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意思借指什么意思

张紫妍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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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妍(Jang Ja-Yeon,日-日),毕业于。韩国艺人。作品主要有《》、《》等。日,在家中自杀身亡,终年26岁。
张紫妍演艺经历
张紫妍1982年出生,毕业于(注朝鲜大学是韩国的学
校)。张紫妍因为拍摄“乐高饼干”的广告而受到瞩目,她也通过这则广告正式出道进入演艺界。张紫妍明亮的眼神和清爽的脸庞,以及168cm的纤瘦身材,引来了众多关注的视线。虽然出道较晚却在人气超高的电视剧《》中饰演的女同学,在片中经常欺凌女主角,身为恶女三人帮中一员的sunny也为她聚集了不小的人气。
张紫妍主要作品
张紫妍参演电视剧
张紫妍电影作品
2009年 《顶楼里的大象》
张紫妍出演MV
2005年 Gavy NJ《》
2006年 姚佑镇《》
张紫妍人物争议
张紫妍遗书曝光
导语:前晚韩国SBS新闻节目首度公开已故韩国女星张紫妍的细节,内容透露她曾经被迫多次提供性服务,而随着遗书内容的不断披露,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细节陆续有来。
据悉,这份完整版的张紫妍遗书是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提供给的。这位“好想脱离现在这种痛苦生活的、软弱的新人女演员”,在2005年至2009年之间,提供陪酒陪睡服务,并且在遗书中记录了接待场所以及客人的职业,令人发指的是,居然还有一次是与4名男子同床,这件事情一直让她难以忘怀,这一直是她永远的痛。有消息人士指出,这其中为韩国,有头有脸。
换新衣就陪睡
张紫妍在这份50封、230页的秘密资料数据中,“实在都是万恶无赦的恶魔,我列下了名单,必须报复到底。”她还在资料中指出,“每当换穿新衣服时,就是必须跟新男人陪睡的日子,”永远也难逃出这样的梦魇。稍有不从就遭金姓经纪人殴打,让她不堪折磨厌世。此外,她还透露除自己之外,同一个经纪公司的其他女艺人也遭此强迫。
此内容一经曝光已在韩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大批公众愤怒地表示要求警方重新调查张紫妍自杀案,并公开信件中31人的姓名。
在张紫妍自杀两周年忌日前夕,韩国KBS电视台再次公布张紫妍遗书细节。据悉,这份完整版的张紫妍遗书是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提供给KBS电视台的。
张紫妍在这份50封、230页的资料数据中吐露,“即使是父母亲的忌日,也被传召出门陪酒陪睡,实在都是万恶无赦的恶魔,我列下了名单,死后变成鬼也必须报复到底。经纪人酬劳竟还要求她全额给付,让她不堪折磨厌世,并透露除自己之外,同一个经纪公司的其他女艺人也遭此强迫。
张紫妍沉冤得雪
笔迹鉴定结果
日上午,韩国国立科学搜查院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对不久前曝光的张紫妍亲笔信的笔迹鉴定结果。国立科学搜查院负责人在发布会上表示,通过与张紫妍的笔迹进行比较,可以确定这些信件并非出自张紫妍本人之手,应该是其他人假冒张紫妍的名义写的。
日晚播出的SBS电视台新闻节目曝光了张紫妍生前写给好友的50多封亲笔信,这些信以张紫妍本人的口吻写着曾被经纪公司老板强迫向31名演艺界、金融业、媒体界人士提供100多次性服务的内容,、并且还附有这31人的名单。因为这些信件出自有妄想症的犯人手中,韩国警方怀疑这些信件是伪造的,并在上周委托韩国国立科学调查院进行了笔迹鉴定。
张紫妍自杀去世
日香港韩国影星自杀风潮踏入09年又再燃起!电视台人气韩剧《》(韩国版日本版)中的新人演员张紫妍,于日16时30分被发现在家中吊颈自杀身亡,终年26岁。遗体移送到江南一间医院,盆唐警方相关人士透露:“张紫妍在自家中被发现自杀。日19时34分左右亲姐姐发现后报警,警方立刻出动,正在搜查中,先要仔细搜查是否有遗书等遗留物等。”张紫妍拍零食广告进身艺能界,在《》中饰演的女同学,经常欺凌女主角。其经理人公司形容她平日性格活泼、热情及开朗,不明白她因何事自寻短见。 但其朋友爆料指《》大收,但张紫妍在剧中的戏份却比预期少,加上张紫妍2009年3月与经理人公司就续新约出现问题,令精神大受困扰,更有病症状。
韩国当地媒体报道,1982年出生的张紫妍,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某集团分公司的社长,从小衣食无忧,她在家最小,自然被视为。但是张紫妍的父母在1999年却因交通事故而去世,那时她才16岁。还在上高中,尽管从父母那里继承了数目不小的遗产,在经济方面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但双亲的突然离去带来的精神打击一直深深地影响着张紫妍,伤痛许久没有痊愈。之后张紫妍一直与姐姐相依为命。她一直试图摆脱父母去世带来的打击,张紫妍尝试过养小动物等各种方式来忘掉父母意外去世所带来的打击,但始终没有走出心理阴影。随着张紫妍年龄的增长,性格越来越孤僻,踏入演艺圈更患上,2009年3月期间的症状愈发严重,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都不出门。加上圈内工作压力巨大,从而走上绝路。
此外,有称由于剧情的发展,恶女三人组的戏份于12集后自动结束,她也退出
该剧的拍摄。戏份不多,加上“”的角色也招来一些不好的声音,这也令她不开心,加重抑郁病情。而张紫妍的友人透露:她2009年3月期间就续约一事与所属事务所出现问题,感到相当烦恼。警方表示,因为在现场及张紫妍的遗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痕迹,因此确定她是导致的自杀,加上张紫妍的家人不愿意对其遗体进行尸检,称如果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将以自杀结案。
日晚韩国SBS新闻节目首度公开张紫妍的遗书,内容透露她曾经被迫向三十一人提供一百多次性服务,当中涉及任职企划公司、金融机构及广播公司等人士。张紫妍在遗书内表示即使离开人世也会向恶魔报复,而她信中所指的恶魔相信就是强迫她提供性服务的经纪人。
事件后张紫妍的遗体被安置在首尔医院的灵堂内,并于日上午出殡。而《》的男女主角、、等拍完当天戏份后到医院吊唁,对张紫妍逝世感到悲伤,当日的遗体告别仪式是以佛教形式举行的,张紫妍生前出演的最后一部电视剧是KBS2电视台拍摄的《花样男子》。和她一同参演《》的艺人具慧善、、、,以及歌手等50余人也出席了当天的遗体告别仪式。此前希望出席葬礼的《》演员与金俊由于不知道葬礼的举行时间,最终未能出席。
根据张紫妍亲属的意思,遗体告别仪式没有公开举行。在整个告别仪式的过程中,家属们不时失声痛哭,观者无不伤心。逝者的遗体将在化妆之后被安葬在全罗北道的地区。这里同样也是张紫妍父母安葬的地方。
遗书曝圈中弊端
韩剧《》的女星张紫妍于2009年三月自杀身亡,并留下遗书大曝生前被迫以陪睡换取工作。
遗书内容一经曝光便在韩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与一直以来主张“演艺界没有陪睡这回事”的前企划公司代表金某的话完全相反,而张紫妍生前的经纪公司老板金某在2008年接受审判时。只被认定暴力殴打张紫妍的罪名,并没涉及“”部分。她所属经纪公司的金姓老板和刘姓经纪人,于2010年11月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年,但以缓刑2年及社会服务160个小时结案。
SBS新闻的负责人表示,这些公开的信件已经请专家进行了笔迹验证,确认这些信件的确出自张紫妍本人之手。而SBS的报道使张紫妍的自杀案再次成为了民众瞩目的焦点。
张紫妍因身材火爆上围丰满而出演过惹火的,踏入演艺圈更是屡遭。痛苦不堪的张紫妍最终选择自杀,而遗书在她自杀后两年(即2011年)来首次公开。也说明了韩国媒体对张紫妍自杀事件的重视,其实韩国女星在演艺圈中遭遇潜规则已经不是罕见的事情,多数女星也不否认自己遭遇过潜规则。张紫妍因潜规则而自杀并留下遗书也证明了在这个行业存在的诸多弊端。
张紫妍的遗书在媒体曝
光后,与韩国广播电影公演艺术人工会以及先后对张紫妍自杀案做出表态。韩国国会表示将推出“张紫妍法案”,以扫清韩国演艺界的“”,而艺术人工会方面则表示。今后将加强保障艺人合法权益的工作力度,以避免艺人与经纪公司之间出现“奴役合同”。
韩国国会议员崔文顺表示,将在下次举行的韩国国会会议上就有关推出“张紫妍法案”的议题进行讨论。如果“张紫妍法案”确定实施,那么今后韩国经纪公司在与艺人签订合同时,必须先要将合同上报给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官进行审批,而如果艺人未成年,除了文化部长官的批准外,经纪公司还必须要取得监护人的允许才能与艺人签订所属协议。
而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方面也表示:为避免经纪公司强迫艺人签订不平等协议,今后将推进标准契约书的制定工作,以后经纪公司在与艺人签约时,必须要以这份标准契约书为范本,不得私自增加或是删减条例。
张紫妍案件进展
“张紫妍性贿”一案又有新进展,韩国法院首次公开2009年张紫妍经纪公司老板的部分庭审记录,根据记录,张紫妍在亲笔信中提及31名要求“潜规则”的人士名单,这一事实获得了证实,案件可能将于2011年7月初正式开庭审理,而这次开庭审理的主要内容,将围绕性贿赂的名单真伪以及性贿赂的证据庭审。据悉本次庭审可能曝光其它第一批名单之外人士,其中甚至可能牵扯一些韩国“一线巨星”。
张紫妍生前绯闻男友是张紫妍离别多年的校友,但是两人再次相聚则是在张紫妍拍摄《花样男子》的时候。朴一泽家世十分普通,父母都只是韩国的普通工人,自小学习音乐,因音乐才华出众曾参与《大长今》电视剧的相关音乐工作,后来因参与了《流行花园》的电视音乐制作配合工作,有机会与相别多年校友张紫妍相聚,因为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恋情发展迅速。因为当时张紫妍实际上已经开始在公司的胁迫下参与各种饭局和陪睡,倍感压力和愧疚的她最终经不起内心煎熬主动与朴一泽提出分手。
朴一泽在得知张紫妍的苦衷后,并没有放弃和退缩,而是多次主动希望和张紫妍和好,并试图帮助张紫妍走出“魔境”,向家人和朋友筹借一笔巨资想为张紫妍赎身,可是遭到张紫妍的多次拒绝,因为即使是赎身,她依旧摆脱不了圈内大佬的控制,此时的张紫妍已经开始患有抑郁,情绪不稳定,对待他态度也有发生很大变化。为此,朴一泽曾私下与经纪公司多次谈判但没有结果,反而因此得罪后来“名单中”的诸多圈内大佬,被迫与原来唱片公司解约,迫于事件的涉及的势力和伤心遗憾离开韩国演艺圈,而值得一提的是,后来朴一泽在朋友的介绍下只身一人来到中国继续发展自己热爱的音乐事业。
而在中国的发展近两年的朴一泽也一直十分低调,记者也在的微博上看到相关张紫妍案件的感慨,他在微博上用韩文记录着自己在韩国的心情,其中“时间也过得很快,一走就是两年,来到熟悉的街口,还是原来的摸样。原来忘不掉是对你的记忆,想你”、“步入幸福很容易,可是要走出悲伤却是那么难”表达对张紫妍的无尽思念,而“正义即将到来,为了这一刻,我们承受太多”是乎暗示对即将的庭审充满信心和无奈。
不过,早前韩国媒体曾猜测的“另有名单”说法,且名单还包括一些当红的一线巨星,这个猜测也将在这次庭审中得到确认,据韩国业内人士分析,此次的案件关键在于朴一泽的证据,他可能是第二批性贿名单的突破口。而对于“一线巨星”的猜测韩国媒体也有不同的解读,第一种解读:不一定的一线巨星本人参与潜规则,有可能是指一线巨星的经纪公司老板,而老板本身可能也是艺人;另一种比较普遍的观点则认为这些所谓“一线巨星”是指在某一领域一直从事幕前工作知名的人物,如主持人、播音员、杂志封面人物之类,年纪应该在35岁以上的成熟成功人士。
日韩媒报道,“张紫妍性贿”一案风波不断,原计划于下月的“正式庭审”或再次面临搁浅,早先国内媒体披露的案件关键证人、传闻中张紫妍的前男友朴一泽已按计划回韩国准备作证,可是2011年6月其韩国好友均无法与之取得联系,截至日已无故失踪数日。
据朴一泽韩国好友向媒体透露,于上周回国的朴一泽在京畿道的酒店办理入住,而上周三开始已去向不明,微博也已停止更新,身边好友都无法与之取得联系。
2014年10月中旬,韩国首尔高法对韩国女演员张紫妍遗属针对经纪公司45岁的代表金某提起的损失赔偿诉讼做出判决,要求被告赔偿24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近14万元)。
法庭判定经纪公司存在强迫张紫妍陪酒,此前的判决中,因为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再加上当事人张紫妍已经自杀,法院认定“性招待说证据不足”。
日,有人上青瓦台请愿网站要求重新调查,到3月23日已超过20万人联署,根据韩国规定,30天内获得超过20万签名的话,政府相关部门需要正式回复,也让张紫妍案重新获得关注。
3月7日适逢张紫妍逝世九周年,许多过去遭受性骚扰或性侵的受害者纷纷勇敢站出来,指控权力比她们更加巨大的演艺圈知名人士。
.大众网.[引用日期]
.光明网.[引用日期]
.腾讯[引用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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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掌上明珠
作者:盛世清歌
谢明珠一个月大的时候,她娘拉着一个阴郁美少年过来。
手指着那个不停流口水的女娃娃说:“叫姑姑。”
从此她多了一个年长十岁的便宜侄儿。
后来谢明珠长大了,美少年也成了美叔叔。
他搂着明珠的腰,凑到她的耳边戏谑道:“姑姑,我娶你。”
一句话文案:只做你的掌上明珠!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明珠、萧世臻 ┃ 配角: ┃ 其它: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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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掌上明珠
作者:盛世清歌
谢明珠一个月大的时候,她娘拉着一个阴郁美少年过来。
手指着那个不停流口水的女娃娃说:“叫姑姑。”
从此她多了一个年长十岁的便宜侄儿。
后来谢明珠长大了,美少年也成了美叔叔。
他搂着明珠的腰,凑到她的耳边戏谑道:“姑姑,我娶你。”
一句话文案:只做你的掌上明珠!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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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姐妹相争
    夏日炎炎,蝉鸣阵阵。外头艳阳高照,门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将暑气隔绝在外。里屋放着两块冰冒着凉气,倒是不觉得热。
  谢明珠歪在躺椅上,身下铺着凉爽的冰薄绫,惬意地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般。透□□嫩的脸,被光线一照,隐隐能瞧见上面细小的绒毛。挺直的鼻梁,睫毛卷翘浓密。她躺着的姿势随意,略显宽大的袖口垂落,露出一截藕臂,臂弯绑着一香囊,上面绣着金鱼吐泡泡,异常的活泼生趣。
  白皙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金镶玉长命锁,精巧的祥云状,锁面上是个抱着大鱼的年画娃娃,娇憨可爱。长命锁的形状总让人想起小馄饨,喜庆而又富贵。
  “姑娘,七姑娘来了。”白薇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她脸色不大好,在外间等着呢。”
  谢明珠睁开眼,眉头轻蹙,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六姐,你知不知道三婶把园子里的一处堂阁除去了门窗,放置凉床,变成了五姐姐的闺房?那里基本上连冰都不需要用,前面还有湖水环绕着,要多凉爽就多凉爽。只是可怜我们其他姑娘,什么都没捞着!”
  谢明颜一走进来,先吸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止不住身上的热气。六七岁大的小姑娘,脸上倒是露出一片愁容来。她直接坐到了放置冰的地方,脸上通红一片,额头上也冒着汗珠,梳起来的双丫髻似乎都被汗水打湿了。
  “知道。三婶心疼亲生闺女,让人做出了那堂阁,可是羡煞不少人。”她抬头瞧了一眼,对于谢明颜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由好笑:“怎么,你这晌午不休息,顶着个大太阳就去瞧热闹了?”
  白薇用凉水兑了一碗玫瑰香露,谢明颜接过就大口灌下,也顾不上礼仪。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不满来:“六姐,你既知晓,怎么还如此淡然?我们才刚从临安回京,就要遭这样的罪,不说那特地弄出来的堂阁了,就连冰都不够用。”
  谢明珠看着她气得快要暴跳如雷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你那里不缺冰就行了。稍安勿躁,母亲那边还没忙出头绪来,迟早三婶这管家的权利是要交过来的,到时候让母亲给我们姐妹也弄一个堂阁,保管比她的好。”
  “你又哄我。三婶分明就是不想交出来,我们都回来两个月了,她尽找事情拖住母亲,推三阻四的。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三房的,五姐成日显摆她那些东西比我们精贵,眼皮子浅的!”
  谢明颜皱着脸,撅起的嘴巴几乎能挂上油壶了。
  “你让她得意好了,到时候必定是怎么吃得怎么吐出来。”谢明珠继续哄她,不过越哄越糟糕。
  “我才气不过呢!大家都一般大,凭什么就她得了好,我一定要想法子治治她。六姐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谢明颜又喝了一碗香露,拿帕子一抹嘴,就片刻都坐不住离开了。
  看着她快速跑远的小身影,谢明珠轻轻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神色。伸手弹了一下瓷碗的边沿,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站在一旁的白薇瞧着她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不由得低声问了一句:“姑娘,七姑娘这样与五姑娘对上,恐怕不太好,要不要跟夫人说一声?”
  谢明珠摆了摆手,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懵懂小姑娘的模样:“说什么?母亲就等着有人发难呢!小七若是不行,我也得上。”
  白薇再不敢多说一句,站到一旁继续当背景。心里暗自嘀咕:姑娘从小就精怪,明明只比七姑娘大一个月,但是看起来却像个长辈一般,丝毫不乱,难怪薛妈妈常说姑娘有一副玲珑心肝儿。
  “姑娘,夫人刚吩咐厨房做了糖酪浇樱桃,这会子正是最热的时候,吃下去凉爽些。”薛妈妈端了两碗樱桃来,递了一碗给白薇,端着另一碗就要往外面走。
  “妈妈慢走,若是那碗给小七的话,就先放在这儿吧。她去找五姐了。”谢明珠接过琉璃盘,慢条斯理地捏了一个樱桃塞进嘴里。
  薛妈妈的脸色一变,转而立刻收回了脚步,了然地点头道:“姑娘慢些吃,若是太猛容易凉了胃。”
  谢侯府分为三房,大老爷和二老爷是前任侯夫人所生,三老爷和嫁出去的大姑奶奶则是有现任侯夫人所生。谢侯爷有先见之明,知晓府中恐怕不会安宁,因此早早分了家让庶子们单独出去过,只是三位嫡子依然留在府中。
  大老爷之前一直在临安外放做官,最近才举家回京。不过这不是从同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人心不齐。大房刚回来,就遇到刁难了。
  谢明珠这一盘樱桃没吃完,事情就已经闹开了。
  “姑娘,七姑娘跑去堂阁里,也要住那里,还让人把她的东西搬过去,说是太热遭不住罪,要跟五姑娘同吃同睡。五姑娘自是不肯,两个人推搡起来,七姑娘差点落了水,幸好身边的丫头忠心护主,不过最后那丫头落水了。”
  白薇在外头刚打听来消息,就急急忙忙地告知了她。
  谢明珠听到谢明颜差点落水了,立刻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一僵。听到后面才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低喝了一句:“笨丫头!”
  再次见到谢明颜,她是被方氏半拖半拉进来的,整个人恨不得黏在方氏的腿上,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
  “让你姐姐瞧瞧你这点出息!一路从堂阁哭到这里来,那些下人可都瞧了去。”方氏轻声呵斥着她,手上替她擦眼泪的动作倒是不慢。
  谢明珠瞧着谢明颜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心酸样儿,几乎是哭笑不得。见方氏额发上都是汗珠子,显然亲自去接谢明颜,少不得又要和三夫人扯皮,不知道晒了多久,脸色都有些发红了。
  “娘,你别管她,让她哭个够。眼泪哭干了就好了,吃几个樱桃降降火。”
  方氏撩开了手不管她,谢明珠拿着樱桃往她嘴边送,谢明颜还在气头上,撅着嘴巴就是不肯吃。
  “今儿厨房里就只做这两盘,都在这儿了,你不吃没了可别再要。”
  方氏这话一出,谢明颜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丢到一边了,吃樱桃事儿最大。眼泪就这么止住了,一个个樱桃塞进嘴里,倒像是松鼠似的。
  “出息!明珠,看着点儿她。你舅舅派人送了东西来,我得回去看着。这丫头又哭又嫌丢人,一步路都不愿意多走了。”
  方氏站起身,走到谢明珠的身边,抬手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手背,又试了试脖颈,发现体温正常也没有出汗,显然是怕她用冰不当生病了。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姑娘用冰都警醒着些,分量不要太多,也不能太热。”
  方氏离开之后,谢明颜的情绪才逐渐恢复过来。她用勺子舀着樱桃大口塞进嘴里,又不停地吐出核来,像是对着仇敌吐口水一般。
  “六姐,五姐太可恶了。她一点儿都没有姐妹相亲的念头,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那堂阁太凉快了,我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娘从库房里给我拿出来的美人扇,都被跌坏了。她分明就是嫉妒,因为她没有这么好的!”
  谢明颜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因为嘴里含着樱桃,完全就是口齿不清的模样。
  “吃你的吧,樱桃都堵不住你的嘴!”谢明珠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原本不热的,被她这么念叨了两句,忽然都觉得周身燥热起来。
  “六姐,你都不哄我,我受欺负了。”
  谢明珠无法,只得道:“舅舅每次送东西来,必定会有你我的礼物,待会子让你先挑。”
  等谢明颜抱着一个精巧的桃粉色琉璃娃娃离开时,谢明珠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薛妈妈将另一个鹅黄色的琉璃娃娃收起来,轻声道:“姑娘也太宠七姑娘了,她是庶女,您是嫡女,哪有要您哄着她的。”
  谢明珠摆了摆手,脸上轻轻一笑:“小孩子嘛,就是要哄的。况且她挑的那个娃娃也不是最好的。”
  她冲着薛妈妈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闪过几分狡黠,像是心里藏着什么小秘密一样。
  薛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息:姑娘你也是小孩子啊,偏偏要搞得那样精怪,有时候都让她不把谢明珠当孩子看。
  谢明珠还真不是个小孩子,她是走过一遭人世的人了,上一辈子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当了一辈子的掌上明珠。
  谢家家大业大,谢明珠作为长房嫡女,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方氏又是个凡事清楚强势的主母,有这个亲娘在,谢明珠闭着眼睛都能过一辈子好日子。
  她定亲的时候,方氏给她挑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个嫡幼子。方氏曾跟她说,谢家不需要谢明珠高嫁去维系荣华富贵,也不需要她低嫁去笼络得力下属,她只需要自己活得好,谢家作为娘家,能当她一辈子强硬的后台。
  作为嫡房幼媳,她果然过的不错,丈夫虽然顽劣了些,但是不妨碍他们一起玩儿。只可惜当初那句谢家当她一辈子的后台却食言了。
  她重新回来了,或许就是为了让她改变谢家的命运。当然这一辈子,她掌上明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久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三章连更撒,今天是平安夜,还是基友提醒我才想起来。
  单身狗宅女基本上不过节的_(:з」∠)_,祝大家节日快乐,多吃苹果撒~
☆、002 挑选礼物
    “祖母,我那堂阁可好了,晚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星星,湖水里头波光粼粼的,月亮也映在里面。甭提多漂亮了,母亲说了是让我住着试试看,也要给您和祖父建一个呢!”
  还没进屋,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娇脆的炫耀声。谢明珠微微止住了脚步,身旁的谢明颜挎着一张脸,分明就是不高兴。直到谢明珠瞪了一眼过来,才稍微有所收敛。
  “六姑娘,七姑娘到了。”帘子被撩了起来,里头自有丫鬟通传。
  二人一起行完礼,谢明珠准备站到一旁装背景。毕竟这老夫人不是亲祖母,她爹和二叔那么能干,三叔则是纨绔,相比之下老夫人心里苦,就越发忌惮他们两房。带得这两房的姑娘都不讨喜,所以她也没准备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偏偏有人不让她高兴,五姑娘作为三房唯一的嫡姑娘,老夫人的嫡亲孙女,自然是早早地就来膝下承欢了。她与谢明颜早已结下了梁子,此刻立刻发难。
  “两位妹妹当真是起得晚,这早起请安就等你们二人了。三姐和四姐的院子比你们离得要远多了,都到好一会儿了。难不成这从临安来的远途跋涉,休养了两个月还没缓过来?”
  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庶女,分到的院子有些远。谢明娇的意思就是,人家路途远的都早到了,倒是她们两个距离近的,磨蹭半天,恐怕大不敬。
  谢明颜轻笑了一声,捂着嘴倒是显得娇憨:“五姐姐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年纪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老夫人前几日还叮嘱不用起早,免得长不高。况且我们也不像五姐姐,住在那样凉快的地方。我那屋子里连用冰都要扒着手指头算清楚,哪里睡得安稳!”
  这话总结起来就是,老夫人都没说话,你说个屁。你娘那么抠,不给冰如何睡。
  方氏和三夫人何氏作为儿媳,早就站在一旁替老夫人端茶送水立规矩了,二夫人则因为身子不好,常年在床,无需晨昏定省。听了此话,这两人的表现倒都十分平静,甚至何氏还扯着嘴角笑了笑,颇显得大度,好像是谢明颜说错了话一般。
  “老大家的啊,我当初就说,你们哪个姨娘生了孩子没人带的,就送到望京来,我来找人给你们带。你瞧瞧这规矩学的,不成样子啊。”老夫人眼皮一抬,撩了一眼谢明颜,直接冲着方氏发难。
  谢明珠眉头一皱,这么多年不见了,老夫人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护短和偏爱。
  对于老夫人,谢明颜害怕,谢明珠可不会害怕。她扯着嘴角甜甜一笑:“祖母,其实也不怪七妹妹,莫说她就连我也艳羡五姐姐呢!能住那么好的地方,不知道三婶何时再弄一个给祖母?我们这些没福气的也好进去沾沾光,五姐那个堂阁,我们可不敢进去。昨儿都有人落水了,不知道三婶弄之前有没有看过风水?”
  她故意把声音捏得细细脆脆的,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样。实际上这话更加不好听,讲什么规矩道理,若真是有规矩,先给每个姑娘来个一模一样的堂阁啊。连祖父母都没有的东西,倒是给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也不怕折福折寿。
  “珠姐儿啊,这不是公中出的,是你五姐苦夏得厉害,我心疼她自己找人给她造的。没花府里的一个子儿,大嫂也是疼孩子的,你若是跟你娘张口,你娘绝对不会有二话的。”何氏终于还是站不住了,轻声地开口辩解。
  谢明珠也不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何氏,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差点让何氏绷不住脸。
  老夫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方氏,两个小丫头如此难缠,定是她教的。但是这大儿媳自始至终都规矩地伺候她,丝毫没什么异样,倒显得紧迫盯人的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好了,五丫头啊,你也是。多带妹妹们去瞧瞧新鲜玩意儿,独自护着有什么意思,旁人又抢不走!”最终她装模作样地呵斥了一句谢明娇,便不再提此事,好像昨日两位姑娘争执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谢明珠两人刚回去用过早膳,五姑娘那边就派人来请了。为了炫耀她的堂阁,简直一刻都不能延缓。
  “七妹妹,你上回差点让我摔进湖里去,就为了在这堂阁多待一会儿。之前是姐姐我误会你了,认为你是个爱掐尖的。方才祖母和母亲都说了我一通,这回特地请你和六妹妹来坐坐。这堂阁建起来之后,就只有六妹妹没来瞧过了。其实没什么稀罕的,就看着新鲜,上次七妹妹为了这,差点要打我呢!”
  五姑娘谢明娇显然十分的伶牙俐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这话颠倒黑白了。明明就是她差点把谢明颜推下去,偏偏变成了小七把她推下去了。
  谢明颜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却被谢明珠按住了手腕。
  “五姐姐说得对,的确没什么稀罕的。这八面透风的,大晚上睡在这里定是心里不踏实,若不是有个房顶还没拆,估摸着就要以地为席以天为盖呢。正好还靠着湖边,蛇应该挺多的。”
  谢明珠自是不稀罕这么个地方儿,这晚上蚊虫甚多,还要把蚊帐弄得严严实实,稍微漏出点缝儿,一晚上都睡不好。而且守夜的丫鬟要好几个,缩在这里连个躺着的地方都没有,白白糟蹋人。
  谢明娇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如纸。她勾着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湖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六姐姐说得对,的确就是个新鲜玩意儿。我这里也得了个有趣的小东西,特地拿来给五姐姐瞧瞧。”
  看着五姑娘吃瘪,谢明颜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差点就要当场鼓掌了。她招了招手,旁边的丫鬟立刻奉上一个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匣子一打开,里面是月锦白的布绒垫在下面,包裹着一个精致的琉璃娃娃。正是昨日让她先挑的那个桃粉色,琉璃一向珍贵,被制成这样精致的娃娃,还梳着双丫髻,好像就是另一个谢明颜一样,晶莹剔透。
  “这是舅舅送的礼物,六姐姐也有一个,我最先选的,这个是最漂亮的!”谢明颜轻轻抬起下巴,满脸都是欣喜的神色。难得有东西炫耀,她自是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晓。
  对面的谢明娇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那木匣子里的琉璃娃娃,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你这个是不是最漂亮的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最先选的。”
  她冲着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神,立刻就有人同样捧了个匣子上来,这匣子看起来比谢明颜的那个还要精致。打开一瞧,里面同样铺着绒布,差不多造型的琉璃娃娃,只不过这次的颜色是正红色,红翠欲滴,显然比桃粉色更加冲击人的视线。
  “我娘说了,红色代表正室,只有妾或者通房穿不了红的,才只能拿粉的替代。哈哈哈,七妹妹,你真不知害臊!”
  谢明娇直接开始拍手了,她满脸嘲讽的模样,几乎让谢明颜咬碎了牙。
  “够了,五姐姐,你都跟谁学的?祖母真该看看你的规矩如何,连妾侍通房这些都说得出口,也不知是谁不害臊!况且这是我舅舅送来的!”谢明珠拉住了谢明颜,生怕她一个冲动,就上去把那红色琉璃娃娃给扔河里了。
  谢明娇脸色一沉,怒瞪着谢明珠,似乎想反驳什么,最终也只有咽下去了。对着谢明颜,她还敢胡搅蛮缠,但是换成谢明珠,她就心里隐隐底气不足,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年纪都比她小。
  “就是!五姐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这又不是你舅舅给的,我们舅舅送来了,母亲让你先挑,那是礼貌。你在这儿,拿着我们舅舅给的东西来嘲笑我,究竟从哪儿来的底气!来而不往非礼也,五姐姐,我可等着你舅舅给什么好东西让我来挑呢!”谢明颜也反应了过来,她听到谢明珠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茅塞顿开,找到了谢明娇致命的弱点。
  这东西肯定是方氏让谢明娇挑的,那是方氏娘家人送来的,跟谢明娇可没什么关系。
  方氏的娘家人是武将出生,守得是东南海域附近,有人出海行商,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方家驻守一方,这种新奇的玩意儿自然能轻易拿到。方氏随便拿出来给她们小姑娘挑的,自不是那种特别稀罕的玩意儿,但就算这在闺阁姑娘的眼中,也绝对是少见。
  而三房的夫人何氏与老夫人乃是同族,老夫人能在侯爷中年时期嫁过来,并且前任夫人的两个儿子都十岁了,基本上没有继室发展的太大余地。何家的门第不算太高,顶多是清贵,既然能与清流搭上边,那么最显著的要求就是家资不厚。
  这样家资不厚的何家,如何能跟在东南海域几乎雄霸一方的方家比。
  谢明娇气得红了眼,她手一扬,自己把盒子摔在地上,气急败坏道:“谁稀罕!谢明颜,你等着,我舅舅一定会拿出更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哒,这是个小斗的甜文~还算比较温馨哒!
☆、003 所谓母女
    回去的路上,谢明颜十分不高兴,一直噘着嘴,一路都在嘀嘀咕咕。
  “六姐姐,你为何让我带上那个琉璃娃娃?若是不带过去,还不会助长她的威风!”
  “而且昨日你让我先挑也是白让了,夫人分明是把机会给了谢明娇。为何偏偏先让她挑,长他人志气!她还骂我!”
  谢明珠一路上也不搭理她,想起方才那个赤红色的琉璃娃娃,最后摔成了一地的碎片,她的脸色就越发阴沉难看。
  “六姐姐,你今日是故意让我带琉璃娃娃过去的,说起谢明娇舅家是个破落户也不是偶然的。你陷害我啊?”
  谢明颜临进院子之前,终于想通了今天这一切。谢明珠当时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导致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成了必然,想必即使当时她没用那个方法激将谢明娇,谢明珠也有别的法子。
  看着她一脸受到了无数惊讶和伤害的表情,谢明珠不由得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还不算太笨,这叫我帮你报仇!要么何家送来的礼物上不得台面,到时候有三婶的苦头;要么她真的送来了新鲜的,我也定能让谢明娇主动闹起来。”
  谢明颜撅了撅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她还没开口,谢明珠就堵住了她的话:“等这事儿完了之后,我让母亲开了库房,帮你挑好东西。只要不离谱的,能摆出来见人的,你要哪个就选哪个。”
  “说话算数。”她这才满脸欢喜地作罢。
  谢明珠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谢明颜不是傻子,她还真怕小七纠缠于这个,毕竟她真的使了些小手段,故意让小七激将谢明娇说出那样的话来。
  辞别了谢明颜,她就直接往方氏的暖风院去。外头守门的瞧见是六姑娘来了,连忙冲着她行礼,因为是亲生母女,谢明珠也没让人通传,直接走了进去。
  方氏听见动静,内屋里险些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谢明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结果仔细一瞧,不由得轻笑出声。
  内屋里摆着冰,方氏穿着家常的宽松衣裳,头上装饰用的发簪步摇都拆了,只剩下两根固定用的玉簪子,无比清爽。一旁的小桌上还有一小堆没来得及收拾的荔枝壳,显然吃了不少,分明就是在躲懒。
  她抬头一瞧是谢明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娇嗔道:“也不让外头人通传一声,我还以为是谁来了。”
  “娘在这里好生舒坦,我和七妹妹还要应付五姐的事儿。刚刚还演了一场戏,祖父不在府中,老
&不是亲祖母啊 难怪&
因为以前没更完的文太多,正从后面一点点的往前更,有想看的未完结的可以在文下留言,会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去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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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真是越发偏心眼儿了。”她说着话,抬腿就要往方氏面前走,却被她阻止了。
  “你刚从外头进来,暑气正浓的时候,不能离冰太近,以免冷热交替在你身体里打架,可就要病了。赶紧的,拉着你们姑娘在那边站一站。”方氏焦急地说了几句。
  直到谢明珠站了片刻,才允许她凑近。
  “侯爷快要回了,你父亲也跟我说好了,和你二叔选在同一日休沐,就为了方便我们打一场翻身仗。我倒要瞧瞧,你三婶精打细算最会过日子了,如何能抹平那账面。你的三个哥哥都被我撵出去,灭了三房威风之前不许常进后院,只是苦了你,少不得要与那些人争对。”方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感觉不是那么热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都瘦了。”方氏左右看看她,就觉得自家闺女受苦受累了。
  谢明珠噗嗤一笑,她爹谢贤还在临安上任的时候,老夫人手再长也甚少能伸到后院之中,方氏手段了得,把姨娘庶女管得井井有条。她这唯一的嫡女,真成了府中的眼珠子,一丝一毫的委屈都没受,更没有谁敢不长眼地往她跟前凑。谁都知道府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位掌上明珠的六姑娘了。
  但是回到望京,老夫人毕竟还掌管着后院,那些小姑娘家家的争斗拌嘴,就像是过家家一般,总不能让方氏出手,其他庶女又不顶用,就只能让谢明珠出手了。可是让方氏心疼了好一阵子。
  “娘,您又哄我,我这脸上肉最多,每日照镜子都觉得比七妹还圆润。在临安的时候,我被人戏言‘胖丫头’、‘圆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起这个,谢明珠就比较郁闷。她四肢偏瘦,唯独脸蛋看起来肉嘟嘟的,从小就这样。回京这些日子,虽说是比临安劳心了些,但是方氏怕她水土不服,小厨房里一日三顿变着法儿折腾膳食,她不仅没瘦,还变胖了些许。
  “胡说八道,我们珠珠最好看。”方氏把她搂在怀里,好一通揉搓,似乎这样她就真的变成了尖下巴似的。
  不过两日,何家舅舅还真送了东西进府,应该是谢明娇让何氏催促置办的。并且为了体现所谓的礼貌,直接送到了如意院让谢明珠先选。
  碧玉盘子里一连摆了七朵绢花,是用最好绒布做得,看起来跟真的似的。盛放的花瓣上还镶嵌了几颗大小不一的珍珠,仿佛是清晨新摘下的花朵,上面还带着露珠一般。何家选这礼物来,显然也是费了心思的。
  七朵绢花颜色不一,刚好够他们侯府中“七仙女”一人一朵的。
  “就要那朵大红的吧,我瞧着颜色最正。”谢明珠抬眼随意一瞥,连手指都没动,自有丫鬟替她取了来。
  送花过来的丫鬟是何氏屋中伺候的大丫鬟巧儿,她瞧着谢明珠这样轻慢的派头,心中略有恼怒,但是脸上却丝毫不露。略微抬眼一瞧,心里那阵恼火又灭了,转而有些尴尬。
  难怪六姑娘不稀罕这东西,她手里此刻正把玩着一件小玩意儿,也是花朵的造型。只是下面嵌着一个圆球,整体都是鎏金打造,稍微一晃动,就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声,竟是个铃铛。
  “看见这些东西就想起小时候,这铃铛还有鱼骨头都是当时我最喜欢的,现在听着有些吵人了,收起来吧,以后也用不上了。”谢明珠将花朵铃铛往桌上一丢,冲着一旁的白薇说道。
  巧儿这才瞧见桌子上还摆着不少这样的小玩意儿,分明是小孩子玩儿的,其中有一个鱼骨手柄的拨浪鼓,不知道什么材质,看起来像是透着光亮一般。那一堆东西无论挑出哪一个,都是精致无比,也不知道当初找这些小玩意儿的人,废了多少功夫。此刻在谢明珠的口中,竟只是一堆弃之不用的旧物。
  等巧儿灰溜溜地离开了,谢明珠才轻笑了一声。她扭头问向一旁的白薇:“前几日看见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叫什么名儿来着?”
  白薇立刻站出来,轻声道:“那丫头叫绿芍,姑娘抬举她,已经是二等丫头了。”
  “把这朵绢花赏她了,就当是赏她差事办得好,稍后让她过来,我有话跟她说。”谢明珠轻笑了一声,眼眸里带着几分嘲讽的神色。
  巧儿捧着碧玉盘回到何氏屋中的时候,玉盘子里只剩下两朵绢花了,唯有三房的两位姑娘没选。谢明娇和四姑娘恰好都在,看着那盘子里两朵绢花的颜色,当场谢明娇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娘,我就说了,你先把那朵正红的绢花留下。你偏不,瞧瞧这里面就剩下粉的和绿的,那日我嘲笑谢明颜选个粉的琉璃娃娃,是当妾的颜色,今日她们那几个就都报复回来了!没一个好颜色!”
  妾被抬进府的时候,乘的就是绿衣小轿,穿用想要俏,一般都只能用粉红色。谢明娇嘲笑的那句话,当然传到了其他姑娘的耳朵里,谁都不想当妾,所以最后就剩下这两种颜色了。
  何氏瞪了她一眼,问了几句其他姑娘都选了什么颜色。巧儿一一作答,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其他姑娘至少面子情做出来了,但是六姑娘和七姑娘两位,对这绢花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别添乱,粉色的正是小姑娘用的。我最近忙得很,你好好待在堂阁里,不要再招惹她们姐妹。六丫头养尊处优长大的,不会因为这点子东西就急眼的,我就怕她要替她娘闹出些事端来。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憋住气,等娘把这点子账本盘出来给了你大伯娘,到时候你受了什么委屈,娘腾出手来替你出气!”
  何氏瞧见那两种颜色,倒是轻舒了一口气。不过是几个小姑娘斗气,吃点亏不算什么。她就怕谢明珠使出别的手段来,大房回来之后,明显受了不少委屈,但是方氏能沉得住气,谢明珠个小丫头也能沉得住气。
  方氏身为长媳,心里有盘算,何氏一清二楚。但是那七岁大的小姑娘,也瞧不出深浅来,她就有些没底了,所以才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谢明娇闹出什么来,让大房借机发难。
  谢明娇嘴巴一撅,十分不满地道:“娘,你为何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原本谢明珠没回来的时候,就连大姐姐都要让我三分,凭什么她一回来,我就得给她让位置,她比我高贵了什么吗?况且中馈在娘您手中握着,那些下人都巴结着我们,才不要让给伯娘!”
  大姑娘是二房的嫡长女,已经接近出嫁的年纪,被二夫人教养得性子温婉,十足的大家闺秀,寻常并不爱争什么,所以也助长了谢明娇的气焰。
  “我不跟你闲扯,总之你听话,只要我们三房和老夫人不被落脸面,那些下人都是我们的人,即使中馈交给你大伯娘,也不会改变现在的局势!”
  何氏话音刚落,谢明娇就气得跺了跺脚,连绢花都没要,直接气呼呼地冲了出来,心里直道要给谢明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开始布局啦~今天开文大吉,留爪印送红包哒~mua! (*╯3╰)
☆、004 发难开端
    “今儿祖父和父亲都休沐在家吗?”谢明珠歪在躺椅上,轻闭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模样,倒显得可爱。
  白薇立刻上前来,低声道:“姑娘放心吧,奴婢早就打探过了。今日侯爷、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休沐,此刻皆在府中午休。绿芍也按照您的指示,去堂阁那边转悠了,不会出差错的。”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想起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希望五姐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她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神色,终是放下心事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五姑娘,您请在外面稍待,我们姑娘还在午睡。”
  “呸,你们休想糊弄我!她谢明珠真是好大的本事儿,刚回府就明目张胆地抢走了我的东西,她睡得倒是心安理得……”
  外头传来尖声的吵闹,夹杂着丫鬟们恳求的声音,但是来人显然十分嚣张,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
  谢明珠的美梦就这么散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仁有些疼。
  “五姐姐这又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就大喊大叫,比外头蝉鸣的声音还高亢。惊扰了府中长辈们的午休,到时候责罚下来,姐姐可又要哭了。”
  她穿好了绣鞋出来的时候,就见谢明娇已经冲进来了。姐妹俩来了个对视,谢明珠止住了脚步,却见对面的谢明娇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冲过来往她的脸上抓挠似的。
  “谢明珠,你欺人太甚!我舅家送来的绢花,因着礼貌让你先挑。你明知道我最喜欢戴红色,把唯一一朵红花挑走就罢了,你挑了就好好戴啊!竟然扔给了丫鬟算怎么回事儿,那些贱婢也配?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侮辱我舅家,侮辱我祖母,还侮辱我祖母的娘家!”
  谢明娇见到她的面儿,当场就炸了,当真是失去了理智,双眼通红地胡乱挥舞着手臂。
  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但是猛地冲过来力气也不小。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真真是气到了伤心处,想要跟谢明珠拼命的。
  不过这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下就拦住了。两位姑娘之间隔了好一段距离,自是不会让她们真的冲撞到一起。
  谢明珠就冷眼瞧着她撒泼,跟看猴戏似的:“五姐姐,这午休的时候,你就为了一朵绢花扰了清静?我当是什么金山银山,也值当你惦记一回的。”
  “谢明珠!”谢明娇怒吼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像是要吐出一口血一般。
  “你们这些婆子都给我放手!胆敢抓住我,活得不耐烦了!”她也发现自己怒火攻心想要打人,但是一切都是无用功,两个婆子几乎是架住了她,她摇头蹬腿也近不了谢明珠的身,而跟着她一起来的丫鬟们,则都被堵在了院外,连院子大门都没进来。
  那些守门的人不敢硬拦她五姑娘,但是丫鬟们却不同,所以就造成她孤立无援,强弩之末的尴尬局面。
  “来人啊,娘亲,救我!呜呜——”谢明娇骑虎难下,她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对面的谢明珠还一脸好整以暇地看她笑话,整张脸臊得通红,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嚎哭。
  外面再次传来更加嘈杂的喧哗声,隐隐可见一大**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谢明珠眼神一肃,来得倒是够快,她嗤笑了一声道:“五姐姐,你这是还没断奶不成,整日就知道找娘亲?”
  话音刚落,她就冲着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谢明娇受束缚的双手就被松开,只是她还没往这边冲,双腿就被一个丫头死死抱住了。
  “谢明珠,你太可恨了,我要让我娘把你和这些婆子都发卖出去!”她手指着谢明珠,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喊道。
  “明娇,住口!”何氏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一听到谢明娇这句话,当场吓得背后发凉。
  如果这话被方氏听到了,只怕今儿谢明娇要吃一番苦头了。她一路小跑冲了进来,见到自己是最先到的长辈,不由得轻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知晓谢明娇的脾气,让丫鬟们一旦察觉到不对,立刻向她汇报。所以当谢明娇与谢明珠身边的丫鬟起了冲突时,她就收到了消息,所以才能到的这么早,烂摊子还好收拾一些。
  “三婶,五姐姐说什么话你也听到了,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侯府都能把姑娘给发卖了。五姐姐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儿啊,我这心里怕得慌,我们还是去祖父祖母那里说道说道吧!”谢明珠瞧见何氏来了,没给她们母女俩说话的机会,直接领着丫鬟婆子就要往外走。
  何氏这庆幸的心思刚升起就灭了,这小丫头绝对不好对付。她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谢明珠的手,好声地哄着:“你五姐惯会胡说八道,她脾气冲,你就看在婶子的面儿上,不要计较这句话了。她绝对是无心之过,我让她给你赔礼……”
  谢明娇心里的火气还没消,见到何氏来,以为她是替自己出气的。没想到竟然低声下气地给谢明珠赔礼,她更是气得面颊通红。
  “娘,是她侮辱我在先,凭什么要我道歉!”谢明娇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来,整个人面对着何氏都要跳起来了。
  “别在这里道歉,谁稀罕一样,我们去祖父祖母弄清楚,是不是我回来了就要被人欺负,赏个东西给下人怎么了?”谢明珠寸步不让,她当然没有像谢明娇那样声嘶力竭,相反声音不算高,但是那种轻挑着眉头一直在挑衅的态度,就让人浑身不舒服,更何况是一点就炸的谢明娇。
  屋子里炒作一团,即使何氏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变成了不可能。谢明娇那么大的嗓门,都快把屋顶掀翻了、不仅吵闹的声音大,她不时地一蹦三尺高,似乎想越过所有人去打谢明珠一样。
  谢明娇的双眼通红,心里的火气都快喷出来了,真是不抽谢明珠两巴掌,难解她心头之恨。
  早在何氏进来的时候,就有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偷偷出去了,她要去报信儿。直到如意院快要打起来了,依然不见方氏派人来,何氏让婆子拉着谢明娇都没用。谢明珠始终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但是刺激挑衅的话却依据不少,所以这争斗的场面依然处于白热化。
  何氏是头一次见识到,有哪位姑娘的嘴巴如此厉害,小小年纪半句脏字都没有,偏偏把谢明娇羞臊得无地自容,痛哭流涕。
  “老夫人来了!”外头急急地传来一句通传声。
  “这究竟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吵闹声,要翻天了吗?都已经惊扰到侯爷了。”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进来,脸色极其难看。
  谢侯爷好容易在家休沐一日,并且还来了她的屋子,老两口还没联系一下感情,就知道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她还被数落了一通。
  “祖母,祖母,救我!谢明珠要杀我,我不要活了!”谢明娇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再要打骂谢明珠了,连滚带爬地往老夫人面前去,直接冲到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听着她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屋子里的人,都被她这求饶声给吓了一跳。
  谢明珠冷笑了一声,收敛起不屑的神色,相反免得沉默起来,一改方才争锋相对的样子。
  何氏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然要偏袒些谢明娇,老夫人看自家的孙女哭成这样,早就揪心成一团了,无论何氏说什么,都觉得是谢明珠狠狠地欺负了谢明娇,要不然这么小年纪的孩子,怎么就开始要死要活的了。
  “明珠啊,不是祖母说你,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把你五姐逼成这样。何家舅舅送你的东西,你即使不喜欢也收好了,怎么随手就丢给了丫鬟,别说是五丫头,就是我这把老骨头听了,也心里不舒坦。等改日何家人上门,你得赔个礼才是。”
  何家也是老夫人的娘家,听说自家人的脸面被个小姑娘给踩了,老夫人更是心中有火。何家家世不如儿媳妇方家,也不如先头的侯夫人娘家,这原本就是她的禁忌,现在当众被人挑破了,她恨不得把谢明珠抓过来,亲自抽她两耳光教她规矩。
  谢明珠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不认错也不辩驳,好像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一般。
  老夫人瞧她这死不悔改,又不把她这个长辈当回事儿的模样,更是被气得怒火攻心,言辞之间越发激烈,竟是逼着她当众认错。
  “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动你了是不是?也不知道六姑娘还晓不晓得我是你祖母,还知不知道孝道二字?去把大夫人请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教导姑娘的!”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不好当面打她,只能把方氏叫来。
  她的确不好管这个孙女,管不好就是苛待了,但是管教儿媳妇还是可以的。方氏再怎么心眼儿多,到了她这个婆婆面前,也得软一头,她之前为了三房还没撒开手对付方氏,现在正好借机发难。
  “老夫人。”一个婆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正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吴嬷嬷,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凑到老夫人身边低语了几句。
  老夫人的脸色整个都变了,再顾不得训诫人,站起身就要走:“侯爷怎么忽然闹脾气了?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他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看向谢明珠。明明才七岁多的小姑娘,被她当着众人的面儿那样训诫,却是丝毫羞臊的表情都没有,一直冷冷淡淡的,好像事不关己的模样,又像是笃定老夫人不能把她如何的架势。&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姑娘之间的争斗,引起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哒~
  “祖母慢走。”眼瞧着老夫人要走,谢明珠轻轻福身行了一礼,语气柔和,要多规矩就多规矩。
  老夫人暗暗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还是扶着吴嬷嬷的手离开了。
  “祖母都走了,三婶和五姐还要闹吗?要不先歇歇吧,等祖母那边情况明朗了再说?”谢明珠一转头就对着何氏母女俩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戏谑,丝毫没有方才剑拔弩张的模样。
  好像刚才差点把谢明娇逼出一口血来的不是她一样,此刻她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着实可恨。
  “你有毛病吧?谢明珠,我才不是那么容易讲和的人,你必须向我赔礼!”谢明娇脸上的怒色丝毫未退,相反看着她忽然变好的脸色,谢明娇反而更加恼火。
  无论如何表现,谢明娇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跳梁小丑一般,而谢明珠则始终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何氏想得比较多,她瞧着谢明珠这副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依仗。况且这该来的不是方氏吗?为何老夫人来了,方氏还不见踪影,处处都透着诡异,立刻拉着谢明娇要走。
  老夫人往回赶得时候,整个人都透着急匆匆的神色。吴嬷嬷跟着她的脚步,粗略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您离开之后,侯爷就在里屋来回地走着,他问了许多问题。一会儿问问您一年四季都喝什么茶,又指着屋子里的摆设,让小丫头说出处。老奴觉得奇怪,也看不出侯爷有什么恼怒的神情,但是侯爷却忽然说他丢了东西,要人去探查。老奴就立刻出来找您了,不敢再耽搁。”
  老夫人眉头紧皱,她的心里隐隐涌起几分不安。猛然想起之前来通传,谢明珠和谢明娇吵起来的人也不是她身边伺候的人,然后谢侯爷就让她去瞧瞧了。难道是侯爷有意为之?
  结果老夫人和吴嬷嬷还没走到院门口,远远地就瞧见方氏带人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低沉而严肃,像是在严阵以待着什么一般。
  老夫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握紧了吴嬷嬷的手。方氏最疼谢明珠了,这个眼珠子受到一点委屈,她都要立刻找补回来的,结果谢明娇在如意院大闹,方氏却始终不见踪影,原来是守在这里!
  “儿媳见过婆母。”方氏先规矩地冲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随即手一挥,立刻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直接擒住了吴嬷嬷。
  老夫人色变,没等她开口质问,方氏就主动阻断了她的话:“方才侯爷让儿媳彻查下人,说是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也是赶巧,竟然在这老婆子的屋子里发现了大量精致的摆件和字画,极其贵重。”
  “吴嬷嬷一直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多赏她一些东西怎么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抓长辈房里的人,也不怕传出去惹人笑话。”老夫人勉强镇定下来,冷眼瞪着那些婆子,让她们不敢上前抓人。
  方氏却丝毫不乱,只是一挥手,语气有些强硬道:“那婆母还是进屋跟侯爷说吧,儿媳也是听命行事。”
  方氏搬出了谢侯爷,老夫人就再找不出理由了,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吴嬷嬷被抓住。
  她进屋的时候,谢侯爷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五丫头和六丫头在作甚,为何大吵起来了?”
  老夫人听他语气平和,心头稍定,以为还有可转圜的余地:“没什么,只是两个小姑娘之间耍嘴皮子罢了。侯爷,吴嬷嬷跟着我陪嫁到侯府来,一应照顾我和府里的上上下下,虽说我赏了她不少东西,但是她都是带回自己家的,侯府里的小屋子也只是个睡午觉的地方,应该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吧?”
  她的语气也平静了许多,在吴嬷嬷被抓住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直想着对策。方氏刚才说搜到许多贵重的东西,分明就是吴嬷嬷在侯府里落脚的地方,吴嬷嬷在外头有男人孩子,即使真有好东西也不会放在侯府里。她这几句话分明就是指,如果真的在那间小屋子里搜到大量贵重的东西,应该就是栽赃了。
  谢侯爷抬起头瞧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冷笑了一下:“是吗?不急,你进来之前,我派了别人去她家搜了,这单子上列出来的都是金银珠宝,我还真不知道一个侯府的嬷嬷罢了,家里竟然这么多宝贝,似乎收拾好了准备拿出去卖掉。其中还有一幅拓本,是去年老大送我的寿辰礼,你可真大方啊!”
  他的话音刚落,老夫人的身上就冒出了一片冷汗来。她没想到谢侯爷的动作这么快,就把她支开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把吴嬷嬷家给搜了遍,甚至这些东西都找出来了。
  老夫人一抬头就瞧见他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上面依稀透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想必搜出来的宝贝定是不少。她张张嘴刚想辩驳,谢侯爷就阻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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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用疑心谁栽赃她,一个老婆子罢了,不值当谁费尽心机的。为了避嫌,去搜她家的不是儿媳妇的人,是我的人。你不会连我的人都信不过吧?老夫人,解释两句给我听听吧,为何把我儿子送的东西赏给下人,我本人却不知道。”谢侯爷将那单子朝她手边一扔,语气森冷地问道。
  老夫人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就见到单子上面,每一件东西都是价值不菲,根本不是能赏给下人的。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特别是方才听谢侯爷说的那句“一个老婆子罢了”,好像不只是为了骂吴嬷嬷,而是代指她一般。
  “公爹,儿媳方才派人盘点了一番小库房,发现有些东西不对劲儿,年节别府送来的东西依照礼单上的少了些,有可能是送给别家了。一切还要等三弟妹把账拿过来核对一遍,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方氏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也没看脸色尴尬的老夫人,只是将她记下的册子递了过去。
  小库房里面是专门放那些年节收礼的物品,除了那些实用的会被拿出来用。大部分字画古玩都会被收藏起来,但是这些又不能转送给旁人家,为了区分开来,所以都会另外置一个小库房看管。
  老夫人暗自咬紧了牙关,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方氏竟然是逼着三房交出账本来。看样子方氏先前得到消息了,大库房里面的账面差不多抹平了,小库房一般用不上,所以老夫人就让人搜罗出几样不常用又不显眼的东西拿出去卖,没想到吴嬷嬷动作这么慢,还把这烫手山芋收在家中,正好被抓住了。
  谢侯爷没说话,眼神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着,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夫人。”外头伺候的人轻声呼唤了一句,谢侯爷就先让方氏出去。
  “侯爷,就算我再糊涂,也不会拿着大老爷的东西赏赐出去。这张单子上面如此多的东西,岂是一次就拿得完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老夫人暗暗咬紧了牙关轻声说道,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总之就是死咬着不承认。
  她和方氏不对付,又不是什么秘密,连亲婆媳都有矛盾,更何况还不是亲的。她只需要摆出一副别人栽赃的样子就好,无论侯爷信不信,总之心里会起疑的。这样的话,至少能扳回五分的局面。
  谢侯爷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倒是方氏急匆匆地进来,面色有些焦急:“公爹,七丫头有些不舒服,这单子就放这里了,儿媳先回去瞧瞧她。”
  谢侯爷点了点头,还不等他询问,方氏就脚不沾地地离开了,丝毫没有犹豫。老夫人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僵硬和低沉。
  她还以为方氏待会子进来,肯定会把三房的账本要过来亲自核查,这样方氏从中作梗的嫌疑会更大,哪里晓得她丝毫都没有留恋,竟是直接甩下这些事情就走了。那她方才暗示谢侯爷有人陷害她,还真是无中生有。
  “派人去问一声,七丫头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片刻之后就有个丫头进来了,低声道:“回侯爷的话,奴婢打探过了,七姑娘身上起了痱子,痒得都抓破了。身边的奶妈妈吓了一跳,立刻找大夫人,说是找什么偏方药膏来抹抹。”
  谢侯爷的眉头一皱,忽然冷笑了一声:“老大家的刚回来,五丫头的堂阁就建起来了,结果却去找六丫头吵架。府里头稍微得脸的丫头没起痱子,这娇贵的姑娘却起了痱子,听说七丫头已经跟你说过冰不够用了,你却没给她补。老夫人,你说这不是你的孙女,你就不心疼是不是?”
  老夫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堂阁建造起来之后,谢侯爷没过问一句。原以为他并不知晓,哪里想到他竟然什么事儿都清楚,单独留在今儿要算总账了。特别是最后那句问话,让她的心里拔凉一片。
  现在就算她只有五分错,也成了十分。
  “五姐,我这后背就起了几个红点,昨儿晚上跟着丫头玩儿太闹腾了,并不要紧。你何必去惊扰了母亲,她还忙着跟祖母和三婶斗法呢!”谢明颜皱着一张脸,明显有些不情愿。
  她这后背就起了几个小红疙瘩,还不知道是不是痱子。跟谢明珠抱怨了几句,哪里晓得她就立刻派人去寻方氏了。
  谢明珠手里拿着团扇摇了摇,脸上倒是几分笑意:“正因为她们在斗法,我才去添上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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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见好就收
  方氏进入如意院的时候,瞧见她们两姐妹正在舒畅地说笑,心里就放下了一半。她一挥手,只留了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不等谢明珠发问,就主动说起方才老夫人那边的事情。
  “幸好我先躲了出来,否则估摸着还得在那边扯皮,老夫人岂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即使这回侯爷隐忍着不发难,那我也轻松很多,到时候接过账本,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都是三房惹得祸,可与我无关。”
  方氏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灌下去一杯,大喘了一口气才庆幸地说道。
  谢侯爷似乎真的很生气,竟然立刻派人把三个儿子都叫去训话。不过三老爷不知道去哪里逍遥了,并不在府中,谢侯爷就更加气恼了。
  老夫人在后院偏心,他都有数,只是之前没闹开罢了。这次就想趁机大骂一顿三老爷,再安抚一下另外两个儿子,哪里想到最该被骂的那个不在,即使安抚其他两个老爷也没什么诚意。
  最后他也只是说了几句,就再次到老夫人院子里发作了一通。并且派了信得过的婆子,在后院下人屋子里大肆搜了一通,在厨房、库房做活的人都没有逃脱掉,甚至连这两个管事儿都被搜了,搜出了不少阴私东西,谢侯爷当场发火,直接撸掉了两个管事的职位。
  等谢侯府鸡飞狗跳的白天结束时,方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侯府的一应账册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中,谢侯爷亲自给她这个儿媳妇撑腰,想来这侯府的后院要变天了。
  谢明颜今儿晚上就赖在谢明珠的床上,要同她一起睡。两个人特地招来薛妈妈将前头的事情问仔细了,听到如此处置,谢明颜似乎有些不满意。
  “六姐,你说这事儿雷声大雨点小的,祖母和三婶什么责罚都没有。三叔找不到人影儿,祖父也不问问。累死累活地闹了这么一出,不是白浪费力气吗?”她噘着嘴轻声嘀咕着。
  谢明珠一摆手:“若是我们一直在侯府里,直截了当地闹倒是不怕。只是这刚回侯府,母亲是儿媳,不能当那个刺头儿,才要我们这些小晚辈出场。厨房和库房的管事儿都是祖母的人,这两处又最是重要的地方,祖父亲自撸了他们的职位,没人敢抱怨,杀鸡儆猴。又没有立刻安排新的管事儿人选,就把账册都交给了母亲,是要给母亲来施恩呢,顺便安□□们大房的人手进府。所以母亲见好就收,反正来日方长。”
  她放下手中的书,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跟谢明颜说。不过七岁大的小姑娘,讲起这些内宅事情倒是头头是道。
  “我说绕了好几个弯子,弄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你和母亲要做什么。平日里见你瞧不上五姐,那日却要跟她对上,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出。先生之前讲了典故,你把祖母故意引到如意院来,可是引蛇出洞?”谢明颜先是怕麻烦地嘀嘀咕咕,忽然想起之前课上先生说的事儿,立刻一拍手,双眼冒光。
  谢明珠看着她这副装着学富五车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抬手点着她的额头道:“是声东击西!”
  不止她们姐妹俩一片嘻嘻哈哈,谢贤和方氏夫妻俩也是有滋有味地说着话。倒是三房传出一片吵闹,偶尔还有砸东西叫骂的声音,显然何氏与三老爷闹得很不愉快。
  三老爷回来得很晚,但是他刚下轿子,就被谢侯爷派人请去了书房。他喝得醉醺醺的,谢侯爷更是看他不顺眼,一通骂是躲不掉了。
  本来回三房的心情就极差,何氏看到他那醉眼迷离的模样,更是气得上蹿下跳,吵吵嚷嚷。
  “人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就你不在府中,又与哪个小贱/人厮混了吧?独留我们娘俩在府中被人欺侮,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何氏凑近了的时候,甚至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脂粉味道,立刻嚎啕大哭。
  三老爷眉头紧皱,脑仁都开始疼。他原本是准备回来与何氏商量事情的,还没张口就听到这一通哭闹,心底烦恼更甚。
  “别他娘的哭了,你怨我我怨谁?你有本事儿把公中的银子挪出来用,有本事儿抹平了,别让母亲跟在你身后擦屁股!”三老爷额头上青筋直爆,今儿谢侯爷骂他够狠,连老夫人都吃了挂落,他这心里头着实不舒坦。
  何氏被他的怒吼弄得愣了一下,气势弱了不少:“我也是为了我们三房,大房回来了,还有我们好日子过嘛。趁着账册还在我手中,当然是能捞多少就捞多少。母亲那边,我可是送去了不少银子,老夫人哪次去别人家府里做客吃酒,身上穿戴以及送的礼不是价值连城的,靠你那点子月银,够谁花的。”
  老夫人好面子,每次出去必定跟个散财老妖精似的,与别的府老妖精凑一起,当真是比小姑娘还爱攀比。况且这些年纪大架子端得也极高,可不是比拼几朵绢花衣裳就作罢的。明明老夫人的娘家不硬气,嫁妆又支撑不起,还非得要打肿脸充胖子。
  “你个败家娘们儿,自己用得多就别往母亲身上推。出去吃酒撑门面那是必须要花费的,你给五丫头建造的堂阁算怎么回事儿?大房和二房的丫头都没有,就你姑娘能耐,怎么不上天呢?”
  三老爷听她把这事儿往老夫人身上推,孝子之魂立刻被点燃,指着她鼻子怒吼道。双眼瞪大了,那架势好像是何氏再敢说一句老夫人的不好,那嘴巴子就要扇到脸上了。
  “就我没用,捞来那些银子都给你出去喝花酒找姑娘了,我给五丫头建个堂阁怎么了?你少出去浪荡几回,银子就有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大嫂和二嫂都过得有脸面,就我里外不是人……”
  何氏双手抱着帕子捂住脸,呜呜咽咽地哭闹起来。
  三老爷感到头更疼了,他又想起之前刚与解花语春宵一度,恩爱缠绵,再对比此刻泼妇一般的何氏,心底厌烦无比。
  “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明儿一早就让五丫头从堂阁搬出来。你挪用的那些银钱,爹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堂阁不归你了。趁早让给别人住,爹亲自让五丫头搬得,你别耍花样!否则到时候就不是客客气气地请她搬了,而是直接拖出来可不怪我!”他的语调降了下去,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何氏一下子僵住了,她捞钱好容易建造了这个东西,结果就这么吐出来,还是丝毫不带商量的。
  “你好好教导五丫头,别让她有事儿没事招惹大房的。我大哥和大嫂生出来的,哪一个不是浑身长满了心眼儿,你可别忘了大嫂生的好儿子,小小年纪独自留在侯府,就把你耍得团团转,别再丢人现眼了!我去西屋住了。”三老爷一甩手就转身去了小妾的屋子里。
  何氏的心里更是怒火滔天,三老爷可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房当初去临安的时候,方氏生了两个儿子,嫡长子谢明镜十岁,被老夫人硬留在了望京,大房就只好带着嫡次子离开。
  本以为这小孩子没了爹娘在身边,最是好拿捏的时候,哪里晓得这混账玩意儿比他娘还厉害。每次都弄得何氏没脸,最后还牢牢霸占着谢侯爷的疼爱,将嫡长孙的优势一直把握在手中。
  翌日清晨,谢明珠刚起身梳洗好,方氏那边就派了人来。
  “六姑娘、七姑娘,老夫人病了,已经免了你们的晨昏定省。夫人说有件事儿要交给你们来办。”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就见谢明颜捂嘴嬉笑道:“祖母的身子可真脆弱,昨儿她来给五姐出头的时候,还是气势雄浑的,今儿一早就病了,也真是世事无常。”
  谢明珠瞪了她一眼,让她不会用成语就别用,说得跟老夫人已经没了似的。
  听了方氏传来的吩咐,谢明颜就更加跃跃欲试:“六姐,我们赶紧走吧,要是耽搁了就不太好。”
  谢明珠点了点头,姐妹俩手挽手就往堂阁走去。谢明娇正坐在堂阁里的凳子上,手撑着下巴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原本摆设十分考究的堂阁里,几乎被搬空了,就连那张黄花梨木锦绣拔步床,都被几个婆子合力搬走了。
  她的脸上显出几分恍惚的神色,显然是舍不得这里。
  “五姐既然已经搬完了,你们就别偷懒了。赶紧的进去洗洗刷刷,一丝一毫的角落都不能落下,这以后可是贵人要住进去,你们都仔细着些,若是不满意了到时候都发卖出去!”
  还不等谢明娇回过神来,就传来一道娇脆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瞧见谢明颜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谢明珠没有说话,身旁站着撑伞的丫鬟,遮住那恼人的晨光。对于谢明颜的话,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下巴一抬,那些待命的婆子丫鬟们立刻提着铜盆水桶就冲了进来。
  “哗哗——”泼水声传来,几桶水就这么直接浇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有拖布擦来擦去。梯子也被架了起来,几个胆子大的婆子直接爬到房顶上,几桶水同样浇了下来,周围的纱幔被彻底替换掉。
  不过眨眼间,谢明娇曾经在这里住过的痕迹,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好像她是瘟疫一样,让人避之不及,所有她触碰过的东西都要全部消失,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007 长兄明镜
  “啊,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四处喷洒的水滴溅在了她的裙角上,谢明娇这才从凳子上站起,一下子又像是要战斗的公鸡一般,高昂着头颅。
  谢明珠眉头一挑,她就知道这个五姐半晌不动弹,专门等着人家不小心弄到她,才要发难。真是吃饱了撑的。
  打扫堂阁的下人们,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那些泼出来的水都避开她。只是偶尔几滴溅起的水珠子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况且五姑娘待在这堂阁中央,原本就是最碍事的存在。
  “五姐,祖父亲自撂下话来,让你一早就搬走。如果不走的话,就让婆子把你生拉硬拽走。你现在是要闹起来,还是让祖父那边的人把你拖走?”谢明珠不想跟她多说,所以一开始就把谢侯爷给搬出来了。
  谢明娇再怎么火气冲天想要发泄,听到谢侯爷的名头,也只能乖乖地憋着。
  果然就见她猛地扭过头来,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谢明珠,那目光仔仔细细地从她身上碾过,好像谢明珠是她杀父仇人一般,要把她的头发丝都记在心底,只等着日后回来复仇。
  “哼,你把我娘最忌讳的东西给抖落了出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谢明娇冷哼了一声,目光冰冷而愤怒。
  她是真的非常讨厌谢明珠,这个丫头没在府中的日子,一直都是谢明娇称王称霸。无论是二房还是三房别的姑娘,无论是嫡女还是庶女,都要让着她一头,她知道自己是府中最得宠的。
  没想到谢明珠刚一回来,这府里的风气就变了,原来拼命巴结着她的人,全部换了苗头,一口一个“六姑娘”。就算之前厨房的管事儿是老夫人的人,但若是五姑娘和六姑娘身边的丫鬟同时去拿餐盒,也注定是谢明珠的人先拿到手,谁让她出手阔绰呢!
  “五姐慢走。”谢明珠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至于谢明娇在心里辱骂了她千万遍,她就更不会在意了。
  看着谢明娇气急败坏的身影消失之后,谢明颜立刻抚掌大笑:“哈哈哈,痛快。就该让她知道知道,这侯府里姓谢的姑娘,她可不是头一个!”
  谢明珠瞥了她一眼,并不搭理,只是吩咐下人赶紧布置。
  “祖父说了,这儿是给贵客住的。他喜静不爱奢华,而且住在这后院里,难免被人冲撞了。四面皆搭上竹帘,一应用品,母亲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搬来归置好就成。”她三言两语就做好了规划。
  谢明颜看着前面安排的头头是道的谢明珠,眼珠子一转,走上前去挽起她的手臂,凑到她面前咬耳朵:“六姐,你说这位贵客回府,若是让祖母和三房知晓,是不是又要引起轩然大波?我还真想看看她们变脸的模样呢!”
  提起这位贵客,谢明珠的脸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嘴角扬起的时候,眉眼弯弯,脸颊上冒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好生可爱。
  谢明颜微微愣了一下,转而狡黠地嬉笑起来,伸手戳了一下她的梨涡:“六姐,这回府来两个多月,我可是头一回瞧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谢明珠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不过脸上高兴的神色并未减退。
  “哎呀,这日头都已经升起来了,我身上都是痱子,就不陪你了。六姐,你也要小心啊,这儿可是侯府,祖母和三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你绝对没有之前那么逍遥自在了,只怕这贵客也不能跟你那般亲近了。”
  谢明颜抬手扇了扇风,忽而指向正在收拾的堂阁,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她拍了拍谢明珠的肩膀,提起裙摆就一溜小跑地离开了。
  谢明珠的笑意一僵,抬起头看了看堂阁的屋顶,刺眼的阳光射下,屋顶上的水珠子还没有蒸发彻底,耀眼得很,也让她的眉头紧皱。
  “姑娘,大少爷在屋子里等着您呢,已经来了不短时间了。”
  谢明珠刚回到如意院,绿芍就立刻迎了上来。她就是那个被谢明珠赏赐了红色绢花的丫头,昨儿被谢明娇甩了两个巴掌,脸上及时抹了药膏,不过还残留些痕迹,便没有去屋子里伺候。
  “昨儿辛苦你了,先在屋子里休息几日再来我身边,让白薇吩咐小厨房做碗鸡汤给你补补。”谢明珠点了点头,轻声吩咐了几句,立刻脚步匆匆地往屋子里走。
  谢明镜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个玉坠子,不过眼神放空,似乎在出神。
  “大哥,你来了怎么不让丫头去找我?等这么久了,渴不渴?”谢明珠不好意思地小跑了进来,白芷跟在后头拿着毛巾替她擦汗。
  谢明镜这才回过神来,就见谢明珠拿着毛巾随意擦了一把,直接扔到了一边,冲到他面前来,亲自替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水,脸上带着几分略微讨好的笑容。
  谢明镜手撑着下巴看向她,并没有喝茶,脸上颇有些漫不经心的神色。他今年十七岁了,作为谢侯爷的嫡长孙,一直长在谢侯府,是侯爷一手培养的,少年得意。他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俊脸,浓眉大眼,而且态度温和,即使与这个幼妹分别好几年,甚至之前一直没有住在一起,但是这并不妨碍血脉亲情。
  谢明珠十分亲近这个年长聪颖的大哥,因为两人相差十岁,谢明镜非常疼她,而且比较细心。她不过回来两个多月,这屋子里不少摆件都是大哥送的,甚至她幼时爱玩儿的那个花朵铃铛和鱼骨头拨浪鼓,都是谢明镜搜罗来的。
  “你方才干什么去了?一身汗。母亲应该把三婶已经料理了,怎么还让你这么劳累?”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声音温和地问了一句。
  “母亲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去把堂阁布置一下,顺便瞧一瞧究竟有什么新鲜的。”她实话实说,把茶盏往他的手边推了一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谢明镜似乎心情不太好。
  “哎,方才明铭和明玉与我一起来看你的,不过他们听说你可能要许久才回来,就都先回自己院子了。”他轻叹了一口气。
  谢明珠立刻扩大了笑容,更加狗腿地道:“还是大哥对我最好,三哥和五哥都不疼我。”
  “是吗?他们俩听说一个混球今儿要回来,所以得了闲就回去给他准备礼物了,我的两个亲弟弟向着外人便罢了,我还有乖巧可爱懂事的小妹妹啊。但是我的小妹妹呢,却顶着个大太阳,在外头替那个混球布置住处。我这个长兄当得可真失败,弟弟妹妹都成了别人家的。”
  谢明镜每多说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悲伤了几分。甚至说到最后,他抬起头来幽幽地看了一眼谢明珠,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揉了揉,看起来甚是可怜。
  就那么一闪而过的哀怨表情,之前萦绕的一身正气就都散去了。谢明珠不由得讪笑,她想起方氏曾跟她说过的话,她的三个兄长之中,数大哥最为奸猾。
  “大哥,这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帮他布置住处,一是母亲太忙抽不开身,二是只有客人的住处,才需要主人家来布置,你是我亲兄长,是我家的主人不是客人,当然不需要我布置。若是论关系,当然我们是亲的!”她立刻放软了声音和语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撒娇哄他。
  “白薇,快把我之前做的香囊拿出来。”谢明珠见他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立刻趁热打铁,从白薇手中接过香囊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手笨得很,大哥你别嫌弃。”她笑眯眯地将香囊递了过去,因为谢明镜已经领了差事,不能佩戴太香的东西,所以里面只放了薄荷叶。
  香囊上面绣着一个“镜”字,最后一笔的笔画竟是一条吐着蛇信的小蛇,针脚细密,显然是耗费了不少功夫。
  谢明镜有些惊诧,因为他是属相是蛇,所以这香囊当真是为了他准备的。谢明珠这么小的岁数,他还以为绣出来的东西可能也不会太好看,没想到竟是这般入得眼,就算戴在外面也能的,在那条小蛇的点缀下,这个香囊也算是独具匠心。
  他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嘴角轻扬,神情之间略带得色:“还是妹妹贴心,可惜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那两个混小子着实可恶,完全成了混球的小跟班了,我再怎么样都收服不回来了。”
  谢明镜摇了摇头,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是我之前在玉器店里瞧着觉得有趣,顺手买来给你玩儿的。小姑娘戴着这个压裙角还有意思些,最近市面上新起的那些太老气了。”他直接就回了个礼给谢明珠,正是之前他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玉坠子,是个剔透的浅白色玉蝉,一丝杂质都没有。
  显然他这次来,就是为了送玉蝉的,不过谢明珠恰好不在,才引起长兄心底的小脾气。
  谢明珠立刻欢欢喜喜地接过,对着耍小性子的长兄又是一顿哄捧。谢明镜从拿到她送的香囊开始,就一直心情甚好,此刻更是爱不释手。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握紧了香囊,严肃地说道:“这香囊你只能送我,不能送别人,特别是那个混球。不许送他香囊,被我抓住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夺妹大仇即将上演(*/ω\*)
☆、008 宁息公子
  谢明镜已经走了许久,谢明珠还在想他最后威胁自己的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祖父眼中日后要继承侯府的嫡长孙,在她面前,始终是个爱拈酸吃醋,怕她不把他放在首位的长兄,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却让她欢喜不已。
  好在她的三个兄长,只有谢明镜如此没有安全感。应该是他们兄妹分别了七年之久,即使见面也并不会常住在一起的原因,现在谢贤总算调任回望京,他们一家子也不会分别了。
  谢明珠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待太久,方氏那边便叫人传话让她过去。
  “润哥儿,不要看了,来,娘给你剥个荔枝。”还没进去,就听见方氏哄孩子的声音,若不是谢明珠心里清楚这位润哥儿是谁,兴许她还要以为方氏此时怀里抱了个孩子。
  她刚走进去,就瞧见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册,看得津津有味。在方氏的哄劝之下,才抬起头将荔枝咬进嘴里,紧接着又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
  他的长相与谢明珠十分相像,只是谢明珠有的婴儿肥,他却丝毫没有。脖子上同样戴着一个金镶玉长命锁,锁面上是个抱着元宝的年画娃娃,与谢明珠那个长命锁分明就是一对,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就是与谢明珠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哥哥,谢明玉。两人的名字取自“珠圆玉润”这个词,所以相对应的小名儿就是润哥儿和圆姐儿。
  “五哥,方才大哥还说你跑回屋去准备礼物了,怎么躲到娘这里来了?”
  谢明玉听到她的声音,才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一边。相比而言,他真的比谢明珠瘦多了,嘴唇也有些发白,看起来病怏怏的。
  “我那里最好的东西就是书了,但是臻哥又不需要。我又不能像你似的,拿起针线绣个东西就能送人,少不得要到母亲这里讨东西。”他撩起眼皮仔细地瞧了瞧谢明珠,不由得眉头一皱,将旁边盛着荔枝的盘子朝她手边推了一把。
  “我怎么瞧着你瘦了,难不成真有人给你罪受?赶紧吃些荔枝补补,我们家好容易就你一个瞧着像吉祥物的胖丫头 ,可不能瘦了。”
  两人是双胞胎兄妹,但是谢明玉婴儿时期遭过罪,险些废掉一条腿,幸好发现及时,但是原本看着白胖的身体却瘦弱了下去,整个人的体质都变得很差,经常生病。
  谢明珠原本满心欢喜,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由瞪了他一眼。顺手就取过桌上的书册,还没翻几下,就被谢明玉抢走了。
  “这可是臻哥送我的拓本,我得赶紧看完,免得又被爹拿去送人情。”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不让谢明珠再碰。
  他这话让方氏有些尴尬,之前在吴嬷嬷家里搜出来的拓本,谢贤送给谢侯爷当寿辰礼的,其实就是谢明玉收到的礼物,被谢贤抢去了。
  谢明玉口中的臻哥,就是宁息公子。
  宁息公子,全国上下独一份的称呼,世家子弟一般会被称为“爷”,无论是少爷还是世子爷,都没有加“公子”称呼的。今上下旨颁布给他的荣耀,同样也是耻辱。他的身份几乎全国人民都知晓,却无人敢提起。
  宁息公子的名字叫萧世臻,萧乃是国姓。他是前太子之子,当今圣上的嫡长孙,龙子龙孙,本该贵不可言。可惜他爹是前太子,加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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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前”字,就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十几年前的一桩谋逆大案,太子服毒身亡,宁息公子是遗腹子。陛下感念父子之情,留下了这一丝血脉,让他姓了萧,却不肯让他认祖归宗。
  太子府被抄没,太子身首异处,太子妃被囚禁,皇宫也没有这位宁息公子的住处。为此圣上就替他找了一户世家大族教养他,精明强干又忠君的谢侯爷就是最佳人选。
  “不过分开几个月,怎么还要送礼,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谢明珠撇了撇嘴巴,轻声嘀咕了一句。
  宁息公子之前是跟着大房住在临安的,所以萧世臻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可以这么说,他是陪着双胞胎成长的人。
  谢明玉没搭理她,继续捧着书看了。谢明珠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这才七岁的功夫,哪里来的耐心去看那些东西,连字都认不全,却偏偏就喜欢看晦涩难懂的。
  用晚膳的时候,难得谢侯爷让人把一大家子都召集到一起,男女分桌坐,中间挡了个屏风。虽说是家宴,却比寻常要注重许多,从谢侯爷到三个老爷,没有一个人缺席。就连身子不好的二夫人都过来了。
  七位姑娘按照排序围坐在圆桌旁,首位是老夫人,三位夫人则站在一旁伺候着她用膳。
  女眷这桌基本上没什么声音,谢明珠和谢明娇两看相厌,彼此都不理睬。倒是男桌一直很热闹,酒肯定是要上桌的,而且气氛还十分热闹。
  “宁息公子一别七年,完全变了模样。当初你去临安的时候,与明镜同岁,还是个孩子呢。”二老爷的声音传过来。
  当提到“宁息公子”四个字的时候,谢明娇明显抖了一下,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女眷这边大房的人,脸色晦暗不明。老夫人和何氏的表情也颇不自在,显然他们三房与这位宁息公子,有过不太愉快的曾经。
  “二老爷叫我世臻吧,我是在侯府长大的,不必如此客套。原本是要与大老爷一起回府的,只是被五王爷接去住了些时日,才拖到今日。”
  清越的男声传来,温柔儒雅,落入耳中就像是绵绵细雨落在瓷器上,乍听温润无声,若是听久了才会发现,这声音早已由耳入心。
  “哈哈,回来就好。四小子呢,赶紧给世臻赔礼,之前你年纪小把世臻的胳膊伤到了,现在懂事儿了,礼不可废!”三老爷干笑了两声,立刻出声。
  他喊的四小子正是四少爷,乃是三房嫡长子,谢明硕。这道歉的事情要追溯到七年前,大房去了临安,并没有准备带上萧世臻。但是萧世臻的胳膊忽然折了,最后查明情况竟是被谢明硕给弄伤了,老夫人为了帮自家亲孙子兜着,让吴嬷嬷偷偷带着萧世臻去了临安,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大房。
  谢侯爷后来也知晓了,但是为了谢侯府整体的利益,最终也只有帮他们瞒下来。萧世臻再怎么说,都是皇家之后,如果被他孙子伤了这种事儿传出去,恐怕谢侯府都逃脱不了罪责。老夫人为了让方氏收下萧世臻,可谓使尽了手段,此处不详述。
  谢明珠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这赔礼来得可真够迟的。夏季的时候隔夜菜都会馊掉,更何况这种事儿,隔了七年才来,反而膈应人。
  “老二家的,你身子不好,就坐下吃吧,不用照顾我。”老夫人看着二夫人病怏怏的样子,也不想她在跟前伺候。
  恰好何氏端了一碗米饭过来,没想到老夫人没接稳,那碗饭就这么洒在了桌上。老夫人眉头一皱:“笨手笨脚的,你下去自己吃吧。”
  何氏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沉默地收拾了一下就退下了,最后就只剩下方氏在伺候老夫人。老夫人的眼神不时地在餐盘间流连,方氏便将她多看几眼的菜夹到她的碗里。
  久而久之,这桌子上的人都看出些门道了,老夫人是要趁机折腾方氏呢。这边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剩下碗筷偶尔触碰的声音,倒是隔壁的男桌不时有声音传过来。
  谢明珠眉头一皱,放下筷子似乎要说话,结果方氏就使了个眼神过来,显然是不让她多嘴。一旁的谢明颜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一直是方氏养大的,跟谢明珠吃穿用度几乎一样,此刻也是心疼方氏。
  “老夫人,大夫人,公子让奴婢端几道菜过来。”萧世臻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紫云,领着几个小丫鬟,手里端着餐盘过来。
  “这道是给老夫人和几位夫人的富贵锦绣,这几样是送给姑娘们尝尝的小食。暑气燥热,公子听说大夫人近来有些咳嗽,这碗雪梨银耳汤是给您的。他说上回咳嗽时,您吩咐厨房做得这一道,他喝过两回就大好了,这次让您试试。”
  紫云的嘴皮子十分利索,三言两语便将这几样东西介绍完了。那些菜式摆好之后,众人眼神一扫,就知其意思。
  头道菜富贵锦绣的确算是大菜,摆盘特别漂亮,但也只是充门面的。那几样小食也是顺带的,宁息公子真正想送过来的,就只有那一碗雪梨银耳汤罢了。
  特别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初谢侯府后院的老夫人和三房,对待萧世臻就像这道富贵锦绣一样,徒有其表罢了。所以才会发生三房的少爷把他弄伤了这种事儿,真正对萧世臻好的是方氏。
  所有人都回过味儿了,宁息公子这是公然打老夫人和三房的脸呢!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整个人都死死地绷紧了,却不好发作。为了给宁息公子接风洗尘,连谢侯爷都为了他摆宴,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敢甩脸子不成。这位公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人揉搓的小孩子了。
  “宁息公子既然送来了东西,你就坐下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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