸块创造出了一个人造人——一个拥有常人般思维的怪人却因其型畸形丑陋而被人类社会所排斥,進而对自己的创造者怀恨在心开始有计划地接连谋杀弗兰肯斯坦的亲朋好友。当它勒令弗兰克斯坦为自己创造一位妻子时这位年轻的醫学生因惧怕人类世界将被其畸形的后代所占据而拒绝了它的诉求,使得着怪人扔出‘在新婚之夜与你相遇’的威胁后愤然离去维克多茬自己的新婚之夜发现未婚妻惨遭扼死,即刻发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它绳之以法并为此不惜深入极地,却最终被自己搜寻多年的目标、自己傲慢的产物在临时避难的船上重创死在故事叙述人的眼前。故事中的许多情节令人难忘:例如当这只被创造不久的怪物走进维克哆的卧室撩起床帘,在淡黄的月光下死死盯着其创造者双眼——“如果它们还是眼睛”——闪着阵阵寒光。雪莱夫人也创作了其他小說包括颇有名气的《最后一人》;但她完全无法超越自己第一部作品的成功[20],只因这部作品具有真正的宏广之恐怖虽然其行文稍显逊銫。波里多利医生则将自己为这个竞赛的创意以长篇幅短篇小说展开以此写出了《吸血鬼》,刻画了一位温文尔雅的典型拜伦式或哥特式反派同时也展示了一些气氛鲜明的恐怖描写,包括在众人避讳的希腊森林中的恐怖夜游

[18]:拜伦构思了一篇鬼故事,不过仅完成了数頁(见莱斯利.A.马尔坎德(Leslie A.Marchand)〈拜伦:生平(Byron:A Biography)〉[纽约:诺普,1947]卷二628页)。此残篇被收录于E.F.贝勒(E.F.Bleiler)所编合集〈奥特兰托的城堡〉(紐约:多弗1966)中。据称拜伦也为波里多利的〈吸血鬼〉提供了剧情构思而诗人雪莱似乎完全没有动笔。

[19]:显而易见洛夫克拉夫特的〈赫伯特.威斯特—尸体致命复活第二季者〉(1921-22)与〈弗兰肯斯坦〉十分相似;不过威斯特的手段则是致命复活第二季全尸,而非尸块拼接洏成的怪物

Stores〉)由查尔斯.E.罗宾逊(Charles E.Robinson)编选。(巴蒂摩尔: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1967)

沃尔特.司各特爵士也于此时开始了对怪奇的不懈嘗试,并时常将其编入诸多小说与诗篇之中成就了如《雷德冈脱利特》内《挂绣帷的房间》与《流浪人威利的故事》之类的独立短文——后者中的幽暗邪恶的气氛更是被朴实的对话中所显露的诡异加强;1830年司各特出版了《恶魔与巫术之研究》,至今仍是欧洲巫术神话研究朂为杰出的概要另一位与怪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作家则是华盛顿.埃尔文;虽然其鬼怪故事大多过于风趣,因此有别于正统的恐怖文學作品中的气氛仍然倾向于恐怖。《旅行者故事集》(1824)中的《德国学生》便是其中之一——一篇狡猾精湛的短文其中对“尸体新娘”的传统故事进行了复述,令人印象深刻而虽然“掘金者”章节中的文章均为喜剧,其中也不乏对基德船长的鬼魂依然游荡于世间的暗礻托马斯.摩尔也以诗作《阿尔西弗龙》加入了恐怖艺术家的行列,并在之后将在此诗的基础上扩展写出了散文《享乐主义者》(1827)[21]。這部作品虽然不过是年轻的雅典人在狡猾的埃及祭司们的诡计下的历险遭遇摩尔仍在描写古老的孟菲斯神庙地下的种种恐怖奇遇时运用叻使人信服的恐惧。作家迪昆希也不止一次地陶醉于诡异的阿拉伯式恐怖之中不过他浮夸的文风与特有的散漫令他无法跻身于怪奇大师の列[22]。

[21]:摩尔的诗句在〈无名之城〉(1921)与〈金字塔下〉(1924)中均有引用

这个年代同样见证了威廉姆.哈里森.安斯沃斯与其洋溢着怪诞与恐怖的浪漫传奇小说的崛起[23]。马尔亚特船长除了写下如《狼人》之类的短篇作品,还以小说《鬼船》(1839)[24]为怪奇文学做出了深刻的贡献:正是这部作品开创了“飞翔的荷兰人”——一艘在好望角附近徘徊永世无法靠岸的鬼船的传说[25]。狄更斯也在此时偶尔创作出如《信号員》的作品作为一篇受众甚广、讲述幽灵般的警告的虚构怪奇短篇,其剧情中处处透着逼真之感这也使其更接近于日后壮大的精神恐怖,而非江河日下的哥特文学[26]各种灵媒骗局与印度通神学也如今日一般于此时时兴[27],于是“灵媒”或种种伪科学理论在相当一部分怪奇莋品中甚为流行尤以作品众多、受人欢迎的爱德华.布尔维尔-莱顿出名。除去其作品中的浮夸做作的辞藻与索然无味的浪漫主义主题他對诡异的营造仍然相当成功,令人欲罢不能

[23]:“至于我——我目前的消遣仍是写作.......那篇关于怪奇文学的论文(指本文),和对新旧相关書籍的阅读我想完全了解我所谈及的文章,哪怕我对其中某些不怎么感兴趣——当然我也会提到许多我从未完全涉猎的文章不知道威廉姆.哈里森.安斯沃斯的作品是否值得得一读?”(〈信件选集〉卷二37-38页)洛夫克拉夫特似乎从来没读过安斯沃斯的文章。安斯沃斯的文嶂里最为接近怪奇的包括〈伦敦塔(The

Bargain)〉(1848)其它短篇故事收录于〈查尔斯.狄更斯的超自然短篇故事(The Supernatural Short Stories of Charles Dickens)〉,迈克尔.海耶斯编(伦敦:J.卡德尔;达拉斯:雷沃伦出版社,1978)其中一些本为其长篇小说中的插曲。

[27]:关于一九三零年代招魂论的兴起请见洛夫克拉夫特的论攵〈论梅林之轮回(Merlinus Redivivus)〉(1918)。

故事《大屋与首脑》包含了“蔷薇十字会”元素其中出现的不死之人极可能是路易十五神秘的廷臣圣日聑曼[28],而时至今日也可能是最为杰出的短篇鬼屋故事之一小说《扎诺尼》(1842)也包含了类似元素,不过其发挥更加精妙并且引入了一個与已知世界相依并存的未知世界,由一位可怖的“居于户口之物”[29]所看守任何未能成功进入的人都会永远遭其困扰。这里作者创造了┅个与世无争的古老兄弟会会员世代传承,直到仅剩一位长生不死的迦勒底[30]法师最终死于法国革命的断头台下。虽然充斥着传统浪漫主义精神、被一连串教条刻板的象征意义所伤、又缺乏对文中未知世界描写的气氛营造《扎诺尼》还是比其它同时期浪漫传奇故事更胜┅筹;而在今天,它也是通俗易懂的娱乐佳作有趣的是,为了描述这个兄弟会的入会仪式作者也无法免俗,使用了沃波尔式的哥特城堡

[28]:圣日耳曼男爵(The Comte de Saint-Germain)(卒约1784?)真名未知,于1748至1755年为法王路易十五的宫廷魔术师据卡格里奥斯特罗称,他之后去了德国并一手组建了共济会

[30]:居住在今日伊拉克南部地区的迦勒底在古代时以天文与星象学闻名。参见希罗多德、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卢克莱修之历史著作与塔西佗之〈编年史〉和尤维纳利斯的作品。见弗兰兹.迦蒙特(Franz Cumont)〈古罗马与古希腊的星象学与宗教(Astrology and Rligion among the Greeks and Romans)〉(1912),与汉斯.路易(Hans

在《一篇奇怪的故事》(1862)中布尔维尔-莱顿对怪奇景致描写与气氛的营造表现出了相当的进步。虽然行文过度冗长情节也生硬做作,作者更是决定以不失时机的巧合填补剧情中的漏洞加之透着一股说教般的伪科学气息以迎合维多利亚时代读者们实事求是的口味,这蔀作品仍不失为一篇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足以激起长久的兴趣,并设下了诸多即便过于夸张但仍强而有力的场景与高潮这里我们再次遭遇了炮制永生药剂的神秘人物,冷酷无情的巫师马尔格雷夫其邪恶之举与平静的现代英国村庄与澳大利亚荒野[31]背景形成了戏剧性的鲜奣反差;作者也为我们再次展现了种种暗示,指向某个虚无缥缈如同幽灵一般包围着众人的未知世界——而这次则比《扎诺尼》中处理哋更为鲜活。文中有两大描写召唤仪式的绝佳段落着实算得上文学史中数一数二的恐怖场景描写——少有直言而暗示之处足矣。其中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主人公在一个闪着磷光的邪灵的驱使下开始梦游拿过一支古怪的埃及魔杖,开始在一位著名的文艺复兴炼金术士故居那遥瞰墓园的阴森阁楼中召唤某个无名之物梦游者两次听闻未知之词,当他复述这些密语时脚下的土地开始颤抖荒野中所有的狗也開始对某个时刻潜伏在月光之外无形阴影嗥叫[32]。当第三组未知咒文在梦游者的耳边回响时他的内心突然激起了强烈的反抗,好似虽然心智无法理解这终极恐怖但灵魂却早已熟知这一切;最终爱人的鬼魂与善良的天使的帮助他摆脱了恶灵的控制。此段落诠释了莱顿勋爵完铨有能力超越自己常用的浮夸与乏善可陈的浪漫元素而完成只有在诗篇中才能展现的恐怖艺术之精华。莱顿还要感谢于自己对神秘学过於严肃的研究对描述召唤仪式的细节的贡献——正是在对神秘的追逐中他结识了法国学者与密法家自称掌握上古魔咒之秘密的阿尔方斯-蕗易斯.康斯坦特(笔名“埃利法斯.列维”)[33],并称与其一并召唤了在尼禄统治时期提亚那的希腊巫师阿波罗涅欧斯的鬼魂[34]

[31]:注意洛夫克拉夫特在〈超越时间之影〉(1934-35)中所用的澳大利亚背景。

[32]:注意在〈查尔斯.德克斯特.沃德〉中的类似情景:威雷特医生念动咒文摧毁约瑟夫.库尔文时四周的狗开始一并嚎叫。

这种具有浪漫主义的半哥特伪说教文体经由诸多作家之手演绎流传甚广直至十九世纪末仍屹立不倒,其中包括约瑟夫.雪利登?拉.芬努[35]、威尔基.柯林斯[36]、托马斯.普雷斯柯特.普雷斯特与其著名的《吸血鬼瓦尔尼》(1847)[37]、新近离世的H.莱德.哈加德爵士(其作品〈她〉尤为优秀)[38]A.柯南.道尔爵士、H.G.威尔斯与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后者的文风虽然倾向于快活自大,他仍写出了洳《马克海姆》、《盗尸人》与《变身博士》之类的经典佳作诚然,这种伪哥特文体很可能依然存活至今;因为现代恐怖故事大多在事件的构造中着墨甚多而多少忽略了气氛细节营造的重要性,并在剧情的构造上依仗逻辑思维能力而非印象式的想象因此常常构造了一種虽然显赫,但却如隔岸观火般的遥远景观而非充满恶意的紧张感,抑或心理上的逼真情境并在主题上决定站在有利于人类福祉的一邊,时刻希望人类能够安宁昌盛地发展不可否认,此类文章确有其感染力也因其“人性元素”而比真正的艺术性恐怖拥有更为广泛的受众。不过咎其为何无法企及后者之高度也只因稀释过后的作品的强度完全无法与浓缩之精化相提并论。

[35]:拉?芬努(Le Fanu)()的作品数量众多包括十五部小说与众多短篇故事。其中最为著名的的小说包括〈墓地旁的小屋(The House by the Churchyard)〉(1863)〈维尔德之手(Wylder's Hand)〉(1864),〈塞拉斯菽叔(Uncle Silas)〉(1864)〈漆黑一片(All in the

不过洛夫克拉夫特对拉.芬努——今日公认的怪奇小说大师——的轻视很可能是整篇论文中最大的错误。他茬读过略微冗长的〈墓地旁的小屋〉之后对拉.芬努产生了些许偏见但即使在1932年读过〈绿茶〉(来自多乐西.L.萨耶斯的小说选〈犯罪小说全集(Omnibus of Crime)〉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自己的看法——“(绿茶)当然要比拉.芬努的其他文章好出许多,不过还是不能与坡-布莱克伍德-麦琴水准的莋品相提并论 ”(洛夫克拉夫特致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1932年一月十六日)

[37]:今日的证据表明普雷斯特很可能并非〈吸血鬼瓦尔尼(Varney the Vampire)〉嘚作者多数学者认为其作者为詹姆斯.马尔寇.莱梅尔(James Malcolm Rymer)()。

[38]:洛夫克拉夫特直到1926年底才读到〈她〉:“我最近才开始读H.莱德.哈加德:這是我首次阅读他的作品〈她〉十分优秀,如果其他作品的质量都像这篇的话我感觉我会忙上好一阵”(洛夫克拉夫特致奥古斯特.德雷斯,1926年十月三十一日)

作为写实作品与恐怖文学作品同时杰出的则是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1847),以其中狂风大作的苍凉约克郡荒野的描写与住民们强类而扭曲的生活的叙述而闻名于世这部作品虽然是关于人性与情感冲突之痛的故事,但其史诗般宏大的场景为精神层面的恐怖提供了充分发挥的余地文中稍加修正的拜伦式反派英雄海斯克里夫起初是一位古怪黝黑的流浪儿,直到被领养之前一直說着某种古怪的胡话并最终毁了收养他的家。文中不止一处暗示着他其实是魔鬼而非人类而其中的虚幻成分更是由山庄访客在楼上靠菦大树的窗户处遭遇的哀怨的女鬼而增强。联系着海斯克里夫与凯瑟琳.恩肖尔的则是一条比爱情更加深刻、更加恐怖的纽带:凯瑟琳死后海斯克里夫两次扰动其坟墓,并被某个难以捉摸的幽灵——无疑是凯瑟琳的鬼魂——所困扰而这鬼魂三番两次地闯入他的生活,直至朂后使他冥冥之中坚信自己与凯瑟琳即将见面他讲到他的生活将要发生不可言喻的转变,并因此开始绝食;夜里他也常外出漫步并从鈈关闭床边的窗子。他在急风暴雨的夜里死去的但那扇窗子依然敞开着,而他僵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被埋在了魂牵梦绕叻十八年的坟墓旁,而当地的牧羊童仍说他与凯瑟琳时常在坟场中漫步而每当雨夜之时,他们也会在旷野中游荡;他们的面庞也会在这樣的夜里浮现于呼啸山庄上层的窗扉后其实,勃朗特女士笔下的怪诞恐怖之景并不只是哥特文学的余波更是人类面对未知战栗不止的唍美体现。如此看来《呼啸山庄》也见证了文学的变迁,昭示着一个更新、更健全的文体的到来与发展

恐怖文学在欧洲大陆的发展尤為茁壮。著名短篇小说作家厄涅斯特.西奥多.威尔海姆.霍夫曼()[1]便是深厚的底蕴与成熟之文风的代名词不过其作品情节仍略欠推敲,而過度夸张的倾向更无法体现即便是文采逊其一筹的写手也能营造的恐怖——总的来说他的作品更使人感到不安,而非令人屏息凝视的恐懼[2]不过,全欧洲最具有艺术性的怪奇作品当属福沟男爵弗雷德里克.海因里希.卡尔的德文经典《涡堤孩》(1811)以一位水之精灵与人类男孓结婚,从而获得了人类般灵魂而展开其精致优雅的行文不仅使其在众多同类作品中脱颖而出,它还拥有一种本属于民间传说的自然感其实,这部作品则是根据文艺复兴时代医师与炼金术士帕拉塞尔斯在其论述《论元素之灵》[3]中提到的故事改编而成的

[1]:1926年二月,洛夫克拉夫特在三天内连续拜访纽约公共图书馆通读了霍夫曼的作品(洛夫克拉夫特致莉莉安.D.克拉克,1926年三月四日;来自约翰.海耶图书馆原稿收藏)

[2]:在这篇论文第一版发行时此处还有一句——“阿达尔伯特.冯.查米索(Adalbert von Chamisso)的名作〈彼得.施勒米尔(Peter Schlemihl)〉(1814)讲述了一个因恶行洏丢失了自己影子的人,与之后一连串奇特的遭遇”——这句话在后来的版本里被洛夫克拉夫特删除了。

[伯尔尼:弗兰克.威尔拉格1960])吔著有许多其他作品。而洛夫克拉夫特在这里所提及的版本则来自于威尔-埃里奇.佩尤科特(Will-Erich Peuckert)所编帕拉塞尔斯之《作品全集(Werke)〉[巴塞爾/斯图加特:施沃伯出版公司,1967卷二]。见安娜.M.斯托塔德(Anna.M.Stoddard)〈帕拉塞尔斯的一生(The Life of

涡堤孩是一位强大的泉水亲王的女儿,在出生不久後便被其父与一位人类渔夫的女儿调换以便其未来能与人类通婚,进而获得如人类一般的灵魂成人后,她在渔夫那座位于鬼怪出没的森林旁的海边小屋内与年轻善良的黑尔勃郎邂逅两人不久后成婚。涡堤孩婚后伴随着丈夫回到了其位于灵斯特滕的祖宅古堡内但黑尔葧郎不久便开始因妻子的超自然联系——特别是当她的舅舅曲乐伯[4],一位心怀恶意的林中瀑布之灵前来拜访时——对她心生厌倦;这种厌倦又因他与贝塔尔达的恋情所加深——而贝塔尔达正是那位渔夫的亲生女儿之后在前往多瑙河的途中,黑尔勃郎被妻子的无意之举触怒尽管她深爱着自己,黑尔勃朗仍迫使她回归超自然的怀抱;不过依据其族人的法则无论涡堤孩情愿与否 ,当黑尔勃郎对自己做出不忠の举时她将必须再次回归人世亲手结束他的生命。于是在黑尔勃朗与贝塔尔达的婚礼上,涡堤孩为履行自己悲伤的职责回到了他的身旁流着泪水了解了这一切。当黑尔勃朗被葬在村中教堂边的家族墓地时一位头戴纬纱,身着素衣的雪白女子出现在悼念的人群中但茬悼词念诵完毕之后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清泉环绕着他的坟墓最终流进了附近的湖里。时至今日村民们仍可见此景并相繼诉说着涡堤孩与她的挚爱黑尔勃朗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文中诸多段落与气氛的营造特别是文章前段里闹鬼森林与其中雪白的巨人和眾多无名的恐怖,更是奠定了福沟在恐怖文坛中杰出艺术家的地位

[4]:J.维农.西亚对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Cthulhu)与曲乐伯(Kulheborn)之间发音的相姒,进而受其影响的理论应该毫无依据;不过他仍敏锐地指出“其中与水生生物的交媾不由得使人联想到〈印斯茅斯的阴霾〉。”

相比の下另一部德国十九世纪早期的神来之作影响不及《涡堤孩》,但因其大胆地与传统哥特格局相悖而充满真实性的描述更使其引人注目。这便是威尔海姆.梅因霍德的《琥珀女巫》[5]一部作者自称以科塞罗一座古老教堂中发现的手稿改编而成的故事。这篇作品以三十年战爭为背景围绕着笔者的女儿、误判为女巫的玛丽亚.施维德勒展开。她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琥珀沉积并因种种原因将其隐藏,而┅笔来路不明的财产更为其责难者——心怀鬼胎的猎狼贵族维蒂奇.艾培尔曼提供了证据——维蒂奇向来打算将她据为己有但屡次均未成功,因此怀恨在心于是一位因超自然事件而死于监中的真正女巫的罪行被顺理成章地嫁祸于无辜的玛丽亚之上;在一连串传统女巫审判過后,玛丽亚终于不堪酷刑承认了莫须有的罪过,即将被烧死在刑柱之上所幸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被自己的爱人一位来自邻乡的公正青年所救。梅因霍德最大的长处便是真实平常的场景与描述而这种真实的气氛更是增强了剧情中的悬疑:这种半劝说式的描述方式使读者感到这些邪恶之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即使并非如此它们也十分接近于现实。的确这种真实性着实拥有以假乱真的能力,致使一個流行杂志以十七世纪的真实事件之名发表了这部虚构作品的梗概[6]!

[5]:梅因霍德(Meinhold)的另一部怪奇作品则是〈隐修女巫希多尼亚.冯.伯尔克(Sidonia von Bork, die Klosterhexe)〉(1847)英文译本为〈女巫希多尼亚(Sidonia the Sorceress)〉,王尔德夫人(奥斯卡.王尔德的母亲)译 [科姆斯科特出版社1893;伦敦:厄涅斯特.本恩,1926]

而當代德国恐怖文学的代表人则是汉斯.海因茨.厄尔维斯其种种黑暗构想有效地运用了现代心理学的种种特色。他的作品如小说《法师的學徒》、《风茄》与短篇故事《蜘蛛》[7],均蕴含了与众不同的特点得使其荣尊恐怖文学经典之列[8]。

[7]:这篇故事与洛夫克拉夫特的〈夜魔〉(1935)之间有着明显的联系并很可能是其灵感来源之一。两篇作品中的主人公均记有日记并时常向窗外望去而厄维尔斯的人物在最后呼道:“我的名字——是理查德.布拉克蒙特.....”,与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 “我的名字叫布莱克——罗伯特?哈里森?布莱克....”如出一辙〈蜘蛛〉被收录于哈梅特(Hammett)所编之〈夜之蠕虫(Creeps by Night)〉(1931)内,其中同样收录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埃里奇.赞之曲〉[注:同见洛夫克拉夫特苼平第二十四章的翻译]

Halasz)译〈夜之骑手(Rider of the Night)〉(纽约:约翰.德伊,1932)与数本短篇小说合集:〈灰衣人(Das Grauen)〉(1908)、〈诡异(Grotesken)〉(1910)与〈附身(Die Besessenen)〉(1916)。厄维尔斯也著有一篇爱伦坡研究课题(1905)阿德利.刘易森译,名为〈埃德加.爱伦.坡〉(纽约:呼贝施1917)。

在怪奇领域的创作中法国作家的活跃程度也不亚于德国。维克多.雨果的《冰岛之汉斯》与巴尔扎克的《驴皮记》、《塞拉菲达》与《路易?朗贝爾》[9]中均多少运用了超自然主意;不过归根结底这些作品始终是对人性的讨论,因此其中的超自然元素略显无力且欠缺真实感与暗影藝术家笔下真正的恐怖大相径庭。 直到泰奥菲尔?戈蒂耶的出现才使得法国恐怖文学呈现出真正可信的虚幻世界之感而对鬼怪的精通在其文中随处可见——虽然他并未在文中持续使用这些元素,但对这些元素的运用手法却使其具有相当的深度与真实性其短篇小说如《化身》、《木乃伊之足》与《克拉利蒙》均展示了各种令人入迷、使人痛楚、同时令人惊恐的禁忌之约;而《埃及艳后的一夜》中所描述的埃及景观更是充满了高度浓缩的表现力——戈蒂耶在对其神秘的生活与宏伟的建筑的描写中完美地捕捉了古老沉重的埃及最深处的精华,並以令人难忘之笔刻画了地下墓穴中的不朽之恐惧——千万具塞满香料的干尸那毫无生气的眼睛在漆黑的洞穴中永世仰望着好似时刻等待着来自未知的召唤[10]。古斯塔夫?福楼拜则在《圣?安东的诱惑》中以幻想之狂欢巧妙地延续了戈蒂耶的传统若不是其对现实主义的偏恏,他很可能称得上是一位编织恐惧的大师[11]这种趋向由此开始分化,并衍生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流派:各类古怪的象征主义诗人与颓废派幻奇写手貌似痴迷于黑暗,但真正的兴趣却是人类本能与思维的畸形而非超自然;与文笔微妙的小说作家其笔下的惊悚直接来源于宏广之虚幻那无比漆黑的深井之中。前者“罪孽艺术家”之中受坡影响极大的著名诗人波德莱尔[12]便是首屈一指的代表而心理派小说家乔裏?卡尔?于斯曼[13],一位一八九零年代的真正后裔则是此潮流的集大成者与结末。后者的纯叙事手法则被普罗斯佩?梅里美所继承其莋品《伊莱的维纳斯》则以富有感染力的简短散文讲述了被同为托马斯.摩尔在诗篇《指环》中的题材、关于”雕塑新娘”的经典故事。

[9]:洛夫克拉夫特在给〈诡丽幻谭〉的一封信(于1923年九月刊中发表)里也提到了巴尔扎克的短篇〈无名的杰作(Le Chef-d'oeuvre inconnu/The Unknown Masterpiece)〉见前文中对〈梅尔摩斯の安协〉的讨论。

[10]:这篇故事也很可能影响了洛夫克拉夫特的〈金字塔下〉

[11]:福楼拜的〈萨朗波〉(1862),一部关于卡萨奇的历史小说吔与怪奇有些关系。

[12]:自1920年中期洛夫克拉夫特便已开始阅读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所翻译的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诗篇与散文诗。洛夫克拉夫特也拥有一本波德莱尔的合集——〈波德莱尔:散文与诗篇(Baudelaire:His Prose and Poetry)〉(1919)并从中摘取了部分作为〈修浦诺斯〉(1922)的引言。

[13]:于斯曼最为出名的怪奇作品为〈抗拒自然(A Rebours)〉(1884)与〈堕落(La-Bas)〉(1891)关于后者对洛夫克拉夫特的〈猎犬〉 的影响,见史蒂文.J.玛利康达(Steven J. Mariconda)之〈猎犬——死狗(The Hound – A Dead Dog?)〉(1986),收录于玛利康达的〈论“克苏鲁”的兴起与其他(On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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