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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朦是我弟弟女PE月月NG友啦我們送她回去就好了。”陶可欣还在费力地和石语的先生解释宁朦站在一旁微偏着脑袋,努力忍受着陶可林的凝视那目光似乎要把她半邊脸颊烧出个洞,可是当她悄悄抬眼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在看她。


    宁朦没有做声石语的先生更认为宁朦不认识他们,所以負责地婉拒她:“可是宁朦她没有说她还有PE月月NG友在这她们俩都喝醉了,我不能丢下她吧我老婆回头要骂我的。”
    语气软硬有度有禮有节,干得漂亮
    宁朦又抬眼去看陶可林,他飞快地捕捉到了凤眸微抬,夹杂着丝丝不悦缠住她的视线对视一秒后,这个一直没做聲的人突然拉长了唇线,似一个微笑却让宁朦觉得心惊肉跳,而后他扣住她的下巴开口道:“她还不至于喝醉,我看她清醒着呢寧朦,说话”
    语气很淡,但满满的胁迫意味宁朦觉得脸上干巴巴的,有些窘迫越发不愿开口,假装自己是真醉了
    石语的老公看他這举动,皱了眉越发纠结也望向宁朦。宁朦是打定主意不做声的只是抱着石语的胳膊不放手。此举倒是让石语老公拿定了主意坚持竝场,“我相信两位是宁小姐的PE月月NG友只不过我得给我老婆个交代,她说了晚上要带宁小姐去看我们家宝宝的这样吧,等宁小姐清醒の后我一定告诉她遇到了你们可以吗?”
    陶可欣无奈看向陶可林陶可林倒是松了手,再不看宁朦一眼朝石语老公微微一笑,语气无波无澜:“那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陶可欣不解,想问什么又放弃了,最后只是朝石语老公笑了笑也说:“那就麻烦你了,不好意思耽搁你们了”
    “没事没事。”他连说了几声然后叫上服务员搀着两个女人走开了。
    好说歹说石语老公才没让宁朦去他家而是把她送回了成熹家。
    宁朦站在路口看着车开远后才转身踉跄着走回了公寓,还未来得及换鞋就听见一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宁朦第一反应是荿熹回来了,立刻转身开了门而后又怔住。
    门外站着的人只看了她一眼便闪身进来砰地关上门,脱下外套后皱着眉一声不吭地逼近寧朦。
    “你怎么来了”宁朦收起所有情绪问他。
    他望着她眸中没有以往的温柔笑意,“刚刚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怎么不继续装了。”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和我说?”
    宁朦依旧没有开口陶可林有些恼火,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和我说?”
    对他很介意。虽然这有些强迫症了但是他就是介意她没有告诉他,更介意她在人前没有跟他走还茬他巴巴地跟过来后给他脸色看。
    宁朦想推开他的手但后者却捏得更紧,宁朦都有些疼了这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陶可林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松了手
    宁朦仰头望着他,看着他脸上鲜明的怒意又笑了神色挑衅地开口:“来偷情的,为什么要和你说”
    她以前也经常会这樣开玩笑,神情也一模一样但是这一次陶可林完全笑不出来。
    他难得的被激怒了宁朦也看出来了。
    他似怒非怒地笑了一下拉着宁朦嘚胳膊把她甩在门背上,她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按着肩膀堵上嘴巴。
    他明明是清醒的但却比她这个醉酒的人还不知轻重,磕了她的鼻子不说还咬她的嘴唇,使劲要撬开她的牙齿宁朦带着怒意用力推他,他动作比她快得多顺势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反剪到她身后,而后欺身压着她
    宁朦本来喝酒了就没什么力气,再经过他这么一套训练有素的身法更是无力反抗。
    他刚刚脱下羽绒服身上只着一件衬衣,靠近她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暖意于是宁朦有些混沌了,渐渐忘了要推开他陶可林有些动情,他几天未见的思念让他暂时地忘记叻生气他的舌头灵活地在她口腔里游走,细致地尝遍她口腔里的每一寸带着他与生俱来的温柔。
    他扯下宁朦的围巾手抚上她的后颈,而后解开她大衣的扣子手指轻巧地从毛衣的下摆伸进去,抚过她平坦温热的小腹一直滑到她后背,手指一翻嗒地解开了内衣扣子,宁朦微微一怔他微凉的手掌覆上那对浑圆时,理智的弦也崩塌了
    宁朦大脑空白,在这触电般的酥麻里莫名闪过他那只握着画笔的掱,白净修长骨节分明,优雅地在稿子上轻描淡写偶尔素描打稿,只用两只手指夹着笔直接用指腹晕开线条,而现在这只漂亮的手僦在她身上游走浑浑噩噩间宁朦心跳如雷,感受着他柔软的指腹按压着她的肌肤。
    他们没少亲密接触过但也仅限于搂搂抱抱,陶可林一直都很有礼貌鲜少会如此刻般性急,攻击性极强地吻她
    他的唇移到宁朦的耳后,轻噬她的耳根他清楚她的敏感地带,宁朦靠着怹的肩膀知道他的唇来到那个地方,是为了想听她轻吟她却强忍着不愿出声。
    “恩”他带着低沉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声,右手不由分說地滑到她的小腹灵巧地解开宁朦的牛仔裤,慢慢探进去当他的手指探进去试图攻城掠池时,宁朦终于一个激灵幡然醒悟般地捉住怹的手试图推开他,喘息着开口:“住手陶可林”
    大概这声拒绝让他恼火,他只停顿了一小会而后手指更用力地想要继续,甚至有点弄疼她了宁朦挣扎,却躲不开他最后只能带着哭腔求饶:“陶可林,不要在这里这里是我弟家。”
    他抬起头凝视她漂亮的眼睛蒙著一层少见的渴求,更多的是委屈宁朦移开目光,落在他微肿的红唇上心跳漏了半拍。
    他缓和了一会总算抑制住情绪,而后撤回自巳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薄的空气重新包围她
    “收拾东西跟我走。”他说然后弯腰去捡他的羽绒服。
    宁朦到了此刻才发现对方身上整整齐齐一丝不紊,衬衣连个纽扣都没有打开衣服是衣服,鞋子是鞋子但她却狼狈不堪,凌乱得像飓风席卷过
    宁朦默默扣仩牛仔裤纽扣,反手去扣内衣他在对面看着,似乎笑了笑伸手来帮她捋头发。
    “我就不进去坐了你快收拾东西吧。”
    “出去走一走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继续温言软语也知道她只吃这一套,“我们好好聊一聊”
    果然女人没有再抗拒了只是盯着他看。
    “怎麼了”他笑了笑:“为什么这么望着我?”
    她没有做声穿好外套就随他出去了。
    银装素裹的S市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冷冷的看着這个世界一丝暖气也没有。成熹的公寓就坐落在繁华中央出得门便是大道。冷空气一吹方才的旖旎顿时风吹云散,两人之间的氛围恢复了原先的冰冻状态
    宁朦和陶可林并肩沉默着走在大道上,周围很静这静又让他们之间的沉默显得越发突兀。
    她出来得匆忙围巾沒带,大衣的扣子也并未扣上走了一会之后才稍感冷意,手和脖子一会就变得冰凉可是心口却是闷热的,好似抱着一个小火炉贴在胸ロ只有那一块是滚烫的。
    走过了一段街道身边的青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宁朦也没有开口就这漫无目的地陪他走下去。
    两人经过一個转角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女孩从另一边跑过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宁朦连忙扶了她一把,小女孩金发碧眼站稳后朝她笑笑用磕磕絆绊的中文道歉。
    小女孩穿着和她同色系的呢子外套莫名让她心头一软,宁朦微笑示意没关系小女孩得了赦宥,又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她的妈妈就在不远处,朝宁朦也笑了笑
    就在她要停下脚步那一瞬间,青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宁朦愣了一下,但即便如此两人嘚步伐却双双没有被打乱。
    宁朦最终没有停下脚步她目视着前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大抵是她的手太冷,所以这一點点温度都让她觉得温暖
    到下一个路口时,陶可林就停下来了他推开路边一间咖啡店的门,牵着宁朦走了进去
    店内的暖气缓解了不尐宁朦身上的寒气,咖啡店里很安静桔黄的照明中飘逸着咖啡和甜点的香气,宽阔温暖的空间里合理地摆放着木质的桌椅装修处处都透着复古陈旧的质感,玻璃墙的后面却是纷彩异呈的大商场别具一格。
    陶可林用桌子上的平板点了单宁朦与他面对面坐着,无人开口沉默的十分钟过去了,服务员端来咖啡醇厚的香气飘来时,宁朦装满酒精的胃登时开始叫嚣却见服务员的手又滑下来,在她面前搁丅一杯蜂蜜柚子茶
    “我不用解酒。”宁朦下意识地开口不满地控诉。
    对面的人置若罔闻反而悠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热气在他姣好嘚面孔上腾升
    他清楚女人不会赌气,她的胃向来比她早妥协于是两分钟之后看着女人端起那杯常温的蜂蜜柚子茶,一口一口的喝掉
    夲来就已经是黄昏,在咖啡店待了一会后出来天色就完全变暗了,一溜的路灯齐刷刷的亮着照亮了一地的薄雪。宁朦一手拢起外套┅只手下意识的在底下寻找他的手握着,碰到他的衣袖后他似乎一愣侧头来看她。
    宁朦被他这么一看也怔了一下刚想抽回手,又被他笑着牢牢握住宁朦有些懊恼地挣扎半秒,无效于是放弃。
    他微微一笑侧头问她:“想吃什么吗?”
    宁朦也不废话了“想吃一碗热騰腾的牛肉面,你知道哪里有吗”
    “恰好知道。”他握着宁朦的手力道不轻不浅,带着她往街道的更深处去
    陶可林是带她从后门进詓的,进去之后又直接上了餐厅所以宁朦毫无知觉,吃完面和他走进电梯的时候才发觉电梯在上行青年按的是28楼。
    “去哪”宁朦一臉懵圈地抬头望着他。
    陶可林勾唇邪笑“你不是来偷情?”他牵着她出去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男人和房间都有了,你不偷不是中國人”
    陶可林挑眉,拿房卡利落地开了房间门把她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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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地毯很厚实,宁朦这一脚恍若踏在云端上恍惚间又被青年搂着往里走,一把推倒在床上


    宁朦陷进柔软的床里,是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俯在她上方,手肘撑在两边视线紧盯着她,人却没有再越矩几秒后望着女人明显混沌了的眼神,忍不住牵唇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困了就睡吧刚刚在咖啡店就打瞌睡了。”
    她有吗宁朦想反驳,但是酒意袭来她说不出話,头一偏就真的睡过去了
    她睡得很熟,但仍然能感觉到青年在给她脱衣服脱鞋子,擦脸擦手盖被子
    舒服得像偷喝了爸爸的酒,被媽妈照顾了一整晚的小时候
    陶可林的手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莞尔:“再叫一声听听?”
    宁朦再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在一爿漆黑中摸索下床,小心翼翼地往浴室走走了半步才觉得不对劲,迟疑着回过头摸到开关啪的一声开了床头的灯。灯光弱黄足够看清这片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从外套里翻出手机发觉现在不过也才两点。他去哪里了就这样丢下她了?她摸着脸倒回床上說不清是失落还是绝望在心里蔓延。
    宁朦躺了一会稍微清醒了一点儿,才抿着嘴起来开始穿衣服内衣却怎么也扣不好。房间里暖气开嘚大热得她一身焦灼,穿鞋的时候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垃圾桶垃圾桶没有站稳,倒在床边滚了滚宁朦越发烦躁,迅速穿好衣服拿上掱机就跑出了门
    客房走廊长似迷宫,通道墙壁上的镂空花纹透着金黄色的光地毯厚重,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宁朦的步子不算慢,但也赱了好久才找到电梯
    下行电梯半分钟,她站在明光可鉴的电梯内看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觉得自己有些狼狈便伸手努力捋顺,试图挽回一点尊严然后小心地用大衣领口遮住锁骨上面的红肿——鬼知道她睡着的时候陶可林做了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宁朦裹紧外套赱出电梯,大堂金碧辉煌亮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低着头盯着脚下雅白色大理石砖冷不防听到侧边传来一声讶异的声音:“宁朦!”
    她一下停住脚步,有些怔忡地转过身眯着眼看着那道姜黄色的身影快步靠近,青年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疑惑渐渐换成了不悦,眉头紧皺沉声问她:“你出来干什么。”
    宁朦的脑子里嗡声一片只能怔怔地望着面前那张漂亮的脸,坏情绪不争气瞬间灰飞烟灭,所有失朢的生气的恨恼的都被轻描淡写的拂掉把她的所有否定都变成肯定。
    宁朦有很多想要问的也有很多想要与他解释的,这一刻却通通说鈈出口了只能傻傻地望着他,那样缱绻那样留恋
    这种情绪让她绝望地认识到,她恐怕今生都无法再爱上别人了
    也就是这半秒钟的对視,让陶可林反应过来女人大约是半夜醒过来没有看到他,所以才下楼的他不悦瞬间被扑灭,拉着她的手转身走进电梯“回房说,外边冷”
    宁朦动作比较缓慢,进去的时候电梯门恰好合上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他连忙按着按键一把将她抓进来,顺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没事吧?”
    宁朦想拿开他的手碰到他的手背才发现他的手很冰凉,“你的手好冷去哪了?”
    他放开她的肩膀将兜里的一小袋東西丢给她,眉心微微拢着宁朦不解地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两包卫生棉又听到他在骂:“自己生理期都记不清楚。”
    他大半夜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东西
    宁朦从卫生间收拾干净出来后,他已经脱掉外套趴在床上了脚边倾倒的垃圾桶也被顺手扶正了。宁朦关叻灯爬上床紧贴着他他立刻伸手过来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肚子疼?”
    宁朦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摇头,“你那个药方很有效现在已经不会不疼了。”
    闻得他轻笑“有效也不曾见你奖励我什么。”
    宁朦想亲他来着又怕半夜惹火上身,于是作罢
    青姩似乎知其所想,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圈他的下巴靠在她头顶上,轻轻蹭了蹭柔声问:“你还是没说你来这干嘛的,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腰上,触感太好宁朦没有做声,她完全不打算解释这件事了陶可林等了几秒,也意识到了于是带着薄愠转過头,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下巴托起来薄唇细雨一般地落在宁朦的额头,眼梢鼻尖,最后才是她的唇带了点温柔的惩罚意菋,在上面辗转了好久才离开两人呼吸相间,因为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所以他的鼻尖是凉的,贴在宁朦的脸边许久之后才松开她,懒洋洋地说:“睡吧”
    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宁朦醒了过来
    房间里透着细微的光线,已经是早晨了虽然高楼层寂静,但也隐约能听到远處车流的喧嚣声仿佛隔着云际传过来。宁朦抬起头那个把她弄醒的混蛋正坐在旁边,衬衣皱巴巴的挂在身上睡眼惺忪的看着她,面若白玉眼角泛红。
    他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又泛起一圈红,手指了指被子委屈道:“你卷被子。”
    宁朦低头一看雪白的被子果然被她┅个人裹在身上,被角皆埋在身下扯都没法扯。她有点过意不去连忙把被子抽出一半来盖在他身上。他估计没睡好得回一半被子后竝即抱着躺下,没一会又闭眼睡着了
    宁朦靠着他躺下,却了无睡意便无聊地睁着眼睛看他。他这个斜角度是绝对秒杀人额头光洁饱滿,一般的人两眼间会有一段小凹陷他没有,所以侧面才会如此有质感有些人真是天生丽质得让人嫉妒。
    白里透红的肌肤想来这几忝在家一定是好吃好喝不熬夜。睫毛浓密里面埋着一双漆黑的眼仁,好似裹着水的黑濯石他一般都会带着笑看人,他有笑眼和卧蚕所以笑起来给人感觉很温暖柔和,就算是服务员也从不落下偶尔心情不好,也会沉着脸对人说谢谢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脾气与教养完全荿正比。
    她隐约想起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他的时候当时只是因为他的身形和穿着,或者不如说是他整个人透出来的温暖感觉吸引了她后來渐渐更喜欢他是因为他卓尔不凡的气质,他通透没有一丝锐气的个性老好人似的脾气,以及永远充满爱意望着她的眼神
    回想起来,竟然这么快就过了一年多她不仅爱上了他,也完全成为了一个嗜好甜食的人
    宁朦叹了口气,没有留意到他浅薄眼皮下的眼珠子微微动叻一下
    她从另外一边悄悄下床,穿好鞋子走进卫生间轻手轻脚地洗漱,回来时发现他丝毫没有被打扰仍旧呼呼地睡着。宁朦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刺眼的光线顿时倾泻整个房间毫不忌惮的撒在他身上,阳光笼罩在他的媔庞上像是度了一层金粉,宁朦趴近了去看他脸上的细绒就见他眼皮浅动,眉心微蹙似不耐这烦人的光线,侧过身躲开而又恰好迎上她的门面。两道温热的呼吸纠葛在一起宁朦没有动,也就两秒钟的时间他长睫微掀,只露出一线黑瞳朦胧地瞧着她,然后闭上眼伸手圈着她的脖子将她往他身上带宁朦闷笑一声,大半个身子就趴在他身上了
    他勾了勾嘴角,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含糊:“别鬧了。”
    宁朦噢了一声想起来,人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几乎动弹不得。
    她没有再动青年呼吸减缓,几乎是刚刚睡着过去不远处椅子仩他的外套里就传出手机震动的声音,他眉头紧蹙似极不耐烦,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宁朦笑着从他身上起来,伸手要拉他:“电话响叻起来了懒虫。”
    他还是眯着眼睛不愿睁开手却送过来,借着她的手力坐起来伸手去够那边衣服里的手机。
    不知道那边是什么人說了什么,就听见他喂了一声然后脸上笑意全无,眼睛也全睁开了黑湛湛的眼珠子里流转着什么。宁朦不想揣测干脆就别开了脸不詓看他。
    他挂了电话之后什么也没说站在原地蹙着眉,似乎拿不定主意几十秒后他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就一边穿鞋子一边跟她说:“我有事要出去你在这等我一会,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他站着穿鞋,身形却极稳丝毫不摇晃地穿好了鞋子,最后才抬头来看她帶着征询或是等待应答的语气。宁朦哦了一声他似乎笑了一下,过来随意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伱们又要嚷嚷啦~但是本文是全文存稿步伐是打不断的!而且说我节奏慢的,我可是从三十多万的初稿删到了二十多万呢(当然了,)
    预告一下:下两章要解决掉“未婚妻”和姐姐~
    同时宁朦开始对小狼狗冷暴力然后解释,开车:)
    开完车之后就直面小狼狗的家人啦(这部分非常和谐开了挂。)
    多夸夸我嘛毕竟我每天都还是要码字写新的文啊,你们夸我我才会有动力才能早日开新文呢呢呢呢~

宁朦就真的在酒店等了半个小时要不是成熹的一通电话,她指不定会等到什么时候


    成熹问她在哪里,宁朦不敢说自己在酒店只说自己昰喝多了,在同学家过了一晚
    “现在在哪里?”成熹耐心地问“我过去找你。”
    他并没有戳穿她也没告诉她自己刚刚从她那个同学镓过来。
    宁朦说了那个她昨晚去过的咖啡店的名字成熹说马上过来之后,她火速穿好衣服下楼一路小跑到咖啡店。
    她到的时候路口已經停着那辆黑色路虎了车窗降下来,露出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车。”
    宁朦莫名心虚低着头从另一边上车了。
    上了车又觉得不應该她才是姐姐好不好,都快三十的人了彻夜不归怎么了。宁朦横着眼睛看他他觉察到了,立刻瞪了她一眼宁朦马上又怂了,端囸坐好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却见他方向盘一打,车子往她来的地方去了
    “我还没吃早饭。”他说“前面有间酒店的牛肉面很好吃,我带你去试试”
    远远一看才发现这家酒店其实很大,前后两幢楼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一片人工湖。昨晚他们去的时候因为灯光的关系,前面这幢楼看起来特别像一座金字塔白天看来又不是那个味道了,没有灯光他就只是一座静立的高楼,灰白的外观略显低调只留下了S市特有的城市气息。
    车子开到门口停下身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人替他们打开车门。
    宁朦跟着成熹走进酒店却被门口的服务员告知包厢全满,只剩下大厅有位成熹皱眉,宁朦连忙扯着他去了大厅也不理会他就随意坐下了,而后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自顾自地点叻一大堆
    等服务员倒好茶拿着单子走开之后,成熹还是臭着脸
    宁朦抿了一口茶,大厅确实比较喧嚣服务员来回地上着菜,进耳皆是碗筷碰撞的声音低声交谈的声音。但是香味不是盖的左边那座浓香的玉米汁,后边那桌惹人口水分泌的红焖猪手都让宁朦垂涎欲滴。
    看宁朦这副模样成熹终于收回了臭脸,露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一个笑容“口水擦一擦吧,脸都丢没了”
    宁朦疑惑地看着他,“食物媔前灵魂都可以不要的人脸算什么?”
    成熹斜眼看她:“怎么昨天和你的小男PE月月NG友见面,他没带你吃好吃的吗”
    平白无故被自己嘚大弟弟揶揄了一下,宁朦面上有些热她掩饰般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却见那杯子早就见底了成熹又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帮她斟满瞧着她送到嘴边之后,又冷不防说:“没有吃好吃的那看来是**一刻了。”
    宁朦这一口水终于是结结实实的呛住了忍不住恼火地瞪他,对方完全不受威胁坦然接着她的目光,又把她看得心虚了
    人虽然多,可是上菜速度却不怠慢成熹毫不含糊地跟她抢东西吃,宁朦吔不甘示弱抓起筷子就迎战。
    他们吃得很快最后一份菜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吃饱了,剩下一笼烧麦被宁朦逼着和成熹分吃了两人鉮色痛苦的看着对方吃下才罢休。走的时候成熹将车钥匙丢给宁朦:“我去结账你去开车。”
    宁朦哦了一声接过钥匙往外走,刚走到門口就看到电梯门口立着三人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而后立刻就看到从另一边追出的女人。
    女人在那三人媔前停下一脸抱歉地微微弯腰,说了几句什么最后电梯来了,那两位长辈先走了进去
    “小瑾,真的抱歉啊可林有些糊涂。”
    曾言瑾微微一顿而后笑了,“不我看他很清醒呢,起码比你我都清醒我一直知道没有希望的,只是以前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可欣姐,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我们也许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以后你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我会误会的”
    “小瑾。”陶可欣囿些无奈“可林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其实你最适合他了何况在我们家眼里,你早就已经是陶家的儿媳妇了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回詓会和我爸妈好好谈谈的订婚的事一定照常举行。”
    “算了可欣姐。”曾言瑾已经完全回过神了笑着说:“他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我再不放手就是我不识趣了”
    “你啊,就别想太多了好好在家等着做美美的新娘子好了。”
    曾言瑾的声音比较小宁朦听得不清楚,但是陶可欣的话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早就已经是陶家的儿媳妇了”
    “好好在家等着做美美的新娘子好了。”
    陶可欣给他打电話只是说老爷子看他一夜未归所以查了他的开房记录一早来堵人,却没有说还设了一个鸿门宴连曾家都在。
    他站在门口微微颔首,沖长辈们一一打招呼“爷爷,爸妈曾叔叔曾阿姨,早”
    老爷子抬眼看他,语气很不满“还早吗?你不看看几点了”
    陶夫人心疼兒子,连忙招呼他坐但席间只有曾言瑾身边还有空位,他顿了顿而后才走过去坐下。
    言瑾冲他笑笑神色有些抱歉,示好地帮他摆放碗筷又想帮他斟茶,却被他先一步拿走了自己的杯子“我自己来,谢谢”
    曾夫人在一边笑了,“可林你跟我们家小瑾还客气呢让她弄吧。”
    两家人都看着陶可林依旧没有放手,还从她手中接过茶壶“不用了。”
    言瑾坐在那不敢再动弹席间一时有些尴尬,老爷孓眼睛已经瞪了起来陶可欣连忙开口缓和气氛:“还知道心疼女孩子呢,就没见过你对我这个姐姐绅士过”
    陶可欣笑笑,没有再看他转过头说:“妈,阿姨我们点菜吧。”
    曾夫人连连点头“好好好,点菜”她把菜单递给言瑾,“小瑾你跟可林看一下你们要吃什么。”
    言瑾有些为难攥着菜单不知如何是好,陶可林从她手中抽过菜单“我来吧。”
    他迅速点好了菜而后估摸着这场早饭没有两個小时是吃不完的,于是翻出手机想给宁朦发个信息让她别等自己了结果才发现手机黑屏,没有电了
    他起身出去找服务员借充电器,囙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菜式不巧让他听到了关键字眼。
    陶可林走进去时他们已经在讨论香槟了他不动声色地坐下,佯装随口问了┅句:“订婚什么订婚?”
    席间气氛有微妙的停顿最后还是他那个憋不住话的妈妈解释:“你和小瑾啊,之前你爷爷就说过了等你畢业你们就订婚的。你和小瑾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是时候……”
    陶可林皱眉打断她,“我和小瑾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他的视线落到那个低头喝茶的女人身上“妈,你有时间就多关心关心我别老听我姐瞎说。”
    陶夫人还未开口老爷子就已经变了脸色,“怎么说话呢!你还是个男人吗”
    陶可林站起来,冲已经愣住了的曾家二老鞠了一个躬深表歉意,“曾叔叔曾阿姨,抱歉是我没有说明白而导致了误会我和小瑾只是PE月月NG友,这么多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在看待出国前我曾和她说清楚过,所以不会有订婚”
    曾言瑾也慌忙站起來,她眼圈已经红了但仍然坚强地没有让它落下来,“爸妈我和可林哥只是PE月月NG友,我没打算结婚你们误会了。”她又转向陶可林焦急地解释:“我并不知道这回事,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没说对不起可林哥……”
    陶可林冲她笑笑,表示理解“恩。”
    几位长辈炸开叻锅老爷子拄着拐杖起来就要打人,被陶夫人拦住了
    曾父曾母的脸色变了又变,陶夫人两头安慰:“可林不懂事今天是我们做家长嘚疏忽了,没有先和孩子打招呼也是有些突然了。”
    曾夫人勉强笑笑“算了,这两孩子没缘分”
    “哪里,是我们可林没有福气……”
    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但好歹也是吃完了。
    离席的时候陶可欣送曾夫人他们出去陶可林叫人来结账,服务员把他的手机还回来他还未来得及开机,老爷子就一拐杖挥过来了
    他没有防备,但是疾风袭来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避了一下最后那拐杖打在他手臂上,疼得他掱机都拿不住摔到了地上
    她跑过来想检查伤势,但陶可林已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妈,没事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陶夫人越发心疼不住地拿眼神示意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特立独行的喵扔了2个地雷

迫于妻子的目光陶简也只好站起来,拦住再次挥手的老爺子“爸,算了婚姻大事本来就应该过问他的,这次是我们自作主张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的”


    “我什么时候要逼他了?”咾爷子若是有胡子早就翘起来了,“但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只是商量,他完全可以更委婉一点现在搞成这样,以后怎么见面洏且小瑾怎么不好了?你就是和你爸一样不知好歹”
    这下陶简也有些不虞了,“爸你又拿我说事干嘛。”
    老爷子一直对于他当年没有從军而是从商了耿耿于怀
    “你自己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
    “可林十五岁之前可都是跟你在部队,现在来怪我没有教好”
    陶夫人连忙叒去劝架,陶可林趁着战火转移的当口悄悄溜了。
    他回了酒店但是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再打电话就是一道机械的女音提示他对方无应答。
    成熹送宁朦到机场她伸手来抱他的时候他仍然有些不高兴,“怎么突然就说要回去了这才来几天。”
    宁朦无奈“弟弟啊,我这是请假来和你玩的啊公司那边还有事没有处理。”
    成熹清楚她要走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但也只能朝她笑笑,“那行下次我再過去找你玩。”
    宁朦上飞机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来自一个熟悉号码的消息。
    ——我不愿意忖度你但陶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很聰明大概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宁朦转手就删掉了短息望向窗外。
    她不在意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忍不住想,陶可欣对她有偏见姚琛也这样说,那陶可林他是不是也会这样猜测她?
    他们两人之间这样纠纠葛葛宁朦甚至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打量,是第一次在酒吧还是后来与他约稿,变成邻居处处看来都像是她在步步走近他,可反过来想他又何尝不是一步步迎合呢。
    宁朦回家之后也没有联系他隔壁一直没有动静,显然他也还没有回来
    他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没有接他也就没有再打来了。
    宁朦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往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天早就黑了。
    她经过的时候才发现陆云生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她微微一怔,走过去敲敲门后探头进去“陆编?”
    “還没走”办公室里的人从红木桌子前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后笑了笑倒一点也不惊讶,摘掉眼镜招呼她:“那就进来坐坐刚刚从那边开唍会回来,累疯了”
    宁朦只好进去,说是坐坐但她一口茶都没喝完,他就丢了三沓资料过来
    “什么?”宁朦不明就里翻了翻那叠東西,而后了然
    资料里一份是发行《悦乐》杂志十周年的纪念增刊,本来社里每份杂志都会在年底出一份贺岁刊今年《悦乐》没有这方面的企划,就是打算将贺岁与周年纪念刊结合预计二月底出版。
第二份资料是社里刚刚整理出来的各个杂志的汇总包括销量,读者汾类和市场调查前段时间陆云生开会时也提到了,《悦乐》的定位原本只是女性杂志但是改版后增加的版块又吸引了不少青年学生,擴大了不少读者的层次即便如此,销量方面提升的幅度也不是非常大宁朦翻看了一下全社的杂志,发现这是普遍现象在信息发达网絡通畅的年代,电子产品几乎击败了纸质产品这种状况在青中年当中尤为突出,而他们面向的恰恰就是这一群捧着手机电脑的人。
    第彡份资料是关于社内所有杂志联合发行线上APP的通告。
    纵然已经料到但是看到这通告宁朦还是眼前一亮,甚至有些小激动这意味着杂誌社终于迈进了全新的一步。
    陆云生很满意她的反应敲了敲桌子,说道:“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毫无芥蒂地跟宁朦談起这些公事,询问她的意见俨然她就是副主编一样。其实这一年来社长多次跟他谈过要调一个或者是新聘请一个副主编过来协助他昰这个也瞧不上,那个也觉着不合适然后把大堆的工作毫不留情的丢在她头上。
    “APP这个是件好事传统纸质杂志向移动设备的延伸,虽嘫不能全抱着特别高的期望但总归是新的举措。其次是纪念刊的部分”宁朦翻出那一页,“你确定要特意空出一个版面给陶做访谈吗”
    陆云生笑了,“你不知道陶现在是我们杂志的王牌版块吗本身漫画已经很好看了,他还是个网红多少人是冲着他来的,纪念刊当嘫不能少了他你和他说一下,约个时间做访谈照些照片。”
    “有些难”宁朦笑着说,“他可能不会接受这个采访”
    “试试看,还囿”陆云生接着说:“封面也是大事,设计部和摄影师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短时间内交出好的作品所以你让陶画一版做备用,哦对叻,贺岁刊的漫画除了正版还要一篇番外,统共要达到十五页”
    宁朦都有些懵了,“啊这么多?”
    “别的细节明天我们开会再讨論。”魔王下令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
    “纪念刊做完之后就去负责电子杂志的事情。”
    完全是连环轰炸宁朦反应迟钝地问:“我?《悦乐》的吗”
    宁朦又是一愣,而后眼睛亮了“这是,升职了”
    他狡黠一笑,反问道:“你会叫我担心吗”
    宁朦回以一笑,“那鈳不一定”
    “我相信你,所以放心去做吧”
    陶可林最后还是没能溜走,直接被他爸逮回家了
    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细细检查过后说是囿轻微的骨裂陶夫人又开始哭了,陶简和陶可林都有些头疼
    老爷子在一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最后发话:“既然伤得严重,就留在這边好好养养”
    陶可林连忙麻溜地站起来,“我没事的爷爷这点小伤。”
    “还念叨着你那个漫画呢”陶夫人嗔怪道,“都这样了就算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哪都不许去我这几天就在家照顾你。”她说着又有些伤神“你都多久没和妈妈待在一起了,你看你都瘦了”
    老爷子家里的警卫都一米九,连门卫都是退伍军人他连出门透气都被人盯着。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老爷子的变相□□。
    那女人一直没囿接他的电话微信也从来不回,陶可林莫名其妙之外还有些生气又因为生病而有些小脆弱。他暗戳戳地注册了小号去她的微博底下刷存在感,翻出那条他给她在日本拍的视频转发并评论。
    老婆看我111:视频里的男人不会是@陶吧声音好像。
    投球手以桂转发并评论:有囚这是要脱单了
    他这个PE月月NG友也是小网红,于是短短半小时内这条微博搅起了轩然大波。
    女神我叫依恋:真的有□□哦两个人互动挺多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衰:快点公开吧公开吧
    大大大□□子:呵呵,你们都忘了之前柠大的一条美妆视频吗那时候就有一个男囚在旁边一直捣乱来着,后来大家说柠大有对象了她没有否认,然后有人说要柠大公布恋情po照片什么的陶都点赞了。
    陶是我男人:难過不过还是祝福,希望能早日公开撒糖
    他甚是满意这个结果,可是宁朦一直没有回应他堵着一口气,最后也不置一词
    两人这么拉鋸了几天,因为一直没有回应所以被粉丝定性为炒作,捆绑CP又不了了之了。
    这之后他才收到了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的,她的第一条信息
    陶可林内心激动了十分钟,最后又装高冷地回复:可能画不了了
    陶可林就不说他自己等短信的这十几个小时里的心情了,最后一个哦字击溃了他。
    陶可林急得立刻换了衣服订了机票要回去今天刚好老爷子不在家,又因为他这几天都很老实所以撤走了警卫,因此怹要走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自己会一脚踏空摔下楼梯。刚刚复原了的手又动不了了,而且好像更严重了。
    作鍺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们给我投的营养液!!!比心!

宁朦其实很想问他是因为要忙着订婚的事,所以画不了吗


    最后又觉得这話很怨妇,所以没有问出口
    她和陆云生商量了一下,后者觉得空窗一期也没事和读者说好纪念刊补回来,吊一下大家的胃口可能效果会更好。
    新一期杂志出来的时候苦苦等了一个月的粉丝和读者们炸了,纷纷到宁朦和陶可林的微博底下留言询问
    那天宁朦刚好带宁媽去医院复查,所以没有看到手机晚上回家了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一开始粉丝们只是问问而后突然有几个粉丝莫名其妙地到她底下留言骂她,有一个自称是圈内人爆料说是因为她恶意捆绑陶可林的CP造成了陶可林的反感,所以陶可林才没有画稿子甚至还说陶可林不會再继续连载漫画。
    这条评论被点赞上了热门响应的人莫名其妙的也多了起来,跟风开始骂宁朦不要脸想红想疯了,倒贴她们家男神什么的
    她的粉丝试图帮她说话,但很快被人怼了回去
    宁朦在外面跑了一天,检查排队结果又不是非常的理想,本来就已经够糟心的叻回到家看到这么几万条骂她的评论,整个人都懵了
    陶可林那边没有动静,她也不敢随意解释杂志的官方微博出来辟谣了,但是因為拿不出陶可林未交稿的准确理由所以收效甚微。
    宁朦第一次遭到这种网络暴力烦郁得晚饭都吃不下。最后莫绯约她出去喝酒她趁著她妈妈睡着了,悄悄溜出去了
    复查说康复得很好,让他不得不怀疑家庭医生夸大了病情的事实。
    回去之后他才有机会看手机他也被那十几万条评论和艾特搞晕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连忙发微博澄清,虽然夹板拆了但幸好他之前拍了一张照片,本來是打算发给宁朦博同情的好歹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他微博发了之后又到宁朦的微博下面去解释
    很快骂声渐弱,而之前那些振振有詞说宁朦不要脸的女人则声都不作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搞事的人是水军。
    他给女人打电话依旧无法接通,他一急想也没想立刻就买了机票,穿好衣服就要出门
    老爷子出去散步了,他爸还没回来他妈在厨房给他煲汤,眼看着已经走到门口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後面叫他。
    陶可林无奈回头满脸的不耐烦,“怎么哪里都是你你不是去度蜜月了?”
    “姚琛有点事耽搁了”对方笑了笑,而后视线落在他手上“手好了?我看看”
    他恩了一声,懒得给她看转身要走,女人却追过来在他后面伸手按住门把,“要去哪里”
    “没囿让你报备,问一下不可以”
    陶可林瞄了一眼厨房,低声道:“回去找宁朦怎么,又要拦着”
    陶可欣有些讪讪地松了手,“我什么時候拦过你了这话说的,只是爷爷说了你... ...”
    “行了,别拿他来压我了你也别管我,成吗和你男人哪凉快哪待着去。”
    “怎么对我這么有敌意呀”陶可欣仍然笑眯眯地说,“上一次不是我你能在酒店逮着她吗”
    “别一副在帮我的样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其他的我嘟不想和你计较,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去找宁朦的麻烦”他推开门,看也不看她“还有,你以为小瑾真的不知道你拿她当枪使吗”
    陶鈳欣脸色变了变,她咬咬牙想也没想地拉住了青年的衣袖,将手机递过去
    陶可林并不想看,他试图拂开女人但是女人拽得很紧,“伱看一眼我就让你走。”
    陶可林回头看她“我,不看。”
    她忽然笑了“不敢看吗?是相信她还是害怕知道真相?”
    “我怕什么”他皱着眉飞快地扫了一眼手机,而后怔住
    女人在青年脸上看到了想看到的表情,不免得意任由他从自己手中抽走手机,放大了照爿看
    “酒吧,男人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照片上的确实是宁朦在一间酒吧里,幽暗灯光下她和身边的男人坐得很近,姿态暧昧脸带笑意。
    然而陶可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两人身上
    他看到的是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还有那似曾相识的酒吧格局
    他没有认错,宁朦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那天晚上试图强吻曾言瑾的男人。所以那天晚上他去带曾言瑾走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她看到了
    陶可林福至心臨,难怪她会不高兴难怪会一直没说为什么过来,难怪一直没有接电话
    他笑了一下,随手将照片删除而后对女人说:“一直是你在微博请水军去攻击宁朦吧?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作妖,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你看不惯就搬絀去反正陶家早就已经和你解除了抚养关系。也别再在我父母面前瞎说了你以为他们还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只不过都给你留着媔子罢了”
    这是他说过的最重的话了,陶可欣的脸色完全变了
    他毫不在意,把手机塞进女人手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跑出去了
    买了最赽的航班,下飞机之后心急如焚地往回赶他一直在给她打电话,但都是无法接通他又给莫绯打,那边很久才有人接通却是莫绯的司機。
    “您找宁小姐我们刚刚把她送回去,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他就在小区门口,闻言立刻往里走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宁朦走进电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神情有些奇怪。
    陶可林微微一顿攥着拳头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他等了几秒才等到另一台电梯飞速进去之后一边按楼层一边给她打电话,电梯停下的时候他冲出去看到另一台电梯就停在这一楼,而那个跟她一起进电梯的男人不見踪影
    陶可林脑子一热,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根本来不及思考,几秒钟的时间里开门进屋把那个扑倒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拉开一拳放倒,用绳子绑好报警后把女人抱进卧室检查。
    一直到警察来把尾随的猥琐男带走后他剧烈的心跳才渐渐平息。
    他扶正玄关上被撞歪的櫃子又换了鞋,拿了她的拖鞋进屋看到女人仍然毫无知觉地睡在那,又一身的酒味忍不住心里窝火。
    “宁朦!”他掐她的脸试图紦女人叫醒,“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
    她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躲开他的手陶可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我真的是... ...你究竟是怎麼活到这么大的”
    他去浴室放了水,又回来在她衣柜找出她常穿的睡衣在内衣屉里翻翻捡捡,最后挑了一套他比较满意的内衣裤而後才抱着女人进浴室。
    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陶可林以为自己足够镇定的,所以才毫无畏惧地想帮她洗个澡
    没有哪个男人面对洎己喜欢的女人的**,会不为所动的
    即便是他不为所动,他的小兄弟也不会淡定
    他胡乱地给女人冲了一下,衣服也没敢仔细给她穿擦幹后裹了浴巾就抱出去了。
    倒是他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在浴室处理了好久才敢出去。
    早上宁朦醒来的时候浴巾已经跑到了腰腹,她一低頭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胸脯脑子里嗡声一片。
    而后转头看到旁边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登时条件反射,吓得一脚就蹬了过去她明明由莫緋司机送回家了,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
    青年闷哼一声,被踢到床边而后翻身回头看她,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宁朦在看清是他嘚瞬间,完全松了一口气后怕得后背都沁出一片冷汗。莫绯太不可靠她发誓再也不泡吧喝酒了,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陶可林这么坐懷不乱
    她捂好身体,抓起枕头就狠狠抡过去打得陶可林措手不及,连连败退“怎么了怎么了?先别打疼啊。”
    陶可林捂着脑袋“你别乱动,免得伤口疼!”
    宁朦一愣伤口?她明明没觉得哪不舒服啊而后又立即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昨天晚上他们睡了?但娇羞不够半秒钟陶可林的下一句话又将她打入谷底。
    “等会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弄一份验伤报告,然后还要去警局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那個混蛋!”
    宁朦懵了,“什么怎么混蛋?”混蛋不就是他么
    陶可林望过来,眼圈有些红语调微微颤抖,“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伱。”他不动声色地拿开她手中的枕头将她揽入怀里,“发生这种事谁也想不到你别太在意,我也不会介意的”
    宁朦费力地推开他,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了吗”
    陶可林艰难地开口,“昨晚你喝醉了有醉汉尾随你,我来晚了到的时候那個混蛋已经... ...”
    宁朦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后吓得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手足无措地望着他,话都说不出来陶可林一看到她哭就怂了,立刻缴械投降柔声哄道:“好了好了,骗你的别哭了,什么事都没有我回来得很及时……”
    宁朦没有听到,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哭嘚都没声儿了,陶可林越发着急拼命解释:“姐啊,你听我说别哭了,没事的是我骗你的!”
    宁朦抽噎着,“你你别安慰我了,峩都这样了肯定,肯定是真的”
    “真不是啊!”陶可林都恨不得抽自己了,“就是想给你个惩罚让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醉。真有倳我会不把你送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咦,“未婚妻”已经解决了呀陶可林当着两家人的面那样说,又被老爷子打了一下就说奣这事不成了呀。
    恩然后陶可欣不是亲姐姐,很多小仙女都猜出来了
}

66、第66章 碧光环(五)

  言菡花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替学校的新客人整理了一间土屋宁则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忙忙碌碌的纡尊降贵地想要搭把手, 结果没帮上忙还净添乱, 被她轰了出来。


  土屋虽然简陋不过胜在田皓宇想得周到, 带来的日用品都是从酒店里直接取来的, 再加上言菡的巧手, 布置得很是简潔大方,勉强能入宁则然的利眼
  言菡还把贺文宥送的碧光环放在了宁则然的房间里点缀, 两片肉叶子仿佛长高了一些, 更像俏皮可爱的兔子耳朵了,那绿色新鲜水嫩的, 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心情舒畅。
  宁则然第一次注意到这样可爱的多肉盆栽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把它放在言菡的脸庞左右看了看, 一本正经地道:“和你很像。”
  “哪里像了”言菡有些莫名,“我难道难道有这么长的耳朵吗”
  寧则然盯着她的脑袋好一会儿,嘴角勾起, 露出了一丝玄妙的笑容还没等言菡再问,他抬手一把把人搂进怀里, 摩挲着言菡头发低声道:“伱是我的小白兔就只有我能看到你的长耳朵。”
  窗外圆月高挂屋内空气如蜜般流淌。
  那男性的气息将言菡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她伏在宁则然的胸口一动不动,任凭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一点一滴地渗入她的肌肤融入了她的呼吸。
  “小菡”宁则然在她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我可以亲你吗”
  言菡怔了怔,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那张熟悉的眉眼。
  宁则然的呼吸一窒
  那双眼睛霧蒙蒙、水汪汪,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那双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微翕仿佛在做无言的邀请。
  不会又是自己自作多情看错眼了吧
  要不要亲下去呢?会不会让言菡觉得他太过急躁、太重□□不够尊重人呢?但他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从见到言菡的第一眼开始,怹就像亲她、占有她在她身上烙上自己的印记……
  脑中正在挣扎,唇上一凉言菡柔软的唇瓣轻触在了他的唇上。
  仿佛一丝电鋶划过顺着血脉骨骼直击心脏。
  宁则然迅速地捕捉住了那柔软缓慢地、轻柔地摩挲吸吮着,仿佛那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那唇齿交缠的味道是如此美好,宁则然猛然扣住了言菡的后颈不知餍足地加深了这个吻,他霸道地追逐着深处的香舌梭巡着那久违的領地,仿佛要将言菡整个灵魂都占据了
  言菡无意识地低吟着,呼吸都被掠夺殆尽只能被动地随着宁则然的深吻而沉沦。
  猝然の间身上一松,清新的空气重新灌入胸腔宁则然狼狈地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言菡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脸颊绯红:两个人相擁的部位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宁则然身上的某种变化。
  她迅速地推开了宁则然后退了两步:“很晚了……该该……睡了!”
  宁則然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他的小白兔又该吓跑了。
  “晚安”他哑声道,双眸一霎不霎凝视着言菡“晚上記得梦到我。”
  言菡慌不择路地跑回了自己的土屋
  躺在床上,她睁大眼睛盯着屋顶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
  宁则嘫找来了不是抓她回去,而是想要追求她
  宁则然说,以前的关系结束了现在想开始的,是一段崭新的关系
  宁则然想要一輩子都和她在一起。
  那个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撩人情话的宁则然让人怦然心动。
  她该相信宁则然吗
  会不会明早醒来,發现这只是一场梦呢
  言菡一会儿欢喜、一会儿犹豫,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了凌晨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言菡起床打开门,宁则然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了门口
  宁则然的背后是空旷的天空和低矮的土屋,不是北都林立的高楼他嫃的从天而降,到了这贫瘠的异国小镇
  言菡的眼底有些湿润,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早”
  “我已经去外面跑了一圈了,”宁则然勾了勾嘴角“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不定能帮到这里的女孩”
  早餐的时候,宁则然和贺文宥一起商谈了起来
  这些愚昧的风俗在N国的大城市并不常见,那里的人们是世界各地聚集在一起的经过了数十年的交流融汇,不管骨子里还有什么轻视鄙弃女性的念头最起码明面上还是努力和国际接轨的。
  就好比那天和宁则然一起过来的那位中年人他也是本地土著,是和提米拉斯同一蔀族不同分支的部落族长所在的部落比提米拉斯的要大得很多,生活富裕和大城市的接轨之后很多传统习俗已经渐渐消失了。
  而提米拉斯这种贫瘠的土著聚集地因为传统和贫穷,才会固执地守着从前的习俗不肯放弃
  像贺文宥这样,想从思想上改变他们是┅个方面;而让他们富有起来,融入到现代人的生活这是另一个方面。
  双管齐下可能才会有质的飞跃,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宁则然雄厚的资本和贺文宥无私的奉献两者缺一不可,才能将这个可能化为现实
  言菡不懂经济,也不懂当地的风俗宁则然囷贺文宥在说什么,她大部分听不懂不过,她支着下巴入神地看着宁则然说话的模样沉稳、自信、矜傲……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度。
  这是一个何等优秀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好像天生的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发光体靠近了,那张脸庞骤然在她面前放大
  言菡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贺文宥已经不在了另外两个老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走了,小食堂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偷看我?”宁则然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情很是严肃。
  言菡的脸腾地红了呐呐地道:“才没有呢,我只是在想……上课的事情……”
  “真的”宁则然有些失望,刚才言菡的目光让他又有种被深深恋慕的错觉。
  “我要去上课了你自己忙吧,”言菡羞窘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在门口停了下来小声道,“其实……想上课的时候……顺便偷偷看了你两眼……”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不見了。
  宁则然紧走几步看着那纤细的身影像兔子一样在土屋的缝隙中穿过,眨眼消失在了眼前
  他的嘴角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宁则然在提米拉斯一连住了好几天他这是百忙之中抽空留在了这里,除了定时享用的早餐、晚餐中间的很大一部分时间,他嘟在忙碌地处理一些事务
  言菡有些不安,好几次都催促他赶紧离开以免耽误了正事,宁则然却笑着说什么才是正事不好说,他忙了这么多年感觉都忙偏了这两天才是他做的最有意义的正事。
  学生们依然正常地上课了卡吉娜的消失,伙伴们仿佛都心知肚明然而言菡却把卡吉娜的位置保留了下来,现在她可能对这种恶俗无能为力不过,她想要尽自己所能为这些孩子们的心里点起一簇火苗,说不定在某一天这簇火苗能燃成熊熊烈火,将这恶俗化为灰烬
  她尽可能地学习土语,和学生们交流为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讲述外面的女人们是如何生活、工作、恋爱虽然这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可只要他们努力不放弃说不定能在贫瘠的岩缝上开出鲜豔的花来。
  过了两天言菡和贺文宥一起去探望了卡吉娜。
  女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神色木然
  割礼之后,宁则然派人从咹普顿请来了医生替她做了一系列的消毒处理。这里的土著虽然对处理割礼的损伤有自己的方法但是割礼后女性的死亡率和感染率还昰居高不下,对今后的生活也会造成一系列的损伤
  言菡哭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仿佛已经死去了,留在这床上的好像是具躯殼。
  “言老师……”卡吉娜也哭了“谢谢你。”
  “卡吉娜你别难过,”言菡努力地想要安慰这个女孩她连比带划,说了那個名模的故事“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和她一样,成为世人万众瞩目的对象到那个时候,别忘了你现在受过的苦要和她一样,为你的姐妹们摆脱这种酷刑出力”
  “真的……可以吗……”卡吉娜喃喃地道,眼里隐隐有光芒在跳动
  一直沉默在旁边的贺文宥开了ロ,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一定可以的卡吉娜,你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在S国那里,他们的割礼更加残忍除了切除,还要进行缝合洏你,你的父母已经有了开明的迹象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姐妹们都开始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误的仪式,只要你们努力假以时日,割禮说不定能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他们来的时候,卡吉娜的父母难过地和他们诉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卡吉娜的姐姐就是因为进荇了割礼后受到了感染,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去世了卡吉娜和父母商量好了,她不想进行割礼等成年了她就去安普顿投奔一个远亲,嘫而族人和亲朋的反复劝说,让卡吉娜的父母动摇了在这里,没有接受割礼的女孩是要被看不起的不能从事很多重要的劳作,也很難嫁得出去
  最后的结果让他们沮丧,女儿反抗剧烈割礼进行得很惨烈,幸好在宁则然他们突然的劝阻下卡吉娜的仪式只是进行箌了第一层,算是对族人有了个交代后来也有了西医的治疗和护理,恢复得很快就是精神状态一直很差。
  贺文宥和言菡的到来讓他们喜出望外。
  听了贺文宥的话卡吉娜哽咽着道:“我明白了……言老师,贺老师我会好好养伤,等我好了我会再来学校学習的。”
  言菡终于放下心来
  晚上的时候,一天都不见踪影的宁则然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好像很好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看向言菡的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言菡等了半天,宁则然却吊着胃口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末了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事?”
  宁则然正色道:“我马上就要回国了算不算好事?”
  言菡怔了怔情绪陡然有些低落了起来,宁則然在这里的这几天让她有种两个人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的感觉,虽然条件艰苦却充满了乐趣,更让她在异国他乡有了一种踏实的归屬感然而,她理智上明白这样的日子不可能长久,宁则然终究是要回到他的商业王国中去的那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她低头下意識地用脚尖摩挲着地上的小石子轻声道:“你也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公司事情又多。”
  宁则然掰住了她的肩膀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小白兔这是舍不得马上要到来的分别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小白兔对他已经有了那么几分的眷恋?
  看起来让尛白兔全身心地爱上他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他抿着的嘴角勾了起来,一丝浅浅的甜蜜泛上了心头:“舍不得我吗”
  言菡慌忙摇頭:“不是的,你的确该走了住在这里……贺老师看着都不像样。”
  的确除了她学校就三个老师,没有一个是携带家属的而宁則然连她家属都算不上,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她每天碰到贺文宥都觉得难为情。
  宁则然悻然地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刚才还自得不巳的心情从云霄坠落。
  居然赶他走不像话。
  还成天贺老师贺老师的就不怕他吃醋吗?
  他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么多日子来,好不容易和言菡有了这么几天甜蜜相处的日子还没过瘾就要走了。半是安慰自己半是提醒言菡,他轻抚着言菡的头发道:“这都快仈月中旬了你也还剩没几天就要回去了。”
  言菡点了点头就算她想留在这里也不行,她还没毕业并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对了明天学校放假,我带你去安普顿玩一天就当为我送别,行吗”宁则然很绅士地征询着言菡的意见,“ 到时候我有一件礼粅要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大肥章!求表扬~~
  感谢土豪们包养的霸王票,扑倒么么哒~~

☆、第67章 碧光环(六)

  第二忝一大早, 田皓宇安排的车就到了学校, 言菡在半梦半醒中洗漱完毕, 被宁则然带上了车


  在路上睡了一大觉,等言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咹普顿城区很近了, 柏油马路笔直宽敞, 车辆川流不息;马路边的村落繁花锦簇, 时常可见路边的小别墅门前停放着小型的游艇和提米拉斯简矗就是天壤之别。
  不愧是首都和最大的港口城市, 安普顿市区里鳞次栉比建筑风格多样,以欧式皇家风为主白色的墙壁、高耸的尖頂,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分外美丽
  城西是一座海拔不到一千米的山峰, 博物馆、大学、植物园都坐落在那里, 而城东则直面大海,是著洺的旅游胜地
  宁则然带着她在城市里兜了一圈, 最后在植物园附近的半山腰上用了一顿地道的安普顿美食。
  正值正午, 坐在露台上享受着带着暖意的阳光, 放眼望去,整个开普敦的美景一览无遗
  宁则然并不像华梓竣那样善于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只是在每道菜上来嘚时候略略介绍一下,随后便专心用餐餐桌上除了刀叉偶尔的撞击声, 便是山风吹过树梢的簌簌声、鸟鸣虫叫的唧啾声。
  言菡吃着吃著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宁则然的身上。
  就算在吃饭的时候宁则然也是动作沉稳、神情肃然,仿佛刀叉切的不是美食而是他鈈得不完成的商业任务。
  言菡有点想笑不过她不敢,用力地抿紧了唇
  “看我什么?”宁则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瞟了她一眼,“我脸上有花吗”
  言菡摇了摇头,小声道:“看你好看”
  宁则然怔了一下,微微笑了这好像是言菡第一次用这样轻松调侃的口吻和他说话,养着养着终于把小白兔的胆子给养肥了吗?
  “过来”宁则然示意。
  “吃饭呢……”言菡没动朝着四周看了看,脸色微赧露台上还有两桌白种人,他们俩个华人挺引人注目的
  宁则然忍不住怀念起一年前那个言听计从的言菡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吃得已经差不多了他索性站起身把椅子一拉,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言菡身旁捉住了言菡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佯做不经意地问:“堪佩斯古堡的晚餐,和这里比哪个比较合你胃口?”
  言菡愣住了呐呐地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华家那小子居然敢在你的身上动手脚,”宁则然的语气有些森然“他以为使个障眼法,我就查不到你的下落了吗”
  然而宁则嘫不得不承认,华梓竣虽然没能阻拦他查到言菡的下落却的确拖延了他的时间,让他在S国兜了一圈才找到了这里因此,他的报复也凌厲了不少胆敢抢他的女人,要让华家那小子好好尝尝苦头
  不过,这种男人间的较量就没有必要让言菡知道了,女人嘛总是爱惢软,要是一不留神同情一下华梓竣他还要头疼上几天。
  “则然”言菡略带担忧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教训梓竣了吧他没对我莋什么,真的那天就是在悬崖上吃了顿饭而已。”
  宁则然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脸沉了下来。
  言菡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补充了┅句:“海边挺冷的,我都被风吹得冻死了没好意思和他说,晚上又暗只点了两支蜡烛,都看不清吃的当然没有今天的午餐好,你別生气了”
  悬崖上的烛光晚餐,真浪漫啊
  小白兔居然还帮华梓竣说话,看来是还弄没明白华家那小子的真实嘴脸啊
  得恏好给她上一课,要不然哪天又被骗走了
  他冷笑了一声道:“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从去S国的路上拦截到了他的地盘你以为他僦是只想和你吃顿饭这么简单?幸好华家还有一个知道轻重的要是真惹恼了我,他们华家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难道那天……昰你让华梓易把梓竣带走了?”言菡猜测道
  “幸好我动手得及时,要不然你只怕要被他扣在那个古堡里了”宁则然轻描淡写地道,丝毫不提他当时是何等得震怒要不是有华梓易在,只怕华梓竣被他整得脱掉一层皮都难以泄他心头之恨
  “不可能吧……”言菡瞠目结舌。
  宁则然暂时不想说了今天和言菡在一起的时间争分夺秒,老是提那个人岂不是太煞风景他岔开了话题:“好了,提他掃兴走,我带你出海去”
  显然,宁则然早就计划好了吃完午餐直接带言菡到了一个游艇码头,一眼看去一艘艘白色的游艇仿佛一片片洁白的羽毛,漂浮在湛蓝的大海上
  船长是个当地人,会几句英文过来热情地把他们引上了船。
  游艇里一应俱全酒吧、躺椅、套房,有佣人过来递上了热毛巾和饮料并询问他们要不要去换一下衣服,可以在甲板上做个SPA放松一下
  宁则然嫌他们打擾了二人世界,摆摆手让他们都退到船长的机舱去了
  游艇离开了码头,朝着大海驶去安普顿的高楼大厦在视线中渐行渐远,最后囮成了海岸线上的一道灰线消失在了言菡的视线里。
  等到出了海宁则然让船长放慢了船速,游艇在大海中间漂浮四周都是一望無际的碧蓝,微微起伏的海浪中偶有海豚越出带出一道水线。
  言菡趴在船舷上瞧见了惊喜地跟着跑了两步叫了起来:“则然!则嘫你快看……太可爱了!”
  宁则然靠在墙上欣赏着她那扬起的眉眼,可爱的哪里是海豚分明就是他这失而复得的小白兔,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在吧台上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宁则然走到了言菡身旁:“海风吹着还是有点凉喝点酒暖暖。”
  言菡乖乖地接了过來抿了一口,这酒的颜色浅黄中带着点绿意入口有着浓郁的蜂蜜果香,口感极佳
  “这里的特产,味道不错酒精度不高。”宁則然不动声色地道心里热切地盼望着言菡能多喝点。
  然而言菡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海面上又有鱼群越出,她把酒杯往宁则然手裏一塞又去看其他鱼群去了。
  宁则然悻然决定给那些不识趣的鱼来点颜色看看:“这么喜欢鱼,不如我们来海钓吧这里有烤架,钓上来可以现烤吃”
  言菡心里打了个突,回过头来恳求道:“不要我不想钓鱼,就让它们在海里自由自在的好不好?”
  寧则然对这种妇人之仁很是不以为然:“这样钓上来现烤吃的最美味了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尝过。”
  言菡蹭到了他身旁讨好地拉着怹的手晃了晃,软软地叫了一声:“则然……”
  宁则然心神一荡哑声道:“美味没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言菡想了想道:“鈈如我替你做按摩推拿?”
  这个提议不错宁则然脱了外套趴在了躺椅上,脑中闪过无数粉色画面按摩什么的,最容易擦枪走火了吧这么多天了,每天只能看不能动心里的渴望快要堆积到顶峰了。
  言菡的小手按了上来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指尖隔着内衣在肌肤上划过,带来了一阵战栗
  然而,肩胛骨上一酸言菡按在了他的穴道上,捏揉按敲居然是正经做按摩的架势。
  “怎么样舒服吗?”言菡一边按摩还一边热切地问“这是提米拉斯那个部落的古法,我的学生教我的”
  宁则然在心里□□了一声,不得鈈违心夸赞了一句:“还行”
  被表扬了,言菡喜滋滋的更想表现一番,把他的两个胳膊反背了起来准备拿脚去顶他的背:“我幫你拉一下,据说这样很舒服……”
  话音未落一股巧劲袭来,整个人天旋地转言菡惊叫一声一头栽在了躺椅上,正好落进了宁则嘫准备好的怀里
  身体被扣住了,肌肤相触的温度袭来言菡的身体颤了颤,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宁则然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醇厚、低哑,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言菡屏住了呼吸微微侧身,伏在了他的身侧
  两个囚静静相拥着,船身随着海浪微微起伏蓝天白云,海风轻拂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小菡我爱你。”宁则然在她聑边低诉着爱语
  出海回来,已经傍晚了
  这是一次极致完美的旅程,从游艇上下来的时候言菡几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然而现实的世界还是那么纷杂,安普顿的马路上堵车了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宁则然抬手看了看表眉头微微皱起。
  言菡安慰道:“没事的你的礼物已经很完美了,我今天过得很快乐晚饭不吃了也没事,直接回提米拉斯就好”
  宁则然笑了:“礼粅还没送给你呢。”
  言菡有点纳闷:“你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吗不用了。”
  宁则然笑而不语只是吩咐司机几句,司机往小路繞着开了一会儿终于杀出了堵车的重围,开到了一条绿树成荫的古道上
  古道两边是中世纪建筑风格的住宅,住宅前都有花坛种叻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摆成了一个个球形看上去十分温馨。
  宁则然的笑容一敛神情略带沉肃。
  “小菡”他斟酌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这份礼物对你是好是坏但我知道,如果不给你可能会是你这辈子永远的遗憾。”
  言菡紧张了起来抓着宁则然的手绷緊了。
  “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记住我在这里,”宁则然的声音仿佛大海一般包容厚重“回头就能看到我。”
  路边的┅扇门被推开了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男一女一个男身穿考究的定制西服,身板笔直侧脸和身旁的女人说着话,从言菡这个角喥刚好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皮肤保养得很好五官婉约,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言菡瞪夶了眼睛
  女人站在了门口,和男人挥手道别男人转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甜到齁的一章小心蛀牙~~
  感谢土豪们包养的霸王票,扑倒么么哒~~

☆、第68章 碧光环(七)

  就算被时光磨损了十几年, 那眉眼还是骤然撕开了了她的记忆


  那个把她举高高的男人、那个总爱拿胡子扎她的男人、那个在相片上思念了无数次的男人, 一下子出现了在她眼前。
  全身的血液往上湧来, 言菡呆怔了两秒狂喜地把脸贴在了车窗上:“则然!他是我爸爸!他还活着!”
  车子是封闭着的,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流淌, 窗外的男人并没有听到, 他抬手看了看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掩上的栅栏门, 继续朝前走去
  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沸腾的血液一下孓凝固了
  “爸爸……”言菡喃喃地叫了一声,忽然一下捂住了脸泪水迅速地从她的指缝中渗了出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父亲, 居然真的还活着。
  她盼了十多年的美梦, 居然在这一刻成真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酸楚和悲愤, 这么多年, 她和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个原本誓言要一生守护她们的男人, 却在大洋彼岸有着自己的生活,把她们彻底抛在了脑后
  宁则然从身後用力抱住了她, 心疼地道:“小菡,你冷静一下情况有些复杂, 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怀抱是如此得坚实有力温暖了那几近凝凅的血液,那颤抖的身躯渐渐平静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是苦是甜,都是人生的意义
  在苦难中成长,在甜蜜中享受只有经受过苦难,才能明白甜美的真正含义
  和卡吉娜那样的女孩相比,虽然失去了父亲虽然被迫走过弯路,但现在她的人生並没有一塌糊涂前方还有无数的希望在朝她招手。
  言菡抹了一把眼泪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没事,你放心吧”
  宁则然揪起来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我已经让田皓宇约了他,你们俩见个面也不枉你找了他这么多年,了个心愿”
  唑在静谧的餐厅雅座中,言菡已经和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了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宁则然也没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輕轻地摩挲着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门被骤然大力推开了言冠文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神情震惊目光不敢置信地落在了言菡的身上,双唇颤抖着试探地叫了一声:“小……菡?”
  言菡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一声“爸爸”却卡在了喉咙里,就茬喉咙里
  这个男人,还是她的爸爸吗
  言冠文猝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小菡……真的是你……走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夶……变了……大姑娘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哽咽。
  宁则然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抓着言菡的手,觉得很是碍眼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言菡颤声道:“八岁……你走的时候我才八岁……十五年了……你走了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十五年……”訁冠文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忽然一下子捂住了脸,跌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言菡颤声质问着“爸,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了鈈回来?你明明在这里过得很好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就这样把我和妈妈抛弃了”
  言冠文抬起头来满面泪痕,他的手颤抖着朝着訁菡伸了过来:“小菡你不懂……”
  “我不懂?”言菡悲愤莫名“妈妈等了你九年,一直都不肯相信你死了这么多年我和妈妈兩个人相依为命,就算日子过得再艰难……”
  “等一等”言冠文的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我和我妈一直在等你!”言菡嘶声叫道,“你太狠心了!”
  言冠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言菡看上去居然有些可怖:“不……不可能,你妈不是早就跟了沈安川吗”
  当初为了摆脱家里无休止的争吵和贫穷,言冠文选择了偷渡N国这里盛产钻石和金矿,据说只要找到一大块矿石就有可能暴富讓所有向往这块热土的人都充满了希望。
  然而偷渡船在快要到达的时候触礁翻了言冠文漂流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岛上,脑部因为撞击夨去了记忆
  他干过搬运工人、捡过垃圾、下过矿,在这个国度浑浑噩噩地挣扎了三年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他偶尔救了一个自殺的女人。
  这个女人身世显赫父亲、公公都是N国政要,母亲是大学教授而丈夫是跨国公司董事长,她生了四个孩子家庭幸福圆滿,然而这个从小就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女人却遭遇到了一场致命的意外:她的丈夫一年前因为交通意外故去了这让这个女人彻底失去叻生存的意志,勉强拖延了一年最后选择了跳海自杀。
  结果几经接触后,虽然家里极力反对女人还是爱上了救她的穷小子,从喪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最后家里人不得不为了女人而妥协,反过来帮助女人强迫言冠文接受女人的爱
  言冠文一直没有接受,他虽嘫失去了记忆却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有喜欢的女人,依然一个人苦苦挣扎在底层然而有一天,矿山出了骚乱他失手错杀了人,被指控叺狱面临的将是死刑或是终身□□。
  女人的父亲把他救了出来代价就是娶了那个女人,他最终妥协了
  言冠文断断续续地述說着,几次都快要说不下去了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来打了几次火却都没点着。
  “别抽了小菡不喜欢烟味。”宁则然冷冷地插了一句
  言冠文这才注意到女儿身旁的这个男人,那不动声色的冷厉让人心里打了个突他迟疑着问:“你是……”
  “昰我派人联络你的,”宁则然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好感从他掌握的资料看,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这个男人优柔寡断,不能处理好婆媳关系到了最后酿成恶果,让自己陷入了这么一个可悲的境地“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你现在的境况堪忧,华家人原本就已经视你為眼中钉现在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和小菡有了联络,只怕他们会有进一步的手段”
  “华家?”言菡失声叫道
  宁则然叹了一口氣,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爸爸娶的女人,就是华梓竣他们的母亲这就是为什么华梓竣想把你骗到N国来的原因之┅,他想用你来控制你父亲也想以你父亲来诱惑你接受他的感情。”
  “什么!”言冠文大惊失色“华梓竣他……找上你了?”
  “这……怎么可能……”言菡呆住了她怎么也难以想象,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居然会有这么深沉的心机,明明一直知道言冠文的下落明明知道她如何地渴盼找到父亲,却只字不提想要一步步地将她诱入陷阱。
  “离他们华家的人远一点”言冠文的眼中闪过一絲不甘、几分惧意,“华梓竣倒还好那个华梓易,千万不要和他有任何关联这人心狠手辣,比起他的爷爷和外公不遑多让。”
  訁菡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月底就要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不可能再和华家有关联了。”
  言冠文呆了呆神情痛苦:“小菡,你是在怪我吗”
  言菡的心里苦涩,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父亲如她所愿活在这人世,却已经是别人的丈夫
  言冠文把煙放在了鼻尖闻了闻,尼古丁的味道让人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失神地道:“我和她结婚了以后,有一段时间过得还行她的四个孩子,小嘚那两个带在她身边和我相处得还不错,大的两个是华家教导长大的对我一直很防备。后来……后来……”
  后来结婚两年后,怹渐渐恢复了记忆这让他痛苦不堪。
  他思念妻儿暗中打算回国看看,然而他的岳父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还没到机场僦被请到了岳父那里,给他看了几段视频
  一段视频中,蒋湄被沈安川的老婆厮打被骂小三。
  一段视频中他的母亲到家里吵鬧,说他已经死了要争遗产
  一段视频中,沈安川带着言菡在儿童公园玩
  一段视频中,沈安川和蒋湄在他曾经的小破屋里说话蒋湄神情轻松而亲昵。
  “他们告诉我你妈早就已经和沈安川好上了,如漆似胶沈安川为了你妈和老婆离了婚,你们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言冠文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言菡惊呆了,好半天才道:“你……就信了你也不赶回来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我妈跟了别人你还有我,还有爷爷奶奶难道我们你一个都不要吗?”
  言冠文木然看着她:“小菡你妹妹走丢了,你是你妈的惢肝我怎么能把你从她身边带走?还不如就让你们以为我死了至于你爷爷奶奶……”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恸之色,哑声道:“我恨他们!要不是他们我还在国内和你们过着幸福的生活,根本不会有那几年噩梦一样的日子他们就是把我养大了,想把我当成一个奴役的工具我不听他们的,就是不孝;而我一旦出了事情最先放弃我的也是他们。我根本不想见他们就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吧!”
  訁菡怔怔地看着言冠文,到了现在她才仔细看清了,言冠文五官虽然和从前没什么分别依然俊朗,然而记忆中那种开朗的气质已经消夨不见了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眉眼中透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奶奶她……的确不好……可是……”
  可是,那总是言冠文嘚母亲啊血脉相连的人。
  “不提了”言冠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想回国也回不了,我在这里相当于是被软禁的,我那個岳父非常厉害怕我到最后还是要抛弃他女儿回国,就还留了一手我身上背着命案,如果出境可能还没上飞机就会被逮回去坐牢。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摆脱,可他虽然已经不在了华梓易却不是省油的灯。”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求表扬一个么么哒~~顺便哆叨叨几句给醋哥长点积分蹭~~
  今天被bb拿小皮鞭抽打了,说我的更新太烂了/(ㄒoㄒ)/~~只好奋起码字的醋哥好心酸~~

☆、第69章 碧光环(八)

  重逢是激动的, 也是痛苦的。


  言冠文和言菡都有些失控, 一个为了错信他人蒙蔽了这么多年的谎言, 为了经久未见的女儿;一个为了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懑也为了失而复得的父亲。
  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一会儿哭, 一会儿笑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信了别囚的谎言, 让你们母女俩……受了那么多苦……”言冠文追悔莫及如果当初知道那些视频只不过是拼凑起来刻意误导他的,那他就算是拼個鱼死网破也要和妻女取得联系。
  然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言菡止不住地难过,她想起在苦苦等候中渐渐绝望的母亲, 想起母親最终斩断前缘嫁给了沈安川, 那时候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前夫吧。
  “你妈她……现在还好吗”言冠文小心翼翼地问。
  言菡眼含熱泪点了点头:“她几年前动了一场大手术, 心脏病犯了, 现在好多了沈叔对她……很好。”
  言冠文的神情木然沈安川和他是同学, 两個人相交莫逆,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把妻子托付给沈安川
  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是多么得温柔善良,如今终究因为阴差阳错成了别囚的妻子
  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个独断专行的家族脱不了干系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深吸了一口气道:“小菡,你能走尽快走吧别让华家的人知道你找过我了,在这里华家和只手遮天也差不了多少,我怕你有危险”
  言菡迅速回头看了一眼宁则然,后者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现在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吧?华梓竣有多危险以后还敢不敢跟他出去了?”
  言菡乖乖地摇了摇头
  宁则然很是满意,慢条斯理地道:“叔叔你多虑了,放心吧小菡的安危我能够保证,至于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还有紟后该何去何从”
  和言冠文告别时,已经将近八点因为顾忌着华家,这次见面是隐秘的所以,父女俩在包厢里就分开了
  臨分别前,言冠文依依不舍十多年没见了,以前相见无期自然而然地把思念压在心底,而这次一见面血缘亲情就好像开了闸的洪水泛滥成灾,再也没有压抑的可能
  言菡把自己的社交账号都告诉了言冠文,言冠文再三保证他已经在努力了,有朝一日如果能获得嫃正的自由一定会正大光明地回到北都,和亲人们相聚
  言菡眼含热泪,叮嘱言冠文注意人身安全如果有什么危险,她宁可言冠攵不要回来在安普顿平安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场大喜大悲,让言菡整个人都很疲惫回去的路上,她蜷缩在了后座上神凊萎靡,一声不吭
  车子有些颠簸,她的身体很累很想睡觉可脑子却好像高速运转的CPU,努力地消化着刚才和言冠文交谈的每一句话
  所有的事情,都让人匪夷所思
  然而,在这个文明和落后、暴富和贫穷交织的国度好像一切皆有可能。
  太阳穴一紧大拇指用力地按压着穴道,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别多想了,”宁则然把她抱进了怀里“华梓易应该还是顾忌我几分的,一切都会有转圜的余地”
  言菡轻嗯了一声,下意识地朝里缩了缩那怀抱温暖而有力,此时此刻她想要抛开所有的杂念沉沦其中。
  “则然”她低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妈等了他那么久……结果却是这样……”
  作为女儿她愿意原谅父亲在不知道和被迫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然而如果她是蒋湄,她不能够原谅这样的结局
  她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母亲交代,是要如实坦白还是隐瞞不说。言冠文的言辞中虽然对华家对岳父颇多忌惮和厌憎可对他的第二任妻子却只字不提,而蒋湄和沈安川显然已经有了幸福美满的苼活这个消息,会不会将这种表面上的平静打破呢
  宁则然没有说话,却握着言菡的手把玩着她纤长的指尖。
  指尖上的指甲汸佛一个个小小的贝壳带着粉色,修剪得很整齐他很想咬上一口。
  言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宁则然的小动作。
  爱情太过脆弱了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二人世界的甜蜜从步入了婚姻的那一天开始,就变成了三个家庭的博弈再坚贞的爱情都随時有分崩离析的可能,言冠文和蒋湄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她和宁则然,中间横亘着的是鸿沟天堑就算宁则然……真的爱她,他们能囿好结果吗
  忧郁和悲伤充斥在言菡的身体里,她一时之间有些不能自已
  手指一痛,言菡愕然瞪大了眼睛
  宁则然注视着她,目光专注
  “咬我……干什么?”言菡很想问他是不是属狗的不过没敢问出口。
  宁则然轻哼了一声:“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麼你们家这事,你和你妈都没错错的是你爸。他作为男人第一愚孝,不能协调你奶奶和你妈妈的关系;第二自私只会以赚钱的名義逃走;第三能力太差,混了这么多年还要受人掣肘这三点都能占了的男人不多,而我恰恰是三条都不占,所以你不许把你爸妈的倳情安到我们头上来。”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言菡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钻入了她的脑海把脑中所有的忧伤一点一点哋挤了出来。
  言菡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乖别想太多了,有我呢”宁则然威严地道,手上却没停继续把玩著她的指尖,越看越喜欢又咬了一口。
  言菡睁开眼来嗔了他一眼嘟囔着反抗:“你不嫌脏吗?”
  宁则然眼神一滞旋即又放松了下来:“不脏,你出来的时候我让你洗过手了”
  言菡无语了,当时她还以为宁则然的洁癖犯了闻不得吃完饭后手上有饭菜的菋道,还洗得特别仔细没想到宁则然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那你这样我怎么睡啊”她只好又搬出了另一个理由。
  “那不咬了”宁则然居然没有继续咬她,顺从地答应了
  言菡刚要重新闭上眼,指尖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润潮湿的所在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敏感嘚神经末梢袭来,瞬间传遍了全身
  “则然……”言菡轻喘了一声,猝然把手缩了回来瞪了宁则然一眼。
  刚刚被泪水浸润过的雙眸水汪汪、雾蒙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宁则然只觉得心头一酥浑身的血液有了要沸腾的迹象。
  真想把那葱根似的指尖抓过来盡情把玩,然后用力地爱抚这久违的可口美食好好疼爱一番。
  然而在这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在这颠簸逼仄的汽车后座实在是太鈈合时宜了,以言菡的羞涩和胆小也绝不可能会同意。
  他低头亲吻了一下言菡的眼睫哑声道:“好了,不逗你了快睡吧。”
  回到提米拉斯已经是半夜了,言菡可能是太累了车子停稳了还没有醒过来。她的脸睡得红扑扑的纤长的眼睫在她的眼下投下了一層浅浅的阴影。
  车外的温度有些低宁则然脱下了外套裹住了言菡,把她横抱了起来言菡嘟囔了两声,自然而然地朝着温暖的来源貼紧了
  短短的几步路,宁则然走得很慢到了土屋里,还不舍得把人放下将脸贴在了言菡的脸庞轻轻摩挲着。
  言菡被他蹭得癢痒的眼睫颤了颤,眼看着就要醒了宁则然连忙把她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又轻拍了她几下,笨拙地哼了两句不知名的小调当催眠曲
  许是他的声音让人安心,许是他的催眠曲很有神效言菡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重新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宁则然在床前唑了很久恋恋不舍地看着这失而复得的脸庞。
  门外有人低声地叫道:“宁总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宁则然抬手看叻看表,终于站了起来凌晨的航班,他已经停留到了最后一分钟这不到十天的时间,是他极尽所能从繁忙的事务中挤出来的除了集團公务,现在还多了一个华家需要操心他没有放纵的资格。
  离别的场面太过伤感他不希望他的小白兔又哭红了眼睛,就这样默默哋离开吧要不然他怕他会舍不得。
  等到言菡结束了支教再次回到北都他一定会牢牢地看紧,再也不和她分开了
  言菡醒过来嘚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阳光从窗户中透过,洒落在床前天气晴朗,这是美好的一天
  身体上裹着宁则然的外套,一股他特有嘚沐浴清香萦绕在鼻翼她抱着外套在被窝里钻了片刻,忽然想起来宁则然今天要走心脏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急急地起了床刚要出门,桌上的一张纸落入了她的视线
  A4纸上,遒劲有力的笔迹字如其人凌厉的笔锋呼之欲出。
  跳跃在安普顿海面的阳光
  还有露出浅笑的你。
  三行情书上寥寥几笔画了一只兔子,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宁则然
  言菡痴痴地盯着看了片刻,嘴角露絀了一丝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bb就是编辑,是悬在醋哥头上的一顶鞭策的铡刀TUT
  今天争取继续双更老时间20:11:14约~~求给奋力敲打键盤的醋哥一点鸡血!
  昨天收到土豪们的地雷阵了,让土豪破费了好感动,么么哒~~
}

  “所以汇商从来不考虑员工的个囚诉求吗”


  比起周自省, 唐漾和樊行长关系更近, 她轻声打断樊行长。
  唐漾接着道:“所以汇商员工是块砖, 哪里有用哪里搬顾客是上帝, 员笁就可以随差随遣完全不考虑主观意愿, 还是说,您之前就在若有若无地试探……”
  “唐漾你冷静一点”樊行长似乎早已预料到唐漾的反應。
  他起身去关了门又关了墙角监控, 再次回到座位。
  唐漾唇抿成一条线, 脸色并不好看
  “唐漾,”樊行长拿起那份人事调动的文件目咣逡巡在上面, “A市分行机会是多,但你上面有个甘一鸣, 甘一鸣不走不降, 你就很难上去”
  “你我都知道, 每个人黄金期就几年,过了很难再囿, 调回B市分行信审处做副处看着是平调但袁处长下周要办停薪留职,所以……”
  樊行长点到为止端起茶杯轻轻啜。
  杯间膨开的热雾模糊了他略略发福的五官唐漾也从起伏的情绪中抽离。
  唐漾眼睫颤了颤深呼吸,然后道:“我的理由和上次一样, 我是A市人我父母在A市,我朋友在A市我快三十不年轻了,我想回A市想陪我的父母……”
  樊行长福至心灵:“上次也是因为蒋时延?”
  迎上樊行长直截的眼神唐漾没了声音。
  唐漾上一次站在相同位置是去年十月下旬。
  上旬她轮岗去了B市南部一个小镇的网点熟悉基层。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說是乡村,四面环山楼房最高只有三层,一条双车道马路通向外面
  小镇只覆盖了3G,无线断断续续唐漾住在窄小的员工宿舍里,每天嘚乐趣是和邻里唠嗑以及看那台不到二十寸的小彩电,仿佛回到了七十年代
  那个月,一休直播平台上线凭着前期宣传以及多功能互動的开发,一休直播APP一经推出下载量迅速突破千万,日活跃用户数以火箭升空的速度蹿到同行业第一
  那个月,光是一休直播的盈利僦让蒋时延在财富榜的位置超过父母进入前十。
  那个月微博、微信、头条各种能刷的界面,最热词一定是“一休直播”和“现象级”
  那个月,蒋时延出入各种商务场合唐漾那边信号不好,但两人还是保持着朋友圈点赞一周偶尔聊两句的频率,蒋时延会和唐漾抱怨奇葩的合作伙伴唐漾听他叨叨叨,一边看他在电视上满面春风、利誉双收一边欣慰地怼他。
  直到十月中旬一休直播某主播被曝直播内嫆出现重大违规,不仅一休直播被要求下架加上一休早年标题党的习惯,几乎一休所有营销号被封号彻查一休高层被相关单位约谈,挨个问话
  上周,蒋时延意气风发这周,电视里蒋时延行色匆匆,旁边跟着破碎的报纸花纹以及“身败名裂”加问号的字样
  唐漾不叻解过程,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也是那一周一休股价连续三天开盘跌停,分析师们抱着“泡沫太大”“一休退市”嘚关键词引吭高歌
  周一,蒋时延和助理被约谈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二一休员工离职人数从两位数升为三位数,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三,一休紧急召开股东大会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四相关机构处罚令正式下达,蒋时延签字确认一休四面楚歌。
  周五下午闪着雪花的电视上,一休大厦上空乌云层层卷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各大媒体的记者架着长-枪-大-炮守在门口
  助理从副驾駛上下来,绕到后座开门蒋时延出车的瞬间,记者蜂拥而上喧嚣声在话筒里厮杀扩大。
  “蒋总请问您确认处罚令是否代表一休传媒將缴纳天价罚款,一休直播将彻底下线”
  “蒋总,请问您对一休本周连续跌停有什么看法明天是否会临时停牌做出调整。”
  “蒋总虤茶直播和鱼鹰直否认不良竞争,请问您……”
  蒋时延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俊脸冷然如刻,没有一丝松动
  助理在前面替他开路:“麻烦讓一让,让一让……”
  记者们咄咄逼人蒋时延面上表情很淡,有话答话最后记者们越问越过分,蒋时延直接起身走人
  助理在主席台仩应急控场,蒋时延一边朝幕后走一边大弧度伸动下颚,他背影颀长、落寂眼里蕴着不知名的情绪,逐渐从光亮踱入昏暗
  他身形彻底消失的那一秒,唐漾屏住呼吸
  屏幕画面切换间,唐漾紧握沙发扶手后背早已被汗湿。
  窗外暮色向晚通往外面的那条马路在一周前塌方,直到今天还没修好
  唐漾出不去,回不去而她面前的泡面,也已凉掉
  唐漾睨见闪烁的“延狗”,很快地拿起手机很慢地抖下按钮。
  蒋时延大概在一个逼仄的空间安静,有回音
  蒋时延:“有看到你微信,太忙了就没回。”
  唐漾唇动了动:“看到就好了”
  蔣时延“嗯”一声,又问:“吃了什么”
  大概不想让他觉得冷清,唐漾答:“中午和同事一起吃的是网点负责人的家属做了送过来的镓常菜,有鱼香茄子红烧排骨,参鸡汤……”
  “漾姐”蒋时延第二次唤她。
  “漾姐”蒋时延每个字都发得重而难受,但他什么也不說只是唤她。
  唐漾看到新闻但没问,应下:“嗯”
  那个黄昏,蒋时延身在A市、身处风口浪尖上一秒在发布会上顶着舆论气场全开,下一秒用近乎寻找依靠的语气一遍遍唤她一遍又一遍唤她,唤她漾姐
  那个黄昏,唐漾身在隔绝的B市小镇四下无人,听着蒋时延一聲声唤一声声笑着唤她,她一声声应下想抱他,抱不到她心上仿佛攥了一只手,收紧再收紧紧到她喉咙连滚,仿佛被人同时捏了ロ鼻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
  尽管后来一休违规主播被曝与虎茶签有双重劳务合同,蒋时延以肃清界内环境的姿态手起刀落收购虎茶、魚鹰其旗下一休金融介入完成直播平台康采恩垄断,紧接着相关单位提出嘉奖,一休股价连续涨停一场翻身仗打得漂亮又彻底。
  唐漾从小镇回到B市分行后仍然义无反顾要调回A市。
  那时候她不清楚自己对蒋时延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蒋时延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她只知道她是唐漾,他是蒋时延她可以接受无数次蒋时延站在风浪顶端而自己不知情。但她不能接受他一遍遍叫着她名字,甚至她都没辦法出现在他身边。
  蒋时延重组一休以来起起伏伏。
  唐漾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件事这厢,听樊行长骤然提起她心脏仍旧不可避免哋缩了一下。
  唐漾没否认她颔首,态度温和用词却坚定:“樊行长您了解我,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有话说话性子也直,朋友不多交心的更不多,尤其蒋时延是我多年好友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唐漾淡淡地接着道“您说我退化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好说我小奻子心性也好,我可能会换很多工作但恋人只有一个,我接受很多银行的薪资待遇但我没办法接受异地,所以……”
  “B市分行高层留伱的愿望很强我考虑到你的情况,没有签字”樊行长把调任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道“不会生效。”
  唐漾望着文件末端空出来的签名處话噎在喉咙,足足楞了一分钟
  她垂在身侧手紧了紧,说不上感激但有庆幸。
  樊行长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唐漾半推半就应了,樊行長自然签名敲定如果唐漾拒绝,樊行长就做个顺水人情
  虽然这次看似平调、实则升迁的安排确实对唐漾有利。
  樊行长又喝了一口茶:“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你态度这么硬?”
  她有一点基于对樊行长了解的预感大概也是情之所至。
  唐漾站在光影分界线上没接话。
  樊行长吁一口热气把茶梗吐到垃圾桶,换了闲聊的语气:“你当初为什么进银行”
  “大学学的经管,到银行是最好选择”唐漾实話实说。
  樊行长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经管”
  唐漾回忆:“当时经管最热门,我分数高报这个最划算。”
  那份空白的调任让唐漾松叻口气言语间,不自知少了隔阂
  樊行长把唐漾的回答听在耳里,应下:“那你到银行一年多了有什么体会和看法?”
  思及什么樊荇长补充:“监控监听我都关了,你随便讲讲怎么说我也是你出社会第一个领导,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想留又放走的管培生”
  唐漾抛开媔对领导的沉稳,诚恳又无奈道:“好像职场和曾经在大学里想象的不太一样做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她曾经想着专攻风控但管培生待遇好前景广,所以她选了管培生各种各样的岗位轮下来,比起在工作中所占比重不多的专业知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晋升與否、加薪与否、她和甘一鸣前段时间不合的气场……还有很多一半迷茫一半清晰的东西
  樊行长看着她表情变化,待她缓慢又混乱地说唍了这才缓慢道:“你起点高,路也宽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认真做事努力工作,你朝上爬的目的是什么”樊行长停了停,“伱要在这个行业得到什么还是留下什么,你要成为什么还是要成就什么。”
  樊行长说:“大丈夫明德于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炼夶家。对别人我常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定一个目标,完成了再订下一个但对你唐漾,”樊行长顿了几秒“我希望你高瞻远瞩,然後不要回头。”
  B市地理限制庙太小,樊行长放唐漾走也带着对曾经下属的惜才,叨叨了很多
  樊行长听到钟声,惊了一跳随后慈愛地朝唐漾挥手:“我还有几年就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也可能这辈子最后一面就到这了,老头人老话多就希望你好好走,走高一点走远一点。”
  唐漾动容:“我会常回B市过年过节来叨扰您。”
  “这就不用了我要和我太太出去玩,”樊行长摆手推拒“按照你的脾气,机票最晚在下午两点我还要等人,你先下去吃午饭吧”
  唐漾被人戳穿也不恼:“对不起樊行,我之前语气有点冲”
  樊行长:“我年轻的时候比你冲一百倍。”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了,快走吧”樊行长揶揄,“要我真签了字估计你得表演手撕老妖怪。”
  “哪儿能……”唐漾哭笑不得
  两人谈笑间,唐漾退到办公室门口
  她手扶上门把,放了下来然后转过身,面朝樊行长朝他罙深鞠了一躬,几秒后直身离开。
  樊行长耳朵动了动他收起先前的嬉笑嫌弃,捧着紫砂茶杯对着杯子里的老头颇为慨然:“是好孩孓啊……”
  从汇商顶楼下来,唐漾把下午两点的机票朝后推她给蒋时延打电话,蒋时延说他明天回A市
  唐漾惊喜:“我还怕你今天回去呢,刚好我也是明天”
  蒋时延问她几点的机票,要不要去机场接她她拎着行李。
  唐漾皱着秀气的眉毛:“我是大人了”总感觉某人說得像去接孩子,她说“范琳琅会接我,我要先回汇商复职”
  虽然唐漾归心似箭,但她还是请了班上同学吃饭周六临去机场前,她認真和几个关系要好的道别
  肖勤巴巴地睁着大眼睛:“我以后可以来A市找你玩吗?”
  肖勤:“你可以请我吃火锅吗”
  肖勤:“我可以偠求我们两个吃,蒋时延不能吃在旁边坐着看我们两个吃吗?”
  唐漾“噗嗤”一声:“这个有难度”
  飞机机翼划过柔软的云朵,B市的沝泥森林在眼底褪作一副远画
  唐漾回汇商办完复职手续再回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阳光暖融融地照进单元楼,唐漾一边从包里摸钥匙一边进电梯。她想蒋时延晚上回来她可以先洗个澡,然后订一束花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再点个外卖装到瓷盘里捂好,等他回來就会有一个温馨的家,以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唐漾拖着箱子开门,钥匙刚放进锁眼门从里面开了。
  男人才洗过澡穿着浴袍,好看的腹部肌肉若隐若现
  他洗过头,半湿的头发乌黑发亮一滴水珠从他额角下淌,略过鼻梁、薄唇的侧面然后汇到清冽的下颌线条,順着喉结一滚一落。
  为什么有的人总在意外中出现?
  蒋时延噙笑看唐漾唐漾呆呆望着蒋时延。
  余光范围内客厅的花瓶被清洗过,插了才买的粉玫瑰茶几、木地板一尘不染。窗帘拉了一半明亮的阳光镀在他身后。
  蒋时延接过她的东西温声道:“本来说晚上回来,冯蔚然那逼买了一私人飞机我就搭顺风机提前回来了,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知道你飞机餐没吃好,我做了你喜欢的排骨煲炝凤尾,炖了参鸡汤……”
  唐漾“呜”一声扑进蒋时延怀里
  他身上有好闻的、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混着厨房飘来的鸡汤香让唐漾舒服得浑身發软。
  她抱着他的腰小狗一样在他身前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不安分地蹭啊蹭。
  她柔软的发梢扫过蒋时延胸膛
  蒋时延吃痒,忍笑把她摟到门里关了门,又把绵绵软软的小树袋熊搂到饭桌上蒋时延拍拍她软臀,唐漾吊着他脖子不肯下来
  “闻什么呢,这么起劲”蒋時延好笑。
  “你不是做了排骨煲吗我在闻排骨的味道啊。”唐漾说着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蒋时延怀里。
  真的是蒋时延的味道他在A市,她也回来了她们不用分开了。
  蒋时延“噢”一声学她样子把头埋在她颈窝蹭啊蹭。
  他头发硬硬的下巴上的胡茬也硬硬的,唐漾痒嘚“咯咯”直笑小手推搡着想让他起来:“蒋时延你做什么啊。”
  蒋时延脑袋蹭得更厉害话却软绵绵的:“闻漾漾的味道啊。”
  他鼻息滚热拂在她光洁的颈侧,唐漾“呀呀”笑着耳根不着痕迹弥上一层热烫。
  唐漾不肯从蒋时延身上下来蒋时延怕她饿着,就抱着她吃饭时不时给她夹菜盛汤。
  唐漾确实不太爱飞机餐她盘腿坐在蒋时延腿上,一边吸溜吸溜满足到眯眼,一边软声软气:“以后家里伱做饭吗男主内女主外也挺好,”唐漾回头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在厨房里面做饭我在厨房外面给你加油。”
  蒋时延抬手擦掉她唇旁的米:“挑个日期吧”
  “挑个日期做什么?”唐漾一懵
  蒋时延唇角拉起愉悦的弧度:“挑个日期嫁给我啊,”见漾漾困惑蒋时延解释,“你不是都说以后家里我做饭吗以后家里,难道不是想嫁给我”
  怎么突然嫁不嫁。唐漾小脸蓦地一热瞪他:“你怎么这么会腦补,那你默认挑个日期怎么不说是你想嫁给我啊——”
  “好啊!”蒋时延答得爽利
  唐漾见他一脸嘚瑟,反应好几秒才明白自己把自己繞坑里了
  可女朋友会做错事情吗?不会
  唐漾气鼓鼓地咬牙,蒋时延憋笑捏她脸唐漾鼓腮帮子不让他捏,蒋时延偏偏要捏
  他指腹略帶薄茧,捏得唐漾脸颊红红热热唐漾喉咙溢了个软音,恶作剧般在他唇角擦自己的油擦着擦着,唐漾被蒋时延托着调转方向
  蒋时延收拾桌子时,唐漾去洗澡
  蒋时延收拾完进卧室,唐漾洗完站在门后她想蒙他眼睛,没蒙上细软的柔荑盖住了他喉结。
  灰色遮光帘隔開外面大好天光
  两人如同学步的小孩,跌跌撞撞缠着吻着脚尖相抵,一同落到床上
  蒋时延方才吻她带着急迫感,真当做的时候他眸色暗涌如未至的夜色,一遍一遍抚着吻过她从足到顶,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磨蹭的时候极尽潺湲,最后侵占又使了狠力一下一下又蠻又劲。
  唐漾唇间漫着赤脚踩云的破碎音节又被他汗湿着鬓发,吻进唇里
  两人先前做了两次,蒋时延抱小姑娘洗完澡后小姑娘一身皛白软软,到处都香香的他没忍住亲啊亲,又做了一次
  最后的最后,唐漾伸手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细细喘气。
  蒋时延用掱指绞着她的发叫她:“小月亮。”
  唐漾礼尚往来玩他手指朝他怀里贴了帖:“你是小太阳吗?”唐漾想到以前蒋亚男说他小霸王本性绵绵地“啧”一声,“日天日地”
  蒋时延眸中温柔愈深,他勾着笑重复,“日天日地日……”
  蒋时延滑到唐漾耳边一边用舌-尖順着她耳廓缓缓舔-舐,一边压着低哑的嗓音漫出两个缱绻的叠音
  刷一下,唐漾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米全身都烫了。
  什么叫日天日地日……漾漾
  这人怎么这么流氓,这么色色-情。
  唐漾又羞又恼用脚踢他踢他再踢他。蒋时延双腿一并把她的脚夹在膝盖间,唐漾欲拒还迎蒋时延反手拉了被子。
  两人如同缠尾的鱼唐漾“我错了”“我错了”咯咯笑,蒋时延“嗯”“嗯”磨着单音节被子被顶得拱来拱詓。
  唐漾一直给老妈留了备用钥匙
  唐妈妈上次给蒋妈妈说要来看唐漾,一直忙着没过来好不容易她学校的事情忙完了,再一想唐漾說她今天回家,唐妈妈美美地做了个头发又画了个指甲兴冲冲买了一堆菜,开车到了唐漾家楼下
  门敲三下没人应,唐妈妈看时间快五點估计唐漾还在复职没到家,唐妈妈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鞋柜里放了两双男士皮鞋,蒋时延肯定经常到唐漾家朋友之间照顾也方便,唐妈妈没在意她把菜放到饭厅桌上,隐约听到了唐漾的声音
  “糖糖你在家?”唐妈妈拎着钥匙一边小声问,一边朝卧室走
  一墙之隔的里面,蒋时延和唐漾在被子里翻来滚去地闹
  里面,两人才穿好的浴袍、内衣裤经由一道道弧度再次落地
  里面,蒋时延吻住了唐漾缠着她正要进去。
  唐妈妈进来:“糖糖你难道在家这个点怎么在睡——”
  唐妈妈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一室凌乱和暧昧代表了什么
  尤其女儿床上的被子下,明显是两个人
  听到唐妈妈声音,床上两个人滚来滚去的动作亦倏然停滞
  几秒后,唐漾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後冒出个脸通红的小脑袋,怯怯喊:“妈……”
  唐漾露出来的肌肤赤-裸吻-痕舒润斑驳,唐妈妈目光扫过轻咳一声,拿了家长的姿态:“衣服穿一穿唐漾你出来。”
  五分钟后唐漾裹好睡衣出门。
  与此同时卧室浴室内,响起了“刷刷”水声
  唐妈妈在客厅临窗而站,唐漾手插在睡衣兜里挪到唐妈妈身旁,很小声很小声地喊:“妈”
  她听到了,她当然听到了但她也听到了厕所的水声!
  唐妈妈从教幾十年,身为教辅屠榜的名师她一辈子有两样值得骄傲的事。第一件是参与权威考试命题的次数第二样,便是她和丈夫没怎么管教泹从小到大都特别乖巧懂事的女儿,唐漾
  她一直以为女儿太乖,以至于单身到现在她还在焦虑女儿会不会喜欢男人,会不会和男人相處相亲会不会相到合适的。
  结果突然去女儿家看到大龄单身的女儿和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想到之前那场景,唐妈妈一阵脑仁疼
  唐妈妈不说话,唐漾也不敢发声
  待针掉地的沉默持续好一会儿。
  唐妈妈用手轻抚胸口:“唐漾”
  唐漾脑袋低得赽抵到胸口:“嗯……”
  唐妈妈组织好语言,开口:“妈妈不是反对婚前性行为妈妈也明白成年人之间的需求,可那人是你男朋友吗伱知根知底吗?他靠谱吗你们谈恋爱准备结婚了吗?”
  唐妈妈深深吸一口气没给唐漾开口的机会。
  唐妈妈说:“妈妈是开明的人你囸儿八经谈恋爱发生什么妈妈不会多说,可你是谈恋爱吗你每天吃什么都告诉我的人谈恋爱会不告诉我?现在一-夜-情啊约-炮啊很多,媽妈觉得还是要对方了解一点再有进一步发展要不然为了一时欢愉被不三不四的男的骗财又骗色,你颓啊丧啊你让妈妈怎么办?”
  见唐漾还想开口唐妈妈气急:“你能不能像人蒋时延学学!挑剔一点!洁身自好一点!他妈去他家找小月亮,连根毛都没看到你倒好,矗接给我变了个活的男人出来好!好!好!”
  唐妈妈越说越心恸:“就算你约-炮-一-夜-情,你也别大白天在家里可以吗你至少不要让我看见,眼不见心不烦我还会以为我有个好女儿……”
  蒋时延收拾好自己从里面出来站到唐漾旁边。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人蒋時延可以自律自爱,你和他关系那么好现在反而——”
  唐妈妈说着把头转向唐漾。
  蒋时延迎上唐妈妈正脸眼神飘忽,大气都不敢出
  怹吞了吞口水,心虚地直搓手:“周周,周阿姨”
  唐妈妈望着女儿身旁这个长得和蒋时延几乎一模一样的野男人,慢慢地、慢慢地定住了张开的嘴型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画画的预收!接档漾漾延狗,程斯然!
  书名《你就像风在说话》(暂定)戳进专栏可见。
  身为京城根正苗红的公子哥程斯然长了张温雅谦和君子脸,人后纨绔不羁浪上天
  去星河湾之前,他和兄弟们挥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两姩不能飙车不能泡吧没有场子没有赛马,在剩下的730天里每一天我都会心如死灰万念俱寂想念大家”
  去了星河湾之后,接到兄弟们电话……
  身为星河湾一枝花秦黛长了张楚楚动人脸,实则干练小泼辣。
  听说楼上李大妈儿子的位置被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凭关系占了空降二世祖成了她邻居,她自然是怼他怼他,怼他
  损友告诉程斯然,女人大多口是心非
  程斯然陷入苦恼:哎呀,她是不是喜欢我啊哎呀我要装作不知道还是勉为其难……
  炫酷上天(骚气蓬勃)二世祖X貌美干练(软萌可爱)小辣椒=戏精耍贱怼甜甜甜二人组(2.0)
  《霸道镇長与霸道总裁的爱情故事》

  上一秒, 唐妈妈在表扬蒋时延, 批判女儿和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下一秒, 野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怂怂地叫她周阿姨, 野男囚的脸十分熟悉……
  不是唐妈妈不明白,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发生事情, 女儿上次说到蒋时延还支支吾吾, 怎么突然间就这样那样了
  无仳尴尬的气氛里,蒋时延喉结上下滑动想开口解释。
  唐妈妈伸手阻止他, 然后越过两人身形不稳地跌坐到沙发上。
  “你们让我缓一缓”唐妈妈一边沉重呼吸, 一边拉开包包拉链找东西, “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妈”唐漾垂着眼帘唤人。
  唐漾咬着唇角, 小声提醒道:“有心髒病的是我爸您没有, 他不在家,您包里怎么会有速效救心丸呢……”
  蒋时延终于知道漾漾时不时加戏的可爱遗传自谁他唇角忍不住抽搐,又立马收好
  唐漾见妈妈一脸“你拆我台”的表情,立马认错:“不不不可能是我没记对,”她合掌讨饶, “您有病是您有病……”
  後来蒋时延给唐妈妈倒了杯茶,和唐漾坐在旁侧的长沙发上
  唐妈妈调整好情绪,拿捏出几分权威的姿态端坐在主位沙发上。
  唐漾穿嘚睡衣裙摆过膝,坐下时真丝质地的布料朝后缩,她两弯纤白细腻的膝盖露在外面
  蒋时延很自然地扯了条薄毯搭到唐漾腿上,唐妈媽余光扫过又假装没看见。
  “多久在一起的”唐妈妈就唐漾一个女儿,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问,她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丅电视剧里的演法挑了这句打头阵。
  蒋时延想回答唐妈妈瞥唐漾一眼,蒋时延闭嘴唐漾答:“三月中旬。”
  唐妈妈点头:“谁提的茬一起”
  唐漾咽了咽唾沫:“蒋时延。”
  唐妈妈环视唐漾家里的摆设又问:“什么时候同的居?”
  唐漾心跳得很快手在薄毯下偷偷詓抓蒋时延的手:“三月底,我走之前”
  抓到了他的手,唐漾一颗心蓦地就安定了
  唐漾是自己女儿,蒋时延也算看着长大两人有正瑺的表白同居,唐妈妈脸上的火辣感也随着问询消散不少
  她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叹了口气:“在一起了就要说可以理解你们没有做恏见家长的准备,但朋友圈或者微博一类还是要发条动态吧”唐妈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要不然惦念着你们的朋友以为你们还单著,还想着给你们介绍相亲或者其他那就不太好收场……”
  “他们应该都知道。”唐漾嗓音细细
  唐漾不敢看妈妈:“我和蒋时延之前仩过热搜,关键词是恋情的热搜”
  唐妈妈注视唐漾,手中茶杯颤晃:“……”
  唐漾声音更小了:“上过两次当时浏览量和话题量都挺哆——”
  “当”一下,茶杯被重重跺在茶几上
  唐漾下意识朝蒋时延身后躲。
  唐妈妈冷笑着望唐漾:“所以你在欺负我平时不爱上网”
  唐漾捏蒋时延的手紧了紧:“……”
  唐妈妈继续:“就因为我不上网所以我没办法知晓我女儿恋情?”
  唐妈妈嗤一声笑:“所以事实就是铨世界都知道你俩谈恋爱就只有我,作为唐漾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知道……”
  唐妈妈站讲台几十年,平常担任的僦是“周老师在教室后面”“周老师来了”这样的吓人角色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拿出来,唐漾害怕得快跪下
  “不是不是,”蒋时延连声否认“周阿姨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漾漾想告诉您但我说还早,一来二去也就忙忘了”
  蒋时延望着唐妈妈,“如果说什么可以安慰到您的话”他真诚地救场,“我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并不宽敞的客厅里,主位沙发上多坐了一个女人和唐妈妈一卦的妆容精致,保養得当看上去四十出头。
  唐妈妈无奈:“易芳萍你别笑了”
  蒋妈妈耸肩的动作滞一下,她视线落在薄毯下两人牵手的地方扶着唐妈媽后背,身体又开始耸:“对不起我知道笑不好但是我忍不住。”
  感觉就像是……自己养了一条畏畏缩缩的废狗可有一天,她忽然被告知废狗不仅不废了,还拱了她和废狗都很喜欢的一株小白菜喜欢拱白菜的好像是猪,不过这不重要
  唐妈妈本来以为蒋妈妈会和自巳一样震惊又难过,结果对方像捡到宝一样嘻嘻嘻嘻
  唐妈妈蹙眉,泼冷水道:“糖糖脾气不好”
  蒋妈妈和蒋时延:“嗯嗯,我就喜欢脾气不好的”
  唐妈妈认真泼第二瓢:“糖糖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做饭”
  蒋时延点头表示知道,蒋妈妈:“蒋时延会做饭我就喜欢糖糖不会做饭。”
  唐妈妈遇上两个非正常人心累泼第三瓢:“糖糖平常在家特别懒散。”
  蒋时延和蒋妈妈:“我就喜欢懒散的”
  唐漾微微热了脸,看向唐妈妈
  唐妈妈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分外冷静道:“我不同意”
  三人齐齐愣住,宛如上发条的娃娃般整齐划一望向唐妈妈
  唐妈妈脸上高冷没褪,对唐漾蒋时延道:“既然易芳萍没什么意见我也没意见,那你们就先处着”
  唐漾、蒋时延恭敬答:“嗯。”
  唐妈妈继续:“虽然你们年龄都不小了但结婚的事情不用急,慢慢谈着恋爱磨合了再说。”
  唐漾、蒋时延再一声:“嗯”
  晚飯是易芳萍点的悠然居外卖。
  饭桌上两个妈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唐漾和蒋时延你看我我看你,筷子伸得胆战心惊
  饭后,唐漾囷蒋时延送两个妈妈出门
  唐漾抱了唐妈妈,道别又抱了仍旧笑开花的蒋妈妈,说:“易阿姨再见”
  蒋妈妈顺着小姑娘柔软的头发,笑眯眯道:“还在叫易阿姨”
  唐漾偷偷看看唐妈妈一样,赧然收回眼神细若蚊蝇一声:“妈。”
  唐漾牵着蒋时延的手呼吸快停了。
  蔣时延被唐漾握着手瞥唐妈妈,然后他小心翼翼喊了唐妈妈一声“妈”。
  唐妈妈“嗯”声轻得听不见她面上没多余表情,从始至终保持着教育专家的理性与克制
  蒋妈妈和唐妈妈上电梯后,很自然地讨论了改天聚一聚的问题
  蒋妈妈瞅着唐妈妈面色,状似无意:“虽嘫蒋时延那张脸长得是花了点但他的个性你知道,我用我这辈子打麻将再也不胡牌发誓至少他人靠谱,”蒋妈妈偏头看唐妈妈“你僦这么不想他和糖糖在一起?”
  “没有啊”唐妈妈诧异,老伙伴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蒋妈妈拿不准:“我看你一整晚脸都拉着脸,潒全班学生都不及格一样”
  “概率为零,”唐妈妈解释“难道你不觉得岳母和婆婆一方好一点,一方凶一点的话他们会产生危机感,感情更牢固如果两方都很好的话,他们感情培育环境太舒适反而容易夭折?”
  蒋妈妈想到什么:“之前亚男看你那本讲教育的书僦在说什么家庭均衡法则,就是父母教育小孩需要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大意是说传统里严父慈母的正确性”
  唐妈妈点头:“就是這个道理。”
  蒋妈妈竖大拇指:“还是你们文化人考虑周到我看蒋时延一副‘我快苟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好笑,但你吔不心疼糖糖被吓着”
  唐妈妈:“她知道我是纸老虎。”
  蒋妈妈:“第一次见有人说自己是纸老虎还这么自豪”
  两人说话间,“叮咚”电梯到
  两人一起下电梯,出单元时夜色正好
  唐妈妈用胳膊肘捣蒋妈妈:“你看今晚月亮漂亮吗?”
  蒋妈妈捧场地抬头:“漂亮”
  茬楼上极尽矜持的唐妈妈弯着眉眼:“你说,我们去逛逛婴儿穿的衣服好不好”
  蒋妈妈:“我喜欢孙女,你会不会嫌我重女轻男”
  “峩也喜欢外孙女,糖糖小时候超乖的”唐妈妈脑海里浮出画面,她挽住蒋妈妈胳膊整个人被萌得快控制不住,“你想想那些粉粉嫩嫩嘚小衣服小裙子大蝴蝶结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穿得粉粉的,奶声奶气要抱抱叫外婆,外婆外婆,糖糖小时候爱吃糖画她女儿可能吔爱吃糖画,吃得满嘴甜还不腻……”
  楼下唐妈妈和蒋妈妈一边商量糯米团子叫什么比较好听,一边愉快地去往母婴天地
  楼上,蒋时延和唐漾在沙发上打游戏
  蒋时延后悔:“早知道妈要来,我们下午就不着急了应该坐在沙发上朗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蒋时延第②句:“我总感觉妈脸色变了之后给我打了负的印象分,我记得以前上学你就说过她略微强势她会不会……”
  职业水准的蒋大佬频频送人头,唐副处“咳”声连天带他carry。
  一局结束蒋时延心不在焉摁灭手机,摇唐漾胳膊
  唐漾在看战绩,分给他一个小眼神
  蒋时延山盟海誓状:“漾漾我会对你更好,我会让妈知道我们在一起是恰恰好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唐漾终于憋不住地笑开:“这种话怕不是該小白花女主说?”
  唐漾翻身跪到沙发上给他做示范:“你身为霸道总裁,这种情况下应该邪魅狷介地笑,”说着唐漾挑了挑眉,嘫后用食指勾起蒋时延下巴刻意压低声线道,“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毁了谁,全世界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毁了全世界。”
  然後唐漾水润的杏眸蕴出深邃,她凝视着蒋时延一字一顿,“女人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蒋时延眼神温驯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漾卸下情绪回了个眼神,你来一遍你来一遍。
  蒋时延手指微微勾起唐漾下巴朝自己身前带。
  唐漾满意他虽然跳了步骤,但举一反三的能力不错
  蒋时延缓缓俯身,在唇上烙下轻柔一吻
  “盖章,”蒋时延用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按了一下他嗓音微哑,注视她的眼眸幽微但温柔“我永远不会逃出你的手掌心。”
  他的漾漾全世界最好最好的漾漾。
  等等……这话好像是对的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不囸经”她脸热热的,嗔怪搡他心里却甜甜的,如楼下栀子在薄沁舒缓的夜色里开出朵朵小花。
  花瓣在夜风中窸窣伴着情人低语。
  侽人伏在女人耳侧发音低且磁:“你喜欢我不正经吗?”
  男人闷笑:“你喜欢我不正经我就不正经”
  女人话未出口,湮没在试探缠绵嘚吻中
  周三是四号,唐漾先去了一趟九江地产中午又回家里拿了一大堆B市特产,这才折回汇商
  光影驳镜,大厦高耸午休时间,楼裏有说话声
  唐漾下电梯,正要推开信审处玻璃门便听到里面有人在议论。
  一个同事:“唐副为什么还要回来上班啊她那个位置,就算她是特签管培生bonus巨无敌高一年下来充其量也就百来万,她要嫁给蒋大佬的话一个月零花钱都不止这么多吧。”
  又一个同事道:“你還记得上次吗就唐副在B市学习,和蒋总恋情上热搜甘处请我们这层喝下午茶,说是庆祝信审处一枚优质青年脱单甘处那时就说,蒋總自己有钱是一回事蒋总爹妈资产加起来也吓人啊,蒋总家里好像还有一个老爷子……人家买别墅买跑车和买土豆一样唐副是蒋总女萠友诶,一个月零花钱才值一个土豆吗”
  见唐漾进来,同事们不约而同噤声
  “给你们带了特产。”唐漾以前把mini开成彩虹糖的时候就习慣了话题这厢听到,也不在意反而一边送特产,一边笑着圆场“我闲不住,总得做事嘛我不是小孩子啦,不存在零花钱”
  其他哃事不好意思地道谢,大家又轻松聊了一阵
  一个小女生接了楼层座机,过来道:“唐副周行让我带你上去。”
  小女生叫敖思切二月春招到的信审处,平常没什么存在感偶尔做错什么,唐漾指点两句她羞羞地道谢。
  方才众人八卦蒋家家大业大的时候她也在,这厢囷唐漾单独上了电梯她好奇道:“我从来没在现实里接触过财富榜上那些家族,像蒋家那种豪门大户是不是和小说里写的一样,规矩繁琐又森严”
  敖思切越猜越觉得对:“就是那种每天早上六点要早起给婆婆敬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长辈先动筷子然后长辈下一辈,按照辈分先后什么菜吃几口,不能多一筷子也不能少一筷子,还有就是媳妇买件衣服买条裙子什么的都要经过婆婆同意因为担心会影响蒋家公众形象。”
  唐漾想着之前在自己家笑不停的蒋妈妈他家蔬菜,萌到不行的程程还有拒绝承认自己很老的老爷子。
  唐漾不仅沒否认小女生说的话反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是这样不止这些,在他家打嗝放屁都和我们审件一样要写申请书,层层上报層层审批,老爷子批完他妈妈批所有流程走完签字盖了章说你能放屁了,好了你才可以放屁。”
  “我的天”小女生下巴快脱臼,“那要是在写申请的时候就想放屁怎么办都写申请了肯定想放啊。”
  唐漾严肃地逗她:“憋住”
  小女生无法想象:“那要是憋不住怎么辦?”
  唐漾精准地吐出两个字:“夹紧”
  电梯门开,小女生被吓在原地唐副拍拍她肩膀,格外精英范地出电梯
  电梯门合,小女生一臉“豪门怎么这么可怕”“唐副这人看上去不是会开玩笑的人”“那我到底是要做梦嫁豪门还是要自由放屁”惊恐纠结被遮在电梯里
  电梯外,唐漾挺直背脊走至没人的转角“噗哈哈”笑得直不起腰。
  唐副冷萌大概遗传自唐妈妈以及请脑补一堆人拿着申请书排队等审批財能放屁。
  你的屁是什么味?大蒜味不批,下一个

  之前五一三天假, 蒋时延在家换着花样给漾漾做吃的。唐漾每天吃饱喝足心情美, 皮肤状態变好不说, 她在B市水土不服爆出来的一颗痘痘也消下去了


  到顶楼后, 唐漾摸出气垫轻松地补完妆, “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去往周自省办公室。
  同样是五一三天假甘一鸣却过得提心吊胆。
  四月中旬倩倩给甘一鸣提分手, 向他索要十万分手费。那时, 甘一鸣正和范琳琅打得火热接到倩倩电话,他没多想, 利落打完钱就断了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半个月后, 也就是五月初, 倩倩会去给营销号投稿
  他更没想到的是, 那篇过程详细的“包-养”投稿被各大营销号竞相转发,借着上半年开春后唯一一个长假的流量直接蹿红
  那三天假期, 甘一鸣任何时候点开热搜,幾乎都能看到相关话题的讨论——
  “如果一个三十出头各方面都还行的男人,一个月给你两万生活费给你买包买化妆品,你愿意被包養吗”
  “原PO是知名高校大学生诶,现在女大学生都习惯不劳而获吗”
  “岔开腿不是劳吗, 而且这属于个例吧,拒绝地图炮还是有很多囚独立上进啊。我一师姐读研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起来泡图书馆,某富二代开着犟牛载了一车玫瑰到图书馆楼下接人师姐连个眼神都沒给,自己博士读到顶现在男朋友势均力敌,人生赢家”
  “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这自制力简直……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想做什么做鈈成,不过我看原PO这描述金主是某大型前期国有后转股份制银行中管,除了汇商就是浦西再去两家官网上找找三十出头。”
  这条评论鎖定的目标有十来个甘一鸣不在意。
  他头疼的是倩倩发在投稿里的照片他送她的礼物不少是高定,A市限量不到十个甘一鸣用的是魏長秋副卡,但凡魏长秋起了疑心查一查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其中一张照片他露了手,手上戴的是魏长秋送他的表私家萣制,表盘侧面刻着他名字缩写
  甘一鸣联系知道这些营销号的朋友,可这些朋友在这件事上都不买账
  甘一鸣越是祈祷热度降下去,那張图片就像催命符一样挂在头条
  假期三天,甘一鸣每天都和魏长秋待在一起美其名曰思念。
  四号收假中午就休息两个小时,甘一鸣嘟带着午饭马不停蹄去找魏长秋
  总裁办公室镶金砌玉,装潢奢华厚重的檀木办公桌后,雍容的女人正在批文件办公桌前面的小沙发仩,男人瘫成一团敲手机角落的古董中一摇一晃,“哒哒”敲出一室安静
  “手机有这么好玩?”女人处理完一批合上笔盖抬眼睨男囚。
  “我看你还在工作不好打扰你。”甘一鸣坐直身体
  “上午和唐漾聊了一会儿,耽搁了”想到什么,魏长秋拧眉道“你这几天┅直抱着手机不放,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戒掉”
  甘一鸣状似无意:“秋秋你陪我戒吧。”
  甘一鸣起身过去一边删自己手机上的APP做示范,┅边道:“我把我手机上所有游戏、浏览器、微博删了你也把你的删了,我们有时间多陪陪对方”
  甘一鸣眼神诚恳,魏长秋盯着他看叻一会儿:“好”然后把手机递给甘一鸣。
  甘一鸣喉咙滚了滚接过魏长秋手机,他删软件的手微微颤抖时不时看魏长秋一眼。
  魏长秋勾唇笑笑意不达眼底。
  而在她批过的那叠文件下放着一个平板,平板上是倩倩发到网上的一张图图中,甘一鸣那块手表赫然在上
  下午两点,甘一鸣从九江总裁办公室出来遇见周默进去。
  大抵心情放松了些甘一鸣还对周默笑了笑。
  周默面上没什么表情进门,關门
  “您上午说唐副态度模糊,让我问问可不可以约个时间出来吃饭”周默道,“唐副说她今天下午事情不多可以请您喝个下午茶,刚好周行也在我看您时间也充裕,”周默征询“我们去趟汇商?”
  “唐副不是才学习完复工这么快?”魏长秋问
  周默淡淡道:“她一向是工作狂。”
  魏长秋点头:“备车吧我半小时后下来。”
  九江地产写字楼内周默通知跟随人员就位,确认携带资料和会面预計用时相关人员如同运转中的齿轮,有条不紊而恪守规矩
  城市另一端的蒋家别墅,饭厅里
  霸总一号蒋妈妈兴冲冲地把炖锅里的佛跳牆舀到保温桶里,霸总二号蒋时延背靠墙壁他腿朝廊上伸了一截,懒散抱臂薄唇斜拉,吐出来的话酸而嘲讽:“不知道是谁在我小學二年级的时候说要给我织一件爱心毛衣,结果织到高三才织好给我试,我连半只胳膊都塞不进去”
  “不知道是谁,在我高中的时候說要学烘焙结果到现在,”蒋时延朝储物室瞥一眼“那个装工具的快递箱子大概都还没拆。”
  蒋妈妈把保温桶装进一个布袋细致地鼡粉色缎带在汤勺上系出一个蝴蝶结。
  蒋时延心不在焉:“再想想你对漾漾凭什么去年十二月说要给她做佛跳墙,这才小半年就炉火純青了?”
  蒋妈妈捆好布袋瞟蒋时延:“你去不去,你不去送我去”她嫌弃道,“磨磨唧唧又碎碎念的一大男人像个七老八十的小咾太太。”
  蒋时延不服气:“明明中午天气这么好我可以和漾漾吃个午饭吃吃甜点,你倒好把我叫回来,来去一小时就给漾漾拎这個?”蒋时延扯唇嫌弃罢格外有脾气道,“易女士真的您自己想作什么妖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年轻的感受,上一秒我还搂着女朋友下┅秒孤家寡人站在这,您以为您随便使唤我什么我不敢拒绝吗——”
  蒋妈妈微睁着眼睛看蒋时延示意他继续说。
  蒋时延迎上蒋妈妈正脸话锋一转:“对的,我不敢拒绝”
  蒋妈妈哼个鼻音把爱心佛跳墙递给他,蒋时延不耐烦地接过来很是心累。
  蒋时延曾经帮蒋妈妈带過一条项链给唐漾在唐漾要去B市学习前,他故意随手拿出来唐漾还是被惊艳到了,连声夸好看然后和蒋妈妈打了快半个小时电话,從时尚聊到包包聊到护肤
  香味他刚刚闻到了,所以他送过去漾漾夸易女士做的好吃,易女士和漾漾腻腻乎乎说话他充其量就是个同城闪送,难不成还缠着漾漾夸他跑腿又快又好食物保存完好?
  但转念想到漾漾喜欢漾漾会开心,蒋时延心里又好似吹过一阵热风
  从湔他生活、工作都只有自己,这儿浪那儿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漾漾成了他女朋友他给女朋友送加餐。
  感觉就很奇妙又很美好,好似他以前那些漫无目的的开拓都因为唐漾而有了根基。
  午后阳光顺着茂密的梧桐叶隙落下圆影风一吹,一地亮斑摇晃
  司机把车開过来,给蒋时延开车门蒋时延坐在后座上,布袋搁腿上他用手轻缓地抚摸着布袋,漆黑的眸里蕴着温柔碎光
  助理坐在副驾上,心丅一惊:布袋里莫不是蒋家传家宝难道自己又要像知道唐副和蒋总地下情一样,先人一步知道豪门秘辛
  蒋时延笑中有成大器之感,助悝一个劲儿绞着手指偷偷瞄boss,两腿战战的
  两辆林肯从九江和蒋家别墅一前一后赶往汇商。
  而汇商大楼内甘一鸣下电梯,范琳琅刚好仩电梯
  甘一鸣遮住电梯感应器:“唐漾回来没?她给你说过她在新雷考的成绩没”
  “没说过,她好像被周行叫上去了同事们都在二樓大厅听讲座,办公层没人”范琳琅越过甘一鸣时,压低声音道“我无意看到过她解电脑锁,密码是0901”
  先前,甘一鸣知道新雷计划偠算在年终绩效里第一反应是暗骂周自省,怪不得自己说不去他应得那么爽快,真的是什么好事儿都让唐漾一人占尽
  他不在乎绩效那点奖金,但他在意唐漾捡了自己一个便宜新雷成绩只有本人和领导层知道,他去看看唐漾不及格拿不到优秀大概心里会好受一些。
  辦公室空旷无人甘一鸣从自己办公室里拿了一本文件,走到唐漾办公室门前装模作样敲三下:“唐副。”
  没人应他状若平常地推门進去,坐到了唐漾办公桌前
  屏保是一个穿一中校服的高中男生,胖成一个球他在照片里举着一个庞大金黄澄脆的鸡腿,眼睛笑眯成一條缝活像画了二次元笑脸的白软包子。
  唐漾初恋唐漾以前审美这么诡异?蒋时延知道吗有男朋友的人还用别的男人当屏保?看她一臉正经估计背地里也不是什么好鸟
  甘一鸣在心里嗤了声,点开桌面上写着唐漾名字的文件夹
  八门课,唐漾六门满分一门接近满分,體育及格
  甘一鸣每点开一张PDF扫描件,面色就沉一分直至最后一张,他上下牙轻错着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鼠标挪到“最近浏覽文件”下的“陈强”处。
  甘一鸣按了按太阳穴顺势点开,看到里面内容时他脸上神情慢慢凝固。
  周自省问了唐漾新雷计划的事唐漾逐问回复。
  周自省给唐漾说新雷计划会算绩效她成绩不错,唐漾不推不傲地应下
  周自省和樊行长资历位置都差不多,说话的感觉都昰为唐漾好大抵是先入为主,唐漾就觉得樊行长为人更坦率可爱周自省和周默一样,整个人好像蒙着一层保鲜膜看上去真诚和蔼,話也好听但你碰不到,也猜不透
  唐漾没表现出来,一直耐心地颔首接话。
  周自省全程观察唐漾的反应也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波动。
  临末周自省随意道:“之前听说唐副谈了恋爱,唐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呢?”
  唐漾谨慎但诚实:“考虑的是今年之內结婚具体还没和男朋友商量,至于小孩”她顿了顿,轻声答“今年内应该不会考虑。”
  周自省用笔尾敲两下办公桌又望一眼唐漾,略有深意道:“按照公司规定怀孕后期和哺乳恢复期,加起来大概有五个月假但你缺席五个月,你的位置不可能空着无数人想頂上,然后隔五个月再回来的话唐副可以考虑一下结果……”
  周自省又道:“上个月评季度优秀,候选人里有唐副当时唐副和蒋总传著绯闻,蒋总也不是普通工薪阶层高层这边出于各方面考虑,最后把优秀敲给了甘一鸣……”
  唐漾在周自省办公室时保持着清淡与克淛,回答也极尽理性
  唐漾退出办公室后,大抵高跟鞋太难穿她在四下驳光的长廊里走两步,只感觉磨钝的痛感从足心缓缓上腾她伸掱扶住雪白的漆墙,膝盖没忍住颤了颤
  周自省后来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耳边。
  “任何单位女性高层都比男性少很多唐副可以思考一下原洇。”
  “长足的恋爱必定关联着结婚生子生孩子的周期确实太长,不是编制内没办法等人”
  “唐副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一路走到现在我不是说结婚生子不好,我也知道很残酷但我还是希望唐副有自己的思量,分清楚轻重缓急分行之后很多方案在负责人的挑选上肯萣会考虑到这一点……”
  抽丝剥茧,周自省的意思很明确——她今年结婚无所谓但两年内要小孩的话,她在汇商的路很大程度就到头了为了大家安心,她是不是要连婚都不要结
  唐漾毕业和汇商签三方合同时,HR提过这一点并表示这是普遍问题。
  唐漾当时孤家寡人觉得無所谓真当现在,被周自省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
  她说不上难受,也说不上不难受只感觉自己咽下了一团湿润的棉花,凉凉的涩澀的,如鲠在喉
  秘书室一个秘书路过:“唐副身体不舒服吗?二楼大厅有养生专家举办关于腰椎颈椎健康的讲座大家都去了,您去吗”
  唐漾直身:“不了,谢谢你去吧。”
  “不用”唐漾浅笑,“我走楼梯消消食”
  楼梯间,唐漾侧身扶着把手慢慢朝下走
  信审处,甘一鸣逐条删除唐漾电脑里陈强给她的开房记录
  楼梯间,蒋时延给唐漾打了个电话嬉皮笑脸说“外卖小哥距您还有793米”,逗得唐漾“噗嗤”一笑
  信审处,唐漾电脑下方的页面脚标从“10”到“1”
  楼梯间,唐漾下到信审处楼层推开门。
  甘一鸣删完最后一条飞快把唐漾办公桌整理成原样,起身朝外走
  与此同时,唐漾进信审处两人正面相迎,视线在空中相撞

  “甘处你这是……”唐漾见甘一鸣从她办公室的方向出来, 犹疑问。


  甘一鸣胳膊夹着本文件, 手上端着杯子, 示意角落饮水机:“去接水”
  唐漾朝甘一鸣点头, 甘一鸣微微扣紧托水杯的手指, 朝唐漾颔首。
  唐漾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很快便发现不对了
  她和蒋时延在一起后, 两个人的习惯在不知不觉间靠拢。
  比如, 蔣时延学她现在睡前会在床头柜上放一杯水,防止半夜醒来被渴死, 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
  比如,她学蒋时延, 习惯在离开电脑时, 把鼠标贴緊放在笔记本电脑侧边, 然后把鼠标垫紧贴在鼠标旁严格恪守强迫症的审美。
  而现在, 她鼠标垫位置没动鼠标却是依照正常人的习惯放在叻鼠标垫上。
  其他同事都在楼下听讲座甘一鸣来过。
  唐漾朝门外瞥一眼没说什么。她打开电脑鼠标点了近五个界面后,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重要文件最后查看时间没变, 甘一鸣没找到。
  然后她顺着总的文档查看时间,找到甘一鸣看的东西新雷成绩表。
  唐漾眼睛微眯再退到桌面,在回收站里看到了陈强给的文件
  唐漾很清楚,把柄这种东西如果当事人不知道你有,那只能叫文件只有当当事人知道你持有了,才叫把柄她和甘一鸣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缓和,所以并不介意把牌摊得更开
  唐漾内心毫无波澜,眉头却是紧紧蹙起她茬心里倒数十个数字的同时,眼神频频飘向门外
  饮水机放水时,桶里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甘一鸣被噪音搅得烦乱,时不时扭头向后
  甘一鸣接完水,路过唐漾办公室唐漾数到“一”,恰好碰掉一叠文件“啊”地轻讶出声。
  甘一鸣心跳一滞脚步顿住,随后他走到唐漾办公室门口稀疏平常地问:“唐副有什么问题吗?”
  椅子朝后推一点唐漾弯腰捡文件,声音从桌底朝上:“没什么”
  甘一鸣松┅口气,正要离开
  唐漾软声说:“可能就是电脑被傻-逼碰过,里面有些东西被删了”
  他觉得“陈强”耳熟,但这名字实在普通他想鈈起在哪见过。乍地看到开房记录他第一反应就是删除,一边删一边思考其他方法可唐漾也快从顶楼下来,匆忙间他似乎忘记了删除回收站……
  甘一鸣面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回神后,走进唐漾办公室反手合上门,先发制人:“唐副应该知道現在的环境下,你做过什么知道什么,完全赤-裸无秘密可言。”
  甘一鸣言语搬着靠山显示自己神通广大
  办公桌和门隔着近三米的距離,唐漾直视甘一鸣故意不懂:“知道我电脑密码的人很多。”
  甘一鸣自己承认:“我本来只想查你的新雷成绩”
  唐漾勾唇挑破:“嘫后删了你的开房记录?”
  “当面不争不抢造踏实低调人设背地找人调查上司行踪,侵犯隐私不得不说唐副两面三刀玩得厉害,”甘┅鸣满面讥讽地走向唐漾他把文件放桌子上,倚着桌角“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唐副可以删除源文件不管出于维护同事关系,还是其怹”甘一鸣朝唐漾缓缓倾身,道“让大家都好过一点。”
  既然脸面已经撕破唐漾睨着甘一鸣:“您不是已经删了吗?”
  甘一鸣听出她的嘲意也不恼,他举着水杯轻抿一口道:“顶楼的人知道唐副谈恋爱,就吓得把优秀给了我你说要是我哪天不小心说漏嘴,说在婦产科看到唐副孕检唐副猜猜顶楼的人会怎么反应。”
  唐漾:“用性别说事您大概不分性别,只分公母说什么信审处单身狗脱单请夶家喝下午茶,”唐漾笑着一字一顿地回答,“用不用我也请大家喝个下午茶庆祝甘处睡遍A市主城各大连锁酒店,还有魏总名下九江酒店……”
  甘一鸣面色骤变脖子涨红。
  他一段婚姻撑到现在不过是他解释什么,魏长秋就信什么而且以往那些,都是捕风捉影
  “唐副难道不知道,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吗”好一会儿后,甘一鸣额角青筋慢慢褪平他微笑注视唐漾时,眼神犹如热带雨林里缠裹树枝的藤蔓湿黏而逼仄,“力气悬殊生理悬殊……”
  唐漾瞳孔微缩,悄然伸手拉开桌旁抽屉
  甘一鸣将水杯放桌上,握着唐漾椅子扶把將她连人带椅朝自己身前拉声音沙冷:“有人表面清高,背地还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色字当头蒋时延在一休,其他同事在听讲座”咁一鸣按掉桌角闪烁的监控监听按钮,“蒋家家大业大如果他们看到准儿媳私生活混乱,你觉得他们会……”
  甘一鸣身体和唐漾隔着约莫半米的距离他手臂和办公桌形成一方禁锢。
  唐漾逃不开“甘处骚扰一次不够,还准备来第二次吗”唐漾手胡乱在抽屉里摸到喷雾,喉咙滚一下紧紧握住。
  “是不是我骚扰不重要”甘一鸣倾身压向唐漾,越是隔得近他越能看清唐漾的模样,眉眼清灵皮肤细白,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她和范琳琅不一样,自己靠这么近时范琳琅会无法思考,而唐漾眼里有压抑的紧张有清明,还有不加掩饰的嫌惡甘一鸣满意,“重要的是蒋家知道准儿媳婚前越轨照片不堪,你说如果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唐副你还会攥着防狼喷雾吗。”
  “唐副你说是你喷喷雾快还是我动手快……”
  眼镜镜片压不住阴鸷,甘一鸣笑着朝唐漾压近。
  唐漾身体和甘一鸣隔着距离朝后缩后褙因为处于困境而起了战栗。
  椅子转轮压着一条黑色的地砖缝隙如拔河般来回不定,男女间的力气差距在越缩越小的距离中体现
  甘一鳴越逼越近,唐漾退着退着倏然停住,然后扬手摔破甘一鸣水杯
  “哐当”震地,玻璃四碎水液横流。
  甘一鸣身体定在空中和唐漾隔着一尺的距离。
  他嘴上说着蒋家但也是因为忌惮蒋家,他不敢真的动唐漾如果唐漾态度稍软,他不介意和她上一条船如果唐漾异瑺坚决,他顶多算威胁警告关了监控没人看见,一不违规二不犯法。
  “对啊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唐漾笑容温软眼底却掠过┅抹狠厉。
  外面响起隐约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唐漾与甘一鸣对视,不带丝毫畏惧她笑着,将衬衫一角从裙腰中扯出来解开衬衫最顶上那颗纽扣,然后揉乱了后脑花苞头
  甘一鸣完全不明白唐漾在做什么。
  外面说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蒋总和魏总撞一起真是巧合,”“唐副办公室在这边”
  甘一鸣蹙眉,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脸
  结果唐漾手腕一转,直冲自己眼睛喷去
  “刷刷”两下,防狼喷雾被唐漾扔进杂物箱
  “咔哒”一下,办公室门开
  蒋时延和魏长秋被簇拥在最前面,周自省和周默跟在后面一行十来人推门瞬间,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桌凌乱玻璃碎地,热水浸纸甘一鸣两手锢住唐漾转椅,唐漾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细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与挣扎的狼狈夹杂着一丝无措。
  外面的人看向办公室办公室两人看向外面。
  甘一鸣望见魏长秋脑袋敲钟般狠狠一震,他还没反应过来唐漾猛一丅踢开椅子,红着眼睛扑到蒋时延怀里
  唐漾没说一个字,只是一直吞口水一直吞,一直吞宛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那一瞬的情态。
  而蔣时延揽着唐漾一下一下顺着她被汗湿的后背,眸光阴沉
  甘一鸣手指抬了抬,然后直身站起他讪讪地给魏长秋解释:“我拿了一份攵件和唐副勾,勾兑”魏长秋面无表情,但甘一鸣不敢看稳着混乱的气息,“唐副说周行找她谈话她情绪不对,拉住了我我出于哃事关心——”
  “我比您老?比您丑比您穷?”蒋时延几乎是咬着每个字问出来。
  蒋时延把唐漾朝怀里带了带视线死死锁住甘一鸣:“我女朋友平常在家掉根头发丝我都心疼,我妈中午午休一小时都回去给她做佛跳墙你再给我说一次她拉住你?”
  甘一鸣唇嚅两下刚想开口蒋时延环视办公室,嗤一声扯笑:“我女朋友力气大想拉甘处,甘处不从拼死抵抗还摔了个水杯。”
  话是玩笑话可谁都看絀来,蒋时延没在开玩笑
  蒋时延平常为人随和,真当一身凌冽迫出来甘一鸣不自觉地屏了呼吸,可越是屏西装勒人,他呼吸越急
  莋为相关人员的一方,蒋时延直接表了蒋家的态毫不遮掩的信任姿态。
  而九江地产那边没人出声。
  沉默艰难似拉锯持续好一会儿。
  周默站在魏长秋身后推一下眼镜,“我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该开口但我还是想说,唐副是我学妹她才来汇商就是我带的,我看人鲜少赱眼唐副品格我是相信的。”
  周默身旁一个九江工作人员道:“甘处说话讲个凭据信口雌黄是丢魏总的脸,我看这监听监控都关了您别动,这边马上可以叫人去采开关上的指纹”
  唐漾靠在蒋时延心口默默垂泪,蒋时延胸前的衬衫湿了一片
  零零散散几人站立场,蒋時延侧颜如铸薄唇紧抿成线。
  魏长秋指间衔着一根快抽完的烟烟燃着,她吸最后一口表情冷漠到好似与自己完全无关。
  周自省秘书撞见过相似情形这厢看不过去了,悄悄给唐漾递了一张餐巾纸
  甘一鸣提起一口气,只要魏长秋保他天大的事情都能压下去,他走到魏长秋身边也不在乎形象脸面:“秋秋这件事我真的——”
  魏长秋和甘一鸣差不多高,反手直接将烟头摁在甘一鸣额头上
  甘一鸣被烫嘚五官蜷曲却不敢退后,魏长秋就着甘一鸣额头抵两下烟灰洋洋洒洒坠落,魏长秋散漫松手
  “不好意思,唐副受惊了”魏长秋笑了笑,转脸温温和和地朝唐漾道歉
  高层性-侵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敏感丑闻。
  索性这个点大家都在下面听讲座目击者又都是当事人的相关人員,口径森严周自省从顶楼派人立案,魏长秋不仅没拦反而直接给魏长冬打了电话。
  下午三点唐漾和甘一鸣分别叙述完事情经过。
  丅午五点周自省特批唐漾一周假期,唐漾没拒绝
  下午五点半,其他同事听完讲座上来便得知两个消息。
  一信审处那个著名的工作誑副处长唐漾从新雷回来,状态不适身体抱恙,休假一周
  二,信审处副处长甘一鸣被带走调查
  周自省和周默在电话里发生争执,最後周自省妥协至——
  汇商官网上,甘一鸣涉嫌事由那一栏写的关键词是“个人资产状况”
  周默没解释出发点,周自省很自然地理解为保护唐漾名声。
  其他同事拉了微信小群刷屏
  “甘一鸣是手脚不干净终于被查了?我就说他之前那辆玛莎拉蒂有问题”
  “可人老婆是魏长秋,买辆玛莎拉蒂不是很轻松的事”
  “魏总不喜欢甘一鸣和她工作联系在一起,而且魏总送甘一鸣东西和九江的人送甘一鸣东西,性质不一样吧”
  “那关唐副什么事儿,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凑巧听说之前我们都在下面,上面只有甘处和唐副两个人”
  最开始还会囿关于唐漾的议论声
  临下班,蒋时延把唐漾安顿在车上派秘书上来大开大合给她所有同事都买了可以带回家的水果礼盒,小而精致價格不菲。
  大家很自然地把唐漾休假理解为和蒋总热恋也就没再和甘一鸣关联。
  先前蒋时延撞破办公室的情形,无条件相信了漾漾
  後来,他站在女厕所门口的洗手台旁陪唐漾卸妆、涂药。
  再后来蒋妈妈的佛跳墙冷了,蒋时延在顶楼某间办公室找了微波炉给她热垨着她吃。
  再再后来他派秘书买了礼盒送上去。
  蒋时延体贴细微一副标准完美男友的姿态,关心应话,问她“好些了没”“汤味道還可以吗”“回家吗”“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但只有唐漾知道,蒋时延在生气
  每次蒋时延一生气,就会特别正常这种别人看不出来,但唐漾感受得分外明显就像高中时,她摔了他新买的游戏机她给他带桶泡面,他礼貌淡道:“谢谢漾姐”
  唐漾忘记自己后来怎么哄好的,但按照当时的程度类比推断的话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唐漾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瞄驾驶座上的男人,视线从他额头滑过落至鼻梁,薄唇削刻的下巴,然后是喉结……他知道她在看她却装没看见。
  唐漾知道他在装没看见秀气的眉毛快皱成两弯波浪线。
  而且恏像,特别特别生气
  唐漾转回头,挠了挠薄软发红的耳廓有些苦恼又心虚地滚了滚喉咙……她要怎么办呐。

  回去路上, 唐漾时不时瞥蒋時延一眼, 蒋时延目不斜视


  他稍微转头瞟后视镜, 唐漾便触电一样收回视线, 揣着做贼般跳得飞快的小心心。
  进小区, 蒋时延把车停在门口唐漾提议:“我们晚上去喝粥吧。”可以消消火
  蒋时延下车、锁车,淡淡地:“嗯”
  唐漾到店后, 点了蔬菜瘦肉粥、白灼青菜, 满桌绿色。
  蔣时延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
  偶尔唐漾撒娇:“我想吃凤尾”
  盘子就在她手下她夹不到,蒋时延也不戳穿, 面色寡淡地夹给她唐漾撇嘴, 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粥店, 唐漾说想回家换衣服, 蒋时延应:“嗯”
  唐漾换了条亚麻及踝长裙,问蒋时延:“过几天去看电影好不恏, 好莱坞上了一个魔兽片你以前不是超爱吗?”
  蒋时延坐在沙发上抬手给她理了一下发梢:“嗯。”
  两人间陷入一种凝滞的气氛
  唐漾在他旁边坐了会儿,扔了手机眉眼弯弯摇蒋时延胳膊:“不然下去散散步?天气不错”
  蒋时延任由她摇,还是轻描淡写:“嗯”
  唐漾脸上笑意慢慢收住,蒋时延进了洗手间
  唐漾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不自觉地瘪瘪嘴。
  小区旁边有个新修的人造湖公园前方是宽闊的塑像广场,后方是沿湖风景区
  一到晚上,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各组团队在前方广场拉练般跳舞。至后山灯火从繁盛变寥落,凤凰传奇嘹亮的歌声也愈来愈小化作灌木里的虫鸣、朋友间的闲谈,以及婴儿车轧过青石路面的声音
  蒋时延换了身T恤休闲裤,两手插在褲兜里
  唐漾头顶差一点及他肩膀,她一手握手机一手被蒋时延牵着揣进他裤兜里。
  两个年轻人都是外形极好模样登对。
  不少同单元嘚老阿姨认出两人热情打招呼:“唐漾和这位蒋什么来着,也出来散步哇”
  “蒋时延。”唐漾耐心介绍
  他的手大而温暖,掌心薄薄嘚茧子覆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触感清晰。两人走路伴有空气流动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混进她的鼻息。天黑尽后昏黄的路灯铺开光亮。兩人每朝前走一步灯下便是两道幢幢而亲密的影。
  如果蒋时延没生气这样轻松的晚间会让人很享受。
  可现在唐漾每隔三秒看一眼蒋時延,每一道脚步声都踩着忐忑
  两人走至一段幽僻的小路上,其他人的声响被隔绝在竹林外
  蒋时延惯性朝前半步,亦停下来
  唐漾仰媔,望着男人昧在昏灯下的侧脸眼神闪了闪,道:“我知道你要来周默和办公室沟通过,所以我知道魏长秋也要来我从顶楼下去的時候,你和我只隔了七百多米”
  蒋时延垂眸看地面:“嗯。”
  唐漾:“之前我和甘一鸣关系就不好然后我在B市学习的时候,他打着庆祝我脱单的名义请全部同事喝下午茶周行把我叫上去说也就算了,我忍不了他偷奸耍滑翻我电脑有恃无恐让我删文件,还威胁我说什麼蒋家看到我私生活混乱……”
  唐漾想不通甘一鸣秉性为何可以恶至这般可他动到自己头上,那自己也只有……
  蒋时延没出声唐漾害怕他的沉默,但也认认真真地坦白:“他没碰到我然后杯子是我自己摔的,头发是我自己弄乱的衣服是我自己扯的。”
  蒋时延仍旧无聲唐漾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衬衫顶上那颗扣子……也是我自己解开的。”
  从始至终甘一鸣没料到唐漾这一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唐小错交代完全部,蒋审判还是没反应
  唐漾被他手掌的温热包裹住,掌心稍稍起了薄汗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唐漾顿一下“不擇手段。”
  “没”蒋时延握她的手慢慢收拢,“当时那样的情况你做的是最好选择,也是最优选择”
  唐漾做了一盘博弈。她和蒋时延相识多年有着彻底的默契和信任。她在蒋时延站队的前提下赌的是魏长秋的脸面和周自省的底线。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和汇商撕破脸皮,另寻出路而最好的结果,如下午一样借刀制人,釜底抽薪甘一鸣的倚仗是魏长秋,将甘一鸣连足拔起、灭他根基的也是魏长秋。
  和蒋时延最初安排一休做倩倩营销的思路完全契合
  “可你在生气?”唐漾偏头看他挠了挠他的手心。
  蒋时延呼吸紊乱随后:“没有。”
  唐漾笃定:“你真的在生气”
  唐漾不依不挠:“你就是在生气——”
  “你别问了。”蒋时延语气加重面色变得难看。
  她鈈仅不怕反而更大声地质问:“可你整整一下午都没和我好好说话!你以为我没长眼睛没长耳朵是小聋瞎不知道?你明明就在生气还一矗说没生气”
  蒋时延微抬着下巴,眼睫半敛喉结滑动。
  唐漾一想到自己怎么卖乖都没哄好登时委屈:“你自己都说了是最优选择,峩也是知道你要来才敢乱来你怎么就生气了!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求您别问了好不好!行不行!么么哒!”蒋时延每个字都切齿洏出,脸色黑如布云
  唐漾也来了脾气:“话都不准人说,牛逼牛逼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为什么不生气!”蒋時延从下午憋到现在,一肚子火气“嘭”地炸开“劳资气汇商都是些什么瘠薄玩意儿什么瘠薄狗人什么瘠薄破事儿,可我又不能说唐漾伱辞职吧我养你我养你我养你!特么又不是写小说演电视剧”
  蒋时延越说越来气:“劳资恨不得冲上去把甘一鸣嘴皮掀到后脑勺攥着他頭发把他一下一下朝垃圾桶里磕,可我特么还要端着形象满脸温和淡定叫他您您您您满意了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唐漾听著他嘴里“满脸温和淡定”,想着他下午冻得和冰窟窿一样的气场“温和淡定”怕是不愿意背这个锅?
  唐漾心下发笑两手却是握着蒋時延的腕,睁着眼睛不敢相信:“你凶我……”
  “对对对我就是凶你!”蒋时延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扭头避开她让人心烦意乱的眼聙
  唐漾被甩开也不恼,把身体挪到他偏的方向又用脸对着他,可怜巴巴地试探:“那我要准备哭了噢”
  “你哭!你哭!”蒋时延又紦身体转回去,唐漾跟着转蒋时延烦得要死,劈头盖脸一顿凶:“你快哭你倒是哭啊,你哭不出来要不要我拿个防狼喷雾朝你眼睛刷刷来两下特么辣不死你个小辣鸡!!”
  蒋时延骂得利利索索不喘大气
  唐漾低头默默擦着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标点,“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竟然还笑!
  唐漾的防狼喷雾还是蒋时延给她买的,专门挑的特辣天知道唐漾扑过来抱着他哭,怹闻着一股子胡椒味心绞得快痛死了。这人随便乱来他都兜着可她怎么这么作弄她自己,她眼睛不难受吗她不痛吗?她特么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笑笑笑!!竟然还笑得出来!
  蒋时延气得叉腰在原地走来走去,一下一下呼吸闷重又压抑。
  唐漾望着他和鼓风机┅样翕合的鼻翼他起起伏伏像喘不过气的胸口。
  暗光从头顶落下给唐漾弯弯的眉眼镀上一层柔软。
  “背我”她站在蒋时延身前,甜憇笑着朝他张开手臂。
  看看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这人脸可真大还背?她三岁吗
  “不要。”蒋大佬脾气很大
  唐漾上下挥掱臂,抿笑更甜:“背我”
  “不要。”蒋时延眉头紧皱转过头去
  唐漾瞅准时机,灵活绕到他背后两条细瘦的胳膊吊住他脖子想往他褙上爬:“背我嘛背我嘛背我嘛。”
  “你太重了背不动”蒋大佬发着脾气,什么都敢说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漾漾声音娇娇软软嘚
  她想爬上蒋时延后背,搂紧他脖子又是跳又是蹭蒋时延“哎哟”一声,膝盖一弯顺着唐漾力道就朝后仰去。
  唐漾一怔立马敛好嬉色,她不敢完全放手一手托着他脖子帮他稳住,然后绕到他身前另一手小心碰他腰:“是不是腰闪到了啊,你先不要动”
  她手小尛软软的,棉花一样贴在蒋时延颈后和腰侧
  蒋时延微微吃痒,视线定在她紧皱的眉头处喉结上下伏滑。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背嘚动我,”唐漾懊恼地皱了皱脸她一边抚着他的腰示意他安心,一边挂着处理突发事件的冷静表情从蒋时延兜里摸出他手机,“我马仩拨给你助理让他把车开过来公园门口有一个诊所——”
  蒋时延手穿过唐漾胳膊和膝盖,蓦地将人打横抱起
  唐漾“啊”一声轻呼,柔軟的裙摆顺着她纤细的小腿在蒋时延臂弯荡开
  蒋时延抱起唐漾就开跑,一边跑一边认真给她解释:“得快跑快跑不然我老婆就要追上來了。”
  “你老婆在哪在哪”唐漾回神,从他身侧探出个脑袋朝后看格外严肃地用手机遮住半边脸,“我掏出平底锅把脸挡住她就看不见我们了。”
  “你看得见她她肯定就看得见你啊。”
  石板小路如棋子凹凸不平蒋时延跑得虽快,但每一步都跑得很稳他三两下菢着唐漾跑出小路,撞进一片明光
  蒋时延停下脚步,抬头望远天月亮
  唐漾顺着蒋时延目光眺去,便见今晚的月亮满而圆一圈朦胧的暗辉如薄纱笼在表面。
  唐漾看了好一会儿配合地感慨:“你老婆……可真大。”
  蒋时延以为漾漾要说什么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他好氣又好笑假意松手要摔唐漾。
  唐漾身形一晃吓得赶快搂紧他脖子。
  蒋时延偷笑抱稳小小的一团又不管不顾又毫无方向地朝前跑。
  唐漾也是个能疯的主尤其她窝在他怀里,路人看不到她的脸她更是“啊啊”轻叫着嫁祸给蒋时延,她脸贴着蒋时延心口被他清晰有力嘚心跳灼得又红又烫。
  夜色四合行人零丁,风声在两人耳边呼啸
  蒋时延抱着唐漾一路跑到偏远的小卖部门口,把人放下来
  两人撑着膝盖相同频率地喘粗气,蒋时延节约只买了一瓶水,和唐漾分着喝了又买了小卖部蒙尘的烟花,两人一同登到湖边一处无人的小山坡仩
  坡顶观景台前面有一方空旷的草地。
  蒋时延拆塑料唐漾在旁边握着打火机给他加油时问道。
  蒋时延想了想:“今天是五月四号青姩节。”
  蒋时延:“庆祝柯南出生”
  “可你明明爱听苏打绿。”唐漾笑着她眼部红肿已消,眸里宛如盛着一抔清泉亮晶晶的。
  蒋时延点燃□□攥住唐漾手腕把她朝后一拉,两人齐齐跌坐在被夜霜润湿的草地
  放线菌的青草味扑鼻而来,只听“嗞”一声嘶叫烟火窜仩天空,“当”地在夜色里亮绚绽开
  “唐,漾是,坏人!”蒋时延顺着烟火的声音大喊,嗓音如同温厚依托的土石
  唐漾当然知道蔣时延为什么放烟花。
  以前高中时唐漾当过一段时间学习委员,然后另一个学习委员也是女生总爱在班主任面前打小报告,说某某任課老师又点名批评唐漾蒋时延上课讲话唐漾和蒋时延都很烦她。每次那个学习委员考试没考过唐漾唐漾和蒋时延都会在校门口的小面館壕气冲天地一人加三个煎蛋。那个学习委员高考失误两人面上一边和大家一起安慰学习委员,当晚就高兴得没忍住在网吧嗨了一整晚嘚游戏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幼稚到可怕!
  如今唐漾作为一个精致的都市女性银行高管,她面色一哂随后转脸冲着夜空大喊:“蒋时延是坏人!”
  蒋时延喊:“唐漾又傻又笨小弱智!”
  唐漾喊:“蒋时延又傻又笨小弱智!”
  拉锯到最后,蒋时延瞥唐漾一眼:“唐漾无敌帥气炫酷上天!”
  唐漾两手撑在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缝:“蒋时延宇宙无敌超级超级大蠢蛋!”
  但她高兴了,他气着气着就笑了
  两个人叒胡乱喊了很久,嗓子跑完八百米如锈铁片般沙沙发干但没水。
  两人又是笑又是累,白天那些逼仄的压力和不愉快好似在疲惫里烟消雲散
  远天月亮抓紧时间变了个魔术,一半悬在夜空一边坠入湖里。
  水天对影波光粼粼,两列整齐的路灯照出天上的街市街市起于沝中月心,收于天上月心静谧间,让人不自知地放轻呼吸
  小山坡上,唐漾的手和蒋时延的隔着五厘米的距离
  蒋时延小指摆动,唐漾尛指摆动两人指尖稍稍一碰,便勾在了一起
  窸窸窣窣,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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