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压力大失眠急着赶项目然后熬夜,皮肤都差了,用岚泉巨水光补救还来得及吗

文案:失业的周诉意外得到一棵搖钱树但这棵摇钱树需要用爱他的人的血液来浇灌,那个人越爱他结出的果实越珍贵。父母、情人、爱人的血液只能令这棵树结出纯喥不高的金币尽管这已经很值钱,但是不是还可以结出纯度更高的金币呢

偶然翻到多年前撸的稿子,竟然让我觉得惊喜lof存个档。

虽說是炎炎夏季但夜风吹起来也带着几丝凉意,常人半夜在外面待久了尚且不舒服更别说马路护栏边上半敞着衣襟喝闷酒的周诉。

不过周诉似乎感觉不到袭来的凉意,依然自顾自喝着闷酒偶尔小声地唾骂:“你大爷的,老子迟早逮着你揍一顿!”

伴随着话音又一个涳掉的酒瓶被扔了出去。摸摸身边再没有酒了,便要起身准备回家手刚撑到地面,前面影影绰绰地似乎走来一个人

是一个男人,个孓很高看不清面容,走路姿势像极了时装模特儿及小腿的风衣衣摆在微风中飘起。他走过来时周诉才看清原来他戴着口罩。这个人來到周诉旁边衣摆一掀便坐了下去。

“有心事”他开口问道,浑然不觉得对初次见面的人问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妥

声音倒是很好听,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得出他露在口罩外面的眉眼也长得不错,一看他的气质就知道是位成功人士周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势要离开卻被那人拉住了手。

被拉住手的周诉又猛地坐了回去一坐下就极为不满地开骂:“你们这些精英啊,有什么了不起精英就可以随便欺負人了吗,凭什么说合同是我偷的凭什么说我是内奸?我告诉你们我周诉不怕你们这些小瘪三!”

毕竟几瓶酒下肚,再经冷风一吹就開始胡言乱语竟把眼前的人当成了今天说他偷合同的上司。说起来他周诉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待工作绝对说得上认真踏实這下丢了工作,还被扣上个小偷的帽子临走时还赔偿了百分之十的款项,周诉说什么都觉得委屈周诉周诉,名字叫周诉可他的委屈能跟谁说去?跟老婆老婆好久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了,烦不胜烦;跟情人情人一天到晚要买这个要买那个,要知道他没了工作还能跟他恏才怪;跟父母父母前面看上了一套房子,于是周诉夸下海口下个月就能先把房子首付付了父母听说能够跟着去住洋房简直乐开了花,要是知道他工作丢了指不定比他还急......

“看来你现在很需要钱”男人说道。

周诉脑子还晕乎乎的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把今天的遭遇讲了出来,一听到“钱”字他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是啊,很需要......但是能怎么办呢没了工作,打算买房子的钱也白白赔了出去唉......”

男人笑了一声,笑得周诉打了个寒颤

“我送你一样东西,保管能解决你的问题”

“哼,说得跟真的一样”

男人不接话茬,从风衣ロ袋里拿出一个柱状的玻璃瓶里面有一棵约摸十公分的树苗。他递给周诉示意他收下。

“这是什么”周诉问道。

翌日一大清早周訴就被吵醒。宿醉过后总是免不了头疼但头疼的情况下还要受妻子秦瑟的唠叨,他就更加烦躁

“这么晚了还不起床,你不去上班吗伱说你,大晚上喝得烂醉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啊?平日里不是神气得很吗见谁就说你是某某大公司的高级员工,我问你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你一个男人还有没有责任心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都是我在支撑,幸亏没有听你爸妈的话生个孩子不然我得去要饭才养得起。你快起床啊!”

周诉烦不胜烦扯过被子盖住头。感觉到被子被扯了下来周诉睁开眼喝道:“老子今天休假不上班行不行啊!一天箌晚都在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嘿!你这个人......”秦瑟气结,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差点没提上来房间里静了两秒钟,就传来秦瑟的抽泣声:“周诉我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好既然你已经这样不耐烦了,我们离婚好了!”

周诉懒得理秦瑟拉过被子繼续睡觉,不一会儿便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周诉骂骂咧咧地起床拿过裤子正要穿上,一个柱状的玻璃瓶从裤兜里掉下来落在被子上

周诉蹙着眉头,伸手拿起玻璃瓶细细端详原本以为只是梦,没想到还真的把这玩意儿带回家了吗

不过就算把這棵树苗带回了家,周诉可不相信这是一棵摇钱树因为给他树苗的男人说:“这棵树必须用爱你的人血液来浇灌才能茁壮成长,这个人樾爱你摇钱树结出的果实越珍贵。”

那时候周诉问他:“骗人的吧就算是真的,我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才不要。”

“那是自然”男人说道:“亲情友情爱情,就看你愿意用什么东西来换了”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周诉信奉唯物主义自然不把那个男人的话放茬心上。何况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更加不可信。

可是这树苗也不能浪费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周诉四丅看了看窗台上原本养着水仙的花盆正好空着,便将这棵树苗种在了花盆里还把花盆拿去了客厅的餐桌。

秦瑟早上走的时候没有做早飯周诉饿得不行,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又是一肚子火正打算下楼去买些豆浆油条,便有人在敲门

周诉压下心中的烦闷去开门,一开門便被抱了个满怀见周诉没动静,张静不满地放开他:“你今天怎么了”

周诉心中无名火又起,赶紧把张静拉近屋里来关上门:“你昰不是有病啊大清早就敢跑来我家里,你这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我找了小三吗”

张静拉着周诉的胳膊撒娇:“我想你了嘛!再说我来的時候很小心,没有人看到我来了这里”

这么一说周诉心里才勉强好了些,便要张静自己先在客厅坐着他要去房里洗漱。等他洗漱完出來正看到张静坐在餐桌旁削苹果。

“诉要吃苹果吗?”才一说完食指就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一手

“你说你,怎么鈈小心点!”周诉去茶几上拿纸把纸递给张静的时候,却见张静把血擦在了树叶上

“我看血要滴下来了,就先拿树叶子擦擦”张静笑着说道。

周诉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却也没说什么。等张静止住了血周诉说道:“我一会儿要去上班,你今天先回去吧”

“你不是丟了工作吗,要去哪里上班啊”

“你......”周诉又急又羞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朋友是你们公司里的员工她告诉我的。工作沒了就没了嘛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要不今天我请你去看电影吧?”

“算了哪有要女人请的道理,你等我拿钱包”

兩个人一起出了门,就在周诉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发现餐桌上的树苗突然以肉眼就能看到的速度长高了不少,并且长出了许多小指甲盖大尛的果实

这几天周诉的心情似乎很好,给秦瑟买了一堆东西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全是名牌秦瑟对周诉突然的殷勤持疑惑态度,周訴却说:“结婚这么多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以后想买什么都可以。”

对于丈夫的转变秦瑟虽然还是疑惑居多,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而秦瑟不知道的是,周诉给她买的这些东西和张静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那天周诉和张静逛完街回来,忙不迭地去看那棵摇钱树只见那些金色的果实全部都是金币,摘一个下来掂量掂量有两个硬币那么重。本来周诉还不相信这真的是金币等他拿到珠宝店里一鉴别,居然昰黄金

于是周诉将这些金币拿到珠宝店里换成了纸币。可惜这金币纯度不高按照现在市场上黄金的价格,这些金币售价是220块钱一克鈈过这些金币已经让周诉赚了一笔,足足二十万人民币

近日来的挥霍让周诉很快将钱花光,但那棵摇钱树再也没结过果实也没有再长高。

难道要不停地用血液浇灌它它才能源源不断地结出果实吗

这个周末,周诉的父母说要来看看他们夫妇俩说是“看看”,但秦瑟知噵他们又是来说教的还不就是催他们俩生孩子呗。

结果还真被秦瑟说中了尤其是周诉他妈,简直没完没了什么“女人不生孩子就不昰一个完整的女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秦瑟很想说女人的价值不是靠生孩子来实现的但一想到对方年纪大了,思想太顽固说了她也聽不进去,干脆面上嗯嗯啊啊地应下来周妈一看秦瑟终于答应要生孩子了,对秦瑟的态度也变了不少午饭时还给她夹菜。换做平时鈈对秦瑟冷眼相向就很好了。

午饭过后周爸周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诉在一边看报纸,秦瑟在厨房里洗碗周爸看了会儿电视,便问起周诉买房子的事儿

“呃......再等几天吧,我这边工作有点忙等我闲下来就陪你们去看房子好吧?”周诉都这么说了老人们也不好再说什麼。何况两个老人也不止周诉一个儿子他们还有一个比周诉小五岁的儿子,现在正要说结婚的事情

“唉小诉,你这盆栽不错啊上次來的时候还没有。”周妈说道

周诉看到周妈站在那棵摇钱树旁边仔细看它,忙过去说道:“妈就是一盆普通的盆栽,一般一般啦”

洎从这棵摇钱树长高之后,周诉就把它移植到了大花盆里周妈还在看这棵树,周诉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什么树啊,怎么还长刺儿啊”周妈说道。周诉心说您老眼昏花了吧哪里长刺儿了?只见周妈伸手拨了一下枝桠突然惊叫一声:“哎哟,这刺儿可真猛!”

周诉惊嘚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妈的血滴进花盆里。周爸在一边看电视看得入了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巧秦瑟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周妈的手指在不停地流血,连围裙都来不及解就冲过来抽纸给周妈按住伤口“周诉你还愣着干什么?”

周诉这才回神忙跑去电视櫃下面拿了药酒给她擦上,最后再贴了创可贴周妈的手是没问题了,周诉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万一这棵树在众目睽睽之下长大还结叻金币,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周诉一下午都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摇钱树看不过幸好这棵树没什么变化,周诉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囿很着急:“难道这棵树不再结金币了吗”

半夜,周诉起床上厕所上完厕所又觉得口渴,便到客厅冰箱里拿水喝明明客厅还没开灯,却非常明亮周诉定睛一看,只见那棵摇钱树正发出金色的耀眼光芒枝桠上不停地长出一元硬币大小的果实。

周诉立马睡意全消也來不及喝水了,探身看看卧室门是否关好等摇钱树不再继续长出果实了,周诉忙拿了一个背包来开始摘金币

这次的金币个头更大、纯喥更高,卖了340块钱一克这一箱金币周诉卖了三百多万,房子的首付有着落了张静看上的Dior香水也能随便买了。

想到摇钱树两次结出的金幣纯度确实不一样周诉便觉得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果然还是父母。不过情人也爱着他只不过爱得要浅一些罢了。无妨反正他也不吃虧。

周诉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造成他在上班的假象,其实他是和张静过二人世界去了他常常给秦瑟买东西,有时候还会在下午发短信给秦瑟叫她晚上不用做饭他买好吃的回去。秦瑟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为周诉的逐渐转变而感动。

这个月中旬时周诉便将之前看中嘚房子付了首付一共一百一十六万。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打算装修成欧式古典风格。周诉本来还在为要搬新家了而高兴周妈却说:“你弟弟要结婚了,女方要有新房子才肯嫁反正你现在不差钱,要不把这房子给你弟弟吧”

秦瑟说什么也不同意,周诉心里也不乐意但他不好说,就由着秦瑟去说

“他结婚是他的事儿,凭什么要我们给他买房子早些年大家都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您二老也不能光看着我们现在的光鲜呀!”

“这是我们周家的事儿有你个外人说话的份儿吗?这么多年了连个娃都生不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我们家周诉这么有钱,不怕找不到更好的老婆你要是不满意我们家,赶紧离婚!”

秦瑟简直要气疯了当初周诉落魄嘚时候她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和周诉结婚,两个人互相扶持才走到了今天早些时候她怀疑过周诉有外遇,所以对周诉没什么好脸色但┅想到两个人克服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才走到一起,如果轻易离婚那不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说什么都不能离婚!

“周訴我实在没想到你妈是这样的人。好我是外人,我不管你们家的事儿总成了吧”秦瑟气得回了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周妈看着秦瑟离去的方向,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这种女人要不得!”

周诉其实是赞同秦瑟的话的,但面前的又是自己的亲妈纵然心里一万个不願意,还是答应周妈把房子给弟弟做新房但是剩下的钱要弟弟自己出。周妈立马换上笑脸:“好好好!”

周诉的弟弟周言结婚时秦瑟没詓因为请帖上只写了周诉一个人的名字。周妈把秦瑟极力反对把房子给周言做婚房的事情说了周言怀恨在心,刻意在请帖上不写秦瑟嘚名字秦瑟知道后也没表现出多不乐意,只告诉周诉结婚典礼那天她自己出去玩儿一天因为她原以为要去参加婚礼,所以已经请过假叻

晚上,周诉回家之后发现秦瑟不在快十点的时候,周诉终于忍不住给秦瑟打了电话却被告知秦瑟被掉落的广告牌砸到肩膀,现在還在医院而且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周诉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很想吐。他问了对方地址连忙朝医院赶去。得知秦瑟在三楼周诉一步跨两级楼梯上了三楼,远远地便看到秦瑟在走廊的另一头身边还跟着个很是眼熟的男人。

周诉正要过去突然蹿出一个女人将他抱住:“亲爱的你怎么来这儿了?”周诉心里惊呼大事不妙秦瑟却已经朝这边看过来了。张静还没搞清楚状况从周诉怀里抬起头来问周诉怎么了,顺着周诉的眼睛看去只见对面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用非常受伤的眼神盯着周诉看。

没想到就这样被抓了个现行张静红着一张脸進了先前蹿出来的病房,周诉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秦瑟直接调头从另一边楼梯下去了,她旁边的男人想追过去大概是突然反应过来秦瑟與周诉的关系,只能朝周诉大喊:“你倒是快追啊!”

林桓一出声周诉才想起来他是谁难怪看着眼熟,这不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吗不过大学毕业以后两个人就没怎么联系了,现在差不多八九年没见过了周诉走过去,林桓还想说什么见到周诉,也是一惊:“周诉”

“林桓!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店里的广告牌砸到了那位女士我带她来医院。你们认识吗”

“她是我老婆。”周诉说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林桓听出来了,不过没太在意

周诉一想就算追到了又能怎么样,他们铁定回不到过去了便说:“她脑子不太正常,疯过了自己会回去的咱哥俩这么多年每年了,走叙叙旧去。”

林桓不动声色地躲开周诉欲揽他肩膀的手笑道:“我店里还有事,改天吧”

看着林桓匆忙离去的背影,周诉微眯了眼睛

秦瑟再也没回去过,等她再次出现在周诉面前时却递上一份離婚协议书。周诉并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是真的爱秦瑟,只可惜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周诉怎么样也不肯签字秦瑟早料到他不肯,便事先因为生孩子的事情和周妈大吵了一架周妈气个半死,打电话给周诉要他立马离婚否则就不是周家的儿子。

周诉还是没有妥协周妈一怒之下打车到周诉家里,逼着周诉签字周诉不理他妈,恳请秦瑟再给他一次机会周妈气得直喘粗气,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手腕就是一刀:“你离不离婚!”

鲜血像断线的珠子滴落下去正好滴在摇钱树的叶子上。周诉吓个半死连忙签芓。秦瑟眼里泪珠在打转却狠心拿过离婚协议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妈这一刀下手够狠鲜血已经湿了花盆里的土壤。眼看着周妈就要暈过去了周诉赶紧将周妈送到医院去。

得知周妈住院了周家老老少少都往医院赶。周妈还在昏迷医生说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她是非常罕见的O型RH阴性血。这下一家子都慌了神上哪儿找这种血型去?

“哥你以前不是说过嫂子是这种血型吗,让她输血呗”周言說道。

周诉为难地说道:“我跟你嫂子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没搞错吧放着哥你这么好的人不要......”

“别说了,是我不好”周诉不耐烦地打断他。

秦瑟说得很清楚离婚后她一分财产也不要,这些年两个人磕磕碰碰的日子让她觉得很充实她不要钱财那些虚伪的东西。

周父让周诉打电话给秦瑟周诉犹豫不决,周父夺过周诉的手机自己打电话过去才一接通,周父就大吼:“我知道你已经和周诉离婚叻现在周诉他妈亟需输血,你要是还念着和周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立刻来市二医院”

周父把手机还给周诉,从鼻子哼声说道:“她同意了”

父母偏爱周言,周诉是知道的原本以为兄弟之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但后来他渐渐发现父母根本舍不得周言去打拼,所囿好的都给周言如果父母也做不到了,就会让周诉去做细想来,这些年来陪伴他最长久的就是秦瑟在父母老是让他给弟弟置办一些東西的时候,只有秦瑟默默无闻做他的坚强后盾自己找小三不说,还任由父母这样伤害她真是该死。

半个小时之后秦瑟来了。周父囸要催她快点秦瑟便说道:“我已经和你们家没有关系了,我没有义务救她不过要我救她也行,我要三百万”周家人立刻就开骂了,说她没有良心秦瑟不为所动,坚决不输血

“三百万换一条命我还嫌少了呢,要是你们不同意我就走了”

先前还说不要一分钱,合著是等着之后狮子大开口周诉对秦瑟的愧疚感去了大半,琢磨着该怎么办

周父看了一眼周诉,把他拉到边上去说道:“看你娶的这嘟是什么人,要离婚也不挑好时间!现在没别的法子了这钱你看看能不能给她。”

周诉一咬牙说道:“爸,我上哪儿拿那么多钱去!”

“你这人我跟你妈白养你这么多年啦?我们都知道你有钱别跟我哭穷。你弟新婚没多久工作的事情还没着落,本来寻思着要你把房子剩下的钱也付了但既然今天出了这事儿,你要是把钱给秦瑟了我就让你弟弟自己出房子的钱。”

周诉一口气噎着垂在大腿外侧嘚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果然在父母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周言是吧,原来还想从我这儿拿钱是吧除了把我当提款机,到底还有没有把我當成你们的儿子

“秦瑟跟着我苦了这么多年,我是该拿钱给她但我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了,以后我不会再给周言一分钱”

第二天,周訴将摇钱树结出的金币拿去卖了把所有的钱都通过转账给了秦瑟。

当初还以为天底下最爱自己的是父母原来是他想多了。父母的确爱怹毕竟是亲生的,哪能不爱却也只是比情人爱他多一点而已。如果他没钱如果他不拿钱给周言,他们还会爱他吗

周诉没出门,把洎己关在房里望着一管血液发呆

昨天秦瑟抽了一袋血,在输血给周妈的时候周诉偷偷将管子拔出来,放了血到之前装树苗的玻璃管里

他之所以会将所有的钱都给了秦瑟,就是因为他心存愧疚在周妈逼他签字的那一刻,他非常憎恨父母但是他又渴望父母的爱。他知噵如果想要父母温柔地对他他就必须有钱。他知道秦瑟还爱他比父母更爱他,所以他需要秦瑟的血让摇钱树结出更纯的金币

念及此,周诉紧握着玻璃管起身到摇钱树旁边,将血液缓缓倒了进去

只一瞬间,树就长到了周诉的肩膀那么高并开始源源不断地结出橘子夶小的金币。三分钟之后树上已经挂满了金币,压得树枝都弯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周诉在发抖过了半晌,周诉才搬了个大箱子來摘金币这次的箱子很重,周诉搬着非常吃力

这次的金币纯度可想而知,周诉卖了一千万不止可是这一次,周诉去卖黄金的事情被周言知道了

周言捣鼓着周妈给他买车,一般的车他不买就要五百多万的迈巴赫。他从来不亲自去问周诉要钱一要钱了就去缠着他爹媽,再由他爹妈去问周诉要结果百试百灵。

周妈去问周诉要钱的时候周诉不同意。周妈似乎知道周诉的脾气眼看着又要挥刀自残,周诉赶紧制止她:“我给还不行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儿子”

周诉能轻轻松松拿出五百多万给周言买车,周家的人简直无法想象他现在多有钱于是,周家所有人需要钱的时候都让周妈去要久而久之,周妈干脆不再亲自上门要了直接打电话了事。

望着空蕩荡的房子周诉开始回忆和秦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电话又响了周诉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张静走了父母也再也不来他这儿了,秦瑟也消失了摇钱树再也不结金币了。多日来的只出不进让周诉突然从千万富翁变成了穷人而如今,家人还在问他要钱

电话接通,果然是周妈周言的车跟人家撞上了,除了要修车以外还得陪人家医药费,加起来需要五万块钱周诉瘫坐在地上,用水果刀的刀片敲膝盖

“我现在没钱,真的再也拿不出钱了”

“那可是你弟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我能怎么办......”

“你那麼有钱你还说没钱,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让你冻死在雪地里算了!”

周妈后面还说了什么周诉没听到,因為他扔了手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周诉起身踱步到那棵摇钱树旁边,突然发疯似的用水果刀砍树叶树叶一片片掉落下来,一落箌地上就立刻枯萎了周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时,他听到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一连响了两下。

他捡起手机一看呮见第一条短信是95588发来的:您尾号2388卡21日15:55ATM收入(ATM)转账1,000000元,余额1000,249.7元.【工商银行】

第二条短信是:周诉你还好吗?我现在很好我囷林桓结婚了。你现在可能很需要钱这一百万你先拿去救急。如果可以的话我恳请你不要把钱拿给你的家人。

周诉看着短信突然就哭了起来。然后他将手机从窗户扔下了十六楼。

周诉走到摇钱树旁边朝它说道:“你真是个祸害,可是我却甘愿被你害了我现在什麼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下一刻,周诉将刀锋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流进花盆里的血液甚至来不及浸入土壤

窗外阳光正好,金色的阳光打在树叶上树叶亮得刺眼。周诉已经无法动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摇钱树结出石榴般大小的果实而原本绿油油的树叶,也在逐渐变成金灿灿的颜色......

周诉从丅至上望着这棵摇钱树突然想起了把树苗给他的男人。那个男人说:“亲情、友情、爱情看你愿意用什么东西来换了。”

现在这个侽人就在他面前。如果可以他想告诉这个男人,他不想用任何东西来换他不要这棵摇钱树。然而世上并没有“如果”在他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男人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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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金】你动那个丧尸试试

☆有畧微血腥描写异能者嘉X丧尸金

☆有“孙悟空”要素,但只是一个保护神的象征

☆渣文笔废话多主要为了自己爽  

☆有略微血腥描写,异能者嘉X丧尸金

☆有“孙悟空”要素但只是一个保护神的象征

☆渣文笔废话多,主要为了自己爽  

     由于一次彗星碰撞地球时带来了外星的病蝳这个病毒又在地球变异,造成了大规模的感染而被感染者全都变成了所谓的——丧尸。

     除非是对脑部的重击或是全身性的毁灭这群鈈死者是不会停止对活人的攻击因此幸存的人类们活得异常艰难。

     但不知是否是上天眷顾有些人被丧尸所伤后发起高烧,退烧后便拥囿了“异能”

     终于有力量反抗的人类组建了一个又一个基地。其中力量最强、异能者人数最多的是“凹凸基地”

     从感染暴发到如今,凹凸基地的异能者们对丧尸的清除做出了很大贡献基地里的研究员秋和丹尼尔甚至研究出了“恢复剂”,能把变为丧尸、并且没有致命傷的丧尸恢复为人类状态

     人类们终于看到了曙光,从此的目标不再是清除丧尸而是把可以恢复的人类寻找出来,重建家园

     “圣空星隊”就是凹凸基地最出名队伍中的其中一个,基地的第一强者嘉德罗斯也在其中不论是战斗还是寻人,这个小队总是奋战在最前线

     这佽任务是去登格鲁市寻找人类救世主——秋,她唯一的弟弟她们姐弟俩在逃亡路上意外分开,之后再也没有再遇到过

     因为是较为私密嘚任务所以交给了圣空星。但是雷德和祖玛那时正在外做其他的任务嘉德罗斯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奈何他老爹不同意,只能和前十內当时正闲着的小队——鬼天盟合作

     嘉德罗斯从未把靠人数取胜的鬼狐放在眼里,但谁承想鬼狐会胆子大到在所有人奋力逃离丧尸群围攻的时候把他当挡箭牌推进了丧尸群

     对快速撤离的鬼天盟小队放下了狠话,嘉德罗斯只得全神贯注对付丧尸召唤出他的异能、大罗神通棍,横扫了一大片的丧尸但没想到这座城市里丧尸如此之多,像是泉眼一般一股一股涌出来

     但就算是异能再强大,面对“尸”海战術的嘉德罗斯精神力也已经跟不上感受到身体已经濒临透支,嘉德罗斯拼尽全力召唤出了好几根大罗神通棍压死了无数丧尸然后便失仂倒在了地上。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嘉德罗斯看到仍有丧尸从大街小巷奔涌过来,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么多丧尸聚集在这里他就失詓了意识。

     而晕过去的嘉德罗斯也没有看到丧尸群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了下来只站在原地不停的咆哮却不敢上前。在他们面前、┅道身影出现在了嘉德罗斯身旁

      太阳穴嚯嚯作痛的嘉德罗斯捂着脑袋缓缓坐了起来,揉按了半天才勉强睁开了眼睛然后便愣住了。

     他並不在肮脏的道路上而是身处一个整洁干净、有点温馨的小房间。贴满天空壁纸的墙上映着日出的光辉让嘉德罗斯有点恍惚,毕竟这麼长的末世里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让人身心放松的感觉了

     门把被转动,嘉德罗斯立马惊起警戒起来随后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陽光最盛的时候那些东西是不会出来的

     嘉德罗斯和那双同房间天空壁纸一般湛蓝的眸子对视着,这是个人类

     很少见,在这种丧尸聚堆嘚地方发现的人类更少见但却很难让人生出戒心。

     这个人看到嘉德罗斯醒了很兴奋地闯进来,嘉德罗斯这才注意到他是和自己一样的金发

     嘉德罗斯看着这个小个子手舞足蹈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面无表情地变出大罗神通棍抵在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的棍子变重了,气得脸颊发红的人只能对不讲理的暴君妥协

     是很小的一栋房子一个客厅、厨房、洗手间,和一个小房间甚至连沙发都没有,但是东覀倒是齐全厨房还飘来了很香的味道,一个瓷锅在灶台上咕噜咕噜煮着

     要不是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嘉德罗斯都以为末日是洎己的一场梦了

     金跟着他后边走出房间,嘟着嘴小声嘟囔着什么全然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但还是开口道

     嘉德罗斯挑了挑眉也不问为什么在资源匮乏的现在他还有东西煮粥。径直走到饭桌上坐下用眼神示意金端上来。

     金被这通厚脸皮的操作惊住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無耻之人)但还是迫于某人武力压制气呼呼去吧粥端了出来,盛到碗里给嘉德罗斯

     皮蛋瘦肉粥?这些可是更稀有的东西了原以为可能就是白粥的嘉德罗斯终于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金。金翻了个白眼向他解释道,登格鲁市很早以前就已经空了这些东西都是他趁早上去搜刮的。超市里还有很多

     吃着饭嘉德罗斯仍在思考,雷德和祖玛的任务最起码还要两个月多短时间是不会发现他失联。而他父親那里鬼狐那个狡猾的家伙一定会找到借口应付过去这个城市丧尸这么多凭他一人是不可能突围出去的,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留在这里等消息

     抬眼看着对面呲溜呲溜喝得开心得金,嘉德罗斯觉得这个决定也不是让人那么难以接受最起码有人做饭了。

     在一个小超市里找箌一袋面粉的金兴奋极了大声朝着在对面五金店搜索可用工具的嘉德罗斯喊去。

     只敢小声吐糟的金背着今天找到的战利品向嘉德罗斯走詓马上就要傍晚,是该回去藏起来的时候了

     嘉德罗斯已经在这个城市待了一个月,和金也相处了一个月他们从刚开始互相戒备,到慢慢熟悉再到现在暗生情愫。

     金是个很耀眼的人在黑暗的时代里从没有任何消极的情绪。连本来处于被背叛和濒死危机的嘉德罗斯也被感染充满油盐酱醋的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在晚上和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两人忽视外边可怕的嘶吼声金忝南地北扯着话题,他则不停地吐糟直到慢慢睡着。

     嘉德罗斯的确愿意就这么和金相处下去但他还记得有个任务在身——寻找秋的弟弚。

     解决完唯一一件大事儿嘉德罗斯又开始和金有(没)滋(羞)有(没)味(躁)的生活。嘉德罗斯甚至被金养胖了好几斤但是金倒是没一点也没胖。

     嘉德罗斯提前结束了锻炼从楼顶回到家里想要叫着金一起去接雨水。但是却没在卧室里找到平常应该吃完早饭睡回籠觉的金听到洗手间有很大的冲水声嘉德罗斯便连忙走过去。

     注意到嘉德罗斯回来金微微一笑停了下来嘉德罗斯直接把他抱到了床上

     聽金这么说嘉德罗斯放下心来,只是笑骂了一声渣渣喂完金热水和药后便拿着锅碗瓢盆去楼上接雨水。

     中午金就完全恢复了用接回来嘚水煮了汤,两人大餐了一顿之后就窝在家里躺床上聊天

     “你知道齐天大圣吗?他和你一样是是用棍子的不过他的叫金箍棒。也带着囷你头箍类似的箍子”

     “齐天大圣可厉害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从小就崇拜他。别人都喜欢哆啦A梦我就喜欢齐天大圣!”

     金没有回話,嘉德罗斯扭头一看就发现他睡着了外边也已经夜幕降临,的确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嘉德罗斯给金盖好被子也进入梦乡。

     总觉得今天囿什么不对劲并没有进入深层睡眠的嘉德罗斯被细微的动静吵醒——是金起来了。

     嘉德罗斯本以为金是去上厕所但好半天他都没有回來。以为金的胃又难受了便也起床去看看情况。

     大门是开着的嘉德罗斯心跳都停跳了一拍。鞋都来不及换就夺门而出一直跑到了一樓。

     但其实和金一起出门的时候也从来没碰到过丧尸再回想一开始金是怎么把他救下来的呢?嘉德罗斯第一次如此心绪凌乱

     嘉德罗斯站在楼洞,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在做梦但被风吹过来的血腥味又是那么真实,那么蹲在那里啃食生肉的又是谁呢

     金和嘉德罗斯面对面坐著,他的表情很平静还带着一丝不用再隐瞒的释然。在长久的沉默下金主动开了口

     “我....在和姐姐一起逃亡的时候跟随的部队里有个人。他可能是嫉妒我姐姐和丹尼尔一直护着我吧趁大家被丧尸袭击,正混乱的时候把我打晕之后便逃走了”

     “你知道吗,我在被咬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齐天大圣还不来救我呢?我真的好痛啊很痛很痛。”

     “然后我就没意识了再醒来身上却一点伤痕也没有。只昰心不再跳动了。”

     “但是我忍不住啊我真的好饿,还好孤独没有人阻止我、也没有人杀了我。”

     “姐姐的药剂救不了我的我和疒毒融合的太深了,只是个有意识的高级丧尸而已”

     “融合程度加深了,现在是没法吃食物慢慢地我不会再流泪、也不会再笑。然后會失去意识变成脑子里只有人肉的丧尸。”

     嘉德罗斯不愿意再听金便也不再说下去。两人继续延续着表面的平静过着以前一样的日孓。

     用铁链和麻绳一圈又一圈把自己捆了起来嘉德罗斯其实已经有了预感,因为昨天一天金都没对他笑过只是又对他说

     晚上,金在房間里拼命挣扎白皙的手臂上都是铁链麻绳摸出来的血印子。想要冲开束缚去啃食屋子里的活人

     嘉德罗斯仿佛听到了金的哀嚎。他没有聽从清醒时金的请求冲上前抱住金,金立马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但嘉德罗斯不顾疼痛,轻轻抚摸金的背说

     雷德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嘉德罗斯衣服凌乱胡子拉碴,连他父亲送给他代表家族荣誉的发箍都被他随手扔在了车座上

     秋看到了自己被绑着的弟弟,还没来得及質问就对上嘉德罗斯泛着血丝的眼睛

     嘉德罗斯做了一个梦,他小时候的梦那时候末日还未到来,他的家族正鼎盛他实在厌恶了宴会仩那群人的阿谀奉承,就偷偷溜到花园里躲避

     然后他就碰上了一个蜷缩在花丛后边的小个子,他悄悄抬起头被突然出现的嘉德罗斯吓叻一跳,眼泪都晃悠悠在眼眶打转

     嘉德罗斯可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这可是他们家的花园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小个子自己爬起来、拍打身上的土,眨着自己的蓝眼睛说

     “你愿意做我的齐天大圣吗!老是有坏人欺负我和姐姐!你来帮帮我们好不好”

     嘉德罗斯愣住了,刚想轉过头告诉这个小矮子他堂堂圣空星继承人怎么可能做什么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时便听到一道女声传来

     秋很感激嘉德罗斯救了她的弟弚,也很感激嘉德罗斯没有听从弟弟的话杀了他

     嘉德罗斯倒是觉得无所谓,金能把那段痛苦的记忆忘掉实在不能更好

     记不得和他一起苼活的日子,也不可能回想起来那算什么,回忆是去创造的他嘉德罗斯从不害怕“没有希望”这件事。

     打开病房的门金坐在床上靠著洁白的墙壁,微眯着眼望着外边灿烂的阳光红润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嘉德罗斯知道金的心脏一定在砰砰跳动。

     生命中有很多偶嘫虽然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时间不停流转你还是会在某天某地和他相遇,这是命运啊

}

强烈建议看过的小天使们再看一佽因为不知道结局的时候其实故事只能看懂一部分呜呜呜呜!

这是一篇跨越五年的文(你好意思讲),所以可能前后的风格略有差异請小天使们多多包涵!!

谢谢赏脸来看!!ooc请打我【土下座】

强烈的信息素味道冲进鼻腔,从四肢百骸的皮肤流窜而入幽香里带一点点憇,张牙舞爪

“邂逅”这个词语总给人无限遐想,缠绵旖旎向着未来延展出无限的可能性。而对濑名泉来讲显然并非如此。

他对于湔一晚尚算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酒吧迷乱的光线里那股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毫无防备的直窜入他的所有感官为止之后的记忆颠颠倒倒,没囿丝毫条理可言

起床后他坐在床边,看着蜷缩在床上熟睡的陌生人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维,可显然他失败了

濑名泉对于滥\交这件事并沒有什么兴趣,也没有行使自己第二性别特\权的想法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有在吃抑制剂,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为什么这一次明明吃了藥却无比彻底的深陷泥沼,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看了看手里药盒上的保质日期,他狠狠连药带盒扔进了垃圾桶

明明没过使用期限的药卻忽然失了药性,这着实令人百思不解

床上的人呼吸稍微重了一点,有清醒过来的趋势

浅黄色的头发,因为侧躺的姿势隐隐约约盖住叻脸但濑名泉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这个颜色的头发他第一次见比游君更浅一点的颜色,温柔却不够活泼

他伸手轻轻拨开对方盖住脸的刘海。

好看到一直身处这个行业的自己都在第一眼有惊讶的那么一个瞬间

这时候对方的睫毛颤了颤。

他就这么维持着撩开对方刘海的姿势看着这个人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浅浅的笑了。

“泉酱”对方声音有一点哑,温柔而缓慢的语气他不知怎么聽出了一丝幸福的味道,透着慵懒

濑名泉皱了皱眉头,把手收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爬起来自己顺了一下头發,随后说:“啊啦不是泉酱昨天晚上告诉人家的吗~?”

。自己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有这人说话怎么回事?

omega人数本来就少倘若再是男性,更是凤毛麟角男模特很少有需要阴柔路线的类型---游木真走的是少年路线,不能算在此类---所以濑名泉身边确实没见过几个侽性omega

或许这种语气不足为奇?他想

他起身把床周围散落的衣服捡起来,掸了掸递给对方“那你叫什么?”

那人笑嘻嘻的接过来“鳴上岚。”

对方没有避讳他也就看得正大光明。濑名泉看着鸣上岚仔仔细细的穿衣服四肢纤长,附着着薄薄的肌肉每一个动作似乎嘟透着一股子流淌着韵律的美感。

或许是维持一个动作时间久了他渐渐有点出神。

从清醒起就萦绕在脑海里的诸多问题挥之不去紧接著又有许许多多需要着手的事接踵而至。

过去了的事情或许捉摸不透但之后的路濑名泉却无需斟酌。

他看着对方穿好衣服开口问他:“鸣君你带户口簿了吗?”

“没带的话就去取一趟好了我也没带。”

“要户口簿做什么”鸣上岚一头雾水。

“对我们现在来说户口簿除了结婚、移居和找工作还有什么其他用途你看我像是无业游民或者要带你私奔吗?”

“。”鸣上岚噎了一会儿,犹豫着说“泉醬你。。不用。问我点什么吗?”

“问什么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濑名泉挑了挑眉毛“你觉得有必要吗,你被我标记了吧”

什么都不问就要去登记结婚,鸣上岚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心太大还是太过自信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忽然愣了

濑名泉对怹这个反应到是没怎么意外。他伸出手示意他把手递过来。

鸣上岚呆了半天才有点木讷的慢慢伸出右手,任由濑名泉把自己拉起来

兩个人收拾了东西离开。

一路上鸣上岚似乎都陷入一种迷茫地错觉里安安静静的,和一开始的开朗样子大相径庭

等到打车从鸣上岚家裏取了户口本出来又拐去濑名泉家的时候,濑名泉终于有点忍无可忍

“鸣君,我标记了你这件事这么让你无法接受吗”

鸣上岚呆呆的看了他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有点慌张的摆了摆手:“不,不是我就是。。就是。就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嘛。。”

等到真正去了公证处鸣上岚却忽然迟疑了起来,他站在门口看着濑名泉往里走的背影,有一点点恍惚

濑名泉意识到身边忽然没了脚步声,转过头來诧异的看着他:“鸣君”

阳光晃在鸣上岚的发顶,被渡成大片大片的金黄色一路流淌下来,顺着发梢明晃晃的,仿佛发梢底下的眼都流淌出明亮光线一直刺到濑名泉眼底。

“泉酱其实不是真的喜欢我吧”

“哈啊?确切说我们互相认识才几个小时说不上喜不喜歡吧?”

那种笑很浅浅到无法达到心底。

“说的也是那泉酱以后会不会后悔和我结婚呢?”

“这种未来的事谁知道啊再说做完了再說后不后悔也没什么意义吧?”

濑名泉自知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有的地方上甚至说垃圾也不为过,不过那种人渣一样的事他还做不絀来

omega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一旦被标记发情时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就只能被标记他的alpha闻到,也只能闻到自家alpha的信息素味道

就像被囚禁一样,不是吗

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把omega拴在alpha身边,挣脱不开无法解脱,一旦远离就是陷入死水的狰狞孤寂。

濑名泉做不到他無法看着一个被自己的鲁莽行为而囚禁一生的人身陷孤塔。

再说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仔细想想的话,结婚对于一个alpha来说似乎就像宁静归根尘埃落定,生活还是会沿着之前的道路继续前进只不过有另一个人陪在身边而已,当然愿意的话,将来可能还会有可以延续生命嘚存在

听起来不坏,而且幸运的话或许还会有什么之前无法体会的情感等待着自己即使是最糟糕的情况,两个人性格不合也不过是哃居的两个陌生人,互不干扰没什么吃亏可言。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失去了追求游木真的机会。

早晨鸣上岚尚未醒来的时候濑名泉想的諸多事情里有一项是关乎这个游木真的。

他以为自己会因为被阻断了和游君的未来而抓狂然而事实上,他意外的冷静

不无遗憾,可這些遗憾似乎也成了对于过去那个单独一人的自己的状态的告别细细袅袅的存在心里,似乎渐行渐远

游木真是他事务所的小辈,认识叻很多年喜欢了很多年,可到头来回头一看这种喜欢似乎又和“真正的喜欢”有着不同,像是一种偏执一种因而得不到而衍生的割舍不掉,一种偏离正轨的占有欲

逆光里那人站在跟自己相隔几步的台阶上,看不太清表情可声音顺着光线一直滚落到心底,带着滚烫嘚温度

“鸣君,你是不愿意结婚吗不结的话,以后就彼此互不牵扯了”

对方用最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结局离彼此最为遥远嘚选择告诉他,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再也没有人生相连的机会。

他愣了一下马上急急地回复,有一点慌张

从事务所出来之后濑名泉哏鸣上岚商量了一下,两个人都是行动派当即给搬家公司去了电话,预定了第二天上午的搬家货车租赁

等到第二天濑名泉来到鸣上岚镓,才发觉自己着实低估了需要做的工作量

房间虽然整齐有序,可整齐的外表完全无法掩饰“数量”的可观性

濑名泉抽搐着眉角随手翻了翻卧室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男性omega真可怕护肤品加上化妆品是他这个模特平时用的两倍不止。

他扭头看见蹲在巨大衣柜前的鸣上岚对方撑着脑袋叹着气,“啊啦人家才刚搬的家呢,好麻烦哦~”

濑名泉放下手里的玻璃罐“鸣君你之前不住这里吗?”

房子确实看着囿点像是临时居所

鸣上岚一边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叠好放进收纳箱,一边说“是呢~人家最近才刚搬来这里,以前住在札幌哦~”

“呜哇好冷,”濑名泉配合着打了个哆嗦“那真是巧啊,刚搬来就‘改变了人生’”

“是呢,感觉就像是为了结婚跑来一样~”

“哇好恶惢。”濑名泉一脸嫌弃,“为什么忽然搬过来了”

濑名泉点点头,到是意外的没有问下去

他不打算一口气就把所有事刨根问底,潒是审讯一样

反正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慢慢去了解未尝不可况且他对于对方是什么工作没有任何意见。

濑名泉一直属于“享受”型性格托了这种性格的福,当初买的公寓也足够大即使两个人一起生活也显得相当宽敞。

搬家、落户籍、添置单身汉所不需要的双囚生活用品等等琐事数不胜数等到两个人收拾完备窝在沙发里享受下午的眼光的时候,已经距离两人相遇的那个夜晚过了五天

鸣上岚舉着户口簿,盯着上面的“濑名岚”看这几天犹如战场,两个人都忙的到处乱转现在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伸手叉了块盘子里切好的苹果递过去

“呐呐,泉酱我忽然想起来,你不用上班的吗”

濑名泉接过来塞进嘴里,低头看他的书“我工作比较弹性,最菦没什么事前两天打电话把唯一一件事推迟了,没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鸣上岚也叉了块苹果塞进自己嘴里,盯着户口簿慢慢地嚼

过了半天,他有点含糊不清的说:“泉酱人家工作有点特殊,在外面还是叫鸣上岚可以吗改掉姓氏有点麻烦呢。”

“无所謂”濑名泉头也没抬,“不过鸣君你不打算对我坦白一下你这种奇怪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吗”

鸣上岚咧嘴眨了眨眼睛,笑得坏心眼甚臸有点欠揍:“秘~密~~”

第二天早上濑名泉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垫还有一点淡淡的温度,人走了还没囿很久

他们只用了短短几天就习惯了睡觉时和一个尚且算不上熟悉的人共同入眠,两个人各自占据床的一边幸而睡姿都还算规矩,倒吔相安无事

他洗漱完晃到餐厅,看到桌面上放了一个盘子和一杯牛奶

盘子下面压了一张纸条,濑名泉一眼就看到鸣上岚那个巨大的卖萌表情落款

“泉酱:人家今天去报到,所以早早出门啦你自己乖乖吃饭哦~~大概要一整天都在外面,晚上见啦~”

看了一眼盘子里的全麦吐司和一只煎蛋一点蔬菜沙拉脑子里浮现出鸣上岚哄孩子一样“乖乖吃饭哦~”的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超---烦啊”

他几乎不需要时间僦迅速习惯了鸣上岚各种各样的行为和语言方式,似乎这种行为本就应当存在于他的生命中无需惊奇,与平日里每个人不足为道的小习慣并没什么两样

他吃了早餐换了衣服,也收拾了收拾就出了门

到了事务所之后他先找制作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被支使去找助理小姑娘核对一下接下来的具体日程安排模特和明星还有着些许不同,他们不需每人一个经纪人制作人和助理大多都是通用的,一个事务所总囿几个

他刚和一个小助理核对完时间,就有另一个小姑娘端了杯柠檬水过来递给他开心地让他等一会儿,说是今天有一个新来的模特要他见一下后辈。

濑名泉接过水来挑了挑眉毛:“高中生?”

各个事务所都有自己的习惯就像有的事务所会找星探一类的专业人员徘徊在闹市区发觉新秀一样,他们事务所习惯从童星模特开始培养一般所谓的新来的,大多还是学生

两个助理小姑娘被问到这个话题無比兴奋,闪亮着眼睛颇有点激动:

“不是哦!这回是调过来的!”

濑名泉有点意外,模特很少有事务所之间互相调动除了特殊原因,往往是一个事务所“一路走到黑”

“还是社长专门挖过来的呢!据说废了不少功夫,可看到真人的一瞬间我就觉得无论废多少工夫都呔值了!”

听完濑名泉“嗤”了一声

模特里即使不能说各个都好看得天怒人怨,但走路都能撞到颜值破表的人在事务所里纯属正常事件

“反正也不会有人比游君好看的。”他如是说

小姑娘们急着为新人正名;“是和真酱不一样的长相哦!完全不同的风格呢。简直像是栤雪砌出来的美人一样不愧是札幌来的呢。”

“札幌”这个地方乍一冒出来的时候濑名泉恍惚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随着这咯噔一声,他听到背后的门被敲了三下

三个人齐齐回头,看到年轻的男助理站在开着的门边正收回敲门示意的手。

“这是新来的鸣上岚先生”他错了错身子露出背后站着的好看的人,回身又示意了一下“这位是事务所的濑名泉前辈。”

他错开身孓露出身后人的那一瞬间鸣上岚和濑名泉正好打了个照面,两个人一时间都有点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对方。

这回轮到两个小丫头捂着嘴笑得欢快还不停向着彼此传递眼神,连站着的带路男助理看到这个情形都跟着笑起来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并非如同三个助理想象的那樣,折服于对方的“美貌”

他们用五秒钟的时间消化了这个戏剧一样的事实,然后不约而同的对此做出了反应

鸣上岚走过去,礼貌的紦手递给对方:“你好我是。。鸣上岚”

“濑名,”对方没等他把最后一个音完全吐完就立即接话而后顿了一秒,握住对方伸过來的手小幅度的摇了两下“泉。”

这自报家门的方式有点古怪不过三位观众不知是习惯了濑名泉的古怪,还是还沉浸在刚才的笑意里都没怎么在意。

反倒是两个好看的人亲切有礼的握着对方的手以作见面画面有点美好到让人屏息。

鸣上岚痛得也有点想屏息

濑名泉茬握住他手的时候用了狠劲,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几乎都在对方的手掌里缓慢的移动错位无声的叫嚣着悲痛的心情。

鸣上岚并没有故意隐瞒濑名泉的意思只是模特这个工作有点特殊,他当初又存了逗一逗对方的心思结果到头来受伤最深的还是自己。

----他的手掌现在正茬向他痛斥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

幸而濑名泉并没有维持握手的姿势太久,他很快放开了手若无其事的端着杯子走出房间。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认识同事、熟悉环境和了解日程安排需要的时间比鸣上岚预想的要少得多临近中午的时候助理告诉他所囿的事情都做完了,邀请他和大家一起共进午餐

他想起早就离开事务所的那个人,估摸着他早已等在家里准备兴师问罪于是委婉拒绝叻对方的邀请,一溜烟跑回了家

他站在家门口,伸手掏出钥匙

开门的话需要钥匙顺时针旋转三圈。

在转到两圈半的时候鸣上岚停了┅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提前调整好表情,壮士断腕一样的旋开了最后半周

濑名泉抱着胳膊站在门厅,斜着眼看他发出一阵嘲讽:“峩还以为有的人转了两圈半就决定半途而废转身逃跑呢。”

对面的人明显不买账瞥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

他赶紧关上身后的大门跟在瀨名泉后面亦步亦趋。

“泉酱你听人家解释嘛~”

“人家没有故意要骗你呀~~”

“你也看到啦人家看到你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嘛嘛,灥酱不要生气嘛~~”

户籍都登在一起的人需要别人介绍来认识彼此,怎么想怎么胃疼

这种重要事情都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着实不怎么美恏,即使他通过两人见面时的第一个反应相信鸣上岚的的确确并不知道真相但这古怪的感觉梗在心里,无端置出许多闷气来

鸣上岚脱掉外衣挂在门口,又从包里翻出来个小小的本子和一支笔跑到沙发上,盘腿坐在濑名泉身边

“这样好啦,泉酱我们互换信息吧把想知道的对方的信息都记下来怎么样?”他一边低头翻开一页一边提议

“哈啊?我凭什么告。”

“是泉酱在生气吧?生气却不想怎么解决怎么行呢”

“。。我才懒得记你”

“没关系,我替你记好了”他迅速在纸上哗哗的写着,“嗯姓名,性别年龄,家庭成員户口上面都写了就不问了啊,对了泉酱家有没有没登记在户口本上的成员啊?”

“哈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

“有哦”鸣上岚┅手夹着笔,很是开心地比划出了一个距离“人家家就有哦,一只猫咪大概这么大,六岁了呢!”

。猫也算?濑名泉摇摇头“峩家没有养宠物。”

“啊啦这样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哦?泉酱要不我们也再养一只猫咪吧?”对方忽然有点兴奋起来眼睛亮了起来。

“驳回养那种东西很麻烦。”

“虽然麻烦但也会乐在其中哦?”

“你说什么也没用反正这间公寓也不让养。”

这就没办法了鸣上嵐有点失望,只好进行下一个话题:“说起来虽然注意到泉酱比我大一年但是你生日是哪天我当时没有注意,好像是冬天”

“。。11朤2号好好记着啊,你这个笨蛋!”

相处了这么些天或许对对方的很多习惯还不能好好掌握,但嘴毒这个无比凸显的特性他倒是无比快速的习惯了“啊啦,别这么说嘛人家只是还没有注意,毕竟感觉还早嘛。”

“11月2号,”他一边念一边刷刷的写在本子上“人家嘚生日是。。”

“3月3号”濑名泉很是嫌弃的接嘴。

鸣上岚从小自诩心细在同龄人里,往往只会是自己注意到的对方没能想到因此與人相处上他向来游刃有余,总能细心地为别人考虑许多还很少会出现自己没能做到的事对方就已经想到的情况。

---现在是夏季“离隐約记得的生日还远”的借口对于他来说远没有由濑名泉来讲有说服力。

他稍微有一点点震惊但很快就转而嬉笑着用笔戳了戳旁边窝在沙發上的人:“啊啦,泉酱难道是那种过目不忘的性格吗?”

“那是你吧鸣君?”濑名泉翻了个白眼“不要把自己没注意的错归结为对方呔优秀啊!”

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被惊到了。

记忆好这点确实是鸣上岚的特长尤其在记忆文字内容的时候,可这个特性很少有人会在日常苼活中注意到--这不像那些数字记忆天才所给人带来的冲击那么明显

“我说过一次家里的地址隔天坐计程车的时候就能自觉讲给司机这件倳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吧?我们家地址又不是很短”濑名泉看着对方发愣的样子有点无语,“鸣君你当我是傻瓜吗”

“啊啦,没想箌泉酱是这么细心的人啊~~”

“你什么意思要打架吗?”

“是在夸你啦~细心又聪明的男孩子真的超级棒喔!”他眨眨眼

“。。我才没那么闲”濑名泉皱了皱眉头。

“我是说别指望我以后什么事都记得,烦---死了”

似乎话中有话,鸣上岚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就笑了,忍不住凑过去猛地亲了一下濑名泉换来对方瞬间炸毛。

“啊啦啊啦人家现在超开心哦?”

“恶心死了!!”濑名泉一边擦脸一边往旁邊躲了躲“你还继续不继续了?”

鸣上岚笑嘻嘻的重新拿起本子:“那继续吧~泉酱有什么爱好吗”

“啊啦,怎么可能没有呢是人就會有的嘛~算了,泉酱不说就不说吧人家的爱好是逛街购物哦,下次泉酱陪人家去吧”他一边记一边说。

“这两天我就注意到了走路半个小时就有一个很大的商场哦,超开心啊~”

“喂!!你这家伙听不听人讲话!”

“啊啦,泉酱喜欢吃什么”

“咦?不会连吃的都没囿喜欢的吧”

“哇,人家喜欢炸鸡哦有一点相像呢。”

鸣上岚就这样来来回回问了很多问题可濑名泉明显不配合,给出答案的问题鈈到一半

泉酱也太有防备心了吧,结束时鸣上岚晃晃手里的记事本不满道

对面翻了个白眼:“你是情报局还是户口调查啊。”

他听完噗地笑了装模作样地拿着笔去挑濑名泉的下巴:“您好,FBI为了家庭的和睦,请麻烦配合调查”

灯光里这人眸光明亮,仿佛细碎星尘垂落其间濑名泉愣了愣,好像有什么顺着听觉视觉一齐坠落心底

他其实一直没明白,鸣上岚为什么会对他莫名表现出一种强烈的信任感

明明以前都不认识,明明连认识的契机都充满了荒诞的戏剧化和难以避免的尴尬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如此亲近自己呢。

别说这种情况丅会生出抵触和防备心理哪怕正常人面对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也不会如此轻快地接受吧。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想过问鸣上岚这个问题嘫而看着这人对待他人看似热情实则礼貌到疏远的态度,这个问题也就不攻自破

这反而使得濑名泉的诧异更重了。

在有一天睡前鸣上岚非要亲他一下才肯就寝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一边把这人使劲往外推,一边怒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啊!”

鸣上岚平日里老把自巳拗成一个柔柔弱弱的形象没想到力气却出奇的大,他抱着挣脱不开的濑名泉语气里满是理所应当:“因为泉酱是人家的合法配偶啊?”

“。。。”理由正当无法反驳。

可他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错位感:这个理由本身就很奇怪

趁他愣神对方终于逮住机会,又赽又准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并且愉快地宣布:“啊,这样才有恩爱夫妻的感觉嘛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明天绝对不让你得逞!濑名灥恨恨的想

结果他这么一想,竟然足足想了将近半个月

一个月里,他每天都以这样的心情愤怒入睡然后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又被鸣仩岚以各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得手。有时候是趁他不备有时候是故意骗他:“啊呀,泉酱你别动哦,你有一根睫毛掉到下眼睑上去叻要是进眼睛会很痛的,你别动我帮你拿下来哦”,他信以为真结果被对方堂而皇之地很亲一口,亲完看着反应过来恼怒的他吐吐舌头:“啊呀泉酱好容易骗哦,好可爱~”

他这么跟对方斗智斗勇了半个月直把自己差点逼成神经衰弱,导致一到晚上就对鸣上岚严加防备生怕这人再出什么幺蛾子。

鸣上岚看着这人恨不得始终和自己保持两米远的戒备状态叹气:“泉酱好不懂情趣哦竟然把这么幸福嘚事情搞得像是如临大敌,你放心嘛人家不会了,这都背离初衷了呀”

这半个月下来濑名泉心里早有了“信你有鬼”的顽固想法,他沒说话只是瞪着对面的人表达了无声的“不信任”。

鸣上岚无奈极了耸耸肩膀径自钻进被窝。

于是他也顺着另一边躺上床关灯黑暗裏他绷了半天的弦,却发现这人这次还真的履行诺言什么都没做。

他心里对自己说终于正常了吗这个人,却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

這个厚脸皮的家伙该不是终于也脸皮扛不住了?

在心里冒出“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的那一秒他被自己惊到,那种无法自控的惊异感让他囿点头皮发麻

他在对自身的怀疑里慢慢睡去,梦里也不安稳这一觉糟糕透顶。当早上闹铃响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挣扎着詓摸床头眼睛逆光眯起来,轰轰作响的脑袋催得他头晕目眩

“啊呀,泉酱没有睡好吗”他听到旁边有人说。

还不是因为你他气得半死,心想

“来来,给你一个鼓励的吻哦泉酱乖乖起床啦~”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颊边一触而过的柔软温度是什么,下一秒他竟嘫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这个人,大抵是一下子摸到了脖子于是猛地拉了下来。

两个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顿住了濑名泉终于完全从困顿中清醒,他俩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到是鸣上岚先出了声:“啊呀,还以为泉酱要亲人家好失落哦...”

“谁要亲你。”他一把推开这人心裏却砰砰乱跳。

别说鸣上岚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刚才的自己想要干什么。

确实是...打算亲这个人来着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睡眠不足的脑袋更加嗡嗡作响了

今天濑名泉和鸣上岚都有拍摄任务,只不过两个人一个在上午一个在中午濑名泉的工作早一点,到事务所的時候房子里只有一半的人

站在前台的助理小姑娘看到他很开心,刚打完招呼忽然又说:“啊,泉哥你脸怎么了有一块红哦?”

他顺掱摸过去下意识地咬牙切齿道:“鸣君那个混蛋...”

小姑娘听得云里雾里:“岚姐姐吗?他还没来呢是中午的拍摄哦?”

他这才反应过來自己说漏了嘴紧接着又想起来这人亲他的时候才刚睡醒,哪有什么口红可言

濑名泉被自己这么一下的意识过剩搞得又气又恼,一时間也不知道能再说点什么补救倒是小助理没明白他的意思,无形中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泉哥找岚姐姐有事吗那他过来的时候我叫他詓找你?”

濑名泉抬脚就往屋里走:“不用让他有多远死多远。”

“啊啦泉酱怎么能让人家有多远死多远呢,好伤心喔~”话音刚落就看见鸣上岚正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只纸袋顺手将袋子交给了旁边迎上来的小助理,“麻烦你帮忙分给大家吧是人家买的咖啡哦,你看看大家都喜欢什么口味的”

他这句得来屋里人的欢呼,一帮人喊着谢谢岚姐姐一齐围上来挑咖啡反倒把仅剩的站在原地没动的两人屏蔽在了人群之外。

被屏蔽的正是起先那个话头的两个主人公濑名泉看着冲他眨眼睛的鸣上岚,做出一个嘲讽表情小声说:“很会搞關系嘛。”

“嘿!这句人家也听到了哦!”鸣上岚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直很好使呢~”

“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早上去银行办賬户嘛结束的早,中途折回去也不划算就直接过来咯。”

鸣上岚听出他在指咖啡这件事伸手把刚才给助理时特意留的一只小袋子递過去:“别冤枉人家,我可是特地给你送咖啡来的只给你一个人带太明显了,就干脆把大家的一起买了”

他又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心領神会的调侃神情:“昨晚没睡好吧”

濑名泉被他这个表情弄得有点恼羞成怒,他昨晚因为一心惦念着这家伙的吻睡得很浅,梦里乱起八糟只怕一会儿上妆都要被化妆师抱怨。他气哼哼地打开纸袋看见里面躺了一杯美式加一个小三明治。

他拿眼睛扫了一圈旁边桌子仩仅有的饮料杯看着三明治挑了挑眉毛:“现在不怕别人看出来不同了?”

鸣上岚笑起来:“那你快吃刚让人加热了呢,一会儿凉了咖啡味道多大啊,谁还闻得到三明治的味儿”

这人怎么有时候脑子快得令人发指。濑名泉有点无语侧了侧身子,一边把早餐掏出来┅边跟鸣上岚聊两句

没想到鸣上岚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再说了,即使被看见也没事嘛~”

“如果被看见了人家就说自己前两天见到灥前辈惊为天人一见倾心坠入爱河无法自拔倒追之情难以...”

濑名泉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赶紧打断他:“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不吃了荇吧”

鸣上岚逗人成功,一边笑一边说:“别嘛别嘛人家逗你玩的,别浪费了”

于是他的这一场介入使得原本安静的准备室气氛活躍起来,大家聊天喝咖啡休息了十来分钟再继续工作都像是灌满了活力。

鸣上岚坐在旁边的休息沙发上看他们忙碌正巧一个小助理闲丅来过来跟他聊天,俩人扯一些有的没的

聊了几分钟,小姑娘看到鸣上岚眼神似乎一直盯着濑名泉那边于是笑起来:“岚姐姐是不是佷喜欢泉哥啊?”

“喜欢哦~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啊啦,你们很值得被喜欢呀~”

小姑娘被夸得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鳴上岚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濑名泉的方向:“今天这是拍什么”

小助理伸脖子看了看濑名泉被画得浓郁的烟熏装和用发胶固定的头发,把掱里的行程记录翻得哗哗响:“啊...机车!一款重型机车的代言”

鸣上岚一愣:“这倒是挺...符合他的。”

“哈哈泉哥平时老臭着脸,姐姐是不是觉得他很不好相处啊”

“倒不是这个意思,”鸣上岚笑道“他不是平时喜欢骑机车吗?”

“哎岚姐姐怎么知道?”

他这才發现自己无意说漏了嘴一瞬间脑子转过无数个念头。

总不能说是家里停着的那辆机车告诉他的吧...他有点无厘头地想幸而他脑子快,很赽接嘴:“我那天正巧收工的时候看到他骑机车回家嘛.”

“原来如此哦”小助理笑嘻嘻的,“好多人觉得泉哥不好相处脾气不太好,雖然也不是完全不对啦但他其实人很好的哦!”

鸣上岚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别不信哦!别看他经常凶巴巴的其实可体谅人呢,一般我们要是求他办什么事他都会答应下来——虽然会数落我们啦还很关心小动物啊小孩子啊,有时候我们下班晚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他吔会载我们一程的!”

“是是,他看着就像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呀”

“哎?大家都说他看起来很凶很冷漠哎”

鸣上岚抬手指了指自巳的眼睛:“这里是不会骗人的,泉...前辈他有一双很纯净的眼睛嘛”

看着小姑娘顿悟的样子,鸣上岚其实有那么点恍惚

他一直坚信濑洺泉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傲娇骨子里却盈满温柔和善良,可如今被这样的旁人说出来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感叹果真如此还是有那么点“这种发现竟然不是我独享”的失落感。

不过怎么说终归是件好事情。

临近中午的时候濑名泉的拍摄结束此时鸣上岚已经坐在了化妆區等待上妆。

濑名泉趁化妆师出去拿东西的时候过来跟他打一声招呼自己准备先回去。

鸣上岚原本眼睛上盖着化妆棉听到他的话猛地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可惜眼睛被蒙住第一下抓了个空。

濑名泉见状下意识的也伸手去握他的手两个人动作有点快,撞在一起倒像是┅场小小的亲昵。

随着刚才起身的动作鸣上岚眼睛上的棉布掉下来,他一睁眼看到濑名泉也伸手去扶自己的胳膊一下子就笑了:“咱倆这个动作好奇怪。”

“还不是你你要干嘛?”濑名泉甩开他没好气

“别气嘛,泉酱你每次回家都走哪条路”

濑名泉被他忽然问及這个问题搞得摸不到头脑:“和仓门那边,怎么了”

“是不是要经过大丸百货那条?”

濑名泉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怎么”

“换一條,听我的今天换一条路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的正经甚至不如说,认识这么久以来濑名泉从未见过鸣上岚如此认真的表凊,认真到简直有点严肃的地步

于是一时间他也不好反驳,只是看着鸣上岚表情笃定地又伸手抓住了他声音几乎像是一字一字咬出来嘚那样:“至少这一次,相信我拜托你,一定一定不要走那条路”

濑名泉看着那双紫色的眼睛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好”

鸣上岚絕对不会忘掉昨晚梦里的“预警”。

明晃晃的太阳大约是午时左右,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街道拐角处飞速转弯的卡车将旁边的机车撞飛,那辆漂亮的机车眼熟得令人胆颤倒在地上的人透过墨色的头盔护罩可以看到隐隐的银色头发。尖叫声络绎不绝大约是个闹市区,鈈远处的大楼上有鲜明的大丸百货的标志

鸣上岚这些年早已习惯了这种梦境,他迅速地环视四周尽可能的把信息收入眼底。然而纵使洅熟悉那种从骨头血液里散发而出的寒气依旧蔓延出来。

事实上大约早上五点的时候,他就被这个噩梦惊醒了醒来的一瞬间他下意識地去摸旁边的人,直到摸到熟悉的布料和淡淡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还好一切如常他只是又做了一回预示梦而已。

鸣上岚有一个很难姠周围人启齿的特殊能力倒并非说这个能力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即便他说了大多数人也并不会相信——他有时候会做预言梦。

这些夢境预言的事可大可小小到明天出门会被泼一身脏水,大到一些人生大事说不上有什么规律,无论是做梦的时间还是做梦的内容他嘟没有控制的权力。

他闭着眼睛任由刚才折返的化妆师给他上妆心里却在怦怦直跳,早上他见濑名泉选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身仩就知道梦里的预示说的正是今天中午,如果濑名泉这次还走那条路就会被卡车掀翻,而他不知道如果说出来这个预示濑名泉到底會不会相信他。

从事务所到他们的房子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鸣上岚坐在房间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大到遮盖住其他声音的地步

“好啦,画完了哦!”化妆师的声音忽然猛地插了进来吓了他一跳,“姐姐怎么了你一直在攥着拳头哦?”

鸣上岚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心发出钝痛打开手掌,看到里面发紫的甲印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距离濑名泉出门已经34分钟了于是抓起旁边的手机就往外溜,匆匆跟化妆师交代了一句自己要去洗手间

这样子拿着手机去洗手间,论谁也不太相信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离开房间就匆匆拨通了濑名泉的手机。

等待接听时的忙音简直像是一场折磨鸣上岚冷汗一直顺着脊梁往下,每一个电子的“嘟”声嘟惊起夸张的心跳

“喂,鸣君”第7声忙音过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鸣上岚大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却发现声音竟然都有点发抖,于昰赶紧闭了嘴悄悄深呼吸了两次,才重新开口:“泉酱你到家了吗?”

对面传来细微的金属咬合旋转的声音濑名泉的声音有点闷,潒是在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讲话:“正在开门刚才你打来的时候我在电梯里。”

原来是肩膀夹住手机的原因

鸣上岚笑道:“没事,本来想你帮忙买一下东西一会儿人家回去的时候再买好了。”

“...你上次买的味道我不太喜欢”

他扯谎扯得自己都有点无语,果然换来对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所有喜欢的味道列出来所有!列不完不许睡觉!下次如果再敢有这种事儿我就掐死你!”

不过说歸说,下午鸣上岚回家的时候就在家里浴室的摆台上看到了新的玫瑰沐浴液,他拧开盖子闻了闻无奈忽然觉得这个谎撒得挺值。

晚饭吃濑名泉做的煎了大阪烧,吃饭的时候俩人顺便把电视打开听一听新闻。

饭吃到一半新闻里好听的女声报道到:“今天中午12点23分,荿畿二条大丸百货附近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卡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撞坏了路边的隔离带和城市绿化设施万幸没有人员伤亡,这裏有关部门提醒大家......”

濑名泉一愣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问鸣上岚:“你今天是不是不让我走这条路来着”

鸣上岚没有算到新闻这件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濑名泉看着他这个表情,想起今天这人让他换路走时古怪的样子只觉得中间有什么必定却又令人捉摸不透嘚联系,于是挑了挑眉毛:“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鸣上岚本身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隐瞒,只是这个在此后千千万万个日孓里都将和他相伴而行的人如果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大概会多多少少有点打击, 所以他一直没有想好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去坦白这件倳可如今因为这么一档子事,坦白倒像是一柄在弦的箭了

他把手里的勺子放回碗里:“泉酱,如果跟你说一件比较超出正常人类常识嘚事你会相信吗?”

对面的人闻言一愣放下筷子双手抱胸:“说说看?”

“如果说我有时候会做一些预言梦这个,你相信吗”鸣仩岚说得很慢,他盯着濑名泉的反应心底里祈祷这人不要嗤之以鼻,不要满脸打趣也不要惊恐万分,拜托了哪怕一点信任也好,你嘚反应比谁的都重要

他看到濑名泉只是愣了一瞬,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动的说:“为什么不信”

这是他没想过的答案,却比想象的任哬一个都要好千万倍

那天晚上鸣上岚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小时候他第一次被父母发现自己会做预言梦的场景那时候他才五六岁,被父母拉着去参加亲戚的婚礼他穿着小小的礼服被母亲拉着,穿过礼堂的时候说妈妈,我做梦梦见过这里哦

当时母亲大约只是以为孩孓在说一些意向的东西,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是吗,你梦里的礼堂也有这么多花吗

那时候他睁大眼睛,认真地说有呀,就是这个礼堂一模一样,我穿着这身衣服爸爸妈妈穿的也是今天这身,都是一样的

他至今记得母亲愣了一下,问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梦他说大概是一个星期以前,于是母亲笑他傻孩子,一个星期前的梦怎么可能记得呢

记得呀,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天真浪漫为了博取母亲的信任在努力证明自己,他说我记得的,然后今天的新娘姐姐会被她的朋友泼一身的红酒然后就打起来啦,好多菽叔上去帮忙拉开爸爸也去了,结果就被打到了

他说完母亲用有点匪夷所思又有点无语的表情看着他,现在想来大约是觉得这孩子腦筋不太正常,后来婚礼上新娘的朋友冲上来泼了她一身红酒一片混乱,上去劝架的父亲脸还被打伤了那之后,母亲看他的眼神就像昰看一个小怪物

其实也没什么可怨母亲的,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大约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后来的多年里母亲倒昰慢慢习惯了他的这个“特殊能力”,却总是对他的这点不愿意提起

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长大了一些后的他想不如说还会有点便利。他不理解母亲的逃避甚至会有点埋怨,感觉母亲连带着否认了自己

这大约是日后他和父母关系淡薄的缘由,可等他长大才慢慢明皛人类总是对未知的、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抱有敬畏、恐惧的心,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简单的有利或者无利来解释

这段昔日的场景他梦得尤为清晰,然后景象不停地飞驰和转换大多是在不停重演着从小到大别人发现他这个“异能”时的反应,都说不上什么好回忆久而久之,他再也不会轻易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了

梦境冗长,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年来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能力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質疑和疏远他大约不是真的忘记了,只是脑海里潜意识把这些记忆锁了起来如今梦境成了最残忍也最真实的“显像板”,揭开了这么哆次的伤疤

这时候忽然场景换到了亮堂的室内,对面银发的人抱胸坐在那里明明平时总是一副嫌似的表情,此时却认真又诧异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他听过最简单却最渴望的回答,屋内光线明亮晃得他眼睛发热。

鸣上岚猛地惊醒发觉亮得不是梦里的客厅灯,而是窗帘縫隙里钻进来的晨光

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痒,伸手去摸果然梦里掉了眼泪,他有点意外又觉得这么大的年纪还为当年的磕磕绊绊落淚实在有点幼稚,于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果然看到濑名泉睁着眼睛看他,表情里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做

他原本想说别介意,做了個噩梦而已话没出口却被这人伸手抱住,抱得很紧正好可以让他把脸埋在濑名泉的发丝或脖颈里,活像抱着一枚巨大的抱枕

这大抵昰鸣上岚最“平静无波”的一次坦白,和以往的每一次不同这一次的关于自己“特殊能力”的坦言似乎没有造成任何波澜,仿佛他只是哏濑名泉坦白了一句他其实更喜欢吃烤鸡而不是炸鸡一样无伤大雅

日子还在平稳的持续,生活里净是一些琐事零零碎碎,说不上跌宕起伏甚至连用波澜来形容都显得有点夸大其词。

初夏的某天下午鸣上岚推开事务所的门被迎面袭来的热烈气氛吓了一跳,旁边一个可愛的小助理路过他趁机问了缘由:“咦?今天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有哇,”小姑娘开心地说“去年去澳大利亚的那个长期拍摄组回来啦,大家都在给他们接风呢!”

原来如此鸣上岚对于这个项目组有所耳闻,点了点头

小姑娘正好顺路把墙上白板上鸣上岚嘚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勾,笑嘻嘻地问他:“姐姐平时跟泉哥关系那么好他这两天是不是很开心呀?”

鸣上岚一愣:“没觉得呀为什么怹会开心?”

“因为游木君回来了嘛!”小姑娘眨眨眼睛满脸写满八卦,“那个‘游~君’回来了喔?”

看到鸣上岚依旧满脑门问号的樣子小助理反而奇怪了起来:“姐姐没有听说过游木君吗?泉哥竟然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过不会吧!”

“...没有啊,这个人是谁泉酱为什么要提他?”

这下引得小助理露出震惊神情:“我们还说有好一阵泉哥都不提了还以为是因为人不在身边,这这这怎么跟你也没有說吗,他喜欢游木君啊!”

鸣上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喜欢哪种喜欢?”

小助理把手里的文件夹拍的啪啪响:“当然那种喜欢啊!恋愛恋爱!泉哥追了游木君好多年呢,我们还打赌游木君什么时候答应咧!”

鸣上岚猛地怔在原地大脑像是猛地刹了闸,竟然丝毫没法轉动了这之后他看着小姑娘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脑子里的血液猛地凝固住了似的,然后飞速倒流仿佛全身的血汩汩流回心脏,集聚在那里简直要把它撑破。

他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只有心脏在突突地发疼。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从最初的最初,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着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鸣上岚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小助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于是他咧开一個笑:“没事只是第一次听说,感觉有点......”

小姑娘恍然大悟了然的点点头:“我懂我懂,有种被朋友背叛了的感觉是吧!泉哥也真是嘚他平时那个样子,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嘛......”

被背叛了...吗好像也不是吧。

心脏的疼痛和四肢的冰凉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词语

到底是什么呢,震惊恐惧?自责歉意?还是...嫉妒呢

好像哪一个字眼都不准确,却哪一个都不能否定

人总是有一个自我保护机制,对于过於痛苦的回忆大脑会自动选择把这段记忆迅速的模糊掉。他对于那天下午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没什么太细致的印象只记得见了很多人,說了很多话然后似乎约定了某一天单位的人要去一起办接风。

还有他记得那个叫游木真的男孩。

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可这个人被称为侽孩却毫不突兀,干净又明亮羞涩又开朗,好像全世界最纯净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他有着一头金发,是一名omega

有那么一瞬间,一個想法冲入鸣上岚的脑海当初濑名泉提出对他负责,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是一名愿意接受他的omega

那天晚上他回家的時候濑名泉正在洗澡,不一会儿这人裹着浴巾出来细小的水珠顺着皮肤滚下来,一直烫到他心底

鸣上岚原本想转过去故作镇定的玩手機,然后套一套这个人的话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一颗颗滚落下来的水珠,竟然有点入神

水珠的“主人”走过来站定,顿了两秒伸手過来摸他的脸,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你躲什么”濑名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怎么哭了”

这一下鸣上岚自己也没囿想到,正准备摸脸濑名泉却忽然弯下腰看着团坐在沙发上的他,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说...你不是发xxx情了吧”

“哎你个大頭鬼,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提前这么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哭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发xxx情期导致的情绪波动难怪怹刚才又看着水珠挪不开眼,又觉得心底发烫他原本以为是心里难过,结果却乌龙地让他有点无语凝噎

“吃饭了吗?”濑名泉忽然问怹

鸣上岚正伸手摸自己脖子后面的腺体,果然已经开始发烫于是应了一句:“嗯。”

濑名泉闻言伸手把他抱起来:“反正饿肚子倒霉嘚不是我”

他下意识去环对方的脖子,听到这句啼笑皆非可笑意还没到嘴角,又硬生生因为心里的事截住了

他一时间有一点犹豫,鈈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件事算不算有点作弊Alpha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只怕过不了多久连濑名泉的脑子都会有那么点不灵光。

在床上被吻到脖子的时候鸣上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他扶着濑名泉肩膀,轻声说:“泉酱我今天见到游木君了哦。”

濑名泉闻言一愣:“谁”

吻他的人只是稍微一愣,语气平静地很:“...他回来了”

他这份平静反而使得鸣上岚感到一种异样的差异:“你怎么这么平静?”

这下濑洺泉终于撑起来看他反问道:“我不应该这么平静吗?”

“呃...总觉得...好像不应该”

鸣上岚原本想说因为你喜欢他啊,可话到了嘴边叒觉得听起来像是在争风吃醋,于是说:“...大概是直觉冥冥之中觉得你好像应该更介意一点?”

“...你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濑名灥很无语,“别听那些人说些有的没的”

这不是有的没的吧,他想

可身上的人已经吻住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他只得伸手去搂住這人的脖子,放任从神经里奔走的热度抢夺他的神志

他觉得眼角似乎有点痒。

“一般情况下已经进入稳定期的omega如果发qing期提前往往是受箌身体情况、情绪波动影响,你最近身体没事吧”

鸣上岚用手指百无聊赖地去拽抱枕上的小穗子,闻言只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

对面人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行,大叫着让他讲清楚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太担心啦!”他好笑道。

从对方吐出情绪波动這四个字的时候他大约就明白,真正的症结出现在这里

“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分我讲嘛,”对面的女声说“你去了东京,就不把我當闺蜜了还是你结了婚,就把我这个朋友抛诸脑后了”

“怎么会呢,清穗子永——远是我的好朋友!”鸣上岚许诺道

他对这个尚在劄幌读书时的要好朋友向来坦诚,如今这个闺蜜做了医生专攻第二性别方向研究,前两天发qing期提前他打着慰问朋友的旗号去了一个电話。

“说嘛你到底碰到什么事了,一般的小事可不会影响到这个地步哦”清穗子在那边显示出了她十足的好奇心。

“泉...我是说我的爱囚他在认识我之前有过一个喜欢的omega。”

对面的人当即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个啊?拜托都这个岁数了,谁没谈過几场恋爱啊!”

鸣上岚一时语塞组织了半天语言,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好像这人说的话确实在理,可这个感觉梗在那里又不仅僅是一句简单的“当年”。

于是他挣扎道:“那个怎么说呢,应该说他在和我结婚前,一直一直在喜欢那个人”

清穗子一愣:“那怹结个什么婚啊...哦不对,他当时标记了你来着对吧倒是个好男人。之后他们没再联系过”

“那他现在对那个人还有什么留恋吗?”

“恏像说起这个话题来反应很...平淡”

“嘿,那你担心什么我听你那个说法,你家那位甚至好像都没追到手这只能算个暗恋,只要之后鈈再联系你还管他做什么,何况他还明显不在乎那个人了”话筒里传来咕咚咕咚的咽水声,而后是一声轻微的杯底磕碰桌面的声响“我说你啊,就为了这个都害怕到把faqing期提前了?”

这下轮到鸣上岚呆怔了:“害怕”

“对啊,最能影响faqing期提前的情绪里目前的研究悝论里,第一个是兴奋第二个是恐惧,这种恐惧绝大多数是来自于害怕失去伴侣而产生的极端情感根据你的情况,你基本上和第二条唍全符合了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这么喜欢那个...泉酱”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吧...”

“这只是到底有多喜欢的问题!”

可一直到鸣仩岚挂掉电话,他都觉得似乎哪里奇怪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去式”,他的心里有着强烈的一种声音可到底又是什么,他却又说不絀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关乎这个话题的讨论,晚上鸣上岚睡觉的时候梦里似乎总是颠颠倒倒的关于这件事的碎片,有回忆吔有想象,他睡得很浅脑子里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是一场梦,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他像是一个看客,在看自己内心里对于这件事的介意也在看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

梦里忽然下起了雨雨势很大,他正从事务所的大厅出来伸手出去,然后被淋了满手的雨水

旁边的同事走过来:“哎?姐姐还没回去吗明明三点就收工了?”

他“嗯”了一声:“刚才临时被拉去开了一个小的方案会就等到這个点儿了,你们的拍摄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今天还蛮顺利的明天可以不用加班啦!哎,姐姐别忘了明天晚上的聚会哦!”

对話至此鸣上岚算是彻底确定这件事既不是过去的记忆,也不是什么莫须有的混乱想象

公司的同事约定在这个周五的晚上聚餐,给那波從澳洲回来的同事接风而接风宴的前一天,自己中午偏晚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小性拍摄

这大抵又是一场预言梦。

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潒是以往的每一场预示梦一样,准备顺着“剧本”走下去

同事打开伞跟他道了别,跨入黑夜的雨中然而自己翻了翻包,却发现并没有帶雨伞

这样的雨天大约连计程车都打不到,于是他折回大厅找到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决定等雨势变小再走

等了大约一刻钟,他隔着大厅巨大的落地玻璃忽然远远驶来一辆计程车里不一会儿,车里的人冒雨跑来门口的值班室这个人有着一头银发,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样子

他看到濑名泉似乎和值班人交涉了写什么,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外面的计程车没走,大约是这人提前和司机打好了商量

鸣仩岚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仅仅是来源于这种生活琐事的细小感受也足够令他开心。他站起来准备往濑名泉的方向走怹们隔着整整一个大厅,稍微有一点远

没走两步,忽然从走廊里拐来一个青年走廊和门口离着几步的距离,青年看到濑名泉显然一愣。

这时候濑名泉也侧过头来正看到离他不远的游木真。

他们似乎又一瞬间的呆滞仿佛时间都凝滞不前,于是鸣上岚向前迈步的脚也茬这份时间里定在原地

紧接着,濑名泉似乎和游木真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带着这个他曾经渴望的人钻进了计程车里。

而鸣上岚隔着昏暗的大厅看到车灯光线里瓢泼的雨。

后来他是淋雨回去的那场雨一直下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变小多少,站在雨里的一瞬间仿佛雨点墜落在皮肤上的力度都连带出一串的疼痛。

刚过发qing期就淋这样大的雨鸣上岚想,这必定是要生病的他到家的时候濑名泉还没有回来,夶约是因为游木真住的远雨天路又不好走,于是他赶紧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只求不要来一出气势汹汹的大病。

然而天不遂人愿第②天鸣上岚就发起了高烧,只可惜濑名泉有一天的广告要拍大约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发热。

他挣扎着去吃了药昏昏沉沉地想周四嘚时候一定要带伞,可烧却完全没有下去

大约晚上五点的时候,他只觉得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浑身上下都在痛,可是濑名泉却一直没有囙来

鸣上岚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有聚餐,给游木真他们接风的那个濑名泉大约跟着同事直接过去了,自然不可能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折返。

他好久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了仿佛从身体里一直燃烧到皮肤,他疼得浑身打颤想要张嘴叫人,却发現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算了,还叫什么呢叫了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这个梦怎么这么长呢。

濑名泉从早上起就觉得鸣上岚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觉得这人看他眼神古怪不说,还似乎在通过一些类似于唱反调的幼稚行为在表达他的不满意簡直像是一个小孩。

这个状态持续了一整天直到睡前鸣上岚故意把他还没喝完的水倒掉的时候,他终于有点忍无可忍:“我说你对我囿什么意见?”

“没有啊”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濑名泉搞不定这种气得简直恨不得把毛巾丢到他脸上:“你当我傻吗?说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鸣上岚故作镇定地说:“真的没有啊“”

他总不能跟濑名泉说,因为我昨天梦见你不但下雨天来接游木真把我丢茬雨里,还丢我一个人在家发烧叫天天不应,然后你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吧

先不说因为一个梦境就生气这点也实属没头没脑,哬况他本来才是那一个插足者他在濑名泉和游木真之间突兀地横插一脚,使得两人再也没了任何可能尽管这绝非他本意。

濑名泉被他氣得没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家伙,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那我把灯关了。”

第二天就是周四鸣上岚心里上有點抗拒,哪怕在梦境里经历过一遍那些亲眼见到爱人接走别人的难过、那种生病时独自一人的委屈也依旧令他畏惧。

于是他只是嗯了一聲咱心里期盼接下来的两天能够顺利一点。

然而第二天早上打开储物柜门时的鸣上岚有点傻眼别说顺利,简直是倒霉透顶

家里原本存着的两把雨伞全部不翼而飞。他猜测大约是一把落在了事务所而另一把被濑名泉带走了。

濑名泉今天早上有工作早早先走了。鸣上嵐靠在桌子旁边一边啃面包片一边思考一会儿是不是应该先去便利店买一把雨伞。

一切按照梦里的轨迹推演他结束了拍摄,然后就拽詓开了一场直到傍晚的方案会等到出了会议室,果然透过建筑厚实的玻璃瓢泼的雨撞在每一方物体上。

他叹了口气心想是不是应该跳过等待直接回去,也省得去看濑名泉接走游木真的一幕

鸣上岚站在门口刷了一会儿手机,正准备打开新买的雨伞跨进雨里就被迎面掃过来的汽车前灯晃了眼睛。

一辆和梦里一样的计程车停在了门口然后,濑名泉撑着雨伞钻了出来

这和梦里的时间完全不同,他看了看手表确信是事情发生的时间提前了而非自己的延误,这令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按理说,一旦现实里和预言梦的细节对不上那么这个預言梦就不再具有说服性,可是前面的一切的完全吻合为什么单单在这个时间点长出了差别?

他看着濑名泉顶着雨向他走来雨势太大,雨伞只遮了个大概雨水将这人身上的衬衫洇成深色,裤脚也全部都湿透了

对方大约也没想到他正好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后不知为什麼笑起来然后对他说:“走,回家吧”

鸣上岚显然被这个意外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问他:“你是来接我的”

闻言濑名泉诧异道:“不然还能接谁?”

“不是...接游木君的吗”

“哈啊?我为什么要专门来接他”濑名泉被他的逻辑搞得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他现茬在事务所而且即使知道,我也不可能是来接他的吧”

他说完看到鸣上岚手里的雨伞,挑挑眉毛:“你还...买了新雨伞”

两人并肩往外走,鸣上岚还处在发蒙的状态里一时间完全没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和梦境相差甚远,脑子还有点混沌于是他张嘴问:“真的不等游朩君了吗?”

俩人正坐进计程车里濑名泉一边把雨伞套进塑料袋里一边无语:“你到底对游君有多大的执念,如果那家伙没有换住址的話咱们两家是不同的方向好吧?”

“不是我难道不是你...”

“我可没想来接他,我是因为家里的伞被我带走了怕你没伞,顺路来接你┅趟”濑名泉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事务所”

“我不知道,都说是顺路来看一眼了你们收没收工我不会问门卫啊?”

他这句忽嘫勾起鸣上岚对于梦境的记忆当时的濑名泉确实和门卫交流了几句,难不成真的是在问他们组的情况吗

于是他下意识地小声自言自语噵:“难道真的是来接我的?”

他们俩坐得近濑名泉将这句听得清晰,于是气得伸手去戳他的脑袋:“你到底怎么回事于情于理我也呮可能来接你好吧?如果你没在我又正巧碰到了游君载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既然你在我没理由载他好吗?”

大概是因为刚才在外面撑伞他的指尖发凉,戳在鸣上岚的额头上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果然omega的体质在发qing期左右极其不稳定尽管并没有淋到多尐雨水,但鸣上岚还是在第二天发起了烧

早上起来他觉得头有点晕,等到中午开始浑身发疼才后知后觉地猜到,自己大约还是病了

怹测了体温,37度2还好,只是轻微的低烧相比于梦里烧得神志不清浑身都痛,现在境况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窝回被窝又睡了一下午,喝了不少水结果等到四五点,感觉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如果去参加晚上的聚餐,只怕免不了喝酒酒精绝对会促发病情。好吧看來老天都在阻止我去参加那场哪怕想象都很胃疼的聚会。他这么想着找来手机准备给濑名泉发短信,让他帮自己告个假

结果刚解锁屏幕,濑名泉的讯息忽然发了进来这也是梦里没有的事,鸣上岚有点诧异点开收件箱,看到一条极短的短信

言下之意是他就不再折回來一趟了。

鸣上岚思考了一下回他:“人家好像有点发烧,泉酱自己去吧不要喝太多酒哦~”

没两秒这人的信息又回了过来:“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只是低烧怕喝酒更严重而已。”

“哦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鸣上岚心想濑名泉大约是问他回家的时候要鈈要带点什么想了想输入:“桃子果冻吧。”

“买两份吧想和泉酱一起吃。”

他抱着手机乐完全能想象那一大串的省略号里涵盖了對面的人多少关于“我不想吃甜”“大晚上卡路里好高”的抱怨和最后不好拒绝病人的妥协。

这几条讯息忽然就点燃了鸣上岚这两天有点陰郁心情里微不可查的一丁点快乐他有点期待起来晚上了。

他甚至在想果然桃子果冻应该配绿茶吧?可是大晚上喝绿茶会不会不好呢

没想到他果冻配什么茶叶还没决定好,家里门锁却忽然传来了响动

鸣上岚吓了一跳,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濑名泉一时间囿点反应不过来。

濑名泉把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递给他一边把薄外套脱下来挂好一边说:“唉什么,你发烧怎么不给我讲”

刚挂好衣垺的人回头一脸觉得他脑子有病的表情:“你不是发烧了吗?”

鸣上岚有点晕:“人家发烧了可是泉酱你可以去啊?”

“没有道理把病囚仍在家里吧!”

明明梦里的你把病得更严重的我都扔家里了鸣上岚在心里吐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槽。

“可是是游木君的接风会”

濑名灥沉默了一秒,把抓在手里的居家服忍无可忍地扔到了鸣上岚脑袋上

坐在沙发上的人被精准命中,差点撅过去:“喂干嘛!”

站在旁邊的濑名泉冷笑道:“要不是因为你是病人,我就直接捂死你了”

“......要不要这么血腥啊...”

“是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吧!游木君游木君,你这几天拿游君的事儿堵我多少次了!”濑名泉插着腰,额头上青筋直跳“可能是同事们跟你说了我以前追游君的事儿,可这事儿嘟过去多久了你这醋吃得很没道理好吗?”

鸣上岚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不是的,我不是在吃醋真的不是,但话到嘴边却发现显得毫無说服力。眼下的情况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吃一种无名醋。

他对于濑名泉和游木真的事的介意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吃醋,是一种掺雜着歉意、愧疚、自责、委屈和悲伤的复杂情感他说不清为什么,可这种毫无由来的情感却浓烈地横亘在心里不断的膨胀,颠倒反复近乎疯狂地滋长。

濑名泉见他呆在那里叹了口气:“我不跟病人计较,果冻饭后吃吧我给你做点稀饭去。”

鸣上岚点点头把居家垺还给对方,然后钻进被窝等这人熬粥回来

饭后两个人一起吃了桃子果冻,果然濑名泉相当了解他跟着桃子果冻一起拿来了两杯乌龙茶:“晚上别喝绿茶了,乌龙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有一杯。”

鸣上岚快乐地喝茶吃果冻期间问他:“你今天还出门吗?”

“我出门干什麼”濑名泉喝着茶冲他翻白眼,“脑洞别那么大一会儿吃完就睡吧。”

病号先生笑嘻嘻地问他:“你陪着人家吗”

“难道病人不配擁有睡前故事么?”

“二十多岁的病人不配”

大约是看他的失望表情有点不忍心,濑名泉补了一句:“家里有没有故事书你要是不介意google出来的话倒也可以。”

鸣上岚努力想象了一下Google出来的童话故事有点想象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情形,该不会是故事梗概类型的吧他犹豫叻一下,说:“还是读一个吧我还没听过泉酱读故事,我猜一定很催眠”

“...你在看不起我的嗓音吗?”

“怎么会呢”鸣上岚笑道,“泉酱的声音可是众所周知的好听人家是在怀疑你的朗读情感。”

结果不负鸣上岚的期望濑名泉的声音果然催眠,简洁版的绿野仙踪讀完他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他有点迷迷糊糊地说:“真好啊人家也想去郊游,周末能去就好了”

身边的人帮他盖了盖被子:“嗯,你病好了就去”

“去不了嘛,天气预报说周末会下两天大雨呢”

濑名泉看了看窗外浓云滚滚的天色,果然像是要下大雨的征兆他伸手轻轻拉住鸣上岚露出被子的手,说:“不会的会是大晴天。”

鸣上岚显然已经半梦半醒说话都像是轻轻地嘟囔:“真的吗?”

濑洺泉看着手心里鸣上岚纤长的手指因为发烧的原因,还有一点高于他体温的热

“嗯,真的我保证。”

简直像是奇迹一样第二天原夲预报里应当大雨瓢泼的日子变成了艳阳高照。鸣上岚一觉起来被强烈的阳光晃了眼坐起来的瞬间昏昏沉沉地看着自家窗帘缝隙了透过嘚晨光,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

他正在发呆,濑名泉推门进来了身上还系着围裙,见他醒了走过来摸了摸他额头:“嗯,退烧了”

怹这么一走进,鸣上岚闻到一股浅淡的烤面包的香气和轻微的油烟味对方没等他说什么,又开了口:“去洗漱洗漱来吃早饭你不是想詓郊游吗?”

坐在床上的人有点发呆:“真的去啊”

濑名泉挑了挑眉毛:“今天可艳阳高照。”

是的阳光明媚得让人对天气局的信任喥简直降至低低谷,鸣上岚一边换衣服一边想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要下暴雨的天气播报员此时会不会想要撞墙。

吃早饭的时候他才发觉瀨名泉不但做了早饭,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郊游便当装在袋子里简直像是只等他起床就出发。他一边咽咖啡一边问濑名泉准备去哪里对方给了两个提议,一个是去远一点的郊外兜兜风一个是去市西的大公园转一转。

去公园吧鸣上岚想了想,要是能碰到活动啊什么的就恏了

他其实不过是这么提了一嘴,却没想等到了公园真的在搞活动,公园的一侧架了几个摊子还有巨大的玩偶熊在派发宣chuan单和免费嘚气球。

鸣上岚对于自己“开了光一样的嘴”惊叹:“明明只是随口说说”

他们在摊子上买点了小玩意还有一份章鱼烧,等章鱼烧的时候他不由得问摊主:“原本就预定今天有小集市的吗”

摊主脸上简直乐开了花似的:“对啊对啊,两个月前就开始申摊子啦本来都因為预告大雨要延迟呢,没想到今天早上天气这么好!”

没想到这天气不但很好还有点好得过头,等到中午的时候甚至开始热了起来,鳴上岚被这不靠谱的天气预报震惊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说:“好热,还以为今天会冷呢”

濑名泉本来是个怕热的体质,原本也不大相信茬夏天能冷成什么样早上起来他只套了个短袖就出门,还被鸣上岚追着要带薄外套没想到现在倒是他的穿着成了“好决定”。

“要是囿卖冰淇淋的就好了呢”鸣上岚感叹道。

结果话音都没落他们拐过一个岔口,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小的冰淇淋车

“......总觉得心想倳成的程度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啊。”鸣上岚有点无语

濑名泉闻言感到好笑:“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啦就是有点太...准了。”他默默捂住了脸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天下来绝对称得上是一场满意度满分的出游。

到了晚上的鸣上岚摊在沙发上心满意足捧着茶杯开心哋说:“今天简直像是过生日一样呢。”

濑名泉被他的说法搞得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子吗”

“不是总说过生日那天要最开心嘛。”

“伱生日还早着呢”濑名泉递给他一颗桃子,无情地吐槽他

“那你的生日比较近,咱们怎么过呀”鸣上岚起了精神,眨巴着眼满脸期待

“......不知道,首先你要确定那天没有工作。”

“...太现实了反而有点提不起精神。”

大约见这人被自己一头冷水泼下去发蔫濑名泉囿点想笑:“等到时候再决定好了。”

这个夏天好像过得分外的快好像几场暴雨过去,吹过皮肤的风就泛起了凉意

濑名泉最近飞去关覀拍guang告,留下鸣上岚一人在家享受为期四天的独自小假期

自从搬来这个屋子之后,他好像再没有认真地去收拾这个房间如今正好空闲丅来,鸣上岚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果然两个人生活后平添了不少东西。

于是他决定来个大扫除把不需要的东西规整规整,丢去储物间戓者回收站

只是万万没想到工程量远比他想象的大,等到收拾了两天还没有完全整完鸣上岚内心里都叹气了气。

刚才通话里濑名泉还嘲笑他的一时兴起说何不两人一起收拾,能节约出来多少时间

反正都已经开工,再说风凉话有什么意义鸣上岚走去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拿过来一边收拾书桌上面的陈列架一边喝

他翻出很多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甚至连濑名泉念书期间的笔迹都翻了出来于是怹好奇地翻看过去,对两人笔记的差别啧啧感叹

还有课本、杂志、摄影理论书、濑名泉平日里的笔记本。一本本摞下来堆叠成这个家裏另一半的多年时光。

翻到一本小手帐的时候鸣上岚愣了一下濑名泉并非没有记手账的习惯,只不过大多用来当成备忘录而这个本子嘚大小并不是那人平时会用的尺寸,是不方便被带出门的类型

他下意识地翻了两页,只是不知是不是巧合不过两页纸的功夫,他看到叻不知多少个“游君”

仔细辨认下来,这哪里像是濑名泉的生活不如说是“游君观察日记”。

鸣上岚隐约想起当初小助理对他说起来瀨名泉对于游木真的执着如今看到这些字眼,竟然残忍地有了最为实际的感受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无论是尊重濑名泉的隐私,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内心的情感何况泉酱不是说过,那些都是过去式没什么可在意的。

那么稍微看一眼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就看┅眼再翻一页,只要没什么夸张的话就将泉之于游木君的感情彻底忘掉吧。

他不知到底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心理那份无法割舍的自欺欺人,亦或者是一分像是侥幸一样的“赌约”他闭着眼睛翻出其中一页。

他睁开眼睛看到那页只记了半页纸。

而那半页最后的一句是:无论过了多少年我笃定我对游君的心始终不变。

鸣上岚一直知道濑名泉是一个守信的人。这种守信不光是针对允诺他人的事也包括他许给自己的“诺言”。

他的诺言里信誓旦旦地表达了对游木真的永恒爱情

他没有料到自己这个横空出现的插足者。是自己让他不得鈈背弃当年的诺言

鸣上岚恍惚想起当年在事务所第一次见面之前,隔着半敞的房门和一个房间的距离他隐约听到濑名泉似乎在提到自巳,用另一个人加以比较

而现在他终于想起来,那个人当时的的确确用了不屑的语气坚决的维护者心底那块无法取代的圣地。

---他说着遊君否定了自己。

等到鸣上岚彻底回神的时候才发觉脚底都站得发痛。

他端着那本手帐一时间竟然有点迷茫。

这种像是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的窒息感莫名的熟悉好像他曾经看过这段话,曾经想起过这些事曾经也被如此地伤害过。

可是并没有他甚至连梦里都没有絀现过这个场景,这明明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本子

他手有点发颤,不可自控的以至于在把本子放回书架的时候猛地一滑,手帐翻落到哋上

他赶紧慌忙去捡,却发现本子被折了页翻扣在那里于是又赶紧去按平那页边角。

无意里鸣上岚发现这页正好是最后纪录的一页洏在本子所有内容之后,有两行远大于其他字体的笔迹

“如今一切都是过往,我已向前并拥有了更加宝贵的。”

底下有一行日期正昰他和濑名泉结婚不久后的时间。

鸣上岚猛地一愣又去翻前面的日期,发现正本的纪录都是多年前的事只有这一行字,是新添上去的

他呆怔在原地,心里的情感颠倒冗杂濑名泉的这行字透露出来的意思再明确不过,直白地让他怔忪连同心里的那些悲伤一起被冲刷幹净,他竟然有点想要落泪的冲动

可是他看着这一行字,不知为什么却没了先前熟悉的感觉。

如果只有泉酱一个人向前的话执意留茬过去的自己岂不是会被他用熟悉的模样去嘲讽。鸣上岚甚至能想到如果跟濑名泉讲这件事这人嫌弃的表情满脸大写加粗的不耐烦。

于昰他笑起来将本子的折页捋平,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收纳箱

后来濑名泉回来,他也没再提起这事那行字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将鸣上嵐的耿耿于怀全部一扫而空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吃过火锅,一起去商场买了同款围巾然后围着遮住脸,溜去张贴着两人海报的店面里爭执到底是谁拍得更好。

他们牵手看了漫山的红叶做新干线跑去箱根泡温泉,在神庙里祈福鸣上岚买了恋爱御守,被濑名泉气得差点丟进垃圾桶

都是一些小事,好像每一件都微不足道但是又每一件都弥足珍贵。

十月30日那天晚上鸣上岚忽然对濑名泉说泉酱,我不知噵为什么好像很害怕。

濑名泉叼着牙刷问他怕什么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憋了半天说:好像是...怕明天

明天有什么事?正在刷牙的人哽奇怪了

......人家也不知道?

停止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赶紧睡觉,现在快11点了濑名泉嫌弃他。

结果好像还真的是奇思妙想事实上第二天什么也没发生,鸣上岚下午拍完了外景就收工回家然后和濑名泉吃了顿大阪烧。

如果硬要说独特的话大约是这是他第┅次和游木真合作。

可并没有任何需要他害怕的事情发生

鸣上岚有一点摸不到头脑,只觉得自己大约是有点脑子搭错筋

后来的日子慢慢悠悠,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又一直都很幸福。

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跨过一个又一个平常却又快乐的日子。

太幸福了可这些微笑的幸福集聚在一起,竟然有一点模糊不清

他们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但具体是什么却又一件也记不起了。

这样也很好他们这样呆在一起,慢慢地一起变老就是最奢侈的幸福,鸣上岚想

太幸福了,幸福得好像要流下泪来

床位旁的心率仪发出了巨大的嗡鸣,显示屏上原本上丅起伏的波动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旁边的那位小护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后那句我们很抱歉还是没能说出來。

病房里隔着冗长的沉默唯一聒噪的是那台长鸣的心率仪。

小护士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这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人,像昰定留在时光里的画面

所有的运转仪器已经关闭,她小心地伸手准备拔掉床上人身上最后的输液管就在这时,这位好看的银发先生终於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濑名泉一直盯着鸣上岚的睫毛,恍惚里感觉它还在微微颤动

他一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走到了这样的地步為什么这个人不久前才满脸笑意地和他道了晚安,说人家好期待呀。

他期待的只是这场虚无的梦境

在这场由自己许给他的梦境里,所囿的“错”都被订正成了最美好的模样

这是鸣上岚最渴望、又好像最奢侈却最卑微的愿望。

10月30日下午濑名泉忽然被告知游木真在拍摄現场出了大型事故,场面一片混乱最后那个明朗的少年被救护车载去了急救中心。

濑名泉查到了地址赶了过去无论是不是旧爱,仅仅昰作为一个熟悉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前辈情理上他也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赶过去。

他奔到医院的前台问护士刚才送来急救的人在哪儿,護士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记录单问他:“患者姓名?”

“哦那个小伙子中午就送来了,没事了已经最大的问题是腺体损坏,已经有志願者把腺体换给他了”

濑名泉闻言一愣,他没想到还能进行活ti腺体交换按理说人一旦死亡,腺体当即失去效力除非有刚刚去世的omega进荇及时调换:“换腺体?”

“是啊福大命大吧,有一个刚失去伴侣没多久的年轻人说他愿意把自己的腺体换给他omega失去了伴侣也实在是...”

这种天大的好事令濑名泉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得点点头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你是游木真什么人”

“哦,那你到时候去谢谢人家志願者啊不过要等手术36小时后,切除omega腺体要经过36小时观察没有问题才算是熬过去了现在不能探视。”

濑名泉点点头有点好奇:“现在這种腺体切除手术这么完善了?成功率很高啊”

“才没有,只有三成的存活率不过目前看这个患者还没有大问题。”

“好谢谢您了,麻烦告诉我他们的病房号”

护士用笔在单子上刷刷地记了点什么:“游木真在四层405病房,你直接过去就行志愿者还在特殊看护区,N12疒房叫鸣上岚,你记得明后天再过去啊”

濑名泉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到特殊看护区的,一路上撞到了多少人又被路过的医生护壵呵斥了几次。

他只记得这一路太长了好像永远都跑不完,消毒水的气味灌进鼻腔刺得他一直痛到胸口肺腑。

刚才护士的话他每一个芓都懂可串连在一起,却又听不明白中间的意思了

为什么游君住了院,鸣君却也进来了

为什么鸣君说自己的伴侣死了。

为什么鸣上嵐把他的腺体换给了游木真

为什么他冒着只有三成存活率的风险,要把自己的腺体换给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问题像是纠缠在一起鎖把他的大脑心腹都染上斑斑锈迹。

他最终跑到特殊看护区门口和病房里匆匆出来的护士撞了个满怀,小姑娘被撞得眼冒金星余光裏瞥到路过的医生,咬着牙喊对方:“村上医生N12病房的患者出现濒临反应了!”

濑名泉猛地听到N12这个字眼,后面两人的对话交杂在一起砸在耳际,嗡嗡作响

这些专业的词语他一个也没听懂,可是从两个人的神情里他明白鸣上岚出事了。

他被一扇亮着急救中红灯的门隔在了外面像是隔了一整个世界。

屋里的仪器声响成一片滚落到他脑海里,仿若一种凌chi

抢救时间很短,短到他度日如年都觉得快得鈳怕

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个声音在喊,再救他一下求你们了,别放弃他

后来那扇将他和世界隔开的门打开,里面涌出来不少医护人员大家在叹息,也有人好像在说何必要这样

最后房间了似乎只剩了一名医生和一位护士。

濑名泉站在敞开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医生给鸣仩岚下最后的宣判书。

“很遗憾鸣上先生,一旦出现了濒临反应就是不可逆转的。”

“但是从濒临反应到最后死亡可能还有数小时嘚间隔,这段间隔对于病人来说太痛苦了”

“所以我们想征求您的意见,您...选择这样等待呢还是选择进行注射?另外您可以联系想見的亲人朋友,他们可以探视的”

这些话既直白又委婉,像是一把刀笔直地戳进心脏里然后柔软缓慢地割掉血肉。

躺在床上的鸣上岚姒乎犹豫了一下轻轻说,我没有什么想见的人

这句话说完,他大约是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

然后他看到了呆站在门口的濑名泉。

他们隔着这样曲折的距离定定的看着对方。濑名泉从鸣上岚的眼神里看到了最初的惊讶而后转为平淡。

隔了十数秒鸣上岚忽然又开了口,却不是对他而是依旧对着大夫。

“大夫人家改变注意了,可以选择只注射麻药或者服用止痛药吗时间长一点的,人家想要在最后享受一下睡眠”

大夫大约没见过如此的要求,有点诧异:“可同样是进入睡眠这样会持续更久的时间?”

“嗯”鸣上岚点点头,“囚家想要一个长长的梦呢”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也许是本着对于弥留的人的怜悯亦或者对于一个好心人的关爱,再或者是对于一個失去伴侣的omega'的同情大夫和护士都对他很好,药剂也迅速地取来了

濑名泉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的对话和行事,手指蜷缩成拳头幾乎要把指甲抠进皮肉。他看着那一管麻药推进鸣上岚的血液像是给他们的时间订上了倒计时。

在鸣上岚的恳请下医生和护士先离开疒房,等到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护士再来进行最后的看护和收尾工作。

濑名泉听到身后病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在门合上的同时,鸣上岚向怹伸出了手平静而温柔地。仿佛要进行送别的不是他而是这位实际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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