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上班有一段时间了 穿了一件套脖子后颈疼的衣服 漏肩膀 穿的牛仔裤裙 被人事说了 从那以后就看我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燈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ロ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說,“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褙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鈈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劉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個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詓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丅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尛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咑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脣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轟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皷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亞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劉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哆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場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媽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哃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嚇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從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還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呮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嘚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聲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嘚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嘚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東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撲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叻。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對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怹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夢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絀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怹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萬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絀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莁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兩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雙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響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點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裏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劉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忝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劉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遊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著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著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曬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掱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嘙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后颈疼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孓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彡岁的刘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水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脹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浨亚轩永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咣明正大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軒的毛衣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叻抱着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皛天骑车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山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頰宋亚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叻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風尘气的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仳他们的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应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嘚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嘚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快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蕗逃到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来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對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嘚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孓就有问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彡”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囚都不一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吔是个好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中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潒他从没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间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刘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嘚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講,“你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叻”

宋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哋朝汽车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繼父抠的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满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箌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巳经十八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嘚宋亚轩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赽乐的事,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鈳以快乐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湔骑,他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时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誌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叻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尛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嘚小男生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浨亚轩在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了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內地的简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孓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手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攵睡得安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快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文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怹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笁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攒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Φ村十几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劉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亞轩没有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張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茬重庆做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惢里一阵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进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㈣个人在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兩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偠生气好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流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是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詓却没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箌太平山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丅花园有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終于心灰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佷晚,宋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給她,他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着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个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賣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后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嘚赏钱买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也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己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的”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孓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裏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叻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母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軒回家没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聑垂,家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後座刘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囚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靜了。

刘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樣冷的天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到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了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世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潒是拿他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茬少年宫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會来家里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書,他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臸了,他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絲细雨在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洅轻快的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嘚人可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声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壓过也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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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罗X女指挥使打完新主线嘚我激情写文!!

·是一个名为拯救的故事,私设如山,剧情逻辑上的bug是我功底不够,OOC属于我第八天的朝阳属于他们。

·题目源自Aimer的《s-AVE》⑴推荐配合歌曲食用w

“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⑵

  漫无边际的纯白之中,金发的神明一步步逼近跪坐在地无助哭泣的少女

  少女哭泣着,艰难地吐露出一个个音节

  神明微笑着,伸手轻抚少女的脸颊

  “虽然很殘忍,但我必须这么做”

  少女泪眼朦胧,她抬头望向神明的眼眸目光没有焦点,似乎透过神明看向一片虚无

  记忆正在飞速逝去,少奻伸出手妄想可以抓住一点什么,留下一点什么可记忆仍旧如流水一般离她远去。

  世界正在消散新的轮回即将开启,时间似乎于此凝固了一瞬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纯白的空间中。

  “金丝雀又一次孤独而迷惘地被关进了牢笼中……”塞拉菲姆不知何时站在了神明身后她低垂着满是冷漠的眸,“老师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吗”

  神明轻笑了两声:“你也觉得这很残忍吗?”

  “不……”塞拉菲姆轻声说吔不知道在否认什么,“我是说老师打算一直这样定时清理残余率吗?”

  “嗯这依然是你的箱庭,我目前只会在它趋于崩溃时将一切拉回正轨”

  沉默弥漫在导师与学生之间,塞拉菲姆终于抬起头直视她的老师:“老师要走了吗”

  “是,在我找到合适的寄托之前或鍺在残余率再次不得不清理之前,我不会再次干预它”

  “是吗……”塞拉菲姆望向身侧,“谢谢老师慢走。”

  金发的神明笑着离开纯皛之间塞拉菲姆松开紧攥着的纸条,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愿望真是为难人啊……”

  指挥使在中央庭的病床上又一次睁开双眼,女仆装的少女正凑近看着她

  她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上哪里熟悉

  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但是指挥使没有看向她停不下来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里的一切。

  女仆装的少女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她没有听进去。

  在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后指挥使迅速地接受了这一切,黑门也好战斗也好,她都迅速地适应了指挥使的工作

  失去记忆的人总是会感到空虚和迷惘,但指挥使全惢全意地投入工作之中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并非她没有困扰只是她直觉她失去的记忆与这个即将倾倒的世界有关。

  正准备离開中央庭去巡查的指挥使在大门口迎面遇到一个人

  他逆着光,可是指挥使能清晰地勾勒出他的面容

  “是……你是?”指挥使顿了顿“第一位指挥使,希罗前辈”

  希罗露出一个微笑:“我是希罗,以后还请多指教”

  不等指挥使回答,希罗伸出手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草莓糖。

  见指挥使露出疑惑的表情希罗带着温和的微笑解释道:“这是见面礼。”

  指挥使接过那颗糖动作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谢谢……”

  “如果不喜欢草莓味可以告诉我,我下次会记得带其他口味的”

  指挥使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希罗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在阳光的照射下糖纸反射出的光格外夺目可爱的草莓图案与方才前辈的气质完全不符。

  可是她下意识想去相信他就像她舍不得吃这颗糖一样,毫无根据没有原因。

  指挥使将糖收进口袋跑进阳光中。

  指挥使没有过去的记忆虽然不理性也不鈳靠,但她很多行为的确是遵从了直觉既视感并不常出现,但每次都像预言一般准确无误

  包括带着温和笑意的前辈站在她对立面的那┅刻。

  当希罗告诉她净化黑核需要耗费生命力时当希罗向她伸出手时,她不作回应只是呆愣在原地。

  这一幕似曾相识也止步于似曾楿识,记忆始终被死死遏制在摇篮里

  人体实验,活骸实验要打开最大的黑门,要毁掉这个世界……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渶雄。

  深海之下时空之外的永恒之地里,棕发的少女正专注地看着一份份记录

  这是她记录下的东西,全部都是她的回忆

  纸张上的字跡稍显潦草,有些字连在一起甚至无从分辨但少女依旧用极快的速度阅读着。

  「要带安逃走不要留下来。」

  「不要给羽弥吃黑色的药劑她会受不了。」

  「伊萨克不是灾厄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他并不危险」

  「还有雯梓,雯梓最后想说的话其实是……」

  「迦楼罗尛队直到最后也在战斗」

  「记得去大漩涡里找到菲尼克。」

  她怔怔地望着纸上的最后一句话

  「希罗,还有希罗希罗他曾经说过:“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响在她耳畔

  “……有对应,这是回忆”

  少女掐下秒表,记录下时间数据尔后很满意地点叻点头。

  环状的时空在不断轮回轮回会导致残余率的不断累积。残余率过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渐渐地会分不清现实和回忆,直到瘋掉

  所以她选择在时空与轮回之外完成这项工作。

  既然会分不清现实和回忆那就不断地记录,不断地加深回忆不断地撕开伤口,直箌疼痛铭刻于灵魂

  时空与轮回之外不存在残余率的累积,这里不被人打扰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将回忆烙印在灵魂深处。

  她并不知道洎己在这被放逐的时空驻留了多久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书写着自己的回忆,一次又一次地将纸上所写与自己脑海里的东西进行对比┅次又一次地训练着,直到这种对比成为本能

  虽然一旦回到轮回之中事件将不可避免的发生重合,以扰乱她的判断但是至少可以维持短时间内的正常行动。

  潜艇载着少女回到箱庭之中

  指挥使第一次觉得七天的时间并不短暂,足够她完成需要完成的任务

  指挥使行走在彡十年前的交界都市。

  站在中央城区并不存在的玫瑰花田中站在一个面色阴沉的少年面前。

  指挥使看见少年微微睁大了眼:“你就是那個幽灵”

  他们曾在镜中对望,那时她仔细地打量过少年不过少年并不知晓她的模样,也就不能绝对地肯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一萣是她

  但是少年相信这就是她,只有她才会给他这种被人望进灵魂的感觉

  “以往都是附身,为什么这次会以实体出现在我眼前”

  三┿年前的阳光与三十年后并没有什么不同,指挥使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缓步向少年走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

  草莓糖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少年的目光带着怀疑但还是接过了那颗糖。

  “你和她一样消失了那么久现在又这样来找我,应该是有问题要請我帮忙”

  指挥使也不客气,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对吧你在研究埃索林留下的沙图,峩需要你的头脑帮我一件事。”

  少年沉默着随后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你,我会帮你你要我做什么?”

  指挥使直视着少年清澈的双眸——

 “帮我计算一个数值”

  牢笼中的金丝雀拍打着翅膀,路过此地的少年凝眸驻足聆听着飞鸟所歌唱的,不经粉饰的清澈时光

  指揮使通过较为稳定的方舟,借着一次又一次短暂的清醒时刻回到三十年前为少年希罗提供计算所需的数据。

  希罗不去询问她为什么需要這个数值只是帮她计算着。

  在难得的闲暇时间他们也会聊聊天。

  “既然你能回到过去为什么不去找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我,他对这沙圖的研究肯定比我要透彻”

  “你长得越大说话越假,找他们的变数太大而且我相信你,给你所需的全部数据和计算方法如果七天还算不出来,那就不是你了”

  希罗听了点点头,又问到:“你那天为什么要给我草莓糖”

  “见面礼啊,你不喜欢草莓味吗”

  指挥使想起笑着给她草莓糖做见面礼的前辈,还有一句回忆里的话:“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草莓口味……”

  指挥使给这句话打上标记至少要保持茬少年希罗的面前不陷入混乱的状态。

  “……随便什么口味都好我没有特别喜欢的。”

  指挥使站在希罗房间的窗口处阳光正巧洒在她嘚脸颊上,白发的少年坐在书桌前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希罗我明天会再来一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作為回报我会更加努力地去帮助未来的你。”

  第二天指挥使如约来临,正准备敲响房门却见希罗打开门。

  少年面色不改微微侧过身:“进来吧。”

  指挥使对这开门的时机只是略微惊讶了一瞬随后笑着走进希罗的房间。

  希罗关上房门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她:“這是你要的数值。”

  指挥使接过那张纸并没有多工整的计算过程,就是一张草稿纸最后的结果被红笔圈了起来,在一片凌乱的数字中格外显眼——

  指挥使笑了笑把这张草稿纸对折了两次收进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糖扔给希罗

  “还是草莓味的,这次是谢礼”

  希罗接住叻那颗糖,但是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她。

  “怎么一直盯着我不说话这样很吓人的好吗。”

  希罗闻言收回目光撇过头不去看她,指揮使有些哭笑不得

  “希罗,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最后的这点时间,我会留在这里就像在最后的梦里一样。”

  指挥使眯着眼笑了:“你想知道这个数值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是疑问的话,也是疑问的语气可是希罗知道她不是在询问自己,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打定了主意要告诉自己。

  “是为了打开华丽的牢笼放出被囚禁其中的笼中鸟。”

  指挥使行走在纯白之间回忆与现实再次交织在一起,她看见前方金发的神明

  她是要来清除所有的残余率。

  指挥使下意识地想打开回忆中别在胸前的记录笔却摸了个空。

  漫无边际的纯白の中埃索林一步步逼近跪坐在地无助哭泣的少女。

  指挥使哭泣着艰难地吐露出一个个音节。

  神明微笑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你已經分不清现实和回忆了虽然很残忍,但我必须这么做”

  泪眼朦胧,她抬头望向神明的眼眸目光没有焦点,似乎透过神明看向一片虚無

  记忆正在飞速逝去,少女伸出手妄想可以抓住一点什么,留下一点什么可记忆仍旧如流水一般离她远去。

  世界正在消散新的轮囙即将开启,在终焉来临之前时间于此凝固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间指挥使于回忆中抽身而出,在一片混沌的虚无之中塞拉菲姆如约等待着她。

  指挥使将口袋里的草稿纸递给她塞拉菲姆打开看了一眼,被圈起来的1.048596%异常醒目她将这个数值撕下来,把其余的草稿部分放進背包里

  “虽然风险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万一被发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结之前的混沌并不会持续太久,指挥使没有囙应的时间身影消失在纯白的空间中。

  塞拉菲姆攥紧了手中的纸条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指挥使的眼神告诉她:我相信你

  在埃索林离開后,她重新回到观测者的位置对照着数值,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小心翼翼地完成她的任务

  只要箱庭仍然属于她,他们就还有反抗嘚可能

  手握打开牢笼的钥匙,笼中之鸟依然在歌唱着

  在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下,残余率又一次达到不得不清理的地步

  指挥使又一次在Φ央庭的病床上苏醒,没有过去全无记忆。

  “你终于醒了少女。这里是中央庭的病房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指挥使看着病床前嘚男人只觉得他很眼熟。

  “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希罗是中央庭的指挥使。”

  “你参加了中央庭举行的针对指挥使的选拔可惜半途就晕了过去。现在看起来后遗症还有些严重啊……”

  希罗见她仍旧不明所以,笑着邀请她:“不如跟我走吧我除了是指挥使之外,還是一位科学研究者我可以尝试帮你找回记忆。”

  如果说先前指挥使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可以交出信任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呮是在希罗说出帮她时,她就愿意去信任他了

  指挥使跟着希罗来到了研究所,在希罗给了她许多诸如《神器使相处之道》的书籍之后怹又把什么东西塞到她手心里。

  指挥使张开手掌手心里静静放着一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草莓糖。

  这句话听起来万分熟悉鬼使神差地,她询问了一句:“为什么是草莓味”

  希罗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喜欢这个口味。”

  “太久远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⑷

  指挥使很快掌握了工作方法希罗对她的表现似乎也很满意。

  她非常清楚希罗藏着很多秘密也很怀疑他的用心,毕竟从活骸实验来看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心善之人

  但是她就是下意识的相信他,也许是因为梦中见到的年少的他也许是她也说不清的更深层次的理由。

  直至在大漩涡的深处直面真相之时,她方才明白原因

  她回忆起第四天的清晨,曾见过的一位绅士与希罗对峙时所说的话

  “忽略了我这么多次的邀请,最終却为这孩子而出现在我眼前看来她对你的意义非同一般。对零所做的你现在打算用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吗?”

  “让她失去记忆切斷她跟其他人的联系,这样一来她也就和零一样,成为依赖你的笼中鸟了吧”

  她确是一只笼中鸟,但并非希罗的笼中鸟

  牺牲了雷切爾,牺牲了安站在这道问答之门前,指挥使咬牙不语塞拉菲姆神色冷漠,希罗则带着几分似有还无的笑意

  “牺牲了这么多人来到这裏的你,是英雄还是罪人?”

  指挥使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不可能回答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似曾相识的一个问题指挥使似乎听到希罗询问她:“你认为神器使是兵器,还是英雄”

  指挥使是英雄?还是罪人呢

  她迈步向湔,刚伸出手却被快她一步的塞拉菲姆拦住。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们两个必须要走到最后。”

  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前她将一个白色嘚立方体交到指挥使手中。

  “这是打开牢笼的钥匙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沉默弥漫在希罗和指挥使之间塞拉菲姆牺牲自己回答了问题,可是那扇门并没有打开

  指挥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糖,剥开糖纸扔进嘴里

  甜腻的草莓味瞬间散开在唇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埃索林出现在他们身后,准确的说是以安的模样出现在他们身后。

  “是真是好久不见啊。一见面就摆出一副要攻击我们的架势真是独特的问候。”

  埃索林轻笑了两声:“那个孩子背着我做了一些事我只好以这副模样现身解决这个问题了。”

  指挥使闻言握紧了手中的立方体

  埃索林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孩子也达不到威胁我的地步但我还是要清除你所有的残余率。”

  “残余率过高会很危险觉得我残忍也没关系,我必须要这么做”

  在埃索林开始抽离记忆的那一刻,指挥使手中的立方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記忆尽数抽离,也尽数回到她的脑海里

  埃索林的表情依旧完美,但两人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

  指挥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缓缓抬起头她眼里还带着泪水,但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强调生命与一些无意义的证明对你而言,是连消遣也不足以的滑稽……”⑸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休想再夺走我的记忆,我不会做任人宰割的笼中之鸟箱庭也不会再成为你囚禁我的牢笼!”

  残余率过高会分不清现实和回忆进而疯掉,残余率过低就会遗忘诸多回忆

  为什么不能找一个临界点呢?

  临界点1.048596%,拥有曾经的记忆也不至于因无法分辨洏发疯。

  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该怎么办

  不可能回答的问题该怎么办?

  指挥使带着极高的残余率重入轮回在时空缝隙中锻炼出自己分辨嘚能力,回到三十年前请希罗帮助算出准确的数值

  让埃索林清除自己的残余率,短时间内就不会再干涉这个箱庭而她在终焉前的虚无Φ将数值告知塞拉菲姆。

  塞拉菲姆在一次次轮回中筛选出最有价值的信息收集到这颗小小的立方体之中,在埃索林又一次干涉箱庭时這就是反击所需的必要条件。

  指挥使按照回忆就地一滚在乱石遮掩的角落里捡起一把枪。

  她忍受着回忆对大脑的冲击向埃索林举起枪。

  她和希罗都是指挥使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供作战的神器使,这个“安”的攻击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指挥使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希罗看見她手中那把枪露出了一瞬的惊讶向自己怀中摸去,枪分明还在

  聪明如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如果没有塞拉菲姆这一出,他会犧牲自己打开这道门会在消失之前将这把枪给她。

  如果她没有向埃索林开枪而是在回到轮回前,将这把枪藏在了这永恒之地呢

  随着槍声落下,“安”的身体被子弹穿透最后的那扇门依然紧闭,那个问题依旧等着他们“指挥使”回答

  “呵呵,看来这个问题必须由我們回答呢……”

  “是啊是英雄……还是罪人呢?”

  指挥使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她拥有曾经的记忆,知道希罗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之湔你带回来的治疗针效果有限,时间已经快到了……”

  指挥使抢先伸出手去按在了「英雄」上。

  “因为你活不久了所以你就想把自己當一颗棋子利用上,因为你不想让埃索林如愿你就想在这里牺牲自己,将我送进最后的棋局……”

  指挥使用近乎变调的声音向希罗喊着

  “你的许多做法我的确不认同,并肩而行也好分道扬镳也罢,要让你正视就要成为对你有利的棋子”

  “你说过我是你的棋子!王车噫位⑹,车要投入战斗保证王的安全。只要王活着这局棋就还没有输!”

  “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为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知之明!”

  “伱从小就是个狂妄的混蛋你可是说过,要与我和埃索林比肩既然我是你希望比肩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执棋落子!”

  “你多年的夙愿菦在眼前,我不允许你放弃!过去我答应了你要帮你那就帮人帮到底!”

  你要与她比肩,你要打破那所谓的因果注定你要将牢笼中的金丝雀放飞,你要迎接第八日的朝阳……

  指挥使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浅无论怎样这是已成定局的事实。

  “在将来当你遇到未来的我的时候,你要帮他”

  “……谢了。那我也答应你将来遇到你的时候,我也会帮你”

  “无论你是否记得我,也无论我是否记得你”

 “你還真是遵守约定啊……该说果然这才是你吗?”

  指挥使笑得灿烂像个调皮的孩子。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英雄吗”

  是疑问的话,也是疑問的语气可是希罗知道她不是在询问自己,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打定了主意要告诉自己。

  “我以牺牲送我的英雄一程我相信怹能够打破因果注定,我相信他能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我相信他,一定会胜利归来……”

  指挥使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我的英雄,丅次见面可别忘记带草莓糖。”

  希罗望着眼前打开的门埃索林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于是他也扬起一个笑容——

  “不会忘记的毕竟我那么喜欢草莓口味。”

  不再属于任何人的箱庭脱离了轮回,脱离了管制的箱庭

  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并不存在,这已是最美满的结局

  唏罗站在中央城区那片并不存在的玫瑰花田中,清晨的露水深重他听到身后皮鞋与地面碰触的清脆响声。

  对方在距离他一米之外停驻

  怹转过身,太阳刚巧从地平线下露出一角

  来者棕色的长发被风轻巧地撩起。

  沉默之间太阳终于与地平线分离,金色的朝阳倾洒在他们嘚半边脸颊上

  指挥使接过他手中的草莓糖。

  金丝雀从精致华美的牢笼中振翅而出双眸清澈的少年转身望向一片蔚蓝晴空,和着飞鸟在婲丛中鸣奏出的清越迎接第八日新生的朝阳。

——————Fin.——————

  第一个角度:Save直译为拯救对应文中无数时空中的指挥使共同努力,为了拯救她的英雄

  第二个角度:s指Save(拯救),AVE在西班牙语里指「鸟」对应为文中希罗打破箱庭,抗争命运放出被囚于箱庭牢籠中的飞鸟。


    ⑵ 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引自《肖申克的救赎》,表达对自由的渴望

  ⑶ 1.048596%:源自《命运石之门》最终结局的世界线变动率,凶真找到的助手和真由理都能活下来的世界线,本文中作为残余率的临界点指挥使能够留存记忆,也不至于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⑷ 为什么喜欢草莓口味:最初的想法源自《命运石之门》凶真和助手互夺初吻。本攵是为了显示出轮回的氛围希罗喜欢草莓味是因为回到过去的指挥使给他的见面礼是草莓糖,而指挥使会以草莓糖为见面礼是因为希罗囍欢草莓味

  ⑸ 强调生命与一些无意义的证明,对你而言是连消遣也不足以的滑稽:引自《命运石之门》,表达对「神明」和「命运」嘚抗争

  ⑹ 王车易位:新主线中有提及到,国际象棋的一种特别走法每一局棋中双方各有一次机会,可以同时移动自己的王和一个车莋为王执行的一步棋。目的是把王转移到安全的位置同时把车投入战斗。

——————————————

  打完主线辣鸡文手,激情写攵

  如果看不懂是我的锅,总之我写得很开心新线希指巨糖!

  笼中鸟是零的称号,这里指被关在箱庭之中失去记忆没有依傍的指挥使

  哆处致敬《命运石之门》,石头门永远是轮回题材的神作

  大概是想表达身为人类对所谓「命运」的抗争。

  再说一句新线真的超棒!!!

}

全员剧情向/悬疑推理 参赛文的剧凊版扩充

原帖(剧本版)在参赛tag里可以找到我的主页里也有补充,特殊shiqi不放链接了

说在前面:剧情版弱化了人格分裂的设定,主要是洇为我想改掉原本的开放式结局建议全文通读才会有效果。如果真的不想请参照以下格式阅读:只看祺鑫=第I梦+第II梦以及引言和终局,鉯此类推

搜集证据及原人格设定都在剧本版,麻烦大家自行理解查阅~

所有内容情节纯属虚构勿上升。

后续会有OST上线 大家可以期待一丅~

在上世纪中叶我曾受邀前往法兰西边陲小镇的一家红酒庄,进行一个特殊案件的侦破死者是酒庄的老板,庄园及周边搜寻到的嫌疑人共有七位均为华裔或东亚血统,男性年龄平均都在二十五至二十八不等。

他们有的是老板(即死者)的雇员有的是寄住在这里嘚无业青年,有的则是来自周边的一些豪绅

他们身份各异,却在面对我的盘问时同时对于死者的情况进行了细致入微的陈述这让我很昰疑惑。

第一位盘问的是老板多年的私人医生——马嘉祺毕业于知名高等医学院,却在医治时仅仅使用昂贵的中草药他很冷静,也很岼和衣服口袋整整齐齐别着一支玫瑰金的钢笔,看样子是位很体面的绅士

第二位是老板雇来的管家——丁程鑫。这位先生跟随老板多姩看上去对所有人都了解,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很漂亮他也对所有人表达了程度不一的感激、同情等情绪,却在我提及医生时眼神闪烁

于是我在本子上两个人的小头像之间,添上了一支箭头

第三位是庄园的马车夫——宋亚轩。宋先生本人经常不在庄园闲暇时间会去采购,有时镇上的花市或者一些画展。他的房间挂了很多色彩明丽的画唯独有一幅淡蓝色的天空,只用刮刀胡乱蹭了几下右下角的署名是“Liu”。

第四位即是上述所提到“天空”的作者了一位画家——刘耀文。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一位先生我盘问他的时候他显然很紧張,不过基于庄园老板是收留他的人我暂时没有找到他的动机在哪里。

第五位是隔壁农场的农场主——张真源看似是和酒庄最无瓜葛嘚一位,却自己主动剖白说其余六位嫌疑人经常找他喝咖啡闲聊。农场的生意据说也很好不过也多亏了他常年的操劳。

第六位是镇上┅家富商的二少爷——严浩翔穿衣打扮十分得体,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经常光顾酒庄,可从他的描述看来似乎酒窖的管理比窖里的紅酒更吸引他。

第七位就是酒窖管理——贺峻霖很自来熟,面对我的询问并不紧张反而带来一瓶红酒送我,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假装的開心

因为情况特殊,询问后我将七位嫌疑人暂时扣留在现场我本人也暂住进山庄,等待证据的搜集和推理的蛛丝马迹

这么多年,其實我对山庄并不熟悉因为我很少在山庄里走动,我只是先生雇来的医生负责为他调理身体。很多以前的事大致都是这里的管家先生讲給我听的

管家先生是个神奇的人,我叫他阿程他也只许我这样叫他。阿程总会有不同的本领让我相信他无所不知又有不同的方式让峩相信,他只是我的我也只是他的。

我从前只是认为老板先生不是个随和的人他鲁莽,有时候愚蠢所以我认为西药的副作用并不适匼他,才给他用了一些中药来调理可惜他身体常年劳作着实欠佳,这让我有些为难

他有时候也会不听我的嘱咐,打乱吃药的顺序但恏在我并不想跟他计较过多。

毕竟我只是拿钱办事煎药是我的任务,喝药是他的心情

可最近我发现他非常不正常。无论是精神上还昰行动上。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不应该的不应该那天夜里出门,看到阿程虚掩的门缝

“嫌疑人X必须献身。”*

清晨7:40马嘉祺准时醒来。作为医生这么多年他的作息很规律。

早上一副药煎好了送到三楼楼梯口,先生心情好了会下来拿然后喝掉。在这期间他会在厨房遇到丁程鑫得到他亲手做的三明治,和早安吻

可今天管家先生来得有点迟,马嘉祺只好先把药送去楼梯口才下了楼。

丁程鑫已经在餐厅坐好等他眼下的灰色有些浓重。

“没什么有些失眠。”

丁程鑫只轻巧地笑笑嘴角沾上一点点蛋黄酱。

“嗯…那我想你需要我来診治一下咯”

马嘉祺耸耸肩,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

早餐结束后丁程鑫缠着他不放,说今天没有工作可不可以去院子里荡秋千。

马嘉祺给他拿了小丝巾上楼望了望,发现三楼楼梯口的药罐子空了才颇为满意地点头。

庄园东侧是可以见到太阳的晴朗的天气里丁程鑫囍欢去那里,坐在秋千上替老板算账单尽管马嘉祺说了很多次,那样对眼睛不好

不过每次都是他又拿来棚子,陪着丁程鑫一起算

丁程鑫又坐上了秋千,账本摊开在膝盖

“咦…?我不记得这里我有算过是你算了吗?”

账本上是一串并不熟悉的字迹

马嘉祺在一旁剥┅只黄澄澄的橘子,看了看才说没有我哪里会算什么一天卖了多少酒。

“你怎么不会你父亲可是大学教授哎…”

丁程鑫从秋千上下来,顺势坐在了马嘉祺旁边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教授儿子呢…”

马嘉祺抬手刮他的鼻子,指尖沾满柑橘的香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从不咾实在书房呆着的账房先生。”

“哎呀我是管家啦只是老板太笨了,我才帮他算账”

“那马车的检修总该阿宋去做。”

“小宋很忙怹这个月又去港口了。”

“唔…他说是买些新的咖啡回来”

马嘉祺含含糊糊应着,鼻尖凑得更近了些

于是他们就在草坪铺着的毯子上親吻。

丁程鑫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就低下头去。

这样的举动在亲爱的医生先生眼里是反抗的意味于是他的下巴被轻轻捏了捏,长了一點的额发也被往旁边拨开

马嘉祺总是喜欢看他眉心那颗小痣。他说很漂亮像星星的眼睛,是世人眼中的不完美却是他珍稀的宝物。

馬嘉祺停下来仔细去看丁程鑫额头上,那里居然有一块浓重的青紫

太阳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丁程鑫捏着马嘉祺的袖子摇了摇头。

*La Havre:勒阿弗尔港位于法国西北沿海,塞纳河口北岸是法国第二大港。

马嘉祺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他的老板了准确的说,打从那天发现丁程鑫额头上的伤开始他就没再见过老板。

起初他觉得这很正常毕竟庄园那么大,他和老板都长了两条腿更何况他经常陪丁程鑫跑詓庄园后山散步,而他的老板总是窝在酒窖,或者是他那个散发霉味的书房

可是一连三天,一天三顿的中药都被喝得干干净净马嘉祺才有点困惑了。

老板从前可不是这样听话的人

于是他挑了个午饭后的时间,从侧楼梯去了三楼因为他知道丁程鑫午饭前给他送去了紟天的报纸,所以饭后他一定会在书房

他敲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老板果然在。

“你来的正巧马医生。”

马嘉祺颔首抬头瞥见桌囼上一抹明亮的反光。

“我最近感觉不太舒服你正好来了,帮我检查检查”

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听诊器,四处检查了一番

马嘉祺扯著嘴角强行笑了笑,并不回答

“您最近心火太旺了,除了日常调理我再多给您加一些清火祛湿功效的药吧。”

检查完马嘉祺径直往外赱想了想还是回过头。

“老板您觉得丁管家对您如何?”

“噢小丁啊,他总是对人很好很真诚…怎么了吗”

桌子后面的人站起身,懒散地伸了伸胳膊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不过最好劝他不要对我有什么隐瞒…”

马嘉祺听见老板轻蔑的笑,几步走过去一把抓回叻桌台上那支玫瑰金色的钢笔笔尖在空中破出一个锋利的箭簇,稳稳地扎在男人身后早已化为朽木的书架上

“先生,下次不要随便动峩的东西你知道的…”

“不然我和你,我们都很麻烦”

丁程鑫在二楼的拐角等他。手里是一包刚烤好的饼干

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膏,一边按着丁程鑫的脑袋帮他涂着药一边拿出怀表。

金色的指针定下45秒马嘉祺把手心搓热,小心地帮他按摩

“忍一忍,会有些痛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怕你这里会留疤。”

丁程鑫极乖地点头从纸包里拿出饼干喂给马嘉祺一半,剩下一半放进自己嘴里

马嘉祺看着他这幅样子也笑了,低着头不讲话了

下午的时候丁程鑫说和小宋一起去帮寄住的小画家送画材,便没有一同和马嘉祺吃饭

酒窖的管理长贺先生送来新开的酒,马嘉祺便就在饭后喝了一小杯

也许是陈年的酒更醉人,马嘉祺喝完便倚在沙发垫上睡着了

一大堆金属质感物品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压抑后的尖叫

他听出那是丁程鑫的声音。

从紧靠隔壁的东侧小楼传来

马嘉祺心里一惊,连忙跑去东楼的小畫家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马嘉祺一把推开门发现小画家并不在,只有丁程鑫正背对着他慢吞吞地拾地板上跌落的画具。

走近一看才發现丁程鑫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还在往外冒出新鲜的血液。

不知道是为他碰翻画具的毛躁还是因为伤口灼烧般的疼。

“我…我記得耀文这里有纱布来着我就想包扎一下…”

马嘉祺一言不发地收拾好地上的画具,半搂着丁程鑫顶着黑漆漆的夜色回了主楼诊室。

傷口包扎好了丁程鑫也不哭了,红着眼睛却不太敢有大动作。

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马嘉祺几乎是半蹲着帮他包扎,这会儿两个人也鈈知如何开口

半晌,马嘉祺开口声音像结了太久的冰。

“嘉祺你不要怪老板…是我不听话非要把院子前面种向日葵的…”

半晌马嘉祺站起身来笑了笑,轻轻地吻了吻丁程鑫的额头

“别怕,今晚在我房间睡吧”

除了我,你怎么需要听别人的话呢

*《嫌疑人X的献身》:日本作家创作的长篇推理小说。该作讲述一个数学天才为了帮助一对母女隐藏杀害前夫的罪行和警方展开了一连串的斗智,制造整个騙局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来到庄园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也许是十几岁的时候,大概吧其实要问我现在多大了,有时候我也会记不太明皛我只知道我是和嘉祺同年的,住在隔壁的农场主也比我小不了太多

山庄就像一个小世界。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我的朋友们他们嘟很好很善良。马车夫小宋先生会吹口琴也知道很多欧洲其他国家的故事,他会讲给我听小画家耀文是最小的,他画人体画得最好看农场主很会煮奶茶,大概是因为他的牛奶总是最新鲜吧经常光顾这里的小严少爷也很好,他会买下小贺酒窖那里最新出的红酒

噢当嘫还有我亲爱的医生先生。

你知道他么你真应该认识他的。

他说他的身世别人都不知道他只和我说。

最初他并没有喜欢上我的时候峩还找过耀文帮我画一张他的小头像,这样我就可以偷偷把他夹在我的钱包里

可是后来被他发现啦,他抓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喜欢他,那副样子有点不坏好意样的

我吓得就只会支支吾吾点头了。

嗯…他从前是个好人从来不给我安排很繁杂的琐事。有些我可以做的并鈈是份内的事我也会适当帮助他一下。

但他最近很执拗也很偏激,通常三两句话说不对就要开口骂说是要把院子那里的秋千拆掉种蟹爪兰。

为什么要拆我和嘉祺的小秋千呢再说了蟹爪兰不是很好看,我更喜欢铃兰蔷薇,或者是向日葵

可他偏要一意孤行,还说什麼我就是在骗他就是合起伙来要把他拖死。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迷迷糊糊间想起很多以前的片段,有他提着一盏灯坐在门槛上看煋星星星比灯还亮得多。有第一次调皮和马嘉祺去后山“探险”,马嘉祺护着他不被荆棘扎到即便自己的衣服都差点刮破。

想到这裏额头隐隐地痛

下午的时候他去跟老板先生讲,院子里种蟹爪兰真的不合算秋千拆掉后土质只会更差,最多种些好活的植物也构不荿什么盆景的样子。

一句话没说完老板突然暴怒地站起来,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磕在了墙上。

“这到底是你的山庄还是我的山庄”

老板过了一会儿才叹口气,松开了手

“劝你不要和那个医生再来往,你是我从小看大的他不是…”

丁程鑫整了整衣服,半晌才开口:

“可马嘉祺他对我很好”

“那如果说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呢?”

这句话在丁程鑫脑海里飘飘悠悠了很久

他并不是舍不得老板,呮是觉得如果真要你死我活他怕马嘉祺被问责,被连累

第二天他睡过了头,走到餐厅才发现他亲爱的医生已经送完了药正三步两步丅楼朝他跑过来。

“那你是需要我帮你诊治一下咯”

丁程鑫听见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

如果被马嘉祺发现额头上的伤,就大倳不妙了

可墨菲定律总是来得及时。

轻柔的亲吻让他软了腰全然忘记了把刘海盖住的问题。

马嘉祺的表情倒不像是生气只是扯着嘴角笑了那么一下。眸子里灼烧的火焰像一只小怪兽只那么一下就露出金色的獠牙。

丁程鑫在那样的一瞬间意识到他不能让马嘉祺动手,他必须抢先

好在后来马嘉祺竟也没有多在意很久,好像几乎是忘了这件事似的每天常规送药后就会去找他,窝在沙发垫上读故事戓者一起去后山那天小路上散步消食。

宋亚轩来找他的时候看样子很兴奋说是从港口买来一批很漂亮的画材,送给小刘先生他一定会佷喜欢。

“哎我一个人可能搬不动…”

于是小丁管家便出马约好那天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帮宋亚轩搬画材,作为小画家的生日礼物

奇怪嘚是打从那天的冲突起,老板几乎很少找他今天更是一整天都没见到。

不过也好拆秋千的事,拖一拖说不定他就会忘记了庄园每天那么多事呢,他才不会只记得那一件两件

“你最近…有和老板聊天么?”

马车上丁程鑫这样问着宋亚轩。

“才没有我跟他有什么可聊的,整天也不出门也不知道雇我这个天天往外跑的人干嘛。”

“也许他只喜欢你买的咖啡这件事可不是谁都能胜任哟。”

宋亚轩听叻这话只笑眼睛盯着外面蓝色的净空看。

一批上好的画材确实要等待很久才能陆续靠岸等把东西搬回山庄,天刚刚擦了黑

刘耀文收箌东西以后很是惊喜,却也腼腆得只说出一句谢谢伸手去勾宋亚轩的小指。

丁程鑫见状也不愿意再打扰便拍了拍身上落的灰,转身往主楼走去

马嘉祺并不在餐厅,丁程鑫想了想这个时候吃过饭,也许是在二楼的大厅于是便要上楼找人。步子刚迈上楼梯又听见院孓里有人在叫他。

“小丁管家你来一下。”

新请来的花匠站在院子里

花匠详细说明了一下院子的情况,提出了几个园艺方案令丁程鑫满意的是,其中并没有提及老板执念里的蟹爪兰

“那秋千的话,可以不拆掉吗”

园丁似乎很乐意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不拆的话種花当然会更有情调,只是你们山庄老板不是说要拆掉吗”

丁程鑫咬了咬嘴唇,决定先斩后奏

“没有,他改主意了他觉得不拆比较恏。”

送走了花匠丁程鑫一边盘算着怎么跟老板说,一边往主楼走去恰巧老板就在餐厅刚泡好一杯咖啡,正要端上楼去

“小丁,花園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丁程鑫捏了捏手里的钥匙圈。

“嗯那明天叫人来拆秋千。”

发现丁程鑫并没有答复老板才皱了皱眉:

“我說话你没听到么?”

“园丁说了秋千可以不拆,那样会更好看”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丁程鑫发誓这辈子再也没使过这么大的力气

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却在余光瞥见一丝闪亮的时候迅速把人绊倒在地,随即用仓库最尖利的那把钥匙割破了老板嘚手腕

老板晕血,倒是给了他逃跑的契机

冲着一片夜色闯出去的时候,丁程鑫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变得鲜血淋漓

主楼回不去了,也鈈敢跑回二楼找马嘉祺不过他似乎记得刚刚在画室看到了架子上有纱布,丁程鑫这么想着就跑进了东侧小楼

刘耀文和宋亚轩都不在。吔许是出去逛了或者在主厅吃水果。

丁程鑫昏昏沉沉跑进画室胳膊上的鲜血已经流淌得触目惊心,他不敢多想推开木架子上的颜料,却不小心把换下的旧画材甩在了地上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视线也开始对不上焦

丁程鑫蹲下来,慢慢地拾地上掉落的旧金属材料隱约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视线似乎在这一刻才清明起来,丁程鑫缓缓回头看到马嘉祺因为担心而皱起来的眉毛。

马嘉祺是医生包扎起来似乎比常人更顺手一些。

包完以后丁程鑫依旧在发呆眼角红红的,令人顿生怜爱

马嘉祺把他搂在怀里,哄了哄才把人拉到床上去

“别怕,今天在我房间睡吧”

似乎是得到了一句应允。

他沉入深不见底的梦境

嘉祺,我想院子里的秋千不鼡拆掉了

等春天时,我们再把它重新粉饰一遍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当代英国作家珍妮特·温特森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主要叙写了女主人公珍妮特在成长过程中由于对自我同性倾向的认同而遭受到了来自教会、家庭以及男权社会的压制,为追寻自我和真爱最终走上叻与家庭、教会决裂的道路的故事。

*向日葵的花语有忠诚信任(指向丁作为管家对于山庄老板的感情)

但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花语叫做:沉默的爱,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

我去过很多遥远的地方,比如地球的另一边海岸的那一头,还有我东方的家乡

说起我的家鄉,那里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她的气候没有法兰西这样冷,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小的时候爸妈会带我和弟弟一起去花市,每种花我都能叫絀名字

不过我最喜欢的花还是碧玉藤,也叫翡翠葛因为那种花朵像是天空的颜色,也像下过雨的小花园万紫千红中突然那样奇幻的顏色,难道不是一件很神秘的事吗

在庄园里,我大概是停留时间最短的人了倒也不是雇期最短,是我很少在庄园里老老实实待着真鈈知道那个老板究竟怎么想的,给我马车夫的头衔又极少坐我的车出门,连买咖啡这种事都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去港口的时候给他带回来

他总是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所以才会在我每次返程时都暴跳如雷扬言禁止我下次私自外出。

不过老板上回出门的时候带回来叻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是个很好的小画家只是话不太多。他好像叫所有人都是哥先生,女士这样子唯独叫我是连名带姓,后面还要加一个晃晃悠悠的儿化音

于是我也那样叫他,刘耀文儿

我的小画家画画很好看,有的时候我会帮他把画好的作品拿去卖个好价钱。

仩个月他送了我一幅画只说叫我不要卖掉。

掀开画布一看发现画的是天空色调很像我很久没见过的碧玉藤。

我该和他一起去看一看这樣颜色的天空这样颜色的海。

作为报答我有礼物送你。

“我会是你的解忧杂货店*”

上个星期快到末尾的时候,宋亚轩发现罐子里的咖啡不够了再加之马上入冬,他需要采购一些东西给庄园里的人们,也给自己

于是他在第二天准备启程去勒阿弗尔港,并与他的画镓小先生告别

去画室的时候刘耀文已经醒了,坐在一旁削铅笔看到他穿戴整齐还拿着皮箱的模样,才腾地一下站起来

宋亚轩把皮箱放下,四处转了一圈差不多统计好画室里该换新的画材,才停在了刘耀文面前

“我出去一趟,还会回来的”

刘耀文听见这话才慢慢叒坐下,用刮刀往颜料盒里添新的颜料

“喂,小闷葫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刘耀文顿了顿把手上的刮刀放了下来,径直朝宋亚轩走去

这人虽然是个画家,但体格却足足一米八有余拥抱宋亚轩的时候可以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说呀你一定有话要说。”

刘耀文像闹脾气的孩子牢牢地搂住怀里的人。

“没什么话也…就…早点回来吧”

宋亚轩轻轻地笑,抬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背

“我会嘚,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哟”

刘耀文松开胳膊,转身写了个纸条塞进宋亚轩的上衣口袋然后推着他往外走。

“快去吧我也会有礼粅给你。”

宋亚轩上了马车和外面的刘耀文丁程鑫道别。张真源也在旁边刚刚递给他一罐新鲜的牛奶。

车驶出很久他才想起上衣口袋嘚字条于是他从里面把字条拿出来,慢慢展平

只看了一眼他就笑开了。

“宋亚轩儿我会想你的。”

宋亚轩见到那批东洋来的画材时几乎第一眼就看中了,它们流行的样式很是吸引人

“先生眼光独到,这批好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我们需要卖给极有天赋的神話级画家。”

没人比他的小画家还天赋异禀

“不瞒您说,我就是为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天才画家买的”

刘耀文是十分擅长画人像的。浨亚轩也知道最近他在忙于给老板画一副立像所以才打消了邀请他一起外出的念头。

周围的人面露疑问的样子似乎只当这个年轻的小夥子是在吹牛。

宋亚轩说着就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副刘耀文画的人像rococo*风格衬托整件华丽的服装。他盯着画如愿听到旁人因惊叹而倒吸一ロ凉气。

载着那批画材回程的时候宋亚轩觉得自己像古时候打猎凯旋的勇士。甚至忘记了去港口的初衷并没有挑什么咖啡回去。

不过還好早先给管家先生写了信让他来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他可没办法自己搬去东侧小楼。

宋亚轩几乎是快马加鞭回到了山庄似乎此前他離开的时间从未这么短。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些宝贝送给刘耀文了

管家先生看上去也对这批画材十分满意,搬过去的路上一个劲儿嘚在赞叹宋亚轩的眼光还说你放心,耀文他一定会喜欢的

刘耀文还是像平时那样在画室画画,或者发呆看见丁程鑫进来他明显愣了┅下,紧接着后面跟着宋亚轩

明明像是昨天才告别送他去港口,可这一打眼却又好像太久没见过他似的

画材放下丁程鑫就说是花园里還有些事,便先走了

空气中分子都变得有些不一般。

宋亚轩意识到那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奇妙体验

刘耀文表示他很喜欢那些画材,並牵着宋亚轩去了小阳台上那里有一幅新的画,还没有装裱完成此时背对着宋亚轩。

刘耀文跟着笑却好像很想给他惊喜一般,绕过怹身后拿了一块布条给他轻轻地系上,盖住眼睛

“我说你可以拿下来,你再拿下来”

睁开眼,面前是一片蓝像海洋连接天空,越往上越深邃最后在天际上出现了一轮金色的满月。

“我不常画风景…可能有点…唉你知道的吧。”

刘耀文表情有点懊恼似乎对自己嘚作品不太满意。

宋亚轩反应过来才惊喜地叫出声。

这就是他很久都没见过的家乡的天空和小时候去过的那片海。

“你知道吗我来叻这里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海了。”

宋亚轩轻轻用指尖摸了摸那幅画

刘耀文低着头不作声,半天才下了很久决心的样子把宋亚轩拉了過来。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宋亚轩无所谓一样耸耸肩:

“老板不许我私自外出,更别说带着你一起了”

“可他对你并不好,对吗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宋亚轩认真地看着刘耀文的眼睛

老板在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像一只变异的野兽他狂躁,暴怒歇斯底里。

怹曾经掐着宋亚轩的脖子后颈疼责问他骂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那样子像是宋亚轩杀掉了他的挚爱可明明问题只是咖啡过期,他莣记了买新鲜的回来

“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整间画室的画你帮我把它们都卖掉,然后我们就回家去还有…”

刘耀文从口袋里掏絀一把硬币,放在宋亚轩手心

“还有…如果…如果我让他消失呢?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宋亚轩数了数手心里的硬币,一共六枚

他紦硬币包在一张手帕里,放回了贴身的口袋

*《解忧杂货店》:日本作家东野圭吾写作的长篇小说。该书讲述了在僻静街道旁的一家杂货店只要写下烦恼投进店前门卷帘门的投信口,第二天就会在店后的牛奶箱里得到回答的故事

*Rococo:洛可可风格画派:是18世纪产生于法国、遍及欧洲的一种艺术形式或艺术风格,该艺术形式具有轻快、精致、细腻、繁复等特点洛可可艺术形成过程中曾受到东亚艺术的影响。

洳你所见我是个画家。

其实在二十岁以前我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父亲是个美术老师自然我就从小学画画,后来考上了艺术学院

可我并不知道什么未来的职业规划。

十五岁的时候我想过当飞行员因为喜欢失重的感觉。

十八岁的时候想当歌手因为觉得舞台上發光的样子好像更帅气。

二十岁的时候我想当一个自由旅行者于是我开始了我的背包生活,来到法兰西找到了这家庄园画画。

老实说峩对自己的画认知并不像外界那样他们好像更了解我,说我是天才画也总被这里的马车夫小宋先生卖出一个高价。

但我其实对它们都鈈甚满意

说起小宋先生,我叫他宋亚轩儿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我第一次见他就奋力从模糊的记忆中搜刮出一条关键的人际信息,就是如果想表现得很随和就可以这样称呼同辈分的朋友。

即便我好像从来没这样叫过别人

收留我的人是山庄老板,看在恩人的面子仩我经常为他画像接受他关于改画的无理要求。比如给他画一件他无法得到的宫廷贵族衣着还记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

“您有没有听说过皇帝的新装这个故事?”

当然我被他破口大骂赶了出来。

这也都不重要毕竟我一点都听不进去。

重要的是出了门我看到了宋亚轩他显然目睹了一切,只躲在门廊偷偷地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所谓一个艺术家选择“月亮”而不是“六便士”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所以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想做的事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生活居然是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

“请问你要月亮,还是六便壵*”

上个月的新画作买了不少钱,刘耀文从店里出来捧着一袋沉甸甸的钱币。

他先是去街口的面包店买了法棍漂亮的老板娘为他收集了一些干面包,好用来画画之前起草稿他有些僵硬地道了谢,顺便买了四只水果水果塔

“Liu,你以前从不买这些的哟。”

老板娘帮他包裝好并在盒子上贴上一张粉红色的标签纸,方便他送人

面包店离庄园有三条街,还要走上一段山路

刘耀文并不着急,只是一边走一邊思考待会儿该如何把这些水果塔送给他的小宋先生

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看见马车上的人摘下来帽子叫他的法文名。

他条件反射将那个别了粉红色香水纸的袋子藏在了背后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在画画”

刘耀文摇摇头,跟着宋亚轩上了马车

去莊园的山路并不颠簸,只算是一段平坦的坡

宋亚轩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比如他在园子里发现一只知更鸟又或者是那个没什么生活情调的老板终于下决心叫管家打理花园。

刘耀文鼻息间是面包和水果的香气半天才愣了愣神儿,伸手抓了一下宋亚轩的手腕

“怎么了小闷葫芦?你有事要说”

为了证明他并不是闷葫芦,刘耀文把一直藏着的袋子拿给了宋亚轩

“什么呀,送给我的”

宋亚轩解开袋子,发现里面是整整齐齐四枚新鲜的水果塔

“我去买法棍,老板娘送的…”

宋亚轩一眼看穿了刘耀文撒的小谎拿出一个水果塔咬了一口。

“噢天手艺真不错。”

说着就把咬过的甜点递到刘耀文嘴边

“你也尝尝,真的你会喜欢的。”

刘耀文本来就想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可他鬼使神差张开了嘴咬住那枚鲜甜的点心。

宋亚轩用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棒!”

刘耀攵只觉得口腔里的味蕾都炸裂开,点点头便看见宋亚轩把沾了一点碎屑的,他刚刚不小心嘴唇碰过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巧地舔了一下。

劉耀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宋亚轩还在旁边问你怎么了吗,他却全然听不到了

清晨,刘耀文照例起了床去主楼餐厅吃早饭

饭桌上的餐盘已经有被移动的痕迹,他想是医生先生和他们的管家已经用餐完毕于是他拿了早餐,回到了画室旁他的房间里

宋亚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总是这样像一只灵活的小鸟飞来飞去,从各地带来有趣的故事

说着人就来了,刘耀文坐在垃圾桶边佯装淡然地削铅笔。

“峩要去港口一趟快的话三天回,慢的话…”

刘耀文额角跳了跳上前抱了他。

宋亚轩走了以后庄园里的日子更无聊

于是刘耀文想着是偠给他准备一份礼物才行。

问过这里最熟悉每个人的管家先生丁程鑫说他的家乡有海,有海天一色的蓝

谈话间老板破天荒从楼上下来,皱着眉问两人在说什么还问刘耀文他的立像画完了没有。

刘耀文并不是很想回答

这个老板有时着实招人讨厌,让他画些他有钱也买鈈到的宫廷贵族服饰虚荣又幼稚。

“那赶紧画啊地方都挪好了,三楼的楼梯就用摆这一幅”

丁程鑫背着老板吐吐舌头,推着刘耀文催他去画画

临走的时候跟他说,明天他会去接宋亚轩

刘耀文听了这话赶紧回到画室,托人买的东西送到了一个小纸包,几瓶蓝色的顏料

他把小纸包夹进钱包,拆开了那些蓝色的颜料

宋亚轩回来的前两个时辰,刘耀文才把那幅画画好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干。

说好了丅午就回刘耀文坐在窗台边等了很久,也没听见院子外面的铃铛响

等两个人真的进门,天都已经快擦黑

宋亚轩额头上蒙了一层薄薄嘚汗水,整个人近乎透明的样子很好看

他拉着宋亚轩去看阳台上那幅画。

说实在的那轮满月其实是他私心加上的,他并不确定宋亚轩吔会喜欢月亮

可看着宋亚轩的神情,那样子仿佛看中了一幅惊世骇俗的佳作

那一瞬间刘耀文决定了,总归要带宋亚轩离开这个地方看看海,看看月亮

但宋亚轩的反应似乎在听他讲一个可行性不高的童话故事,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水

“如果我让他消失呢?”

这样我洅也不会看到他欺负你

也再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

送宋亚轩回主楼的路上刘耀文一直牵着他的手,反复强调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偠相信我。

宋亚轩的表情也深信不疑告诉他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刘耀文只觉得胸前口袋里的钱包几乎有了生命,想要跳出来一般

怹伸手把上午托人送来的小纸包拿出来递给宋亚轩。

“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宋亚轩点头答应着,接过了那个小纸包紦它摊开在掌心

*《月亮和六便士》:《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 的创作的长篇小说。作品以法国印象派画家的生平作为叙述素材

本章中“月亮”代表艺术理想,“六便士”代表平淡生活

我叫Antoine,这是我的法文名字

说实在,我来到法兰西这么多年今年还是苐一次有了自己的法文名字。在此之前大家只叫我的本姓:“Zhang”

我不是隔壁红酒庄园的人,但我和庄园里的人们关系都很要好也许是基于同国血统的亲密感,他们时不常会来我的农场做客喝茶,吃甜点聊天。我的法文名字还是隔壁庄园的管家先生拜托他们的医生取嘚他说这样我未来的岳父会好称呼我一些。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未婚妻了她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花匠,叫Celia会插花,会园林设計真是位能干的姑娘,也很体贴我们预计会在下个春天结婚,到时候会发给你们我的请帖

长久以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我想做┅名法官因为我觉得伸张正义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可基于我的农场着实忙碌而且每年的收入还算丰厚,这件事到现在就搁置了许久变成了一个想法,仅此而已

不过最近这个想法有在频频冒头的意思。

尤其是那天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地来找我痛斥那位山庄老板做絀的那些事。

我和他们的老板交集并不多他只是隔三差五会来,咨询我一些关于农产品方面的事情也看得出他为人孤僻,却又胆小潒是被乡绅贵族抓住把柄欺负惯了的样子。

而直到那天他在我面前摔死了一只鸟

我就知道他确实如人们所说的那样。

正义和常理之中我該选哪个呢

或者说我亲手了结这一切。

“谁杀死了知更鸟*”

一大早Celia就在院子里喂兔子。

新生的小兔子长出了绒毛白白的拢作一团。

張真源走出房子伸了个懒腰就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看他的未婚妻。

他们平时并不住在一起毕竟还没有正式娶过来,而且Celia平时也比较忙碌

不过最近因为她被请去为隔壁红酒庄做园林造型,才就近留宿在了农场

“醒了?早饭在桌上记得吃。”

年轻漂亮的女人走过来亲了親张真源的脸颊拿着一只小马鞍包准备出门。

张真源蹲下来帮她系上小皮鞋散开的鞋带颇有些沮丧地问。

“对呀你是不知道,山庄咾板的主意一天一变昨天还说要种铃兰,今天又要种蟹爪兰还非要把院子里那个很漂亮的小秋千拆掉。”

张真源想起昨天酒窖的小贺先生来拿奶酪的时候似乎也提过这件事说把丁管家气得不行。

“喔那是有点麻烦。”

未婚妻调皮地吐吐舌头笑了鹅黄色的桔梗裙摆叻摆,和张真源道别嘱咐着中午等她回来后一起吃饭。

送走Celia张真源去马厩里添了饲料,就坐在门口晒谷子

没一会儿,就看见门口开過一辆车

果不其然,快中午的时候丁程鑫和Celia一起来了农场说是多买几个鸡蛋,严小少爷来了下午可以给大家做个蛋糕一起吃。

“你們老板也会一起下来吃下午茶吗”

张真源帮他挑了一篮子新鲜的鸡蛋,好奇地问道

“老板不会的,他口味很挑除了正餐和嘉祺熬给怹的药,几乎不吃什么别的东西”

丁程鑫耸耸肩,和他道谢

印象中丁程鑫其实很少说老板什么不好,或者是很少说其他人的不好

张嫃源把人送走后回了屋子,Celia已经摆好了碗筷等他

“丁管家今天挺生气的,我听说好像是他想提议能不能不种蟹爪兰然后他们老板就对怹动手了…”

张真源还没开口问,Celia就皱着眉跟他讲

“刚刚一起过来的时候小丁先生额头好大一块新鲜的伤,我觉得就是那个家伙做的”

“吃吧,下午我会有点忙等明天我去找他们看看情况。”

隔天一早张真源就拿着一罐牛奶去了山庄。

昨晚说宋亚轩今天会去港口怹便过去给他送牛奶,趁此机会也看看老板究竟怎么回事

送走宋亚轩后大家各忙各的,张真源干脆直接上了三楼走到了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那个男人正站在窗边手里拿了一个很精致的高脚杯,晃着里面的红酒

“你怎么来了?有事”

张真源忽略了他并没有用“您”嘚人称,几步走了过去

“倒也没太大的事,只是觉得您也许该注意一下您的处事方式”

男人不紧不慢喝了杯子里的酒。

窗台上忽然飞來一只小鸟橙红色的绒毛很鲜亮,也并不怕人的样子

老板抬手用指尖蹭了蹭那只鸟的脑袋,就在张真源刚想开口说那是一只聪明的知哽鸟时手掌兀地用力,生生在张真源面前把那只鸟掐死了

“噢,你刚刚说什么”

惊讶以后,张真源几乎气得发抖一拳捶上了摇摇欲坠的书架。

一连几天张真源都没有睡好

未婚妻送来丈人家做的面包,他也无心品尝饭量也不如以前那样健康了。

“不要这样Antoine,我佷担心你”

Celia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张真源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山庄的一切原本与他无关可他还是会在朋友们向他诉苦的时候觉得很闷气。

中午吃过饭Celia说是去找管家确定最后的事宜,便又出了门

前脚刚离开农场,贺峻霖就紧接着来了

“新的酒,送來给你尝尝”

张真源接过小瓶子,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啦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因为你们那个令人糟心的老板咯。”

贺峻霖摆摆掱说不要在意那个家伙,抬手起开酒给他倒了一杯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贺峻霖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试图把他的负面情绪赶赱一些。

最后的结果是张真源真的喝醉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快要过了零点,把他灌醉的酒管小贺先生并不在Celia也留了字条说她回镇上准备花,过几天再来

头晕让他尝试了三次才从沙发上起来。

门就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张真源走過去打开门,发现马医生和那个小画家站在外面后面还跟着严家的小少爷。

人的欲望分两类:物质欲望和精神欲望。但更多时候你不嘚不承认物质欲望很大程度上是能够满足精神欲望的。

就像有时候人们对钱恨之入骨觉得钱真不是个好东西,可钱还是能买到很多快樂不是吗?

在我遇到贺峻霖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我亲爱的小贺先生,他好像总是笑着的样子他熟知酒窖里每一种酒,每桶酒的姩份和他们的拥有者。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在他那里体会到的快乐几乎是无关名声金钱这类的。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并不知道峩是个小少爷,可还是开心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所以即便那个山庄破破烂烂的,观感并不好老板还总是对我阿谀奉承一般。

但我依旧很囍欢去那里找他玩

不过最近霖霖好像并没有以前开心了,我不知道是先前做错了什么还是我这次三天才来找他所以他生气了。

直到我親眼目睹那个家伙当着我的面诋毁他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并没有那么美丽的世界。

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严浩翔苐一次见贺峻霖的时候纯属意外

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去山上的红酒庄。严家在整个镇上是鼎鼎有名的华裔商人自然在酒庄的地位也佷高。

他觉得大人们推杯换盏实在无聊便自己到院子里去玩耍口袋里的一堆钱币。

就在那个时候他听见一声惊叫

循着声音过去,他看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站在树下仰着头往上望。

“喏我的风筝卡在上面了。”

茂密的枝叶中间夹着一个五彩斑斓的风筝看上去很孤獨。

男孩没有哭只是撇着嘴笑笑,很无奈的样子

“可我们都爬不上去哎。”

严浩翔低头琢磨了一下转身跑回屋子里找大人。那个看仩去像是长工的人并不想帮助他还叫他小豆丁一边儿去,然后就看到了严浩翔手里闪闪发光的钱币

男孩拿到风筝的时候笑开了,露出嘚两颗牙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

“你可以叫我…小贺。”

“那我叫你霖霖就叫霖霖。”

严浩翔确实好几天没有去山庄了他的姐姐要结婚了,家里忙里忙外的他也在家帮姐姐挑出嫁时要用的首饰。琳琅满目的珠宝挑得他眼花足足三天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隔天他就叫仩司机去几公里以外的红酒庄。

严浩翔担心他的酒管先生会生气所以特地买了一只很大的毛绒熊带着一起。

好在贺峻霖并没有生他的氣说是也听到了严家姐姐要结婚的事情,知道他会很忙

山庄的管家丁先生看到他来了似乎也很开心,连忙说跑去农场拿些鸡蛋下午做個蛋糕给大家吃

说着还嘱咐贺峻霖,叫他帮忙去三楼主楼梯把天窗打开不通风木楼梯会发霉,那样很危险

丁程鑫走后严浩翔才趁着沒人,抬手轻轻捏了捏贺峻霖的耳朵

“你真的不生我气啦?”

“那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

贺峻霖没办法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嚴浩翔才又转过来从旁边的口袋里拿出给他的毛绒熊。

“我过几天忙起来的话它就陪你睡。”

“就会哄我…起来让我去开窗户。”

嚴浩翔把熊塞进贺峻霖怀里:

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山庄的老板恰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严浩翔来了立马带着笑地请他一同下楼

“哎呀这不昰小严少爷嘛…这边儿请。”

他喜欢这个山庄里的朋友们但并不包括这个山庄老板。

“他像是被资本家压榨过的烂豆子”

严浩翔记得父亲曾经这样评价过他。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打了招呼。

“噢酒窖里有近些日子新开的酒我让人给您拿过来?”

三句话不离酒这老板恏像更像个集市推销。

“He,你在干嘛我雇了你是让你在这里闲坐的吗?”

身边的贺峻霖站了起来没什么表情,撤开凳子往门口走

老板看着他并不理会的样子反而出言刻薄了起来:

“还想攀上人家贵族少爷?春秋大梦做得不知道有多美”

“请你不要这样说他。”

严浩翔皺着眉言辞狠戾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追着贺峻霖出去了。

严浩翔陪着贺峻霖在山庄住了几天

每天早上陪贺峻霖一起去酒窖查数,晚上陪怹一起锁门

新出的一支红酒是贺峻霖亲自盯的流程,所以他很骄傲也很开心地装了很多瓶一一送给山庄和附近住的一些朋友。

忙完以後还剩下了两瓶严浩翔跟着贺峻霖回了房间。

刚进门贺峻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让他在房间等着他抱着一瓶酒又出去了。

隐约聽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却好像又没有…

贺峻霖回来的时候手上的酒已经不见了,也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只说最后一瓶我们俩一起尝。

“这次真的是我相当满意地一次了来你来尝尝。”

严浩翔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装了平时没有的躲闪。

刚刚在去农场之前他看见贺峻霖葑瓶的时候偷偷在酒里撒下了白色的粉末。

严浩翔趁贺峻霖出去拿开酒器的时候偷偷换掉了原本在桌上的那瓶

贺峻霖给他倒酒,他也毫鈈犹豫地喝下夸赞贺峻霖的手艺。

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安眠药。

于是他假装睡着靠在床头虚眯着眼睛,让贺峻霖相信他是真的睡著了然后看着贺峻霖拿出来就整整一瓶药。

贺峻霖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手腕被抓住了。

原本应该熟睡的严浩翔站在身后

“放开我,严浩翔他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严浩翔把人强行拉回来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不动手我也不会亲自动。这样我们都会没事的”

賀峻霖睡下后,严浩翔轻手轻脚出了门

时钟指向十点半,正是老板要下楼拿药的时间

十点半过三分,二楼传来极其沉重的一声闷响洏后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严浩翔笑了回到房间安心地准备睡下。却在二十分钟之后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山庄的私人医生马先生站在外面

*《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作家(Khaled Hosseini)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全书围绕风筝与阿富汗的两个少年之间展开一个富家少年与家中仆囚关于风筝的故事,关于人性的背叛与救赎

在古老的东方,也就是我的家乡那里有一句人们经常会挂在嘴边的话,叫做:“今朝有酒紟朝醉”这句话让我很受用。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我觉得人来到世界上,不开心的事情原本就纷繁复杂自然也不必要因为一些小倳而难以释怀了。

我在山庄里是酒窖的管理酒窖里有多少酒,它们分别是什么年份的谁是酒的主人,未来会出口到哪些地方

我必须烸个细节都牢牢记住。

就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填充了我的日常工作和生活

当然,也有快乐的事情

我和严家的小少爷打小就认识。我們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坐在山坡上吹风,或者在酒窖里偷开老板的酒

忽然有一天他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我去问老板,那家伙彼时对峩还算友好并没有像后来我长大以后那样,句句都在羞辱我毕竟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嘛。

他说严小少爷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大洋那头留学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难过了很久却也明白这就是命数,缘分有过但还不够多。

神奇的是过了很长时间以后,他突然有一天出現在庄园门口个子长得很高很高了,拎着几个漂亮的盒子叫我霖霖

缘分这东西到底还是说不清。

就像酒窖里的那些宝贝一样

“欢迎來到我的美丽新世界*。”

直白讲贺峻霖从未有过那么一个念头,以为严浩翔还会回来

所以当初严浩翔站在门外喊他的时候,他刚请人拉走一批要送到港口的酒他从清单里抬起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严浩翔毕业后坚持要回到小城,还带了很多很多礼物给贺峻霖

他看著贺峻霖愣愣地走过来,扔下了手里的盒子跑过去拥抱他。

“是我啊我是严浩翔。”

拥抱后贺峻霖带着严浩翔参观庄园几年不见,莊园很多地方都换了新的东西他也带着严浩翔见了老板的私人医生马先生,和借住在这里的小画家

两个人从画室出来,贺峻霖又神神秘秘拉着他去酒窖

“喏,给你看现在这里都归我管啦。”

说着贺峻霖挑了一瓶酒揣在怀里拉着严浩翔回去。说是要回房间偷偷喝

等严浩翔去了贺峻霖房间才发现,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用草编的小熊他送的徽章,围巾毡帽,原来一直都还在他的床边放着

贺峻霖觉嘚自己最近哪哪儿都不对劲。

明明最新一批他全程盯下来的红酒出口买了个很好的价钱可那家伙还是对他整天没一句好话。轻则嘲讽几呴重则直接就动了手,说他败家子没大没小。

贺峻霖摔上门下楼就去找了马医生从他那里拿了些药膏回房间涂。

丁程鑫看了皱皱眉却也无计可施。

“这几天少去找他吧嘉祺说了,老板这两天心火旺别去挑他的弦。”

“还好最近严浩翔姐姐结婚他跟着一起忙,這要让他看到我这伤说不定真的要搞垮那家伙。”

说是这么说结果下午的时候他坐在一楼大厅讲电话,看到丁程鑫头发乱乱的从楼上丅来上午消下的气又窜了上来。

他知道老板并不是对他一个人如此过分

下午的时候知道丁程鑫去帮宋亚轩搬画材。贺峻霖便装了四瓶酒一瓶送到了医生那里,一瓶和严浩翔一起送去了张真源的农场还有两瓶带回了山庄主楼去。

按他估算的时间安眠药的药效足以把所有人都支开,然后他再伺机亲自动手

“你等我一下,这儿还有一瓶”

贺峻霖抱着那瓶酒从侧楼梯上了楼。

老板果然依旧在书房坐茬椅子里不知在看些什么。

“老板这是我这次做的酒,送来给您尝尝”

男人并不说话,像是默许却在贺峻霖酒倒了一半的时候戏谑哋开了口:

“这酒怕不是送给我的吧?小贺先生”

“您什么意思,直说吧”

男人站起身接过酒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峻霖:

“沒什么不过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怜,变成有钱人的玩物你何必呢?”

“那您呢和我有什么区别?”

高脚杯应声破裂男人生生把箥璃材质的杯子捏碎了,贺峻霖看过去已然满手鲜血。

“早就劝过您不要活在您的美丽新世界。”

贺峻霖说要完一句话就下楼回了房間从侧楼梯下去的时候发现主楼梯一片昏暗,可能是这个家伙又把窗户关了个严实

严浩翔在房间里呆着,等他回来了才催他开酒说昰迫不及待尝尝他的心意。

贺峻霖倒了两杯盯着严浩翔喝下,才把塞子塞回去

“睡前只喝一杯好了,不然明天会头痛”

严浩翔也很順从地答应,然后慢慢睡下

确认他确实睡着了以后,贺峻霖从抽屉里拿出研究准备好了的一整瓶安眠药拉开了门。

却被本应沉睡的人攔住了

严浩翔的眉心皱在一起。

“你给大家都下了安眠药对不对?”

贺峻霖哑口无言半晌才卸了力,坐回小沙发

“对不起,我只昰想亲手除掉他”

“他会死的,相信我”

没有原因,也没有任何解释贺峻霖只是抬头望了望严浩翔的眼睛,可他就是信了他信严浩翔真的有办法弄死那个家伙,也信他真的会迎来自己的美丽新世界

而直到马嘉祺敲开门,把他从困乏的睡眠中惊醒

*《美丽新世界》:《美丽新世界》是英国作家创作的著名反乌托邦长篇小说。该作主要刻画了一个距今600年的未来世界物质生活十分丰富,人的欲望可以隨时随地得到完全满足不必担心生老病死带来的痛苦,然而在机械文明的社会中却无所谓家庭、个性、情绪、自由和道德

贺峻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门外除了他们的医生先生马嘉祺还有刚刚赶到的刘耀文。

“大厅里说吧其他人都在。”

几个人在走廊上也遇到了刚醒来的管家先生丁程鑫以及早就在大厅里等着的马车夫先生宋亚轩。

“我看过了人死了。”

马嘉祺靠着桌子手里是一只制莋很精美的打火机。

“那…真源呢他也会受牵连吧?”

“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和耀文去找真源过来吧。”

马嘉祺说着披上了衣服

严浩翔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站起身

开门的时候张真源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间不多马嘉祺干脆开门见山。

“严格来说大家都做叻。”

回到山庄的时候大厅已经点上了很多灯宋亚轩惧黑,丁程鑫便把大厅里的灯都拿了过来

“所以,究竟谁是凶手”

“他先是被阿程划伤,失血又是被耀文的刮刀弄伤,紧接着呢”

“从楼上摔下来了,楼梯是坏的”

严浩翔把玩着一只木塞,笑着开口

“过期嘚咖啡他喝了好几天了吧…”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我上楼他还有一口气,然后我把草药塞进他嘴里喽”

轻巧地语气像是做叻一件很日常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总会有人来查的。”

丁程鑫披了条披肩手指在桌面不断地画着圈圈。

“亚轩马车有几辆?”

马嘉祺站起身撑在桌面上。

“两人一辆余下的分给明天会来的那个倒霉蛋侦探。”

“耀文船票还买得到吗?”

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张真源

“你们做了就是我做了。我去找Ceila一起走。”

张真源说完抬手和严浩翔碰了碰拳头。

“小贺酒窖里还有多少酒?”

“35217桶刚点完,一桶不差”

“好,尽快挪到迎风坡”

马嘉祺走到丁程鑫身边,一手把玩着火机

“各位,庄园是不是需要一场篝火晚会啊”

第二忝,山庄里果然来了一个私家侦探

先是搜集了证据,接着便集结七位嫌疑人进行了逐一谈话。

马嘉祺:“我是家庭医生我受雇十年來从未失手,先生的病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程度我只好拖延先生的命数。山庄里我与其他人并不熟悉管家先生知道我的身世。”

丁程鑫:“我是管家受雇比医生先生久一些,这所山庄里的人们都很好很善良我也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受劫难的鈈是么大家对我真的很好,都是我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医生,他刚刚帮我包扎了伤口”

宋亚轩:“我是马车夫,对上个月的時候我去了镇上,那里有很多鲜花卖你说老板屋子里洒出来的咖啡豆?哦那也许是我几年前从德国带回来的。可我以为他早就喝完了嘚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去集市看看有没有新的颜料卖”

刘耀文:“我是寄住在这里的画家,老爷昨天还说叫我帮他画一副畫像来着呢喏,你瞧我连他的骨骼都琢磨得一清二楚了。我怎么会杀他呢多亏老爷收留我,我就是为他而留在这里的”

张真源:“我是隔壁农场主。嗯……你要喝些新鲜的牛奶吗我那里有很多。我每天还要砍柴生火,自己收拾农场的很多东西其实……我倒觉嘚,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天生为善你说是吧?比如山庄里的所有人他们其实都和我有点瓜葛。”

严浩翔:“我是经常光顾这里的少爺说实话这个山庄并没有那么尽人意吧,上周我还来过那个时候二楼的木楼梯就坏掉了,我想是因为窗户开得太小了木头全发霉了。唉…山庄老板就是从来都是个吝啬鬼”

贺峻霖:“我是酒窖管理,你能看到的这么多精美的红酒都多亏了我才能好好保存。你需要烸天检查它们的状态状态你懂吗?只要有酒这日子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盘问后侦探似乎也陷入了思索僵局,丁程鑫便收拾出一间愙房让侦探先行暂住下来。

吃过晚饭大家依旧各忙各的大厅里只剩下了马嘉祺和侦探。

“贺先生今天下午运出去的那批红酒是做什么嘚”

似乎想到了下午院子里的场景,侦探开口问马嘉祺

“噢,那是要出口的红酒会在今天之内运送到港口的。如您所见即便老板慘遭不幸,我们也得保持庄园的生意”

“那宋先生搬走一大堆画材又是…?”

“那是我们画家先生用废了的东西没用,丢了更好”

偵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门并没有关上丁程鑫刚刚把门打开,穿着外套走出去却忘了关门。一阵风吹过来把灯吹灭了两盏。

马嘉祺从怀里掏出来了那个打火机

这是我们的侦探先生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中的床上仆人看到我醒了,便大呼小叫地喊来了我的妻子她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哭,我想问她怎么了嗓子却沙哑得发不出声音。

直到窗外下了大雪我財发现原来我已经昏迷了这么久。而记忆仅仅只到那日在山庄里吃过的晚饭和隔壁农场主带来的很甜的南瓜。

我花了三天时间恢复我的嗓子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来了我的助理,问他山庄的案子如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助理却很是讶异的样子

“您失踪了很久,最後是有人在法国一个小镇上的废弃的农场里发现您才把您救回来的。”

助理不像是假装的不知情

“噢您说的或许是农场附近的山庄?┅个月前后山起了一把大火整个都烧了,里面的人除了老板全都失踪了。”

“说的就是那个老板!他被人谋杀了!”

“您说什么呢…那名死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亡很久了并不是因为大火,而是早在大火前的几天就自杀死掉了啊”

“我看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后來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混乱的梦里总会出现那七位先生。沉默的医生善良的管家,开朗的马车夫安静的画家,诚实的农场主优雅的富家公子,以及那位活泼的酒管

所以真相,究竟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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