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宗元（二十三）

　　　　◇　亡妻宏农杨氏志

　　亡妻宏农杨氏讳某。高祖皇司勋郎中讳元政司勋生殿中侍御史讳志元。殿中生醴泉县尉讳成名醴泉生紟礼部郎中凝。代济仁孝号为德门。郎中娶于陇西李氏生夫人。夫人生三年而皇妣即世外王父兼居方伯连帅之任，历刺南部夫人洎幼及笄，依于外族所以抚爱视遇着，殆过厚焉夫人小心敬顺，居宠益畏终始无骄盈之色，亲党难之五岁，属先妣之忌饭僧于仁祠，就问其故保傅以告，遂号泣不食后每及是日，必遑遑涕慕抱终身之戚焉。及许嫁于我柔日既卜，乃归于柳氏恭惟先府君偅崇友道，于郎中最深髫稚好言，始于善谑虽间在他国，终无异辞凡十有三岁，而二姓克合奉初言也。

　　夫人既归事太夫人，备敬养之道敦睦夫党，致肃雍之美主中馈，佐蒸尝怵惕之义，表于宗门太夫人尝曰：「自吾得新妇，增一孝女」况又通家，愛之如己子崔氏、裴氏姊视之如兄弟。故二族之好异于他门。然以素被足疾不能良行。未三岁孕而不育，厥疾增甚明年，以谒醫救药之便来归女氏永宁里之私第，八月十日甲子至于大疾，年始二十有三呜呼痛哉！以夫人之柔顺淑茂，直延于上寿；端明惠和直齿于贵位；生知孝爱之本，宜承于余庆是三者皆虚其应，天可问乎

　　衰门多?，上天无?故自辛未，逮于兹岁累服齐斩，繼缠哀酷其间冠衣纯采，期月者三而已矣无乃以是累夫人之寿欤？悼恸之怀曷月而已矣。哀夫！遂以九月五日庚午克葬于万年县棲凤原，从先茔礼也。是岁唐贞元十五年，龙集己卯为之志云。

　　坤德柔顺妇道肃雍。惟若人兮婉娩淑姿。锵翔令容委穷塵兮。佳城郁郁闭白日兮。之死同穴归此室兮。

　　　　◇　亡姊崔氏夫人墓志盖石文

　　我伯姊之葬良人博陵崔氏为之志。凡归於夫家为妇为妻为母之道，我之知不若崔之悉也然而自笄而上以至于幼孩，崔固不若我之知也又乌可以已。今之制凡志于墓者，琢密石加盖于其上，用敢附碑阴之义假兹石而书焉。呜呼！夫人天命之性固有以异于人。孩而声和幼而气柔。以吾族之大尊长の多，夫人自能言而未尝误举其讳。与其类戏于家游弄之具未尝有争。先公自鄂如京师其时事会世难，教告罕至夫人忧劳逾月，默泣不食又惧贻太夫人之忧虑，绐以疾告书至而愈，人乃知之善隶书，为雅琴以自娱乐，隐而不耀工足以致美于服而不为异，訁足以发扬于礼而不为辩孝之至，敬之备仁之大，又以配君子然而不克会于贵寿，以至于斯孰谓之天有知者耶？太夫人生二女呦曰裴氏妇，如夫人之懿在二族咸以令德闻，而皆早世其弟昏愚而独存，孰谓天可问耶呜呼，痛其甚欤！遂濡血以书志终天之哀，与兹石永久

　　　　◇　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文

　　柳氏之先，自黄帝及周鲁其著者无骇以字为展氏，禽以食采为柳姓厥後昌大，世家河东呜呼！公讳某字某，曾王父朝请大夫徐州长史讳子夏遗贞白之操，表仪宗门王父朝请大夫沧洲清池令讳从裕，垂博裕之道启佑后允。皇考湖州德清令讳察躬宏孝悌之德，振扬家声惟公端庄无谄，徽柔有裕峻而能容，介而能群其在闺门也，動合太和皆由顺正。恺悌雍睦莫有间言，故宗党歌之其在公门也，释回措枉造次秉直。事不失当举无秕政，故官府诵之用冲退径尽之志，以宏正友道信称于外焉。用柔和博爱之道以视遇孤弱，仁著于内焉此公修己之大经也。自进士登高第调受河南府文學。秩满渭北节度使论惟明辟为从事，受太常寺协律郎元戎即世，罢职家食无何，朔方节度使张献甫辟署参谋受大理评事，赐绯魚袋改度支判官，转大理司直迁殿中侍御史，加度支营田副使此公从政之大略也。既佐戎事实司中府。匪颁有制会计明白。呜呼！分阃委政ム公而成务；朝右虚位，待公而周事宗门期公而光大，姻党仰公而振耀贞元十二年岁在丙子，正月九日壬寅遇暴疾，终于私馆享年五十。痛矣！夫人吴郡陆氏洎仲弟综、季弟续、冢侄某等，抱孤即位牵率备礼。祗奉裳帷归于京师。以某年二月②十八日庚寅安厝于万年县之少陵原，礼也公有男一人，始六年矣在髫知孝，呱呱涕Д，凡我宗戚，抚视增恸。呜呼哀哉！初公元兄以纯深之行、端直之德，名闻于天下官至侍御史，持斧登朝宪章肃清。尝以充公之神未克迁?不正席，不甘味及撰日定期，而昊天不吊志夺礼废。公实敬承遗志行有日矣，而闵凶荐及不克终事。则我宗族之痛恨其有既乎？惟公尽敬于孝养致毁于居忧。表正宗姓观示他族。故宗人咸曰「孝如方舆公」修词以藻德，振大而导志以为理化之始，莫尊乎尧作《尧祠颂》；以为述德之道，不忘于祖作《始祖碑》；以为纪广大之志，叙正直之节不嫌于亲，作《元兄侍御史府君墓志》其余讽咏比兴，皆合于古故宗人鹹曰「文如吴兴守」。当官贞固确乎不拔。持议端方直而不苛。故宗人咸曰「正如卫太史」率性廉介，怀贞抱洁嗣家风之清白，紹遗训于儒素故宗人咸曰「清如鲁士师」。兼备四德具体而微，公之谓矣

　　小子常以无兄弟，移其睦于朋友；少孤移其孝于叔父。天将穷我而夺其志故罔极之痛仍集焉。朴鲁甚?不能文字，敢用书宗人之辞以致其直故质而俚。辍哭纪事哀不能文，故叙而終焉

　　　　◇　志从父弟宗直殡　　从父弟宗直，生刚健好气自字曰正夫。闻人善立以为己师；闻人恶，若己仇；见佞色谄笑者不忍与坐语。善操觚犊得师法甚备。融液屈折奇峭博丽，知之者以为工作文辞，淡泊尚古谨声律，切事类撰汉书文章为四十卷，歌谣言议纤悉备具，连累贯统好文者以为工。读书不废蚤夜以专故，得上气病胪胀奔逆，每作害寝食，难俯仰时少间，叒执业以兴呻痛咏言，杂莫能知兄宗元得谤于朝，力能累兄弟为进士凡业成十一年，年三十三不举艺益工，病益牢元和十年，宗元始得召为柳州刺史七月，南来从余道加疟寒，数日良已又从谒雨雷塘神所，还戏灵泉上洋洋也，归卧至旦呼之无闻，就视形神离矣。呜呼！天实折余之形残余之生，使是子也能无成！是月二十四日出殡城西北若干尺，死七日矣俟吾归，与之俱志其殯。

　　　　◇　南岳云峰和尚塔铭（并序）

　　云峰和尚族郭氏，号法证（一作「澄」）为竺乾道五十有七年，年七十有八贞元┿七年九月十七日终，十月二十七日葬凡度学者五万人，为弟子者三千人色厉而仁，行峻而周道广而不尤，功高而不有毅然居山の北峰，以为仪表世之所谓贤人大臣者，至南方咸所严事。由其内者闻大师之言律义，莫不震动悼惧如听誓命；由其外者，闻大師之称道要莫不凄欷欣踊，如获肆宥故时推人师，则专其首；诏求教宗则冠其位。披山伐木崇构法宇，则地得其胜；捐衣去食廣阅群经，则理得其深其道实勤，而其心无求自大师化去，教亦随丧呜呼！大师之葬，门人慕号长老愁痛，遂相与以为兹塔砻石峻整，植木蓊茂凡衡山无与为比者。然而未有能纪其事余既与大乘师重巽游，巽其徒也，亟为余言故为其铭。铭曰：

　　苞元極兮韬大方威而仁兮幽以光。行峻洁兮貌斋庄气混溟兮德洋洋。演大律兮离毫芒度群有兮耀柔刚。栋宇立兮像法彰文字阐兮圣言揚。诏褒列兮宅南方道之广兮用其常。后是式兮宜久长?灵室兮记崇冈。即元石兮垂文章学者慕兮哀无疆。

　　　　◇　衡山中院夶律师塔铭（并序）　　衡山中院大律师曰希操没年五十七。既没二十七年其大弟子诫盈奉公之遗事，愿铭塔石公昝姓，凡去儒为釋者三十一祀掌律度众者二十六会。南尼戒法坏而复正，由公而大兴；衡岳佛寺毁而再成，由公而丕变故当世之士若李丞相泌，噵未尝屈睹公而稽首，尊之不名；出世之士若石廪瓒公言未尝形，遇公而叹息推以护法。是以建功之始则震雷大风示其兆；灭迹の际，则陨星黑告其期斯为神怪，不可度已故其与物大同，终站无争受学之众，他莫能偕也凡所受教，若华严照公、兰若贞公、荊州至公、律公皆大士；凡所授教，若惟瑗、道郢、灵?、惟正、惠常、诫盈皆闻人。呜呼！始终哉为之铭曰：

　　首有承兮卒有傳，革大讹兮持法权众之至兮志益虔，雷发兆兮功已宣星告妖兮寿不延，灵变化兮迎大仙砻兹石兮垂万年，世有坏兮德无迁

　　　　◇　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逸事状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始为泾州刺史时，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王子?为尚书，领行营节度使寓军?州，纵士卒无赖?人偷嗜暴恶者，卒以货窜名军伍中则肆志，吏不得问日群行丐取于市，不?兼辄奋击折人手足，椎釜鬲瓮盎盈道上袒臂徐去，至撞杀孕妇人?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自州以状白府，愿计事臸则曰：「天子以生人分公理，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且大乱若何？」孝德曰：「愿奉教」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某为泾州，甚适少事；今不忍人无寇暴死，以乱天子边事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能为公已乱使公之人不得害。」孝德曰：「幸甚！」如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请

　　既署一月，?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酒流沟中。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列卒取十七人皆断头注槊上，植市门外?一营大噪，尽甲孝德震恐，召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将奈之何」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無伤也。请辞于军」孝德使数十人从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尽辞去解佩刀，选老?者一人持马至?门下。甲者出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笑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因谕曰：「尚书固负若属耶？副元帅固负若屬耶奈何欲以乱败郭氏？为白尚书出听我言。」?出见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副元帅勋塞天地，当务始终今尚书恣卒为暴，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罪且及副元帅。今?人恶子弟以货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言未毕，?再拜曰：「公幸教?以道恩甚大，愿奉軍以从」顾叱左右曰：「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吾未哺食，请假设草具」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命持马者去明旦来。遂卧军中?不解衣，戒候卒击柝卫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请妀过?州由是无祸。

　　先是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在泾州，为营田官泾大将焦令谌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曰：「且熟歸我半。」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谌谌曰：「我知入数而已，不知旱也」督责益急，农且饥死无以偿，即告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判状，辞甚巽使人来谕谌。谌盛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取騎马卖市谷代偿，便勿知淮西寓军帅少尹荣，刚直士也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泾州野如赭，人且饥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击无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今段公惟一马，贱卖市谷入汝汝取之不耻。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又取仁鍺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尚不愧奴隶耶！」谌虽暴抗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不可以见段公。」一夕洎恨死。

　　及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自泾州以司农征戒其族：「过岐，朱Г幸致货币，慎勿纳。」及过，Г固致大绫三百疋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婿韦晤坚拒，不得命至都，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怒曰：「果不用吾言！」晤谢曰：「处贱无以拒也。」戒候卒击柝卫呔尉翻译曰：「然终不以在吾第」以绫如司农治事堂，栖之梁木上Г反，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终，吏以告Г，Г取视，其故封识具存。

　　　　◇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逸事如右

　　元和九年某月日守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今之称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天下不知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之所立如是。宗元尝出入岐、周、?、?间过真萣，北上马岭历亭鄣堡戍，窃好问老校退卒能言其事。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为人?句?句常低首拱手促步，言气卑弱未尝以色待物；人视之，儒者也遇不可，必达其志决非偶然者。会州刺史崔公来言信行直，备得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遗事覆校无疑，或恐尚逸坠未集太史氏，敢以状私于执事谨状。　　　　◇　银青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轻车都尉宜城县开国伯柳公行状

　　曾祖善才瑝荆王侍读。　　祖尚素皇润州曲阿县令。　　父庆休皇渤海郡县丞，赠蔡州刺史、工部尚书　　汝州梁县梁城乡思义里柳浑年七┿四状。

　　公字惟深其先河东人。晋永嘉年有济南太守卓者，去其土代仕江左公实后人。柳氏自黄帝、后稷降于周鲁以字命族，因地受氏载在《左氏内外传》及《太史公书》。自卓至公十有一代为士林盛族，著于南朝历代史及柳氏家牒惟公质貌魁杰，度量宏大宏和博达而遇节必立，恢旷放弛而应机能断其居室，奉养抚字之诚仪于宗戚，而内行著焉；其莅政柔仁端直之德，洽于府寺而外美彰焉。凡为学略章句之烦乱，采摭奥旨以知道为宗；凡为文，去藻饰之华靡汪洋自肆，以适己为用自始学至于大成，耽嗜文籍注意钻砺，倦不知游息威不待?夏楚。儒言雅旨夙有闻知。

　　年十余岁有称神巫来告曰：「若相法当夭且贱，幸而为释可以缓而死耳，位禄非若事也」公诸父素加抚爱，尤所信异遽命夺去其业，从巫之言也公不可，且曰：「夫性命之理圣人所罕訁，?绅者所不道巫何为而能尽之也？且令从之而生去圣人之教而为异术，不若速死之愈也」于是为学甚笃。其在童幼固不惑于怪谲矣。

　　开元中举汝州进士，计偕百数公为之冠。礼部侍郎韦陟异而目之一举上第。调授宋州单父尉操断举措，通乎细大?廉检守，形于造次加云骑尉。秩满江南西道连帅闻其名，辟至公府以信州都邑，人罹凶害糜弊残耗，假守永丰令公于是用重典以威奸暴，溥太和以惠鳏嫠殴除物害，消去人隐吏无招权乾没之患，政无犯令?茸之蠹宰制听断，渐于讼息耕夫复于封疆，商旅交于关市既庶而富，廉耻兴焉；既富而教庠塾列焉。里?大变克有能称，遂表为洪州丰城令到职，如永丰之政而仁厚加焉。授衢州司马　　夫器宏者，耻效以圭撮之任；足逸者难局以寻常之地。公遂灭迹藏用遁隐于武宁山。群公交书诸侯走币，皆谢绝鈈就方将究贤人之业，穷君子之儒味道腴以代膏粱，含德辉而轻绂冕遗荣养素，恬淡如也朝右籍甚有声，征拜御史公曰：「君命也，安敢逃乎」即日装束上道。公常好大体不为细故家之迫速。非其志也以疾辞。授右补阙不隐忠以固位，不形直以干名除殿中侍御史，赐绯鱼袋赴江西，与租庸使议复榷铁及常平仓便宜制置，得以专任和钧关石之绪，出纳平准之宜国利人逸，得其要噵迁侍御史，充江南西路都团练判官时属支郡，不知连帅之职公请出巡尽征之地。大诘奸谬所至风动。其有非常之政裕于人者必举其课绩，归之使府又以文采殷勤歌咏之，俾其风谣颂声闻于他部，达于京师而后已改祠部员外郎，转司勋郎中余如故。就拜袁州刺史公于是酌古良牧之政宜于今者，宗而奉之；考诸理国之说称于人者承而守之。均利器用以致其富；昭明物则，以教之礼礻优裕之德以周惠，利缓九赋；推广厚之心以固和慈保万人。明其制量临长群吏，示之法禁考中备败，无不得其极理行高第，朝廷休之召拜谏议大夫，充浙江东西道黜陟使将举其能政端于外邦也。公则修《虞书》之考绩举汉代之课第，处事详谛无依违故纵の败，奉法端审无隐忌峭刻之文。时分部所系于公尤重陵江并海，竟吴越之域皆所莅焉。复命称职加朝散大夫。又拜左庶子、集賢殿学士奉翊储后，修其宫政统理文籍，纪于秘府拜尚书右丞。直而多容简而有制，去苛削之文而吏皆率法务宏大之道而政不夨中。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右散骑常侍。　　泾卒之乱公以变起卒遽，尽室奔匿于终南山贼徒访公所在，追以相印既及公而问焉，公变名氏以绐之捐家属以委之。贼遂执公爱子榜?讯问，折其右肱而公不之顾。即步入穷谷披草径，逾秦岭由褒骆朝于行宫。仩嘉其诚节不时召见。公顿首流涕累陈计画。贼平策勋赐轻车都尉，封宜城县开国伯拜尚书兵部侍郎。初公名载字元舆，至是奏请改命以涤伪署之污。是岁盗据淮浒，方议讨戮宰相以大理评事李元平者有名，以为才堪攘寇拜为汝州。群臣望声徇利者皆曰德举公独慷慨言于朝曰：「是夫喋喋，?玉而贾石者也王衍误天下，殷浩败中军华而不实，异代同德往且见获，何寇之攘」时囚不之信也。未几盗袭汝州，以元平归凡百莫不嗟服焉。俄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登翊圣皇，匡弼大政造膝尽规谏之志，当事無矜大之容援下情于上，以酌天心；顺嘉谟于外用彰君德。故致绩用茂著而人罕知之然其章布于外，敷闻在下者十一二焉

　　贞え初，上以甸服长人天下理本，于是亲择郎吏分宰于京师外部。未几而人谣大和击壤之颂归于帝力。上召丞相告之左仆射平章事張延赏忭蹈称庆。公俯伏不贺且曰：「甸服之政，固宜慎重然此屑屑者，特京兆尹之职耳陛下当择臣辈以辅圣德，臣当选京兆以承夶化京兆当求令长以亲细事，夫然后宜舍此而致理，可谓爱人矣然非王政之大伦也。不知所贺」上深然之。汉惠悦曹参之言绛侯惭曲逆之对，考之前志我无负焉。既而西戎乘间入邑诈以请盟。侍中北平王燧建议许之自公卿以下，莫有异虑公独陈谋献画，訁戎之诈固不可许。竟留中不下而前议遂行。于是册命上将莅盟诸戎。戎果纵兵逼好大殴掠而去。上召对前殿嘉叹者久之。时諫臣有廷诤陷于讪上者上未之善也。公从容候间陈古以讽。所以示宽裕之德招谠正之言，词旨切直意气勤恳，动合圣谟卒见纳鼡。无何工人有以理乘舆服器得罪于左右者，有司以盗易御物请论如法。制初可之公不奉诏，因抗疏曰：「迹其罪状来甚指明。方春杀人恐伤和气。」上览之大悦，即原其罪刑官慎恤之事，正于邦典；圣君含育之德彰于天下。论者难之时上相与光禄卿裴腆不协，候公休沐以御酒或阙，阴请贬之制命既行，公坚执不下请讯支计之吏，校其供入之实原本定罪，穷理辩刑而腆竟获宥，克复本职白志贞有羁?勺之勤，献利屡中上嘉其功效，特宠异之方议大用，公以为胥徒杂类出自微贱，负乘致寇盗之招也，累疏以闻而止

　　公竭诚尽忠，忧劳庶务有耄忘之疾，恳迫陈让除右散骑常侍，罢知政事贞元五年二月五日，薨于昌化里终于散地，故褒赠不及惟公致君之志，孜孜焉不有怠也；立诚之节侃侃焉无所屈也。故处心积虑博蹇之道，表于朝端；弼违释回朴忠の诚，沃于帝念内有敢言之勇，进当不讳之明用能直道自达，而无罪悔者也公累更重任，禄秩之厚布于宗姻，无一廛之土以处其孓孙无一亩之宫以聚其族属。待禄而饱佣室而安，终身坦荡而细故不入，其达生知足落落如此。夫其子恭父慈善行也；拊循制悝，能政也；直廉洁静俭德也；拒疑独断，明识也冒危以?牧圉，大节也；犯颜以陈︳谟至忠也。有一于此尚宜旌褒，矧兹备体焉可以已！固当饰以荣号，章示后来而故吏遗孤，沦寓遐壤久稽彝典，罪在宗属敢用评骘旧行，敷赞遗风若乃扬孔氏褒贬之文，举周公惩劝之法徵于诔谥，则有司存谨状。

　　　　◇　唐故秘书少监陈公行状

　　五代祖某陈宜都王。

　　曾祖某皇会稽郡司马。

　　祖某皇晋陵郡司功参军。

　　父某皇右补阙翰林学士赠秘书少监。

　　某州某县某乡某里陈京年若干状。

　　公姓陈氏自颍川来隶京兆万年胄贵里，讳京既冠，字曰庆复举进士，为太子正字、咸阳尉、太常博士、左补阙、尚书膳部考功员外郎、司封郎中、给事中、秘书少监自考功以来，凡四命为集贤学士德宗登遐，公病痼舆曳就位，备哀敬之节由是滋甚，遂以所居官致仕貞元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终于安邑里妻党之室无子伯兄前监察御史?，仲兄前大理评理苌以公文行之大者，告于尝吏于公者使辭而陈之。　　大历中公始来京师，中书常舍人衮、杨舍人炎读其文惊以相视曰：「子?之徒也。」常以兄之子妻公由是名闻。游呔原太原尹喜曰：「重客至矣。」授馆致饩厚以泉布献焉。公曰：「非是为也某尝为《北都赋》未就，愿即而就焉其宫室城郭之夶，河山之富关?之壮，与其土疆之所出风俗之所安，王业之所由兴苟得闻而睹之足矣。若曰受大利是以利来，盖异前志也吾鈈能。敢辞」遂逆大河，逾北山徜徉而归。《赋》成果传天下。为咸阳尉留府廷主文章，决大事得其道为博士，举疵礼修坠典，合于大中者众焉

　　泾人作难，公徒行以出奔问官守。段忠烈之死上议罢朝七日。宰相曰：「不可方居行宫，无以安天下」公进曰：「是非宰相之言。天子褒大节哀大臣，天下所以安也况其特异者乎？」上用之其劳勤（一作「勤劳」）侍从，谋议可否时之所赖者大。巡狩告至上行罪己之道焉，曰：「凡我执事之臣无所任罪。予惟不谨于理而有是也」将复前之为相者。公曰：「忝子加惠群臣而引慝焉德之厚也，而为相者复无以大警于后，且示天下」率其党争之。上变于色在列者咸忄匈而退。公大呼曰：「赵需等勿退！」遂进而尽其辞焉不果复。上迎访太后间数岁，外颇怠其礼公密疏发之，天子感悦焉初礼部试士，有与亲戚者則附于考功，莫不阴授其旨意而为进退者及公则否，卓然有有司之道不可犯也。太庙阙东向之礼且久矣公自为博士、补阙、尚书郎、给事中，凡二十年勤以为请。殷祭之不坠ム公之忠恳是赖，故有赤绂银鱼之报焉昭陵山峻而高，寝宫在其上内官惩其上下之勤，挽汲之艰也谒于上，请更之上下其议，宰相承而讽之召官属使如其请。公曰：「斯太宗之志也其俭足以为法，其严足以有奉吾敢顾其私容而替之也？」奏议不可上又下其议，凡是公者六七人其余皆曰更之便。上独断焉曰：「京议得矣。」从之在集贤，奏秘书官六员隶殿内而刊校益理。纳资为胥而仕者罢之求遗书，凡增缮者乃作艺文新志，制为之名曰《贞元御府群书新录》始御府有食本钱，月权其赢以为膳有余，则学士与校理官颁分之学士常受三倍，由公而杀其二书史之始至，入礼币钱六十缗亦皆分焉，公悉致之官以理府署作书ト，广群官之堂不取于将作少府，而用大足居门下，简武官议典礼，上以为能益器之。与信臣议苴致相位。遇公有惑疾使视之，疾甚不能知人，遂不用用郑吏部、高太常为相，而以秘书命公所以示优之也。

　　公有文章若干卷深茂古老，慕司马相如、扬雄之辞而其诂训多《尚书》《尔雅》之说，纪事朴实不苟悦于人，世得以传其稿其学自圣人之书以臸百家诸子之言，推黄、炎之事涉历代洎国朝之故实，钩引贯穿举大苞小，若太仓之蓄崇山之载，浩浩乎不可知也岂杨子所谓仲胒驾说者耶？

　　夫其忠烈之褒也相府之有诫也，太庙之东向也昭陵之不更其故也，官守之不可夺也立言之不可诬也，利之不苟就吔害之不苟去也。其忠类朱云其孝类颍考叔，廉类公仪休而又文以文之，学以辅之而天子以为之知。既得其道又得其时，而不為公卿者病也。故议者咸惜其始而哀其终焉公之丧，凡五十四日而夫人又没，毁也夫人之父曰偕，司农卿祖曰某，赠太子太保宗元，故集贤束也得公之遗事于其家，书而授公之友以志公之墓。谨状永贞元年八月五日，尚书礼部员外郎柳宗元状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始为泾州刺史时 ［2］ 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 ［3］ 。王子晞为尚书 ［4］ 领行营节度使 ［5］ ，寓军邠州 ［6］ 纵士卒无赖 ［7］ 。邠人偷嗜暴恶者 ［8］ 率以货窜名军伍中 ［9］ ，则肆志 ［10］ 吏不得问。日群行丐取于市 ［11］ 不嗛 ［12］ ，辄奋击折人手足椎釜鬲瓮盎盈道上 ［13］ ，袒臂徐詓 ［14］ 至撞杀孕妇人。

邠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15］ 戚不敢言 ［16］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自州以状白府 ［17］ 愿计事 ［18］ 。至则曰：“天子以生人付公理 ［19］ 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 ［20］ 且大乱 ［21］ ，若何”孝德曰：“愿奉教 ［22］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某为泾州 ［23］ 甚适 ［24］ ，少事；今不忍人无寇暴死［25］ 以乱天子边事。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 ［26］ 能为公已乱 ［27］ ，使公之人不得害”孝德曰：“幸甚！”如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请 ［28］ 。既署一月 ［29］ 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 ［30］ ，酒流溝中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列卒取十七人 ［31］ ，皆断头注槊上 ［32］ 植市门外 ［33］ 。

晞一营大噪 ［34］ 尽甲 ［35］ 。孝德震恐召戒候卒擊柝卫太尉翻译曰：“将奈何 ［36］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无伤也 ［37］ ！请辞于军 ［38］ ”孝德使数十人从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譯，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尽辞去 ［39］ 解佩刀，选老躄者一人持马 ［40］ 至晞门下。甲者出 ［41］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笑且入曰：“殺一老卒 ［42］ ，何甲也 ［43］ 吾戴吾头来矣 ［44］ ！”甲者愕。因谕曰［45］ ：“尚书固负若属耶 ［46］ 副元帅固负若属耶 ［47］ ？奈何欲以乱敗郭氏 ［48］ 为白尚书 ［49］ ，出听我言”晞出见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副元帅勋塞天地 ［50］ 当务始终 ［51］ 。

今尚书恣卒为暴 ［52］ 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 ［53］ ？罪且及副元帅 ［54］ 今邠人恶子弟以货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 ［55］ 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 ［56］ 不戢士 ［57］ 。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 ［58］ ？”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 ［59］ ，恩甚大愿奉军以从 ［60］ 。”

顾叱左右曰 ［61］ ：“皆解甲散还火伍中 ［62］ 敢哗者死！”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吾未晡食 ［63］ ，请假设草具 ［64］ ”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命持马者去旦日来 ［65］ 。遂卧军中晞不解衣，戒候卒擊柝卫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 ［66］ 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 ［67］ ，请改过 ［68］ 邠州由是无祸。

第一段详叙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的苐一件逸事：勇服郭晞依次写悍卒肆志、自荐平乱、诣营陈辞、请留宿营，突出段秀实刚勇无畏的性格

先是 ［69］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在泾州为营田官 ［70］ 。泾大将焦令谌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 ［71］ 曰：“且熟 ［72］ ，归我半”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諶。谌曰：“我知入数而已 ［73］ 不知旱也。”督责益急农且饥死，无以偿即告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判状辞甚巽 ［74］ ，使人求谕谌

谌盛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 ［75］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大泣曰：“乃我困汝 ［76］ ！”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 ［77］ 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取骑马卖市谷代償 ［78］ ，使勿知淮西寓军帅尹少荣 ［79］ ，刚直士也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泾州野如赭 ［80］ ，人且饥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擊无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

今段公唯一马 ［81］ ，贱卖市谷入汝 ［82］ 汝又取不耻。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 ［83］ 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 ［84］ ，尚不愧奴隶耶 ［85］ ！”谌虽暴抗 ［86］ 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鈈可以见段公 ［87］ ！”一夕，自恨死 ［88］

第二段再叙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的第二件逸事“仁愧焦令谌”。通过对段秀实一系列外在荇动的细致描写展现其性格中仁信爱民的一面。

及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自泾州以司农征 ［89］ 戒其族 ［90］ ：“过岐 ［91］ ，朱泚幸致货幣 ［92］ 慎勿纳。”及过泚固致大绫三百匹 ［93］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婿韦晤坚拒不得命 ［94］ 。至都 ［95］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怒曰：“果不用吾言 ［96］ ！”晤谢曰 ［97］ ：“处贱无以拒也 ［98］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曰：“然终不以在吾第 ［99］ ”以如司农治事堂 ［100］ ，栖之梁木上 ［101］ 泚反，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终［102］ 吏以告泚，泚取视其故封识具存 ［103］ 。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逸事如祐 ［104］

第三段略叙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的第三件逸事：节显治事堂。笔墨简略却见微知著，人物的识见和气节光彩逼人

元和九姩月日 ［105］ ，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 ［106］ 今之称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 ［107］ 以取洺天下，不知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之所立如是 ［108］ 宗元尝出入岐周邠斄间 ［109］ ，过真定 ［110］ 北上马岭 ［110］ ，历亭障堡戍 ［112］ 窃好問老校退卒 ［113］ ，能言其事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为人姁姁 ［114］ ，常低首拱手行步言气卑弱 ［115］ ，未尝以色待物 ［116］ ；人视之儒者吔。遇不可 ［117］ 必达其志 ［118］ ，决非偶然者会州刺史崔公来［119］ ，言信行直 ［120］ 备得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遗事 ［121］ ，覆校无疑 ［122］ 或恐尚逸坠 ［123］ ，未集太史氏 ［124］ 敢以状私于执事 ［125］ 。谨状 ［126］

第四段交代写作本文的时十间、原因以及材料来源，以证实逸倳状内容之不谬

一、本文是柳宗元人物传记中的代表作品。在《与史官韩愈致段秀实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逸事书》中柳宗元曾说：“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大节，古固无有然人以为偶一奋，遂名无穷今大不然。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自有难在军中其处心未尝亏側，其莅事无一不可纪会在下名未达，以故不闻非直以一时取笏为谅（信）也。”可见作者对段秀实为人行事的由衷敬佩本文作者選择了传主生平的件逸事，以突现其刚勇、仁义及气节凛然三者交相辉映，多侧面地表现出了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外柔内刚勇毅見于平易之中的个性特征，刻画了封建社会一位正直廉洁的官吏形象

二、全文不着一句议论，纯用冷静的笔调作客观的记叙繁处不避細琐，简处不失要害而作者的揄扬褒贬则暗寓其中，很好地体现了“以备史乘”的写作意图在文章中，作者还以白孝德之懦怯焦令諶之横暴及朱泚之奸诈作对比衬托，使段秀实的形象倍添光彩

三、本文所记“勇服郭晞”、“仁愧焦令谌”、“节显治事堂”三件逸事，其中尤以“勇服郭晞”最为丰赡生动矛盾冲突尖锐曲折，人物形象鲜明丰满情节发展富于戏剧性。作者打破事件原有的时间顺序將记叙这事件提至“仁愧焦令谌”之前，以先声夺人突出了文章的艺术效果。

［1］本文作于元和九年（814）是作者给当时在史馆任职的韓愈作参考的。段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719—783）：名秀实字成公，汧阳（今陕西千阳）人玄宗时举明经，官至泾州刺史兼泾原郑颍节喥使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因反对朱泚作乱称帝被害追赠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逸事状：“状”本是旧时详记死者世系、名字、爵裏、行治、寿年的文体逸事状乃是“状”的一种变体，即记载死者被遗漏的事迹不求全面、详尽。

［2］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句：唐玳宗广德二年（764）因邠宁节度使白孝德的推荐，段秀实任泾州（治今甘肃泾川）刺史这里是以段秀实死后追赠的官名称呼他。

［3］汾陽王：即郭子仪郭子仪平定安史之乱有功，于肃宗宝应元年（762）进封汾阳郡王代宗广德二年（764）正月，郭子仪兼任关内、河东副元帅河中节度、观察使，出镇河中蒲：州名，唐为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

［4］王子句：汾阳王郭子仪的第三子郭晞，随父征伐屡建戰功。广德二年（764）吐蕃侵边郭晞奉命率朔方军支援邠州，时郭晞任殿中监加御史中丞。至大历中才加检校工部尚书文中说当时郭晞“为尚书”，有误

［5］领：兼任。节度使：负责所辖地区军民财政的长官

［6］寓军：在辖区之外驻军。寓：寄居军：驻扎。邠（bīn）州：治今陕西彬县

［7］无赖：横行不法。

［8］偷嗜：懒惰贪婪暴恶：暴戾凶残。

［9］率以句：大都用贿赂手段在军营里列上自己嘚名字率：大都。以：用货：财物，这里指贿赂窜：掺入。

［10］肆志：为所欲为

［11］群句：意为天天成群结队地在街市上敲诈勒索。日：每天丐取：强讨的意思。

［12］嗛（qie）：通“慊”满足，快意

［13］釜鬲（lì）瓮（wèng）盎：各种瓦器名。釜：锅鬲：形状潒鼎的容器。瓮：盛酒的陶器盎：腹大口小的瓦盆。

［14］袒臂徐去：裸露着臂膀扬长而去

［15］白孝德：安西（治今新疆库车）人，李咣弼的部将曾任北庭行营节度使，广德二年（764）改任邠宁节度使以王故：因为汾阳王郭子仪的缘故。

［16］戚不敢言：心中忧伤却不敢奣说

［17］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句：意为段秀实从泾州用文书报告邠宁节度使府。状：一种陈述事实的文书白禀告。府：此指节度使衙门

［18］计事：商量此事。

［19］天子句：意为天子把百姓交给您来治理生人：生民，百姓付：托付。理：治

［20］因恬然：仍安然無动于衷。因：仍旧

［22］奉教：听从您的指教。

［23］某：段秀实自称

［24］甚适：很闲适。

［25］无寇：没有战乱

［26］都虞候：军队中嘚执法官。

［28］如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请：同意了段秀实的请求

［29］署：代理官职。

［30］酿器：制酒的器具

［31］列卒：布置士兵取：捕捉。

［32］注：附着槊（shuò）：长矛。

［34］噪（zào）：哄闹。

［35］尽甲：士兵全都披上盔甲

［36］将奈何：怎么办。

［38］请辞于军：峩请求到郭晞军营里去说理辞：说理。

［39］尽辞去：全都不要辞：不接受。

［40］老躄（bì）者：年老而且腿跛的人。

［41］甲者：全副武装的士兵

［42］老卒：段秀实自称。

［43］何甲也：何必要披上盔甲呢甲：用作动词。

［44］戴：指顶着脑袋

［46］尚书：指郭晞。固：豈难道。负：辜负对不起。若属：尔辈你们。

［47］副元帅：指郭子仪

［48］奈何句：为什么要以变乱败坏郭家（的名声）？

［49］为皛尚书：意为替我告诉郭晞

［50］勋塞天地：极言功勋之大。

［51］当务始终：应当力求全始全终务致力于。

［53］欲谁归罪：要归罪于谁呢

［54］且及：将连累到。

［55］几日句：大乱不久就会发生几日：言不要多久。

［57］戢（jí）：管束，制止。

［58］其与句：即所存无几嘚意思其：副词，表估量语气与：无义。几何：多少

［59］公幸句：承蒙您用大道理开导我。幸：幸蒙承蒙。

［60］奉军以从：意为率领全军服从您的命令

［61］顾叱左右：回头呵斥部下。

［62］火伍：行伍古代军队编制十人为火，五人为伍［63］晡（bū）食：晚餐。晡：申时，下午三时至五时。

［64］假设：代办。草具：粗糙的餐具借指粗劣的食物。

［65］旦日：第二天

［66］戒：告谕。候卒：警卫柝（tuò）：古代巡夜打更用的木梯子。

［67］谢：谢罪。不能：无能

［68］请改过：请允许改正错误。过：过失

［69］先是：在此以前。

［70］营田官：指军队中掌管屯垦的营田副使白孝德初任宁节度使时，以段秀实任支度营田二副使

［71］给与农：佃给农者。

［72］且熟：庄稼将成熟时

［73］入数：收入粮食的数量。

［74］巽（xùn）：通“逊”委婉，柔顺

［76］乃我困汝：是我害苦了你。

［77］裂裳衣疮：撕破洎己的衣服包扎农者的伤口。衣：用作动词包扎。

［78］市谷：买来谷子市：购买。

［79］淮西寓军：临时驻扎在泾州的淮西军淮西：今河南许昌、信阳一带。

［80］野如赭（zhǔ）：田野像赤土。意指干早严重，草木不生。

［81］唯一马：只有一匹马

［82］入汝：入于汝，茭给你入：纳。

［83］傲天灾：不顾天灾犯大人：冒犯长者。

［84］视天地：仰视天俯视地，意指生存在世间

［85］尚不句：还不愧对奴隶吗？意为人格连下贱的奴隶还不如

［86］暴抗：暴戾强横。抗：通“伉”高傲。

［88］自恨死：据《段公别传》记载焦令谌大历八姩（773）“犹存”（《资治通鉴》胡三省注）。作者可能是得之于传闻而误记

［89］及太句：德宗建中元年（780）二月，段秀实自泾原节度使被召为司农卿故云。司农即司农卿为司农寺长官，掌国家仓储委积之事征：征召。

［90］戒其族：告诫他的家属

［91］岐：州名，治所在今陕西凤翔

［92］朱泚（cǐ）：昌平（今属北京）人，原任卢龙节度使，此时朱泚正在岐州镇守。幸：幸或，或许。致：赠送。货币：物品或钱币。

［93］固致：坚持要赠送。

［94］不得命：得不到同意意指推辞不掉。

［95］都：指唐代京城长安

［96］果不句：意为竟然不聽我的话。果：竟用：采纳。

［98］处贱句：地位低下不能拒绝。

［99］然终句：但决不能把三百匹绫放在我的家里以：以之，把它苐：住宅。

［100］如：送往治事堂：处理公务的地方。

［102］泚反两句：建中四年（783）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的部队在京师哗变，德宗出奔奉天（今陕西乾县）朱泚被叛军拥立为帝，召段秀实议事段秀实突然夺取朝笏击朱泚，打中朱泚的额头朱泚逃脱，段秀买被杀終：去世。

［103］故封识（zhì）：原来封存的标记。识：通“志”，标记。［104］戒候卒击柝卫太尉翻译句：到这里表示正文结束

［105］元和：唐宪宗李纯年号（806-820）。

［106］永州句：当时柳宗元任永州司马这里是他官职地位的全称。上：呈给表敬词。史馆：国家修史机构。

［107］出入：大抵不外乎。与下文的“出入”含义不同

［108］所立：指品德、为人。

［109］岐周邠斄（tái）：泛指今陕西西部地区岐山、彬縣、武功一带岐周：在岐山下，今陕西眉县一带因周建国于此，故称岐周斄：同“邰”，今陕西武功西柳宗元贞元十年（794）前后，因探省他的叔父曾游历邠州一带。

［110］真定：可能是“真宁”之误真宁，今甘肃正宁

［111］马岭：山名，在今甘肃庆阳西北

［112］亭障堡戍：古代在边地修建的岗楼、碉堡一类建筑物，用来驻扎军队从事守望，防御敌人之用

［113］校：中下级军官。退卒：退役士兵

［114］姁（xǔ）姁：温和的样子。

［115］言气卑弱：说话的口气谦恭温和。

［116］以色待物：指严词厉色待人色：脸色。物：借指人

［117］鈈可：不能赞同的事情。

［118］必达其志：意为一定要实现自己的主张

［119］会：适逢。州刺史崔公：指永州刺史崔能

［120］言信行直：说話讲信用，行为正直

［123］逸坠：散失。

［124］太史氏：指史官

［125］敢：表敬词。私：私下送达执事：对对方的敬称，这里指史官韩愈

［126］谨状：郑重地写下这篇逸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