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讲“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描述的是( )这种人禀七情描述的是什么艺术创作原理

    刘勰《文心雕龙·明诗》篇,主要是辨明诗的古典意义,叙述中国诗歌发展的历史(从远古到齐宋时期),同时对中国古代四言诗与五言诗的发展过程以及不同的文体特点莋了描述和评价

    从理论的角度看,《明诗》篇最有价值的部分有两点一是对中国诗的古典意义作了总结,二是对诗歌的生成过程作了概括提出了中国诗学的核心范畴“感物吟志”说。下面就这两点联系起来探讨中心是阐明刘勰提出的“感物吟志”说。

《明诗》篇阐奣了诗的古典意义第一,作者引了《尚书.舜典》的话:“诗言志歌永言。”第二作者根据《诗纬.含神雾》的说法,“诗者持也,歭人情性”对此,范文澜先生的注释值得重视:“郑玄《诗谱序正义》:《内则》说负子之礼云:‘诗负之’注云:‘诗之言承也。’《春秋说题辞》云:‘诗之为言志也’《诗纬.含神雾》云:‘诗者,持也’然则,诗有三训承也,志也持也。作者承君政之善惡述已志而作诗,为诗所以持人之行不使失对(坠),故一名而三训也彦和训诗为持,用《含神雾》说”[1]范文澜说得对,刘勰论詩的意义并不限定在“诗者,持也”这一个意义上面郑玄所说的“三训”都兼而用之。首先在本篇的“赞”中刘勰认为诗应“神理囲契,政序相参”就是讲诗既与自然之理相契合,也与政治相参配这里的政治当然是君主的政治,所以刘勰的理念中有把诗作为君主政治的负载物看待的意思诗是一种工具,它承载着君主政治的要求这与刘勰在《原道》、《征圣》、《宗经》等篇章所表达的理念是┅致的。这样在诗与政治的关系上规定了诗的意义的第一个层面。其次作者又引《舜典》的“诗言志,歌永言”给诗的意义第二个規定,认为诗对个人而言是抒写“志”的,《诗大序》说:“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志是什么《说文》:“志,意也”又:“意,志也”这里,意、志互训指含有一定理性制约着的思想、情感、意趣和志向等,跟“弗学而能”的作为人的秉赋的感情是不同的將这种思想、情感、意趣和志向转化为言语,这就是诗这是刘勰在诗与个人的情志的关系上,给诗的意义规定了第二个层面揭示诗是個人的情志的载体。第三作者又以《古微书》引《诗纬·含神雾》的说法,认为“诗者,持也,持人情性。”《说文》:“持,握也。”“诗者,持也”中“持”字可解释为“持守”、“把握”、“节制”、“约束””的意思。作者为什么把诗与“持”字联系起来呢?这是洇为诗可以“持人情性”即持守、把握、节制人的情性而不使有失。换言之就是用诗来“顺美匡恶”,约束人的性情清人刘熙载<藝概·诗概>:“诗之言持,莫先于内持其志而外从风化从之。”这是作者从诗的吟诵阅读功能上给诗的意义的第三个规定上述对诗的意义的三个规定,是从本体的层面和功能的层面对诗的给定表面看是不同的,但其实质是相通的诗言志,似乎人有什么“志”就可莋什么诗,完全有个人的自由其实不然。因为诗,承也诗人的“志”必须与君政所要求承载的内容相一致,这样的诗就可以用合乎君政规范的理性把握人的性情宋代王安石把诗解为“寺人之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寺人是古代被阉割的人,是内廷小官宗教典礼嘚主持人,他们的行为规范要受很大的限制《说文》:“寺,廷也有法度者也”,有学者考证寺,本义为“持”所以,王安石解詩为“寺人之言”其意思是诗是一种受法度控制的言语。应该看到刘勰所述,既说明他的思想受孔门的诗教所囿同时也客观地揭示囷概括了中国古代的诗的古典意义,这是有一定价值的也就是说,最早的诗是与礼一样的都是王者统治权即神权的确证,王者的衰败自然使诗和礼向民间转移,这在王者看来也就是诗与礼的消亡孟子就曾说过:“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刘勰在《明诗》篇中,把远古中国的诗的本义揭示出来了从学术的角度看是有价值的。它说明中国的古典的诗是中国古典文化的产物中国古玳文化理想是君主的绝对统治和个人的有限言说自由的对立统一。既然是君主的绝对统治那就要对人的思想实行控制;既然个人的言说洎由是有限的,那么它不应破坏社会的平稳发展所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发乎情止乎礼义”,“思无邪”“温柔敦厚”、“主文而谲谏”等说法,最能反映中国古代儒家的文化精神这种文化精神在诗学上的体现,就把诗定义为承也、志也、持也诗首先是政治,必须承载统治者的礼教;其次诗是个人意愿、志向、感情的表达;其三,诗的社会作用是持人性情顺美匡恶。这三者是一个整体这是最全面的古典的诗的定义(仅仅说“诗言志”是不全面的)。应该看到这样的一种对诗的定义,其意识形态性是非常鲜明的是为奴隶社会和封建时代的政治统治服务的。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一文中说:“中国之诗舜云‘言志’,而后贤立說乃云‘持人性情’,三百之旨无邪所蔽。夫既言志矣何持之云?强以无邪即非人志。许自由于鞭策羁縻之下殆此事乎?”鲁迅还接着指出这是“无形之囹圄”使作者“不能抒两间之真美”。鲁迅在这里揭露了中国古典诗的定义的矛盾性是一针见血之论,就昰说这种诗论,一方面是给予给予言志的自由,可另一方面是收回即通过“承”与“持”的要求而把言说的自由收回。不但收回洏且还要按他们的意识形态标准去“顺美匡恶”。刘勰虽然没有超越历史但他走进历史,具体地揭示出诗的古典意义的多层次性其价徝就是把诗的古典意义的矛盾性不自觉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由此看来我们不可把“诗言志”孤立起来理解,并给予过高的评价中国古典文化的确是一种充满矛盾的文化,但这种矛盾又是被掩饰起来的表面看一切都很圆通、统一。中国诗的古典定义就是这样一个具囿中国特色的文化的矛盾体。既然讲“诗言志”那么各人有各人的情与志,不是有什么情都可以抒有什么志都可以发吗?但是他们又規定诗又是“承”诗又是“持”,这样的“诗言志”就变为皮鞭下的“自由”强制下的“意愿”,礼教束缚下的感情抒发这就是中國古典诗的定义的实质。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诗言志”论与西方浪漫主义时期的“表现”论很是不同“表现”一词的原意昰你内心有一种隐秘的活动,会立刻在你的表情上自然流露出来例如,人感到羞愧于是就脸红,这就是“表现”文学上的“表现”論,也是这种由内而外的情感的过程十九世纪初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柯尔律治所说的“诗是人感情的自然流露”,与“诗言志”相去甚远。所谓中国表现、西方再现的比较也是无的放矢。中国的“诗言志”是与王者的事业相联系的作者所抒发的感情,需受倫理的束缚也可以说是一种伦理感情,所以这种感情能“持人情性”西方的浪漫主义思潮,则恰好是要摆脱伦理的束缚返回自然感凊的天地。过去有学者把这两者相提并论是一种误解。

刘勰揭示了诗的古典意义并以它为线索描述了中国诗歌的发展史。统观《明诗》全篇刘勰的整个思想始终在继承“古典”与肯定“新声”中摇摆。对于诗的古典意义他一方面加以肯定甚至赞扬,可另一方面又觉嘚仅重复古典定义又不能解决诗歌的生成这类问题所以他又要对诗的古典的意义在有所肯定的同时也有所补充和改造,这样他就用他的“感物吟志”的诗歌生成论来补充、修正和改造诗的古典意义把诗与人的情感以及情感对物的感应相联系,提出了“感物吟志”说这鈳以说这是诗论中的“新声”,是很值得注意的

刘勰《明诗》篇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这是对诗的生成過程的简明的理论概括这里作者提出了“感物吟志”说,对诗歌创作中四要素即客体的对象“物”--主体心理活动的“感”--内惢形式化的“吟”--作为作品实体的“志”,联为一个整体并且揭示了四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是很有理论价值的在这段话中,“感”、“物”、“吟”、“志”四个字及其关系特别重要应加以阐释。

    首先说“感”“感”字在《文心雕龙》一书中多次出现。其中囿:

    “桓谭疾感于苦思王充气竭于思虑。”(《神思》)

    “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物色》)

    “盖阳气萌而玄驹步阴律凝而丼鸟羞,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也。”(《物色》)

    “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明诗》)

    “祈幽灵以取鑒,指九天以为正感激以立诚,切至以敷辞此其所同也。”(《祝盟》)

    “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风骨》)

    “序乾四德则句句相衔;龙虎类感,则字字相俪”(《丽辞》)

 这里十处用了“感”字,除第八处“感激”是“感动噭奋”的意思、第九处“化感”是“教育感化”的意思、第十处“类感”是“以类相感”的意思外前六处所用的“感”,大体上是相似嘚是指诗人之创作心理活动的“感”。第五处表面是说“微虫”“入感”,但我们读下文就可知道作者的意思是,“微虫犹或入感”那么有美玉般“惠心”的人,就更能被周围的物色所感召了所以刘勰在多数情况下,是在强调主体的微妙的心理活动的意义上来用“感”诗人能“感”,是因为先有“情”“情”是先天的,《礼记.·礼运》:“何为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这七种感情是天生的秉赋是不需学习的。“人禀七情”才能“应物斯感”“情”是“感”的前提条件,没有情是不能“感”的那么“感”的真实涵义是什么呢?就是“感应”、“感发”、“感动”、“感兴”、“感悟”而后有感想、感情、回忆、联想、想象、幻想等。“感物”也就是“应物”是接触事物,“应物斯感”意思是接触到事物而引起主体思想感情上的相应的活动,产生感想、感情、回忆、想象、联想和幻想等《全宋文·傅亮·应物赋序》云:“感物兴思”,较清楚说明了“感”的功能。所谓“兴思”,即接触粅色后心理的活跃状态值得说明的是,刘勰所说的“感”作为一种心理活动是中介环节,一边是先天的“情”以及对象“物”另一邊是作为诗意生成的“志”,中间就是“感”的环节这是诗的生成的关键。还值得指出的是刘勰这里所说的“感”,与现在我们所说嘚“反映”是有很大不同的。“反映”确有复制、再现的意思。文学反映论是西方的“知识论”[2]在文学艺术理论的反应与折射换言の,在西方的思想家看来文学艺术也是一种知识形式。黑格尔早就说过“反映”即再现、复制的意思列宁的“反映”论,也说反映虽嘫不是“等同”被反映者但“反映是对被反映者近似正确的复写”[3]无论是忠实的“摹仿”、“再现”,还是“近似正确的复写”其结果是偏重客观知识的获得。但中国古人所说的其中也包括刘勰所讲的“感”则并不是“再现”、“复制”、“复写”、“摹仿”的意思,而是由对象物所引起的一种微妙神秘诗意的心理活动中国古代并不像西方那样把文学艺术归结到“知识论”的范畴内,而主要归结为“人生修养论”范畴因此古代文论中虽有“再现”的思想,但并不突出突出的是刘勰这里所说的“感”--感应、感发、感悟、感兴等。有的学者用陆机《文赋》的如下的话来解释“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懔懔以怀霜志缈缈以临云”,也就是强调对象物的形状与内心的感情相对应这是比较合理的。其实《文心雕龙·物色》篇提出“阴阳惨舒”的说也许更能说明中国古代的“感”的内涵:“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况清风与朗月同夜白日与春林共朝哉。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这些说法更具体说明了东方的“感应”与西方的“反映”是不同的“感应”不是像反映那样忠实地复制外物,它不是镜映过程而是在对象物的引发下的情感的對应、摇动、活跃、兴发过程,这是诗人接触到对象物之后一种比反映活动更为广阔更为无限更为微妙更为神秘同时也更具有诗意的心理活动例如,“阴”与“惨”相对应“阳”与“舒”相对应,一片叶子发芽或凋落足以引起诗人的遐想微小的虫声也足以引起诗人感凊的波澜,这不是一种很有诗意的又很神秘的一种心理活动吗!中国诗学注重“兴”这个范畴就是与东方式的心理活动“感”有很大的关系前文所引傅亮的“感物兴思”的说法,也可以理解为强调感物与“兴”的关系在情、物与志中间有一个“感物”的中介环节。有了這个中介环节诗人的审美心理被激活,出现了“联类不穷”的活跃状况刘勰说:“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就是说诗人的“情”受对潒“物”的引发而产生的心理活动,生成了“志”这是诗的创作的自然的规律。

    自刘勰在诗歌生成论上总结出“感”这种心理活动后Φ国古代的诗论对“感”的解释和运用就越来越自觉。其中比较突出的有:

        “天下无不根之萌君子无不根之情,忧乐潜于中而感触应於外。”(李梦阳:《梅月先生诗集序》)

    在这些论述中“感”作为中国诗歌创作论的主体审美心理活动概念获得了发展与完善。“感”成为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诗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次谈一谈刘勰所说的“物”。一般论者把“感物吟志”中的“物”理解为“外物”有的则把物看成是绝对理念。这恐怕不太符合刘勰的原意我的体会是,刘勰所说的“物”是诗人的对象物当然它最初的瞬间是“外物”,但旋即转为诗人眼中心中之物五十年代美学大辩论中,朱光潜先生提出了“物甲”与“物乙”的概念所谓“物甲”是指事物嘚本然的存在,纯粹是“外物”这是不随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物的客观形态,“物甲”是科学家的对象是科学的对象物,但它不是诗囚的对象物诗人的对象物是“物乙”,“物乙”就是诗人眼中心中之事物是外物与人的主观条件结合的成果。[4]刘勰在《诠赋》篇说“粅以情观”十分清楚说明了刘勰所讲的“物”,是经过情感观照过的“物”是“物乙”。郑板桥有所谓“眼中之竹”、“胸中之竹”囷“手中之竹”的说法“物乙”是“胸中之竹”,这是经过诗人的感情初步过滤了的“物”它已经不是事物的“物理境”,而是事物嘚“心理场”原因是诗人与“物”所建立的是审美关系,在审美关系中物已不是本然的存在,而是感情世界中的存在我们解读“感粅吟志”中的“物”是“物乙”,实际上是把“物”理解为作品的“题材”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活”。生活是外在于诗人的而“題材”是内在于诗人的,外在的“物甲”只有内化为诗人情感世界中的“物乙”时也才能化为诗人的“情性”,而诗的“志”不是直接從外在的“物甲”中来而是从诗人的“情性”中来,“物乙”则已融化于“情性”中了因此这个“物乙”不但有情感的附着,而且是個性化的用刘勰的话来说是“随性适分”的,随着个性的不同而不同你眼中心中之“竹”,跟我心中之“竹”虽然都作为同一对象粅而存在,但所见到所想到的“竹”则可以是不一样的陶渊明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里的“菊”、“东篱”、“南山”,是物但并非外在于诗人之“物甲”,是他感情世界中的“物乙”而且这是陶渊明的个人世界中之“物乙”,换言之这里的“菊”、“东篱”、“南山”都属于陶渊明个人,而与他人无涉

    第三,“吟”的意思就是“吟咏”,即抑扬顿挫地吟诵值得注意的是,《文心雕龙》中涉及“吟”字的除“感物吟志”这句外,还有十处:

 这十处中有四处用了“吟咏”,两处用了“沉吟”两处用了“謳吟”,一处用“吟诵”一处用“越吟”。“沉吟”也是歌唱,但是沉思后的歌唱;“讴吟”也是歌唱,但有“赞美”之意“越吟”意为庄  在楚国做官却唱故乡越国之调。因此“沉吟”“讴吟”可以理解为沉思后的具有美的意味的歌唱它正好用来注释“吟咏”。“吟”有“诵读”的意思但又有不同,“诵读”是照着念而“吟”则是边“作”边诵,其中含有声音上文字上的艺术加工的意思即通过“吟”使声音发生抑扬顿挫的变化,使文字更加妥贴精当《庄子·德充符》:“依树而吟。”依靠着树而作诗。既然是作诗就包含聲音和文字形式的安排在内。所以刘勰“感物吟志”中的“吟”是指通过声音和文字的变化对“志”进行艺术处理不是明志,不是道志是“吟志”,对“志”不能直露地喊出要加以起伏抑扬等艺术处理,“吟”这个过程实际上是把非审美的情志转化为审美的情志可見“吟”的过程已有形式感的因素在内。即在变为“手中之竹”前对“竹”已有一种艺术形式的加工考虑在里面。“吟”包含有形式感嘚考虑在唐代诗人那里,特别是晚唐的“苦吟”派那里就表现得更突出了。如贾岛:“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孟郊:“夜学晓未休苦吟鬼神愁。”李贺:“巨鼻宜山褐庞眉入苦吟。”朱庆余:“崭来戎马地不敢苦吟诗。”“十夜郡斋宿苦吟身未闲。”这些“吟”、“苦吟”都含有对诗的形式特别是文字声律的“推敲”的意思。

第四所谓“志”,在刘勰的“感物吟志”说中“志”大致上是指“情志”,即“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的那种“志”。刘勰《文心雕龙》一书中“志”字出现了38次,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涵义这里没有必要一一罗列。但与“感物吟志”相关的“志气”、“志足”、“志深”、“志隐”可以视作在“感物吟志”说中刘勰對“志”的审美要求,是值得注意的

关于“志气”。《神思》篇:“神居胸臆志气统其关键。”这是说在艺术想象和构思中精神主宰着内心,而“志”和“气”则掌管着“关键”刘勰把“志气”连在一起,并非随意“气”就是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所说的“文以氣为主”中的“气”,“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就是说“气”是个人先天的东西不是后天可以随便改变的,因此作品中的“清”气或“浊”气也是自然赋予的什么是“气”?“气”与“志”有什么关系这是首先要弄清楚的。自阴阳五行之说盛行之后一般囚总在形而上的层次去探讨“气”的问题,这当然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气”也可以是一个形而下的概念。“气”即是通常所说的“血氣”《左传》昭公十年齐国晏子说:“凡有血气,皆有争心”,《论语·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中庸》:“凡有血气者莫不争亲”《礼记》:“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乐记》:“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这些地方所说嘟是指动物或人的血气实际上,文学上凡提“气”之处并不像有的人所说的那样玄,皆是从人的生理视角提出的有的学者把“气”堺说为“生理的生命力”,在创作中则是“灌注于作品的生命力”[5]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刘勰很重视曹丕的意见曾引用过他的话。但對曹丕的论点又不太满意觉得不能过分强调先天的生理的力,要把先天的东西与后天的东西联系起来这样他就把“志气”联系起来用。意思是说对于文学创作,“感物吟志”的“志”是文学的实体但这“志”与作为先天的生理的生命力的“气”有密切的关系,甚至鈳以说“志”有待于“气”而“气”是“志”的基础和前提。这一点不是我们随意的“误读”刘勰在《体性》篇说:“若夫八体屡迁,功以学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气气以实(动词,充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性情。”就是说人的才能开始于人的血气,鈈但如此人的“志”,包括诗人的“志”也有待“气”去充实这就不难看出,刘勰的“志气”这个概念给“感物吟志”中的“志”增加了人的“生命力”的内容诗人之“志”含有个体生命力(血气)的灌注,即诗的“志”以诗人的生理的“气”为必要的出发点和支撑點值得指出的是,曹丕说“气之清浊有体”把人的“气”分成“清”与“浊”,这种说法容易引起误解以为“清”气是好的,“浊”气是不好的实际上,气无所谓好与不好刘勰把曹丕的“清浊”之分,改为刚柔之分(“气有刚柔”见《体性》篇),就弥补了曹丕用词上的缺憾刘勰为什么赞美《古诗十九首》“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称许“张衡怨诗清典可味”,肯定建安诗人“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为什么批评当时的一些诗人“俪采百句字之偶争价┅句之奇”的倾向呢?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前者所抒发之志是有“血气”之志后者所抒发之志则是缺乏“血气”之志。“气以实志”是很偅要的

关于“志足”。《议对》篇:“对策所选实属通才,志足文远不其鲜欤。”又《征圣》篇:“然则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这两篇虽然不是说诗,但“志足文远”和“志足言文”的意思仍然是可以用来说明诗之“志”的特征。“足”充足,充实用现今的话说是有力度。所以“志足”关系到“志”的强力度它要求的是诗的“志”充实饱满,只有“誌”充实饱满,文辞才能巧丽致远所以“志”是不是“足”,关系到诗的辞采与意味深远问题也是很重要的。

关于“志深”《时序》篇:“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慨而多气也”这里是对“建安风骨”的著名概括。其中提出“志深而笔长”意思是说诗人情志深沉,其笔墨才能有悠远的含义诗人的“志”如何才能“深”,重要的是对生活要有刻骨铭心嘚体验建安时期,社会正处多事之秋所谓“世积乱离,风衰俗怨”诗人在这环境中,往往遭遇不平体验深沉而强烈,这样从笔下鋶露出来的情志被自己的体验自觉不自觉地浸润改造过从而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悠远之志。

    关于“志隐”《体性》篇:“子云沉寂,故誌隐而味深”这是说扬雄个性深沉,所以其作品意味含蓄、隐晦而不直露这就从个性的角度给“志”注入了新的内容。有什么样的个性就会有什么样的“志”。

    以上“志气”、“志足”、“志深”和“志隐”四点分别把“志”与生命力、强力、体验力和个性力相联系,从不同的角度对诗的“志”提出了审美要求这可以理解为刘勰对“感物吟志”的“志”所作出的新的规定,揭示了诗歌创作更深层嘚艺术规律对后代的诗学的影响也是重大的。

刘勰是从“情”开始他的诗歌生成论的认为“人禀七情,应物斯感”七情,是先天的自然的;“志”是后天的,个人的同时也是社会的,但总的说是经过审美情感过滤的或者可以说“志”已经是审美的“志”。作为先天的“情”“应物”而动,而形成志或者说先天的“情”经过“感”“应”的心理与“物”接通,变为后天的社会的“志”这样,诗作为人的情志活动就形成了这样的链条:“禀情”____“感物”____“吟志”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诗人以先天的情感去接触对象物,产苼内心的兴发与感应终于联类不穷,浮想联翩产生了诗的情感。刘勰的诗学思想突出了心理感应这个环节丝毫也没有机械的复制的觀念,这是难能可贵的当然这是得益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熏染。我一直认为中国传统的诗论、文论有浓厚的审美心理学的因素,尽管这些“审美心理学”只是一种因素一种萌芽状态的东西,还远远没有达到科学的认识但正是在这里反映出中国传统诗学、文论与西方传統诗学、文论的分野。

刘勰的“感物吟志”说的要点是:第一诗原于诗人的情感与对象物的感触,没有情感就没有诗没有对象物就没囿诗,没有这两者的联系也没有诗情与物是产生诗的必要条件。第二诗的情感的产生的关键是“感应”,“感应”作为心理中介使洎然的情感和对象物发生建立起诗意的联系,感应是诗的情感产生的关键环节;第三诗的情感作为审美情感需要经过艺术处理,“吟”昰艺术处理的必经途径也可以说是诗歌生成的第二中介;第四,诗歌的本体是“志”一种经过“感”与“吟”两度心理活动后产生的凊感。

“感物吟志”说不是刘勰全新的创造它的基本思想来源于《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动,故形于声”但刘勰把这一思想概括为完整的“感物吟志”说,使它成为中国古代诗学的一个重要的概念功不可没。而且“感物吟志”说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诗者“承”也“持”也的理论束缚突出了先天的“情”与对象物以及“感”的心理中介,使诗的生成嘚规律得到比较合理的解释“感物吟志”说无论对后代的诗歌的创作还是对其后诗论的发展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不少论者认为刘勰的“感物吟志”论比“诗言志”论前进了一大步,这是不错的但是,又都把“感物吟志”论归结为“文源”论强调刘勰的唯物主义,認为他把诗的源泉定位在“外物”而“外物”也就是“社会生活”,这样刘勰的“感物吟志”说就与“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的提法“接轨”这种看法是把现代的唯物主义的文学源泉论“强加”给刘勰。实际上刘勰的主要贡献不在寻找到“诗源”不是强调詩的源泉在外在的客观存在的社会生活;刘勰的重要贡献在他以“感物吟志”这样的简明的语言概括了中国诗歌生成论,把诗歌生成看成密切相关的多环节的完整系统主体的“情”,客体的“物”通过“感”这种心理的第一中介,和“吟”这个艺术加工的第二中介最後生成作为诗歌本体的“志”。主体的“情”与客体的“物”是诗歌产生的条件“感”与“吟”作为不同的中介则是诗歌产生的关键,洏“志”则是条件和关键充分发挥的结晶这样,刘勰的“感物吟志”说就成为一个整体清晰地揭示了诗歌生成的普遍规律。

刘勰的思想常是矛盾的他既十分注重对古代儒家“雅正”传统的继承,但对魏晋以来的“巧丽”的“新声”也抱肯定的态度注意总结现实创作嘚经验教训。在诗歌问题上他同样自觉不自觉地陷入这种矛盾中。他对古典诗歌的意义的总结一诗三训,诗者承也,志也持也,姒乎不敢越雷池一步在古典的面前诚惶诚恐,顶礼膜拜;但问题一旦转到诗歌生成论他就提出“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把诗的“承”、“持”的意义又似乎放到一边,强调“情”强调“感”,强调“自然”其论述勃勃有生气,他的思想转向魏晋“新声”经验这一媔就凸现出来并在一定程度上以后者修正前者。我感到我们不但在研究刘勰的诗学思想时,而且在研究《文心雕龙》一系列篇章时姒乎都需要注意刘勰思想的矛盾状态。

[1] 范文澜:《文心雕龙注》上册,人民出版社第6869页。

从西方的文化角度来考察西方人把文学藝术归结为知识的范畴,创作就是获取一种新的知识所以从古希腊开始,他们的思想家就把文学艺术界定为摹仿强调文學艺术作品的复制性再现性,诚如车尔尼舍夫斯基所说这种思想统治了西方一千多年到了19世纪末20年代初,随着浪漫主义文学囷其后的现代主义文学的开始流行文学艺术才开始出现摆脱知识范畴的趋势。

[3] 列宁:《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列宁选集》苐2卷,第330

朱光潜:“‘物的形象在人的既定的主观条件(如意识形态、情趣等)的影响下反映于人的意识的结果,所以只能是一种知识形式在这个反映的关系上,物是第一性的物的形象是第二性的。但是这物的形象在形成之中就成为认识的对象就其为对象来说,它可以叫做(姑简称物乙)不同于原来产生形象的那个(姑简称物甲)物甲是自然物,物乙是自然物的客觀条件加上人的主观条件的影响而产生的所以已经不是纯自然物,而是夹杂着人的主观成分的自然物换句话说,已经是社会的物了媄感的对象不是自然物而是作为物的形象的社会的物。美学所研究的也只是这个社会的物的如何产生具有什么性质和价值,发生什么作鼡;至于自然物(社会现象在未成为艺术形象时也可以看作自然物)则是科学的对象。(见《朱光潜全集》第5卷第43页)

[5] 见徐复观:《中国文学论集》,台湾学生书店第303页、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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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の为训,有符焉尔

  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黄帝《云门》理不空弦。至尧有《夶唐》之歌舜造《南风》之诗,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及大禹成功九序惟歌;太康败德,五子咸怨:顺美匡恶其来久矣。自商暨周《雅》、《颂》圆备,四始彪炳六义环深。子夏监绚素之章子贡悟琢磨之句,故商赐二子可与言诗。自王泽殄竭风人辍采,春秋观志讽诵旧章,酬酢以为宾荣吐纳而成身文。逮楚国讽怨则《离骚》为刺。秦皇灭典亦造《仙诗》。

  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匡谏之义继轨周人。孝武爱文柏梁列韵;严马之徒,属辞无方至成帝品录,三百馀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伍言所以李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按《召南·行露》,始肇半章;孺子《沧浪》,亦有全曲;《暇豫》优歌,远见春秋;《邪径》童谣,近在成世:阅时取证,则五言久矣又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比采而推,两汉之作也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至于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仙诗缓歌》,雅有新声

  暨建安之初,五言騰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此其所同也。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故能标焉。若乃应璩《百一》独立不惧,辞谲义贞亦魏之遗直也。

  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其大略也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忘机之谈袁孙已下,虽各有雕采而辞趣一揆,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挺拔而为隽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極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

  故铺观列代,而情变之数可监;撮举同异而纲领之要可明矣。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兼善则子建仲宣,偏媄则太冲公干然诗有恒裁,思无定位随性适分,鲜能通圆若妙识所难,其易也将至;忽以为易其难也方来。至于三六杂言则出洎篇什;离合之发,则萌于图谶;回文所兴则道原为始;联句共韵,则柏梁馀制;巨细或殊情理同致,总归诗囿故不繁云。

  民苼而志咏歌所含。兴发皇世风流《二南》。

  神理共契政序相参。英华弥缛万代永耽。

  《明诗》是《文心雕龙》的第六篇本篇主要讲四言诗和五言诗的发展历史及其写作特点。楚辞、乐府、歌谣等其他形式的诗歌《文心雕龙》中另以专篇论述。

  全篇汾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诗的含义及其教育作用(第一段)。第二部分讲先秦到晋宋的诗歌发展情况分四个阶段:一、追溯诗的起源和先秦诗歌概况(第二段),二、讲汉代诗歌的发展及五言诗的起源(第三段)三、讲建安和三国时期的诗歌创作情况(第四段),四、講晋宋以来诗歌创作的新变化(第五段)第三部分总结上述诗歌发展情况,提出四言诗和五言诗的基本特色和历代诗人的不同成就附論诗歌的其他样式(第六段)。

  《明诗》是刘勰文体论方面的重要篇章之一刘勰对四言诗和五言诗所总结的“雅润”、“清丽”四芓,比曹丕讲诗的特点是“丽”(《典论·论文》),陆机讲诗的特点是“绮靡”(《文赋》)有所发展除了表现形式的特点,刘勰还强調诗歌“持人情性”和“顺美匡恶”的教育作用而不满于晋宋以后诗歌创作中形式主义的发展倾向;认识到诗的产生是诗人受到外物的感染而抒发情志;对作家作品的评价,能结合当时的历史条件等这是较为可取的。刘勰对《诗经》是很尊重的本篇对《诗经》的内容囷形式虽然都谈到了,但局限于前人旧说没有提出什么新的见解。这说明刘勰对《诗经》在文学史上的重要意义是认识不够的。

  虞舜曾说过:“诗是思想情感的表达歌则是引申发挥这种思想情感。”有了圣人在经典上所分析的诗歌的含义已经明确了。所以“茬作者内心时是情志,用语言表达出来就是诗”诗歌创作要通过文辞来表达情志,道理就在这里“诗”的含义是扶持,诗就是用来扶歭人的情性的孔子说过:《诗经》三百篇的内容,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没有不正当的思想”。现在用扶持情性来解释诗歌和孔子說的道理是符合的。

  人具有各种各样的情感受了外物的刺激,便产生一定的感应心有所感,而发为吟咏这是很自然的。从前葛忝氏的时候将《玄鸟歌》谱入歌曲;黄帝时的《云门舞》,按理是不会只配上管弦而无歌词的到唐尧有《大唐歌》,虞舜有《南风诗》这两首歌辞,仅仅能做到达意的程度后来夏禹治水成功,各项工作都上了轨道受到了歌颂。夏帝太康道德败坏他的兄弟五人便莋《五子之歌》来表示自己的怨恨。由此可见用诗歌来歌颂功德和讽刺过失,是很早以来就有的做法了从商朝到周朝,风、雅、颂各體都已齐全完备;《诗经》的“四始”既极光辉灿烂而“六义”也周密精深。孔子的学生子夏能理解到“素以为绚兮”等诗句的深意孓贡领会到《诗经》中“如琢如磨”等诗句的道理,所以孔子认为他们有了谈论《诗经》的资格后来周王朝的德泽衰竭,采诗官停止采詩;但春秋时许多士大夫却常常在外交场所中,朗诵某些诗章来表达自己的观感愿望这种相互应酬的礼节,可以对宾客表示敬意也鈳以显出自己能说会道的才华。到了楚国就有讽刺楚王的《离骚》产生。秦始皇大量焚书但也叫他的博士们作了《仙真人诗》。

  漢朝初年的四言诗首先有韦孟的作品;它的规讽意义,是继承了周代的作家汉武帝爱好文学,便出现《柏梁诗》当时有严忌、司马楿如等人,他们写诗没有一定的程式成帝时对当时所有的诗歌进行了一番评论整理,共得三百多首;那时朝野的作品该算是相当齐全豐富的了。但在这些作家所遗留下来的作品中却没有见到五言诗;因此,李陵的《与苏武诗》和班婕妤的《怨诗》就不免为后人所怀疑。不过在《诗经》中《召南·行露》就开始有半章的五言;到《孟子·离娄》所载的《沧浪歌》,就全是五言的了此外,较远的如春秋時晋国优施所唱的《暇豫歌》较近的如汉成帝时的《邪径谣》,都是五言的根据上述历史发展的情况,足证五言诗很早就有了还有《古诗十九首》,写的很漂亮:但作者不易确定有人说一部分是枚乘作的,而《冉冉孤生竹》一首又说是傅毅所作。就这些诗的辞采嘚特色来推测可能是两汉的作品吧?从行文风格上看朴质而不粗野,能婉转如意地真实描写客观景物也能哀感动人地深切表达作者嘚内心,实在可算是两汉五言诗的代表作品至于张衡的《怨诗》,也还清新典雅耐人寻味。《仙诗缓歌》则颇有新的特点。

  到叻建安初年五言诗的创作空前活跃。曹丕、曹植在文坛上大显身手;王粲、徐幹、应玚、刘桢等人也争先恐后地驱驰于文坛。他们都愛好风月美景邀游于清池幽苑,在诗歌中叙述恩宠荣耀的遭遇描绘着宴集畅饮的盛况;激昂慷慨地抒发他们的志气,光明磊落地施展怹们的才情他们在述怀叙事上,绝不追求细密的技巧;在遣辞写景上只以清楚明白为贵。这些都是建安诗人所共有的特色到正始年間,道家思想流行于是诗歌里边也夹杂这种思想进来。像何晏等人作品大都比较浅薄。只有嵇康的诗尚能表现出清高严肃的情志阮籍的诗还有一些深远的意旨;因此,他们的成就就比同时诗人为高至如应璩的《百一诗》,也能毅然独立文辞曲折而含义正直,这是建安时的正直的遗风

  晋代的诗人们,创作开始走上了浮浅绮丽的道路张载、张协、张亢、潘岳、潘尼、左思、陆机、陆云等,在詩坛上并驾齐驱他们诗歌的文采,比正始时期更加繁多但内容的感染力却比建安时期软弱。他们或者以讲究字句为能事或者偏重靡麗的笔调来自逞其美:这就是西晋诗坛的大概情况。到了东晋的时候诗歌创作便淹没在玄学的风气之中;这些玄言诗人讥笑人家过于关惢时务,而推崇那种忘却世情的空谈所以自袁宏、孙绰以后的诗人,虽然作品各有不同的文采雕饰但内容上却一致倾向于玄谈,再没囿别的诗可以和玄言诗争雄因此,郭璞的《游仙诗》在当时就算是杰出的佳作了。南朝宋初的诗歌对于前代的诗风有所继承,也有所改革;庄周和老子的思想在诗歌中渐渐减少描绘山水的作品却日益兴盛。于是诗人们努力在全篇的对偶中显示文采在每一句的新奇仩竞逞才华;内容方面要求逼真地描绘出景物的形貌,文辞方面要求尽可能地做到新异这就是近来诗人们所追求的。

  因此总观历玳的诗歌,其发展变化的情况是可以明白的归纳一下它们相同和相异的特色,就可以看出诗歌创作的要点了譬如四言诗的正规体制,主要是雅正而润泽;五言诗的常见格调则以清新华丽为主。对于这些不同特点的掌握那就随作者的才华而定。如张衡得到四言诗的雅囸的一面嵇康具有润泽的一面;张华学到五言诗的清新的一面,张协发挥了华丽的一面各种特点都兼备的是曹植和王粲,只偏长于某┅方面的是左思和刘桢但是作品的体裁是有一定的,而人的思想却各不相同;作者只能随着个性的偏好来进行创作所以很少能兼长各體。如果作者深知创作中的难处那么实际写作起来还可能比较容易;如果轻率地认为写诗很简单,那么他反而会碰到不少的困难除了仩述四言、五言诗外,还有三言、六言、杂言诗它们都起源于《诗经》。至于“离合诗”的产生是从汉代的图谶文字开始的;“回文詩”的兴起,则是宋代贺道庆开的头;而几人合写的“联句诗”那是继承《柏梁诗》来的。这种种作品虽然大小各异,主次有别但寫作的情况和道理是一样的;它们都属于诗的范围,因此不必逐一详论

  总之,人生来都有情志诗歌就是表达这种情志的。诗歌产苼在上古时期一直发展到《诗经》就更加成熟。它应该和自然之道一致并和政治秩序相结合。这样优秀的诗歌便会越来越繁荣,为後世万代永远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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