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下半夜供桌上面挂什么画比较好蜡烛把家里沙发点着了,堂屋的中堂画也掉了,吊顶都熏塌掉了,这个对家里人影响吗?


春节,是中国最盛大的传统节曰。历史悠久,流传千载而不衰。张灯结彩,火树银花,老少同乐迎新春。但各地欢度春节的内容和形式多种多样。我记述的是20世纪40年代故乡的春节,即我童年少年在湖北省京山县下洋港度过的春节。下洋港是一个小集镇,做小生意的居民较多,在本地和外地打工的人也不少。我家是开杂货铺的,招牌“阮宝兴”。父亲有高小文化,记账,写对联,谈古论今,坐茶馆聊天,都能来两下子。母亲是从离下洋港七八里的大树塆嫁过来的,是中等农户。所以,下洋港的春节内容和形式,有城乡结合、农商交织的特点。阴历最后一个月即腊月二十三,春节开始了。这一天是过小年。不管是城镇和乡村,都开始杀年猪。养猪的居民,请人在家宰杀,屠宰师傅成了大忙人。集镇上杀猪时的猪叫声,此起彼伏,男女老少忙里忙外。在木制大腰盆里,开水冒着腾腾热气。把放过血的猪投入木盆里,反复用开水浇烫,拔去猪毛,吹上气。然后把又白又壮的猪倒挂吊在木架上,开膛破肚,取其内脏。还要割掉猪头、猪尾,剔取龙骨、排骨。收拾完毕以后,户主要请屠宰师傅吃饭喝酒,左邻右舍相陪,大家欢欢喜喜过小年。如果请了帮工的(雇员、雇工)店主和农家,这一天,要给帮工结算本月和全年的工钱,并且请吃一顿饭,然后放假,回家过年。听我父亲讲,我家在20世纪40年代初,生意兴隆的时候,父母人手不够,加上三个孩子拖累,曾请了一个雇员站柜台,浇蜡烛,干杂活。每年腊月二十三要给雇员结算工资,请吃饭,然后放假。腊月下旬家家户户办年货,杂货生意特别好,需要人手。我是放了假的小学生,也要参加记账,站柜台,干杂活。如果雇员愿意留下继续干到腊月二十八、二十九,可增加工资。后来这位雇员挣了些钱,也学到了做买卖的技巧,于是在这个集镇上也开了一家杂货铺,参与市场竞争。愈到年底,集市上愈是热闹。办年货的,做买卖的,挤满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汇成浩大的声浪,数里外都能听到喧闹声,真有万商云集,通达四海的气势。十里八乡赶集的人群络绎不绝,有骑着骡马来的,有坐着牛车来的,有赶着毛驴来的,有推着吱吱叫的独轮车来的,但大多数是携儿带女步行来的。他们有的割肉,有的买鱼,有的扯布料,有的买发卡,有的割红头绳。还有的称盐、打油、沽酒,买敬神用的香、纸、蜡烛。还有的买年画,请门神……他们不光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带着各种农副产品和手工艺品来交易的。山区的农民带着兽皮、药材,赶着猪羊牛马到集市上出售后,买回平原地区农民带来的棉花、小米、芝麻、甘蔗、鱼虾。在这种万商云集的交易中,各种行会的经纪人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粮行的经纪人双手举起木制的量斗,白米从方斗、圆斗中倒向购买者的大布袋,如同瀑布一样跌宕。伴随着量斗动作的是经纪人“一斗、两斗……”的唱叫声。他告知买卖双方,交易行为是透明的、公平的。牛马行的经纪人带着买主和卖主看牙口、讨价还价。棉花行、柴行、鱼行、藕行经纪人的秤杆、秤砣总是闲不住。买卖双方讨价还价时,往往由经纪人来断个合理价格。柴行的经纪人叫胡荣华,30多岁,中等身材,圆脸,不胖不瘦,穿一身蓝色的长袍衫,戴瓜皮帽。他是一个瞎子,不用眼看秤,而是用手摸突起的秤心来断定柴禾的斤两。他的秤心摸得稳,交易公平,卖柴的、买柴的愿意付给他劳务费。父母有时让我到柴行买茅柴或者辟柴(把木材劈砍成一段段作燃料)。胡荣华把一杆大秤勾套在一担柴禾的扁担中间,他同卖柴人从杠子两头抬起称吊。胡荣华一手扶杠,一手摸秤心,移动秤砣,到秤杆稳定平衡时,他大声报告斤两,定出柴价和管理费。这时,下一个买卖双方又帮着他秤另一担柴草。年前十天半月,人们忙着交易产品,办年货,同时还要薰制腊肉、蒸馒头、做切糖、糊豆饼,一家老少又忙碌,又高兴。“大人望种田,小孩盼过年”。儿时的我当然盼望放寒假,过大年。因为过年穿新衣,戴新帽,吃鱼肉,尝糕点,还可看花灯,走亲戚,同小朋友玩耍。年前几天,我们家还要打“扬尘”,就是打扫清洁卫生,干干净净过春节。我和父母亲、姐姐、妹妹们齐动手,从上到下,打扫楼板和墙壁上的灰尘蛛网,扫除屋里屋外的垃圾。还要擦干净供桌上的锡香炉、蜡台、铜罄。我家的神龛上不是供的“天地国亲师”,而是挂的一幅中堂:“举案齐眉——梁鸿、孟光互敬图”。左右还有两条金色的对联,供桌上还立有一块人物陶瓷像,比一般生意人家显得有点文化品味。在抗战末期,即1944年有一位从大城市流落到下洋港农村的杨先生,常到我家与父亲谈书画,论时局,还常常教我画山水画。中堂和对联是杨先生留下的墨宝。打扫清洁卫生时,我用鸡毛掸子把中堂、对联上的扬尘轻轻刷掉。我家也同街坊一样写对联、贴对联。原来是我父亲写对联,后来我到十岁,小学四年级学生,毛笔字有些长进,父亲就要我磨墨、展纸、写对联。除了写自家的以外,还要给邻居写。光我们家的对联就有五、六幅。铺面的大门两旁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幅对联比我的个子还髙。两块大门的中缝贴上“开门大发”门签。门外的墙壁上要贴上条幅:“童叟无欺”、“招财进宝”。堂屋的墙壁上贴的条幅有:“童言无忌”、“黄金万两”(“黄金万两”四个字竖立套写)、“阖家清泰”、“和气生财”。在临街的柜台木门上,贴上四块斗方,一块一个字:“大吉大利”。在常开的两块大门上贴上门神:左为秦叔保,右为尉迟公。在我家的后门两旁的对联是:“前程远大”,“后地宽宏”,横联是“光前裕后”。正好我家的后门外,有一块较宽的空地,后来盖了房子。我父母房门两旁的对联是:“春风得意花千里,秋月扬晖桂一枝”。时间过去半个多世纪了,这些对联还牢牢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次信手写来一字不差。因为我喜欢这些对联,又反复书写,所以印象深刻。由此我体会到,童年、少年时代要死记、硬背一些书文,储存一些信息,到时会有用处。随着知识、阅历的积累,对书文的理解还会有“一旦豁然贯通焉”的效果。我家贴对联是在腊月三十的上午,从里贴到外,从前门贴到后门。临街的大门贴上“开门大发”的门签后,三十下午和三十晚上一通夜大门就不开启了,怕放走了财气。大人孩子只得从后门出进。大年三十晚上,全家老小吃团圆饭。在外地的亲人,出门的家里人,尽量赶上这顿团圆饭,过一个祥和、喜庆的春节。我们家在吃团圆饭之前,要敬灶神爷,先在灶头墙壁上贴上司命菩萨的神位。父亲很虔诚地燃香、点蜡、烧纸钱,然后作三个揖,祈盼灶神爷保平安。敬完灶神的父亲,转到前厅的供桌前敬祖先。先把准备好的“三牲”,即腌干的鸡、肉、鱼供奉在神龛上,然后点上一对红烛,插在蜡台上,再点燃五柱香,插在香炉里。这时,父亲很虔诚地、恭敬地双膝跪在圆形的蒲坛(或草垫)上,向天地、祖先行“三扣首”礼,即伏身磕三个头。此时,母亲在供桌旁敲击铜罄,清脆悦耳的罄声为家长行大礼奏乐,我也感受到一种庄重、喜悦的气氛。父亲礼毕后,全家吃团圆饭。我家六口人,还请来大房(我家是么房)的二位长辈入席。父亲和一位长辈坐上席,母亲和另一位长辈坐下席,我们四兄妹分坐两侧。团圆饭很丰盛。母亲和姐姐把腊月间烤制的腊肉、腊鱼、腊鸡,还有蒸肉、灌肠、丸子、点心等好吃的都上席了。因为我家生意小,人口多,平时很少吃肉鱼。过年有这么多好吃的,我们高高兴兴饱吃一顿。我是男孩,父母亲允许我喝点白酒助兴。当然,我父亲、大妈都能喝白酒。吃完团圆饭,已是晚上了。除了留一人守岁以外,其他人去睡觉。这时,不说睡觉,改说“挖窖”,意思是挖出金银财宝发大财。按我家的习俗,从父亲敬祖先、大家吃团圆饭以后,都要说吉利的话。平时说“针”,这时要改说“欢喜”,规避“争吵”,以免影响和气。把碗打碎了,说“岁岁平安”。总之,为了图吉利,要说好听的话。大约到次日即正月初一清晨5点左右,父母亲把我们叫醒,让我们洗澡(实际是擦洗),脱下旧衣服,换上新衣裳。那时,我是穿长袍马褂,戴瓜皮帽。过年,换上了新罩衣,新瓜皮帽和新布鞋。姐妹们每人都有一到两件新衣服和新鞋袜,还有红头绳、蝴蝶结。我们都懂点事了,父母为我们四个孩子换上新衣帽,很不容易,我们很少向父母亲提出过多的要求。因为我和姐姐在读私塾时,就背诵过朱子家训:“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们穿上新衣服,高高兴兴跪在供桌前,一个一个地给父母亲磕头拜年。乐呵呵的父母亲把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我们,同时说一些鼓励学习、上进、清吉、平安的话。这些很少的压岁钱就成为我们买笔墨、买纸张的零花钱。我们给亲戚长辈拜年得到的押岁钱,如果钱较多,父母亲说,放在他们那里给我们保管,但往往作为家庭开支了。清晨五点多钟,我家“出方”,即到室外敬奉朝拜某方的神仙,以保佑全家平安、幸福。穿得很干净的父亲双手托起一个木盘,里面装有点燃的蜡烛和香柱的台子(蜡烛台和香炉台都是我们用泥捏成的),从厅堂起步,走出大门,姐姐和妹妹左右各持一个灯笼伴行。我举起一枝两米长的竹竿,竿头挑起一卦红色的小鞭炮,随行其后。这个出方的队伍敬重地缓缓前行,离家约百米的地方,父亲放下祭祀的木盘,面向南方,点燃黄表、纸钱,作揖三个。此时,我点燃竹竿上的鞭炮,火星四溅,噼啪声清脆悦耳。告诉一方的神仙,我们为您祭祀了,请您保佑我们平安吧!父亲把木盘上的泥蜡台、泥香炉放在地上,全家人原途返回家门,插上门栓,准备与叩门拜年的街坊隔门对话了。这时,天已渐亮。全家人吃些切糖、麻果等家里自做的点心,喝些开水,准备迎接拜年的人,或者出门给邻居街坊拜年。不一会儿,左边的邻居贺三伯敲门了:“请开财门,给你家拜年了!”母亲教我推谢:“您三伯来到就是(行)了,还要您劳驾给我们拜年!”“还是开财门吧!”我说:“挡架了,谢谢你了”。三伯再三叩门,我就按家里规定,打开财门。三伯一进门,父亲必须出面陪同三伯在供桌前作揖,互相拜年、祝福。一个人可连续扣开十几家的大门,拜一个上午的年。上午拜不完,下午再拜。拜的都是亲戚朋友、街坊邻里。一般是成年男人出去拜年。孩子拜年,男女不限。我小的时候,父亲出去拜街坊;我长到十几岁时,父亲让我出去拜年。初一拜完本地的亲友。初二开始到岳父岳母家拜年。我从五六岁开始就随父亲一起到外祖母家拜年。外祖母家住在下洋港北面约8里路的大树塆。世代以种地为业。外祖父姓黎,去世已经10多年了。外祖父家是明朝嘉靖年间黎尚书的后代,在当地是旺族大姓,周围几十里黎姓同族的很多。我父亲要到四个村庄10多处黎姓家拜年,要花3天时间。记得在抗日战争后期的1944年春节,我才7岁,正月初二清晨,随父亲到外祖母家拜年。手里提着红糖、酥饼等礼品。出西城门,右拐过九贡大石桥,经过毕家咀、朱子庙,行8里路,到了大树塆。这是一个背依小山岗面向一片稻田的村子,10多栋青瓦土砖房掩映在一片高大的树林中,大树塆可能由此得名。塆子后面的岗上还有三棵姿态各异的大松树。外祖母家是一栋四进两个天井的“四合头”的大房子。外祖母只住了一角,大舅、么舅家各住另两个角,还有几间正房变成了牛房,宽阔的厅堂空着。从这栋房子可看出外祖父家上几辈的兴旺景象。我们住外祖母家,外祖母把平时积攒的那些好吃的东西都摆在席上招待我们。父亲还带我到同村的几户亲戚家拜年。白天,村里的村民自发地敲起锣鼓,玩彩莲船,村里村外的男女老少都来观看。彩莲船玩到哪家,户主都要出面迎接,放鞭炮,互致祝福。我和小孩们一起玩耍,看热闹,放鞭炮。晚上,村里没有什么文化活动,父亲就同另几位来拜年的亲戚打纸牌。外祖母忙着烧茶煮饭办夜宵。外祖母生下我母亲、姨母和坤舅以后不久,外祖父就病死了。外祖母含辛茹苦把三个孩子抚养大。母亲、姨母先后出嫁。刚成年的坤舅,在村头站哨时被土匪的枪子打死。外祖母只好招赘,同招来的舅舅、舅母生活,但经济上都是独立的。外祖母自己种地、养鸡、喂猪,日子过得还不算坏。当然,舅舅家要帮外祖母干一些耕地、挑肥等重体力活。父亲他们打牌,我在旁看牌,一会我就想睡觉。不看牌时,就把坤舅在生前读过的《论语》、《孟子〉、《幼学琼林》、《四字成语》等书翻出来阅读。因为我已经读了不少四书五经,能看这些书了,当然不懂其深奥的道理。大树塆过年的风俗习惯同下洋港差不多,贴对联,拜年,放鞭炮,喝年酒。但有一点不同,大树塆的每家大门横眉上都挂有“桃符”即桃弓柳箭,中间还有一面镜子,据说,是照妖驱邪的。后来,我读了宋朝王安石的《元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疃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首诗就是描写中原农村新桃换旧符等过年景象的,作者在诗中所寓的思想,这里就不说了。第二天,随父亲到山岗背后的黎家畈给外叔祖父家拜年。外叔祖父黎章敬,家境较好,房屋很深长,有几个天井。厅堂里挂着几幅书法长联,小客厅贴着胖娃娃抱大鲤鱼的年画。这在农村里就算有文化品味的家室了。但外叔祖父却不识字,父亲背后说他是“瞎眼晴绅士”。40多岁的外叔祖父,人才一表,穿戴整齐、精神,很善言谈。族里族外的男女有什么纠纷都要来找他诉说、调解。他常常在宽敞的厅堂里来回踱步,不紧不慢地向来人做劝慰、说服工作,调解矛盾纠纷。外叔祖父的宅子里有一个大天井,村里的一些男女高高兴兴地在天井里围着一张方桌赌钱,押单双,赌注都很小。除了用新四军发行的纸币(边币,这里是新四军的势力范围)押赌以外,还有方孔铜钱和铜质的硬币。小孩们在大门里外打陀螺,放鞭炮,放“取火”(靠火药驱动升空的炮竹),很是热闹。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父亲参加打纸牌,或者同外叔祖父聊天,我就早早睡觉。第三天,随父亲到黎家畈两家亲戚拜年。吃中午饭后,北行5里路到邓家垸子姑祖母家拜年。这个村子紧靠山岗的西南坡,一条溪水从村头流过,然后进入纵横的渠道,常年不断地灌溉这里一方的农田。姑祖母家有一个土墙围成的院子,我和一个叫“三元”的小弟,在院里爬树,打陀螵,放鞭炮,很是玩得来。我们二人还溜出院门向高耸的牛娃山方向去探寻新的景观。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沿山路走了好几里,看到不少打仗挖的掩体、壕沟。山岗上山坡上尽是一片片又高又黄的茅萆。此时,冬日已西沉,沿路没有人烟,只听山风呼啸,茅萆起伏,使我们害怕起来。我们折转头,由原路又蹦又跳地回到村子里。几十年以后,想起这次无知的冒险,心有余悸。幸好没有碰上豺狼、豹子,因为当时的山里常有野兽出没。离下洋港15里的邓家垸子一带,是新四军控制的地区。新四军第五师师部就在离此70多里的八字门,当时的司令员是李先念,政委陈少敏。我的一位舅舅当时就在新四军当兵,穿一身灰布制服,背一杆大枪,很精神的。在姑祖母的院子里住着一位新四军的工作同志,名叫刘生,大约30多岁,瘦个,白净脸,穿一身灰色的棉制服,有时还穿长袍,不带枪。讲话声音不高,人很和气。父亲同他交谈较多。当时国共合作抗击日伪军。刘生是做文化宣传和统战工作的。他也同我说说话,还把一张小报给我了。我来不及看,有的也看不懂,就揣在口袋里。第二天早饭后,三天的拜年就要结束了,我和父亲还有一个亲戚离开姑祖母家回下洋港。当我们走出二里多路时,我突然触摸到口袋的报纸,就告诉父亲:“刘同志给我一张报纸。”父亲很警觉地问:“什么报纸?给我看看。”我把报纸给父亲。他看了一会说:“这个报纸不能带进下洋港。”随即把报纸塞在路旁的水沟里了。我也不在意这件事,也不问为什么。后来,即解放后,在20世纪60年代,我干新闻工作以后,才知道在湖北省京山县的新四军第五师,曾办过“七七”抗战报。父亲不让带进伪军驻防下洋港的那张小报,可能就是“七七”抗战报。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在中宣部新闻局工作时,与一位离休的老新闻李野同志交谈时,才知道她当时在京山八字门第五师办“七七”抗战报。事情也凑巧,1997年我到江苏省盐城市参加《盐阜大众报》的读者日活动,在参观新四军事迹展览馆时,不光看到了对开两版铅印的“七七”抗战报原件(报头是套红的),还看到办报人的照片。(那时)身体结实的李野同志,约20岁左右,短发,头戴军帽,身穿灰色军装,腰扎皮带,裹腿打得很结实。她正在一个山坡上同几位男女同事说话,讨论什么。我当即拍下了这张“七七”抗战报和李野的照片展版。20世纪40年代拜年时的一张小报,引发起80年代、90年代办报人的故事,都由我这个当事人串连起来了,真是有缘、有幸。正月初四回到下洋港,拜年并没有结束。初五,我还要随父亲到杨家浲(集镇,日军驻地)姑夫、姑母家拜年。姑父家住在河东岸,是封火墙砖瓦房。他们家以打线、卖线等手工业营生,家境较好。姑母生下两位表姐,一位表妹。姑父姓吕,初识文墨,善交际,朋友不少,爱听围鼓(说唱)。杨家浲是汉(口)宜(昌)公路上的小集镇,交通方便,信息传递快,也比下洋港时尚。1938年武汉沦陷以后,当时国民党军政治部第三厅厅长郭沫若同一批文人,就是坐汽车经杨家浲到沙市南下长沙的。在姑父家拜年,除了吃喝玩耍以外,还可看河岸景色。站在姑夫家后门的河岸边,看到运货的、载人的小木船在水上飘动,赶集的行人在髙架的木桥上行走,有一种立体的河岸图景,比我们下洋港有河港无船只的景色更好看,更热闹。有一次,我还亲眼看到木桥断塌,把十几个赶集的农民、商贩和牛马掉到河水里的情景。正月初六,要开集了,这是下洋港的惯例。于是我家的集中拜年活动告一段落。我们要为初六的开集做准备。组织货源,准备新的账本。初六一开门,人们见面,都要拱手拜年,送恭贺,送喜庆,然后进行买卖。集中的拜年活动减少了,但春节的社会活动开始了。首先是各条街道扎龙灯,准备龙灯比赛。下洋港城内有五条街,即东街、西街、大布街、篾货街、四方街。城外两条街:前坊、新街。七条街各扎一条龙灯比赛。一比龙身的长短,7节为短,9节、11节为长;二比龙头、龙尾和龙身的精致;三比龙衣质地的华丽。但最重要是对台比试玩龙灯的拼劲,看谁玩的时间长,谁的动作规范、精彩。龙灯还要走街串村,从正月初十,一直玩到正月十五元宵夜。龙灯由各街的男女老少动手制作。各住户摊钱买竹木、彩纸、布匹和蜡烛。我家住四方街,参加这条街的龙灯制作。有的承包龙头,有的承包龙身、龙尾。我家右边邻居何启荣家的大门口在扎龙头,几个手巧的伯伯、叔叔站在木凳上用篾片穿扎龙头、龙角、龙眼、龙舌。龙眼上下用细麻绳吊着,可左右上下转动。舌头是空的,吊在龙嘴里,可左右摇动。龙牙是用金色的硬纸折叠装上的。用细铁丝扭曲成的弹簧上装有两朵桃红色的樱花,插在龙头两边,摇晃颤动,十分好看。还有用彩色金银纸剪成的龙须,飘飘洒洒。龙头用半透明白色皮纸糊上,便于晚上插蜡烛透光。隔壁喻大妈有一手剪纸的好手艺。她剪出各种花样的图案,有菱形的、圆形的、长方形的,很是好看。我和姐姐,还有一些比我们大的男孩、女孩,动手刷浆糊,贴剪纸。七八个人要花好几天功夫,才能扎起一条龙灯。买龙衣要花较多的钱,由主事的男人们购买,妇女们缝制。我们四方街的龙衣是蓝花色的,足有三丈多长。大布街的龙衣是深红底小白花,很是耀眼好看。一条龙灯由9个精壮男青年把玩。他们头扎彩色方巾,穿颜色一致的短装,很是英武。玩龙头的青年都是身高马大的壮汉。正月十三,各条街的龙灯在一顆红绣球的引导下,摇头摆尾进入四方街(中心广场)列队。七条彩龙,并排展开;精壮的舞龙手,整齐排列;街头巷尾,人头攒动。随着一阵鞭炮震响,七个绣球,上下滚动,七个龙头,一齐翻飞。龙身游动,龙尾摇摆。助威的锣鼓声,人群的观呼声,震天动地,热闹异常。不一会,这七条龙,走出四方街,顺序到西街、大布街、篾货街、前坊、东街、新街游舞一番,展示各街的龙姿,向住户祝福。龙灯要连玩三天。第二天即正月十四,举行舞龙灯比赛。七条龙集中在四方街。两条龙对擂比赛玩。四方街的蓝龙同大布街的红龙出列了。两个举龙头的壮汉,登上了方桌。一个绣球高举在两个龙头之间。一声号令,二龙戏珠的舞龙比赛开始了。一只绣球上下滚动,两个龙头跟随起舞。比赛中,舞龙头的壮汉挥舞两臂,使劲拋起沉重的龙头。玩龙尾的好手,左右奔跑,两腿一刻不停。两边呐喊的,助阵的,此起彼伏。对擂的结果,一方的龙头举不起来了,龙尾不会摆动了,就算认输了。另外两条龙灯接着比赛。贏了的舞龙手,可以吃一桌酒席,庆贺胜利。玩龙灯的高潮是在正月十五的元宵夜。七条龙身,脱去了彩衣,点上了蜡烛,龙头、龙身、龙尾都是透亮的。七条龙灯先在四方街舞动一番,然后到其它街道穿行玩舞。我们这些男孩不够玩龙灯的资格,只是帮忙提蜡烛篮子,竹篮里存放几十只红色蜡烛。有一年元宵节,我提着蜡篮子随着龙灯行进,龙灯里蜡烛点完了,我赶紧送上新蜡烛,给插上。有时龙灯跑得快,我也跟着飞跑,不能掉队,要保证供应。这个晚上,我提着蜡篮随龙灯跑了四方街、大布街、东街,出东门又跑了新街、喻家畈、朱家台等周围的村子,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把我累坏了,也因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忆50多年前的情景,晃如隔夜。元宵之夜,除了玩龙灯以外,下洋港还有民间灯会。家家户户都扎彩灯,有鱼灯、鼓灯、猪灯、羊灯,还有能转动的跑马灯,能摇头晃脑的人物灯。我父亲扎的鲤鱼灯,用细篾做骨架,糊上皮纸,然后把鱼头、身子和尾巴三节结成鱼灯,头和尾都能摆动。头上画有眼睛,身上画有鱼鳞,鱼肚里点上蜡烛。我姐姐高举着这条摇头摆尾全身通亮的鲤鱼灯,穿行在元宵之夜的灯海里。我跟着看热闹。春节期间,下洋港还玩彩莲船。穿红着绿的莲花仙子坐在彩莲船里(实际是把彩船用绳挂在“仙子”的腰间),一位船夫打扮的人,拿着一把桨,伴随锣鼓点子,在船边划动。有一年是邹大志扮演船夫。当彩莲船刚到我家大门口时,父亲放鞭迎接,我们一家人出门观看。文思敏提,口才很好的邹大志,顺口唱了四句祝词,大意是祝愿我家和气生财,生意兴隆,很顺口,很押韵。他划到另一户种地的人家时,又灵机一动,编了几句庆丰收的顺口溜。正月十五这一天,又是舞龙灯,又是划彩莲船,又是耍蚌壳精,还举行灯会,人们娱乐、欢庆到了高潮,春节也就到了最后一天。所以,下洋港把正月十五叫做过大年!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到正月十五过大年,人们整整欢度了23天的春节了。新春的到来,大地充满了生机,人们孕育着希望。春节以后,士农工商,鱼樵耕读,又各自忙开了。以上记述的是50多年前,即20世纪40年代我们家乡的春节景象。解放以后,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后,春节的许多内容都革除掉了。改革开放来的20多年,农村集镇的许多传统的、健康的、人们喜闻乐见的过节形式又恢复了,而且增加了许多与时俱进的新内容,如看电视、玩电脑、听流行歌曲、跳交谊舞等,内容更丰富了。京山县档案局欢迎提供京山记忆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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