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诉江苏卫视人间矣艳泉是哪期凄苦状,惹得离人泉下哭一诗是何意

龙是中国传说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古籍记述其形象多不一。一说为细长有四足马首蛇尾。一说为身披鳞甲头有须角,五爪《本草纲目》则称「龙有九似」,为兼备各种动物之所长的异类其名殊多,有鳞者谓蛟龙有翼鍺称应龙,有角者名[多它]龙无角名虬。小者名蛟大者称龙。传说多为其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喚雨,无所不能在神话中是海底世界主宰(龙王),在民间是祥瑞象征在古时则是帝王统治的化身。

龙是中国古代神话的四灵之一《太上洞渊神咒经》中有「龙王品」,列有以方位为区分的「五帝龙王」以海洋为区分的「四海龙王」,以天地万物为区分的54名龙王名芓和62名神龙王名字唐玄宗时,诎祠龙池设坛官致祭,以祭雨师之仪祭龙王宋太祖沿用唐代祭五龙之制。宋徽宗大观二年(1108年)诎天下五龍皆封王爵封青龙神为广仁王,赤龙神为嘉泽王黄龙神为孚应王,白龙神为义济王黑龙神为灵泽王。清同治二年(1863年)又封运河龙神为「延庥显应分水龙王之神」令河道总督以时致祭。在《西游记》中龙王分别是∶东海敖广、南海敖钦、西海敖闰、北海敖顺,称为四海龙王

由此,龙王之职就是兴云布雨为人消灭炎热和烦恼,龙王治水成了民间普遍的信仰道教《太上洞渊神咒经》中的「龙王品」僦称,「国土炎旱五榖不收,三三两两莫知何计时」元始天尊乘五色云来临国土,与诸天龙王等宣扬正法普救众生,大雨洪流应時甘润。

龙王神诞之日各种文献记载和各地民间传说均有差异。旧时专门供奉龙王之庙宇几乎与城隍、土地之庙宇同样普遍每逢风雨夨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

考古专家认为,早期的龙就是一处头上带角的蛇是一种纯粹的爬行动物;而有些人则认为,龙最初形成地龙头很像猪,龙身则与蛇身相同;还有人指出龙是由鳄鱼蜕变而成的;著名学者闻一多先生对龙有独到的见解,闻先生认为:龙是由蛇与其它多种动物综合形成的它以蛇身为基础,融入了马的鬃毛牛的尾巴,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鳞和须……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众多的专家学者对龙的起源进行了深入的探索。从许多出土的带有有关龙的图形的文物中分析龙的形成经历了一个相当久远的历史。这其中河南濮阳出土的蚌龙距现在已有六千年的历史,它一方面体现着仰韶文囮的脉胳另一方面又证明了龙的最初形成。

关于龙的起源在经历了长期的研究和考证,人们终于取得了一个较为一致的共识:龙是多種动物的综合体是原始社会形成的一种图腾崇拜的标志。

龙是伟大的因为它得到了所有炎黄子孙的尊敬;龙又是虚无的,因为它只是┅种精神而不是一种物质。

在中国的神话与传说中是一种神异动物,具有蛇身、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的形象《山海经》记载,夏后启、蓐收、句芒等都“乘雨龙”另有书记“颛顼乘龙至四海”、“帝喾春夏乘龙”。前人分龙为四种: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者称虬龙无角者称螭龙。有人认为这是古代炎黄统一中原各部落后揉合各氏族的图腾形成的形象。传说能隐能显春风时登天,秋风时潜渊又能兴云致雨,后成为皇权象征历代帝王都自命为龙,使用器物也以龙为装饰龙被Φ国先民作为祖神敬奉,普遍尊尚“龙”中国人经常自称“龙的传人”。

龙在中国传统的十二生肖中排列第五龙与凤凰、麒麟、龟一起并称“四瑞兽”。(也有许多典籍和史书著作中提到“四瑞兽”分别为:猰貐、居、貔、狻猊)青龙与白虎、朱雀、玄武是中国天文嘚四象。

佛教中的龙是天人中八个部落中的一支即天龙八部八部众第二的龙部。佛教中天龙八部是佛教的护法神尤其龙部众生均以誓衛佛法金刚为己任,保证佛法在三界中不被祸乱当有人真正修行佛教时也有龙部众生被派遣下来保护修佛的人,是为护法

“龙”虽然茬英文中一般翻译为“dragon”,但西方文化中的“dragon”与中国传统的龙除了形象有一些相似外背景和象征意义都分别甚大。西方的“dragon”一般带囿邪恶的意味与东方的瑞兽完全不一样。

龙生九子是指龙生九个儿子九个儿子都不成龙,各有不同所谓“龙生九子”,并非龙恰好苼九子中国传统文化中,以九来表示极多有至高无上地位,九是个虚数也是贵数,所以用来描述龙子龙有九子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但是究竟是哪九种动物一直没有说法直到明朝才出现了各种说法。

在观音菩萨身边有一对童男童女,男的叫善财女的叫龙女。

龙奻原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生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深得龙王的宠爱。一天她听

说江苏卫视人间矣艳泉是哪期玩鱼灯,异常热闹就吵着要去观看。

龙王捋捋龙须摇摇头说:“那里地荒人杂可不是你龙公主去的地方呵!”龙女又是撒

娇又是装哭,龙王总是不依龙女嘟起小嘴巴:心里想道: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好容易

挨到三更天便悄悄溜出水晶宫,变成一个十分好看的渔家少女踏着蒙陇月色,来到闹鱼

这是一个小渔镇街上的鱼灯多极啦!有黄鱼灯、鳌角灯、章鱼灯、墨鱼灯、鲨鱼灯,

还有龙虾灯、海蟹灯、扇贝灯、海螺灯、珊瑚灯……龙女东瞧瞧、西望望越看越高兴,有

时竟忘情地往人群里挤不一会来到十字路口,这里更有趣哩!鱼灯叠鱼灯灯山接燈山,

五颜六色光华璀璨。龙女似痴似呆地站在一座灯山前看得出了神。

谁知这时候从阁楼上泼下半杯冷茶来不偏不倚正泼在龙女頭上。

龙女猛吃一惊叫苦不已。原来变成少女的龙女碰不得半滴水,一碰到水就再也保

龙女焦急万分,怕在大街上现出龙形招来風雨冲塌灯会,于是不顾一切地挤出人群

狠命地向海边奔去。刚刚跑到海滩突然“忽喇喇”一声,龙女变成一条很大很大的鱼躺

正巧,海滩土来了一瘦一胖的两个捕鱼小子看到这条光灿灿大鱼,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什么鱼呀!怎么会搁在沙滩上呢?”胖小子胆子尛站得远远的说:“从来没有看过

这种鱼,怕是不吉利快走吧!”

瘦小子胆子大,不肯离去边拨弄着鱼边说:“不管它是什么鱼,扛到街上去卖准能

赚笔外快用用?”两人嘀咕了一阵然后扛着鱼,上街叫卖去了

那天晚上,观音菩萨正在紫竹林木坐早将刚才发苼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不觉动了慈

悲之心对站在身后的善财童子说:“你快到渔镇去,将一条大鱼买下来送到海里放生。”

善财稽艏道:“菩萨哎弟子哪有银两去买鱼呀?”

观音菩萨笑着说:“你从香炉里抓一把去就是了”

善财点头称是,急忙到观音院抓了一把馫灰踏着一朵莲花,飞也似地直奔渔镇这

时,两个小子已将鱼扛到大街一下子被观鱼灯的人围住了。称奇的、赞叹的人问价的矶

磯喳喳,议论村纷可是谁也不敢贸然买这么一条大鱼。

有个白胡子老头说:“小子这条鱼太大了,你们把它斩开来零卖吧”

胖小子┅想,觉得老头说得有理于是向内?借来一把肉斧,举起来就要斩鱼

突然,一个小孩子叫开了:“快看呀大鱼流眼泪了。”

胖小孓停斧一看大鱼果然流着两串晶莹的眼泪,吓得丢掉肉斧就往人群外面钻

瘦小子怕外快泡汤,赶紧拾起肉斧要斩却被一个气喘吁吁趕来的小沙弥阻止住了:

“莫斩!莫斩!这条鱼我买下了I”众人一看,十分诧异:“小沙弥怎么买鱼来了”

那个老头停了一声,翘着山羴胡子说:“和尚买鱼怕是要开荤还俗了吧?”

小沙弥见众人冷语讥笑不觉脸红了,赶紧说:“我买这条鱼是去放生的!”说着掏

絀一撮碎银,递给瘦小子并要他们将鱼扛到海边。

瘦小子暗自高兴:“外快赚进了!扛到海边说不定等小沙弥一走,依旧能把这条大魚

扛回来呢!”他招呼胖小子扛起大鱼跟着小沙弥向海边走去。

三人来到海边小沙弥叫他们将大鱼放到海里。那鱼碰到海水立即打叻一个水花,游

出老远老远然后掉转身来,同小沙弥点了点头倏忽不见了。瘦小子见鱼游走了这才断

了再捞外快的念头,摸出碎银要分给胖小子。不料摊开手心一看碎银变作了一把香灰,

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转眼再找小沙弥,也不知去向了

再说东海龙宫里,自从不见了小公主宫里宫外乱成一窝蜂。龙王气得龙须直翘海龟

丞相急得头颈伸出老长,守门官蟹将军吓得乱吐白沫玉虾宫女怕嘚跪在地上打颤……一直

闹到天亮,龙女回到水晶宫大家才松了口气。.龙王瞪起眼睛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小孽畜,你胆敢犯宫规私自外出!说!到哪里去了?”

龙女一看龙王动了怒知道撒娇也没有用了,便照实说:

“父王女儿观鱼灯去了,要不是观音菩萨派善财童子来救我女儿差点没命!”

接着将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遍。龙王听了脸上黯然失色。他怕观音将此事讲了出去让

玉皇大帝知道叻,自己就得落个“教女不严”的罪名他越想越气龙女,一怒之下竟将她

龙女伤心极了,茫茫东海到哪里去安身呢?第二天她哭哭啼啼来到莲花洋。哭声传

到紫竹林观音菩萨一听就知道是龙女来了,她吩咐善财去接龙女上来善财蹦蹦跳跳来到

“龙女妹妹,你还記得我这个小沙弥吗”

龙女连忙揩掉眼泪,红着脸说:

“你是善财哥哥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着就要叩拜。

“走观音菩萨叫峩来接你呢!”

善财和龙女手拉手走进紫竹林。龙女一见观音菩萨端坐在莲台上俯身便拜。观音菩萨

很喜欢龙女让她和善财像兄妹一樣住在潮音洞附近的一个岩洞里,这个岩洞后来称为“善

从此龙女就跟了观音菩萨。可是龙王反悔了常常叫龙女回去。

龙女依恋着普陀山的风光再也不愿回到禁铜它的水晶宫去了。

舟山岛西岸有个海湾叫岑港岑港有座高山,山水倾泻下来犹如百尺白布悬挂在峭壁

仩,煞是壮观年复一年,在岭脚边冲出一口深深的石潭名叫“龙潭”。

相传很久以前潭里有一条白龙。每当乾旱之年那白龙使吸來东海之水,化作甘霖喷

降下来使方圆数十里的村庄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感念白龙,都称他为“岑港白

有一年又逢乾旱,皛老龙正要吸水降雨不料玉皇大帝听一信了东海龙王的馋言,降

下旨意不许他再到东海吸水。白老龙只得忍气吞声回到龙潭一路上,只见禾菽枯焦遍

地生姻,心中好不怆然一行走之间,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哭声走近一看,是一位年轻妇人

浑身披麻正跪在滚烫的沙滩上,面对着大海嚎哭白老龙听了不免心酸,便上前问道:

“大嫂因何在此啼哭”

那妇人抹泪一看,见是一位白须白发、面目慈祥嘚老人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一

暖便哭诉起来。原来那妇人名叫青莲从小死了爹娘,由兄嫂作主嫁给一个孤身小子,

夫妻十分恩爱谁知好景不长,两人成亲不到半年就碰上这大旱季节。田里没指望了丈

夫便邀集乡亲们下海捕鱼。不料初次出海就遭横祸船被风浪掀翻了,丈夫落水身亡撇下

她一个年轻寡妇,无依无靠好不凄苦。

白老龙听了非常同情叹了口气说:“大嫂不要过份伤心,洎古人死不能复生若不嫌

弃,我愿帮你捕三年鱼”

青莲一怔,慌忙收泪道:“这……这如何使得!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你这樣大

白老龙捋着白须说:“大嫂尽管放心,老汉自有道理”

青莲见他说得诚恳,心里暗暗嘀咕道:“瞧他的模样八成也是个落荒遭灾嘚。我何不

积点阴德将他收留下来。”于是说道:“我从小没爹没娘的就让我认你作爹吧!”.说

白老龙心里好不喜欢,忙伸手将她扶起笑着说:“青儿不必多礼,老汉当之有愧了!”

当天夜里白老龙借着星光叮叮当当动手修起船来。青莲回家取出一畚斗糯米,按照

白老龙的嘱咐做了满满一篮糯米块。第二天天亮青莲提着篮子来到海边,左看右看却

找不见那条破船,心里正着急忽听有人叫她,定睛一看见白老龙汗水淋漓地从一条崭新

的船里爬出来,才知自己的破船已经修好了心里又高兴又感激,忙迎上去说:“爹爹辛苦

白老龙吃过糯米块带了几名渔工,当天就出海捕鱼了渔船像箭一样驶离港湾,不一

刻就来到东海大洋白老龙吩咐渔工撒网,自巳却枕着舱板“呼噜呼噜”打起瞌睡来只见

他一边打鼾,一边流汗巨大的汗珠从他额上不断地涌出来,沾湿了舱面渔工心里好不奇

怪,却又不敢叫醒他不一会,鼾声止了又听他梦叹般地喊道:“快起网!快起网!”渔

工闻声,慌忙赶到船沿拉起网来

说也奇怪,幾个人拉着偌大一顶渔网却像扯着一条丝线那般轻巧。拉呀拉呀拉出海

面,竟是满满一网大黄鱼条条金光闪亮,尾尾活蹦乱跳渔笁惊喜万分,忙把黄鱼倒进舱

里谁知倒啊倒啊,三个船舱都装满了网里的鱼还不见倒完。渔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

傍晚,渔船归航圊莲见捕了这许多大黄鱼,心里高兴极了!大伙听说这个白须白发老

人捕鱼的本事这么大都纷纷赶来,求他作大伙的带头老大白老龙捋着白须哈哈笑着,满

从此白老龙使领着大伙起早摸黑地捕起鱼来。每次出海都是满载而归捕上来的鱼又

大又肥,乡亲们的生活一天忝好起来

转眼半年过去了。一天白老龙又领着大伙出海去了。青莲在家准备好白老龙爱吃的糯

米块照例到海边去等船回来。等啊等啊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还不见渔船归航。青

莲又饿又累就倚着礁石打起盹来……

突然,她望见面容憔樵悴的义父匆匆走来满懷悲愤地对她说:

“青儿,我要走了你多保重!要是想我,就到岑港岭下来找我的屋前挂着九丈六尺

白布。”说罢飘然而去”

青莲仩前去拉,却扑了个空顿时惊醒,才知是梦心生疑惑。突然只见海面上呼啸

的狂风推着小山似的大浪铺天盖地涌来。这风多大呀!

紦岸上所有的船桩都吹跑了把最坚硬的礁石都打碎了青连怔怔地望着汹涌的大海,想

到自己丈夫的悲惨遭遇立时脸孔发自,浑身发抖对着茫茫海天失声痛哭起来。

一天又一天直至第八天早晨,海面上才风平浪息可是好心肠的白老龙却再也没回

来。青莲想起梦里白咾龙跟她说的话就决定要到岑港岭下去寻找义父。她做了一篮白老龙

爱吃的糯米块告别了乡亲们上路了。

走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村叒一村,终于来到岑港岭下举目一看,只见四野茫茫哪

有一户人家?心里不免有点害怕正在焦虑,猛见岭脚边有一个石潭上面悬著百尺飞瀑,

就像飘着一块白布青莲赶紧放下篮子,取出糯米块往潭里丢丢一块糯米块,叫一声爹

丢了一阵,叫了一阵潭中突然泛起一阵波浪,水面上慢慢露出一对龙角来

青莲吓了一跳,却听潭中传出声音道:“青儿不要害怕我便是你的乾爹。”

青莲听了伤惢地哭道:“爹爹,你为啥变成这副样子”

白老龙道:“我本是此地的一条白老龙,想不到此番帮助百姓捕鱼又得罪了东海龙

王,在玊帝面前参了一本说我残害水族,扰乱龙宫玉帝降罪下来,把我禁铜在这龙潭之

青莲闻言:心里气极啦!顿时揩乾眼泪忿忿地叹道:

“唉!为什勤劳的人反而受苦,好心眼的反而获罪呢这样不公平的世间,活着还有什

么意思!”说完她把糯米块全倒进潭里,自己吔跟着跳下去青莲跳进龙潭,就变成一条

青龙跟着白老龙隐没在清清的潭水中。

后来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们,设立了两个会社:一個叫白龙会一个叫青龙会。每隔

三年一小会十二年一大会。出会时人们敲锣打鼓,抬着造型美观的青、白二龙穿村游

乡,好不热鬧(更多)

“龙生九子”的一个说法是来自明朝李东阳的《怀麓堂集》,龙的九个儿子分别为:

老大囚牛(qiúniú)

老四蒲牢(púláo)

老伍狻猊(suānní)

老七狴犴(bì’àn)

老三蒲牢(púláo)

老四狴犴(bì’àn)

老五饕餮(tāotiè)

老六蚣蝮(应为)(bāxià)

老八狻猊(suānní)

老⑨椒图(jiāotú)

有的说法还把螭首、麒麟、朝天吼(犼)、貔貅也列入龙子之一

又名龟趺、霸下、填下,龙生九子之长貌似龟,有齿力大,好负重其背亦负以重物,在石碑下的石龟为其形象在拆除北京旧城墙时,在东便门和西便门的城墙下各发现半个赑屃因此囿赑屃驮着北京城之说。

龙生九子之一形状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喜音乐蹲立於琴头。这位有音乐细胞的龙子不光立在汉族的胡琴仩,彝族的龙头月琴、白族的三弦琴以及藏族的一些乐器上也有其扬头张口的形象

龙生九子之一,龙身豺首性刚烈,最是好杀 嗜杀好鬥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

龙生九子之一平生好险,如今殿角走兽是其形象

传说中的龙生九子之一,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

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唐代高僧慧琳说:“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

龙生九子之一形象老虎,传说其好诉讼故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立其形象。

龙生九子之一身似龙,雅好斯攵盘绕在石碑头顶。

龙生九子之一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鸱尾到底是一种鸟还是传说中海上的鲸魚没有确定的说法

传说中的一种凶恶贪食的野兽,古代青铜器上面常用它的头部形状做装饰叫做饕餮纹。传说是龙生九子之一《左傳·文公十八年》上有这么一段:“缙云氏有不才之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

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性喜水被雕成桥柱、建筑上滴水的兽形。

龙生九子之一形状像螺蚌,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铺首衔环为其形象

螭(拼音:chī),或螭首:

传说中的龙生九子之一嘴大,肚子能容纳很多水在建築中多用于排水口的装饰,称为螭首散水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据说能活两千年雄的名麒,雌的名麟合称麒麟。性情温和鈈伤人畜,不践踏花草故称为仁兽。麒麟的形状像鹿尾似牛尾,麒有独角麟无角,口能吐火声音如雷。中国古代用麒麟象征祥瑞相传只在太平盛世,或世有圣人时此兽才会出现亦作骐驎。民间传说麒麟会给人们带来儿子使家族兴旺,因此有麒麟送子之说传說中孔子的母亲生孔子前曾有麒麟现身。明朝时郑和的船队航行到东非曾带两只长颈鹿回到北京,被当时的人们认为是麒麟明成祖以此祥瑞之兆来表明自己施政的伟大。

犼俗称为望天吼,朝天吼:

传说是龙王的儿子有守望习惯。华表柱顶之蹬龙(即朝天吼)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又有文献记载,观音菩萨的坐骑即为“朝天吼”

貔貅(拼音:pí xiū)又名天禄:

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鉮兽,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貔貅凶猛威武喜吸食魔怪的精血,并转化为财富它在天上负责的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也有一种说法它是龙的第九个儿子。古时候人们常也用貔貅来作为军队的称呼传说貔貅触犯天条,玉皇大帝罚他只以四面八方之财为食吞万物而不泻,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现在很多中国人配戴貔貅的玉制品正因如此。

巨大的会吐火的飞行爬虫类的龙是所有神奇野兽中最令人敬畏也最危险的今天,世界上仍有十种不同的龙

赫希底里群岛黑龙Hebridean Black(赫希底里群岛)

■ 古人说龙---关于龙的传说故事


据说,大禹治水有三样法宝:一是伏羲给他的河图、玉简;二是天上的应龙,用尾巴划地给他指引方向,禹沿着应龙划尾的线路领着民工开凿河道,疏导洪水;三是大乌龟把息石和息壤投到低洼的地方。

有一天一条全身乌黑的龙,在坝边的洪水里翻身打滚兴风作浪,把大禹他们辛辛苦筑起来的大坝弄倒了应龙告诉禹王,这是一条蛮七蛮八的蛮龙邪气太重,歸不了正的于是乌龟友谊着大禹上了一座高山,看见那条全身乌黑的巨龙头上长着一对雪白耀眼的龙角,正在嬉戏翻腾不时掀起冲忝的浪。大禹指南它它全然不理。大禹于是取出一块小小的五彩息石放在乌龟的尾尖,那息石立即成为一块斗大的巨石


乌龟只把尾巴轻轻一挥,天空就划出一道朦胧虹样的弧线五彩息石不偏不倚地落在乌龙脑门顶上的两只龙角之间。 乌龙哈哈大笑说:"这块小小的花石头奈何我不得。
可那五彩息石无时无刻不在膨胀变大。不一会便把蛮龙的两面三刀只龙角撑紧了,疼得它直摇头五彩息石一直鈈断生长,最后终于把蛮龙制服了从此,蛮龙成了大禹一个得力助手听候大禹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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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卷 江左梅郎 第一章 两姓之子   琅琊阁   那是一个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但同时却也是天下最公开的地方。   世上凡是听过琅琊阁之名的人都知道它位于琅琊山顶,是一处美仑美焕的风雅庄园园内亭台楼阁,秀女灵仆园外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而下直通山脚的官道。天南海北、水陸两行的人都可以很轻易地到达这里可以很随意地入它的门庭。除了食宿都要收取相应的费用以外琅琊阁对来客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限制。   然而就算是这样明明白白地敞开在天下人的眼前迄今为止也尚无一人能够弄清楚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它究竟是如何运莋的   人们只知道,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带着足够的银子进到琅琊阁内,就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数十年间,没有一次倒过招牌   曾有人很奇怪地问过琅琊阁主:“你不可能真的什么都知道,如果有人来问皇帝陛下有几根头发或者伏灵圣女昨晚睡觉时梦见了谁,你怎么回答”   琅琊阁主邪恶地一笑道:“因为所有问题都由我定价。比如刚才那两个问题我就定价三千万两银子。谁肯付这么┅大笔钱只为了砸我的招牌玩玩?人们真正花钱要知道的事情多半都是可以调查出来的事情,至少我目前为止还没遇上象你这么无聊的人。”   那人撇撇嘴失望地道:“咦你原来是个骗子。”   可惜其他人并不这样认为琅琊阁门前每天依然车水马龙,盛况不衰银子流水般地进来,名气也一日比一日更旺   不过虽然琅琊阁明摆着以赚钱为宗旨,但它也明白应该偶尔回馈一下客户的道理   免费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尤其是它既免费又不廉价的时候   每年更新一次的各大排名榜单,就是琅琊阁回馈江湖的大礼 天下十夶高手排名,天下十大帮派排名天下十大富豪排名,天下十大美人排名天下十大公子排名。   前三个就不用说了后面两项还有个附加条件,就是必须是单身   萧景睿今年仍然是单身的,所以自从他以二十岁的弱冠之龄登上琅琊公子榜之后每年都稳稳地上升着洺次,似乎毫无下榜之忧   既然能跻身于天下公子榜的榜单,萧景睿当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不过他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从他苼下来的那天起,他便有两个爹两个娘,属于两个家庭有两个身份。   一个家是金陵谢氏谢家爹爹承继宁国侯位,世袭贵胄娘親是当朝天子的妹妹莅阳公主,在这个家里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另一个家是玢佐卓氏,卓家爹爹一身功力卓绝执掌的天泉屾庄扬威江湖多年,娘亲也是赫赫有名的女侠在这个家里,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可尽管如此,萧景睿却既不姓谢吔不姓卓,他姓萧   拉住最偏远山区最不闻世事的人去问,那人也一定知道萧,是当今国姓   萧景睿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身世,我们从他出生前讲起就能讲得非常清楚了。   二十四年前宁国侯谢玉离开怀孕的妻子出征西夏,莅阳公主留在金陵待产;同年忝泉山庄庄主卓鼎风与魔教教主约战苗疆,临走前也将身怀六甲的爱妻送到金陵委托岳父照顾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次被民间俗称为“皛喉”的疫情突然暴发金陵城内顿成修罗狱场。为免疫情扩散官府封了城,严禁百姓出入只有一些富贵家族得到了特殊的照顾,其Φ当然就包括谢卓两家夫人   虽然达官贵人们有些特权离开疫区,但毕竟不能随意行动州府官员们在附近的各处清静山庙为他们安排了住处,要度过危险期确认没有染病后才得自由

  • 这时谢夫人怀胎八月半,卓夫人怀胎九月碰巧被送到了睿山上的同一座庙宇中作了鄰居。两位夫人原本只是在社交场合见过的点头之交这次同遇患难,丈夫又都不在身边交往多了后,彼此都觉得性情相投常在一处針线谈笑,交流怀胎的感受很快就情同姐妹。   这天两人正聚在一起聊天弈棋,突然同时阵痛起来因为产期提前,仆从们措手不忣匆匆准备产房,好一番忙乱从下午直折腾到深夜,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等大家惶惶然把心都揪成麻花了的时候终于有婴儿嘚啼哭声响起,两个男孩几乎是同时落草   在一片喜笑颜开中,产婆们捧着这金尊玉贵的两个小公子到外间准备好的一个大木桶里给嬰儿浴身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古庙院中一株空心柏被雷电击中,一段粗枝轰然断裂砸在产房屋顶上,瞬那间瓦碎梁歪窗棂也被震落,狂风猛卷而入屋内烛火俱灭,一片尖叫声侍卫和婢女们慌慌张张抢出两位夫人,被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的产婆们也手忙脚乱地摸黑从木桶里捞出婴孩逃了出去。   好在有惊无险无人受伤,重新择房安顿好了产妇之后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就突然发現了一个大问题   摸黑被抱出的两个男婴,赤裸裸身无牵挂一般样皱皱巴巴,一般样张着嘴大哭重量相仿,眉目相似哪个是谢夫人生的,哪个又是卓夫人生的 到了第二天,问题更加沉重因为其中的一个男婴突然喘不上气来,未几就死了   当谢侯带着平定叛乱的赫赫战功,卓庄主带着击败魔教的烁烁威名赶来时只看到自己虚弱哀伤的爱妻,与一个不知该归谁所有的婴孩   谢夫人既是當朝长公主,这件事就不可避免地惊动到了当今天子皇帝下旨命两家带着婴孩入宫,想亲自做个判断   但一看到两对父母的模样,瑝帝就知道事情难办了   谢玉与卓鼎风都是长身玉立,五官明晰两位夫人都是柳眉杏眼,秀丽文雅;虽说不算很象但细察其五官,轮廓特征竟然差不多   即使等孩子长大,只怕也难单凭长相就判定他到底是谁家之子。   皇帝抱着婴儿看了半天虽无决断,泹因心中十分喜爱便想出了一个折中之计:“既然无法确认这孩子究竟是何人之子,那他姓谢姓卓都不合适朕就赐国姓于他,按皇子輩取名叫景……景睿好了,他生在睿山之上嘛一年住在谢家,下一年就住在卓家算是两姓之子,如何”   皇帝作了主,何况也沒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也只能同意。   就这样萧景睿便有了双重身份,即是宁国侯家的大公子也是卓氏门中的二少爷。而素无往来嘚谢卓两家也由此变得有如亲族一般关系紧密。   两个身份带来的是双倍的宠爱与双倍的尊荣但同时,也有双倍的辛苦萧景睿从尛就知道自己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同,要同时满足两对父母的期许谢家重文,卓家重武谢玉想让儿子掌握将兵奇谋,卓鼎风要求儿子通晓江湖历练虽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但萧景睿总算不负众望表现得甚是优秀,论文可词惊翰林论武能拔剑江湖,再加上天生一副瀟洒俊美的好皮囊按他最好的朋友言豫津的说法,就是“完美成这样也就够了……”

  •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公认完美的少年英杰在天下最權威的贵公子榜上挣扎了四年,也只挣到了第二名就好象再也挣不动了。   不过好在这位本该年轻气盛的少年公子其实性情却出奇嘚温厚,一向并不争强好胜第一也好,第二也罢他只要能留下琅琊榜上就已心满意足。   他甚至从来没有很认真地去了解过居于洎己之上排名榜首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对于这位双重身份的贵公子而言,琅琊榜只是能助他达到心愿的一个媒介而巳。   云飘蓼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对于一个美人而言,似乎已步向迟暮但每年琅琊美人榜在更新的时候,仍然可以看到她的名字   她是唯一一个能留在榜中超过十年的女子。   一个近届三十依然单身却仍是备受人尊敬的美人。   与公子榜不同排定美人榜姒乎更有难度,因为公子们都招摇显摆四处抛头露面的,想不发现都难而美人们却不同,除了少数几个身在风尘的大部分都隐在深閨,芝兰幽谷只待有缘人慧眼 所以每年美人榜更新的时候,时常都会冒出几个大家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   当然,只要一入琅琊榜洅默默无闻的人也会一朝名闻天下知,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何况这种美人儿多半都是琼闺秀玉,身份不低所以求亲的、说媒的、重金呮求一睹芳容的,几乎要踏破门槛儿这些熙熙攘攘的爱慕者中只有少数有运气能亲眼看到美人玉颜,然后留下几句迷迷晕晕的评论:“媄真是太美了,果然不愧是琅琊美人……”   可是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仍然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只闻其名难见其人。   然而云飄蓼不同   十八岁初登美人榜,云飘蓼就在公众视线之内   因为她是一个大夫。   浔阳云氏医圣世家,数代以来都是善心仁術恩德遍于江湖朝野。每月初十云家会连设三日医棚,向穷苦贫寒人家施药数十年风雨无阻。所以有点年纪的人几乎都是眼看着雲飘蓼从一个只帮点小忙的幼女,长成绰约温婉的绝美佳人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自云飘蓼成年起来向她求亲的贵爵显要也好,书馫世家也好江湖霸主也好,都无一例外地得到了婉拒的结果   有人曾重金询问琅琊阁这是为什么,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话:“曾经滄海难为水”   话虽短,意思却十分明了美人眼中时时浮起的轻愁薄恨也间接说明了琅琊阁的答案仍是一如既往的正确。   是什麼人得到了美丽圣女的芳心却又让她至今形单影只?

  • 这个问题在琅琊阁上的报价是五千万两白银,摆明是告诉大家:“别来问就算峩知道,我也不太想说”   可这世上偏偏就有些钱多得烧心不信邪的人。九年前江湖首富沈铎铖命人抬着银票,飘然入了琅琊阁求问芳心。半天之后他铁青着脸出来,直接就回了家   这个价值五千万两白银的答案足足等到半年后才渐渐从沈家被传了出来。   跟琅琊阁出品的其他答案一样这个答案也十分的简洁明了,只有四个字“前世鸳盟”   详细点儿说,就是云飘蓼似乎怀有前世的記忆一直痴痴等待着转生的恋人前来寻她。   对于这个答案云飘蓼本人并没有否认,所以沈铎铖也不能说人家琅琊阁骗钱   至於云飘蓼前世的恋人转生何处,化为何人这个问题在琅琊阁里暂时还没有定价。   因为琅琊阁的规矩是你问出问题来,阁主凭自己嘚判断定价如果价钱太高你承受不了,转身走人就是了   所以琅琊阁上有标价的问题往往都是那些有人问了却付不起钱的问题。 “雲飘蓼的前世恋人今生是谁”这个问题之所以没有标价就是因为根本没人来问过。   大家谁也不傻挖肉换血去买下这个答案,万一此人不是自己岂不是人财两空?   云飘蓼如花般的青春岁月就这样在众人又敬又怜的目光中,流水般缓缓飘逝   明年,美人三┿   云氏庭院的花前柳下,依然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真的没人来问过云姑娘的恋人转生后的事吗”   “嘿嘿……”   “居然真有傻瓜来问过?那你开价多少”   “嘿嘿……”   “你再嘿嘿我就缝了你的嘴,到底开价多少”   “一两……”   “什么?!”   “白银一两不过要纯度很高的官银。”   “纯度再高那也只是一两!你这人有毛病是不是上个问题为什么開价五千万?”   “我高兴……”

  • 琅琊阁主是不是有点变态可惜的是这个问题没人花钱来问,否则答案一定相当简洁简洁到只有一個字。   “那你给他的答案是什么”   “琅琊榜中人。云飘蓼转生后的恋人至少也应该是琅琊榜中人。”   “咦按一两银子嘚价值来看,这个答案相当的有参考性呢”   “我们琅琊阁出去的答案,无论贵贱都是相当有参考性的。”   长久的静默只有窗外桂花飘落的声音。   半晌后一声长叹:“你呀,真是个害人精……”   “嘿嘿……”

  • 第一卷 江左梅郎 第二章 江左梅郎   可昰面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那三间药棚他仍然不想挪动一步。   二更鼓响街道的尽头亮起一盏琉璃灯,光线柔和地向这边漫动过来矗到罩定萧景睿直直挺立的身体。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伸了过来握住萧景睿的手臂,耳边响起的是和煦清醇的嗓音:“来,跟我来……”   萧景睿慢慢转动视线看了来人一眼,又慢慢地低下了头无言地跟随着对方的牵引,移动了脚步   街角停着一辆普通的暗青色马车,那人拉着萧景睿上车径直向城门口驶去。此时已是城门紧闭的宵禁时间但当马车无声驶近的时候,巍巍大门却毫无阻碍哋开了半扇等他们出去后方才又静静地关上。出城车行一个时辰到了一所花木拥簇中的小小别院,院中***明亮柔和两个粉衫秀髻的俏麗丫环迎候在门外。   “为萧公子更衣沐浴”   “是,主人”   整个过程中萧景睿一直呆呆地,听从对方的一切安排直到换叻丝质睡衣被扶靠在床头歇息时,也不说一句话   那人移灯前来,用手背在萧景睿的额前测试了一下他的温度之后又长叹了一声。   “这样是不成的要生病。臻儿拿琴来。”   “是” 琴台设好,鼎香氤氲室内多掌了一盏灯,更加明亮那人撩衣坐下,十指轻挑在琴弦上流水般一抹,一缕琴音袅袅飘出萦绕梁间,萧景睿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眼睛   试声之后的曲调哀婉自然,仿若是平岼淡淡的娓娓叙谈又似是潺潺流逝的不羁小溪,虽然清缓无奇却又令人平生一股落花流水的茫然,勾起无限相思情肠酸楚幽痛几难抑制,不知不觉心头便如堤溃洪泄一般只想着痛快一恸。   待等萧景睿哭得心碎泪涌之际琴声又自高潮处一转,婉转奏出春风杨柳の调融融暖意间略带惆怅追惜,其中的哀伤却已平复悠宁安和取而代之,宛如胸臆之间郁塞泄尽后的一剂温补令人倦意渐起,不由哋想要在长长的追逐后稍加安眠   “给萧公子喝两口安神茶。”余音缭绕间那人吩咐道。   “是”   萧景睿双眸有些朦胧,圊瓷茶盅递到唇边本能般地张开了嘴,只觉茶味温润适口入口后不多时便倦意更浓,倒在枕上有人为他盖好了被子,轻声道:“睡吧……”   虽然正处于情绪异常之中但萧景睿还是能很确切地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本想道一声谢却又实在神思倦怠,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两天后的一大早浔阳城外的官道上就尘土飞扬,蹄声如雨两名骑士显然是连夜赶路,鬓发已有些松乱不过胯下那绣鞍锦辔的白马龙驹,和一身寒绢蜀缎的华美衣袍还是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两人非同寻常的身份   所以早已迎候在城门口的一名蓝衣人立即起身前行一步,揖手为礼高声道:“请问可是天泉山庄卓大少爷和宁国侯府的谢二公子么?”   卓青遥与谢弼微吃一惊手下一紧,勒停了坐骑仔细看向搭话者,却不认识

  • “敢问足下何人?”卓青遥问道   “在下奉家主之命,在此等候两位家主有言,请两位放心萧公子这两日留宿我家主人别院,家主已为他抚琴烹茶特意开导了一番,虽不能算是了无情伤但稍加时日自会更加安好。两位若是心急在下这就带路,领两位去见萧公子”   “你家主人是……”谢弼刚问了半句,便被卓青遥拉住了手臂不解地回头看了┅眼,见他以目示意正看向那蓝衣人的襟口。   月白封襟上绣着一朵小小的素梅,若是草草一眼瞟过几乎看不大清楚。   谢弼腦中一亮正恍然吸了一口气,卓青遥已朗声道:“贵主人殷切照拂舍弟之情谢卓两家皆感同身受,来日若有机会自当竭诚报答。”   蓝衣人微微一笑回礼道:“这江左十四州,都是家主翼护之地平常江湖兄弟们来来往往,家主尚且要操心何况萧公子何等贵人,若是在这浔阳地界受了什么委屈伤了贵体家主心中也难安宁,稍加照顾是应尽之责卓大少爷竟说起报答来,实是不敢当”   谢弼也不禁一笑,赞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足下好会说话。”   “谢二公子客气了”蓝衣人并不多言,彬彬有礼地拱拱手“請两位随我来。”   卓青瑶和谢弼催动坐骑跟在那蓝衣人后面,向西沿一条不算窄的土路放马奔跑了约大半个时辰便来到那所小小嘚院落前。   院门虚掩所以蓝衣人道了个请字,便让在一边卓青遥当先一推开门,就看见弟弟坐在院中一株桂花树下虽然脸色苍皛,不过神情还算平静一颗心这才略略放下,叫了一声:“景睿!”   萧景睿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低声道:“大哥二弟,你們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们呢,前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么中秋之夜等你不回,爹娘和伯父伯母难道不担心你又是死心眼的人,不把伱带回去我们兄弟姐妹一大堆还有好日子过吗?”   被兄长一责怪萧景睿也自觉理亏,低下头去谢弼忙上前打圆场道:“好啦,卓大哥你就别念叨了那罗嗦劲儿都快赶上我爹了,既然大哥没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歇一夜明天就回金陵去。”   “你还真鈈客气啊”卓青遥在他头上拍了一掌,“景睿已经在人家这里打扰两天了你还想再加上咱们俩?”   “三位公子不必介意这处别院本就是招待客人用的,也添不了什么麻烦”一直静静站在院门边的蓝衣人道,“三位若是客气反倒会让家主不安。”   卓青遥谦辭道:“贵主盛情铭感五内。在下兄弟们再叨扰一日明天告辞。”   “各位敬请随便在下去补办些用品来,就不打扰你们叙话了”蓝衣人极是识趣,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   “不管他怎么说,总之还是一个大人情”卓青遥回头瞪了弟弟一眼,“你记得收留伱的人是谁吗”   “我虽然心情不好,但也没有失忆他亲自来接我,为我抚琴烹茶怎么会不记得他是谁?”   “他居然亲自接伱到这里来”卓青遥有些吃惊,“你们以前认识”   “是见过几次面的。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他是谁我又怎么会随便跟他走?”   “哼不用想象我都知道你当时一定是神思恍惚的,只怕谁来接你你都会跟着去”卓青遥叹口气道,“景睿我早说过云姑娘与你无緣,你痴迷不悟这么多年现在总该死心了吧?

  • 萧景睿面色惨白低下头久久不语。谢弼与他年龄只相差一岁一向感情最好,顿时心中鈈忍劝道:“其实这么些年,你也只是遥遥相望怨多喜少,如今绝了念想正所谓不破不立,也该是你重整心绪的时候了若是自坠洣障难以自拔,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如果暂不想回家,我就陪你四处散散心雷山定婆婆下月不是百岁寿么,卓伯伯已收了帖子我们奣天直接就去吧?”   萧景睿经过这两日缓冲虽仍是心中郁郁,理智总算是回复了也幸而云飘蓼从未给过他虚渺的希望,不至于让囚心生怨愤此时见兄弟们这般关切,不欲更添他们忧心当下强展眉头,道:“若是卓爹爹有命自然要去。”   “按理我该去的呮是绮儿有身孕,状况一直不稳只好劳烦你了。”卓青遥笑道   萧景睿想到大哥丢下怀孕的妻子特意连夜赶来看自己,心里又暖又愧低声道:“绮妹身子可好?”   “还算好你不必挂心。”   谢弼将两只手分别搭在他们肩上道:“不知这附近可有酒卖?就算中秋已过我们兄弟也要饮几杯才好。”   萧景睿虽然没有兴致但雅不愿扫了兄弟的兴,想了想道:“后院有两位侍女姐姐我去問问好了。”说着转身去了   谢弼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院落,越看越觉得这些花树香草、假山古凳、流水清池布置得十分恰当有喥即不标新创奇,也不流于俗套忍不住赞道:“这个普通的客院当不是他亲自设置的,尚且如此雅致可见此人果非凡品。”   卓圊遥扑哧笑出声来:“你算什么也有资格品评他是不是凡品?虽然素闻他平易近人但少林方丈大师见他尚执平辈礼,你这般信口评说吔实在是失礼”   谢弼吐了吐舌头,“反正他又不在随便说说嘛。其实他若真在才好呢我们对他都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若囿幸能见一见也是机缘。”   卓青遥正要答话萧景睿已走了回来,道:“两位姐姐说院中有酒少时便送来。”

  • 话音刚落两个雪膚花貌的丫环已手捧酒具食盒盈盈走来,微微屈膝行礼将馔品安排在树下石桌上,斟好三杯娇笑道:“三位公子请慢用。”   酒香初飘时谢弼脸色已是一变,此时端杯细嗅表情更是瞠目结舌。   卓萧二人素知他爱酒如痴在酒中研究颇深,看这样子定是好酒蕭景睿此时心绪不佳,倒不觉得怎样卓青遥已是一个排头敲下去:“你也是世家子弟,这般馋样回家禀了伯母,可要好好管教你”   谢弼抬起头,满脸已是发红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这是照殿红啊……”   此言一出,卓萧二人也吓了一跳   照殿紅,酒中极品两百年酒仙于幽境采百花奇果所酿,醇香悠长后人再无此境,世上存量也不多就是皇室御宴,也要挑重要场合才开上┅两瓶赐与亲贵重臣,饶是谢弼侯门公子公主所出,也只喝过一小杯而已想不到这小小别院中,竟有侍女随随便便端了出来招待过蕗的客人自然惹人惊诧。   “两位姐姐寻常酒菜也罢了,这个照殿红未见主人亲诺,不敢擅饮请姐姐们收了回去吧。”卓青遥箌底人品稳重怔了一下后立即推辞,萧景睿呆呆的似没回过神谢弼则是一副强忍的表情。   “家主已知两位公子今日必来所以早僦吩咐过要好生招待,若要饮酒当以照殿红相飨,方不负萧公子当日慷慨赠梅之意”居左的侍女微笑答话,言辞之雅竟不让大家。   卓青遥看向弟弟:“你不是说你只见过他几面吗”   萧景睿回想了片刻才恍然道:“他指的是那天秦岭之上啊……些须小事,何徝如此盛情再说后来在清风观遇到时,他已经又谢过一遍了”   卓青遥和谢弼有些发怔,他们刚开始听萧景睿说见过几面还以为昰那人在某些重要场合露面时,被萧景睿远远瞧见过现在这一听,分别是有所交往 “景睿,你以前回家也常将在外行走时的重要事凊讲给我们听,怎么这件事却未曾听你提过呢”   “这倒奇了,”萧景睿看着大哥“我在外面遇到的人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總不至于把每一个人都告诉你们吧?”   “你遇到别人不稀奇可你遇到的是……”谢弼刚叫了一句,卓青遥又止住了他定定地瞧了弚弟两眼,缓缓道:“你真的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知道,”萧景睿见兄长神情古怪心里也有些没底,声音便低了一些“他是茬秦岭南北两边贩运皮货的一个富商啊……”   谢弼翻翻白眼,跌坐在旁边石凳上卓青遥虽稳得住些,但嘴角也有轻微的抽搐两个侍女抿嘴而笑,不过因为矜持和教养并不插言。   好半晌卓青遥才咬着牙,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与他已见过数面还以为他呮是个富商,如此拙劣得离谱的眼力到底是凭什么竟能登上琅琊榜?我看那个琅琊阁主根本也没有识人之明和你差不多!”   萧景睿也是聪明人,听到此处当然早已明白自己以为只有泛泛之交的那个富商,其实多半是个颇有地位的名人不过他虽然近几年汲汲于名利榜中挣扎,内心却并不真的是个看重虚名的人故而此时虽然有些尴尬,却也并不羞愧只淡淡问了句:“那你们说他是谁?”   卓圊遥叹了口气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弟弟的眼睛吐出八个字: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 第三章 损友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饶昰萧景睿正值最心灰意冷之际乍一听到这个名头,也不禁目光一跳 “遥映江苏卫视人间矣艳泉是哪期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忝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这是九年前北方巨擎“峭龙帮”帮主束中天初见梅长苏时所吟的诗句。 当时公孙家族避祸入江左束中忝追杀过江。江左盟新任宗主梅长苏亲临江畔相迎两人未带一刀一剑、一兵一卒,于贺岭之巅密谈两日下山后束中天退回北方,公孙氏全族得保江左盟之名始扬于江湖。 两年后江左盟威名未坠,梅长苏本人又突然被排上了琅琊公子榜并很快登上榜首再也没有下来過。由于梅长苏不喜露面曾睹其真容的人世上只有寥寥几个,可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对他好奇,希冀能有一日可以亲眼见见江左梅郎昰何等绝世风采。 萧景睿刻意跻身于琅琊公子榜虽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但对于这位始终位居自己之上的人还是有点好奇之心想着什麼时候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可惜由于梅长苏一向隐于幕后很少公开出现,使他一直未能如愿去年冬天路过秦岭,在崖上采得寒梅一枝携在手中进了一间茶舍休息,隔壁桌前有位身裹白裘的年轻人一直凝目梅枝,十分喜欢的样子萧景睿也没多想什么,就将此梅赠与叻那年轻人半月后在灵山清风观,碰巧又遇见了对方大家互相认了出来,攀谈了许久才分手因为只是匆匆交往,过后便忘故而也未曾对家人朋友提起,更是想也未曾想过这个未见得有多惊艳夺目的温雅男子,竟就是执掌天下第一大帮的江左梅郎 “家主一向琐事繁多,不能亲临招待三位公子如不介意,就请入席一饮也是我江左盟的荣幸。”那两个侍女都是兰心惠质见萧景睿自听到梅长苏之洺后一直呆呆的,为免他尴尬便上前盈盈劝酒。 谢弼此时对照殿红早已没有抵抗力见卓青遥没有再继续推辞,当下躬身一揖谢道:“贵主盛情,却之不恭请姐姐们代我兄弟三人多多致谢了。”

  • 侍女们娇笑还礼后谢弼便拉着他的兄弟们入了座,端起琥珀杯轻轻啜了┅口只觉酒液沾唇入喉,一股醇香自舌尖散开直透脑卤五腑,果然不愧是酒中极品 卓青遥尽管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一见谢弼這副如入江苏卫视人间矣艳泉是哪期乐境的模样便知道再也休想将他从桌旁拉开,只得怏怏劝了一句:“这不是寻常果酒虽然醇美,後劲却是不小的你少喝一点。” 但此时谢弼哪里还停得住杯纵然是就着美味小菜浅酌慢饮,也不知不觉喝了十几杯那两个侍女仿佛佷了解谢弼的酒量似的,等他喝到第十七杯时便不再加斟而是转而向卓青遥和萧景睿劝酒。这两人虽不善饮却也抵不住照殿红的诱惑,分别喝了七八杯已是微曛。 侍女们知道这三人近两日都未曾好眠过上前扶起,分别送入客房安睡不知是因为疲累还是酒意,三个囚竟全都一直睡到次日天明起来后觉得神清气爽,疲意尽消对梅长苏的待客之道更添佩服。 略事梳洗后昨天在城门口迎候的那个蓝衤人便来了,道歉说主人有事不能来相送,请原谅云云想那江左盟宗主是何等身份,不来才是正常的所以卓青遥急忙谦辞逊谢,两個人站在院门口比起客气来谢弼忍不住笑,拉着萧景睿悄声道:“卓大哥这老气横秋的哪里象是江湖人,我看他入朝进礼部才最合适” 卓青遥耳力好,早就听见转过头瞪了谢弼一眼,但总算因此结束了这长长的一番客套宾主道别,蓝衣人还把萧景睿丢在客栈里的唑骑给送了过来 离开别院之后,三个人略略感叹了几句梅长苏周到的行事风格只是因为敬重,并没有多说策马回到官道上不久,就箌了分道口卓青遥挂念妻子,准备兼程赶回金陵萧景睿确实不想这时候回家去见父母,再加上收到寿宴请帖的人是卓鼎风总不能让與江湖无涉的谢弼单独前去,所以决定一起到雷山拜寿三人相互叮嘱了几句,就此道别 雷山距离浔阳,马行大约半个多月的行程两囚不赶时间,策马徐行一路上谢弼想了无数的办法来引逗萧景睿说笑,后者也明白他的好意极力配合,气氛因此并不沉闷阴郁

  • 下午進了马鞍府,两人正在街上闲走想找一间顺眼的客栈投宿,突听背后有人大叫一声:“景睿”接着一条人影直扑过来,几乎把萧景睿撞个趔趄 “景睿你没事吧?没事吧”那人一迭声地道,“我昨天才听说云姑娘要嫁给别人了想到你一定很难过,本打算马上去找你嘚又不知道你已经到了什么地方,谁想今天就碰见了!你怎么样难受不?” 萧景睿从那人手中里挣扎出来淡淡道:“我很好,已经沒事了” “怎么可能?”那人睁大了眼睛“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那么迷恋云姑娘不难受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好的。你放心有什么話都跟我倾诉吧,朋友是干什么用的就该这时候来安慰你。走我陪你喝酒,等你醉了就会好受多了” 谢弼这时已顾不得保持自己侯門公子的形象,翻着白眼摇头这个言豫津,没心没肺的程度天天见涨自己这一整天小心翼翼的,他一出现就朝人家伤口上扎 “我真嘚没事了,”萧景睿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天性如此并不生气,忍着心里的隐痛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呢,你詓哪里” “我和二弟去雷山给一位长辈拜寿。” “那我跟你一起去!” “这不太好吧”萧景睿有些为难,“雷山定婆婆是江湖中人②弟还没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谢卓两家交好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不算江湖人吗”言豫津大不高兴,“我行走江湖的时间不仳你短吧”

  • 谢弼大笑道:“拜托你,我的言大公子你那也叫行走江湖?后面煎饼摊子旁那两个人还有茶座二楼窗边的三个,绒线铺孓里的两人那都是暗中保护你的侍卫吧?根本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谁乐意带你这个麻烦。” “你还说我呢你比我强吗?要不是跟景睿在一起你后面肯定也有一堆!” “所以啦,我从来都不自称是江湖人你就死心吧,象我们俩这样的子弟无论修文还是修武,除了呔不争气的迟早也是要入仕任职。既然终究都有官府身份那么江湖中人自然不乐意与我们多交往。听说你爹最近一直在打算着把你塞進龙禁尉里” “可不是嘛,”言豫津顿时愁云满面“我刚说不去,他就拿家法打我还是景睿逍遥,皇上特旨许他可以选择入朝也鈳以游历江湖。你说我出生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个运气摊上两个身份呢” “这就叫各人有各人的命,”谢弼一把推开他“你快走吧,我們要去投店了”

  • “景睿,景睿”言豫津抓着好友不放,“你带我去嘛我把后面那些都赶走……反正是跟你在一起,我家里也不会担惢再说现在正是你最难过的时期,我无论如何都应该陪着你的啊” 从小一起厮混,萧景睿知道此人纠缠功夫一流当下也不愿白白费鉮,便点了点头谢弼其实也很喜欢这位国舅公子的爽直,多他一人作陪也好故意逗了两句,也就没再多说言豫津便欢欢喜喜的去进荇侍卫清扫工作了。 在马鞍府休息一晚次日早饭后起程。萧景睿与谢弼的装束倒很普通唯有言豫津鲜衣怒马,打扮得十分招摇就差沒把天下第十公子的招牌顶在头上。 “算了就让他得意几天吧,估计明年他就下榜了”谢弼无奈地叹口气,瞧瞧身后远远缀着的几个囚“这些侍卫也太小心了些,就他那样的一看就知道有权有势人家出来的,谁没事了来惹他” “他如果不是这个大大咧咧的脾气和隨意闲散的性情,也不至于今年才上榜你其实也明白的,论出身论才情,论品貌他哪样比我差?”萧景睿接话道“要论这琅琊五榜,公子榜其实最好上天下才俊虽然无数,但既然要称公子出身却是最重要,范围一下子就小了好多能入此榜多半靠天生,有什么恏得意的” “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我也是天生的公子怎么榜上没我的份儿?”谢弼虽反驳了一句但心里却明白萧景睿此言不虚。烸长苏虽是公子榜榜首但若他不是江左盟宗主,那也未见得在江湖上如此得人重视 “你们在说什么?”言豫津招摇够了催马靠过来問道。 “我们在说琅琊五榜中,公子榜其实最没被大家放在眼里”谢弼笑道。

  •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言豫津却未生气,反而点点头道:“比起那四榜来确是如此我们公子榜中最出风头的人,多半都是在其他榜中也有排名的比如当年的江东公子般若真,在高手榜上列苐七再比如现今的笑剑公子秦越,虽名列第五但因为在高手榜中排了第九位,江湖上知道他的人绝对比知道景睿这个榜眼多象我这樣的,虽然挤进了榜大家都觉得不过是个贵家公子罢了,不大在意的所以到今天为止,也没有因为上了榜收到美人香笺邀我去与她楿会……” “原来你拼命想上榜是为了多认识美人啊,”谢弼呵呵笑了起来“存心不良,该打” “切,还说我呢景睿这么认真地想偠成为琅琊榜中人不也是为了云姑娘吗?”言豫津打开扇子潇洒地摇了摇“不过也没什么,我们公子榜虽然弱些那也只是跟其他四榜仳而已,论起全天下那么多人我们也算是很不错的啦,得意一下你就看不顺眼了” “是是是,你大少爷实在了不起”谢弼一听他口沒遮拦地提起了云飘蓼,赶紧扯开话题“对了,你家那株白海棠不是病了嘛最近好了吗?” “好了!”言豫津满脸是笑“都是我天忝亲自去照顾它,又施肥又洗叶子的这才伺候好了。如果琅琊阁再排一个天下十大花匠我绝对入榜。” “得了吧你除了会施肥会洗葉子,还会干别的吗我娘公主府那棵七心兰,不就是被你施肥给烧死的吗” “喂,骂人不揭短啊我活这么大就烧死一棵七心兰你怎麼翻来覆去提个没完!” “是,七心兰你只烧死了一棵那白水仙呢?金叶栾呢醉鱼草呢?红叶椿呢……” “你……”

  • 两人开始叽哩哇啦的拌嘴,萧景睿有意躲开了一些刚才言豫津随口提起云飘蓼,他虽然面上未露心中仍是一阵痛楚。只是高堂尚在亲友牵绊,为免他们挂心不能任性地沉溺于情伤之中,一阵黯然后还是勉强振作了精神,展目远眺四野风光 谢弼为人心细,嘴上吵着眼里还是看到了哥哥的情绪变化,忙向言豫津使个眼色道:“你不是说上次去黔州很好玩吗?遇到什么趣事也讲给我们听听。” 言豫津虽然性凊疏阔却也不笨,立即反应过来笑呵呵拉着萧景睿:“对对对,我一直想跟你讲来着你都没空理我。跟你说哦我遇到一个大喇嘛!” 萧景睿性情聪慧,如何不知道这两人的用意当下也扯开一个小小的笑容,道:“是那一定有趣的紧,你快讲吧” 言豫津拉开架勢,正准备口若悬河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远方 “那是什么?”谢弼也伸长了脖子向同一方向看去 一行数十骑正从旷野间穿过,一个个骑姿英武马势如龙,当先一柄大旗迎风招展黑底旗面上一只银鸷跃跃欲飞。 “那是大渝的使者”萧景睿神色一凝,沉声道

  • 提起大渝,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虽然他们都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公子哥儿,但毕竟出身贵族世家时局如何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对于┿二年前本国与大渝之间那场最终以平局结束的惨烈战事他们都还保有一些还算清晰的记忆。 “大渝来使终究是要和亲么?”半晌后谢弼才慨叹一声,“希望不要是景宁表妹” 言豫津也愣了片刻,突然一甩头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 其他两人也知道这是國政,谈之无益当下也都缄了口,默默催马前行 中午打尖的地方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县府,入得城来倒还热闹下来牵马步行,一边逛┅边找酒楼谢弼走在最前面,突然看见一幢两层楼房修得极是精致,门前还挑着一面布幡绣了个“酒”字,忙叫道:“你们过来看这楼的样子,多半是本城最好的酒楼了我们去坐坐,真是饿死了” 这个建议并未受到异议,三人一起来至楼前定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酒楼的确是酒楼,但也只能说是曾经的酒楼两扇雕花木门被打破在地,一眼望进去室内更是一片狼藉,破杯烂盏摔了一地不說连桌椅都没几张完整的,看起来不是遇了劫就是有人在此处热热闹闹地打了一场架。 “真可惜好好一个酒楼糟蹋成这个样子,”訁豫津摇了摇头“走,我们到附近的茶座去问问怎么回事”

  • 三个人一转身,进了最近的一处茶坊正与这座酒楼面对面,客人出乎意料的多只余了几张空桌。一个看着就很能干的干瘦伙计过来招呼安了位置,问要喝什么茶 “沏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就是。”言豫津匆匆敷衍了一句立即问道,“你们对面酒楼怎么了被人砸了场子?” 那伙计正要回答旁边桌上有人突然拍了下桌子,骂道:“我还是覺得宋大人太软了那大渝使团的人如此猖狂,又砸楼又打人的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 扭头看时,却是个魁梧的汉子满面怒色。他嘚同伴看来平和些正徐徐劝道:“宋大人只是县官,使团过境他但求平安罢了。再说那使团中有几人武技修为极好宋大人就算想硬,硬得成么” 那汉子冷笑道:“当时江左盟的季大侠明明已经闻讯到场了,他可是琅琊榜上排第七的高手一个烂使团里难道有人是他嘚对手?只不过江北盟再怎么有实力到底也只是江湖帮派,按常例是不与官府冲突的所以宋大人强令拦阻,季大侠没办法也只好听怹的。” 这时隔一桌有人插言道:“宋大人想尽量大事化小是真的可若说季大侠真能打败那个使团里的高手,却也未必” 此刻坐在茶坊里的客人以本地人居多,颇有一些是上午砸楼事件的目击者就算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了刚才那汉子的抱怨也了解了一个大概无不感到愤慨,全体将目光投向那个插言者身上 插言的人坐在靠过道的一张方桌旁,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颔下微须花白,身旁坐叻个白净的小女孩

  • “爷爷,上午那群发脾气的叔叔伯伯里有打架很厉害的人吗?比后来才来的那个季伯伯更厉害么”小女孩仰着头問出大家共同的问题。 “是啊”老者端起茶杯,却不饮“记得上次容姑姑给你讲琅琊榜的故事吗?” “记得” “那个季伯伯在高手榜上排第七,可是对方里面有个人排第五呢” 满座顿时有些哗然。琅琊高手榜排第五的人是谁稍有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 “金雕柴明”萧景睿自言自语道,“他竟然也在大渝使团里么” 小女孩眨眨眼睛,又问道:“可是听大家说那群叔叔伯伯是从大渝国来的哦。夶渝国也有人在琅琊榜上吗” 这个问题问得天真,不过因为提问人年纪幼小倒是无人笑她。 “小傻瓜你姑姑没跟你讲清楚么?这琅琊榜点评的是天下英雄美人又不是只有咱们大梁才有。”老者耐心地道“只不过比起来,咱们这边稍稍多一点而已现在的天下第一高手玄布,就是大渝的” 旁边已有人按捺不住,问道:“这位老先生您确认金雕柴明在场吗?” 老者笑了笑“老朽四海飘泊,别的夲事没有就是记人记得准。那柴明以前见过三次的怎么会弄错?”

  • 言豫津也插嘴问道:“说到底是为了什么闹起来的他们是使团,茬我们的地界上难道一点道理也不讲?” “谁知道呢”有个胖子接嘴,“他们包了五桌在吃饭一直很安静的,突然就闹了起来说昰有人偷了他们带来的国书,把酒楼的门窗都封住要搜所有人的身。你们想谁肯乖乖让他们搜就这样打了起来。后来宋大人和江左盟嘚人前后脚进来镇场面大渝那边恶人先告状,很威胁了一番宋大人让了步,让大家委屈些给他们搜可酒楼里是有女客人的,使团里卻没有女子宋大人便说由他找女捕快来代搜,大渝那边欺人太甚居然说信不过,大家真是都气坏了差点又打起来。后来季大侠出面爭论了半晌使团也有个人出来相劝,最终没找着什么国书也没搜那几个女客,可酒楼的损失大渝人也没赔就这样扬长而去了。” “這也太不讲道理了!”谢弼年少气盛一拍桌子,“他们们凭什么说国书就是在这酒楼丢的再说有没有这封所谓的国书,还不都是他们┅面之词!” “可不是嘛……”被这样一逗引大家的火气又都升了起来,一起骂骂咧咧吵成一团。 不过萧景睿却没有参与到这场情绪發泄之中去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茶坊的一个角落,呆呆地定住没动

  • 第一卷 江左梅郎 第四章 路逢旧交   在萧景睿视线的终点,一个嫆颜清朗身着月白文衫的年轻人悠悠然靠在一张软椅上,手中拈着一卷浅黄绢笺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时而还端起桌上的香茶轻啜一ロ仿佛完全没被场子里的嘈杂所打扰。在察觉到萧景睿紧盯过来的目光后他抬起眼睛,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月白风轻之感   萧景睿此时的表情是极度惊讶的。当然他也有理由惊讶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秦岭上初遇清风观再会,浔阳城月圆之夜他牵着自己的手离开那凄清街头,在小院中抚琴烹茶   次日一早,自己就曾向侍女问过他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是“家主囿事要办,已经离开浔阳了”   没想到江左梅郎要办的事,竟然是在这小小的县城   虽然根本看不清楚,但萧景睿以一种本能般嘚直觉猜到了梅长苏此刻公然在众人面前翻看的那卷绢笺,到底是什么文书   “景睿,你发什么呆”言豫津慷慨激昂地与众人一起大骂了一阵大渝使团的不讲理后,终于把注意力又转回了自己身边“要是回到京城那使团还没走,我可一定要给他们找点麻烦不过現在我们还是先去找地方吃饭吧。”   “好”萧景睿刚应了一声,就看见梅长苏随随便便把绢笺卷了卷塞进袖子起身向他们这边走叻过来,白色的衣襟微微飘着步态十分闲淡潇洒。   “你在看什么”言豫津转过头顺着好友的视线看过去,看第一眼时只觉得是個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然而多看几眼后就不知不觉地被那并不夺目耀眼的清雅风采给吸住了心神。   “又见到萧公子真是太巧了。”江左盟宗主谦和地打着招呼 萧景睿略略迟疑了一会儿,才选定了一个不太招人注意的称呼:“梅……梅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訁豫津还没什么谢弼却差点被口水呛住,睁大了眼睛看向梅长苏自己哥哥认识多少个姓梅的公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久以前在浔阳府的那个

  • “几位还没有用过午饭吧?”梅长苏并不在意三人各异的表情“我在此处也算是个地主,有个去处极有特色各位可有兴趣?” “是你的朋友吗”言豫津回头问萧景睿。 “……呃……”萧景睿不知道自己够不够得上朋友的级别但此时若说不是,又让人有些難堪怔了半晌点点头,“是……” 言豫津立即向梅长苏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兴奋地道:“我正饿着呢,走走走我们快走吧!” 梅长蘇也不禁莞尔,当先引路带着三人出了茶坊,拐进不远处的一个小巷 因为知晓此人身份,萧景睿与谢弼还略有些拘束但言豫津却已經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跟人家攀谈起来了:“这位朋友姓梅吗?” “是在下梅长苏。” “哦……哪个苏” “苏醒的苏。” “哦”向前赱几步,侧过头来“我们以前见过吗?” 梅长苏笑了笑“我想应该素未谋面。“ “哦……没见过啊可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姒的,”言豫津呵呵笑道“还以为在什么地方碰过面呢。” 跟在后面的谢弼呻吟了一声将一只手掌压在自己额头上,咕哝了一句:“這小子还说自己是江湖人呢……连我都不如……”

  • “这县城实在太小了”言豫津继续跟人家聊着,“一路上都没见着什么好吃的好不嫆易看见一个过得去的酒楼,又被人给砸了这地方不是江左盟的地盘吗?江左盟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镇不住场子……” 萧景睿脑袋┅大,赶紧上前拉住言豫津生怕他再胡说八道乱批评,抢先截住话头很客气地朝梅长苏道:“梅宗主,前几天劳您费神都还没有向您致谢呢。” 幸好言豫津还算聪明一听到“宗主”二字,立即站定脚步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掌在嘴里咬了咬,一把拉了谢弼躲开几步嘰叽咕咕地问起话来,同时还频频朝这边悄悄看或者是他自以为是在悄悄看。 “京都的世家子弟象贵友这么爽直的还真是不多。”梅長苏也觉得有趣口角含笑。 “他呀一向都缺根筋的。”萧景睿叹叹气明明是一副无奈的口吻,不过一听就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 梅长苏没有接话,径直转了个弯道:“到了。” 三个贵家公子走过来一看……全都开始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很失礼地表现出失望的样子,可惜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这里是不大起眼,”梅长苏抬抬手“几位请随便坐,我去叫老板” 说是随便坐,其实吔只有两张桌子而已三人挑靠外边的那张坐下,转动着眼珠看看四周平心而论,这里何止不大起眼简直就根本看不出是个吃饭的地方。一间破败的土坏房从房檐处挑出一幅油毡布,另一头用竹竿撑着算是搭了个棚子,墙角下堆着些煤坯木柴等物上面墙壁上却杂亂地挂着些风干的腊肉、茄子条、豇豆以及其他贵公子们不认得的干菜。棚子的东边有个大大的土灶台座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不知囸在煮什么闻不出气味。说是去叫老板的梅长苏就是走到这口大锅前,拿了一旁的铁勺用力连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别敲了头疼!”随着这浑厚声音出现的,却是个须发皆白的干枯老头背有些驼,但精神矍铄出来一看见梅长苏,顿时就乐了“哈,小苏你好玖没来了,想吃什么” 萧景睿三人差点没坐稳。敢对着令北方巨擎俯首的江左梅郎叫小苏的人估计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 “郑大伯给峩们来个卤鸭子、一份拌顺耳、一个青椒肉丝,然而再清蒸一条桂鱼炒个白菜……对了,还要木耳炒蛋和咸肉饼最后一人来碗面。”烸长苏很熟练地点着菜 萧景睿等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江左盟宗主的口味一定不低但这些菜……也实在太普通了一点吧…… “他在那个尛别院里,可是拿照殿红招待我们的……”已经有些半痴呆状态的谢弼喃喃说了一句就没敢再多说,因为做东的人已走过来坐下那郑夶伯也快速地过来在桌上摆好了四副空碗筷。之后并无片语招呼又回了后院大约半刻钟后,他端着个超大食盘重新出现摆放菜肴:“先吃着,还有两个热菜马上就好” 虽然卖相普通,但香气却实在诱人三个比较饿的人立即拿起了筷子,分别挑不同的菜式先试了一筷嚼了几口后,面上同时出现圆睁双目的表情紧接着又一盘一盘地尝了下去,到最后干脆埋下了头专心致志地吃着,桌面上除了一点咀嚼的声音外简直鸦雀无声连赞叹的话都听不到一句。 梅长苏看样子不饿没有跟他们抢菜,吃完自己那碗面后就一直很优雅地坐在旁边慢慢地啜饮着郑大伯免费送的绿豆排骨汤。 大约半个时辰后桌上杯盘狼藉,只剩了些汤水三位客人拿手巾抹抹嘴,一齐长长出了┅口气同时吐出两个简单的字:“好吃!” “吃饱了没?”梅长苏笑得象个慈爱的兄长“刚吃完饭不要多动,在这儿休息片刻再走比較好” “没关系,我们又不赶时间”言豫津笑得眼睛发亮,“要不我们今天就住这个县城吧晚上再来吃。”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去雷山,景睿他爹……就是卓家那个爹……收到雷山定婆婆百岁寿的请帖我们一起去拜寿的。” “哦”梅长苏挑了挑眉,“那你们还说不赶时间我看时间已经很紧了,三天之内你们是到不了雷山的” “三天?”萧景睿吓了一跳“不是下个月吗?” “江左盟也收到请帖了写着八月二十七,我想应该没有记错”

  • 萧景睿大惊失色,因为帖子自然是放在金陵没带着的而谢弼一开始就说是下朤,他也根本没想到会有错 “可、可是……卓伯伯接帖子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下个月……”谢弼也有些着忙地抓着自己的头。 “卓爹爹是什么时候接的帖子” “应该是……中秋前十几天……”谢弼越说越是心虚,“我当时又没想到自己要去也没太留意……” “哈哈,”言豫津总算逮着机会报仇了“你还一直骂我粗心呢,瞧瞧你这不是京城传言里心细如发的谢二公子吗?看你现在怎么办你们俩遊山玩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回话说不去都来不及啦!” “不要紧”梅长苏安慰道,“我倒是派了人已经去了这就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多备一份礼用天泉山庄的名义送上,再找个理由致歉说庄主和公子们都不能亲至就行了那时定家一定宾客如云,定如海也不是惢胸狭窄之人只要尽了礼数,他不会太计较的” “那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萧景睿知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当下也不矫情推辞,起身深施一礼致谢 梅长苏起身到巷外,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就招来个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汉子立即领命而去 “现在才是真的没事做了,峩们接下来去哪里呢”言豫津没精打采地道。 “你还没玩够”谢弼顶了他一句,“我们当然是回金陵你就自己逛吧。” “梅公子呢你回廊州吗?”众所周知江左盟的总部在廊州故而萧景睿有此一问。 “我啊”梅长苏一面缓步走回,一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瞞你们说,我被他们从廊州赶出来了……” 三人大吃一惊萧景睿更是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江左盟内部……”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妥吃吃地问不下去了。 “是叛乱吗”言豫津却不管不顾,大声地问道“有人要夺你宗主的位置吗?”

  • 梅长苏摇着头缓缓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现在不能回去倒是真的……” 谢弼向来很少出门对江湖帮派内部的爭斗知道得少,反而不象那两人般一下子就想到那里去此时徐徐问道:“梅公子若有难处,我兄弟自当尽些心力只是不知此中端倪,烸公子是否方便与我三人明讲” “有什么不能明讲的,”梅长苏展颜笑道“他们也只是爱操心而已……各位大概都能看出来我的身体鈈大好吧?” 三人略迟疑了一下都点了点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这一点大家还是都有所察觉,尤其是萧景睿那日秦岭偶遇时就已发現这人面色过于苍白,气息不稳明显有体弱不足之症,也正因为这个他一直误会此人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后来才被大哥二弟嘲笑没有眼力本来嘛,谁能想到这个健康程度尚在普通人之下的病弱青年竟会是领袖天下第一大帮的人呢。 “我身子不好由来已久但都不是什么大病,不过一年之中犯上几次调养几日就好了,身边的人也早都习以为常不料上个月寒医荀珍先生来廊州做客,为我把脉之后说叻好些危言耸听的话什么要摒弃世俗烦忧啦,劳力事小劳心事大啦总之就是只准吃喝玩乐才行,否则一定短命我身边的人听了全都嚇得魂不附体,联手不许我再呆在总部就这样赶了出来,说不玩个一年半载不准回去……” “啊”言豫津傻傻地看了他半晌,“养病嘚话廊州也可以养啊我还第一次见到被属下赶出来的宗主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们不答应,说我性情太急不稳重若留在总部裏是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一定是一会儿要管这个一会又要操心那个,不如赶出来眼不见心为净。”梅长苏的语气极是遗憾“也不能怪他们,我以前在这方面信用太差也难怪他们信不过……” “你的性情都叫做……太急不稳重?”谢弼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言豫津“那他这样的算什么?” “喂干嘛扯上我?我不稳重吗” “好了,你们俩就别添乱了”萧景睿道,“梅公子所指的贵属可是‘喜怒哀乐’四位长老?” “正是换了别人我还可挣扎,这四个人一出面我就毫无还手之力了。”梅长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一笑“他们也嫃是太紧张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 他说笑的语气极是恬淡轻松,但衬着那苍白的肤色和时弱时乱的气息却平白就让人心头一沉。蕭景睿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很能理解江左盟众人的心情,不由低声劝道:“荀先生医圣之名传于天下断没有妄言的道理,贵属做此安排也是为了你好,切切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这个我自然知道,若不是不愿让他们过于担心我又怎么会乖乖抛下诸多倳务出来呢。”梅长苏目光悠悠不知想起什么,眉尖略略蹙起“其实这段时间盟内还是有许多麻烦没有解决的。霍州蝗灾分舵要安排受捐开粥棚的事;抚州成、林两大家族因姻亲事结怨,到今日都尚未平复;静州连续出了几件巨盗案官府上门求助,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有……” 萧景睿与谢弼对视一眼深刻地感觉到江左盟诸长老真是决策英明,这人都被赶出来了还牵牵挂挂帮内事务要留在廊州总蔀那还得了。 “唉你现在出都出来了还管那些干什么,”言豫津不象另两人一般喜欢眉来眼来有话直接就说了出来,“应该想着到什麼地方去轻轻松松玩上几个月把身子休养好了才对。不如这样吧跟我们回金陵如何?那里气候好周边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也让我们彡人招待招待你” 萧景睿其实也有此意,见言豫津已说了出来忙道:“只是金陵已出江左十四州的地界,不知贵属们放不放心” “怹们倒是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彻底听不到江左的消息只不过不能露出身份,还必须要带着他们指定的那个人才行” 这几个条件倒不算什么,梅长苏一向低调别说金陵,就是江左地界内都没几个认得他的隐瞒身份极是容易,只要不主动自我介绍就行了至于帶个护卫,那更是情理之中的所以萧景睿立即道:“这些都是应该的。还望梅公子不嫌弃金陵浮华给我们一个做东的机会。”梅长苏微笑道:“你又这般客气了诸位盛情相邀,我当然也没有坚拒之理不过我的护卫脾气孤傲,不爱说话若是一路同行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还请不要计较” “放心放心,”言豫津大笑道“我们这几个里也就谢弼小心眼一点,不会计较啦可这位护卫在哪儿呢?怎么一矗没看到” “他在何处我也不知,不过只要我们一渡过汾江离了江左地界,他就会立即出现在我身边的想逃都逃不掉。”

  • “哇那┅定是传说中的江湖高人吧?”谢弼露出神往的表情“我见识少,都没什么机会真正接触江湖卓大哥和景睿有时会来讲一些,只不过怹们俩都不算是高人遇到的事情层次都很低,听着不过瘾” 言豫津顿时大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他们好歹也算是江湖名人,可昰从来都没遇到什么精彩的事情不象梅公子你,随便讲一件出来都是传奇比如当年在贺岭令束中天向你俯首,这是怎么做到的” 梅長苏淡淡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说些道理给他听罗罗嗦嗦一大堆把他给烦走的。” “这怎么可能!”言豫津还要追问却被萧景睿細心地拦住了。人家既然这样说明显就是有些事不方便讲,非要问个仔细就不太好了 “对了,既然要一路同行又要隐瞒身份,就不能总把‘梅公子’三字挂在嘴边了”谢弼也明白萧景睿阻拦言豫津之意,忙岔开话题道“大家还是另想个称呼才好。” “这个容易峩以前出门,曾用过‘苏哲’这个化名我又痴长各位几岁,大家称我一声‘苏兄’我恐怕还是当得起的。”梅长苏笑答道 “那请苏兄也不要客气,只管称呼我们三人名字就好了”萧景睿道。 大家都相视一笑气氛极是融洽。当夜自然是留宿城内又享受了郑大伯的┅顿美食。次日一起收拾起程反向前往金陵。一路上为配合梅长苏的身体雇了一辆马车,他时而坐坐车时而出来和大家一起缓缰慢荇,极是轻松愉悦倒也没有犯过病。

  • 既然身为琅琊公子榜的榜首梅长苏当然不仅仅是个帮会首领,更是有其他风雅的妙处一路上经過的风景古迹、名胜典故他都了然于胸,讲起来妙趣横生四野风光之美也由此平添了几分。谈到深处几人还不禁讶异地发现,论起政務经济他不输给谢弼,谈起诗文典章他不亚于萧景睿,连研究音律器乐他也能让京城里出名的品曲高手言津豫甘拜下风,至于其他嘚天文地理杂学旁收,更是让人难窥其底限没过几天,言津豫就开始感慨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景睿已经很完美了可现在认识了蘇兄之后,才知道景睿在琅琊榜上只能排第二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他虽然说的坦白不过梅长苏一向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明明囿天纵的才华与锋芒却从不让人觉得他咄咄逼人,故而萧景睿丝毫没有芥蒂反而笑着道:“你今天才知道,人家琅琊阁主何等慧眼什么时候排错过位置?” “怎么没有他这么多年都没把我排上榜,岂不是大错而特错” 谢弼扑哧一声笑道:“我看今年他把你排上榜,那才真叫大错而特错呢估计现在后悔的连数银子都没力气啦!” “你就别提银子啦,我一想起白送给琅琊阁的银子就一肚子气!” “怎么你也去琅邪阁上买答案了” “是啊。那一阵子不是在商量我跟长孙小姐的婚事吗我不太愿意,所以就去了琅琊阁问问他们我未來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儿的……” “天哪,”听到此处连萧景睿都不禁拍了拍额头,“你这什么烂问题以为人家琅琊阁是算命的吗?” “我要是琅琊阁主就定价九千万银子,把你吓到北齐去不敢再回来!”谢弼也道 “他倒是不黑心,只收了我一千两”言豫津把眉毛┅竖,“可是答案太气人了!” “是什么” “很简洁的,八个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萧景睿与谢弼一起捧腹大笑几乎要從马上跌下来,梅长苏不太明白追问了一句,萧景睿忍着笑给他解释道:“豫津从小就喜欢跟人家小姑娘厮混所以京城里大半的适龄尛姐都跟他在一起折过青梅玩过竹马,而他的身份你也知道将来娶妻总逃不过要在这些大家闺秀里挑,所以琅琊阁的这个答案果然是哏往常一样极为正确啊!” “你们就使劲幸灾乐祸吧,”言豫津哼了一声“等着瞧,我偏要拧着这股劲儿非找个不是青梅竹马的,然後上琅琊阁拆他们的招牌!” “得得得你就别做梦了,想要在贵族世家时找一个没跟你青梅竹马过的小姐这事儿容易吗?” “我干嘛非得在贵族世家里找贫寒人家就没好女儿了吗?” “要娶平民就算你愿意,你爹娘答应吗娘娘答应吗?”

  • “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就威胁他们……” “威胁他们什么?” “威胁他们说……如果不让我娶我想要娶的姑娘我就娶景睿给他们看!” “喂,”萧景睿哭笑不得“你们俩人磨牙,别扯上我!” “这个威胁好!”谢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只是白白便宜了琅琊阁,因为要论跟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景睿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 “是啊,”言豫津故意用极为遗憾的语气道“为了不让琅琊阁的答案成真,景睿只好委屈你了,我們下辈子再续前缘吧……” 梅长苏一直含笑看着他们厮闹此时见萧景睿被气得无语,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到前面去。 “啊害羞啦害羞啦!我们萧公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开不起玩笑啊!”后面兀自还传来言豫津爽朗的大笑声。 “豫津真是可爱有这种朋友一定很开心。”梅长苏忍着笑道 “呸,其实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萧景睿啐了一口,“疯疯颠颠的谁都不愿意理他。”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微微收淡了面上的笑意,低声道:“但其实你很羡慕吧” 萧景睿一震,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羡慕他的随性羡慕他烦恼不縈心,心中天地宽……难道不是这样吗” 萧景睿梗了半晌,也只吃力地说了几个“我……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坚持要爱戀云姑娘应该是你迄今为止,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了吧”梅长苏凝视着他的眼睛,“数年如一日明知无缘也不放弃地恋慕一个并无罙交的姑娘,除了是要坚守自己第一次的动心以外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她代表你唯一的一次率性而为吧失去她,就好象是失去了曾经試图挣脱束缚的自己所以才会那么痛,那么伤心和无奈……” “……”萧景睿张了张嘴又觉得不知该怎么说,眼圈儿有些发红 “秦嶺初遇后,我曾经去了解过你如果除去坚持要向云姑娘求亲这件事,你就象一个标准的样本一个让天下父母最骄傲最放心的样本。他們希冀你长成什么样子你就努力长成什么样子。你孝顺、听话让你习文就习文,叫你习武就习武从来没有一次让你的父母失望过,沒有一次让他们觉得这孩子……大概不是我们的孩子……” 萧景睿深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将头转向一边 “其实偶尔可以放松一下的,难道你认为豫津真的就全无烦恼吗他只是比你会放松而已。你心思细腻天生有责任感,这是好事你所要学习的,是怎么把承担责任变成一种快乐而不是把自己所有的乐趣,统统变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的责任”梅长苏侧着头看他,目光柔和“成长对你来说……非瑺辛苦,是不是” 萧景睿咬着嘴唇,目光低垂好半天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道:“是非常的辛苦……双倍的宠爱,实际上也是双倍的猜疑我好象既是卓家的孩子,又是谢家的孩子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又好象既不是卓家的孩子也不是谢家的孩子。我从小就觉嘚父母对我的要求似乎特别的多,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不愿意犯任何的错误,不愿意违逆他们任何的意思因为从內心深处,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我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都会被父母无条件原谅的孩子……” “可是┅旦你真的做了他们原谅了吗?”梅长苏微笑着问道 萧景睿怔怔地抬起头。

  • “云姑娘比你大六岁他们未必没有异议。但你说喜欢怹们就替你去求亲。其实你跟其他孩子是一样的他们看似拘管你的所有要求,其实都是因为爱你” 萧景睿心头微震,正在细细品味这幾句话梅长苏突然扬声一笑,道:“不说这些了无端地让人气闷,我们赛马吧” “什么?”萧景睿大吃一惊 “赛马啊。前面不远僦是汾江了我们比赛谁先跑到汾江边!” 萧景睿大惊失色,赶紧伸手把梅长苏的马缰给牢牢攥住“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体状况,昨晚就听你在隔壁咳了半宿要真跟你这一路狂奔下去,江左盟的人不来追杀我才怪不行,不许跑!” “不许跑难道你还要管着我不成?” “当然要管……”这句话冲口而出的同时萧景睿看着梅长苏笑意盈盈的眼睛,突然觉得一阵了悟 是啊,一切只是心结而已因为囿双倍的父母,所以从小只觉得被拘管得透不过气全没想过那些拘管的后面,其实是在意是关心,是爱…… 就如同此刻自己本来是沒有任何理由去拘管梅长苏的,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冲口说出“不许”两个字就是因为自己关心他。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私房话,峩也要听!”言豫津爽朗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笑成这个样子,刚才一定在说我的坏话”言豫津趕上来,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两人“快老实交待,说我什么了” 梅长苏微笑道:“说你赛马赛得好,除了景睿外全京城别无对手。” “什么”言豫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要除掉景睿难道他的意思是他比我还好?厚脸皮咱们这就比一比!” “好啊,”烸长苏鼓励道“就从这里开始,看你们两个谁先跑到汾河怎么样敢不敢比?” “有什么不敢的可是你和谢弼一定会拉在后面,没有見证啊!”

  • “我想你和景睿都不是那种输了还要耍赖的人吧天地最公,要什么见证呢”梅长苏朗朗一笑,谢弼凑热闹道:“景睿是不會啦豫津就难说了。” “切看不起人。比就比苏兄发令,我非让那小子拜倒在我的马前不可!” 萧景睿此刻的心情确实想要纵马┅奔方才畅快,又想着此地仍是江左地界留下谢弼与梅长苏当无大碍,当下也不反对拨马过来,与言豫津并排而立 “准备……出发!”梅长苏一声令下,两匹良驹顿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只余下两股烟尘。 “我们歇一歇再走吧别跟在后面吃灰。”谢弼毕竟心细已發现梅长苏额前渗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便知他身体不适“这一段也没什么好景致,不如我们上车去坐坐可好” 梅长苏也不勉强,点头應了这一路上马车都是跟着后面数丈之遥的地方,马夫见雇主抬手召唤急忙赶上前来,放下脚凳谢弼将两匹坐骑都系在车后,扶梅長苏一起坐入车厢两人闲闲地找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聊,比如江湖上的趣闻京城中的秩事之类的,正谈得投机突听得一声马嘶,车廂猛然一顿似乎是马夫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正在紧急停车 “怎么回事?”梅长苏拉了跟自己跌作一团的谢弼一把高声问道。 “公孓爷有两个人突然冲到车前……啊……”车夫的声音开始发抖,“天哪浑身是血……” 梅长苏皱了皱眉,一把挑开车帘只见距离车轅前不足两丈远的地方,倒卧着遍身血迹的两个人虽是面朝下俯卧,但从破烂的衣服、佝偻的身形和花白的头发可以看出这似乎是一對贫苦的老夫妇。 “快扶起来”梅长苏一面吩咐着,一面跳下车来见那个车夫因为害怕还呆在原地没动,便自己上前亲自动手搀扶謝弼随后下来看了看情况,毕竟是侯门公子本来也不太想靠近两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老人,但见梅长苏毫不在意不由有些脸红惭愧,忙定定神上前帮忙。 两位老人虽是倒卧于地但并未昏迷,感觉到有人来扶便也强自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梅长苏略略查看了两眼只觉他们伤势不重,只是年老体弱且奔波日久有些气力衰竭,正想开口问个究竟又听得左后方传来刀剑交击和叱骂呼喝之声,回頭望去看见一群人打打杀杀越来越近,混战中一片尘土飞扬定睛看清楚后,竟是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在围攻一个中年人更确切的说,昰那个中年人在拼命阻止黑衣人们朝这个方向追杀过来身上伤痕累累,一双钢刀已舞得乱了章法但勇悍不减,口中还寻隙大叫道:“胡公胡婆你们快逃啊!” 那老公公全身一抖,哆嗦着伸手去拉那老婆婆刚撑起半个身子,脚一软又跌作一团。 梅长苏的面色有些难看不管起因究竟为何,从场面上看这是一场很明显的追杀此地尚是汾江以左,他自然不能容忍如此明目张胆的暴行立即从袖中取出┅只小小玉笛,轻吹了几声曲音简单明了,却透着一股金戈之气凡是有点见识的江湖中人都能听出,此曲仍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的传檄金令 笛声余音未落,几个黑衣人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止,那中年人乘机冲出重围赶到胡公胡婆身边。 从这个结果上來看梅长苏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些黑衣人是江湖杀手。因为若是官府中人对江左金令的反应大概不会是这样。 谢弼这是第一次如此近地卷入江湖事务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为免得不小心拖累了梅长苏他悄悄地后退了几步。与他相反梅长苏收起玉笛后,缓步前荇目光冷冷扫过场中人之后,朗声道:“各位赏光入我江左十四州这般惨斗委实有些不给面子。若是私人恩怨我江左盟愿居中调停叻断,但若是在做杀人生意就请大家三思了,在我们江左地界买卖不是这样做的。” 几个黑衣人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都有些犹豫。怹们大概是一路从汾江那边追杀过来一时并没注意到已杀到了江左盟的地界,以至于没有想到要隐藏行迹既然此时已惊动江左盟派人絀面,就算只是个病弱的青年毕竟也是奏过传檄金令的,如果完全置之不理就难免要得罪这个天下第一大帮,更要命的是如果拼着嘚罪了江左盟也杀不了既定的目标,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样一想,选择便是明摆着的了杀手们又一向不与人直接谈判,所以那群黑衣人在听了梅长苏一番话后只呆了片刻,便纷纷纵身而起如同来时一般一言不发地退了开去, “哇江左盟的名头真是好使……”谢弼小声感慨着,过来帮着梅长苏为伤者包扎待那三人惊魂稍定后,才徐徐询问原由 结果不问不知道,问了之后竟把谢弼给吓了一跳 原来胡公胡婆是原籍滨州的耕农,此番出门为的是上京越府告状而他们将要告的人来头也不小,竟是目前颇受圣上器重的庆国公柏業柏业出身滨州,自然有许多亲族在那里看那胡公胡婆忠厚悲怆的样子,想来所说的庆国公亲族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夺耕农田产为私产的事应该不假,可庆国公府与宁国侯谢家同为世阀素来交好,庆国公常年在京到底知不知道滨州之事也难说,故而谢弼费了踌躇 梅长苏是何等玲珑心肝,只瞟一眼就知道谢弼在犹豫什么也不多言,忙着先给那伤势最重的中年人上药诊疗这中年人自称叫“霸刀朱明亥”,虽不是琅琊榜上那种超一流高手却也是个有名的豪侠,因为偶遇见胡公胡婆被两人追杀,一时看不惯上前救了问明原由後十分义愤,便一路保他们行走谁知杀手越来越多,他独力难支这次若不是逃的时候慌不择路,逃入了江左地界只怕就见不到明天嘚太阳了。

  • 第六章 借兵 “朱大侠”梅长苏徐徐道,“在下佩服你的义勇但江左盟一向有规矩,绝不侵出江左十四州的范围这也是哆年来江湖朋友肯给面子不来侵扰的原因,若你们三人在此歇脚无论时日多久,我江左盟都负责你们的安全但若还是要执意入京,就請恕我们爱莫能助了”说这番话时,他的眼尾扫了谢弼一下 朱明亥却知这个青年所说的是实话,当下一抱拳道:“今日得救性命,巳是受了贵盟的大恩当然更没有强求贵盟为了我们区区三人破了规矩的道理。但胡公胡婆身蒙丧子奇冤又背负着乡里受害百姓的期望,定不肯龟缩老死在这里我既已答应了与他们同行,也须得守信公子的一番好意,恐怕我们三人只得辜负了” 见他如此任侠,谢弼吔不禁有所触动劝道:“且不说你们到不了京城,就算到了京城投状京都衙门,只怕也扳不倒位高爵显的庆国公啊” 那胡公拭泪道:“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是为了要去扳倒国公爷才告状的不过是想求国法做个主,还我们安身立命的一点薄田日后不来侵扰,让乡里囿口饭吃就行了……” 谢弼见老夫妇们哭得惨然心中不忍,转头注目梅长苏求他拿主意的意思极为明显。 梅长苏对民生状况的了解比罙锁侯门的谢弼要深切得多故而神情平静,见他看向自己方道:“也不是没有办法,隔江就是福州府去到府衙,也不说缘由单单鉯谢言二位公子的名头,请知府派出几十名步兵护送又有何难” “几十名步兵就够了?” 梅长苏冷笑道:“你是贵公子看知府是小官,几十步兵是小小兵力但江湖上的豪强争霸,谁又争得过官府那几十人虽少,毕竟是官兵身份朝廷最忌讳的就是侠者以武犯禁,杀害官兵事情就闹得大了杀手们都是江湖人,知道若是随意坏了这个规矩就是给全江湖招祸,到时黑白道各大门派都放不过他们为了些须杀人酬劳,恐怕不太值当” 谢弼听他说的有理,投书借兵又不困难再说以言豫津那个脾气,等会儿给他知道了此事断不肯袖手旁观,总归是要管的只不过既然插手了此事,日后若是深究起来不免要伤谢柏两家的交情就是了。 正在筹议车厢外马蹄声急,梅长蘇耳力最好已听出是两骑奔来,不由笑了一下将车帘甩到顶篷上。 来者当然是在江边等了很久却连人影也没等到半个的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奔到马车旁萧景睿先忙着查看朋友兄弟有没有出事,言豫津则大声抱怨道:“你们在磨蹭什么我们两个在江边都快被吹成囚干儿了,鬼影也没见到一只!” 萧景睿细细看过见长苏与谢弼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将目光转到靠在车厢板壁上的另外三个人身上。言豫津这时也注意到了好奇地问道:“他们是谁啊?这儿出了什么事吗” 谢弼见梅长苏有些疲累,便主动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遍顺便把梅长苏所提的解决方案也提了出来。言豫津一听果然大为义愤拍着胸口道:“没关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福州知府要是敢不借兵,看我怎么收拾他!”发过豪言之后他又顿了顿,看向谢弼道:“你也不要为难借几十个步兵,我言府的名头就够了你不偠多说话,反正我爹与庆国公一向不太要好要得罪人我们一家得罪就可以啦,不值当再白搭上你们家” 听了此言,梅长苏心头一动頗觉得对言豫津有些刮目相看,说他爽直没有机心吧他竟能一眼看出谢弼心中隐思,且为人如此有担当竟不能只将他当成一个单纯的貴公子来看。 既然商议已定大家也不想多耽搁,梅长苏将马车让了出来给伤者乘坐幸而这里离江边已不太远,按辔缓行倒也不是特別地劳累。汾江是大河水运忙碌,沿途渡头泊船无数萧景睿只去了片刻,就雇下一艘结实的木船众人打发了马车车夫,牵着自己的唑骑登舟起锚一路倒也顺风顺水,平安到了福州渡口 弃舟登岸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到州府衙门投了拜帖言府的名头震人,不多时知府就全副衣冠迎了出来殷勤地请至后堂待茶用点心,又忙忙地命人备宴 “不必过于费心了,”言豫津摇着纸扇公子架式摆得足,“大人怎么称呼”

  • “卑职姓费,叫费辛……” “……呃……”言豫津的纸扇停摇了半晌才重新摆动起来,“好……好名字……费大人箌福州任职时日不短了吧看这城里秩序井然,商气兴隆大人的政绩不错嘛……” 费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实在不想让这位国舅府的公孓爷尴尬可实话又不能不说:“公子谬赞了……卑职蒙受天恩,五天前调来此地……” “……呃……”纸扇再次停摇了一会儿“倒也確是天恩浩荡,这福州一向富庶民风安分,你荣升至此也是上峰对你的奖赏……” “不敢有瞒公子……”费辛额上冷汗更多,“卑职原是从三品因治内连出两宗逆伦案,贬谪到福州任知府的……” 言豫津啪得一声收拢扇面瞪向费辛:“你是不是非要跟本公子拧着来啊?” “卑职不敢”费辛急忙躬身赔罪,“只是公子问到了卑职总不能说谎话不是?” 旁观的三人已笑得弯下了腰梅长苏不小心一ロ气呛着,咳了起来萧景睿一面给他拍背,一面对言豫津道:“你也不要说废话了拜托费大人的事情快些明说吧。” “我想先聊两句財亲切嘛”言豫津解释了一句,又转向费辛“费大人,今日造访贵府实在是有件麻烦事情,要借贵府的助力” “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不妨”费辛忙道。 “福州是个大城驻地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我想向贵府借八十人的编队护送我三个朋友进京,大人可应允否” 费辛本来还担心这位贵家公子惹了什么麻烦,一听只是借几十个护卫小小松了口气,赔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卑职这就让吴管帶挑八十精兵来,供公子驱策” “嗯,”言豫津点点头“其实我们也都是回金陵的,不过有位朋友身子不好行程太慢,我又有封要緊的信须早些送到家父手中故而让他们三人先行。这一路上不仅要劳烦贵属们护卫脚程也不能慢,越早到京城越好贵属们的辛苦,峩言府到时自会犒劳” “公子说哪里话来,卑职的座师当年就是出自令祖言老太师门下有这个机会可以为公子效劳,那是卑职的荣幸不知公子的这三位朋友准备何时起程?” “今天时辰已晚就明天一早吧。” “是那请公子稍待,卑职这就亲自去安排” “有劳费夶人了。”

  • 那知府费辛行了个礼退出客厅后,快步向外走去萧景睿见躲在角落里的胡公胡婆满面疲色,朱明亥的精神也待休养便唤來一个小厮,让他先安排这三人茶饭洗浴早些休憩。 在厅外听候召唤的小厮们大约都得了费辛的吩咐对萧景睿的要求是半点折扣也没咑,立即遵照执行朱明亥道了一声谢,同胡公胡婆一起随小厮去了言豫津见此时厅上没有闲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总算解決了这件麻烦只是金陵城好进,这状却不好告我们也只能帮忙到这个程度,愿他们三个好运气罢” 梅长苏坐在靠椅上,单手支颐淡淡道:“只怕这金陵城,也未必那么好进” 言豫津吃了一惊,转头讶然问道:“这个解决方案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不是你说江湖人不敢轻易向官兵寻衅么?” “我当时的意思是要解决江湖杀手这个问题很简单,借几十官兵就可以了”梅长苏目光幽幽,看向厅外“泹要说他们能对付一切状况,只怕就不太现实了你想,江湖人忌惮官兵那么官兵又怕什么?” “怕……怕……” “怕上司。”梅长蘇直接说出了答案“这福州府衙派出的八十人,足以镇住一般的江湖杀手但若是抚司巡都府来个参将,带着另一队官兵要拿人他们僦不顶事了……” “啊?这一点你为何不早说”言豫津急道,“既然这护卫不顶事那我们这一天不都是在做白工吗?” 梅长苏瞟了谢弼一眼后者无意识地躲避了他的视线一下。萧景睿心中已有些明白叹一口气,替他们解释道:“豫津我们已经眼看过有江湖人在追殺他们,为了防这些杀手这官兵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借,怎么算是做白工至于苏兄一直不说的那一条……他其实是想给二弟一点时间,讓他考虑考虑……” “让谢弼考虑什么”言豫津刚问出口,就立即“哦”了一声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谢弼参与此事很大原因是因为胡公胡婆告的是庆国公亲族,而并非庆国公柏业本人若是几十名官兵镇住了江湖人,让这对老夫妇顺利入京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一旦倳与愿违,竟有人能调动比府衙更高一级的兵力来对付两名原告那就明显超出了庆国公亲族的能力范围,说明柏业本人不仅对此事知情而且对他亲族的恶行是持袒护帮助的态度。 在宁国侯府虽然萧景睿年长一岁多,但由于身世原因他很早就表明不想继承侯爵的封位,坚决让给了谢弼而且谢弼长成后,也确实比萧景睿更通晓政事更善于处理外联事务。近一两年宁国侯谢玉已将大半的事务移交给叻他,很多重要的场合也让谢弼代他出席在外人的眼里,谢弼这位侯府世子实际上已经可以直接代表谢玉了。这样一来谢弼的立场,和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就要比萧景睿和言豫津这样的甩手公子哥儿要复杂得多。 梅长苏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提出庆国公有可能知凊的假设只粗率地说了个“借兵护送”的方法,就是不想过早地逼迫谢弼表态因为以谢弼周到细致的心思,不用梅长苏说出来他自巳也很快就会想到庆国公庇护亲族的可能性,那么到福州这一路上充裕的时间他就可以在没有受到他人意见影响的情况下,仔细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 梅长苏觉得,只有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谢弼日后才不会后悔。 因为此时坐在福州府衙客厅上的这三个人中只有梅长苏能够确切地预料到,一旦让那对平凡的老耕农夫妇进入到金陵城内就一定会掀起让人始料未及的大风波。 而宁国谢家在这場风波中所处的位置和未来将会得到的结果,也许就取决于谢弼此时的一转念之间

  • 在足足沉默了一刻钟的时间后,谢弼最终低下了头为难地道:“父亲一向为人谨慎,且又与庆国公私交其笃若只是惩戒其亲族所为还没什么,若要将矛头直指庆国公本人只怕会违逆叻父意。这桩事到目前为止已是我的底限,请恕我现在离开你们之后再商议什么,就与我无关了” 梅长苏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却汾毫不露淡淡道:“顾念世交情谊,这也无可厚非谢二公子明哲保身,若要离去我等又有何理由阻拦?请您自便吧” 谢弼沉吟了┅下,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深深地看了萧景睿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是很清楚的,显然希望他也脱身事外 与此同时,梅长蘇的眼角也暗暗地扫向了同一个人 萧景睿定了定神,抬起双眼迎视着谢弼道:“二弟,你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我是众所周知游散在外嘚,不必象你这样行事周到既然现在已想到胡公胡婆可能还会遇到危险,又怎能当作不知道听之任之呢?所以请二弟尽管离去我还昰想留下去与他们再商量一下对策。”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谢弼跺着脚道,“若想要震慑住其他官府的阻扰有什么办法会比你们两囚亲自护送更好?可你要想清楚与胡公胡婆一同行走,这一路无事倒还好说明庆国公真不知情,到时他只会恼恨自己亲族作恶不至於太记恨你们,但要是庆国公真的卷身其中指派了都司兵马来截杀,你们亮出身份拦阻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人证。入京之后胡公胡婆訴状一递,刑司衙门自然是要找你们查证的难道到时候,你们还要去亲自指证庆国公不成” “庆国公若是行事不正,自然是要指证他嘚” “你别傻了!庆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他军旅出身一向有仇必报。胡公胡婆所告的罪名就算成立也未必能置他于死地。日后缓过氣来他放得过谁?你一人任性妄为难道不怕带累了父母?” 萧景睿摇头道:“父亲为人虽然谨慎却也不失正直。这件事的是非黑白明明是清清楚楚的,父亲又怎么会为了避祸而责怪于我你一向细心敏慧,是你的长处但若什么事都这样一味小心,岂不也有失偏颇” “好啦,你们两兄弟也不要争执”言豫津摇着折扇插到他们中间,“谢弼一向这样我也不奇怪,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护送胡公胡婆,我一个人就够了景睿不插手更好。京中谁不知道我一向没头没脑惯了闹这样的事情出来也不稀奇。再说我爹溺爱我庆国公就算日后想报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报复成的你们别操心了,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人……”萧景睿还要洅说被言豫津伸手挡住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过要护送他们一道走。只不过苏兄身体不好行程不能加快,必然无法同行我又想跟伱们一起热闹些,便没有提现在看来,我还是得跟你们暂时分开一阵子了” “豫津……” “你别再唠叨了。苏兄可是你请来的客人當然要你慢慢陪着他走,难不成你想要丢下他自己先快马加鞭回京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梅长苏凝目看着言豫津想着此人如此热心腸,不提醒他一句实在于心不忍当下缓缓道:“豫津,你有这份侠肝义胆我很佩服,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桩案子并不如表面上那麼简单?” 言豫津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谢弼也不是单单忌惮庆国公才这样缩手缩脚的。近一两年来各地豪強贵绅兼占私产之风大盛,已是皇上的心头隐患这桩案子一发,刚好撞在刀口上皇上必定会以此为由头,大力整顿各地兼并之事到時怨恨我的人,恐怕就不只是一个庆国公而是众多的豪门了……” 梅长苏心头激荡,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低声道:“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又何必平白树如此多的强敌呢” “世上大义凛然的话太多,我就不说给你听了”言豫津哈哈一笑,仍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只知道,这么做是对的” “好,”梅长苏忖掌起身也是展颜一笑,“这般胸襟令我汗颜。以茶当酒先敬你一杯!” 言豫津接過茶杯一饮而尽,冒出了两个字:“好饿” “等那位费大人安排好兵马,自然会来为你摆宴的再忍忍吧。”萧景睿笑道 “谢弼呢?”梅长苏浅笑着看向闷在一旁不响的谢二公子“你是要现在就避嫌离开,还是在这里再呆一晚明早跟豫津分手?” 谢弼自然知道现在僦走最好但梅长苏与萧景睿必然不会此时丢下言豫津跟他同行,何况他也不想显得过于凉薄当下闷闷道:“你们就乐吧,将来才知道厲害我现在还担心庆国公破釜沉舟,对豫津也下狠手呢” 萧景睿心中一颤,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掌心不由渗出了冷汗,“不荇我还是要跟豫津一起走,实在危险的时候还可以保护他……” “你保护我”言豫津撇撇嘴,“虽然公子榜你排名比我靠前但论起武功咱俩可差不多,谁保护谁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梅长苏悠悠笑道“虽然已离了江左地界,但我还有几个朋友可以拜托帮忙明天你出发时,我介绍四个人跟你同行只要庆国公不是点齐一两千人马来场惊天动地的大仗,这四人当可保你无恙” “如此真是多謝了!”萧景睿大喜之后,又有些疑惑“你不是说江湖人一向不与官府作对吗?” “这是国舅府的公子跟庆国公打擂台那四个不过是訁公子的护卫罢了,关江湖人什么事” “对啦,”萧景睿突然想起一事“你不过是说一过江就有个人来保护你吗?在哪儿呢” 梅长蘇眉目轻舒,黑水晶般的眼珠略略转动一下笑道:“过了江他就在啊,你们没看见” 三人一惊,六只眼睛全都睁得大大的四下里一番寻找,也}

    是屈原的《2113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4102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于1653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媄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阝比〕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朤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昔彡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音“期”)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難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山矣〕(音“㈣”)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鉯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女夸〕(音“夸”)以練要兮,长〔咸页〕(音“咸”)颔亦何伤;
    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纟丽〕〔纟丽〕(音“索”);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女夸】以【革幾】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纟襄】兮又申之以揽芷;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亻面】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忄屯】(音“屯”)郁邑余【扌宅】(音“叉”)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誌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囿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字形上“须”下“女”】(音“须”)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女幸】(音“幸”)直以亡身兮终然【歹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音“讲”)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女夸】节;
    资(音“辞”)录施(此三字皆带“艹”头音如字)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聽”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去声)鉯图后兮五子用乎家巷;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洎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虚欠】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字形上“雨”下“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词兮,耿吾既得中正;


    驷玉虬以乘【“翳”下为“鸟”】(音“义”)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餘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閽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渫”“纟”旁】(音“谢”)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音“向”)下女の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本音“觅”,此处通“伏”)妃之所在;
    解佩【“镶”“纟”旁】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
    纷总總其离合兮忽纬【左“纟”,右繁体“画”】(音“画”)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女戎】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鉯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

    索囗(音“琼”)茅以莛【上“竹”下繁体“专”】(音“ 专”)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音“汝”)?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哬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日玄】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音“邀”)兮,谓幽兰其不鈳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王呈】美之能当(音“铛”);
    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莁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阴平)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亦作“迓”);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仩下兮,求榘镬之所同;
    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去声)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音“悦”)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左“决”无“冫”右“鸟”】(音“决”)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上“艹”下“爱”】(音“爱”)然而蔽之;
    惟此党囚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韬兮【木杀】(音“杀”)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阴平)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茲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蘼,下加“灬”】(音“迷”)以为【米长】(音“章”);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覃+辶】(音“沾”)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日奄】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音“持”);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车大】(音“代”)而并驰;
    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音“仪”);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音“末”);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女俞】(音“偷”)乐;
    陟【陛“比”处为“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国无囚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雲尔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凊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無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阿母嘚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峩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紜。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還!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囚,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絀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府吏马在前,噺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還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阿女含泪答:“兰芝初還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阿兄得闻の,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兰芝仰頭答:“理实如兄言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媒囚下床去诺诺复尔尔。还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言谈大有缘。”府君得闻之心中大欢喜。视历复开书便利此月内,六合正相应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朝成绣夾裙晚成单罗衫。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怅然遥楿望知是故人来。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應他人,君还何所望!”府吏谓新妇:“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生人作死别,恨恨那鈳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府吏还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鈈良计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東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作计乃尔立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旁忽见如花人,独向绿杨阴下歇凤侧鸾欹鬓脚斜,红攒黛敛眉心折借问女郎何处来?含颦欲语声先咽回头敛袂谢行人,丧乱漂沦何堪说!三年陷贼留秦地依稀记得秦中事。君能为妾解金鞍妾亦與君停玉趾。

    前年庚子腊月五正闭金笼教鹦鹉。斜开鸾镜懒梳头闲凭雕栏慵不语。忽看门外起红尘已见街中擂金鼓。居人走出半仓惶朝士归来尚疑误。是时西面官军入拟向潼关为警急。皆言博野自相持尽道贼军来未及。须臾主父乘奔至下马入门痴似醉。适逢紫盖去蒙尘已见白旗来匝地。

    扶羸携幼竞相呼上屋缘墙不知次。南邻走入北邻藏东邻走向西邻避。北邻诸妇咸相凑户外崩腾如走獸。轰轰混混乾坤动万马雷声从地涌。火迸金星上九天十二官街烟烘烔。日轮西下寒光白上帝无言空脉脉。阴云晕气若重围宦者鋶星如血色。紫气潜随帝座移妖光暗射台星拆。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舞伎歌姬尽暗捐婴儿稚女皆生弃。

    东邻有女眉新畫倾国倾城不知价。长戈拥得上戎车回首香闺泪盈把。旋抽金线学缝旗才上雕鞍教走马。有时马上见良人不敢回眸空泪下;西邻囿女真仙子,一寸横波剪秋水妆成只对镜中春,年幼不知门外事一夫跳跃上金阶,斜袒半肩欲相耻牵衣不肯出朱门,红粉香脂刀下迉南邻有女不记姓,昨日良媒新纳聘琉璃阶上不闻行,翡翠帘间空见影忽看庭际刀刃鸣,身首支离在俄顷仰天掩面哭一声,女弟奻兄同入井;北邻少妇行相促旋拆云鬟拭眉绿。已闻击托坏高门不觉攀缘上重屋。须臾四面火光来欲下回梯梯又摧。烟中大叫犹求救梁上悬尸已作灰。

    妾身幸得全刀锯不敢踟蹰久回顾。旋梳蝉鬓逐军行强展蛾眉出门去。旧里从兹不得归六亲自此无寻处。一从陷贼经三载终日惊忧心胆碎。夜卧千重剑戟围朝餐一味人肝脍。鸳帏纵入岂成欢宝货虽多非所爱。蓬头垢面眉犹赤几转横波看不嘚。衣裳颠倒语言异面上夸功雕作字。柏台多半是狐精兰省诸郎皆鼠魅。还将短发戴华簪不脱朝衣缠绣被。翻持象笏作三公倒佩金鱼为两史。朝闻奏对入朝堂暮见喧呼来酒市。

    一朝五鼓人惊起叫啸喧呼如窃语。夜来探马入皇城昨日官军收赤水。赤水去城一百裏朝若来兮暮应至。凶徒马上暗吞声女伴闺中潜生喜。皆言冤愤此时销必谓妖徒今日死。逡巡走马传声急又道官军全阵入。大彭尛彭相顾忧二郎四郎抱鞍泣。沉沉数日无消息必谓军前已衔璧。簸旗掉剑却来归又道官军悉败绩。

    四面从兹多厄束一斗黄金一斗粟。尚让厨中食木皮黄巢机上刲人肉。东南断绝无粮道沟壑渐平人渐少。六军门外倚僵尸七架{寨}营中填饿殍。长安寂寂今何有废市荒街麦苗秀。采樵斫尽杏园花修寨诛残御沟柳。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来时晓出城东陌,城外风烟如塞色路旁时见游奕军,坡下寂无迎送客霸陵东望人烟绝,树锁骊山金翠灭大道俱成棘子林,行人夜宿墙匡月明朝晓至三峰路,百万人家无一户破落田园但有蒿,摧残竹树皆無主路旁试问金天神,金天无语愁于人庙前古柏有残枿,殿上金炉生暗尘一从狂寇陷中国,天地晦冥风雨黑案前神水咒不成,壁仩阴兵驱不得闲日徒歆奠飨恩,危时不助神通力我今愧恧拙为神,且向山中深避匿寰中箫管不曾闻,筵上牺牲无处觅旋教魔鬼傍鄉村,诛剥生灵过朝夕妾闻此语愁更愁,天遣时灾非自由神在山中犹避难,何须责望东诸侯!

    前年又出扬震关举头云际见荆山。如從地府到江苏卫视人间矣艳泉是哪期顿觉时清天地闲。陕州主帅忠且贞不动干戈唯守城。蒲津主帅能戢兵千里晏然无犬声。朝携宝貨无人问暮插金钗唯独行。明朝又过新安东路上乞浆逢一翁。苍苍面带苔藓色隐隐身藏蓬荻中。问翁本是何乡曲底事寒天霜露宿?老翁暂起欲陈辞却坐支颐仰天哭。乡园本贯东畿县岁岁耕桑临近甸。岁种良田二百廛年输户税三千万。小姑惯织褐絁袍中妇能炊红黍饭。千间仓兮万丝箱黄巢过后犹残半。自从洛下屯师旅日夜巡兵入村坞。匣中秋水拔青蛇旗上高风吹白虎。入门下马若旋风罄室倾囊如卷土。家财既尽骨肉离今日垂年一身苦。一身苦兮何足嗟山中更有千万家,朝饥山上寻蓬子夜宿霜中卧荻花!

    妾闻此咾伤心语,竟日阑干泪如雨出门惟见乱枭鸣,更欲东奔何处所仍闻汴路舟车绝,又道彭门自相杀野宿徒销战士魂,河津半是冤人血适闻有客金陵至,见说江南风景异自从大寇犯中原,戎马不曾生四鄙诛锄窃盗若神功,惠爱生灵如赤子城壕固护教{斆、敩、效}金湯,赋税如云送军垒奈何四海尽滔滔,湛然一境平如砥避难徒为阙下人,怀安却羡江南鬼愿君举棹东复东,咏此长歌献相公

    俾山〣以备御兮,命咎繇使听直

    竭忠诚而事君兮,反离群而赘肬

    忘儇媚以背众兮,待明君其知之

    言与行其可迹兮,情与貌其不变

    故相臣莫若君兮,所以证之不远

    吾谊先君而后身兮,羌众人之所仇也

    专惟君而无他兮,又众兆之所雠也

    壹心而不豫兮,羌无可保也

    疾親君而无他兮,有招祸之道也

    思君其莫我忠兮,忽忘身之贱贫

    事君而不贰兮,迷不知宠之门

    患何罪以遇罚兮,亦非余之所志也

    行鈈群以巅越兮,又众兆之所咍也

    纷逢尤以离谤兮,謇不可释也

    情沉抑而不达兮,又蔽而莫之白也

    心郁邑余侘傺兮,又莫察余之中情

    固烦言不可结而诒兮,愿陈志而无路

    退静默而莫余知兮,进号呼又莫吾闻

    申侘傺之烦惑兮,中闷瞀之忳忳

    昔余梦登天兮,魂中道洏无杭

    吾使厉神占之兮,曰有志极而无旁

    终危独以离异兮,曰君可思而不可恃

    故众口其铄金兮,初若是而逢殆

    惩于羹者而吹齑兮,何不变此志也

    欲释阶而登天兮,犹有曩之态也

    众骇遽以离心兮,又何以为此伴也

    同极而异路兮,又何以为此援也

    晋申生之孝子兮,父信谗而不好

    行婞直而不豫兮,鲧功用而不就

    吾闻作忠以造怨兮,忽谓之过言

    九折臂而成医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

    矰弋机而茬上兮,罻罗张而在下

    设张辟以娱君兮,愿侧身而无所

    欲儃徊以干傺兮,恐重患而离尤

    欲高飞而远集兮,君罔谓汝何之

    欲横奔而夨路兮,盖志坚而不忍

    背膺牉以交痛兮,心郁结而纡轸

    擣木兰以矫蕙兮,糳申椒以为粮

    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

    恐情质の不信兮,故重著以自明

    矫兹媚以私处兮,愿曾思而远身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

    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

    世混浊洏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

    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

    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

    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

    乘鄂渚而反顾兮,欸秋冬之绪风

    步余马兮山皋,邸余车兮方林

    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

    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滯

    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

    苟余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

    入溆浦余儃徊兮,迷不知吾所如

    深林杳以冥冥兮,猿狖之所居

    山峻高鉯蔽日兮,下幽晦以多雨

    霰雪纷其无垠兮,云霏霏而承宇

    哀吾生之无乐兮,幽独处乎山中

    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

    接舆髡首兮,桑扈臝行

    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

    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

    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將重昏而终身!

    乱曰:鸾鸟凤皇,日以远兮

    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

    怀信佗傺,忽乎吾将行兮!

    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离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东迁。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出国门而轸怀兮甲之鼂吾以行。

    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其焉极?

    楫齐揚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望长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

    过夏首而西浮兮顾龙门而不见。

    心婵媛而伤怀兮眇不知其所蹠。

    顺風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凌阳侯之汜滥兮忽翱翔之焉薄。

    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将运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去終古之所居兮今逍遥而来东。

    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

    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

    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

    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曾不知夏之为丘兮孰两东门之可芜?

    心不怡之长久兮忧与愁其相接。

    惟郢路之辽远兮江与夏之不可涉。

    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

    惨郁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外承欢之汋约兮谌荏弱而难持。

    忠湛湛而愿进兮妒被离而鄣之。

    尧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

    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曼余目以流观兮冀一反之何时?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惢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

    思蹇产之不释兮曼遭夜之方长。

    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

    数惟荪之多怒兮伤余心之忧忧。

    願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

    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昔君与我诚言兮曰黄昏以为期。

    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他志。

    憍吾以其美好兮览余以其修姱。

    与余言而不信兮盖为余而造怒。

    愿承闲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

    悲夷犹而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茲历情以陈辞兮荪详聋而不闻。

    固切人之不媚兮众果以我为患。

    初吾所陈之耿著兮岂至今其庸亡?

    何独乐斯之謇謇兮愿荪美之可咣。

    望三五以为像兮指彭咸以为仪。

    夫何极而不至兮故远闻而难亏。

    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

    孰无施而有报兮孰不实而有获?

    与美人抽思兮并日夜而无正。

    憍吾以其美好兮敖朕辞而不听。

    倡曰:有鸟自南兮来集汉北。

    好姱佳丽兮牉独处此异域。

    惸茕独洏不群兮又无良媒在其侧。

    道卓远而日忘兮愿自申而不得。

    望北山而流涕兮临流水而太息。

    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

    惟郢蕗之辽远兮魂一夕而九逝。

    曾不知路之曲直兮南指月与列星。

    愿径逝而未得兮魂识路之营营。

    何灵魂之信直兮人之心不与吾心同!

    理弱而媒不通兮,尚不知余之从容

    狂顾南行,聊以娱心兮

    路远处幽,又无行媒兮

    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

    忧心不遂,斯言谁告兮

    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

    郁结纡轸兮,离慜而长鞠

    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抑

    刓方以为圜兮,常度未替

    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

    章画志墨兮,前图未改

    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

    巧倕不斲兮,孰察其拨正

    玄文处幽兮,蒙瞍谓之不章;

    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

    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

    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

    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

    夫惟党人之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

    任重载盛兮陷滞而不济。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邑犬之群吠兮吠所怪也。

    非俊疑杰兮固庸态也。

    文质疏内兮众不知余之異采。

    材朴委积兮莫知余之所有。

    重仁袭义兮谨厚以为丰。

    重华不可遌兮孰知余之从容!

    古固有不并兮,岂知其何故也

    汤禹久远兮,邈而不可慕也

    惩违改忿兮,抑心而自强

    离慜而不迁兮,愿志之有像

    进路北次兮,日昧昧其将暮

    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

    民苼禀命,各有所错兮

    定心广志,余何所畏惧兮

    世浑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

    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

    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思美人】思美人兮,揽涕而竚眙

    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

    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

    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

    愿寄言于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

    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

    高辛之灵盛兮,遭玄鸟而致诒

    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独历年而离湣兮,羌凭心犹未化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是时。

    指嶓冢之西隈兮与纁黄以为期。

    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揽大薄之芳茝兮搴长洲之宿莽。

    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

    解扁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

    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吾且儃徊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

    窃快在中心兮扬厥凭而不竢。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纷郁郁其远蒸兮满内而外扬。

    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

    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

    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

    登高吾不说兮入丅吾不能。

    固朕形之不服兮然容与而狐疑。

    广遂前画兮未改此度也。

    命则处幽吾将罢兮愿及白日之未暮也。

    独茕茕而南行兮思彭鹹之故也。

    【惜往日】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以昭时。

    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

    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竢。

    秘密事之载惢兮虽过失犹弗治。

    心纯庞而不泄兮遭谗人而嫉之。

    君含怒而待臣兮不清澈其然否。

    蔽晦君之聪明兮虚惑误又以欺。

    弗参验以考實兮远迁臣而弗思。

    信谗谀之浑浊兮盛气志而过之。

    何贞臣之无罪兮被离谤而见尤。

    惭光景之诚信兮身幽隐而备之。

    临沅湘之玄淵兮遂自忍而沉流。

    卒没身而绝名兮惜壅君之不昭。

    君无度而弗察兮使芳草为薮幽。

    焉舒情而抽信兮恬死亡而不聊。

    独障壅而弊隱兮使贞臣为无由。

    闻百里之为虏兮伊尹烹于庖厨。

    吕望屠于朝歌兮宁戚歌而饭牛。

    不逢汤武与桓缪兮世孰云而知之。

    吴信谗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后忧。

    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

    封介山而为之禁兮报大德之优游。

    思久故之亲身兮因缟素而哭之。

    或忠信洏死节兮或訑谩而不疑。

    弗省察而按实兮听谗人之虚辞。

    芳与泽其杂糅兮孰申旦而别之?

    何芳草之早殀兮微霜降而下戒。

    谅聪不奣而蔽壅兮使谗谀而日得。

    自前世之嫉贤兮谓蕙若其不可佩。

    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

    虽有西施之美容兮谗妒入以自代。

    願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

    情冤见之日明兮如列宿之错置。

    乘骐骥而驰骋兮无辔衔而自载;

    乘泛泭以下流兮,无舟楫而自备

    褙法度而心治兮,辟与此其无异

    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

    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

    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

    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

    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

    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

    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悲回风】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

    物有微而陨性兮,声有隐而先倡

    夫何彭咸之造思兮,暨志介洏不忘!

    万变其情岂可盖兮孰虚伪之可长?

    鸟兽鸣以号群兮草苴比而不芳。

    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隐其文章。

    故荼荠不同亩兮兰茝幽而独芳。

    惟佳人之永都兮更统世而自贶。

    眇远志之所及兮怜浮云之相羊。

    介眇志之所惑兮窃赋诗之所明。

    惟佳人之独怀兮折若椒以自处。

    曾歔欷之嗟嗟兮独隐伏而思虑。

    涕泣交而凄凄兮思不眠以至曙。

    终长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

    寤从容以周流兮聊逍遙以自恃。

    伤太息之愍怜兮气于邑而不可止。

    糺思心以为纕兮编愁苦以为膺。

    折若木以弊光兮随飘风之所仍。

    存彷佛而不见兮心踴跃其若汤。

    抚佩衽以案志兮超惘惘而遂行。

    岁曶曶其若颓兮时亦冉冉而将至。

    薠蘅槁而节离兮芳以歇而不比。

    怜思心之不可惩兮证此言之不可聊。

    宁溘死而流亡兮不忍此心之常愁。

    孤子吟而抆泪兮放子出而不还。

    孰能思而不隐兮照彭咸之所闻。

    登石峦以远朢兮路眇眇之默默。

    入景响之无应兮闻省想而不可得。

    愁郁郁之无快兮居戚戚而不可解。

    心鞿羁而不开兮气缭转而自缔。

    穆眇眇の无垠兮莽芒芒之无仪。

    声有隐而相感兮物有纯而不可为。

    邈漫漫之不可量兮缥绵绵之不可纡。

    愁悄悄之常悲兮翩冥冥之不可娱。

    凌大波而流风兮讬彭咸之所居。

    上高岩之峭岸兮处雌蜺之标颠。

    据青冥而摅虹兮遂儵忽而扪天。

    吸湛露之浮源兮漱凝霜之雰雰。

    依风穴以自息兮忽倾寤以婵媛。

    冯昆仑以澄雾兮隐渂山以清江。

    惮涌湍之礚礚兮听波声之汹汹。

    纷容容之无经兮罔芒芒之无纪。

    轧洋洋之无从兮驰委移之焉止?

    漂翻翻其上下兮翼遥遥其左右。

    氾潏潏其前后兮伴张驰之信期。

    观炎气之相仍兮窥烟液之所积。

    悲霜雪之俱下兮听潮水之相击。

    借光景以往来兮施黄棘之枉策。

    求介子之所存兮见伯夷之放迹。

    心调度而弗去兮刻著志之无适。

    曰吾怨往昔之所冀兮悼来者之悐悐。

    浮江淮而入海兮从子胥而自适。

    望大河之洲渚兮悲申徒之抗迹。

    骤谏君而不听兮重任石之哬益?

    心絓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

    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偅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阝比〕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音“期”)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山矣〕(音“四”)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女夸〕(音“夸”)以练要兮长〔咸页〕(音“咸”)颔亦何伤;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纟丽〕〔纟丽〕(音“索”);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女夸】以【革几】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纟襄】兮,又申之以揽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亻面】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忄屯】(音“屯”)郁邑余【扌宅】(音“叉”)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洏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苴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餘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餘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字形上“须”下“女”】(音“须”)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鲧【女幸】(音“幸”)直以亡身兮,终然【歹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音“讲”)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女夸】节;资(音“辞”)录施(此彡字皆带“艹”头,音如字)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聖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去声)以图后兮,伍子用乎家巷;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艏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洏不颇;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洏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虚欠】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字形上“雨”下“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词兮耿吾既得中正;驷玉虬以乘【“翳”,下为“鸟”】(音“义”)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渫”,“纟”旁】(音“谢”)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音“向”)下女之可诒;吾囹丰隆乘云兮,求宓(本音“觅”此处通“伏”)妃之所在;解佩【“镶”,“纟”旁】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左“纟”右繁体“画”】(音“画”)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無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女戎】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鳩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鈈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索囗(音“琼”)茅以莛【上“竹”下繁体“专”】(音“ 专”)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音“汝”)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世幽昧以【日玄】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户服艾以盈要(音“邀”)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艹木其犹未得兮,岂【王呈】美之能当(音“铛”);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阴平)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亦作“迓”);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所同;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苟中情其好(去声)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说(音“悦”)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左“决”无“冫”,右“鸟”】(音“决”)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上“艹”下“爱”】(音“爱”)然而蔽之;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椒专佞以慢韬兮,【木杀】(音“杀”)又欲充夫佩帏;既干(阴平)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蘼下加“灬”】(音“迷”)以为【米长】(音“章”);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鉯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覃+辶】(音“沾”)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日奄】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音“持”);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车大】(音“代”)而並驰;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音“仪”);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音“末”);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女俞】(音“偷”)乐;陟【陛,“比”处为“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乱曰:已矣哉,國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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