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物dota2塑造者的圣物珍藏无法解封是怎么回事

大解专辑:&
石& 头(散文)
&&&&&&&&&&&&&&&&&&&&&&&&&&&&&&&&&&&&&&&&&&&&&
&&&&&小顽童&
大解雕(卵石:高10宽11.5厚5.5厘米)
&&&&&&&&&&&&&&&&&&&&&&&&&&&&&&&&&&&&&&&&&&&&&&&&
在乡村,时间是缓慢的,与其对应的山脉和土地更加缓慢。你很难在短期内看到山脉和土地的变化。自然容忍了它们,在速朽的事物中对其网开一面。在山脉的体积内,石头作为骨骼担当了抵抗的重任,以坚硬对抗摧毁。在两相对峙中,时间和山脉都显示了从容与耐力。作为过客和见证者,个体的人在自然中却是短促的,几乎一闪即逝。个人的生命与石头相比,哪怕是最小的一块石头都可以称为寿星。
我喜欢石头堆垒的乡村。石头垒的房子,在乱石滩里走出来的道路,石头的碾子,石头的磨,石头夹杂的土地里长出的庄稼……我的童年和青年时期就是在山村度过的,我的乡村几乎是石头的世界。但让我真正喜欢上石头,却是四十岁以后的事情——石头作为艺术品进入了我的视野——卵石、石雕、石器、石碑、玉器等等,无不让我倾心。尤其是卵石,我最为喜欢。从1996年以后,我和几个石友经常到太行山里去拣石头。拣石头是一种享受,即有旅游的性质,又有审美期待,总是处在不断发现的过程中。每当我进入宽阔而又干净的卵石滚滚的大河滩,就会感到非常放松,即使不拣石头,心情也是愉快的。
太行山里的河滩,宽阔,水少,有些河道里几乎没有水,特别适合拣石头。人在河滩里容易忘我,让人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你以为你刚下河滩不久,却已经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时间在我们的错觉中溜走,留下山脉和远处的村庄。赶上秋天,凉风吹拂着石缝中的小草,会有一些带刺的草籽粘在我们的裤子和鞋上,随我们带到任何地方;而石头则密集地排列在一起,相互之间挤压得极其牢固,即使是埋得很浅的石头,你也很难把它挖出来。这时,我们把选中的石头撬起来搬走,就好像强行带走了石头的兄弟。每当我看到地上留下一个大坑,总感到自己是在对自然施行暴力。可见选美也是一种伤害。我们搬走了石头,摆在自己的家里,是对自然秩序的改写,带有强制的性质。而山村里的人们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们整天生活在石头堆里,也经常翻动或拉走石头,垒墙或盖房子,从不用审美的心理去看石头,在他们眼里,石头就是石头,除了用于建筑,他们不认为那些又沉又硬的东西会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因此,当我们搬走石头,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是在做一些愚蠢可笑的事情。有的人会走上前来,问我们拣这些石头有什么用,有些人根本视而不见,继续做他们的事情。远远看去,整个山乡一片安宁,即使有人在忙碌,高山和大河滩也会在空间上缩小他们的身体和价值,仿佛一些走在地上的蚂蚁,在上苍的眷顾下蠕动。
山村就这样淡泊悠然地存在着,人们不紧不慢地繁衍生息,生死更替,渐渐成为我们深远辽阔的生存背景。房屋老了,又有新的相继而起,一些人消失了,但总体看去并不见少人,反而人口却在增加。那些村里村外的石头,作为沉下来的东西,记载着多少历史的信息,人们已经无从知晓,也不去考究。我们只知道它们的伤痕、裂隙和形状,并因此赋予它们人文的信息,成为文化的载体。村里人不注意石头,他们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活着,只为身体而工作。他们对山脉巨大的体积已经习以为常,并把来自山脉的压迫和阻隔转化为生存能量和意志,释放在每一天的生活中。慢慢地,山里人的性格也变得石头一样坚硬而散漫,同时也沉静、朴素、粗砺。在山村,尤其是夜晚的鸡鸣时分,你能感觉到彻骨的安宁。这是生命与时间较量的结果。生存不允许我们永远处在紧张的对峙中,一切都必须放下来,沉下来,平静下来,无论是陡峭的悬崖,还是我们的身体。
&&&&&&&&&&&&&&&&&&&&&&&&&&&&&&&&&&&&&&&&&&&&&二
太行山区虽然山势力陡峭,山与山之间的间距不是很大,但有些河段的河床也很宽阔,我们走在河滩里,仍然有一望无边的感觉。由于河流的落差较大,沿岸又临悬崖,经常有崩塌的岩石落入河道,使河床里布满了石头,其中不乏一些巨大的石头。特别是在河道的转弯处,山崖下一般都有几米甚至十几米深的深潭,而那些巨大的石头被洪流卷起并且被掀到离深潭很远的地方,堆积在一起,形成一道高高的石滩。正是在这种强大水流的冲击下,大自然创造出形态各异的卵石,成为我们寻找的自然艺术品。我有几块非常好的石头,就是得自于太行山里,这些石头的神奇造化,让我惊叹原始自然力的创造性。
在自然界中,创造的力量同时也是摧毁的力量。你很难相信,河滩里那些堆积在一起的石头是空气中飘浮的云彩制造的结果。那是暖湿空气在聚集和移动的过程中,变成了细小的雨滴,雨滴落在地上后形成了水的洪流,对石头进行了推移和翻动。水的力量不必多说,单是流动的空气也可以把高山变成矮山,把石头吹拂成沙子,把沙子搬运到它们认为合适的地方,不管人们是否愿意。我在甘肃和新疆的戈壁滩上经过时,已经很难见到沙子,那里的沙子呆不住,都被大风吹到别处去了,而能够坚持下来的石头也被风一点点地消磨,形成了千疮百孔的风砺石。风砺石既不属于山石也不属于卵石,它们形成在戈壁滩上,是气流创造的作品。
自然力虽然巨大,但并不野蛮。自然有自然的法则,它用结果去证明原因,并把因果关系纳入自然的伦理之中。换句话说,我们的世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必将如此。我能够在河滩里遇见风和石头,是因为它们已经存在和必须存在。创造之神是如此神奇,它不经安排而实现的一切,正好等于历史和现实之间发展的轨迹。
人类顺应自然的创造力,稍做加工,就创造出了早期的石器。我收藏有一块石器时代的石斧,不知被古人使用过多少次,上面留下了磨损的痕迹。对于自然物的利用和加工,不仅限于石器、玉器、骨头、牙齿等制品。从遥远的年代开始,人们就懂得了利用水和风的作用为生产和生活服务。古代的许多水利工程,有的至今还在发挥着作用。此外,在人类的发展史上,起到关键性作用的火,彻底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并因此使石器出局。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自主储藏、制造、合理使用火的动物只有人类。随着火的使用,人类发明了熟食,在食物结构上与其他动物断然分开,并且因此而改变了牙齿的形状和脸部的咀嚼肌,人的嘴巴也因不必用力撕咬而变小,同时消化系统也因食物结构的变化而改变了机能。尤其是随着对火的进一步使用人类发明了陶器和瓷器的烧造方式,依赖泥土而产生的塑造艺术应运而生。其后,冶炼技术在世界的多个地方纷纷出现,金属闪现出它们的光辉。金器和青铜器等更为坚固耐用的金属器皿出现以后,石器作为主要工具的时代结束了。石器作品作为人类文化的宝贵遗存,其坚固性和持久的抗风化能力,使其一直褒有原始的魅力,被历代收藏家们所追捧。
如果说陶器、青铜器、瓷器等制造方式是对土和火的艺术化利用,那么农耕时代的农民对于土地和火的使用则是直接源于生存的需要。至今,人们所食用的粮食还是依赖于泥土所生长,而这些泥土正是来自于不断风化的地表岩石。有谁想过石头是我们现在以至将来永远必须依赖的根基?没有泥土,我们就无法生活。这些土滋养了我们,让植物扎根,让动物生活,也使得我们在死后有一个安宁的栖所。泥土是万物的来源和归宿。土地所创造的东西不计其数,你无法预料一片泥土上会长出什么样的生命物质来,它的蕴藏和组合能力,就是穷尽人类的想象,也难以达到其万一。
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农村度过的,可以说是个土生土长的人,我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情感。也许是这些原因,使我在后来的岁月里倾心于石头和泥土艺术,并且越陷越深。我对自然元素所构成的东西有着天然的兴趣。我收藏石头。我用泥巴塑造过泥人。我种过地。我的祖父和祖母就埋在我曾经耕种过的土地里。说实话,我不仅热爱我的祖先生活过的土地,我还热爱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和土地上活跃的生命,包括汪洋大海和它上面的乌云。往远了说,我不但热爱我居住的这个星球,我还热爱头顶上灿烂的星空。那些闪烁的宝石悬浮在空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构成它们自身的秘密。如果一颗星星愿意以我的名字命名,我将非常乐于接受,并把它视为我受命的星辰。我不知道推动这个浩瀚星空的力量隐藏在何处,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有时它穿过我的身体,我的心就微微地震颤一下,又在转瞬间恢复平静。
我知道,比石头更加持久,比水、风、火、土、星空等原始自然力更具创造力和摧毁力的,不是可见的事物,而是我们身处其中的漫长的时间。时间是个终极杀手,它所包容、运转和参与创造的东西,也必将由它来毁灭。
&&&&&&&&&&&&&&&&&&&&&&&&&&&&&&&&&&&&&&&&&&&&&&&三
在自然艺术中,最能体现减法雕塑的东西莫过于石头。尤其是河滩里的卵石,经过上亿年的冲刷、摩擦和风化,表面上多余的东西都被淘汰掉了,剩下的部分仍然处在不断的减缩之中。自然法则具有消磨和耗散的性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经受住时间的摧毁。万物遵循着自然的规律,把生长性交给那些速朽的草木和生灵,而让石头来抵挡腐朽,体现生命的意志。但石头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万物最终都要化为泥土。因此也可以说,任何事物都处在离散的过程中,好像一开始就是为了解体和粉碎。
相对于人类,石头是持久的。一块石头的生成和死亡过程可能需要几亿年的时间,在这期间,自然作为塑造者对它们进行了不懈的削减,其创作过程既不刻意也不疏忽,每一块石头都获得了自己的形体。自然创作没有原因,只有过程和结果。当我们遇到那些简单到最佳状态的石头,你无法不佩服自然的创造力。我相信石头是有生命的东西,并在人们的审视中获得了灵魂。比之于人类的作品,石头更朴素、简捷、大胆,也更浑然天成,不可重复。因此,我尊重石头胜过尊重人类的制品。毕竟它们是天造之物,每一块石头都历时数亿年的造化,每一块都是惟一的,绝对的。大自然从不创造相同的作品。你所见到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孤品。
在一个以标准化和机械化批量生产的时代,完全相同的东西已经成为商品市场的主角,而且正在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时间仿佛也是同谋,以适应这个疯狂运转的时代。在这种以复制为能事的人类活动中,石头依然保持着原始的惰性,以慢和沉来抵消人类的浮躁。它们慢慢地变化,慢慢地衰老,慢慢地成为泥土。石头有足够的耐力,等待下一次创造、凝固和循环。而在这变化过程中,上帝之手一再地雕塑它们,像减负一样卸掉它们多余的部分,成就自然的艺术。而那些从石头上脱落下来的尘土,将作为自然的元素沉淀下来,最终成为埋葬我们的东西。
&&&&&&&&&&&&&&&&&&&&&&&&&&&&&&&&&&&&&&&&&&&&&四
太行山里有一种石头,上面有类似太阳的图案,人称太阳石。太阳石的特点是,石头的底色是褐红色,上面所形成的太阳是白色或浅黄色,色差非常鲜明。如果太阳的下面再有一些山脉或河流形状的起伏色带,就会形成诸如“长河落日”或“苍山日出”等等壮丽的奇观;若在太阳和山脉之间,再有一些缥缈的云状物,将会更添许多神奇。我见过几块这样石头,其图案之辽阔,真可以用大气苍茫来形容。
据我所知,只有太行山脉出产这种太阳石。石头上所形成的太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又大又圆的,比圆规画的还要圆,并且边缘清晰,色差分明;也有不太圆的,只是神似太阳,但在整体构图中,也显得很有灵气。还有在一块石头上形成太阳和月牙的,简直就是一幅神奇的天象,让你感叹大自然的造化。最为单调的是整块石头上只有一颗太阳,让你觉得太阳的孤伶;但从另一个角度说,那是太阳独霸了天空,达到了一种至高的孤独,天空中所有的星辰都被它的光芒湮没了,只有它在横越苍穹,向王座上升,其傲慢和气度,无物可以陪伴。如果太阳不是上升,而是在下落,那也是一种独有的谢幕方式,只有它才有资格享受那种经天纬地的沉沦。
太阳石与真正的太阳相比,只是一种形似。我愿意看天空中那轮不可凝视的真正的太阳,它每天都从我们的头上经过,只是我们经常感觉不到它,甚至忽略它的存在,就像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却很少意识到空气的存在一样。太阳是我们共有的神明,属于所有的生命。当我在太行山里仰望太阳时,我知道其他的地方也有人在太阳下生活和劳作,享受太阳的恩泽。但我比他们幸运的是,我所在的山脉生产太阳石。我可以得天独厚地借助这种自然资源,把象形的太阳搬到家里,摆放在博古架上,欣赏它的博大和壮丽。
在自然艺术中,很少有什么能够模仿太阳,形成构图或造型。但是太行山就这么做了,它把象征性的太阳藏在岩石里,是一种大胆的行为。如果允许假设和诗性的猜想,当年夸父追赶太阳时,太阳就落在了禺谷,而禺谷就在靠近黄河和渭水的太行山中。也许,太阳石仅仅是一种特殊的地质构造形成的,与神话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依然相信,这是一种富有神性的石头。我崇拜太阳,它正好与我的心灵相暗合。我虽然从身体上不能跟随太阳横越天空,但我可以沐浴它的光辉,并以此浸染自己的灵魂。在我看来,太阳石已经不仅是艺术品,而是我的精神图腾。
当石头上的太阳在下沉,落日将在瞬间定格,而时间却不会就此而凝固。真正的太阳也不会把它的命运寄托在一块石头上。太阳永远在天空里运行,燃烧,放射,从来没有阴影。
生命原稿(7首)
在众多选择中&&我只向命运低头
那不可把握的密码
和疲倦的黄昏&&都在路口
等待我承认
而我是这样的执迷&&在慢下来的
松散的岁月里&&我只关注天空后面的事情
和渐渐来临的脚步声
我知道神的手&&正在掩埋生命的真迹
万物在还原&&时间和尘埃已经化为浮云
在这靠不住的世界上
生活敞开了太多的出口
而我只有唯一的路径
我必须走到底
才能回望自己的一生
当我在终点
发现命运也是假的
我只向不灭的真理低头&&其他概不承认
&&&&&&&&&&&&&&&&&&&&&&&&&&&&.
时间从起点劫持了人们&&生命是个押解的过程
自救和他救者都在用力
前者试图超越&&后者背负着一生的罪行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如果出生是个错误&&这我认了
如果死亡也是个错误&&我只能选择永生
事实远非这么简单&&我查过人的档案
从个人史到人类史&&都是受造的
法则规定:人无权决定自身的事情
生命原稿藏在生命里
人在世上&&本身就是个秘密
因此我决定放弃追索答案&&任凭时间推动人们
我知道时间后面的推手&&曾经接触过我的身体
那是一种原始的力量和体温
&&&&&&&&&&&&&&&&&&&&&&&&&&&.
命运绑架了肉体&&而你是挣脱了绳索的人
在身体之外散步&&比自由多出一双翅膀
自我和他者的甲胄压了我一生
如今发现&&战争来自内部&&体外没有敌人
你和我截然不同&&为什么是同一个人?
我的内心如此简陋&&里面却住着争辩的灵魂
一个越飞越高&&一个越陷越深
真理的空间被拉大&&一再被悬疑和追问
就这样你和我在一体之内分居
引力分解为泡沫&&像疏散的星辰
和解与恢复是多么难啊&&可是我做了
我有统一的愿望&&却没有必成的信心
请赐予我智慧和力量&&我一边求告一边走
终于在远方接近了自身
——唔&&我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
时间使我变厚&&它不断增添给我的
都有用&&有时我穿过一个个日夜
回到遥远的往昔&&只为了看望一个人
有时我把一年当作一页翻过去
忽略掉小事
和时光留下的擦痕
岁月被压缩以后挤掉了太多的水分
能够留下的不是小幸福就是大遗憾
有时我把十年当做一个章节
倒退五章&&我就回到了幼年
人生就像一本书&&当人们读到最后
把书卷轻轻地合上&&看到我过于菲薄
我只能深深地抱歉
有时我把百年看作一世&&万年过去
我就是生命潮水退落后
留在岸上的一粒沙子
百万年后&&我才能回到神的手上
成为一粒真正的灰尘
&&&&&&&&&&&&&&&&&&&&.
定居在异乡
我研究过历史和现实&&就地理而言
人群往低处流动
那些生在高处的人们顺着斜坡
向下迁徙&&聚集在平原或沿海地带
大海也拦挡不住的&&只能漂到别处
我不想到别处去&&我滞留在
一座发胖的城市里&&这座城
有一半的人来自高处
另一半已经衰老
还有一些早已溶化&&只剩下模糊的姓名
我也是从高处来的&&我的故乡在山上
离星星不远&&那里经常有人出生
然后溜走&&直到死后也不回去
我的身边就有许多这样的人
死死地守住异乡
创业&&生育&&定居&&抱住人生不放
就是上苍反复邀请&&也不肯答应
&&&&&&&&&&&&&&&&&&&.
那一年&&在黄河冲积平原上
我夜观天象
看见事物运转的规律
与人们的命运连在一起&&我甚至
发现了自己受命的星辰
我顿时惊呆了
遂退守到灯火聚集的一隅
至少有三个人看见我
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
不停地走&&然后推门而出
那一年我的心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惊异于生活中涌起的波澜
并对未知的事物保持着敬畏
后来&&属于我自己的星辰
运行到不可知处&&我听从了它的指引
&&&&&&&&&&&&&&&&&&&&.
在生活的浮力中&&人需要自重
才能沉下心来&&稳住自己的一生
否则你就是泡沫
胀得越大&&里面越空
我常常想&&我这个临时的身体&&空虚的心灵
是否太轻了&&几乎没有能力
沉在洪流底部&&抵抗时间的流动
有时我飘起来
有时我深深地自责&&因为羞耻而脸红
我知道所有错误&&都是自己的错误
我自信地来到这个世界&&却迟迟不悟
耽于浮华而虚度了多少光阴
现在&&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让我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倾诉怠尽&&然后重新上路
与世界重逢
&&&&&&&&&&&&&&&&&&&.
石头记(随笔)
(卵石:高20宽11厚9厘米)
这块石头得自于日,太行山区的井陉河道。那天,有诗人刘向东和他的夫人,还有我和老杨。这块石头是老杨发现的,
对于这块石头,我不能多说。我把她命名为“圣女”,后来我又重新命名为女神,而老杨却把她命名为女娲。看来叫女娲更好,那就叫女娲吧,老杨的石头,还是她说了算。
&&&&女娲是人类的母亲,是生命的创造之神,繁衍之神。愿她永远保佑我们。
&&&&&&&&&&&&&&&&&&&&&&&&&&&&&&&&&&&&&&&&&&&&&&&&&&&&&&.
&&&&&&&&&&&&&&&&&&&&&&&&&&&&&&&&&&&&&&&&&&&&&&
两年多来,来我家看过石头的人很多,在网络博客里看过照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人们都对这块石头给予很高的评价。有人觉得她是一位少女,有人认为她是一位哺乳的母亲,有人认为她是一位女神,总之她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老杨一直得意于自己的发现。我真的很羡慕她。我敢说,我的艺术发现能力不比她差,只是没有她运气好。2008年,她又捡了几块好石头,其中“福星”让我爱慕不已,“舞女”也是一块上品。我今年捡到的石头只有“红枫树”值得一提,但就其数量和艺术价值而言,不敢跟老杨相比。
2008年就要过去了,不知道明年还有什么样的收获。我们期待着。
&&&&&&&&&&&&&&&&&&&&&&&&&&&&&&&&&&&&&&&&&&&&&&&&&&&&&&&&&&&&
&2008.12.25.
(卵石:高32宽23厚17厘米)
&&&&&&&&&&&&&&&&&&&&&&&&&&&&&&&&&&&&&&&&&&&&&&一
今天是日,我刚从疲劳中返过劲来。这个五·一长假过得太快乐了,我和老杨两人去井陉的河滩里拣了三次石头。这个神像是五一那天老杨拣到的。当时神像正好仰面朝上,躺在河滩里,好像就是为了便于让人发现,他才保持了这样一种姿势。老杨发现了他,或者说是老杨遇到了他,把他请到了我的家里,成为保佑我们的一位神灵。
我敢说,世界上没有哪一个雕刻家敢于这样雕塑人的头颅,其简洁的刀法和粗犷大气的造型让人惊愕。只有老天爷才有这样的胆量和气度,经过上亿年的雕琢,创作出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当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我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大喊了一声,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当然,老杨也非常得意于自己的发现,她把这尊神像奉为镇宅之宝。
可以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发现的能力。也许伟大的作品就在你的眼前,你也未必具有发现的眼光。我们给神像做好了底座,摆在了案子上,正好一位女邻居来家里串门,我们以献宝的心情请她来欣赏,邻居竟然没有看出是什么,经过我们的提示,她也没有看出好在哪里。可见这块石头被她遇到,她肯定不拣。看样子,就是我们白送给她,甚至倒贴一些钱,她也不一定要。可见人的审美能力差异之大。
这几天,我和老杨都处在激动之中,没事的时候就看这块石头,心里特别高兴。我们为什么给他取名为神像?因为他与复活节岛上的巨人像有些相似,但比巨人像要多些喜性。这尊神像长着一张夸张变形的大嘴,看上去一直在笑,而且笑得嘴都咧歪了。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他肯定有笑的理由,我们也不想探知他内心的秘密,我们只愿意分享他的喜悦。
得到这尊神像,是我们的福气。自从有了神像,我们非常开心,好像心中多了一分幸福,我想,这不是求来的,这是我们之间注定的缘分。他来了,我们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也多了一分祝福和保佑。
忘了介绍,老杨就是我的老婆。她拣的石头不比我多,但比我有缘分。这几天,我一直在羡慕她,她也一直比我幸福。
&&&&&&&&&&&&&&&&&&&&&&&&&&&&&&&&&&&&&&&&&&&&&&&.石家庄
&&&&&&&&&&&&&&&&&&&&&&&&&&&&&&&&&&&&&&&&&&&&&&
上个星期日,也就是日,农历2月初2,我和刘向东去平山的卸甲河拣石头。那天河里的水很小,可能是上游的水坝没有放水,平常淹在水里的石头露了出来。那天,天气很暖和,大概是15度左右,河岸上的冻土表层已经融化,河里有许多青蛙的籽,一团一团的,沉在浅水处的石头缝里。河里有许多光滑的石头,非常漂亮。我拣到一个长有眼睛和鼻子的石头,不大,也就十斤左右,但这块石头很粗糙。我说,真是个挺俊的媳妇,尤其是那眉眼,就给神像当媳妇吧,回到家后,择日给他们成亲。向东说,今天就是好日子,二月二,龙抬头,就今天吧。我说,好吧,就今天。
拣到神像以后,我和老杨一直想给神像找个媳妇,但很难实现,我想,今天终于找到了,老杨见到后一定非常高兴。没想到,到家后,老杨却嫌这个媳妇丑,说她的神像这么帅气,怎么能娶这么丑的媳妇呢?不行。她坚决否定了,这让我很扫兴。但细看之后我才发现,这个石头作为女子头像,确实有些丑。老杨说,不像个女子,倒像一个狐狸。我一看,还真像是狐狸,那就当作狐狸吧,或者狐狸精。
以后遇到好看的女子头像,再给神像配一个媳妇,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这是2008年正月以后第二次拣石头。正月17那天,我和老杨,刘向东,三人去灵寿县拣了一次石头,刘向东发现了一块200多斤的红色雪浪石,送给了我,运回来后,由于太重,没法往楼上搬,只好先放在楼下的院子里。那天,向东拣到一块石头,大概十斤左右,黑色石头上面有一只白色的羽毛笔,又像是一只羊毫毛笔,非常好。我当时给它命名为“神来之笔”。向东说,他要把它摆在办公桌上,有了这只笔,一定能写出好东西。
&&&&&&&&&&&&&&&&&&&&&&&&&&&&&&&&&&&&&&&&&&&&&&&&&&&&&&.
&(卵石:高16宽12厚9厘米)
&&&&&&&&&&&&&&&&&&&&&&&&&&&&&&&&&&&&&&&&&&
我从没见过这么固执的石头,在15公分高的范围内,一条白线发生错位,居然一错再错,错了四次。是什么力量使这条线错了四次呢?我想,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某个时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一次小小的震荡,把一条原本连贯的线条强行折断,然后扭转、位移,不容分说地错开了原来的纹理。地球做事情是果断的,并且不讲任何道理,它用结果去肯定原因,因而它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
大约是1998年,我在太行山区井陉县的河滩里拣到了这块石头。我拣到它的时候,感到惊奇。它让我感到了大地的创造力,是如此的神奇。可以说,作为一个人,我没有勇气连续地犯四次错误,而且错得这么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这是一种断然的、一意孤行的行为,没有人能够劝阻。错也就错了。既然错了,就这么定了,不再更改。这种决绝的行为,带有刚性,让我这个倔强的人,也深为折服。
现在,我已经承认并理解了它。正是它的错,才造就了它的性格和现状。如果它不错,就没有它现在的价值和意义。我现在倒是觉得,当时错得还不够,既然已经错了,再错几次又有何妨。如果在这块石头上,再错出几道痕迹来,将会是怎样神奇的结果。可惜地球已经做过的事情,是轻易不做改动的,就是改动,我也不一定能赶得上,因为地球也许几千万年才进行一次创造性的活动。如此说来,这块石头,也许是几千万年前地球运动的结果,现在我得到了它,岂不是一种天大的缘分。
&&&&&&&&&&&&&&&&&&&&&&&&&&&&&&&&&&&&&&&&&&&&&&&&&&&&&&&&&&&
&&&&&&&&&&&&&&&&&&&&&&&&&&&&&&&&&&&&&&&&
有关这块石头的故事:在拣这块石头那天,井陉的诗人、画家王俭庭也和我们一起拣石头。当时他离我不远,见我拣到这块石头,他凑过来观看,非常羡慕。他当即跟我说:“我给你拿着吧”,我说:“不用,这么小的石头,也不重,还是我自己拿着吧”,他又说:“还是我给你拿着吧”,我想,他比我大十来岁,怎么能让兄长为我代劳呢,我再次谢绝了他的好意。不料,他却是另有用意。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跟我说出了他背后的意图:“把你这块石头送给我吧”,我非常果断地说:“不行”。但他并不死心,又用非常柔和的话来感动我:“我从没跟你要过石头,你就把这块给我吧”,我想,好啊,你想感动我,让我上当。我笑眯眯看着他说“不行”。他感到对我无计可施,便嘿嘿一笑,走开,继续拣他的石头去了。看来,我没有让他替我拿这块石头是对的,否则我就上了他的当,一旦石头到了他的手里,我再要回来恐怕就困难了。
王俭庭有过这样一个故事。他有一块石头,送给了诗人刘小放,刘小放把他运回家里,做好了底座,摆在古董架上。有一天王俭庭去刘小放家看石头,他见到了这块石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块在他那里没有太当回事的石头,到了刘小放家里,做好了底座后居然非常漂亮。他感到了后悔。他居然又把这块石头要了回去,刘小放无可奈何,只好任他抱走。王俭庭抱着这块要回的石头,乘坐100多里汽车,回了自己的家里。
既然提到了刘小放,我就再讲一个故事。那是1991年夏天,在秦皇岛市青龙县的祖山上,诗人刘小放、姚振函、陈超,还有我,共同参加了秦皇岛的一个诗歌笔会。在宾馆的房间里,姚振函站在地上,手里握着一块石头,跟我说,你看,我这儿有一块好看的石头。看,这石头上的纹理是旋转的,多像是一个少女的头发。我一看,还真像。石头的大小正好把玩,其大小可以用手握住。我走近一步,想拿过来看看,他向后退了一步,手举得高高的,说,我拿着,你看。他生怕我把它夺走。我说,你能不能让我拿着细看看,他说,不行,不能拿在你手里。我说为什么,他笑嘻嘻地告诉我:“这块石头是刘小放在山顶上拣到的,正拿在手里把玩,被我看到了,我说,这种破石头有什么意思,扔掉算了,拿着它不嫌沉啊。被我这么一说,刘小放随手就扔在了地上。等他一转身,趁他没注意,我就把它拣了起来。你看,多好的石头啊,刘小放上了我的当。”他说完,我们哈哈大笑。他说:“所以说,这石头不能拿在你手里,到了你手里,我就上了你的当。”
这事已经过去15年了,可是那些情节一如昨天。那时姚振函老师还很年轻,还没有白头发,现在头发已经全白了,却仍然那么幽默智慧,而且更加可爱。不知那块小石头他是否还保存着,我想,他是不会轻易扔掉的。那时,我们对石头还没有多少认识,更谈不上痴迷。可见姚振函老师对石头的认识比我们早,要是现在,那么好的石头,刘小放老师是不会扔掉的,更不会上他的当。可是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这件有趣的小插曲,我对那次笔会的记忆就不会如此清晰。
&&&&&&&&&&&&&&&&&&&&&&&&&&&&&&&&&&&&&&&&&&&&&&&&&&&&&&&&&&&&&&&&&
&&&&&&&&&&&&&&&&&&&&&&&&&&&&&&&&&&&&&&&&&&&&
有关这样错位的石头,我在市场上和网络上都见到过。几年前,在石家庄举办的一次石头展览会上,我发现大约五十斤左右的一块黄色的大化石上,正面上有一条浅黄色的斜线,这条线错位至少在二、三十次以上,错得非常厉害。也就是说,一次地震以后,伴随着几十次余震,在这块石头上留下了痕迹。当时卖主要价太高,我没有买,现在想起来非常后悔。我不知道这块石头的下落,如果我能找到它,我一定要去看望它,给它排下照片;如果主人能够割爱,愿意转让的话,我一定要买下它。
&&&&&&&&&&&&&&&&&&&&&&&&&&&&&&&&&&&&&&&&&&&&&&&&&&&&.
关于《傻子寓言》及其他
——答中国新闻社记者问
&&&&&&&&&&&&&&&&&&&&&&&&&&&&&&&“精神上的背叛”?
记者:从长期从事诗歌创作,到近来密集出版小说和寓言,这是您个人写作生涯中创作成绩的集中爆发,是否也透露出您创作的转型?请问您“跨领域创作”的原因是什么?对您钟爱的诗歌而言,是否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背叛”?今后又将侧重在哪方面投入创作精力?
大解:从1971年开始学习写诗,到现在已经40年了。用人生的尺度来计算,40年可以说足够漫长。写到如今,我在诗歌上虽无什么建树,到是没有感到惭愧,因为汉语诗歌的转变和进步要依靠集体,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不是哪个人可以独自承担。我作为其中的一员,读了,写了,尽力了,没有什么遗憾。
近期出版的小说和寓言,看似意外,实则必然。因为我早就有一种想法,想打破诗歌这个体式的外壳,把它内在的能量挥发出去,在其他的文体上体现出诗性。为此,我做了一些试验。2010年10月出版的小说集《长歌》就是试验品。写完小说《长歌》以后,我有了自我发现,意识到自己还有诗歌之外的潜能。从诗歌到小说,从小说到寓言,对于我来说,这些转换之间有一种内在的联系和共同的属性,即诗性。援引作家李浩的话说:“这篇小说与我们所习惯的、当下的小说有着相当的不同,也区别于西方现代小说的提供。在《长歌》中,充满了可以被我们称之为“异质”的东西,它或多或少,对我们惯常和习见构成的审美造成了冲击。”他所说的这个异质性,可能就是其中的诗性。我的小说是我诗歌的延伸,我的寓言是我的小说的延伸。2011年1月出版的这本寓言集《傻子寓言》,也可以说是拆散的小说,每一篇都是碎片,却完整而自足,在寓意和结构中体现着诗歌和小说的双重属性。可以说,我的创作转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每次转变都与诗有关。因此,我不仅没有在精神上背叛诗歌,而是带着诗的TNT,对其他文体进行了入侵。今后,我可能会在诗歌、小说、寓言中穿梭,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或许还会整合它们,创造出新的东西来。未来的事情,现在还不好说,走着看吧。
&&&&&&&&&&&&&&&&&&&&&&&&&&&&&&&“读者很受伤”?
记者:新近出版的《傻子寓言》虽极为荒诞,却是滑天下之大稽。作者虽自嘲为傻子,却是现实中难得的“报警的傻子”,读者读完之后却发现了很多傻子早已看穿和早众人而笑的东西。请问假如“读者很受伤”,您该如何解释?
大解:《傻子寓言》不仅荒诞,简直就是扯淡。说实话,我自己都感到可笑。这些寓言,与传统的童话和幽默故事不同,我不绕弯子,不卖关子,也不抖包袱,我要直接进入主题,从理性出发,然后穿透理性,走向非理性,到达生活的背面,以此来揭示那些被日常事物所遮蔽的东西。这种思维方式决定了这些寓言的属性,比荒诞要赤裸,它的反常和去蔽过程,就是接近事物真相的过程。这对读者的阅读惯性是一种颠覆,让你看到生活中一直存在,或者可能存在,而你却一直没有看到的东西。在这些寓言中,傻子这个人即是作者的化身,也是傻子本人。他的傻,正是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他超越常理,比无厘头更进一步,其夸张、讽刺和自嘲,达到了扯淡的程度。他异想天开,天就开了。他超越自我,就成了他人。他质疑存在的合理性,他站在人的对面剖析人,他出入于现实和虚拟的世界如履平地……在傻子看来,世界所隐藏的部分,甚至大于整体。在此逻辑下,真理也许在荒谬中才能体现出全部。如果哪位读者看到《傻子寓言》以后感到很受伤,我觉得这样的读者一定很可爱,他一定不傻。
&&&&&&&&&&&&&&&&&&&&&&&&&&&“颠覆中国人想象力”?
记者:有读者看了《傻子寓言》之后说您“有点颠覆中国人想象力僵硬的企图”,您如何看待?写作初和写作中是否有这方面考虑?
大解:我们的民族历史和当下时代,由于曲折和多难,文化中积累的大多是些厚重和悲悯的东西。这些沉重的、载道的书写作品,作为正统的文化传播,一直压得人们喘不过起来。因此,我们这个民族的幽默感被压缩在极小的空间里,没有得到成长。尤其是在现代文学作品中,由于对现实主义的过度强调,使得人们浸淫在泥实的生活中,灵魂的翅膀非常疲软,甚至失去了飞翔的能力。我的寓言作品,确实有些离谱的东西,甚至极其荒诞,超出了人们的阅读习惯。在写作过程中,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故意颠覆人们想象力的企图,我只是服从了心灵的意愿,随性书写,却可能在无意间触动了人们的神经,在人们熟悉的阅读惯性中增添了一种不同的声音。我觉得靠这一丝微弱的弦外之音,不可能引起瓦釜雷鸣,也不会颠覆人们重如泰山的文化沉重感和使命感。在文化机体中,思想从来都是软的,僵硬源于历史的硬度。如果我的这些碎片式的小幽默真的进入了读者的心灵,进而生成一些笑容,那一定是读者参与了再造和重构,激活了自身的细胞,构成了他自身的生命元素。如此说来,颠覆是一种互动,我只是提供了激素,起到了一些刺激的作用。
&&&&&&&&&&&&&&&&&&&&&&&&&&&&&&&寓言的“中国制造”?
记者:本土的、当代的、集大成的寓言已经式微或者罕见,而您却反其道而行之。有人评价道“大解这本《傻子寓言》的出版,让我们看到‘中国制造’或许有成为‘中国创造’。”您如何评价自己的“冒天下之大不韪”?
大解:大家知道,中国古代寓言是我们历史文化中的宝贵遗产,许多脍炙人口的篇章至今让人铭记和传承。而这一精短而幽默的文体,其成就一直属于古人,并没有在现代文学中得到继承和体现。我们日常所接触的寓言作品大多是《伊索寓言》《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等西方寓言故事,本土的、当代的、集成的寓言一直是个缺失。但我没有文化建构的野心,我只是在写诗之余,偶尔写了一些荒诞的小故事,越写越觉得好玩,就写了一批这样的作品。我尝试着站在当下的立场,把现代人生存的紧张、焦虑、荒诞和无聊,以轻松、幽默的方式表现出来,写多了,就结集为《傻子寓言》。
这些寓言大多是取材于现实的小故事,异想天开,海阔天空,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现实、宗教、地理、天文等等所有领域,几乎就是一个万花筒,涉及到人类生存的各个方面,全方位地展示了当下人的生存境遇和精神现状。尤其是对人性和灵魂的追问,对历史与现实的反思,对自然和生命的广义探索,具有较宽和较深的哲学意义。
如果仅仅是通俗、幽默、好玩,没有震撼心灵的力量,还不能体现我的努力。在这些寓言中,我尽量从普通的日常事物入手,试图发现和探索事物的核心,甚至穿透生活,找到生活中的非理性,还原存在的各个侧面,甚至解构和颠覆现实的属性。而这一切,落实到故事的情节,则体现为荒唐和不可能性。我努力把精神能量转化为具体的细节,开启或者划破你的心灵,但不构成伤害。我的主导思想是,这些故事无论涉及多么广泛,思想多么尖锐,情节多么离奇,都始终围绕着一个轴心——人与人性。我觉得离开了人这个主题,文学就会失去价值和意义。
至于说“中国制造”或“中国创造”,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在我的阅读视野中,这本书确实是原创性的当代寓言。如果我在不经意间“冒天下之大不韪”,穿越时空与历史完成了对接,那也是歪打正着。一个诗人写了40年诗,几无建树,却在寓言这个文体中找到了一些感觉,这本身就可以构成一则寓言。
&&&&&&&&&&&&&&&&&&&&&&&缘何获得两大核心诗刊年度大奖的青睐?
记者:欣闻您最近同时获得《诗刊》《星星》两大核心诗刊的“2010年度诗歌大奖”,也预示着您在诗歌、小说、寓言等领域迎来全面丰收。您认为获奖主要原因是什么?对于接踵而来的荣誉,您如何看待?
大解:2010年前后,确实是我的收获之年,我先后出版了诗集《岁月》,小说集《长歌》,寓言集《傻子寓言》。最近又先后接到两个通知,获得了《诗刊》和《星星》这两家诗刊的2010年度奖。这无疑是对我以往诗歌创作的肯定和鼓励。说实话,近些年我对某些诗歌奖项已经淡然,但这两家核心诗刊同时把年度奖给了我,我还是有些感动。我真诚地谢谢他们,也谢谢评委。
近些年,我离诗越来越远了,诗写的很少,但我得益于诗的东西越来越多。当我从诗中走出,从事小说、寓言、散文随笔等创作时,我时时感到诗性的存在。正是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给了我无限的向度和广度,让我领略了文学的魅力。如果把文学比作身体,诗歌就是其中的灵魂,甚至是精神总量。我尝试着把诗引向其他领域,扩展它的外延,在多种文体中体现广义的诗性。尽管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表现很小的部分,但我依然保守着自己的信心,并为之努力。在我的生命里,与诗歌结缘并持之以恒地坚持到如今,是宿命,也是我的荣幸。
作为一个诗人,我赶上了汉语诗歌稳定的发展时期。从整个人类的进程看,继工业革命之后迅速来临的信息时代,把近万年的农耕文明推向了远方,一个全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中国正处在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社会转型、民族活力和自信心上升的时期。汉语诗歌顺应时代的变化,在近百年的时间里完成了新、旧诗歌体式的转变,把自由体诗歌推上了前台。随着社会的转型和进步,新诗作为一种文化元素,在经历了起伏跌宕之后,逐渐从生活的主流中退出并走向了边缘,回归到相对纯粹的艺术领域。这样的写作背景,给当下诗歌提供了深广的空间和足够的精神资源,同时也获得了艺术探索的可能。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努力,汉语诗歌在成熟。
可以说,新诗没有辜负这个时代。当下诗歌对于生活的介入,已经到了同步的程度。随着口语的应用,书写和言说正在趋于统一,新诗的叙事功能也因此而增强,诗歌的自由度在加大,具有了历时性和饱满性。因此,就其表现力而言,没有什么事件能够处在诗歌之外。我曾尝试性地写过叙事长诗《悲歌》,也曾努力在短诗中叙述完整的情节,努力把情和境统一在一起。尽管如此,我依然在想,诗歌还应该有它更加广泛的外延和渗透功能,在文学的其他领域里彰显其魅力。为此,近几年我走出诗歌,做了一些试验,试图在小说和寓言等文体中体现出诗性,我的努力效果如何,将由市场和读者给予回答,同时也接受时间的检验。
我在想,诗歌不仅是一种文体,它可能是一种能量,一种气质,无论以什么样的形态表现出来,都能体现出内在的光芒。如果说我所释放的东西超出了诗歌,甚至大于我的生命,那一定是诗歌帮助了我。因此,我要感谢诗歌。
至于获奖,那是创作之外的事情。我的每一部作品,都不是为了得奖而写。我把奖项当做是对文学界对我的肯定和鼓励,而不当做荣誉。我不喜欢顶着奖状过日子。得奖了也并不说明我的作品就比他人的作品绝对出色;同样,我的某些没有获奖的作品,我也不认为逊色于他人。奖项不能说明一切。一个作家、诗人应该看重自己写了什么,而不是得了什么奖。
&&&&&&&&&&&&&&&&&&&&&&&&&&&&&“现实是最靠不住的”?
记者:您曾说过“我认为现实是最靠不住的”,但歌德也曾写过“谁锲而不舍把目光盯紧时代,/他才可以议论,才配写出诗篇”。请问在扎根现实和游离之间,您如何平衡两者关系,又从中获取创作灵感和素材?
大解:歌德说的没错,“谁锲而不舍把目光盯紧时代,/他才可以议论,才配写出诗篇”。我们的汉语诗歌,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入现实,与生活同步,甚至以精神矮化为代价,低于生活,甚至低于身体。作为诗歌探索者,我也曾降低高度和视角,试图从现实出发,找到这个时代里人们生存的精神核心。我从历史、未来、理想、思想、信仰等多个方面考察过当下诗歌的精神内核,发现这些最基本的、重要的维度全部缺失。当下诗歌除了现实,再无立脚之地。那么现实的属性又是怎样呢?我认为现实是最靠不住的。从时空角度讲,现实处于历史和未来之间的一个流动的夹缝里,一刻不停地向前移动着,没有丝毫的稳定性。现实太短了,一秒过后就是历史,而未来又总是近在咫尺,却无力达到。现实是世间所有当下事件的总和,过于庞大,没有核心。我们只能处于现实的一个点上,而无法把握到瞬息万变的现实总量。一个不可把握的东西,就是靠不住的。再往深里说,在我们这个有效的生存空间里,生活就像是一个无法平衡的跷板,现实这一头沉得太低,未来、理想、信仰等等由于其空虚和轻飘而跷得过高。在这两者之间,更加让人焦虑的是,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可靠的支点。
尽管现实的属性如此,我们必须基于现实而生活,因为我们没有另外的选择。现实是我们唯一的立足之地。基于现实,我曾试图在诗歌中建立个人乌托邦,把语言的现实移植到人类的集体幻觉中,却发现语言大于现实,甚至淹没了世界。在语言的现实中,个人不仅在人类中迷失,连自我也变得模糊和可疑。基于现实,我也曾通过小说深入人类的记忆,却发现历史并不僵硬,时间保存着鲜活的文化机体,但它封闭了我们的归路,并随着时间在不断地退向远方,已经成为我们深远的生存背景。基于现实,我还尝试通过微小的寓言来打碎整体性结构,在碎片中探寻个人的文化基因,却意外地发现了现实中隐蔽的非理性,像暗能量一样充斥在生活的各个层面,却不被我们看见,我们在突然打开的深度空间里变成了盲人。也就是说,我们从现实出发,不管走多远的路,不管发现了什么,最终都要回到生命现场。也许我们从来就没有走远,现实也从未躲避,远方只是一道莫须有的风景,只可眺望,却没有人可以亲历。那么,为什么我们生活在现实中,所要寻找的东西都不在现场?我想,也许现实只呈现出有限的部分,而我们要的是全部,包括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也许,文学的任务就是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建立无数个驿站,安顿那些疲惫的心灵,让人们心存幻想,又永不达到。
&&&&&&&&&&&&&&&&&&&&&&&&&&&“通过后门能看到生活什么”?
记者:您曾试图通过“文学的后门”绕到生活背后去发现什么,“却歪打正着地发现了非理性可能是人类生活中最富有诗性的部分”。而《傻子寓言》又把荒谬推到极端,请问您这次试图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去发现什么?
大解:我曾经写过一篇随笔中,谈论过这个话题。在这里,我再重复一遍。我试图通过荒诞性来解析这个世界,躲开物理的经验,从精神之路绕到生活的背后去,或者说穿透生活,看看它背后的东西。这种追查带有侦探的性质,试图发现日常经验所遮蔽或者被忽略的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错误地以为找到了通往生活背后的途径。但仔细分析以后我发现,生活只有现场,不存在背后。我所触摸到的部分只不过是它的非理性,而非理性也是生活的元素之一。
给生活下定义是困难的。生活是当下事件的总和,在庞杂和紊乱中保持着自身的秩序。我们从事件堆积的现场很难找到生活的核心,也难以在它的运转中稍作停留,正是这些构成了生活常新的本质和魅力。我企图绕到生活背后的努力并非完全是失败的,在此过程中,我歪打正着地发现了非理性可能是人类生活中最富有诗性的部分。文学的任务之一,我认为,应该有揭示和呈现它的义务。
在通常情况下,我们被纷扰的杂事所纠缠和蒙蔽,按照常规去处理日常的事物,往往把非理性排除在逻辑关系之外。实际上任何事物稍一扭曲、拆解和重组,都会改变它原来的结构,表现出新的形态。我通过寓言发现了许多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充斥在我们的生活中,构成了生活的多重性。可惜的是我们的思维方式具有很强的惯性和惰性,习惯于迁就表面化的东西,不愿意往深处和远处走,忽略甚至从来都不曾想过,生活中还存在着许多超常的有趣的层面。
基于生活只有现场这个基本的事实,通向生活背后的道路也将返回到生活现场,把非理性融入到自身的伦理之中,构成生活的完全性和饱满性。因此,不管寓言中的故事多么荒诞离奇,也不会超越生活或走到生活的外边。生活没有之外,只有全部。我甚至认为,历史也在生活的现场,只是时间把它推向了远方。在“远方”和“此在”之间,是无数个“当下”在排列和延伸,与我们身处的现场接壤,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引入时间这个向量以后,历史就变成了一出活剧,人们依次出场,然后隐退。因此,生活永不凝固。在生活的全部流程里,只有先后,没有背后。每个人在自己所处的时代里都是活的。按此推理,历史中不存在死者,只是出场的时间和顺序不同而已。
文学的功能是表现生活,揭示生活的本质,从中发现真理并反过来映照我们的生存。因此我们企图绕到生活背后的野心不是一种妄为,而是一次小心的试探。为此,我从两条路进行过尝试。一是从理性出发,通过严密的推理和运算,最后却得到了非理性的结果。一是从非理性出发,把荒谬推到极端,却意外地接近了事物中暗藏的真相。两种方式都走向了自己的反面。生活嘲弄了探索者,但文学却不必为此而羞愧。我没有找到生活背后的东西,却发现了生活中原有的秘密,隐藏在每一个细小的事物里。生活的现场是如此庞大而活跃,处处都散发着生机,只要我们迈步,就会出现奇迹。
《傻子寓言》就是这样一种尝试。在我的寓言里,每一个点都是旧的,但却生长着新的细胞,你将在其中看到无数的惊奇。
&&&&&&&&&&&&&&&&&&&&&&&&&&&当代人能否成就史诗?
记者:“大解写出了一部纪念碑式的作品,人们感到惊讶,陌生,疑惑,都是必然的,但我相信这部史诗立得住。它的诞生将成为中国诗歌史上的一个事件。”有人曾这样评价您的《悲歌》。也有人说一部《悲歌》足以奠定您的诗界地位,您如何看待?今后是否还有再写长诗的计划?
尽管您说《悲歌》的意义只是一次探索性行动,但读者还是从其中看到您构筑史诗建筑的野心,您认为在当下的民族文化和社会转型的背景下,史诗的诞生契机是否到来?一个民族要成就自己的史诗,需要哪些因素?
大解:在我们传统的认知观念中,一直把汉语中所缺失的史诗看作是不可企及的圣物,天然带有伟大的属性。实际上,史诗是个中性词,它只是一种具有结构的记事性的诗歌文体而已。我们不要一提史诗就小心和谦虚到敬畏的程度,好像我们的汉语不配有史诗,也不可能产生史诗。这不是民族自卑的表现,而是对于史诗的误解。我觉得这些误解的根源,还是与汉语诗歌的历史和发展脉络有关。从诗经开始,我们的汉语诗歌就被精致的抒情方式捆住了手脚,没有在叙事功能上得到进化。经过历代的演化,以抒情为主体的旧体诗歌体式越来越精致和小巧,以至于新诗发展百年以来的今天,有些人依然远离叙事,甚至把“宏大叙事”看成是妄想,加以嘲笑。这与本土上藏族、蒙古族、柯尔克孜族等保持着口头传承史诗的少数民族有着传统上的区别。
我国少数民族中流传的史诗,在口头传承过程中,不断加入传承者新的创作元素,是正在生长中的诗。因此说,史诗是个活体。一旦史诗被文字固定下来,就停止了生长。我的长篇叙事诗《悲歌》,是我个人的作品,没有整个民族集体参与创作的过程,也没有流传史。《悲歌》一出生就是文字,因此它与传统的史诗有着本质的区别。我把《悲歌》当做是一个实验品,以叙事为线索,以抒情为主旋律,以故事结构为框架,书写了一个完整的大寓言。我没有担当文化使命的责任感,我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写作愿望,通过一个故事,把这片土地上这群人的生存史和精神史呈现出来。我依靠的不是创造力,而是文化整合力。如果说这部长达16000行的叙事诗奠定了我在诗界的地位,我倾向于认为这是人们在肯定一个集成者。我历时四年,于2000年写完《悲歌》,之后写了许多随笔,写了小说《长歌》,写了许多短诗和寓言,但失去了再写长诗的能力。写长诗是个力气活,也许我把力气用尽了,现在只能干些零活。
《悲歌》经过两次出版以后,在诗歌界赢得了一些影响,读者或许想,大解有构筑史诗的野心。这种设问当然有道理,但我还是想说,在写作之初,是故事的结构使我产生了持久的冲动,支持我用四年的时间一直保持着高度而稳定的创作激情,直至把它写完。我并没有建构史诗的野心,但写完以后,我发现我确实建构了一部结构完整的长诗。书稿交给出版社的时候,我只说这是一部长诗,出于对史诗的敬畏,打死我也不敢提史诗二字,但书出来以后我在版权页上看到,出版社把《悲歌》列为史诗而出版。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河北教育出版社的社长王亚民先生做了《悲歌》的责编,他是个有胆有识的出版家,对文史类图书非常重视和支持,他在任期间,出了许多重要的文史类图书。我要感谢他对《悲歌》出版所做的努力。
我认为在当下的民族文化和社会转型的背景下,诞生几部史诗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新诗已经出现了百年,尤其是新时期以来,口语这种鲜活的语言进入诗歌以后,诗歌已经具备了叙事的功能,人们终于把书写和言说统一在一起;另外,诗歌已经从单纯的意识形态束缚中解脱出来,正稳定地走在艺术回归的路上,诗人们遇到了自己的黄金时期,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什么样的作品都不算过分。实际上,一个民族并非必须有自己的史诗,比如汉民族,从来就没有自己的广泛流传的史诗,不也一样发展今天吗?史诗是一个民族语言史和文字史综合演化的必然结果。如果一个民族没有史诗,他一定有另外的方式表现自己的生存史和心灵史。比如《史记》《三国演义》等,都是史诗性质的作品,只是这些作品不是用诗歌的方式表现出来。
&&&&&&&&&&&&&&&&&&&&&&&&&&当代文学该建构还是解构?
记者:著名学者、教授,国家图书馆馆长斧锐(詹福瑞):“当弄潮诗人们忙着解构一切时,大解却在《悲歌》中忙于建构。”您认为对于当代中华文化或民族文学,解构重要还是建构重要?该如何作为?
大解:这个问题应该由学者来回答。我身在其中,可能不视庐山真面目。我小心地认为,当下的中国文学,还在建构时期,还应该继续建构。我们还没有建构起自己的可供一个民族居住的精神大厦,就谈解构,有些不合情理。你还没有完整的建构,何谈解构?解构这个词,我认为是后现代主义的反讽、反理性、反文化、反崇高的一种破坏性的文化策略的核心概念,它是针对现代主义的一次反叛,把“人”这个主宰者推下圣坛,暴露出人的物性,同时强调生命的尊严和万物的均权。这是一次历史性的转变。人终于动摇了自己的核心地位。我们近期的许多文学作品,对人道、人性、人体的深度剖析,就是在用新的元素在建构自己的价值体系。诗歌在这方面的表现可能强烈一些。当下的许多诗歌作品中,身体的出场表明“人”这个动物已经赤裸,本能暴露出原始的属性。但我的诗离此较远,我比较愿意站在更宽的立场上写作,对人,对神,都保持着敬意。
&&&&&&&&&&&&&&&&&&&&&&&&&&&&&清华毕业后弃工从文的缘由?
记者:从清华大学毕业后,您却放弃所学专业,弃工从文,选择了清贫的文学事业。您是否认为这是一种“现实的误会”?当时是出于何种原因?
大解:我大学里学的是水利工程专业,毕业后曾经做过水电站的建站和并网设计。由于热爱文学,后来把业余爱好当成了主业,主动改行,做了多年的文学杂志编辑和组织工作。真是应了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到现在为止,我认为我的选择没有错,我做了我所喜欢的事情。编辑,写作,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我在创作中,在语言的世界里发现或者说创造出了许多不可能存在东西,这些东西丰富了我的生命,也是我的全部价值所在。
&&&&&&&&&&&&&&&&&&&&&&&&&&&&&&诗人被拉下了马?
记者:目前有些民众对诗人持有“潜意识的非议”,甚至认为诗人“非疯即傻”,诗歌“胡言乱语”,诗人的形象和地位似乎一夜间被拉下了马,甚至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对诗人在当下的生存处境如何评价?
大解:民众对当今诗人持有非议,首先是来源于对新诗的误解。原因有多种:&1、几千年来,我们的传统诗歌一直是带有格律的旧体诗,孩子们从小就开始背诵旧体诗。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只有那些有格律的旧体诗才叫诗。自由体诗虽然已经在中国发展百年,但文化的惯性依然把它挤在知识体系的边缘,还没有形成文化基因,在普通民众中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同感。2、我们的教育体系在编写语文教材时,所选用的新诗,大多是些与政治多少带有一些关联的作品,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里,人们对新诗形成了相对固定的模式,以为只有那些激愤的、抒情的分行作品才配叫做诗。久而久之,人们对变化的新诗不愿接受,影响了新诗的认同。3、我们的文化传媒机构,尤其的报纸和电视台,依然在把诗歌当做一种煽情的工具,一遇到重大社会事件,就适时推出那些适合于大喊大叫或神采飞扬的朗诵作品,以至于使民众认为,只有那些激昂顿挫的朗诵诗才是新诗,其他的诗都不可理解。&4、新诗的探索速度超出了读者的接受能力,没有迁就低能的读者,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甚至怀疑。尤其是接受过中文教育的所谓文化人,一旦新诗所做的努力与他们所学过的东西对位时出现了偏差和距离,就会得出否定的结论。5、多元文化分散了人们的视野,使诗歌从政治中分得的有限资源在多彩的生活中一宵散尽,走向了彻底的边缘化,社会对诗人的关注度也随之消失。6、后现代主义对于诗歌的影响出现以后,身体上升到人的高度,本能取代了崇高和神圣,一些反应生活本质的诗,里面或许夹杂着芜杂和不洁的东西,使一些具有洁癖和朝圣情节的人们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甚至产生了反感。7、网络传播的兴起加速了诗歌的泛化书写,良莠不齐,使一些不了解诗歌的人感到失望。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除了以上这些新诗传播中存在的问题,剩下的问题就是来自于诗人本身。有些极个别的诗歌作者热衷于行为艺术,不在写作上下功夫,却在行为上装疯卖傻,故作惊人之语,以此来标新立异。而我们的国人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些异端行为的心理准备,对于一些超出世俗规范的行为不能容忍,甚至仇恨。还有,与官本位并行的拜金主义盛行其上,诗人的贫穷和坚守精神被视为傻子,受到了俗人的蔑视。他们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却看不到诗人心灵中宝贵的精神财富。还有,凡是念过几天书的人都想在本子上写几句抒情的话语,以此认为写诗不过如此,仿佛人人都可称为诗人。凡此种种,都加剧了诗人形象的损毁。我想,一个诗人,首先应该是一个人,然后应该是一个精神健全的人,然后应该是一个有思想深度和宽广视野的人,一个有情趣的人,然后才是诗人。毕竟诗歌最后要离开诗人而独立存在,其他附加的东西都将散尽,诗歌文本将是接受人们检验的唯一标本。我劝真正的诗人们自重,拿出好的作品来证明自己;同时我也劝慰诗歌的围观者,不要把一些伪诗人的行为和作品无限放大,以此来诋毁全盘诗歌,那就错了。
现在,我要回答一个我非常愿意回答的问题,“你对诗人在当下的生存处境如何评价?”我要说,我有许多诗人朋友,他们没有一个是“非疯即傻”之人。他们大多数都是事业上成功的人士,他们或为官,或从业,或当老板,都活得堂堂正正,殷实而富足。他们并非职业诗人,却都把诗当做是精神上最高的追求和享受,孜孜不倦,毕其一生而不弃,让我肃然起敬。我为拥有许多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解不开的“玉石之缘”?
记者:熟悉您的人知道您喜欢收藏石头,出游时也会随手捡石头玩,请问这是出于什么情缘?
大解:我收藏石头源于1996年,开会时路过一处河滩,大家下车休息,有人随手捡石头。那天我捡到一块带有图案的石头,带回家摆在案头。此后每逢节假日,经常与朋友们结伴,下河捡石头,多年来一直如此。我家里收藏的石头基本上都是我亲自从河滩里捡来的。石头是上帝的作品,其减法雕塑之美,让人惊叹。在我的审美观中,石头是硬货,具有永恒不变的性质。此外,我还喜欢玉器,尤其是在中国文明史中,玉器可以上溯到新石器时代,具有7000年以上的历史。玉器源远流长,文化信息丰富,且坚硬光润,适合于收藏和把玩,确实是好东西。此外,我还喜欢泥土。我做过几个泥塑,送给了朋友,虽粗糙不堪,朋友们却非常喜爱。这些都是对于物质的迷恋。在心灵上,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并非是诗人和作家,而是画家,尤其热爱国画,可惜我没有这种天赋,一笔也不会画,这真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
&&&&我是个贪玩儿的人,但我的玩法与众不同,我喜欢的东西都是现实中最不时尚的东西,也可以说都是些过时的东西,而且过时的年代越久越好。
&&&比如玉器,夏商周时期或新石器时期的最好,那时的玉器能够留存至今的,已经不多。在我的收藏品中,都是一些新玉器。再说,我对玉器的了解实在是九牛一毛,还处于刚刚入门阶段。我经常在艺术品市场上买到一些东西,回家后经过研究才发现是赝品,但我也不生气,就算是交点学费吧,何况人家雕刻得也很精美,就算是仿品,也有一定的欣赏价值。有时我也知假买假,因为我看的就是造型和雕工,只要是有品位有个性的,就是明知是假货,我也愿意买。我认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是好的。在我这里,真和假都有一定的价值。
&&&我家里没有特别珍贵的玉器,但我有比玉器更古老的石头制品——石器时代的一个石斧。前不久,一个朋友知道我喜欢石头,就送给我一个石斧。那是一个并不太完整的石器,可能是年代太久了,也可能是古人使用时用力过猛,石斧的斧头部分已经断裂掉,但斧刃保存得还很完整。石斧所用的石头是比较硬的石头,斧刃部分磨损得很光滑,可见曾经被多次使用过。也许古人曾用它砍过树木和野兽,也许用它进行过搏杀,参加过原始的战争。总之你无论怎样想象都不算过分,也不可能绝对接近历史的真实。但它是人类早期使用过的工具,是原始的创造物,这已经毫无疑问。在此之前,我没有亲眼见过真的石器,我说,这不会是假的吧,朋友说,不会的,这是我亲自从农田的乱石堆里拣来的,况且这样破损的东西也不值钱,所以也没有人造假,造假的东西是能够看出来的。我为拥有这样一个石器而欣喜。现在,它是我家里最古老的人类制品。
&&&比这个石斧更古老的东西,我家里却非常多。那是些老天爷的制品,是未经过人类加工的天然石头。我收藏石头已经多年,闲暇时间经常上山或下河滩拣石头。这些石头,经过了大自然上亿年的造化,每一块都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它们历尽沧桑,接近了恒久。审视石头,每每让我感到对自然的敬畏。它们或美或丑,或象形或神奇,都让我沉迷。我有几块上好的石头,虽不是价值连城,在我眼中也称得上是无价之宝,让我喜爱至极。
&&&比石头更古老的东西,莫过于泥土。泥土是死亡的石头,是石头风化之后的粉末,携带着大量原始的信息。我曾经用泥土捏出过一些泥人。对此,我谈不上艺术,我只凭感觉捏造,只求神似,不求形似。泥巴实在是太好玩儿了,用泥巴捏出的人物,造型敦厚,憨态可爱。泥巴也不贵重,几乎随处可取,石家庄的每一块土地挖下去,都是上好的黄土,非常好用。我把一个带有鼻涕泡的泥巴老头送给朋友,朋友非常高兴,摆在了茶几上。这个泥人极其憨厚、善良,笑眯眯的,看上去滑稽可爱。他还以为是什么大艺术家的作品呢,我告诉他这是我捏的,他说更要好好珍藏。
&&&我认为,时尚是人类不断追求进步和变化的结果,具有前卫性和流变性;而我喜欢的恰恰是时尚过后的积淀——时间淘去了虚浮的泡沫之后,正是那些沉积在历史深处的凝固的潮流,构成了自然文明和人类文明的底蕴。这些看似陈腐的东西更具有永恒的价值和意义。我并不是不喜欢新的东西,而是对老的东西更加尊重。那些旧物历尽沧桑,能够流传至今,本身就是生命力的见证。正是那些存世久远的石器,石头,泥土,与我们速朽的肉体相比,构成了极大的反差,映照着我们的生存。没有那些更稳定、更久远的历史文物,我们的存在就显得浅薄和漂浮。从深义上说,收藏是一种反向追求,它要求的是对时间的印证和缅怀,以此来加固我们的现实,使我们更加准确、客观地认识自身,并对我们所缺失的记忆进行补充。就是没有这些理由,我也会喜欢那些古老的东西。因为作为肉体,我是短暂的,漂浮的,我必须要依靠一些恒久而沉实东西加以固定,否则我怕时间的急流会顷刻把我冲走,而留不下丝毫有用的东西。&&&&&&&&&&&&&&&&&&&&&&
&&&&&&&&&&&&&&&&&&&&&&&&&&&&&&&&&&&&&&&&&&&&&&&.
&&&&&&&&&&&&&&&&&&&&&&&&&&&&&&&&&&&&&&&&&&&&&&&&&&&&&&&&&&&&&&&&&&&&
2011年11月在桂林
吾师吾友吾兄
记得早些年诗评家陈超形容过大解——瘦得像半个人。翻出那时的黑白照片,果然是,薄片儿似的夹在人们之间,丝毫不起眼。而相形之下,大解的诗歌却饱满厚重,宛若一个气场,释放出强大的辐射力。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悖论。
2007年,我的诗集《小》在美国出版,因没有在国内上架,只把少量的几本赠给了要好的朋友,在给大解写赠言时,我想了又想,后来写下了“吾师、吾友、吾兄”几个字。这用来形容我和大解多年来的交往还是蛮妥贴的。
1987年,我们就已相识,那时大解在《诗神》杂志做编辑,而我是作者。后来常在一起玩,就成了朋友,大解比我大几岁,但我既没有叫过他老师,也没有叫过他诗兄,总是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那是一个诗歌繁盛的年代。我们同住在霞光街十号,对门。早晨一起吃饭,我煮好了的方便面,盛上,再叫他。时常有外地诗友跑到石家庄找我们喝酒,大解、杨松霖、陈德胜、李津生,间或也有边国政、陈超、周力军,往往是一场酒喝到东倒西歪才散场,那时大部分人还青春年少,酒后难免哭哭笑笑、发发疯,记得王建旗、赵云江二兄在喝高后,就可爱地耍过酒疯。虽然酒桌上大解豪气冲天,时不时叫板对方“服不服?”,却从没见他耍过酒疯,可见他的海量和涵养。
如果一生中认真谈论诗歌的几年,回想起来就是和大解交往频繁的那几年,我们几个各自写了新诗,拿出来互相朗诵,有了新书互相交换着阅读,正是那时我的诗歌才有了较大进步。
居然,在1990年的一天,我们心血来潮,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成立了“中国诗歌实验小组”,并在同年,集体亮相于湖南的《诗歌导报》。多年后,我们说起这个事,成为一桩笑谈。
那是一个青春飞扬的年代,我们有幸一同走过。
大解性情好,他经常用的口头禅,如“永远”“坚决”“必须的”,充满自信和坚定,他说话时表情夸张、比喻幽默,爽朗的笑声总能把周围的人全部感染,没有一个能漏掉。再不快乐的人,见到大解后,也能忘记所有的不快。因此,他的女粉丝和男粉丝都很多。
1991年,我们两家同在秦皇岛海边一个叫西盐务的城中村租了房屋,两家都过着清贫的日子,期间已做了公务员的大解,刚卖了老家的宅院,手头有二千块钱的进项,他便经常对我们夸下海口“有用钱处说话,我现在是大款了!”要不就是“我这儿有的是钱,拿去先花着”,当时,我们的工资每人每月只有150元,而二千块钱在当时可不算个小数目。
写诗二十多年,也认识一些全国各地的诗友,每当朋友们见面或通话时,总是要问起大解的近况,见过他的人往往问“大解呢,还是那么好玩吗?”,没见过大解的,显得毕恭毕敬,往往说“大解,河北最好的诗人!”在我看来,大解是河北诗歌的一张名片,我由衷地为这个“肝儿们”(大解用他老家话,常把“哥儿们”说成“肝儿们”)骄傲。
大解当过十几年诗歌编辑,但他在编辑署名时总是用“陆地”这个名字,只是发表作品时才用“大解”,他把编辑和作者分得很清,不愿利用编辑的名头去博取发表作品的优势,更让人心生敬佩的是,做为一名诗歌编辑和副主编,他从不在自己的刊物上发表自己的作品,对于大解来说,这是当编辑的大忌。我理解他那谦逊的美德,他有足够的自律,不滥用手中的资源去冒犯诗歌的纯洁。
这些年,我们各自的家越搬越远了,一个在城西头,一个在城东头,见一次面都难得,但距离并没有阻隔我们的情谊。记得一个夏日的晚上,大解和嫂子来看我们了,远远的,大解一身红衣白裤,分外精神,岁月蹉跎,我们都改变了不少,惟独时间饶过了大解。
于是照旧聊聊诗,聊聊各自家庭,聊聊过去的好时光……和大解聊天,快乐的是他从不聊是是非非,每个人在他眼里都那么可爱、优秀,说话间又该告辞了,却总感到意犹未尽。
只是,忘了问问他阳台上,开得最好的是哪盆花?
也忘了告诉他,最近潜水到他博客,看到他新作时,内心的震撼。
我常常疑惑,为什么大解总是越活越带劲?从九十年代后期,大解开始跟诗友刘小放、刘向东等一起进山、下河捡拾、收藏雅石。每次去他家,他总得意地把他的“宝贝”展示给我们看,当我们夸着他满屋的石头时,他那双小眼笑成了一条缝。后来他又开始玩石雕、捏泥人、养美玉……并且样样玩得有声有色,俨然是个专家了,真真是令人羡慕。
在写作上,大解也同样日新月异,2000年,他历时四年写完了长诗《悲歌》,随即又写出了小说《长歌》,出版了诗集《岁月》,寓言集《傻子寓言》等,成为文学写作的多面手,其中获得多种奖项,在此按下不表。
大解无论写什么、做什么都是认真投入,所以哪一门也都做得这么出色,这与他的心性有关,坚持、严谨、乐观、开阔。我想,过两年他不知又要爱上什么新“花样”了,这是必须的。但无论他再鼓捣什么,也不会丢下诗歌的。
因为,石家庄,这个灰头土脸的城市,太需要诗意的想象了。
&&&&&&&&&&&&&&&&&&&&&&&&&&&&&&&&&&&&&&&&&&&
&2008年在三河
大解著作目录
出版作品情况
《悲歌》(长诗)&&&&&&&&&&&河北教育出版社年12月版第一版
《悲歌》(长诗)&&&&&&&&&&&2005年8月第二版)
&&&&《岁月》(诗集)&&&&&&&&&&&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年12月版
《长歌》(小说集)&&&&&&&&&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10月
《傻子寓言》(寓言集)&&&&&昆仑出版社2011年1月
获奖情况:
《神秘的事物》(组诗)获“《人民文学》年度奖”
《大解的诗》(组诗)获《芳草》杂志社“双年十佳诗人奖”
《更深的天空》(组诗)获《诗刊》2010年度诗歌奖
《岁月》(诗集)获“首届苏曼殊诗歌奖”
《大解的诗13首》获“《星星诗刊》2010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
《个人史》(组诗)获《十月》2010年度诗歌奖
《大解的诗》获《都市》2011年度桂冠诗人奖
(以上载《文学界》2012年11期“大解专辑”栏)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探探解封邮箱怎么回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