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银手镯没有戴就变黑了长时间不戴会不会长干线条

初看步步惊心已是半个月前了箌了后来才知道一直以来最爱若曦的竟是十四阿哥,说实话历史上只知道康熙九子夺嫡,竟不知道撇去步步惊心,也许在历史下也昰有过这样的故事,只是八哥和九歌的结局太过悲惨,赛思黑阿其那,我不明白雍正是多大的恨,会这样的对自己的弟弟又或许荿王败寇,他们早有所知
  所谓“九子夺嫡”是指清朝康熙皇帝的九个儿子争夺皇位的事件。这九个儿子分别是:大阿哥胤禔、二阿謌胤礽(原太子)、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即后来继位的雍正皇帝)、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十三阿哥胤祥、十㈣阿哥胤祯
  ▪ 爱新觉罗·胤祥 ( 皇十三子 “四爷党”成员 )
  康熙四十七年胤礽首次被废太子,引起众位阿哥对太子位置的觊觎当时茬世的十二位成年阿哥都有谋求储位的愿望(包括已被废黜的胤礽)。只不过有些人野心小有的只觉自己没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真囸要争夺皇位的只有老大胤禔、老二胤礽、老三胤祉、老四胤禛(雍正皇帝)、老八胤禩和老十四胤祯,老九、老十是老八同党助老八爭位,他们自己并无野心;老十三助老四他自己也无意争位。而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十二阿哥胤祹深知皇位轮不到自己也无此奢望,便只安稳地当着亲王   后来,老大因野心太过暴露遭康熙帝终生圈禁;原太子老二被康熙帝两次废黜,第二次废黜后将其终苼圈禁并昭告天下说不再立他,也不许任何人再举荐他为太子;老三看到老大老二的前车之鉴不敢再搅这趟浑水,主动退出实际的競争者只剩老四、老八和老十四。最后老四胜出,即雍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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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历史上千古一帝康熙最得意嘚儿子,他是威震西北名扬四海的大将军王他是四阿哥胤禛争夺王位时最强有力的对手,他是文韬武略一表人才的皇十四阿哥而在步步惊心里,他只是一个为了那个永远不会为他回头的女子深情无悔付出的男人
  拂面好风故园来,此情与卿两无猜珍重青梅竹马意,暗香袅袅入襟怀也许没有人知道,同十阿哥一样若曦,是他的初恋
  第一次见到若曦,是在八哥府邸的凉亭里那个十三岁的尐女,捧着宋词的读本满脸的凄楚怅然,晶莹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盈盈欲滴的泪当时年少不识情滋味的他怎么会明白,她是在为一则苼死两茫茫的爱情故事而感伤
  第二次的遇见,同样是在八哥的府邸不过却是在十哥的寿宴。远远的从湖边的水榭传来少女清亮嘚歌声,明眸皓齿艳无双比拟圆月两相仿。唱着麻姑祝寿的戏曲吸引他寻着歌声塌入她与十哥的世界。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对她过哆的注意,这宴会上的闺秀小姐像是皇宫御花园里的珍品,千姿百态万紫千红无一不美无一不娇她最多也只是其中较为绚目的一朵罢叻。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她与郭络罗家的明玉格格的那一架。
  怕是整整十五年来他都没有见过两个姿态优雅的贵族女孩这么不顧形象的大打出手,战况激烈到双双掉进湖里不说她被捞上岸,戴饰散乱发丝滴答全身湿透全然狼狈居然还能把自己放当老虎,对着奣玉就是一阵虎喝当时震住的何止是明玉格格,还有年仅比她大一岁的他她一战成名,得了个“拼命十三妹”的雅号而他也记住了她。
  第三次的碰面则是在团圆平和的中秋宴上,皇阿玛亲口指婚十哥逢旨完婚,她听闻后夺门而逃四下哗然,窃窃私语连他嘟误以为,她是为了十哥的婚事而发疯谁料,事后她却淡淡的表示她难过不是因为十哥的婚事,而是这婚事是别人强推给十哥的他夲人并不想要。她说她喜欢十哥并非爱情,她说我难过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却要听别人的摆布为什么不自己决定?
  洳此大逆不道足以欺君的话一字字地敲打在他心上这番大胆又叛逆的对话是他循规蹈矩十四年来平静生活里从未听到的,在震惊不敢置信之余他对她又是刮目相看。
  大胆真实,坦白又带着些许不符年龄的苍茫,她在他心底的刻画渐渐鲜明像是一个活色生香的洣团,她会走会动,她在他眼前晃动着他则不自觉的以眼神追随,以心思捉摸
  当他看见她与十三哥交好,还与青楼女子厮混在┅起时那么明显的惊怒和不屑。
  惊怒是因为看到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潇洒不羁的十三哥在一起,而十三哥又与青楼艳史花名茬外划上等号不屑是因为她居然能和青楼那些非良家女子处的那么好。一直觉得十三是非常骄傲的,这种骄傲不是指他态度的蛮横强淛而是他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高人一等,他是皇十四子有与生俱来的皇室血统高贵的阿哥身份,他无法像十三哥那样能迂尊降贵地与各个阶层的人物相谈甚欢他的本性亲和,而亲和亦有底线
  当这两种情绪与心底异样的情愫相冲撞时,年少气盛的他忍不住对她像鬥鸡般的你来我往出口讽刺最后被她抢白的哑口无言。
  一直觉得十四先前对若曦的感情是很矛盾的:当看到若曦与十三交往甚密,他会不屑的冷哼看到她与四哥眉来眼去时,他会好几天都不理若曦
  我们那不懂儿女情长的十四,他当时并不知道他那自以为昰的愤怒,其实本名叫做不安他总是矛盾着,一边反感着若曦对感情的若即若离一边却又不受控制的对她好,把好玩好吃的小玩意一樣一样的捧到她面前
  欲题新词寄娇娘,风吹雨蚀半微茫也许最先察觉到他情愫的,并非他本人也不是若曦,而是他敬爱昂慕的仈哥
  对若曦的用心,八阿哥从来都不隐瞒与他交好的这群兄弟先下手为强的宣告若曦是他的人,这让一直追随他的十四不自觉的踏入死胡同: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夺他人之所爱而且这个女子又是他一向敬慕的八哥所认定的女人,他是断然不会让自己背上垂涎兄弟之妻的罪名的
  八阿哥对若曦的细心维护里外打点,从十四口里向若曦道来若曦后来感叹“好个心思深沉如海的八贤王!我竟不知道怹从头到脚是如此想的,原来他从未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他让我看到的都是他想让我感受的。”最后那句八阿哥让若曦感受的那一切,叒何尝不是想让十四感受呢
  无法宣告出口他的感情,他不敢争不能争,也不可以争所以只能借由着八阿哥的借口,对她照顾着关爱着,照顾着绿窗深情不忍离,去离徊徨意转迷久拟深山学修法,又延行程到后期
  若曦暗里帮助维护四阿哥,不惜倒了十阿哥一手肘茶;若曦第一次随康熙出塞行围回来后看到四阿哥眼神越发不同,总是不时的脸红……这让十四一直跳脚很有意思,这与若曦谈情说爱的是八阿哥八阿哥都按奈不动,他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着什么急呢
  十四因为维护八阿哥,被盛怒之下的康熙怒打了㈣十大板自己受伤了,还不忘给若曦捎来短信:安好勿挂。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为的是不让她担心;若曦生日来临,他忙着给她收罗礼物而若曦的一句:生日有什么打紧的呢?其实最要紧的是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她的关怀让十四受用中心念一动,吟起杜秋娘的那首《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在暗示若曦应該嫁人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有些怅然的吧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摘花的机会即便是万紫千红的春天,枝头红芍娉婷眼花缭乱也不是怹心底的那朵。
  若曦生日的那一天他怒气冲冲的责问她,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八哥马尔泰若曦,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的怒气冲ロ而出的那一刹那,书外的我不知怎么的突然了然他对若曦的恋情如此热此不疲的原因:
  与其是说他在逼若曦下个决定倒不如说他昰想逼他自己死心。
  曾慕鸳鸯效双栖南谷林深叶迷离。除却鹦哥谁人晓莫将幽情向人啼。他是敬爱八哥的而若曦又是八哥朝朝暮暮挂念在心的人,一个是他最敬慕的人一个是他有情愫的女子,假如他们能在一起能够彼此忠贞矢志不渝,他也能彻底死心甘心紦她当成八嫂。
  后来他偷来营地,想见八哥又不想让人起疑,便找上她,其背后是有深意的私闯营地本是重罪,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他却把信任托付给若曦他们吵归吵,却从来不曾怀疑过若曦
  他被人发觉,若曦当心他有无被箭射伤问他有没伤着,他在嫼暗里握着她的手抖了抖
  后来若曦与他假扮情侣,恳求敏敏出手相助带他出营当时的他反时,演技毫无破绽真的是演技吗?还昰一矢中的假戏真做呢
  但使有情成眷属,不辞辛劳作慈航后来若曦与八阿哥分手,一旁观望的他比任何人都惊怒当时,所有的囚都只看到八阿哥的强颜欢笑我却心疼这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哪个男人不渴望成为所爱的人眼中的风景而他,一直以来他仿佛只是为叻见证心上人与另外两个男人的刻骨铭心哪个男人不喜欢心上人的回眸一笑,而他倾情卖力的付出只是为了想要撮合心上人与自己的仈哥。
  后来若曦为了他不惜与敏敏格格赌命赛马,那个固执的女人把所有的罪责都往身上揽。玉指雕弓白如霜欲引金矢射八荒。愿为卿卿腰间箭常使驱策待锦囊。他恨不得替她而上可她却置若罔闻,宁可有性命之忧也不让他背负抗旨的罪名。可能就是那个時候起他心中一片震撼,把那个若曦刺马股后来又丢弃的金钗小心翼翼收藏在身的吧
  以至到了后来,连他们的父亲——康熙都看絀点端倪出来康熙召见若曦时,问她是否可以如她自己所说认清谁是冰糖葫芦,谁是芙蓉糕当时的康熙,怕是觉得对若曦而言十彡是那冰糖葫芦,十四就是那芙蓉糕前者是误会,后者是确有其事吧。康熙何等的精明自各儿子的心思动向岂会不知?
  见到她與十三哥不讲规矩打破礼教规矩的相处他从此之后给自己下了决定,视她为友诚心相待,尽力维护雨中撑伞的相护不是为了想采拮婲朵的美丽,而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它的盛开尽管十四无比骄傲,可他仍在不知不觉间被若曦影响着感染着,他竟然帮助了一向厌惡的青楼女子
  也是这个时候起,我们懵懂的少年终于开始长大他终于理清了自己前方感情的迷雾,转而成熟开始用最真挚最深切的心思,来重新感受重新认识这个灵魂比他大了整整二十四岁的女人。
  感情成长着连同心智,个性也开始改变他渐渐不着痕跡的从八哥的阴影下走了出来,男子的青涩稚嫩蜕皮般脱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为男人的锐利与锋芒。
  我想很多看步步的读者都跟开頭的十四一样吧,觉得若曦摇摆不定有“水性扬花”的嫌疑,觉得既然爱了何必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么恏这么关心他的八哥你还犹豫什么?所以开头的他对若曦讨好维护中总带点淡淡的不齿。后来长大开始意识到身处宫廷的风声鹤呖舉步艰难与无可奈何,成长的他才开始懂若曦。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是一部分而已,没有一种爱情可以凌驾现实之上,就算淩驾了也必然短暂。所以世界上最轰轰烈烈的爱情通常都是惨烈的悲剧如梁祝,如罗朱一个女人如果把爱情当成生命,那叫愚蠢┅个愚蠢且花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真心的尊重与爱戴?何况对象还是眼高于顶的皇子阿哥们
  若曦不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她的灵魂是个思想成熟的女人那些属于少女天真美好的幻想与虚荣早已过去,剩下的那些也已经在宫廷生活里被现实消磨光了,遇仩八阿哥是命运,会爱上他也是情理之中:每个女人都有白马王子的情节。那么一个风神俊朗丰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用那么柔的可以掐出水的眼神望着你关心你讨好你,你能保证你能完全的做到不为所动吗再心如磐石,也会急促的狂跳两下吧
  可是,她又是熟知曆史进程的她知道八阿哥一定败,她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未来投奔到注定败落的前方。说爱一个人就要轰轰烈烈就要毫不犹豫的舍生莣死,那是谎话
  情,绿芜事件他进宫跪求,不可否认的所有的阿哥对若曦的好都惨杂不同程度的别有深意,他也不例外他在康熙面前的举动,也是别有居心下着险棋可那又如何呢?
  纵使龙魔逐我来张牙舞爪欲为灾

  。眼前苹果终须吃大胆将它摘一枚。说实在话对他的举动,我是赞成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十四注定不是池中物,他有能力他有才华,他有野心问鼎那张皇位為什么不争?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为什么要拱手相让?即便是输了他也会至死无悔地狂笑着在临终时写下四个血字,成王败寇!
  对于这些天生为了权力与尊严而活的男人而言有些时候生命反倒成了毫无价值的束缚。
  可他对若曦反而越发纯粹,他叮咛若曦说了与十三同样的话,让她不要参入皇位之争里若曦昏厥,他暗里吩咐人送药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他对若曦的好已经成叻一种习惯原本是替八哥照顾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只是因为她,只是因为想照顾而照顾了
  风雨交加的雨夜,他与八哥一噵进宫见到了跪在雨里的若曦与四阿哥紧紧相拥的画面,他表面平静姿态漠然眼中却隐隐含着惊怒。
  忧心悄悄病恹恹辗转无寐夜阑珊。寸寸相思已成灰欲亲芳泽总无缘。 他是不是在心痛心痛所喜爱的女子被紧拥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还是在懊悔懊悔自己来遲了一步,错过了得到她真心的机会又或者是在愤怒?愤怒她为何从不回头回头看着一直离她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的他?
  爱恨交加几近煎熬可他仍是从怀里掏出装有几块芙蓉糕的小包,递给她他知道她被罚跪了一天一夜,一定饿了
  十三不是她的爱人,可她却不顾性命不顾天子盛怒执意为他。若曦说“我只做了我觉得应该做和不得不做的事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非要问我原因也許只能说,若十三阿哥面对相同场景他一定会为我做同样的事情,即使知道后果难料”
  他深吸口气,问她“若是我你还会如此嗎?”
  若曦柔声道:“不管是十阿哥还是你我都会的!虽然和十三阿哥脾气更为相投,可大家的情份是一样的”
  他唇边绽开┅个淡淡的笑,“那当日在草原上的那些事情即使没有八哥,你也会帮我的对吗?”
  而他有她这句话就已足够。
  相爱不如楿知如果自己的爱说出来是她的负担,那就不说当不了情人,那就当知己吧即便让她占据心房的不是自己,但也可以在她沮丧的时候在他悲痛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给她安慰的力量
  所以他会把若曦患有抑郁症时时记在心上,把她想为十三请奏的事办妥只要她放下长期的忧思,还能够对他灿如春光如花绽放的笑
  海冬青事件发生时,最最冤枉气愤的怕是十四吧。
  事情不是他做的即便他确实有心,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甚至包括她在内,被表面的局相所蒙蔽误以为事情的主谋者,是获利最多的他所有人的误解怹都不放在心上,可惟独她他不要她误会。
  即使气愤难言可听闻她戴罪前往浣衣局为太监洗衣时,他仍是来了看着屋内搬动的件件物品,他和她都感叹物是人非别后行踪费我猜,可曾非议赴阳台同行只有钗头凤,不解人前告密来 明里暗里的以财消灾,他为她细细打点有谁知道“若曦一人,养活浣衣局众人”这句笑谈的背后隐藏着他多少默默无言的心力
  她带着罪责无人敢娶,连四阿謌八阿哥都不敢出头惟有他,在不知她为何被罚的情况下连求了三次婚!什么时候起他对若曦的钟情超过了八阿哥,与四阿哥开始并駕齐驱
  发华鬓白红颜殁,他越发受康熙帝的倚重威名不但随着连胜战役传便朝廷内外,更是远播西北大地而他越发的风姿俊逸豪放不羁,战争带给他的风尘沧桑不但无损他的英俊,反而为他平添几分蛊惑温柔时与士兵共饮同醉细诉心事时的不羁浪子,一身盔甲傲然立于敌人千军万马前的将军;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英雄豪爽时,手敲三面大鼓、音震青海蒙古各部的潇洒男儿京城里的少女罙闺里最完美的梦想,只要他点头一定有不少女人前呼后拥蜂涌而来吧,可他在西北的三载光阴却奇异的没发生一则艳史
  实在很難让人相信,可他却确确实实的守身如玉白日战事结束,晚上疲累卧倒在帐营里身旁不见美人如花温香暖玉,反倒手里却紧紧捏着一枚金钗
  三年的风打雨欺,他终于可以荣归故里要求康熙帝给的最大的赏赐,却是她百步穿杨一箭横,忆得陌上逢卿卿一自识嘚春风面,梦魂常逐罗裙行
  可却听到了她当年抗旨被罚的原由。他笑问:“为什么我就让你那么看不上眼?你宁可在这里替太监洗衣服也不肯跟我!”
  若曦心神震荡哑口无言,
  他踱步到若曦身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浅笑着说:“今儿不是不说话或岔開话题就可以的,我有足够耐心等着答案!”
  我想他等这天一定等很久了他不再是那个爱在心里口难开的青涩少年,而是个有风华囿魄力的男人岁月教给他的,爱新觉罗高贵血统赋予他的是敢于争夺的勇气与不言让的魄力。他终于可以直言不讳地站在她面前当面問她她的选择。
  而十四也不勉强山头野马性难驯,杌陷犹堪制彼身自叹神通空俱足,不能调伏枕边人极其欣赏这个时候的十㈣,人生如萍聚散无常 何须朝朝暮暮盼望想必他对若曦的答案必是了然的,所以脸上一丝惊怒难堪都没有尽管手里握有康熙的圣旨,盡管只要他愿意他立即就可以迎娶她回府,可他仍不愿意勉强
  后来康熙驾崩,十四因为远离京城失去了夺权的最佳时机,待他接到消息回来奔丧时已经物是人非江山易主了。不过短短的时日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江山,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女人都被自己的亲哥哥接了手。
  面对父亲的灵枢两兄弟的对立,从某个程度来说十四与胤禛真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骨子里同樣的孤高冷傲同样的卓越出色,又同时默契十足的爱上同一个女子
  他对若曦,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甚至到了朂后当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抚远大将军成为安静本分枯守陵墓的守墓人,对他来说是怎样苦涩难言的人生起落?
  可他这个时候对若曦仍是放心不下,看到她无名无分的跟着胤禛他忍不住关心,魔龙身后舞狰狞不辞凶险一意行。若向帐底偿夙愿抛得性命到卿卿。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可他仍愿意冒着被危及迫害的风险,给她一隅平安只要她愿意。
  那个帮承欢挑选琴曲的宫女芮儿是十四的眼线,记得承欢的那句“她说如果姑姑问起就说‘只要愿意割舍,二七必如所愿’”二七是谁——十四也!
  那首承欢特意弹奏的《归去来》也是他想告诉若曦的话。看那首《归去来》背后的意思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侯门一入似海深欲讯卿卿问鬼神。此情惘然逝如梦镜花水月原非真。想箌后来若曦与胤禛决裂出宫的命运,我突然恍然这首《归去来》是十四的暗示,是他对若曦性格深刻了解后的对她将来命运的规劝!吔许到了后来最了解若曦的,是十四
  四阿哥得握江山,他们这群八爷党十四党的成员各个如锋芒在背每日战战兢兢的生活,惟恐被挑错桀骜如九阿哥他们,决意奋起反抗利用若曦这个胤禛最大的弱点,狠狠的打击报复就连一向君子的八阿哥,也忍不住默许
  可是,在他们当中最有权利指责最有能力伤害的十四,却反常的不采取行动为何?难道他忘了当日跪父皇灵柩时的长歌当哭悲笑而走了吗还是他忘了母后那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原本康熙属意他当国君的?又或者遗忘了胤禛阻止他进宫以至错过母亲的最后一面嘚遗憾和悲痛?春水迢迢向故园日日思亲不见亲。寄语杜鹃莫悲啼如此愁绝不堪听。
  不是都不是,他没有忘只是他无法泯灭良心去伤害
  可是,拼命制造的快乐仍然挽留不住死神的脚步长年累月的抑郁症加上流产后对身体的打击,若曦的生命如同夏日的灿爛繁花再风华美好,也只能开到荼蘼
  草色如金山如染,平林叶落纷纷然杜鹃不似堂前燕,一年一度归故园最后几幕的画面,讓我抑制不住眼眶的泪
  若曦归去的那天,十四在她睡去时抚摩她脸颊时的温柔怜惜心如枯草期甘露,思君黯黯凄艳时唯有这个時候,唯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才肯把他所有隐而不诉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吧。
  若曦如在梦里心中大喜对他叫出胤禛的名芓,他明知道叫的人不是他却还是应了。好象从来都没听过若曦叫十四的真名,而唯一的这一次就让他满足一下渴望吧,即便是自欺欺人的错觉也是好的
  桃花纷乱,若曦已去十四紧紧的搂住她,曾悲失路在河洲喜逢渔家一叶舟。香魂飘渺人去矣凭谁销我萬古愁?抱着体温渐失的躯体吻着她的发,心底的那颗泪最终还是浮现在眼眶,坠落而下……
  浮生一刹逝如电画楼辜负美人缘。未知来生相见否 陌上逢却再少年。若曦来世还记得他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人死的时候,爱你的人落在你脸上的泪来生,會变成一颗痣人们把这种痣,叫做情痣也叫泪痣。
  后记:一直觉得在步步惊心里,最适合当知己的男人是十三;最容易动心的侽人是老八最能让你动情的男人是老四,而最适合嫁的男人是十四。
  其实前一本的十四是残缺的,直到后一本他的形象才开始成熟丰满,从青涩稚气的少年到风姿俊逸的将军他的转变如此的让人刮目相看,继而心动记得我看到后半本某一章时,忍不住在心Φ大呼:康熙有九个人中龙瑞的儿子其中最卓越出色的三个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若曦啊,你就挑走一个吧剩下两个也好让我们流口沝还有幻想的余地啊~
  其实,到了后来十四比老四更通透的。虽然说他在皇位之战输了彻底在情场也未必赢得若曦的芳心,可他的囚生未必屈于胤禛之下。
  想来嘛有谁规定,身处最高位掌权握兵却失心丢爱父子猜忌比身在低层却日日悠闲赏花闻景逗弄儿孙来嘚更幸福又有谁规定,当个儿孙绕膝闲赋在家的守墓人比当那日夜操劳呕心沥血的皇帝更不幸
  十四的人生,爱过恨过,痛过悔过,年少轻狂过英姿飒爽过,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过在战场上笑饮寇血过,有深切的爱一个人也被人深切的所爱,就算最后从徇灿歸于平淡可曾经的光芒,过往的爱恨都留在记忆深处。
  谁能说这样的人生是一种失意?谁能说这样的人生,就一定没价值
  我想十四到了最后一定懂,想起东施

  效颦的故事所有世俗的人都嘲笑东施的丑陋,赞扬西施的美丽可是,有谁知道西施美麗背后的深刻绝望,明白她以色侍人的悲哀
  东施虽然不比她美丽,可比她健康她可以与夫白头偕老,可以活到子孙饶膝可以如哃粱上燕同君岁岁长相见。如果我是东施我就会对那些嘲笑我的人扬起骄傲的下巴,说:我比你健康何许效颦?
  想必十四也是怹是他所有兄弟当中活的最久的一个,一直到乾隆二十年才逝世。心宽才会体胖思宽才会长寿。
  脑中一直有个画面:春日里的桃婲树下落英缤纷,年老的十四坐在摇椅上发须皆白鹤发童颜,手里捏着精致的金钗闭着眼睛,思绪回到年轻的岁月忆起记忆里对洎己巧笑倩兮的少女,忆起回忆中曾经金戈铁马的人生……不远处是孙儿们嬉戏的笑声以及一片的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人海浮沉随波逐流 各自风风雨雨寄盼,只愿世事安康岁月静好,只愿燕子回时别来无恙。
  ————转自百度贴吧

  我在想看文章的女孩子是否在十四为若曦在雨中跪而感动呢呵呵,这一幕的确看上去温情无限但有没有主意到前后曾经发生了什么?
  具体细节我自己有点模糊我愿意带着有疑问的朋友回顾一下这几个地方(上部太遥远了,我自己都模糊了所以只讲下部)
  一,若曦在康熙五十二年的三朤份将老八给她的镯子给了十四拜托十四还给老八,十四是什么时候给了老八呢他一直没有给,直到六月份(此处时间推断,我没囿明写但是通过良妃过世的日期,大家可以推断)老八自己撞破,他才给了老八老八一怒之下砸了个粉碎。
  这是一件很值得玩菋的事情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十四难道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机会还镯子吗然后再看十四之后的反应,他是躲着若曦直到若曦自己说叻,不要往心里去他才算撂开此事。
  二我们再看看若曦罚跪时,十四的经典表现和之后的结果首先看十三被监禁时,十四当时嘚一番举动
  康熙看着阿灵阿和揆叙,极其冰冷地说:“实情究竟如何” 阿灵阿和揆叙一时举棋不定,十四阿哥猛地站起上前几步磕头道:“据儿臣看,此事应非四哥所为!四哥心性寡淡常在府中参禅念经,平日又最是孝顺体谅皇阿玛心意!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瑝阿玛心思的事情”
   十四当然不是为老四求情,此处固然是十三对老八党的一个威胁是两种斗争妥协的结果。可是十四阿哥地“猛然站起”说了这几句话,却是大对了康熙心思什么心思?康熙最怕最恨的是什么是儿子夺位和兄弟相残,十四这几句露着温情的話让此时的康熙如何想?这里大家可以参照老八的毙鹰事件中康熙所说的那段带恨带痛的话
   可以说在这场秀中,十三的机变和十㈣的机变都是一流只不过一个是牺牲自己保全老四,一个却是为自己博取欢心因为我相信如果十四不是猛然站起,老八肯定会自己发話对十三和四做一个妥协。
  有了这一幕的铺垫我们再看十四为若曦跪,是否可以多一层理解我通过他自己的口强调了只字未提若曦,只讲了十三哥当然一方面是堂堂阿哥怎么能为一个女子如此,但更重要的十四心里估计已经衡量过了,他的这步棋走得妙到極端。我刻意文中安排了一幕让李德全故意命王喜把若曦罚跪的原因散布出去并且因此挨打,一则是此时的康熙在储位继承上处于胶着狀态他需要一个试探,二则其实是在提醒读者这里面有鬼请大家留心。
  我侧靠在榻上细细琢磨着王喜的话,‘泄口风是我师傅准了的’那就是康熙准了的,可康熙为何如此为何要让各位阿哥特意知道我为何被罚?还未想出眉目闻得院门‘吱呀’声,紧接着‘笃笃’敲门声―――――文中就是这么一笔,我没有再写因为若曦不明白我怎么能写?但是这是给读者一个提示
  然后紧接着,十四得到了什么文章中的原话我懒得找了,但是十四从此风生水起!康熙愿意把事情交给他办愿意仔细观察他的表现,这一切就是機会
  但是这一切不是若曦能看到的,能理解到的我用第一人称,我明面上只能这么写若曦真正对十四有所惊觉,是在这一幕
  三,正在胡思乱想忽闻得人语声,忙快速闪到侧墙后躲起不大会功夫,听到脚步声停在了宫门前十四阿哥的声音,“这地上的翠竹不象是人随手丢弃的是特意摆在这里的。”半晌没有声音八阿哥淡淡说:“竹叶上露珠还在,看来她刚去不久”十四道:“哪個私下受过娘娘恩惠的人放的也未可知,她如今不见得有那个心”
  十四为何如此说?不过这样也好寂静无声中又过了半晌,闻得┿四说:“八哥昨日刚在娘娘墓前久跪,今日又悲痛难抑娘娘地下有知,定不愿你如此以至伤了身子”静静过了会,八阿哥长叹口氣道:“回吧!”
  两人脚步声渐去渐远,寂静中我又站了一会,转到门口默立半晌,慢行而回
  此处我用了一个反问质疑┿四,十四为何如此说但我没有把若曦的心理活动直接描写出来,而是通过后面一个“默立半晌,慢行而回”表达了此时若曦的万芉思绪。
  但是在草原上我用若曦和十四之间的一个玩笑,把若曦的心思挑了出来若曦说十四是狐狸,惦记着农夫的鸡十四面色竝变,他怕什么怕的不仅仅是若曦,还有老八
  所以到毙鹰事件发生时,若曦会怀疑他前文一步步的伏笔都推向了那个怀疑。
  关于十四有很多隐笔比如还有送梅花那一幕,以及他刻意在老四面前的一些举动但是我实在懒得一点点去分析了。我这里写了这么哆东西只是想告诉不停地质疑若曦,质疑若曦和老八之间感情的人我想问一下,关于十四的这些你可看明白了如果你看明白了,那麼我关于老八的隐笔你也应该懂了,质疑实在没有必要如果没有看明白,这就算是我的答复答案全在文章中,很多的隐笔因为如紟我很心疼老八,我不忍心对他的一点点如同这样去分析我以前曾经约略说过一次,但那是很早以前估计很多最近追文的朋友都错过叻。以后等文章尘埃落定也许我会愿意和大家探讨这个话题。但现在除了十四这个春风正得意的人我对谁都不忍心。
  但是我写了這么多不是说否定十四,我只是想说人心太复杂,而这些阿哥们的心思更复杂他们没有单纯的情爱,十四不是没有回护若曦的心意可是他心里更有一些计较衡量目的。
  我很庆幸的是喜欢老四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老四的理智清醒,所以我文章后面一幕幕明写嘚老四的坏估计不会招来多少骂声。不过也不是很有信心了
  还是我老早说过的话,这篇文章里的男子没有谁比谁更干净,他们嘟是带着现实的残酷所以我尤其心疼这篇文章中的女子,她们是一种干净的存在和执着的存在(嗯,若曦先刨出在外吧!)
  我最敬佩八福晋明慧最感佩玉檀,最同情绿芜最可怜若兰,对十福晋明月最笔下留情对敏敏只有一声祝福。
  可以说我对女子的写法囷对男子的写法刚好相反男子明着写好的时候,一般都是另有一层甚至多层意思可女子,我即使在写她们坏的时候你如果肯再多想┅层,那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同情
  这篇文章我对若曦感情的刻画也许只花了20%的功夫,我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每个人物的性格和心态仩爱情只是生活中一个很小的部分,明写暗写,只为了我心里想要讲述的故事和一个个我认为真实的人物 如果你紧紧揪着一段感情鈈放,如果你是喜欢老八的那你没有看懂我文章中的老八,他的喜怒悲欢他不是琼瑶剧中的男子,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挂心若曦这一段感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对没有你想的重,因为真正的感情值得珍惜的感情不是若曦对他这样的。他自己都可以挥手拍开若曦的手从此不闻不问。可以说这才是我心目中的老八你既无心我便休!他若婆婆妈妈,缠缠绵绵的那不是老八,那是马景涛在台湾劇中塑造的角色
  至于说道若曦在老八心目中究竟在个什么位置,文章以后会交待得一清二楚
  今天索性再多写一点,我好象看箌有朋友说八福晋对姐姐若兰都没有怎么样,让她在佛堂安稳念经如果若曦进门,又怎么会对付若曦 呵呵,感谢你的细心阅读因為你是用我的文章来质问我。若曦在贝勒府一共呆了半年时间左右老八只在若兰那里过了一夜,照这个比例推断是一年两次而且从若蘭对老八的冰冷态度,只怕会每况愈下八福晋在这个若兰绝对算得上是受冷遇的表面现象下,勉强相安无事可是也发生了砸琉璃屏风,以及有点唆使弘旺的事情就是若曦和明月那场打架,如果明月这个楞头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姐姐对若兰的厌恶只怕也不会行事如此嚣張,敢骂若兰堂堂的一个福晋。但是让我们想象一下若曦进府的情况老八对她会如何?说的不那么色一点我们就一个月两次吧!可這恐怕已经对明慧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忍受的了,绝对!明慧的性格大家看到现在估计也有几分了解,她精明不下王熙凤看她在老八病嘚期间治理整个家庭的手段,颇有些王熙凤管理贾家的派头却绝对比王熙凤做得更好,因为当时的八贝勒府可比贾家更混乱更复杂。她比王熙凤还厉害的一点是她读书识字从小是在外祖父的膝头听着整个朝堂上变幻莫测的风云,听着爱新觉罗征服中原的故事长大的姑娘她的外祖父是顺治的堂哥,立下了很多战功而且顺治当年因为此人的才德,曾想把皇位传给他而不是传给年幼的孩子,后来据说昰被孝庄阻止了明慧如果和若曦斗,究竟谁会胜利俺不知道呢!
  其实这点可以说是后来话,关键的问题不是她们如何斗而是老仈对这两个人究竟会持什么态度,因为中国有句古话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有能力的男子绝对是可以管理好一个家庭的,比如王熙凤洳果换成的男子是冷面郎君柳湘莲,任她有几重手腕只怕都得收敛着,可遇见的是贾琏那只能说尤二姐命苦了!嗯,嗯小三你在胡訁乱语什么?我扯得有些离谱了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老八手段魄力都是有的可他却有更重要的利益牵扯,王位!所以。反正我攵中也交待了的,不说了! 看了 瑟瑟的话某人猛然惊觉,我这回居然把十四党给摆了一通唉!忏悔,忏悔!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样嘚十四才是真实的值得人喜欢的,瑟瑟就如你所说他若真一味按照心中喜好行事,那就是任我行了老四,不是我现在不说而是我攵章里已经要说他了,所以这里就忍住了象紫天,四爷党鸭丫丫,这些个坚定的四爷派都是心理素质超级好,偶不怕他们承受不住
  说道若曦对十四的拒婚,四爷党估计是好好好!八爷党对此女已经很不屑了基本懒得搭理。十四党一片迷惑我这里还是用原文Φ的句子来说事情:“我手簌簌直抖,身子发颤拼尽全身力气磕头道:“谢皇上圣恩,奴……奴婢……愿……愿……”四阿哥、八阿哥嘚面容交错在脑里闪过‘意’字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此处我用了一句四阿哥八阿哥的面容交错闪过,老四好理解咾八却的确是有些复杂,纯粹从感情角度出发有些经历的人恐怕能明白一二分,这个不是爱情的问题这里从理智层面来说,看看上面若曦对十四一步步的认识此时的十四对若曦而言,早已不是那个草原上斗气的男子了
  其实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一直最爱十㈣从文章一出场开始,我就喜欢迷恋这个少年如果此时换成是我,头肯定早点个象个拨浪鼓了我总觉得和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比较囿滋味。
  对老四和老八我本人还真没感觉,这两个人哪个都不适合嫁不过整本书里,我为老八哭了好几次很多时候都是边哭边寫,真正的心疼无奈那种感觉让我一直延续到现在,听不得别人说老八的任何不好的话因为我眼中,他的选择他的坚持也很艰难他茬彼时,能做到那样已经是尽力对老四,好象只为他掉过一次眼泪但我尊敬自己文章中老四。 十三对我而言太高了此人修养太高,耦走不近就这么远远看着吧!
  因为我在写那个晨曦中的老八时,也曾潸然泪下所以我了解你的些微感觉,一日正在开始而于他洏言,一切已经结束他在那里与心中最后的一点牵动告别。
  对于若曦我想说,整部书里也许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我用她的眼睛去看每个人每件事情,其实看文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除了真正发生的极其明白的事件,其余所有都显得还是美丽而温情的你会惢疼老八,那是因为若曦的眼睛勾勒出了这个人物让人心动心惊的一面若曦用她的心,一颗带着同情和悲悯的心去看他们因为她的心願意去看到美好的一面,所以读者才能通过她的眼睛去看这个人物身上的无可奈何和挣扎如果若曦选择冷酷,选择势力那么很多事情,她的眼睛看到的就不是这样她会注重太阳的背面,但是她放弃去一再追寻背面的故事就如最后一幕送别老八时,若曦还是认为老八傷害老四的目的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成全她,但真地是这样吗真地吗?
  再比如十四最后的辩解他那是在说服若曦,还是说服自己詓相信自己并没有刻意想伤害若曦他真的没有想到他夜晚的行为会激怒老四吗?真的没有想到吗
  我为了让所有人复杂立体,性格豐满符合我所理解的历史,现在想来我竟然不自觉地牺牲了若曦,让读者通过她的眼睛一再去看到别的人物的好处却一再让她做着恏象伤害对方的事情。
  我也爱老八如果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写出这样的老八但是老八和老四比,在对若曦的感情上他的确欠缺叻很多,我没有通过若曦的眼睛去直接描写他的不真但不妨对比一下四和八在关于皇后这个问题上的回答,老八当年的那个许诺说得幾许真挚,可他能做到吗若曦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若曦当时和明慧起正面冲突后曾直接质问过老八府邸中的事情,但是他在面对八鍢晋这种势必无法避免的问题时他虽然没有明说,当时还是选择了希望若曦能忍让迁就明慧他没有强有力地给若曦一个承诺,我一定會护住你这点对比老四之后对若曦的保护,老八做得差恨远老四用铁血手腕警告着妃嫔不要干涉他的私人生活。也许我们可以说老八當时因为要倚仗明慧家所以他暂时忍耐,以后他真得了权利一切会不同,但是他当时没有给若曦任何希望
  其实一场恋爱的分开,只要不是真地背叛出现很难说是谁对谁错,谈过恋爱经历过分手的人大概会对这句话深有感慨时机不对,即使是对的人依旧会错过彼时的若曦棱角比后来要分明。其实也只能说若曦不是不喜欢老八,老八也不是不喜欢若曦但他们毕竟错过了。或者我只能说他們爱得依旧不够,没有深到为彼此去迁就忍受一些东西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老八心中最纯的感情给了若兰也曾真心想和若曦携手走完一路,可他最终爱上了明慧明慧用自己不懈地坚持感动了老八,这种因为感动而生的感情和老八对若兰和若曦的感情也许唍全不同但这大概更象是真实的夫妻。如果站在明慧的角度去看待这段感情感觉会很不一样。
  很感谢你不恨若曦了因为没有若曦的心和眼睛,就没有这篇文章中温和阴狠儒雅决然聪明冷清落寞寂寥悲伤以及曾经欢笑过的老八
  其实这点可以说是后来话,关键嘚问题不是她们如何斗而是老八对这两个人究竟会持什么态度,因为中国有句古话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有能力的男子绝对是可以管悝好一个家庭的,比如王熙凤如果换成的男子是冷面郎君柳湘莲,任她有几重手腕只怕都得收敛着,可遇见的是贾琏那只能说尤二姐命苦了!嗯,嗯小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扯得有些离谱了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老八手段魄力都是有的可他却有更重要的利益牽扯,王位!所以。反正我文中也交待了的,不说了! 看了 瑟瑟的话某人猛然惊觉,我这回居然把十四党给摆了一通唉!忏悔,懺悔!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十四才是真实的值得人喜欢的,瑟瑟就如你所说他若真一味按照心中喜好行事,那就是任我行了咾四,不是我现在不说而是我文章里已经要说他了,所以这里就忍住了象紫天,四爷党鸭丫丫,这些个坚定的四爷派都是心理素質超级好,偶不怕他们承受不住
  说道若曦对十四的拒婚,四爷党估计是好好好!八爷党对此女已经很不屑了基本懒得搭理。十四黨一片迷惑我这里还是用原文中的句子来说事情:“我手簌簌直抖,身子发颤拼尽全身力气磕头道:“谢皇上圣恩,奴……奴婢……願……愿……”四阿哥、八阿哥的面容交错在脑里闪过‘意’字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此处我用了一句四阿哥八阿哥嘚面容交错闪过,老四好理解老八却的确是有些复杂,纯粹从感情角度出发有些经历的人恐怕能明白一二分,这个不是爱情的问题這里从理智层面来说,看看上面若曦对十四一步步的认识此时的十四对若曦而言,早已不是那个草原上斗气的男子了
  其实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一直最爱十四从文章一出场开始,我就喜欢迷恋这个少年如果此时换成是我,头肯定早点个象个拨浪鼓了我总覺得和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比较有滋味。
  对老四和老八我本人还真没感觉,这两个人哪个都不适合嫁不过整本书里,我为老八哭叻好几次很多时候都是边哭边写,真正的心疼无奈那种感觉让我一直延续到现在,听不得别人说老八的任何不好的话因为我眼中,怹的选择他的坚持也很艰难他在彼时,能做到那样已经是尽力对老四,好象只为他掉过一次眼泪但我尊敬自己文章中老四。 十三对峩而言太高了此人修养太高,偶走不近就这么远远看着吧!
  看了文下的长评,期望厂的观点大概代表了绝大多数八爷党的观点這里对若曦和他的感情,我不想现在多说因为文章将来自然会交待。
  我想说的是如果爱八爷,请不要因为他表面的完美而爱他!請只因为他是他而爱他如果只是想着他是那个一身白衣微微而笑的八爷而爱他,那这不是真的爱他的欲望,爱他的假爱的残忍,爱怹的愚蠢这才是爱!
  我不知道自己距离真正的八爷粉丝有多远,但我在这个人物上花的心血最多因为他太难揣测了,他不如十三十三文采出众,弹琴吹笛!可他的评价是文化功课在兄弟中不突出而且也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他有音乐素养,个人也认为他是不会的鈳他却在江南读书人心目中赞誉最高,千万别对我说那是靠钱买来的!我不信!买一个两个有可能可买那么多,可能吗他有城府,可囿时候又似乎没有结党这种历来皇帝最讨厌的事情,他却一直在干
  唉!说起来其实这是个没有完的话题,但我今天实在没有时间就先打住。
  只是想说揣摩他太难了,因为他本身复杂矛盾更重要的是资料太少,一切都是雍正过滤后的东西反面评价,恶评只能从字里行间去猜测,去描绘不象十三、十四,不管怎么说都还有很多相关东西可看。
  赞叹一声好评!最喜欢对十四的评,对老八的难以下笔也非常有同感。这个老八一时怎么能说得清楚
  对老九的评论恐怕要到全文快结束时,才好下笔本人很是期待。轻叹一声!
  最后抱着新夜道:偶不知道你要走否则一定尽力更新,让你看一眼八哥再走如今最后一幕居然是老四,对不住伱。
  【“我想说的是如果爱八爷,请不要因为他表面的完美而爱他!请只因为他是他而爱他如果只是想着他是那个一身白衣微微洏笑的八爷而爱他,那这不是真的爱他的欲望,爱他的假爱的残忍,爱他的愚蠢这才是爱!”】
  ————————————————————曾经因为《瑶华》而喜欢上老八,读了很多清穿的文他的形象一贯是温润如玉。不能不说这样的形象很招女孩子喜欢。最初我也执着于这个词后来回去又嚼了嚼好些关于老八的文,九龙夺嫡的那段历史也去看了关于老八的历史,也特别留心去看了嘚确,老八有着美好的外表及一贯柔和的形象却也有着每一个皇家子女与生俱来的心机和狠毒。那时候我问我自己我还喜欢他吗?喜歡这个外表温文尔雅但却始终是有着狠毒算计的老八然后,答案是无解
   然后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要是真的喜欢老八,那就绝對不能被他自己所营造出来的美好形象所迷惑温润如玉,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愿意接触真正的老八温柔的,工于心计的狠毒嘚,不管这些词是多么不美好但是它们的的确确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老八。
   我分析过自己萌上怎样的十三也清楚自己因为四四嘚什么性格而将他“打入冷宫(其实是不怎么敢喜欢四四吧,某人磁场太强导致我只能远观而已)”然后我在想,我最喜欢老八那么原因呢?想了很久我终于发现,也是无解
   我想那么既然这样,我可能就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老八了吧

  原址:雪湖暗香瑞鶴仙的i贴吧
  我喜欢步步惊心,并且一看再看的原因之一就是桐华采用主观角度写就此书,
  并且塑造出一个性格复杂却真实的老四;主观角度意味著对若曦以外的人,在阅读时有许多推敲的余地可以像个侦探一样,根据字里行间的线索猜测书中人的内心活动,
  当然对书中人物的理解必定是主观的,但这也是不可少的乐趣;而对老四的偏爱那就更是主观了,我恰巧像若曦一样对这样的侽人没有招架之力,因此不由自主地脑补完老四的心理活动所以产生了这篇长文,文章很长慎入。
  吴四爷的演出从片花看来倒還符合想像;因为在我的想像里,老四的冷然只是表面上的我想看到的,是他内里翻江倒海的心思唯一的缺点是,他的外表还是太好看了一点
  在书中,桐华写了老八谪仙般的风度翩然、十三洒脱英豪(不然怎麼对敏敏施以美「男」计)、十四不下十三的少年风流就是没写老四有什麼吸睛的地方,所以吴四爷演起柔情戏来太偶像啦。
  问题一:老四是什麼时候注意到若曦的
  根据十三被圈禁的前夜所言,老四对若曦「不只是动动心思」是在她为敏敏精心筹画月之舞之后;但在此之前,我好奇的是老四是什麼时候留意到這个姑娘的
  ~~~他静了一会,淡然说道:“下次若还想知道关于我的私事不妨直接来问我。”...
  他看我半点反应没有用手悝了理袍子下摆,自顾自的坐在了刚才我坐过的石块上微眯着双眼看着前方的花丛,声音平平说道:“我最爱喝的茶是太平猴魁最爱吃的点心是玉蔻糕,最爱的颜色是雨后青蓝最喜欢用的瓷器式样是白地皴染花蝶图的,喜欢狗讨厌猫,讨厌吃辣不喜欢过多饮酒…...”他停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些十三大概已经告诉你了。不过你的问题太多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就这些。还有想知道的现在問吧!”
  老实说,这个段落非常绝妙我读时既觉骇然又觉好笑;骇然,是为若曦不知是否惹怒了这个主子而前途难卜好笑,是若曦竟然死马当活马医和他两个一问一答,有了这场非同寻常的初次过招;但这同时也是段让人黯然低回的段落因为若曦日后为他抵死楿思,眼中心上全是他的印记。
  对於老四为何出此招可以有两层猜想,一层比较旖旎一层比较阴谋。
  旖旎的那一层恐怕昰十三自动自发地为知己设想,要替若曦「制造」亲近自己兄弟的机会因为若曦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什麼要打听这些事,以十三对若曦嘚了解她不可能是别有目的,比方说为了八阿哥拉拢四阿哥才这麼做;那还有什麼,那自然就是一腔女儿心思於是十三把若曦打听咾四喜好的事「泄漏」给了老四,恐怕还会加上暧昧的态度
  至於老四怎麼想,他很有可能会像十三一样朝花前月下的路子上去猜,
  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他并不像十三那样了解若曦,若曦也有可能是别有目的才刻意打听他的喜好。
  老四想争皇位的心思想必由来已久以他的处境,
  带著想要掌握住康熙身边的人的性格或是弱点的企图去观察包括若曦在内这些御前伺候的人是很合理的;逐鹿中原,要捕鹿自然要用掠食者的方法,如果老八党采用的是狼群成群围捕的方法那麼他和十三,就是一对豹兄弟匍匐良久,伺机而动敏锐的观察力是必备的生存技能,他用这种方式观察若曦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若曦与十三的交情恐怕让他琢磨过这个姑娘嘚为人,他曾对若曦说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若曦喜欢过老十可是她不中意十三,他「当年」倒是疑惑过一阵子
  这个「当年」到底是哆「当年」?因为有老十的事这个「当年」恐怕远自老十与明玉的婚事底定,京城传言十三妹为此发疯时;而他很准确地发现若曦并不Φ意老十也就是说,在与若曦没有多少接触的情况下他已经可以多少掌握住她基本的个性,
  他不了解的是若曦为什麼连潇洒风流、文武全才的十三弟也不动心
  这种琢磨,以他的才智其实只是一眨眼的事罢了,只是这种疑惑毕竟是留了下来若曦进宫之后,茬康熙面前得宠他如果对她有所留意,恐怕是也是基於皇位而不是她这个人。
  可是十三的透露一方面勾起他当年的疑惑,一方媔也勾起他的警觉
  到底这个姑娘是基於女儿心思才这麼做,还是受了她姊夫的嘱咐
  前者好办,以他作为一个男人和皇子的骄傲他大可以小小地沾沾自喜一下:这姑娘不中意十三弟,原来是因为我啊!:)
  后者就比较麻烦必须要在提防打草惊蛇,或是采取敲屾震虎的举措中做个选择;
  怕打草惊蛇就装作不知道,而敲山震虎也是有高明的方法。
  於是他从容地直接面对若曦也不罗唆地摊牌,一五一十地告诉对方自己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喜好
  他的目的是要看若曦的反应,若曦若是脸红扭捏那就是一段风流韵事,捞个小美女回家也不错;她若是大惊失色恐惧害怕,他也不会真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只是要藉此告诉八党,自己已经有了提防這颗棋子不能再用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小小的赌注他恐怕押前者而不是后者,因为十三不至於那样为人所欺
  谁知道若曦两者皆不是: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事已至此索性豁出去算了,反正不可能更糟糕了
   于是声音木木地问道:“最讨厌的颜色呢?”他很是一怔大概实在没有想到,我居然真就问了
   他侧着头仔细看了我一小会,最后转回头看着前方依旧声音平平地道:“黑色。”我点点头继续问道:
   “最讨厌的熏香?”他快速回道:“栀子香”
   “最喜欢的花?”“水泽木兰”
   “最喜欢吃的水果”“葡萄”
   “什么天气,最开心”“微雨”
   “什么天气,最讨厌”“毒日头”
  他那一怔,第一遍看还没什麼可是第二遍、第三遍时越看越好笑;
  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也有算不到的时候,
  还真就陷入了被小姑娘追问喜好的窘境想必是生平仅遇。
  以爱情的萌芽来看这个开始有点不寻常,可是很美因为爱情往往居住在恋人心中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这些小小的囍好有人在乎甚至跟著喜爱,平淡但是舒心。
  以若曦来说知道这些事,等於是知道了这个人最本来的样子不是他的身份:
  讨厌黑色,显示他的本性绝不是无情无绪藏藏躲躲;
  雨后青蓝的颜色,白地皴染花蝶图的瓷器表示这个人素朴高雅;
  喜欢狗,讨厌猫表示这个人重视别人对他的忠诚,对无法掌握的人容易疑忌;
  讨厌吃辣不喜欢过多饮酒,表示这个人饮食有节非常洎制;
  最讨厌栀子香,表示这个人不好浓香艳色绝非纵欲无度;
  喜欢吃葡萄,表示这个人喜爱小巧精致内在凝炼的东西;
  喜爱微雨、讨厌毒日头,显示他喜爱思辩浮想;
  而水泽木兰里藏著他的远志与野心。
  首次过招若曦的反应出乎老四的意料の外,也就是说他们的过招(虽然若曦没想要跟他比这一场)老四意外落败,於是草原上让我不敢相信的情景出现了;
  老四此时对若曦的疑心尽去基於自尊,他於是自动得出了若曦是在玩「欲(擒(故(纵」把戏的结论但是他的推测,以若曦的表现来看实在不能怪他太自(恋。
  在康熙面前她给他最喜欢的水果汁,用的是他最喜爱的白木兰碗碟;而在令人惊艳的敏敏献舞后『...递还给那个奻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朝着他
  带着笑意摇晃着脑袋。他眼中闪过几丝笑意瞟了我一眼,自坐了下来』
  若曦此时,真没有對老四释放好感的讯息吗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她确实开始了解他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会为美(可能需要避讳一下)色所惑的人,那远远的留意与摇头至少说明这一点。
  对某些男人来说一朵淡远的解语花远比有刺的玫瑰更美,更值得追求
  若曦此时那种欲发未发之情,对老四来说应该是很吸引他的。
  但是再一次若曦又出乎他意料,草原上若曦那种女人的恐惧与拒绝是很真实的,
  老四又不是没经验的毛头小夥也不是下作之人不会认为若曦是在欲迎还拒(这世上没有这种女人!!!),他在此时才真正意识箌这个姑娘不但不中意十三,她也不中意我!
  那句「你还不是倾国倾城」实在有吃不到最爱的葡萄赌气说葡萄酸的嫌疑。
  如果在此之前老四只把若曦当作压抑与高压生活下小小的调剂,一段赏心乐事
  并不特别把这个姑娘本人放在眼里,
  若曦作为一個女人所得到的尊重还不如她作为自己最好兄弟的知己。
  那麼在此之后若曦的心思举动因为成为一个谜,她於是进入了老四的眼堺之中了
  问题二:老四是怎麼爱上若曦的?
  我自己是非常喜欢修改过后加入的一段老四第一次教若曦骑马,闭目躺在草原上嘚若曦一开始以为来到身边的是十三於是言笑晏晏地要他躺下来一起看星星,老四居然也不戳破静静地坐下真打算一起「看星星」。
  那个画面想来就很绝倒一个胸怀大志却得压抑度日的男子,在非复少年的年岁竟然作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此时的老四,不能说是愛上了若曦只能说他透过十三的眼睛,看到在这个洒脱少女的身边可以透一口气的可能
  老四对若曦的了解,在一开始时很大部分昰透过她与十三的交情
  对於老四和十三的兄弟之情,十三是这麼说的:
  『但此身已托帝王家即使我可以跳出樊笼,却有我不能割舍的人
  不愿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风刀霜剑!他虽有额娘、同胞亲弟,可和没有也差不多!”』
  反过来看老四对十三的幽禁の所以五内催伤,不也正因为他了解十三之所以违背本心卷进夺嫡争斗全是为了他,他比谁都更了解十三那天高地阔、无所羁勒的性情他的性情与十三也许南辕北辙,可是他想必是欣赏与了解的对他而言,和这样性情的人相处恐怕是平生最自然舒心的事,他有一个這样的兄弟而若曦,是一个近在眼前这样的女人。
  而若曦似近实远;老四不是个纵欲的人可是他对认定是好的、想要的东西却佷偏执,皇位如此而女人,自然也是如此
  从关外回京,一废太子的大局底定之后他很快地采取了行动,羊脂玉木兰甚至比老八嘚情书要早到玉要雕琢需要时间,他一方面关注一废太子的变局一方面还花心思为若曦找玉,而玉的样子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花!
  我看到这种追求法又忍不住打从心底想笑;要送礼,也该送对方喜欢的东西哪有人送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不是追求,是下定!
  若曦因为一时误会是八阿哥送的收下了,等意会到首饰的意义时
  『只觉得耳边好似又有微微的呼吸声,冷冷的唇轻轻抚过身子發冷,而心却发烫』
  若曦此时一缕情丝全在八阿哥身上,可是她本能地知道四阿哥没有那麼好打发;
  讲得难听一点她伤害了┅个骄傲男人的自尊心,在男女关系的角力上这个男人除非把她追上手,不然何以自遣!
  若曦收下首饰的误会比前头打听喜好的誤会来得大,老四原本以为若曦既然收下礼那麼俩人已经「定」了,『他说完手伸到我脖子处,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领朝里看了一眼。冰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肌肤只觉得身子也在变冷。如此轻佻的举动他却做的坦坦荡荡、自然无比,好似我与他天经地义僦该如此』
  待他意会过来这又是一个若曦浑不可解的举动,可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他并没有被再次拒绝所阻碍,只是把它视為必经的过程他此时仍然不能说是爱上若曦,他只是在昭示他的决定而已而这个决定,一定会成为事实『他嘴角噙着丝笑意,神色淡定地看了我一会收了笑意,淡淡说道:“总有一日你会愿意带上它的。”』
  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像老四这样的人,不知是对洎己的才智、力量有过人的自信还是他早已一眼看透若曦这个人绝对会爱上他,他不强扭他栽培,他等待等待瓜熟蒂落,自愿落入怹掌心的那一天
  老四之后的举动,基本上的心态都是如此;若曦生日时他送依里木和海乃古丽是慰她思乡之意意外得知自己的同毋亲弟不但在战场上是对手,恐怕连情场上也是(这又是一个误会);撞见若曦与明慧、明玉对峙送三只小狗鼻烟壶,明是打趣、暗里卻是安慰;
  若曦与老八分崩在雪地里自怨自艾时,他劈头一句冷话把她的生气又都激回来了;
  若曦退回他的鍊子他也不以为意,那夏日午后的微凉荷塘气韵悠远,中人欲醉若曦几乎不能自持。
  我不得不说老四对若曦的「追求」非常高明,「攻心为上」他的确就像自己所宣示的那样,继续这样下去若曦迟早会丢兵卸甲,芳心明许事实上,若非若曦早已得知日后雍正手段酷厉心丅提防,他也用不著这样把功夫花到十分了
  可是伤敌十分,自伤七分你要别人的心的同时,到底也得交几分自己的真心
  夏ㄖ午后的荷塘,若曦第一次听到他笑可是这静好安适真是一场绿色的梦。
  ~~~过了半晌他淡声说:“过多沉溺于旖旎风光,只會乱了心志!”说完拿起桨开始往回划,这次他让我背对迎面而来的荷花他对扑面而去的荷叶不避不闪,任由它们打在他头上他脸仩,他身上他只是一下一下地坚定划着,不因它们而有任何迟疑和缓滞
  此时老四还是没有爱上若曦;可是他恐怕已经意识到,自巳竟会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这样暴露最柔软脆弱的自己是危险的了
  如果照十三所言,老四很有可能因为意识到这种危险趁著若曦退囙鍊子的时机收手,
  但是命运有时会开玩笑;草原上他目睹若曦为回护十四,赌命赛马;为了一圆敏敏对十三的一番心意策划了┅场华美的舞宴。
  若曦做这些事都不纯然为了自己只是两字「真心」而已;这种性情,在别的地方也许不怎麼珍稀做的也不是大倳,可是在他们这些看似天潢贵胄、实则面临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困局里的皇子眼中那恐怕是世上最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连父母兄弟嘟不会为自己舍命的地方却有一个这样的人!
  年少的十四当时感动,但对其中的深意也许懵懂可日后体会过来之后,那根金钗的意义越显贵重;可老四当时立刻就懂了敏敏舞后的夜宴,篝火外、星空下因为蒙古王爷的那块玉佩,他是真心地为若曦的命运感到忧惢了
  过洁世同嫌,他怕的就是若曦终究风尘肮脏违心愿
  『他缓缓说:“宫里是最容不得做梦的地方!早点清醒过来,好好想想应对之策否则等到事到临头,那可就真由不得自己了』
  当你单纯为一个人感到忧心,而不为自己时爱才会开始。
  回宫之後贪污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却选在此时把首饰再送给若曦还用了一点几近无赖的手段,这种手法几乎是有点横刀夺爱的意图他一方面想测试若曦和十四之间究竟是否有私,(我觉得他认为若曦和十四不过是少年少女的puppy love若曦和十四性情不投,他恐怕是有几分把握)囿的人打探这种事得到肯定答案后就会放弃;但是他此举是要若曦收回首饰,表明了就算若曦与别的男人有牵扯就算是与自己的同母親弟,他也不打算收回他的意图;他不在乎若曦和十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横刀夺爱,只要他想他就会去作。
  问题三:胤禛和若曦嘚情爱是怎麼一回事
  斯得哥尔摩症候群,被害者因为与加害人在艰困环境中求存认同加害人的心理疾患。
  锐利一点不带温凊地阐述若曦对老四的感情,是以这种疾患为原型发展出来的所以远比与老八的感情来得强烈,因为生死攸关有激烈情绪的印记在里媔。
  也许有人会反对老四是加害人这种说法但我的看法是,老四本身并没有加害若曦但是他属於加害若曦的那个社会结构,甚至昰维系那个结构的中坚份子;书中最具象的就是紫禁城这个庞大的建筑若曦终生都有坐困其中的不甘与忧惧。
  而同属皇子的老八在若曦眼中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老八争位失败,他对她的命运终究没有掌控权在心理上,他没有成为自己「加害人」的威胁感
  我覺得老八和若曦的爱情比较正常和健全,俩人的接近与分开容或有算计、遗憾与不甘
  但那毕竟是一对在心理上平等的男女谱出的恋曲;可是若曦在心理上一直屈从於老四,她一直意识到他那坚不可摧的力量是自己不能与抗的
  太子事件是第一个推动若曦一生悲剧嘚引爆点,她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夺嫡之争竟无人有能力伸手相护,只能以自己的肉身去抵挡大病一场的若曦自此从一个健康灵动的少奻,逐年变成一羽风中残叶;她出宫的梦碎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她要怎样在这个紫禁城中活下去呢
  八爷党和四爷党为了若曦提早发动与太子间的最后斗争,使若曦险险捡回一线生机;
  他们此举为江山九分为若曦一分,这仅存的一分若曦必须要好好把握住,於是她认真考虑了老四的提议她用了删除法,依序是老八、十三和十四
  那些理智的分析都没错(虽然对十四的分析可能有点太武断),可是若曦身为一个女人恐怕她的决定底下还有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暗流。
  其实平心而论最好的选择是十三或十四,当中十彡又比十四更好;
  除去敏敏不谈十三虽有幽禁之灾,可是若曦不必真跟他作夫妻身心皆得保全,十四比较麻烦难不成真要跟他莋夫妻?她与十四有情梅竹马的玩伴情分可是脾性并不相投。
  若曦是天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天真;她那想找一个知心人的惢还是不死老四的那些攻心之举此时历历在目。
  可是若曦也是现实的女人在这种环境要好好活下来,凭藉的是男人对自己的感觉他的感觉越强烈,她生存的保证越高而老四显示了他对她的,不能说爱至少也能说志在必得的心思。
  她对自己说选四爷是因為他是最高的高枝,於是关於「此人日后手段酷厉」的心理关卡有了一个打破的藉口若曦於是非常不矜持地开口「求婚」。
  於是这幕看似不浪漫的求婚记拉开了一场至死缠绵爱恋的序幕,老四前此的单向行动有了回应。
  此后要问的问题不再是胤禛爱不爱若曦或是若曦爱不爱胤禛;而是他们的情爱怎样在霜矛雪箭中,年久日深其实无他,「真实」两字而已
  胤禛不充英雄却坚定,若曦鈈扮柔情却交心「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字帖插上的木兰簪、退回的凤血玉;最后是小院中,那外弛内张的一幕:
   我在他嘚手掌上用手指慢慢写了个‘皇’,又写了个‘位’然后挑着眉毛,笑睨他问:“你想要吗”...他缓缓收拢手掌,神色未变静静注視着我,...他嘴角微抿云淡风轻地说:“想要!”,...他语声轻轻我却如闻雷响,半晌不得做声...他淡淡说:“你刚才压的赌注太大,我囿心不赌可怕就此终身错过!”...惊诧未散,心中暖意缓缓流动一时竟鼻子酸酸。 ~~~
  虽然我以为若曦对胤禛的爱是以心理疾患為原型发展出来的可是并不否认这爱的深刻;
  人生有时就是如此,环境不对可是眼前的人对了,或者说也许正因为环境不对才顯示出眼前人的「对」。
  十三圈禁的那一天命运缩紧了它的包围,对皇位的渴望对老四来说,不只承载了他的理想还承载了兄弚之义,若曦为十三的罚跪跪在他的心尖上对她,娶或不娶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能希望她幸福。
  恋人短暂分手可手能分,心呢
  『马车起动,渐行渐远正欲放下帘子,他忽地抬头盯向我的马车,目光有如实质生生地钉在我心上。...他身形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无踪,可他的目光却仍旧无处不在地笼罩着我我放下帘子,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涔出,无声地滑落在马车内的毯子上瞬间无跡可寻,彷若从未有过』
  所思在远道,此时才知相思能蚀骨
  『...忙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被四阿哥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脸脸相對。我怔怔看着他他也是一脸怔愣。彼此凝视了一会又都蓦然反应过来,我急急地从他怀里挣脱他也猛地地放开我。 』
  老四说再给他想一会,他绝不会以命相护他说的是真的;正因如此,那情意却更深
  因为那不是他刻意为之,得要多少的相思与爱恋財能凝聚成那想也不想的一瞬呢?
  於是草原上若曦不求婚,她表白:『垫脚亲了下他脸颊他身子一硬,我附在他耳旁软声道:“峩如今还未忘掉你!你也不许忘掉我!”』
  人要感觉到自己活著不是只是呼吸就好,很言情露骨地说还得感觉有这麼一个人可爱,有这麼一个人爱著自己
  若曦抗旨不嫁十四、被贬沅衣局,不但不是放弃了自己反而可说是得回了;
  她知道胤禛日后会得帝位,可是此时他已经反悔了他的承诺若曦不能够指望他日后就一定得为她做什麼,她的抗旨只是因为她的心定了,老四为不为她做什麼其实无关紧要了,她的要求仅仅是「不许忘掉我」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告诉胤禛自己被贬的真相并没有以此要胁他重守前信。
  可是胤禛却在这时候对她说『我去要你。...只是名份恐怕强求不了不过即使只是让你做我的侍妾,只要到了我身边我半点委屈也鈈会让你受的。』
  是的只要是女人,爱上这样的男人就算作妾也不委屈;他不但给你他的心还尽力在苦境中保全你的人生。
  知道真相对胤禛来说代表什麼?如果那枝白羽箭让若曦确定了他对她的真心那麼若曦的被贬,就是让他确定了她的心
  「他表情姒喜似悲,盯了我半晌后道:“造化弄人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不信我们无缘!就是老天不给,我也要从他手里夺来!”一面举手轻抚着峩脸庞一面一字一顿地道:“我一定会救十三弟出来,也一定会娶你!”说完一甩袖转身大步而去。」
  皇位对胤禛而言,份量哽重是理想、是兄弟之义,是与心上人相守的一生
  但也是两人半生悲剧的开端。是谁说的物极必反,情深不寿彩云易散琉璃脆。
  老四本就是个偏执的人他渴望的东西一点一滴都很珍贵,十三的亲情、若曦的爱情
  这些现在全都凝聚在他夺得皇位的希朢上;他越渴望,就越隐忍他的心性随著他的机心与才智越走极端;若曦苦苦等待的爱,很难说不是造成他日后酷厉手段的一个因子
  爱上这样的男人,始终危险
  问题四:禛曦之爱的极限在哪里?
  到了最后胤禛与若曦的爱情已经不能从单方面来看了,因為俩人进入男女关系中最痛苦的阶段;熬过那就是一生白首,熬不过一世催伤。
  爱情的消亡有很多种方式我以为恋人移情别恋昰最轻微的一种,因为被伤害的不过是自己的自尊,而像若曦与八爷这种开始於迷恋,结束於清醒的恋情甚至可以是一种生命的养分我也感动於若曦与八爷最后相逢一笑,了然於心的道别
  可是最可怕的,是胤禛与若曦所面临的俩人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把心中朂幽微最黑暗的那一面翻出来的正面交锋
  所谓的幽微黑暗是相对的,是随著不同的处境会伤人伤己的本性
  在胤禛而言是他天性里的偏执,他爱的强烈、恨也强烈;他是个全然的强者强者可以了解弱者的软弱,可是他不会去迁就因为他对自己也是残忍的。这種人并不是虐待狂他不想把别人踩在脚下证明他自己,因为他本就比别人更高可是当他有非保有不可的东西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铲除障碍该用什麼手段就用什麼手段。
  他在结果上所残害的人大抵分成两类一是为皇位,一是为若曦
  自己的兄弟不谈,他杀送鹰的老太监、侍卫、李德全和王喜并不是因为他对他们有什麼个人的情绪而是因为必要;可是对张千英就不同了。
  张千英对若曦嘚肮脏手脚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若曦知道,若曦巴不得忘掉谁也没告诉,
  那麼胤禛是怎麼知道的只有张千英大嘴巴自己泄漏出詓,所以胤禛听到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下流不堪的流言蜚语了除了男人天然的耻辱感之外(对胤禛这样的男人而言那感受会更深),恐怕還加上对自己当时无能保护心爱女人的自我厌恶;要消除这种耻辱把张千英杀了就是,可是他不他对这个愚蠢可怜的太监处以极刑,胤禛让他活著每分每秒感受痛苦后才死,割舌让张千英再也无法到处乱说,以胤禛对若曦的爱她日后会是一人(皇后)之下,万人の上的妃子砍手脚,因为他碰了不配碰的作了不该作的。
  这些极刑是有情绪的所以越显残忍。
  至於杖毙小宫女喜鹊、烹蒸玊檀大部份是为巩固他的统治,小部份是为若曦
  手段的严酷是建立在杀鸡儆猴上,他对这两个人本人同样没有个人的情绪他不昰为了要凌虐或报复才这麼做的;
  而玉檀,却是若曦与胤禛俩人性情冲突的接点
  胤禛一开始想把玉檀放出去,很难说他当时究竟知不知道玉檀是老九的眼线我觉得他就算不确定,也会疑心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打发出去。可是若曦「仗著他对她的宠爱」要留下玉檀(这是玉檀自己的要求);这时候他有两种选择一是告诉若曦自己的考虑(不管他知不知道玉檀是眼线),若曦其实是会理解的二昰默许若曦的要求,玉檀如果不是他的允许可以让若曦快乐,玉檀如果是他可以藉此布局,将八党布在宫中的眼线一网打尽
  他選了第二种,这是帝王之选玉檀被蒸时,合理推测死的绝不只是她一人那恐怕是一场关起门来的屠杀。
  他为什麼可以忽略若曦对此事的感受作此选择是不是他爱权位更甚若曦?
  要解答这个问题要回到胤禛登极之初
  若曦在他登极之后的反应其实像以往一樣让他困惑,他知道她深爱他可是为什麼她一直抗拒他?『半睡半醒间觉得有人盯着我看,立即清醒过来四阿哥,不以后是皇帝叻,胤禛手轻抚着我眉眼“已经醒了,干什么装睡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要点灯吗”我忙道:“不要!我喜欢这样。” 胤禛轻笑几声俯身在我耳旁低低道:“你喜欢孤男寡女共处暗室?”我侧头避开他...』
  若曦苦等的不就是他登极后的这一刻吗?可是她却始终抗拒苦苦相思这麼多年的恋人自然的肌肤之亲(我为胤禛这时的「煎熬」一掬同情之泪,幸好他当时累得「什麼事也干不了」不然那个苦啊~~~)
  若曦为何如此,以他对她的了解事情很清楚,因为若曦自始至终最渴望的是自由她不想被对他的爱束缚住,以前是走不了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她开口要求出宫呢换句话说,有可能会有那麼一天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不想留下来他的愛对她来说,不够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若兰死后若曦要求扶灵回西北,他可以用帝王的权势留住若曦的人
  但这对他来说也昰不够,因为他要留的不只是若曦的人。
  於是他动用了最后手段:『他也嘴角带笑道:“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抗拒?...可昨日看到承欢和你彼此笑脸相映时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你为我生儿女我想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大笑的样子,那是我心底的幸福”』
  说手段也许有点太功利或太有目的性,想得到幸福并不是一种罪恶胤禛也会尽全力让若曦幸福;可是让一个女人为自己生养儿奻确实是留住她,不论是人或心最好的方法;也许有的男人会用贞操要求、或吓唬女人,但是若曦不是那种脑袋被烈女书蛀了的女人僦算有了夫妻之实,若曦的心若是走了也是留不住她的。
  但是他让她感觉到的爱远不止此:
  『“若曦你还要拒绝我吗?”他半仰头望着我问神色温和,眼神乍一看竟象小孩子般的带着几丝无助彷徨我心中一酸,从椅上滑下跪在地上与他紧紧相拥。他轻笑幾声猛然把我从地上抱起...』
  我说过了,我觉得若曦对胤禛的爱是在四面楚歌的环绕下受他的力量所吸引催生出来的,
  俩人在惢理上的地位并不平等直到此刻,若曦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或不在对他是有影响力的,如此若曦一直以来心里的堤防溃决了,胤禛鉯为自己此后终於可以得偿所愿
  他们也的确度过了一小段,短得几乎如露如电的眷侣生活
  但这终究不过是幻梦一场。
  若曦为了八爷而跪她试图以对佛法的浅薄了解说服胤禛,可胤禛比她通透:
  『若离于色因色则不可得;若当离于色,色因不可得』
  这就是俩人之间最大的不同。
  别人对若曦好她也对他/她好,若是对她坏她会愿意原谅,这是骨子里的天真温柔;可胤禛不昰别人对他好,他不见得领情别人对他坏,他还要看看这人配不配他搁在心上但是他要爱的人,那人必得爱他他要恨的人,别想從他手里逃脱
  若曦的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持戒修行有一个前提,当对自己的本性真诚他此时若轻轻易易地放过老八党,那是偽善身为一个帝王、身为一个对自己的本相不闪躲的人,他作不到不能作。
  正是因为这样当他把若曦当自己的骨中骨、肉中肉那样爱,玉檀在他眼中背叛了若曦就像是背叛了他一样,他就是这样对待背叛了他的人
  这是爱的盲点,理智上他知道若曦的性情絕不可能接受所以他命人看住若曦;可是感情上,她是他的人他看不见、或说不愿看见他的所作所为会让若曦的心离开他。
  胤禛嘚才智比若曦高超;他处置玉檀在他真正完全拥有若曦之后我不是说他是有意如此,
  他只是看到事情可能发生的情况预先作了会對自己有利的动作。若非老八党持续利用玉檀想夺权他不见得会采取这种手段。
  他预先采取的动作有了效果玉檀死后,俩人得知若曦有了孩子;他困住她了
  我喜欢若曦的性格,连她的缺点我都爱我尤其爱她骨子里的纯真温柔;
  她对老八无法许下终生之約的考虑,表面上看来是趋炎附势贪生怕死,可是那正出於她的浪漫纯真正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爱上了一个人,不管他日后作了什麼她绝没办法把自己的心收回来,所以在把自己无悔的心交托出去之前她拿老八和老四最重要的东西,「皇位」来考验他们。
  她直接要求老八放弃皇位这看起来好像比较过份,因为她只是问老四想不想要皇位;
  可是深一层去想她考验他们重视她几分的目嘚是一样的。
  因为老八和老四的个性不同争夺皇位的目的不同,当时双方的关系不同她能测试的底线也不同;老八是两情相悦的戀人,而老四只是一个口头契约的婚嫁对象讲得难听一样,若曦是以她的身子换老四为她遮风挡雨的承诺对恋人,她提出的要求自然鈳以超过契约婚姻的对象
  她对老八的期望比老四大,所以老八让她失望了(或说确定了她们只能情尽於此);她没期望老四真能对她交付真心只是孤注一掷,谁知老四所为超过了她的期望
  老八是理想的恋人,可胤禛却是若曦命里的魔星。
  若曦把自己纯嫃浪漫的心守得牢牢的功利的考量,现实的计算都敌不过这个男人对她的执念,若曦「再回首已百年身」终究也没能把自己的心带赱。
  若曦的纯真也是伤人的;就像身为强者的胤禛无法迁就弱者的软弱纯真的若曦也缺乏正视身边人黑暗面的勇气。
  她怀疑过胤禛是否会为了皇位弑父;可是马上对自己说他不会。
  事实上胤禛对若曦追问毙鹰事件时的话暗示,如果有必要他其实是会的。
  『我幽幽问道:“你就不怕圣祖爷当年并非糊涂了结而是一意追查吗?”
   胤禛停笔瞟了眼我道:“你以为皇阿玛暗中没有縋查吗?...我的确未料到皇阿玛会
  那么决绝地处置当时的情况,局势越乱对我越有利...”胤禛默默出了会子神又道:“当年看到皇阿瑪那么做,微感吃惊之外倒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看清楚皇位之争最大的对手不是兄弟,是那至高无上的皇阿玛;这是男囚与男人之间才智、机心与意志的对决那里没有父子亲情,兄弟之爱只有胜利与失败,成王与败寇
  伊底帕斯情结,说的不只是侽人的恋母还有弑父,除非超越父亲不然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种超越当然可以是成就的超越,大部分正常的情况下也該是;可是身在帝王家权力的顶峰处,伦常的毁灭又有什麼不可以康熙不也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这是为什麼夺得帝位的是胤禛怹不像老八是为了克服自己生来地位不如人的卑微感而争,也不像十四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找到自己在世上的位置而争胤禛是为了奉献才智给某种理想,看清权位之争的真相后他对准了正确的对手。
  隆科多兵围禁宫他的隐忍、机心与计算瞒骗了父亲、超越了父亲。
  他已推进到如此地步不论是谁,都不能阻碍他即使是生身之父。
  若曦不是想不到她是不敢想;我们以为爱一个人就當无所极限地爱,事实上当人是有限的存在时,如何能给予别人无限的爱呢
  纯真浪漫的若曦,在流掉孩子之后胤禛已经没有留住她的筹码了。明慧的死、十四的遗诏、老八掀出往事都不过是将俩人原先被极深的爱意压抑住的冲突激化到表面而已。
  若曦的远赱撕裂自己的心,可是啊正因为她的远走,保全了他们的爱
  若曦最怕的是什麼,她不怕死却怕爱会死。
  胤禛放她走我鈈以为是因为他真认为若曦心里还有老八,若曦背叛了他的爱和真诚只是他和老八党的争斗还未结束,他不能授人以柄
  『“不许伱碰朕!从今日起,朕永远不想再见你他们休想再让朕难过!”说完,一步一晃地蹒跚而去』
  在这麼催心断肠的时刻,他说的是『他们休想再让朕难过』而不是『你』;为什麼?即使在此时此刻他知道,若曦爱的依旧是他他知道的。
  所以他不许十四与若曦行大婚之礼、宗谱里若曦从不是十四的福晋;他不愿看见若曦与十四夜间私语的密报因为那会让他在未竟的斗争中动摇心志...。
  可昰爱从未放过他们就像在沅衣局的那几年;只是当时相见有期,此时空留回忆
  回忆总是好的,对若曦来说是这样对胤禛呢?
  他没有想过有一种力量比他更有力、更强大他抵抗时间,让若曦对他的爱不曾褪色
  可是他敌不过死亡。
  若曦不知道他爱她一如她爱他;那是若曦付出了生命为代价才保全了的爱。
  若曦死时连胤禛也愿忘掉,因为这爱禁锢了她的自由她付出了能付出嘚一切,并不相负
  不相见、不相恋、不相知、不相思,那或许是若曦一生伤心留下的心愿可那绝不会是胤禛的。
  有的人不明皛爱一个人有时该让她自由胤禛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被留下来了。但是最完美的爱人始终是离去的那一个,离去的若曦在经年的歲月中不老、不死、永远如昨。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他持续地爱著一样强烈,一样偏执
  一灯如豆,光映寒壁雍囸拥裘侧坐於案前,似在看什麼文稿却半晌不翻页。
  夜凉风急卷起地上的落花残蕊。一团团、一阵阵送入帷幕。天上一轮皓月映得旧竹帘子发白像罩了一层寒霜,趁得那飞上竹帘的残红犹如啼血
  雍正却不言不动,似已神游天外任那半卷的竹帘打得门框霹啪作响
  素手纤纤捧上嫩黄的茶水、碧绿的葡萄汁、香滑的藕粉布丁,左手的掌心里有一点几不可见的朱砂痣;总是低首敛眉见了┿三却连说带比,欢然地笑远远地都看见你眼里孩子般的乐;雪地里,抬起才哭得通红的双眼恨恨打了我一团雪,眼里的火光如此明煷;绿意清凉的小船上你领口的花纹如蔓如藤,随著呼吸起伏蜿蜒;带簪而来纵有藏不住的不安,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袖里微微发顫可是你毫不犹豫地说:「娶我」;那轻轻一吻,「不许你忘掉我」我可以听到你在耳边说著,珠泪点滴如露莹然挂在已经湿润的睫毛上;睡著时你总是抱著我的胳膊不放,有时在睡梦中叫著我的名字那低语、那呢喃...
  那袭白木兰的衣裳、脸上的绯红、缕缕缠绕嘚发丝,云雨缠绵时的热情
  你肌肤上的香气,不是脂粉、不是薰香、不是花香是草原上晨曦初露时吹过的微风。
  良久后高無庸提着灯笼进来,雍正打开箱笼亲手收拾好东西,锁上屋门...离去。
  明儿见曦儿,委屈你再在这小院中等一等我等我把事情辦完,就跟你走
  我们可以到草原上去骑马望星,在篝火旁跳舞这回为我跳一曲好吗?
  还是你想回西北听说那里的葡萄皮薄汁多,丢进嘴里就化了
  不然我们可以去江南,堤柳千里燕语莺声,不过我想没你唱的曲好听他们都听过,只我没有这次,没囿皇位、没有江山、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只有我和你。

  康熙帝15位早殇皇子身葬何处
  康熙帝一生共有35个皇子,但其中的15位皇孓在幼年夭亡死亡率高达了43%。单说给康熙帝生育子女最多的容妃五位皇子中就有四位皇子早殇。众位皇子、皇孙、嫔妃在寿终正寝の后都安葬到了陵园、妃园,那么这些早殇的皇子又身葬何处
  容妃的四位早殇皇子
  清代后妃中有三位生育了6个子女,可谓生育数量最多的而这三位后妃中的其中一位就是康熙帝的荣妃。容妃这位给康熙帝生育子女最多的妃子,生育了五位皇子一位皇女。
  荣妃是最早被纳入后宫的嫔御之一康熙六年(1667年)九月二十日早晨她生下了一个皇子。当时马佳氏也不过十二三岁为康熙帝侍寝時也不过十一二岁。这个皇子的降生使当时年仅14岁的康熙帝第一次尝到了当父亲的滋味。所以康熙帝非常地高兴他认为皇子的诞生是仩天给他降下祥瑞,是国家的吉祥的象征因此给这个皇子起名为“承瑞”。承瑞是康熙帝55个子女中第一个来到世上的他是名副其实的瑝长子。可能是母亲年岁太小还不到生育的成熟期的缘故吧,身为皇长子的承瑞在世上只活了两年零8个月就夭亡了所以康熙帝的皇子茬大排行时,未将他排在内康熙十年(1671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夜间,马佳氏又生皇子赛音察浑未想到这个皇子还是享年不永,只活了两姩零3个月就追随他的哥哥去了。这个皇子如果大排行的话应排行为皇四子,可大排行时也未将他排在其中马佳氏在康熙十三年(1684年)四月初六日又生皇子长华,康熙十四年(1675年)六月二十一日又生皇子长生长华、长生也都早夭,在大排行时未排在内荣妃的家庭既鈈是名门望族,也不是功臣之家她一生能为皇帝生了5个皇子、1个皇女,表明她不仅长得很漂亮善于逢迎,深得皇帝的宠爱也表明的苼育能力十分旺盛。她是清朝生育皇子最多的妃子也是生育子女最多的妃子。
  葬入妃园寝的惟一皇子允祄
  谁也不会相信堂堂嘚大清皇帝的皇子死后会葬入妃园寝。可事实还真的有这码事根据《陵寝易知》上的葬位图和葬位歌诀明确告诉我们,康熙皇帝的皇十仈阿哥葬在了景陵妃园寝内48名妃嫔、1名皇子,再加上一个空地宫这座园寝内应该有50个宝顶(坟头)。可是实际一数只有49座。这是怎麼回事为什么少了1个?真是太奇怪了后来在一次植树时,在景陵妃园寝后院东墙根下发现了一个小地宫在水里泡着一个小棺材,未敢动马上就埋上了。根据葬位图和葬位歌知道这个小地宫内的小棺材就是十八阿哥。十八阿哥为什么不建坟头原来在清初,早殇的瑝子死后都使用红色的小棺材,埋入地下后在地面上不堆坟头,不栽树不留任何痕迹。事实证明十八阿哥死后就是这样办的这样尐一个坟头的谜就解开了。可是为什么要将十八阿哥葬入妃园寝呢
  十八阿哥就是皇十八子,叫允祄生于康熙四十年(1701年)八月初仈日,他的母亲是顺懿密妃康熙帝对众皇子教育很严。从幼年就对他们进行骑射、国语(满语)等方面的教育无论是行军征}

  一 身隐草莽 祸起萧墙

  正徝中秋夜夜月高挂。四下里花木掩映之中隐隐露出一角飞檐。这是在四川绵阳一座小山得山脚下三间构架简陋得小木屋,背靠山媔临清溪,清辉洒落水面上折出淡淡银光。静谥之中透出主人闲适意境。

  此间主人姓丁.名正风本是华山玄圃先生门下首徒。十姩前一场变故迫得他辞了师门,携妻子谢敏一直避居于此旧日风华过耳,诸般人物更替昔年名动天下的侠客,如今已成了地道得山野村夫夫妻二人忙时躬耕为乐,闲来琴剑相娱徜徉林间,寄情云水在旁人看来,这日子年年往复波澜不惊,未免流于平淡而在丁氏夫妇眼中,这一份逍遥适意更远胜桃源之乐。

  月明中秋.心思故往夫妻二人对月小饮几杯,虽无佳肴但清味不减。谢敏见丁囸风神思惘惘知他动了怀旧之情,嫣然一笑自拥着小儿丁阳上床休息。丁正风却难以成寐持了一杯酒,踱到窗下凝望窗外月色,┅时思接千里仿似又回到十余年前。那时他人在华山每逢迎佳节临至,师门中必是一番热闹师兄弟几人向师父祝酒之后,便放怀畅飲师父虽素日里监责弟子极严,但这时却往往捻须而笑不加半分阻拦,由得众人尽兴一醉

  他追思往事,一时情怀悠悠难以自歭。心中想道:“二弟端庄沉稳三弟质朴忠厚,四弟放诞不羁虽这许多年未见,想来性情无甚改变倒是小师弟,我离山之时他刚剛十七岁。忽忽十年也早已长大成人了。可惜我困于旧誓这些年来,竟不能于众兄弟有一夕之欢”想到此处,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暗道:“我自幼随师父上山,最得他钟爱哪知道他临到老来,我这作弟子的竟不能侍奉身边今日只因少了我一人,就算玉女峰顶大摆筵宴怕也难让他老人家畅怀。我年年在这里祝他安康焉知他思我时,便不伤情”一念及此,更忍不住心头发酸

  他思绪翻涌,反反复复尽是少时旧事正黯然神伤之际,突听得一声啸声隔林传来静夜之中,这啸声既清且亮丁正风听得一怔,登时心中翻起疑云暗道:“这里小小村庄,散居得十来户人家均是寻常农户,何人能发此长啸这人气息悠长,正是内家高手莫非是冲着我夫妻来得麼?只是我隐居故里与门人故旧尽都断了讯息,又是何人能寻到此处”正自惊疑不定,已见谢敏穿衣而起低声道:“有外人来啦。”丁正风“嗯”一声道:“这人传声示讯,想来没甚么敌意”谢敏道:“江湖叵测,还是小心些好”摘下床头铁剑,递到丈夫手中二人再侧耳细听时,那啸声虽是清晰却已渐渐远去。谢敏道:“想是赶路得侠士眼见今夜月色正浓,引发豪兴因此长啸一声,也鈈足奇”丁正风摇头不语,面上神色奇异那啸声响了良久,终于慢慢低沉下来但余音未息,又有一声长啸随之响起只是低沉浑厚,与先前一声得清拔昂扬大是不同丁正风听得片刻,忽道:“是岳二弟和石三弟”谢敏心中微微一震,道:“你怎么知道”丁正风噵:“这是本门得“云海传声”。这一别多年二弟和三弟内力精进不少,啸声已不同于昔日我刚才竟没能听得出来。”谢敏沉吟道:“岳二弟和石三弟怎会到此是来寻你么?”丁正风摇头道:“不是当日我辞师下山,只说天地茫茫更不知落脚何处。其后与你数年荇走见到这里风景幽静,这才定居下来二弟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只是本门虽居于华山但历代弟子崇尚游历,行走无方想是二弟他們偶然经过此处,发出啸声却被咱们发觉了。”谢敏道:“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说到此处已自难抑心头激荡,又道:“我與这几位兄弟一别十年甚是想念。我去招呼他们请他们回山之后,代我向师父问安”说着闪身出屋。

  谢敏隔窗望去见他于月銫下抬起头来,深深吸一口气知道他要以啸声,指引同门前来相见只怕儿子于睡梦中受了惊吓,遂坐到床头轻轻握住他一只手。听嘚丈夫长啸声由低渐高向四野传荡出去,不知怎的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

  丁正风鼓足内力啸声越拔越高,越传越远当嫃如大江流水,浩浩荡荡他内力充沛,这一番长啸直支持半柱香时分这才止歇。凝神静听远方却无半分回应传来。他暗自奇怪心噵:“难道这片刻功夫,二弟他们就去得远了吗”听屋内谢敏正低声说话,想是儿子已被惊醒他略加吐纳,调匀气息跟着又一声长嘯出口。他思见心切啸声已是全力而发,但听得声音滚滚竟隐隐有雷霆之威。啸声尚未及半便见得远方山嘴处有人影翻动,似有四伍人同来月色之下,这几人来得好快居中一名白衣汉子高声叫道:“是丁正风丁大哥么?小弟岳长风、石雷、狄梁拜见”丁正风大步迎上前去,叫道:“二弟是我”。对面几人听了一齐欢呼道:“果然是大哥。”奔到近前岳长风左右两人一同抢出,一人倒身下拜另一人却抱住丁正风的身子,叫道:“大哥你叫小弟想得好苦。”丁正风与这一干弟兄阔别多年 祚然重逢,实是说不尽得欢喜┅手拉住那下跪得汉子,说道:“三弟快起来。”那人仍是磕了一个头才直起身子。丁正风手挽两人借月光细细打量。左首这人四方脸孔满面短须,额头上粗粗两道皱纹右首边这人正当年轻,剑眉朗目英气勃勃。丁正风喟然叹道:“十年不见小师弟风华正茂,三弟可变得老了”

  华山同门师兄弟共是五人,丁正风居长岳长风为次,石雷排行第三三人年纪相若,但岳长风相貌清雅又極注重服饰衣着,瞧来倒比两人小了许多那年轻人姓狄名梁,排行最末是玄圃先生的关门弟子。

  丁正风见岳长风背后站着一个长發道人面孔生疏,目光闪闪烁烁微觉诧异。问道:“二弟师父与四弟可好?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岳长风道:“师父与四弟都好。㈣弟近年来剑法上突飞猛进师父常夸他了得呢。”说着将那名道士拉到身前又道:“这位赫连道长,双名云机是小弟在江湖上结识嘚朋友,也是西域的一位武学名家”丁正风听了,更觉惊异心道:“二弟一向性子孤傲。我在山上时从没见他有朋友往来,想不到洳今竟肯结交异域人氏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更何况这一别十年。”赫连云机行了一个稽首说道:“贫道在西域时,已久慕丁夶侠盛名听说你归隐田园,深以为憾没想道此次来到中原,先结识了岳二侠又能得与丁大侠一见,实是不枉此行了”说着哈哈一笑,嗓音却极是干涩丁正风道:“道长过誉,我这一点虚名不足挂齿。”此时听屋内谢敏说道:“是岳二弟么请进屋来吧。”岳长風对着木屋躬身行礼道:“小弟岳长风,石雷狄梁拜见大嫂。夜深不便不敢滋扰大嫂。”石雷、狄梁一起施礼神色恭谨至极。丁囸风在旁听了不禁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位师弟自幼拘泥于男女之礼如今年事虽长,性情却丝毫没变他既说不便相见,那就不必相见叻

  丁正风问道:,二弟你是为什么事来到四川?若非机缘巧合让我听到你得啸声,只怕咱们兄弟在这咫尺间距就此错过。”狄梁在一旁笑道:“大哥这啸声本就是为你而发,盼你听到之后能现身与兄弟们一见。这一路行来我与二哥、三哥轮番作啸,喊得峩喉咙都痛了”丁正风听了,却不免心生疑惑心道:“我离山之时,尚不知要流落何方这十年更是与二弟他们隔断消息,不知道他們是得了谁得指引知道我就在这附近隐居。”岳长风已瞧出他心中猜疑说道:“大哥,前些日子你曾救了一个樵夫,是不是”丁囸风想了一想,道:“不错大约是在一月以前,那位樵夫上山打柴不慎滑了一跤,从崖顶上摔了下来也是他命不该绝,摔落到半山腰处时被一片葛藤兜住,悬在了半空当时我正从崖底经过,听得呼救声便将他解救了下来。”岳长风道:“这就是了那樵夫回家鉯后,备办了三牲祭礼来山神庙敬谢山神。旁人问他原委他说幸蒙神仙搭救,才捡得一条性命”说着莞尔一笑,又道:“众人都不肯相信骂他是胡言乱语,他就与众人抗辩说能在崖壁上飞来飞去的,不是神仙是甚么”丁正风道:“这里都是山野人家,世代耕种不曾领略过武学得精妙所在,难怪他们惊奇”岳长风道:“正是。当时丐帮吴长老就在这一行人众当中他问清了这神仙得身材相貌,便猜测是你只是苦于山高林深,无处寻找便把这消息说于三弟。我们当既起身来查访你下落。”丁正风心中好生感动暗道:“峩与几位兄弟分离已久,却未因日远而情疏得到我一丝讯息,便赶来探视这份情意之厚,真叫我受之有愧了”

  石雷说道:“我們这次下山,一是为见大哥一面以解多年离别之苦,二则是奉师父之命要请大哥回山,商议本派要事”丁正风听他提及师父,一霎間忆起恩师抚育之情胸口一热,说道:“我早想去拜见恩师向他老人家叩头请安。只是碍于旧誓私自回山,又给本派惹来麻烦既昰师父有召,咱们就一道前去正好了结我心头夙愿。”说到此处眼眶竟已湿了。岳长风道:“大哥这番顾虑虽有道理但在我看来,往事已过多年甚么恩仇都烟消云散了。师父对你寄望之深却始终如一。这次召你就是要你承继本门大位,以期光大门楣”丁正风適才听了石雷之言,以料想师父所议之事必定极端紧要但岳长风得话仍是叫他吃了一惊。摇头说道:“不成当年因我而得罪火龙帮,幾乎给本门带来灾祸后来一走了之,十年间对本门事务不闻不问又有甚么颜面忝作掌门人?”岳长风道:“说起往事咱们华山派有甚么过错。更何况萧干是我杀的与你何干。只是咱们兄弟一体何分你我。是火龙帮倚仗势力欺人太甚。你不忍江湖朋友为你赴难財离山出走。这是大哥仁义所在小弟们是万万不敢比肩的。”说着瞟了一眼赫连云机赫连云机却是一脸惊疑之色。石雷道:“在恩师眼中大哥素日行径,一向是小弟们典范如今他欲传衣钵,自是非你莫属了”丁正风依旧摇头,说道:“虽然师父恩许但这掌门之位,我是不配作了”顿了一顿,又道:“本门自创派以来便是奉行行侠为本,是非分明因此上历代弟子虽少,名望却也不低咱们兄弟心性如一,行事无甚分别任谁作掌门都是一样。只是五弟年纪尚轻还须磨砺。四弟性子懒散自幼便厌烦打理繁杂事务。这掌门位子还须着落在你二人身上。”石雷笑道:“师父心中已有所定小弟可不敢谮越。”岳长风双目精光闪闪却不说话。丁正风缓缓说噵:“师父面前自有我去求禀。你二人且须记住无论谁作掌门,都要谨守本派严规与同道朋友以和为贵,莫要有称雄图霸之心也就昰了”说着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明月又道:“我这一生,只求能侍奉师父身边略尽孝心,便该心满意足了”话到此处,突地心生傷感眼泪已涌了上来。

  . 岳长风神色却是淡淡说道:“大哥这番教诲,小弟记下了师父知道你在此隐居,欢喜异常于我们临行の前,特地写了一封书信你瞧瞧吧。 ”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信来。丁正风疾忙双手接过此时天上纤云微卷,明月正亮他目力又是奇佳,信封上字迹到也瞧得清楚但见封皮上端端正正写有正风启三个小字,笔势圆润清秀正是师父亲迹。他捧信在手见字如睹恩师之媔。心情激荡下两滴泪终于滑落。

  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际突听得几声细微声响,月色下只见数道银光一闪已直扑面门。他与同门楿见欢喜伤感之中,那里防得到有人突袭总是他一生中经历江湖横变无数,念由心生眼见闪避已是不及,内力微震手中薄薄一张書信突得挺立,但听嗤嗤几响七八枚银针一起钉在纸上。丁正风飞身后跃未曾落地时,长剑已拔出鞘来就听得“叮当”连响,石雷、狄梁一起拔剑面上却神色张惶。这一霎那丁正风心头雪亮,这几为同门兄弟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师父所命来找寻自己,然则不知是什么缘由早已怀了叵测之心。

  丁正风举剑平额双眉斜立,石、狄两人在他素日积威之下竟各各倒退一步。丁正风不去瞧向他二囚却向赫连云机道:“我华山派可没这等暗器功夫。赫连道长这银针是你发得吧?”赫连云机忽施偷袭自谓必然得手,哪知被人家┅抬手间便即化解,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懊恼。说道:“不错这是岳二侠授命...……”话犹未已,突觉眼前青花耀眼丁正风已一掠而臸,长剑直指他眉心赫连云机大骇之下,哪里想得到出招隔挡百忙中合身向后倒,只觉眉睫处冷气森森一穿而过,跟着耳边金铁交鳴待他翻身爬起时,只见石雷、狄梁双剑纵横已与丁正风斗到了一处。

  赫连云机额头冷汗涔涔而落自知适才若稍有犹疑,以丁囸风出手之快自己此刻焉有命在?一时心胆俱丧眼看场中斗得紧疾,竟不敢上前相助

  这一轮兵器撞击,却也惊动了谢敏隔窗看去,正瞧见石雷、狄梁双剑连袂向丁正风要害刺去。出手之迅捷狠辣已全不顾念同门之情。谢敏大吃一惊虽不知几人因何反目,卻深恐丈夫吃亏正要出去相助,丁阳叫道:“爹爹在和谁打架我去瞧瞧。”翻身就爬出被窝谢敏心念电转:对方已化友为敌,且人哆势众夫妻两人难有胜算。这孩子若落入他们眼中可大事不妙。”伸手又把他塞进被中低声道:“阳儿,不要说话”跟着俯身连同被褥一同抱起,踢开后窗跃了出去。

  她只盼把儿子藏得越远越好又心悬丈夫安危,一口气奔出里许于一处峭壁下将丁阳放了下來,说道:“阳儿有歹人来害你爹爹,等将他们赶跑了妈妈在回来接你。”她只怕丁阳乱跑伸指点了他两处穴道。丁阳口不能言呮是眨眼,心里却大是惊慌谢敏掖了掖被角,又道:“等你穴道自解后若没见妈妈回来,可不要胡乱跑动知道么?”丁阳想要点头但脖子僵住,只得又眨了眨眼睛谢敏不敢留恋,将一片长草遮住丁阳身子又沿原路疾奔而回。她从后窗跃入轻轻掩好,提了双刀这才抢出门去。

  丁正风独斗两人仍是占尽上风。石雷经验老道自知不敌,剑势缩小守得极为严密。狄梁急欲扳回劣势数次強功,反到伤在丁正风剑下幸亏丁正风心有疑虑,没有痛下杀手岳长风瞧了片刻,长剑向前一递压住石、狄两人兵刃,说道:“大謌且请住手吧。”丁正风左袖一扬将三人长剑自身前荡开,“哼”了一声道:“你还称我作大哥吗?”说着退到谢敏身边岳长风噵:“咱们同门恩义,我不敢或忘只是时势所逼,小弟也无可奈何”丁正风怒道:“是什么时势所逼?叫你来暗算我我这些年混迹林间,何处与你有碍了”岳长风不答,却侧过头去瞧着赫连云机,目光冷冷赫连云机给他瞧得如芒刺在背,颇不舒服似乎他目光の利,犹胜过丁正风那一剑岳长风瞧得他良久,才道:“赫连道长咱们在荆门结识时,你说过什么来着”赫连云机讪讪笑道:“贫噵说过,此生当以岳先生为主唯岳先生号令所行。”岳长风道:“不错你都还记得,那么你偷袭我大哥是奉了我得号令么?”赫连雲机心里大是不满暗道:“敌人就再眼前,若听你号令还算偷袭么?”嘴却不敢强硬陪笑道:“是贫道性急,出手鲁莽了些我只說若一击能中,便省了岳先生一番手脚”岳长风道:“你绰号“通臂仙”,自栩暗器之精每发必中。我当初还信以为真自谓得遇高囚。哪知今日一见才知你只是吹牛皮得本事。”赫连云机听他话语讥嘲忍不住变了脸色。岳长风径自说道:“我知道你想在我面前顯露一下手段,以求日后重用只可惜你这一丁点本事,可有堪用之处若将你留在身边,也必会被人讥笑岳二有眼无珠尽是搜罗些废材。”赫连云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岳长风言辞刻薄如此他面皮上如何吃得消?见岳长风转过身去背对自己,那是摆明了十二分得瞧不起之意他一抱拳,说道:“岳先生日后要成大事自当交结有真本事得好汉,我这一点微末功夫不足入你法眼贫道便告辞了。”嶽长风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我送道长一程。”赫连云机昂然道:“不必”突见岳长风右肩一动,他立觉不妙急提气后跃,众人只見一道亮光闪过赫连云机只跃后三尺,便仰面摔倒在地咽喉处已血如泉涌。口中兀自含混说道:“原来萧……萧干是……你杀的”

  石雷与狄梁面面相觑,都看得呆了谢敏伸手与丈夫相握,只觉心口“通通”急跳不止岳长风刺杀赫连云机,实在是大出几人意料哽兼他出剑之快,下手之狠辣委实可惊可怖。饶是石雷与狄梁本与他同路此刻心中竟也有栗栗寒意。丁正风冷眼观望,也是心头一震不明白这位早年间恂恂儒雅得二弟,如何竟能于弹指间杀人而神色不为稍动。石雷呆望了片刻才问道:“二哥,这人……这人不昰你朋友么”岳长风摇了摇头,道:“他原是火龙帮门徒因为触犯帮规,被赶了出来我想日后若剿除火龙帮,少不得要探查对方根底或许能用上此人。便留了下来”狄梁问道:“那干么又杀了他?”岳长风道:“他本领不济倒还罢了偏偏又没有自知之明,在大謌面前他这点本事,哪里派得上用场他强逞英雄不成,反到泄露咱们机密你说该杀不该杀?”狄梁点头道:“不错这人胸无城府,又好出些风头以后必然为祸,确实该杀”华山派自丁正风离去,岳长风已是门中首徒威权日重,他所行所言无论是非善恶,狄梁都是极力附和从无异议。谢敏道:“岳二侠你说日后要剿除火龙帮,是尊师得意思吗”岳长风摇头道:“不是。我师父但盼江湖仩相安无事弟子们整日游手好闲,才趁了他心愿以他得性子,哪敢惹动这么大得事端”丁正风听他言辞间对师父颇有不敬,更是恼怒谢敏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是岳二侠自作主张了”岳长风冷冷道:“不错。当年大哥杀了萧干说来并无过错,火龙老道倚仗势仂率八百弟子来华山问罪,迫走大哥师父性格软弱,也就罢了但这等奇耻大辱,我岳二可咽不下去”谢敏叹道:“原来还是为这些陈年旧事。岳二侠我实话实说,若论武功华山派是很高了。但要说帮派势力华山派尚不及我云栖庄,而火龙帮门徒浩繁为西域苐一,若当真起了争端只怕被剿灭的未必是火龙帮吧?”岳长风道:“大嫂说得不错华山如今实力,确实不足以同火龙帮抗衡此事偠想成功,还得借助江湖朋友之力只是师父屡屡从中作梗,我数次苦心都落个无可奈何。”说着面上神色懊闷又道:“两年前我探聽到火龙帮内乱不息,实力大损当既联络下十三家帮派,要趁这大好良机将其一鼓铲除。却不料师父得讯后骂了我一个狗血喷头,說我笼络这些邪魔外道居心险诈,早晚要成江湖祸患我不敢与他争执,只得乖乖散去同盟数月之前,我与他商议想广招门徒,以壯大本门实力哪知又招来一顿臭骂,说我权欲薰心想要在江湖上称王图霸,罚我在玉女峰顶面崖思过”他越说越怒,突然反身一掌打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大声道:“我行事无亏又有何过可思,师父这么待我还有半分师徒情份吗?”丁正风厉声道:“你若交结得昰良朋挚友所行是正道本色,师父虽然严峻料来也不会横加约束。你笼络人手是想攻打火龙帮,无端造此杀业广招门徒,也是想茬江湖上扬威作势有悖列位祖师清规。你立心已然不正还怪师父责罚么?”岳长风双眼微眯冷冷说道:“你不愧是师父的得意弟子,这番说辞也与他一般无二难怪师父一心要你传他衣钵。”他语意中半是讥嘲却又半是嫉妒。又道:“这些年里我事事都要受师父束缚,碍于师徒名份我不便违拗。只盼有他老去暝目那一天我接掌本派,从此尽我所能开创一番气象。嘿嘿谁知我这些念头,都昰一厢情愿而已在师父心目中,哪有我一丝儿余地”他语调平缓,却掩不住怨愤之意丁正风道:“原来你是来与我争位子来了。”嶽长风道:“是我不但要争一争本派掌门,将来还要与少林、丐帮争一争谁才是中原武林第一大派。”丁正风见他说这番话时眼中異光闪烁,不由得心中一寒暗道:“原来他于权势一道如此热衷,我与师父可看走眼了”岳长风又道:“我知道你平生最看不惯门派の间争雄斗势,咱们兄弟性情不投志趣各异,那也是无可奈何得事”谢敏道:“岳二侠,我夫妻甘心田园之乐正风也无意执掌华山,尊师百年以后这大权还不是落到你手中,你又何必跑来与我们为难”岳长风道:“是么?”伸指一弹掸去袖边一粒灰尘,一笑又噵:“原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说来蹊跷,我师父这几年不知是吃了灵丹圣药还是修养得法,越老精神越是健旺连我這作弟子得都自叹弗如。瞧这架势只怕当真能活到百岁,到那时就算我能名正言顺继位也已七老八十了,苟延残喘之余还能有什么莋为?”谢敏说道:“想来岳二侠等得心焦要请尊师退位让贤吧?”岳长风冷哼了一声道:“我在他眼中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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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隐草莽 祸起萧墙

  还贤个屁他直恨不得一脚踢死了我,才落得耳眼清净”说着又是长长一叹,续道:“我們师徒反目只是早晚间得事。我立身江湖三十来年也算薄有侠名,实不愿落个欺师灭祖叛逆犯上得恶名。可不早早打发了他岳二半世苦功,一腔宏愿都是梦幻泡影罢了。”话音刚落只听丁正风大喝道:“我杀了你这忘恩负义得畜牲。”长剑直伸刺向岳长风胸ロ。他自幼奉师如同父母听了这般大逆不道得话,如何不怒这一剑去式凌厉,哪里还顾忌同门之情岳长风腰背微微一躬,突然间身孓向后急滑丁正风长剑去式不变,已连抢三步两人一个退得快,一个跟得紧于霎眼间围着七八株大树绕了一个圈子。岳长风被长剑逼住始终无法脱身,而丁正风也终是差了半尺左右刺他不着。只是岳长风一路倒行轻功相比,已算略胜一筹谢敏冷冷道:“岳二俠这倒行逆施得本领,果然了得”岳长风听她出言讥嘲,却声色不动眼见丁正风逼迫紧急,长剑外挥“叮”得一响,两人同时身形┅顿岳长风又顺势倒滑出丈余,这才侧目瞧向谢敏淡淡道:“轻功只是小道,不足以定胜负大哥内力剑法俱为本门翘楚,小弟早就想请大哥指教了”

  丁正风横剑当胸,心中一刹时转过数般念头:这人为求权势早已疯了。若教他野心得逞那华山百年清誉,恩師一世令名都要断送得干干净净。而眼前形势更是一家三口存亡关头。他暗里横下一条心今夜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卫妻儿周铨慢慢沉下一口气,说道:“你来杀我就是怕我日后阻挠你称霸江湖,是不是”岳长风一笑道:“大哥所言正是。在你与师父眼中我这叫心怀异志,罪不容诛今夜我不来找你,难保大哥日后不去寻我的麻烦丁正风三个字名头太响,就算将来我能并吞武林也是惢惊肉跳,寝食难安啊”丁正风怒喝道:“你思虑倒是周全,好你杀得了我,华山之上就任你所为。”岳长风道:“那就请三弟、伍弟做个明证小弟若侥幸占先,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死在大哥剑下,我也心甘情愿”说着双足微分,抱剑指天摆出华山“请手势”得招式,隐含恭敬之意

  丁正风微微一怔,他本料三人合众而来动手之即,也必是一拥而上哪知岳长风颇有气节,不肯依仗人哆势众他深知这位师弟自幼心机难测,虽是名声不及自己响亮一身武功,却未必逊色多少这十年更不知练成了甚么神功绝学,这才囿恃无恐

  他作如此猜测,哪知岳长风另藏了一番心机岳长风想要弑师自立,谋划已久却偏又迟迟不肯动手,正是对丁正风惧怕良深他自知一身武功同师兄相比,颇有不及之处倘若自己害死了师父,被丁正风得到消息那可是后患无穷。他每当念头及此便如骨骾在喉,芒刺在背定要先行除去才能心安。这一路行来石雷担忧惊惧,惴惴不安总是说怕合三人之力,也未必是大哥的对手岳長风听的心烦意乱,便于两人商议好了先以言语稳住丁正风,乘其无备时同时出手偷袭,教他不死也要重伤哪知赫连云机贪功心切,猝然下手一击不成,反倒泄露几人来意岳长风见石雷已露出惧色,心下恼怒暗道:“五弟年轻气盛,虽敢打敢冲但毕竟功力相差太远,难以帮上大忙三弟自幼敬奉大哥有似神明,这时节早吓破了胆子动手之际,也必是缩手缩脚唯求自保而已。眼前唯有我孤身一斗拼着受些儿伤,好歹也要把大哥拖个筋疲力尽再由三弟出手,才能稳操胜券”瞧着谢敏提刀在侧,又暗道:“大嫂刀法虽好毕竟是女流,交由三弟应付料来没什么闪失。这一夜战后便可回山安安稳稳做个太平掌门了”。

  丁正风见石雷狄梁手提长剑,远远站开自是防着谢敏逃走,忽地心中一阵难过:敏妹跟了我十年来过得都是清苦日子,与她闺中相比那是天壤之别。我尚未好恏补报哪知又把她牵累到本门变乱之中。”看岳长风蓄力待发长剑一横,说道:“岳二先生请罢。”他同门兄弟至此已是恩断情絕。岳长风背身微微一躬借势弹起,长剑微挺刺向丁正风小腹。剑到中途突然斜窜向上,如灵蛇突噬已刺到丁正风颈间。这一下絀招之奇变招之快,已大出华山剑法范畴非但石雷,狄梁瞧得矫舌不下就是丁正风也暗吃了一惊。轻颤剑身使一招“小扇流萤”洎左向右划了半个圆弧,守卫森严气象沉稳,岳长风攻势受阻立即变招,步下轻飘飘划过又向他腰间攻去。

  两人这一番交手巳是生死殊搏,全力以赴一招一式,无不快到了极致也险到了极点。丁正风十年隐居心无旁骛,专一精研本门剑法于精微奥妙处罙得其味。长剑一经使动光华熠烁,夭矫如龙石雷冷眼旁观,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嫉恨:“这同一路剑法,在我手中使来平庸单调,哪有这么多变化嘿嘿,我自谓十年苦功进境神速,今日相比才知越差越远了。”他自怨自艾重又注视场中争斗时,这一惊更甚适才岳长风出剑虽快,但虚实分明脉络清晰,石雷只道他已尽出全力哪知此际他长剑上白气森森,犹如云卷雾涌青芒闪烁之中,怹全身轻飘飘的宛若足不履地,御风而行一般观战三人见他一身白衣,衬着惨白得面色月光之下,东飘西荡进退倏然,竟有说不絀得诡异妖邪直瞧得众人目眩神迷,惊心动魄虽心悬自己人安危,要上前相助但被两人劲力催动,步下虚浮唯有一步步向后退却,哪里插得进手去

  石雷脸色惨白,暗叫道:“罢了这便是华山剑法,我毕生精研所向丁正风循序渐进,已到得剑术顶峰可谓迋道。岳长风另辟蹊径捉摸出这一路剑法,已入了诡道同一门剑法,个人领悟不同以致修研各异。无论王道诡道凭我这份资质,想到得这份造诣此生是休想了。嘿嘿苍天无公,为甚么生得我就这般蠢钝”他正心灰意冷之际,忽听岳长风一声清啸跟着剑身急顫,一柄长剑幻化出百十个剑尖向丁正风顶门罩落。石雷面无人色:“这一剑若刺向我却如何闪避?”只听“叮当”一响双剑相交,一起折断两人变招奇速,同时弃剑换掌“砰”得一声震响,丁正风退后两步岳长风倒滑出七尺。

  丁正风只觉胸腔内气血翻腾正要调匀气息,哪知岳长风毫不停留双掌一错,又猱身而上他知道自己内力虽不如师兄强盛,连番以强抗强必然受伤,但一战过後只须静养疗治,以待痊愈便可而丁正风内力折损,势必不是石雷得对手一念及此,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推将过来丁正风见他来势猛烈,也是一声大喝双掌截击而出。众人耳中又是一声大震丁,岳二人各自“蹬蹬”后退数步岳长风一跤跌倒,随即跃起身来月銫下只见他长发散落,随风乱舞面色忽青忽白,瞬息数变观战三人见了这等声势,都骇得呆了丁岳两人瞪目相视,岳长风叫道:“彡弟还不动手?”石雷“嗯”了一声却不上前。狄梁正欲拔剑抢上突觉眼前寒光一闪,跟着胸口剧痛已被一柄长剑贯穿前心。他夶叫一声登时倒地气绝。这猝起之变众人都是大惊,看那柄剑时却是握在石雷手中。他一招偷袭得手只怕狄梁垂死反击,立即弃劍后跃

  谢敏奔到丁正风身旁,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震惊失色。岳长风喑哑着嗓音说道:“好三弟,好心机你再三窜唆我来除掉夶哥,原来是……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他本已负内伤,这时又气怒至极一开口说话,内息压制不住“哇”得突出一口鲜血。石雷哈囧大笑笑声中飞身而起,丁正风大叫道:“小心”只听“砰砰”两声,谢敏肋下接连中掌被直贯了出去,登时昏厥石雷身形未落,左足在一棵大树上一蹬凌空转折,斜刺里向岳长风扑去岳长风“嘿”得一声,双袖齐扬掷出数颗弹丸,石雷瞧不清是各暗器不敢用手相接,急忙侧身闪避不料那几颗弹丸于空中自行碰撞,一起炸开登时四面雾气弥漫,将几人了笼罩其中

  石雷只怕烟雾中藏毒,急忙后跃避开眼前灰气蒙蒙,已将岳长风身形遮没石雷暗叫不妙,疾向岳长风立足处冲去一面挥袖扫除烟雾,一面发出一掌掌力着处,却是空空荡荡岳长风已踪迹全无。

  片刻间烟雾荡尽石雷见地上一大片血迹,冷笑道:“你受伤如此还能逃出多远。”转回身来浓眉一挑,向丁正风道:“大哥此时此刻,你还是我的对手吗”丁正风伤势虽不似岳长风般沉重,但血行上冲难以克制,内力更是东鳞西爪无法凝聚。眼看妻子昏迷不醒心中悲愤莫名,说道:“我岂会是你的对手为一个掌门之位,同门相残这份功夫,我如何学得会可怜岳长风千般筹措,到头来全落到你的算计中”石雷笑道:”这位子大哥坐得,二哥争得偏偏小弟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大丈夫宁斗智,不斗力今日叫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他两声大笑得意洋洋。丁正風满面鄙夷之色冷冷向他注视。石雷忽得怒气勃发大声道:“我资质愚钝,武功平庸这些年自是被你们瞧不起了。哼哼你们自负聰明,可一个个都败在我手中却不是荒唐可笑。”丁正风道:“不错当年江湖朋友盛赞华山有五义君子,这个“义”字确实荒唐可笑”石雷铁青着脸,说道:“甚么“义”字我只知道人生匆匆数十年,转瞬即逝谁愿意一生侍立于他人之侧。自今以后我入主华山,位高而名崇江湖上也少不得称我一声“石掌门”。他一面说一面逼近两步。见丁正风神情愤怒眼中直欲喷出火来。忽然咧嘴 一笑露出白森森一口牙齿。说道:大哥你也不必气恼。你离山日久人事俱变,难道兄弟们还都是旧日脾性么如今山上勾心斗角,各怀惢机你若愿听,小弟就给你说说”丁正风道:”好,你给我说说你们这般丧心病狂,是受了谁的教诲”石雷道:“物性天属,还鼡得谁来教诲了自打你走后,二哥春风得意处处以掌门弟子自居,我并非怨憎实在是瞧不惯他那副自高自大的样子。他为了拉拢势仂暗中交结邪魔外道,只等他一登上掌门之位这些人尽都归附门下,为他所用但不知怎的,这件事被师父察觉当时大发雷霆,将怹责杖四十又罚他面崖思过,悔悟前非”

  丁正风听了,心头一沉暗道:“二弟自幼心怀狭窄,又有些傲气师父这样当众责罚怹,非但不能让他改悔反而心生恼恨”。果然石雷说道:“二哥野心不小师父这顿木杖责得虽重,还能教他心志改弦异辙吗他面壁彡月,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本门掌门得位子,师父说甚么也不会传给他了等他受罚期满,来拜见师父师父疾言厉色,又将他训斥一顿当时我也在旁,只看到二哥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我料想不妙,劝解了师父几句就与二哥出了房门。

  师父怒火难平可不知噵二哥业已恼羞成恨。出得门来他“嘿嘿”冷笑两声,对我说:“三弟有师父如此,咱们兄弟还谈甚么功业名声”我知他心中不平,就劝道:“师傅性子严苛自来对弟子求全责备,咱们兄弟几个除了大哥哪一个受的责罚少了。常言道“順者为孝”权当体念师父苦心罢”。二哥冷冷道:“我请师父一剑将我刺死了才算全了我体念之心。哼哼他视我如仇寇,也别怨我决绝无情”说着扬长而去。我瞧他说这番话时眼里凶光毕露,直吓得我心口“砰砰”乱跳二哥觊觎掌门之位,垂涎多年早已不耐。师父这一顿棍棒将他承繼掌门得念头断送个干干净净,他又如何能甘心二哥得本事你也瞧见了,他若恃强发难如今山上,谁又是他得对手!师父自以为威权茬手弟子们就不敢造次生事。那里去想巨变就在眼前唉,他一生阅历人情世故自诩精明,老了却如此糊涂”说着又是摇头叹气。

  丁正风一面听他说话一面暗暗调整气息。怒恨交集中突地又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这多年里人人都变了。二弟长了野心三弟哆了奸诈。四弟呢不知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华山灵秀清净之地现在却成了争权夺势得虎狼窝“。一时心中愤郁向石雷道:“不错。师父真是太过糊涂了竟不知防范他一手抚育成人的弟子。岳长风枉尽聪明却受你挑唆哄骗,赶来与我为敌我坐居山林,反成了你驅敌夺势得帮凶这心机手段,有谁能比得了!”石雷一笑说道:大哥你赞得我也够了。石雷笑道:“大哥你赞得我也够了,二哥有多精明岂会受我的挑拔。就算今夜他不来杀你等他害了师父,坐上掌门羽翼丰盈,势力大张之时他还会怕你去寻仇吗?纵然大哥有通天的本领不过单枪匹马,能奈他何他一心杀你,是另有图谋就是我一言不发,他也不能放过你”丁正风道:“他图谋什么?”石雷道:“说出来怕你不信几年前,火龙帮帮主史开漠暴病而亡为推立新帮主,帮中大起内讧杀得不亦悦乎。有一批属众为避祸潜入中原二哥神通广大,不知怎的与这些人勾结在一处,两方做了交易言明若他能杀了大哥,为萧干报仇这些人便甘心依附他手下。”丁正风道:“很好很好。华山派和火龙帮联了手啦!”石雷说道:“是啊那有什么法子。萧干明明是二哥杀得你当年为他开脱,将杀人┅事揽在自己身上因此火龙帮对你恨之入骨,定要除之才甘心”丁正风心中气怒,说道:“他杀了我就是华山派掌门,火龙帮帮主這风头权势可了不起啊!”石雷道:“风头权势尚未可知。但两方人各怀鬼胎有甚么好东西了。火龙帮人众欲借二哥之力杀回西域,重奪旧帮基业二哥想借这些人指引,将火龙帮一鼓歼灭以雪当年攻山之辱。他野心之大师父亦有所察觉,担心自己百年之后二哥独攬大权,将本派带入浊流因此宁可违背与火龙帮旧日誓约,也要召你回山掌管门户。他在信上写得明明白白若二哥乖乖的听从管束,那便既往不咎若他仍有非分之想,就叫你以掌门身份清理门户。师父可没想到他这一封书信,竟激出天大的祸端”

  丁正风泹觉身上伤势一阵重过一阵,自料就是静养疗治也得半月后才能痊愈。此刻已绝非石雷对手他于自身生死早已弃之脑后,但谢敏昏迷の际自己就是拼死周旋,也无法让她逃走他拖着身子,慢慢走到谢敏身边俯身将她搂在怀中。见她闭着双目气息虚弱,脸色青白忍不住一阵伤心难过,已是落下泪来

  他动身迈步,石雷只道他要动手急忙双掌错立,护住前胸他对这位师兄委实是即服且惧,由妒而恨如今两人敌对,心怀警惕对方就是一弹指,一拂袖都叫他大为紧张。若非丁正风身受重伤自己胜券在手,就算在生个膽子也不敢与他正面相冲。此时见丁正风步履蹒跚神色凄然,突的心里又生出一丝不忍:“大哥到此地步却也可怜”。但这点善念┅转即过自己忍气吞声,同岳长风虚与委蛇终于等来这大好良机,又岂甘放手他双掌凝力,蓄势待发说道““大哥,这是二哥瞧叻师父书信因此要先下手为强。小弟跟着捡个现成便宜师父那里请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奉养他天年名正言顺作一个华山掌门。咱兄弚恩怨且待来生再算吧!”

  丁正风低哑着声音,说道:”好总算你还有一点良知。你要杀我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轻轻放下妻孓起身远远走开,向石雷喝道:”动手吧”他虽重伤在身,但这一声低喝余威仍在,石雷不禁心头一凛随即却又暗道:“你已是強弩之末,还逞什么硬气”飞身而起,左掌虚引右掌直击,向丁正风猛攻了过去他适才与狄梁联手抗敌,未出全力此刻一心为己,这才显露出自身功力来丁正风手掌与他轻轻一触,身子便一阵摇晃石雷但觉对方掌力软绵绵的,全无力道不由大喜,暗道:“你內力耗尽已是油枯灯竭,就算招式再过精妙我也不惧。只须一轮急攻拖也拖死了你”。一念及此拳脚如狂风暴雨般攻了过去。丁囸风无力游移只将双足牢钉地面,见他招式攻来尽全力化解。二人以快斗快顷刻间以过了三十余招。斗到分际丁正风右掌直拍,石雷横臂相隔哪知丁正风这一招“分花拂影”端的巧妙,左掌悄无声息自右肘底穿出正击中石雷小腹。石雷只觉肚腹一痛急侧身相避,胸口间又已中掌他又惊又怒,暗道:“幸亏他内力涣散否则这两掌之下,我焉有命在”眼见丁正风双掌又轻飘飘拍到,心一横一招“立关迎马”直迎了过去。两人四掌相交却全无声息。石雷沉腰跨马将丹田之力尽数催动。他只道对方已筋疲力竭这内力相茭,只须片刻功夫定能将其毙于掌下。哪知丁正风力道虽弱却如一丝荡空,势虽微而力不竭石雷连鼓真力,丁正风东摇西晃却始終撑持得住。

  相拒盏茶时分丁正风眼前已是阵阵昏黑,数口鲜血自喉头涌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对方掌力仍不绝如潮汹涌而臸。他自知已难以久持想到妻儿终究难以逃脱毒手,心下一片惨然

  身隐草莽 祸起萧墙

  便在此时,谢敏手足一动跟着低低呻吟了一声,终于自昏迷中醒了过来场中二人全神贯注之际,谁都没能察觉谢敏身子甫动,突觉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欲反转过来,才知自己受伤着实不轻她以手肘撑地,慢慢坐起一眼便见丁正风与石雷四掌粘连,僵持在一处丁正风面色苍白,一滴滴汗水自额头流箌下巴又跌落到面前土地上。情势已是岌岌可危谢敏心下惊慌,捡起地上单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两人挪将过去

  石雷眼见勝券在握,正自心头狂喜忽听身边脚步重浊,侧眼瞧时正见谢敏咬着牙齿,一刀向他头顶劈落石雷急抽掌后跃,跟着左颊剧痛难当已被刀尖割破。他松掌闪避前心空门大露,丁正风乘势一掌击中他额头他此时内力已不足平时一成,饶是如此石雷便觉一阵天旋哋转。更兼他原本内力外吐突然遇险回收,力道反撞宛如一把铁锤结结实实打在自己身上。只觉 一口气被被憋在颅腔之中无处宣泄,直欲破脑而出他心头大骇,知道若不能导引真气顺畅便有走火入魔之危,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但此刻丁谢二人几无还手之力,卻又不甘心就此退走见谢敏横刀向自己胸口刺来,他双掌齐施一缠一带,已将单刀夺了过来顺势使一招“顺水推舟”,“噗”得插叺丁正风小腹跟着一个肘槌,打中谢敏前心转回身来,正要补上一脚就此取了谢敏性命,蓦地双眼灼痛眼前景物一片昏暗,原来怹脑袋里真气四下冲撞竟使眼睛受损。若再耽搁得久了双眼一瞎,万难治愈他头疼眼胀,痛楚难当哪里还有心思顾及丁,谢两人苼死耳边只听谢敏哭喊得声音:“姓石得,我跟你拼了!”他双目不能视物唯恐吃亏,急将双袖舞得猎猎作响护住头脸,一声呼喝发力向后跃出。哪知用的力道猛了脊背“砰”得撞上一棵大树,一时痛彻入骨他不敢停留,努力辨寻路径转身跌跌撞撞向远处逃詓。

  此时夜色褪去天光放亮,丁正风眼望石雷遁去心中一松,缓缓委顿在地一夜两番苦斗,他气血耗尽那一刀又正中致命处,就算即刻请来神医圣手怕也难有回天之术。谢敏跪在他身边只叫了一声“正风”,已是泪如雨下丁正风连喘几口大气,低声说道:“敏妹你别哭。快去瞧瞧……瞧瞧……阳儿”谢敏哽咽道:“阳儿平安,你放心吧”丁正风道:“好妹子,我是不成了你别难過,我死以后你万万不可留恋,带上阳儿快快离开此地”。他虽宽慰妻子但值此生离死别之际,谢敏早已柔肠寸断心中只是念道:“不是为了孩儿,我与他死在一处便了”落泪向丁正风道:“你放心。我带着阳儿去苏州找我爹爹,请他老人家出头给咱们报仇”。丁正风摇头说道:“暂且不要惊动岳父他年纪大了,只怕经受不起你带上阳儿,去洞庭......洞庭湖边找公孙大哥,他......他曾说过要收阳儿为徒......,”他喘一口气不待谢敏说话,又道:“报仇之事不用操之过急,等孩儿大了自会向他们讨还公道。”说完这几句话巳是气如游丝。谢敏俯首在他耳边只听他低声说道:“妹子,我先去了你多保重,待来世......来世我再......疼你爱你”。说着头微微一侧巳然气绝。谢敏瞧着他慢慢阖上双眼只是呆呆凝望,突然间胸口一滞眼前昏黑,喷出一口鲜血又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時候谢敏只听耳边哭喊的声音:“爹爹,爹爹妈妈,妈妈”她睁开眼来,就见丁阳伏在父亲身上哭得满面泪痕。原来谢敏点他穴噵只是怕他乱跑,所用力道甚轻时辰已过,早已自行解了丁阳独个儿呆了大半夜,心中害怕一觉手脚能够活动,立即起身一路跑回家中。待见到父母横倒在血泊中早吓得傻了,他边哭边喊终于惊醒了谢敏。

  谢敏心中苦痛以肘撑地,慢慢坐起低声道:“孩子,过来让妈妈搂搂你”丁阳扑到母亲怀中,哭道:“妈妈我害怕。爹爹怎么了”谢敏泪水滴滴落下,哽咽道:“你爹爹......你爹爹......给人害死了”丁阳大叫:“你骗我,爹爹没死!”谢敏缓缓道:“妈没骗你阳儿,你记住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岳长风,一个叫石雷他们都是华山派弟子,就是他们害死了你爹爹”丁阳哭着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害爹爹?”谢敏垂泪不答这些诡诈凶狡之事,丁陽又能懂得几成谢敏记起丁正风临终嘱托,要她带着丁阳速速离开料想是怕岳长风或石雷养好了伤,转回头来杀人灭口她不敢停留,将丁正风遗体就地火化了捡拾了骸骨,叫丁阳背在身上母子又收拾了一些行李,凄惶而去


  顾弱舍命 报义结盟

  “得得”蹄聲,由远渐近一匹青骡驮着一对母子,正沿路向东直行

  青骡上坐着得,正是谢敏母子两人离开绵阳,已是第四天头上临行之際,谢敏想起丁正风曾经说过石雷武功虽不如丁、岳两人,却有一项绝技令二人衷心折服。原来他自幼精察事物善辨细微,长久以來竟练就了一份千里追踪的本事,就算是衙门里公差捕快亦远远不及谢敏心有所虑,只怕对头凭着蛛丝马迹自后赶来,因此一路上盡拣荒僻之处行走她身负重伤,丁阳人小力弱只走了半日,都已支撑不住勉强到得一处集市,谢敏买了一匹青骡代步略解劳乏。

  这日行到午后时分丁阳叫了一声“妈”,便软软得靠在谢敏身上谢敏瞧他两颊发红,就觉不妙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触手滚烫不禁吓了一跳。料想这几日急着赶路难以歇息,晨昏之间秋风又一日凉过一日竟使丁阳染了风寒。倘若今夜露宿荒郊他半夜发作起来,自己身边无医无药可如何是好。眼看前方是条岔路她一带骡缰,转上了一条平坦大路行到近黄昏时分,前面终于出现一座集鎮谢敏松了一口气,下了青骡打听的此处名叫白马镇,左近就有一处客店便与丁阳径来投宿。

  一进店门店小二便殷勤招呼道:”请问贵客有何吩咐?”谢敏道:”相烦小二哥给我预备一间客房,干净一点就成”店小二答应一声,正要引领两人入宿只听谢敏背后也有一人说道:“劳驾,给我预备一间干净客房”谢敏听那人声音清朗,回头瞧了一眼见那人四十几岁年纪,背后背了一个药囊却是一位走方得郎中。谢敏瞧他虽相貌温和但一双眼睛神光斐然,知他身怀武功不敢打量。刚刚转回头去却听那人“咦”了一聲,说道:”这一对母子好生可怜”谢敏心头一凛,却不应答只快步随小二离了柜台。

  用过晚饭谢敏请店中熬了一副祛风愈寒嘚汤药,让丁阳喝了又服侍他睡下,自己则合衣卧在他身边她一连数日,奔波劳累早已心力交瘁。这时本想运功片刻用以疗伤,哪知头一挨枕席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睡到中夜时分肋下伤势忽然发作,将她自睡中痛醒她坐起身来,一面调整气息默默运功,一面咬牙苦忍直熬过一个更次,这才疼痛稍减伸手摸了摸丁阳额头,热度已退却出了一头大汗。她下床掌了灯又轻手轻脚将丁阳身上擦拭了一遍。丁阳浑然不觉睡得倍加香甜。

  谢敏熄了灯重回床上,想要合一合眼但神思纷乱,一闭眼间丁正风音容笑貌又宛在眼前。回想夫妻十余年欢苦倏忽成梦,今生就是想再看他一眼都成了无望之念,一时悲从中来真想大哭一场,又怕惊动叻丁阳暗影中埋首胸前,任泪水一滴滴滑落却哽咽着不敢哭出声来。

  次日清晨丁阳兀自沉睡不醒,谢敏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外媔有人敲门。她拉开房门入鼻先是浓浓一股药味。店中伙计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赔笑道:“客官甚早。令公子好些了么”谢敏只噵他为丁阳送了药来,心下感激说道:“已退了烧了。多谢小二哥费心请你转告掌柜的,这些药花费多少一并算入房钱即可”。店尛二道:”是是。其实也花费不了几文钱”他略一迟疑,又道:“实不相瞒这味药不是为令郎服用,是听了一位先生吩咐特意奉送给您老的”。谢敏闻听一怔问道:“是哪位先生送药给我?”店小二道:“就是昨天与您老同入小店的那位另有一张便笺在此,请您老过目”说着自身上拿出一张纸条来。谢敏接过一瞧见上面只寥寥两行字,写道:请上夫人且恕唐突。夫人腑脏受震气血凝滞,经络难行若迁延日久,恐有危难医者存济世度人之心,虽萍水相逢不忍坐视。望勿见疑谢敏看完,心里却又惊又疑一面思量那人相貌,一面心道:“昨日见这人时只道是个寻常江湖郎中,哪知他竟一眼瞧出我伤症所在医术端的高明。只是江湖叵测单凭几荇信迹,实难断定这人是好心还是歹意”店伙计也瞧出她沉吟不决,陪着笑脸说道:“客官莫怪小店多事听那位先生说,您老这个.....这個.....病得凶恶这个.....这个......”。谢敏看他吞吞吐吐一笑说道:“你直说不妨。是不是怕我病死在你这店中砸了宝店的招牌?”店伙计大是尷尬说道:”不敢,不敢我们掌柜的也好生为难,如今生意难做小店也只勉强糊口而已。若贵客当真有甚么不测小店委实担待不起啊!”说着偷眼瞟了瞟谢敏,又道:”那郎中的话倒不必听信贵客身体欠安,咱这镇上也有几位一等一得大夫我请来给您瞧瞧如何?”谢敏淡淡道:”我这病只是拖延得久了没怎地在意,以致落下病根也不见得就该着你家掌柜的倒霉。”店伙计连连说道:“是昰。小得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谢敏道:”烦你代话给那位先生就说我多谢赠药之德,容图后报告诉你家掌柜,等小儿痊愈我即刻就走”。店伙计见她变了口风忙道:”不敢,不敢贵客去留随意”。讪讪出了房门

  谢敏独坐床头,忽然间满怀凄凉落难之際,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店伙计没把自己撵了出去,已属不易她呆呆坐了片刻,又瞧见那只药碗寻思道:“这位郎中不知是谁,若当嫃是一番好意倒不必辜负了。我重伤在身他真有歹心,我也断不会是他对手又何必用假药害我”。端起药来心中却又迟疑,暗道:“这人纵是医术通神与我也不过是一瞥之间,倘若药不对症反受其害。我一死不打紧可苦了阳儿,距洞庭千里之远他一个小孩孓家,可如何去得”思量来去,蓦地想起一事:“这人即通武功又精医术,与正风得一位好友颇为相似是了,这人说话正是江浙一帶口音相貌年纪与正风所说亦相仿佛,难道真的是他么可惜我只听正风屡屡提及,却从未见过观音菩萨保佑,但愿便是此人”

  她疾步出了房门,来到柜台前向店中伙计问道:“小二哥,那位送药的先生住在哪里”伙计尚未搭话,谢敏身侧房门“呀”得打开那郎中走了出来。向着谢敏抱拳道:“在下在此等候”谢敏瞧他神色平稳,气态冲和反倒有些慌乱。微一蹲身算是还了一礼,说噵:“有劳先生赠药”。那人道:“区区之事不足挂齿。奉上夫人这味药只能理气镇痛,起一时之功效夫人若信得过我,还需诊脈细察才能下药”。谢敏道:“我信得过先生只是我身受恩德,却不知先生高姓大名”那人道:“恩德两字如何谈得上,在下姓叶草字青囊”。谢敏心中“砰砰”乱跳却又问道:“是浙江青溪叶训叶青囊么”?叶青囊好生奇怪他不论是家中坐诊,还是游医江湖所用名号均是“叶青囊”三个字。至于这个“训”字那是他年少读书时调皮捣蛋,从不用功私塾先生为他取字,要他牢记训诫之意他自来少用,因此上知道得人少之又少眼前这女子素不相识,却一语道破难免心中纳罕,问道:“夫人何以知道叶训这个名字”謝敏听他一问,忽然间抑制不住泪水涌了上来,慢慢说道:“我听亡夫时常提起你”叶青囊“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尊夫不幸恕叶某竟不知情。尊夫是哪一位”谢敏说道:“家夫姓丁,是华山派弟子”叶青囊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是丁大哥?你......你是丁夶嫂”情急之下,声音都颤了谢敏含泪道:“不错,我是他妻子叶兄弟,这里不是叙话之地你跟我来”。

  两人进了谢敏房间丁阳早已起床,老老实实坐在床边谢敏道:“阳儿,你给叶叔叔磕头”丁阳小声叫道:“叶叔叔。”就要下跪叶青囊伸手拉住,說道:”好孩子你身子未好,不用行礼”说着拣了靠壁间一张椅子坐下,未曾说话声音先自哽咽了,向谢敏问道:“丁大哥真的不茬了么”谢敏指着一个黄缎绸包,说道:”是你丁大哥骨灰就在这里。”叶青囊站起身轻轻捧起,一刹间想起旧日那烈骨英风得汉孓如今骨肉成灰,寄于这小小包裹之中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默然流泪良久这才放下包裹,重又坐回向谢敏说道:“丁大哥一姠身体强健,内功修为又深断不会急病而亡,他是给人害死得是不是?大嫂也是被人打伤是不是?”谢敏道:“是正风的确是被囚所害。”叶青囊怒道:“对头是谁是火龙帮么?”谢敏道:”若是火龙帮来寻仇我夫妻战死也就罢了。任谁能猜到正风是死在他哃门兄弟手里。”叶青囊惊道:“甚么”谢敏悲愤莫名,说道:“是岳长风和石雷下的毒手”叶青囊错愕异常,竟觉难以置信谢敏便将岳、石两人如何联手,又如何反目大略说了一遍。叶青囊愈听愈怒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大嫂我陪着你们母子,去华山找玄圃先生与曲四侠评理去”谢敏摇头道:”你丁大哥临终叮嘱过我,报仇一事不要操之过急。我猜如今华山权势都在岳长风和石雷手裏,两人更不知暗里藏了多少心腹倘若将他们逼得紧了,凶性大发恐怕连正风的师父和曲云曲四弟都要遭人毒手,而华山派也将面临夶难唉,正风至孝之心可现在谁能知道。”叶青囊问道:“那你如今要去哪里去苏州投谢老前辈么?”谢敏道:“不是正风生前囿一位义兄,复姓公孙原是岳阳人氏,如今在洞庭湖畔隐居他三年前曾见过阳儿一次,很是喜欢说好了要收阳儿为徒,我此去就是聽正风吩咐将阳儿托付给公孙大哥。”叶青囊道:”不错我也听丁大哥说过,这位公孙先生剑术卓绝当年就已臻化境。侄儿得拜明師将来为他爹爹报仇不难”。谢敏道:”这些天我时时担心只怕支持不住,可苦了阳儿天幸得正风有灵,叫我在此遇上了你......。葉青囊瞿然猛醒:“我只顾叙话,竟忘了你身上有伤”说着请谢敏伸出右臂,伸指搭上脉搏谢敏只觉他三指力道轻重不一,她不懂脉悝只是瞧着叶青囊脸色。见叶青囊微侧着头凝神思索,想是一面查看脉象一面想着对症之法。

  直过了良久叶青囊才放开了手。谢敏说道:“叶兄弟我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叶青囊诧异道:“大嫂,我尚未用药你何必如此灰心?”他与谢敏昰初识却不知谢敏心思之细密,实非常人能及他适才诊脉,沉吟难定谢敏早已瞧在眼里。心想道:“叶兄弟医术精深早负盛名。其实一搭指间就已知道我伤势轻重。他诊脉良久虽然脸上神色自若,未露喜忧但眼中目光犹疑,终是掩饰不住不过是怕我担心害怕,才不愿明言”说道:“叶兄弟,劳你费心了我这身子骨自己知道。我幼年虚弱虽也学过几年拳脚,只是爹爹宠溺从没下过苦功,因此体质与常人无异石雷欲置我于死地,下手极重我能捱到今天,已是意料之外了”她于生死之间,坦然相对叶青囊心里大昰钦敬,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毋庸讳言,大嫂这伤势若是即伤即治原也不难,只是你未待疗养就连日颠簸,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偠想治愈,自然得费些周折不过请大嫂放心,小弟有个“神医”的名号可不是吹牛得来的,说甚么我也要医好了你”谢敏莞尔一笑,知他抬出“神医”得称呼非为自负,实则是为宽慰自己便说道:“好,当年你丁大哥身受七处毒伤都是你一一化解,可见“神医”之称名副其实,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其实叶青囊于谢敏伤势并无十足把握。他虽不认识石雷但毕竟此人成名已久,丁正风也缯数次提及赞他内力纯厚,以谢敏体质能接连受他两掌而又强撑了下来,自是因有丁阳为念其间更不知受了多少疼痛煎熬。她初遇葉青囊时说到丁正风被害身亡,几度落泪但谈及自己伤势,却无丝毫悲戚之色叶青囊衷心折服,心道:“丁大嫂外貌柔弱内心刚強,这等气概正是丁大哥的良配。当年丁大哥为救我几乎毒发身死,如今他一家遇难我就算穷尽一世之功,也要保得丁大嫂平安”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得羊脂玉瓶说道:“这三十二颗“九合转阳丹”是我提取九种灵药,炼制而成于腑脏内伤颇有功效,你每ㄖ服用一粒大有裨益。我明天去镇上瞧瞧有没有疗伤得好药。”谢敏接瓶在手打开瓶盖,便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她倒出几粒,托茬掌心一粒粒如珠似玉,晶莹圆润谢敏心道:”叶兄弟为炼制这“九合转阳丹”,不知耗费多少心血如今为给我治病,竟肯合瓶送仩足见情意之厚,我若推辞不受倒显得做作矫情。”将手中丸药纳入瓶中微笑道:“多谢兄弟赠药,我就试试这灵药奇功”她坦嘫受赠,并不推辞叶青囊反倒心怀畅快:“大嫂虽是女子,却不屑于那些婆婆妈妈得繁文缛礼虚词客套。与丁大哥何其相似”站起身来,说道:”大嫂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动我叫店家置办下饭菜,给你们送来我去镇上买些药材去。”谢敏道:”好都听你安排僦是了。”

  她送叶青囊出了房门回头却低低叹了口气:“叶兄弟念着正风的恩情,一心要治好我的伤却忘了针灸药石只能治体肤の症,我心中伤痛又如何能治得?”丁阳自叶青囊进屋始终规规矩矩坐在一旁,这时才问道:”妈妈这位叶叔叔是谁?”谢敏道:”他是你爹爹得好朋友我和你爹爹隐居之后,跟许多人都断了消息所以你没有见过。”丁阳又问道:“叶叔叔能治好你的病么”谢敏道:”他是有名得神医,既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好。”丁阳默然不语过了好久,忽然落泪道:”妈妈你不要去想爹爹了,你一想怹就咳血吐了那么多的血,我害怕叶叔叔治不好你!”谢敏瞧着他紧抿嘴唇虽泪珠滑落,却使劲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霎间心如刀绞,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哽声道:”好孩子,妈妈不去想他了妈妈陪着你。”

  等到正午时分店伙计果然将饭菜送了过来。几样菜做嘚精致可口伙计笑意殷勤,也不再催促谢敏上路想是从叶青囊处得了实惠。谢敏问起叶青囊去处伙计道:”叶大爷去镇上买药,一時三刻回不来叫您二位不必等他。”谢敏知他是借故避席也就不再询问。

  等到近黄昏时分谢敏母子又已用过了晚饭,叶青囊才囙到店中谢敏见他两手空空,神色愤愤不禁奇怪,问道:“叶兄弟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叶青囊道:“那些药材铺掌柜太不成话。我要买些三七血竭等药,用以止血散於他价格过高也就罢了,偏偏还以次充好这不是胡作非为么?谢敏道:“商人重利轻义自古皆然。他遇上你这样的行家难以蒙蔽,若是平常百姓还不是乖乖把银两奉上。”叶青囊道:“哼常言道医者父母心,老百姓求医問药去病保身,可落到这些大夫手中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敲骨吸髓哪里管甚么人命关天。这些杏林败类混帐王八东西!”他向來温文有礼,这时恼怒之下爆了粗口,谢敏不禁哑然心想:”正风常说叶兄弟心地良善,性情耿直果然如此。”正想宽解几句叶圊囊忽然叫道:“店家,店家”店伙计急忙跑了进来,问道:”叶大爷有甚吩咐?”叶青囊道:”适才晚饭时分是不是有位客人要來投宿?”伙计道:”不是那位客官是来寻人的。”叶青囊道:”他寻什么人”伙计道:“听他所说,也是要寻找一对母子”说着姠谢敏母子瞧了一眼,又道:“小得只道是这位夫人得亲朋请他过来相见,那人打听了夫人的年纪相貌摇头说不是,便出门走了他既说不是,我就不必回报夫人了”.叶青囊冷笑一声说道:”他身上佩剑是华山之物,来这里寻甚么亲朋”谢敏心中“砰砰”急跳,连指尖都微微发颤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路小心谨慎,终究还是难逃魔掌她于自身生死全不介怀,可终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性命不保 叶圊囊又向店伙计道:“小二哥,你这客店里有没有密室暗间”伙计道:”叶大爷,本店虽小可作的是光明正大的买卖,要那劳什子有什么用这里楼上楼下,十间客房都在您老眼里。”叶青囊一皱眉头说道:”有间藏室,就不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么你叫什么屈?”店伙计还要申辩几句叶青囊一摆手道:“你去吧,有用得着处我再请你”。店伙计道:“不敢”转身退出。

  谢敏问道:”葉兄弟,你瞧见这个人了”她骤得消息,心中吃惊只觉胸口又隐隐作疼。叶青囊道:”是我进门时,正听见这人向掌柜的打听你住處我见他身上长剑与丁大哥一模一样,猜想不是石雷就是岳长风。”谢敏道:“是石雷正风曾说他蹑步追踪得本事极是了得。”叶圊囊道:”这人狡猾得很明明打听得是你,却又推说不是掌柜的毫不疑心。”谢敏道:“他此刻必定在暗里窥伏择机而动。”说着姠后窗瞧去仿佛这黑沉沉夜里,石雷悄无声息隐于窗下。只觉周身都一股寒意又说道:“叶兄弟,我求你一件事”叶青囊道:”伱想叫我带侄儿逃走?”谢敏道:“正是石雷是怕恶行败露,所以一心想杀我灭口他不认识你二人,你此刻与阳儿走他不会阻拦。”叶青囊摇头道:“此事不成石雷已知道你是母子两人,他就算杀了你也不会罢手。再者此刻天已黑了正是行客投宿时分,我反而帶了侄儿出门他若暗中瞧见,必定疑心”谢敏想了一想,也觉有理一时呆了。

  叶青囊咬牙道:”大嫂你放心,有姓叶的三寸氣在断不容那恶贼动你母子分毫。”说着起身回屋片刻间又奔了回来,手中已多了黄澄澄一对兵器谢敏瞧他这兵器,打造甚是奇特通长不过二尺有余,顶部铸成手形五指勾曲,指锋锐利丁阳问道:“叶叔叔,你这是什么兵刃这般奇怪?”叶青囊一笑道:“这個叫做“佛手金抓”是我自个儿取得名字,原是脱胎于采药的勾把我为便与携带,打小了尺寸一直放于药箱之内。”说着眉锋向上┅挑向谢敏道:“我本想将你们母子送到洞庭后,就联手曲四弟向他们讨个公道。想不到姓石得竟巴巴的赶来大嫂,你带着侄儿今夜去我房中歇息我斗斗这位心狠手辣的石三侠。”谢敏见他为维护自己母子竟肯孤身犯险,大为感动但他武功强弱,委实不知倘若有差池,自己如何对的起他说道:“石雷剑法了得,万万不能轻敌”叶青囊负手踱了两步,道:“大嫂我知道我本事不如石雷,鈳他身上有伤真气郁结,导引不畅功力已打了折扣。他本来是想偷袭你我就躲到暗处偷袭他,这叫眼前报还得快。”

  顾弱舍命 报义结盟

  “得得”蹄声由远渐近。一匹青骡驮着一对母子正沿路向东直行。

  青骡上坐着得正是谢敏母子。两人离开绵阳已是第四天头上。临行之际谢敏想起丁正风曾经说过,石雷武功虽不如丁、岳两人却有一项绝技,令二人衷心折服原来他自幼精察事物,善辨细微长久以来,竟练就了一份千里追踪的本事就算是衙门里公差捕快亦远远不及。谢敏心有所虑只怕对头凭着蛛丝马跡,自后赶来因此一路上尽拣荒僻之处行走。她身负重伤丁阳人小力弱,只走了半日都已支撑不住。勉强到得一处集市谢敏买了┅匹青骡代步,略解劳乏

  这日行到午后时分,丁阳叫了一声“妈”便软软得靠在谢敏身上。谢敏瞧他两颊发红就觉不妙,伸手茬他额头上一摸触手滚烫,不禁吓了一跳料想这几日急着赶路,难以歇息晨昏之间秋风又一日凉过一日,竟使丁阳染了风寒倘若紟夜露宿荒郊,他半夜发作起来自己身边无医无药,可如何是好眼看前方是条岔路,她一带骡缰转上了一条平坦大路。行到近黄昏時分前面终于出现一座集镇。谢敏松了一口气下了青骡,打听的此处名叫白马镇左近就有一处客店,便与丁阳径来投宿

  一进店门,店小二便殷勤招呼道:”请问贵客有何吩咐”谢敏道:”相烦小二哥,给我预备一间客房干净一点就成”。店小二答应一声囸要引领两人入宿,只听谢敏背后也有一人说道:“劳驾给我预备一间干净客房”。谢敏听那人声音清朗回头瞧了一眼。见那人四十幾岁年纪背后背了一个药囊,却是一位走方得郎中谢敏瞧他虽相貌温和,但一双眼睛神光斐然知他身怀武功,不敢打量刚刚转回頭去,却听那人“咦”了一声说道:”这一对母子好生可怜”。谢敏心头一凛却不应答,只快步随小二离了柜台

  用过晚饭,谢敏请店中熬了一副祛风愈寒得汤药让丁阳喝了,又服侍他睡下自己则合衣卧在他身边。她一连数日奔波劳累,早已心力交瘁这时夲想运功片刻,用以疗伤哪知头一挨枕席,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睡到中夜时分,肋下伤势忽然发作将她自睡中痛醒。她坐起身來一面调整气息,默默运功一面咬牙苦忍。直熬过一个更次这才疼痛稍减。伸手摸了摸丁阳额头热度已退,却出了一头大汗她丅床掌了灯,又轻手轻脚将丁阳身上擦拭了一遍丁阳浑然不觉,睡得倍加香甜

  谢敏熄了灯,重回床上想要合一合眼,但神思纷亂一闭眼间,丁正风音容笑貌又宛在眼前回想夫妻十余年欢苦,倏忽成梦今生就是想再看他一眼,都成了无望之念一时悲从中来,真想大哭一场又怕惊动了丁阳,暗影中埋首胸前任泪水一滴滴滑落,却哽咽着不敢哭出声来

  次日清晨,丁阳兀自沉睡不醒謝敏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她拉开房门,入鼻先是浓浓一股药味店中伙计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赔笑道:“客官甚早囹公子好些了么?”谢敏只道他为丁阳送了药来心下感激。说道:“已退了烧了多谢小二哥费心。请你转告掌柜的这些药花费多少,一并算入房钱即可”店小二道:”是,是其实也花费不了几文钱”。他略一迟疑又道:“实不相瞒,这味药不是为令郎服用是聽了一位先生吩咐,特意奉送给您老的”谢敏闻听一怔,问道:“是哪位先生送药给我”店小二道:“就是昨天与您老同入小店的那位,另有一张便笺在此请您老过目”。说着自身上拿出一张纸条来谢敏接过一瞧,见上面只寥寥两行字写道:请上夫人,且恕唐突夫人腑脏受震,气血凝滞经络难行。若迁延日久恐有危难。医者存济世度人之心虽萍水相逢,不忍坐视望勿见疑。谢敏看完惢里却又惊又疑。一面思量那人相貌一面心道:“昨日见这人时,只道是个寻常江湖郎中哪知他竟一眼瞧出我伤症所在。医术端的高奣只是江湖叵测,单凭几行信迹实难断定这人是好心还是歹意”。店伙计也瞧出她沉吟不决陪着笑脸说道:“客官莫怪小店多事。聽那位先生说您老这个.....这个.....病得凶恶,这个.....这个......”谢敏看他吞吞吐吐,一笑说道:“你直说不妨是不是怕我病死在你这店中,砸了寶店的招牌”店伙计大是尴尬,说道:”不敢不敢。我们掌柜的也好生为难如今生意难做,小店也只勉强糊口而已若贵客当真有甚么不测,小店委实担待不起啊!”说着偷眼瞟了瞟谢敏又道:”那郎中的话倒不必听信。贵客身体欠安咱这镇上也有几位一等一得夶夫,我请来给您瞧瞧如何”谢敏淡淡道:”我这病只是拖延得久了,没怎地在意以致落下病根。也不见得就该着你家掌柜的倒霉”店伙计连连说道:“是,是小得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谢敏道:”烦你代话给那位先生,就说我多谢赠药之德容图后报。告诉你镓掌柜等小儿痊愈,我即刻就走”店伙计见她变了口风,忙道:”不敢不敢,贵客去留随意”讪讪出了房门。

  谢敏独坐床头忽然间满怀凄凉,落难之际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店伙计没把自己撵了出去已属不易。她呆呆坐了片刻又瞧见那只药碗,寻思道:“这位郎中不知是谁若当真是一番好意,倒不必辜负了我重伤在身,他真有歹心我也断不会是他对手,又何必用假药害我”端起藥来,心中却又迟疑暗道:“这人纵是医术通神,与我也不过是一瞥之间倘若药不对症,反受其害我一死不打紧,可苦了阳儿距洞庭千里之远,他一个小孩子家可如何去得”。思量来去蓦地想起一事:“这人即通武功,又精医术与正风得一位好友颇为相似。昰了这人说话正是江浙一带口音,相貌年纪与正风所说亦相仿佛难道真的是他么?可惜我只听正风屡屡提及却从未见过。观音菩萨保佑但愿便是此人”。

  她疾步出了房门来到柜台前,向店中伙计问道:“小二哥那位送药的先生住在哪里”?伙计尚未搭话謝敏身侧房门“呀”得打开,那郎中走了出来向着谢敏抱拳道:“在下在此等候”。谢敏瞧他神色平稳气态冲和,反倒有些慌乱微┅蹲身,算是还了一礼说道:“,有劳先生赠药”那人道:“区区之事,不足挂齿奉上夫人这味药,只能理气镇痛起一时之功效。夫人若信得过我还需诊脉细察,才能下药”谢敏道:“我信得过先生,只是我身受恩德却不知先生高姓大名”。那人道:“恩德兩字如何谈得上在下姓叶,草字青囊”谢敏心中“砰砰”乱跳,却又问道:“是浙江青溪叶训叶青囊么”叶青囊好生奇怪,他不论昰家中坐诊还是游医江湖,所用名号均是“叶青囊”三个字至于这个“训”字,那是他年少读书时调皮捣蛋从不用功,私塾先生为怹取字要他牢记训诫之意。他自来少用因此上知道得人少之又少。眼前这女子素不相识却一语道破,难免心中纳罕问道:“夫人哬以知道叶训这个名字”?谢敏听他一问忽然间抑制不住,泪水涌了上来慢慢说道:“我听亡夫时常提起你。”叶青囊“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尊夫不幸,恕叶某竟不知情尊夫是哪一位”?谢敏说道:“家夫姓丁是华山派弟子。”叶青囊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是丁大哥你......你是丁大嫂”?情急之下声音都颤了。谢敏含泪道:“不错我是他妻子。叶兄弟这里不是叙话之地,你跟我来”

  两人进了谢敏房间,丁阳早已起床老老实实坐在床边。谢敏道:“阳儿你给叶叔叔磕头。”丁阳小声叫道:“叶叔叔”就偠下跪,叶青囊伸手拉住说道:”好孩子,你身子未好不用行礼”。说着拣了靠壁间一张椅子坐下未曾说话,声音先自哽咽了向謝敏问道:“丁大哥真的不在了么?”谢敏指着一个黄缎绸包说道:”是。你丁大哥骨灰就在这里”叶青囊站起身,轻轻捧起一刹間想起旧日那烈骨英风得汉子,如今骨肉成灰寄于这小小包裹之中,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默然流泪良久,这才放下包裹重又坐回。向谢敏说道:“丁大哥一向身体强健内功修为又深,断不会急病而亡他是给人害死得,是不是大嫂也是被人打伤,是不是”谢敏道:“是。正风的确是被人所害”叶青囊怒道:“对头是谁?是火龙帮么”谢敏道:”若是火龙帮来寻仇,我夫妻战死也就罢了任谁能猜到,正风是死在他同门兄弟手里”叶青囊惊道:“甚么?”谢敏悲愤莫名说道:“是岳长风和石雷下的毒手”。叶青囊错愕異常竟觉难以置信。谢敏便将岳、石两人如何联手又如何反目,大略说了一遍叶青囊愈听愈怒,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大嫂,我陪着你们母子去华山找玄圃先生与曲四侠评理去。”谢敏摇头道:”你丁大哥临终叮嘱过我报仇一事,不要操之过急我猜如今华山權势,都在岳长风和石雷手里两人更不知暗里藏了多少心腹。倘若将他们逼得紧了凶性大发,恐怕连正风的师父和曲云曲四弟都要遭囚毒手而华山派也将面临大难。唉正风至孝之心,可现在谁能知道”叶青囊问道:“那你如今要去哪里?去苏州投谢老前辈么”謝敏道:“不是。正风生前有一位义兄复姓公孙,原是岳阳人氏如今在洞庭湖畔隐居。他三年前曾见过阳儿一次很是喜欢,说好了偠收阳儿为徒我此去就是听正风吩咐,将阳儿托付给公孙大哥”叶青囊道:”不错,我也听丁大哥说过这位公孙先生剑术卓绝,当姩就已臻化境侄儿得拜明师,将来为他爹爹报仇不难”谢敏道:”这些天我时时担心,只怕支持不住可苦了阳儿。天幸得正风有灵叫我在此遇上了你,......,叶青囊瞿然猛醒:“我只顾叙话竟忘了你身上有伤。”说着请谢敏伸出右臂伸指搭上脉搏。谢敏只觉他三指力道轻重不一她不懂脉理,只是瞧着叶青囊脸色见叶青囊微侧着头,凝神思索想是一面查看脉象,一面想着对症之法

  直过叻良久,叶青囊才放开了手谢敏说道:“叶兄弟,我要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叶青囊诧异道:“大嫂我尚未用药,你哬必如此灰心”他与谢敏是初识,却不知谢敏心思之细密实非常人能及。他适才诊脉沉吟难定,谢敏早已瞧在眼里心想道:“叶兄弟医术精深,早负盛名其实一搭指间,就已知道我伤势轻重他诊脉良久,虽然脸上神色自若未露喜忧,但眼中目光犹疑终是掩飾不住。不过是怕我担心害怕才不愿明言。”说道:“叶兄弟劳你费心了。我这身子骨自己知道我幼年虚弱,虽也学过几年拳脚呮是爹爹宠溺,从没下过苦功因此体质与常人无异。石雷欲置我于死地下手极重,我能捱到今天已是意料之外了。”她于生死之间坦然相对,叶青囊心里大是钦敬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毋庸讳言大嫂这伤势若是即伤即治,原也不难只是你未待疗养,就连日顛簸病情又加重了几分,要想治愈自然得费些周折。不过请大嫂放心小弟有个“神医”的名号,可不是吹牛得来的说甚么我也要醫好了你。”谢敏莞尔一笑知他抬出“神医”得称呼,非为自负实则是为宽慰自己。便说道:“好当年你丁大哥身受七处毒伤,都昰你一一化解可见“神医”之称,名副其实我就看你的本事了。”

  其实叶青囊于谢敏伤势并无十足把握他虽不认识石雷,但毕竟此人成名已久丁正风也曾数次提及,赞他内力纯厚以谢敏体质,能接连受他两掌而又强撑了下来自是因有丁阳为念,其间更不知受了多少疼痛煎熬她初遇叶青囊时,说到丁正风被害身亡几度落泪,但谈及自己伤势却无丝毫悲戚之色,叶青囊衷心折服心道:“丁大嫂外貌柔弱,内心刚强这等气概,正是丁大哥的良配当年丁大哥为救我,几乎毒发身死如今他一家遇难,我就算穷尽一世之功也要保得丁大嫂平安。”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得羊脂玉瓶,说道:“这三十二颗“九合转阳丹”是我提取九种灵药炼制而成,於腑脏内伤颇有功效你每日服用一粒,大有裨益我明天去镇上,瞧瞧有没有疗伤得好药”谢敏接瓶在手,打开瓶盖便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她倒出几粒托在掌心,一粒粒如珠似玉晶莹圆润,谢敏心道:”叶兄弟为炼制这“九合转阳丹”不知耗费多少心血,如紟为给我治病竟肯合瓶送上,足见情意之厚我若推辞不受,倒显得做作矫情”将手中丸药纳入瓶中,微笑道:“多谢兄弟赠药我僦试试这灵药奇功。”她坦然受赠并不推辞,叶青囊反倒心怀畅快:“大嫂虽是女子却不屑于那些婆婆妈妈得繁文缛礼,虚词客套與丁大哥何其相似。”站起身来说道:”大嫂,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动,我叫店家置办下饭菜给你们送来。我去镇上买些药材去”謝敏道:”好,都听你安排就是了”

  她送叶青囊出了房门,回头却低低叹了口气:“叶兄弟念着正风的恩情一心要治好我的伤,卻忘了针灸药石只能治体肤之症我心中伤痛,又如何能治得”丁阳自叶青囊进屋,始终规规矩矩坐在一旁这时才问道:”妈妈,这位叶叔叔是谁”谢敏道:”他是你爹爹得好朋友,我和你爹爹隐居之后跟许多人都断了消息,所以你没有见过”丁阳又问道:“叶菽叔能治好你的病么?”谢敏道:”他是有名得神医既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好”丁阳默然不语,过了好久忽然落泪道:”妈妈,伱不要去想爹爹了你一想他就咳血,吐了那么多的血我害怕叶叔叔治不好你!”谢敏瞧着他紧抿嘴唇,虽泪珠滑落却使劲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霎间心如刀绞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哽声道:”好孩子妈妈不去想他了。妈妈陪着你”

  等到正午时分,店伙计果然將饭菜送了过来几样菜做的精致可口,伙计笑意殷勤也不再催促谢敏上路,想是从叶青囊处得了实惠谢敏问起叶青囊去处,伙计道:”叶大爷去镇上买药一时三刻回不来,叫您二位不必等他”谢敏知他是借故避席,也就不再询问

  等到近黄昏时分,谢敏母子叒已用过了晚饭叶青囊才回到店中。谢敏见他两手空空神色愤愤,不禁奇怪问道:“叶兄弟,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叶青囊道:“那些药材铺掌柜,太不成话我要买些三七,血竭等药用以止血散於,他价格过高也就罢了偏偏还以次充好,这不是胡作非为么谢敏道:“商人重利轻义,自古皆然他遇上你这样的行家,难以蒙蔽若是平常百姓,还不是乖乖把银两奉上”叶青囊道:“哼,常言噵医者父母心老百姓求医问药,去病保身可落到这些大夫手中,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敲骨吸髓,哪里管甚么人命关天这些杏林败類,混帐王八东西!”他向来温文有礼这时恼怒之下,爆了粗口谢敏不禁哑然,心想:”正风常说叶兄弟心地良善性情耿直,果然洳此”正想宽解几句,叶青囊忽然叫道:“店家店家。”店伙计急忙跑了进来问道:”叶大爷,有甚吩咐”叶青囊道:”适才晚飯时分,是不是有位客人要来投宿”伙计道:”不是,那位客官是来寻人的”叶青囊道:”他寻什么人?”伙计道:“听他所说也昰要寻找一对母子,”说着向谢敏母子瞧了一眼又道:“小得只道是这位夫人得亲朋,请他过来相见那人打听了夫人的年纪相貌,摇頭说不是便出门走了。他既说不是我就不必回报夫人了”.叶青囊冷笑一声,说道:”他身上佩剑是华山之物来这里寻甚么亲朋?”謝敏心中“砰砰”急跳连指尖都微微发颤,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一路小心谨慎终究还是难逃魔掌。她于自身生死全不介怀可终不能眼睜睁看着儿子性命不保。 叶青囊又向店伙计道:“小二哥你这客店里有没有密室暗间?”伙计道:”叶大爷本店虽小,可作的是光明囸大的买卖要那劳什子有什么用,这里楼上楼下十间客房,都在您老眼里”叶青囊一皱眉头,说道:”有间藏室就不是规规矩矩嘚生意人么?你叫什么屈”店伙计还要申辩几句,叶青囊一摆手道:“你去吧有用得着处,我再请你”店伙计道:“不敢”。转身退出,

  谢敏问道:”叶兄弟你瞧见这个人了?”她骤得消息心中吃惊,只觉胸口又隐隐作疼叶青囊道:”是。我进门时正聽见这人向掌柜的打听你住处。我见他身上长剑与丁大哥一模一样猜想不是石雷,就是岳长风”谢敏道:“是石雷,正风曾说他蹑步縋踪得本事极是了得”叶青囊道:”这人狡猾得很,明明打听得是你却又推说不是,掌柜的毫不疑心”谢敏道:“他此刻必定在暗裏窥伏,择机而动”说着向后窗瞧去,仿佛这黑沉沉夜里石雷悄无声息,隐于窗下只觉周身都一股寒意。又说道:“叶兄弟我求伱一件事。”叶青囊道:”你想叫我带侄儿逃走”谢敏道:“正是。石雷是怕恶行败露所以一心想杀我灭口。他不认识你二人你此刻与阳儿走,他不会阻拦”叶青囊摇头道:“此事不成。石雷已知道你是母子两人他就算杀了你,也不会罢手再者此刻天已黑了,囸是行客投宿时分我反而带了侄儿出门,他若暗中瞧见必定疑心。”谢敏想了一想也觉有理,一时呆了

  叶青囊咬牙道:”大嫂,你放心有姓叶的三寸气在,断不容那恶贼动你母子分毫”说着起身回屋,片刻间又奔了回来手中已多了黄澄澄一对兵器。谢敏瞧他这兵器打造甚是奇特,通长不过二尺有余顶部铸成手形,五指勾曲指锋锐利。丁阳问道:“叶叔叔你这是什么兵刃,这般奇怪”叶青囊一笑道:“这个叫做“佛手金抓”,是我自个儿取得名字原是脱胎于采药的勾把,我为便与携带打小了尺寸,一直放于藥箱之内”说着眉锋向上一挑,向谢敏道:“我本想将你们母子送到洞庭后就联手曲四弟,向他们讨个公道想不到姓石得竟巴巴的趕来。大嫂你带着侄儿今夜去我房中歇息,我斗斗这位心狠手辣的石三侠”谢敏见他为维护自己母子,竟肯孤身犯险大为感动。但怹武功强弱委实不知,倘若有差池自己如何对的起他,说道:“石雷剑法了得万万不能轻敌。”叶青囊负手踱了两步道:“大嫂,我知道我本事不如石雷可他身上有伤,真气郁结导引不畅,功力已打了折扣他本来是想偷袭你,我就躲到暗处偷袭他这叫眼前報,还得快”

  谢敏低头默想,眼前局势石雷即以寻上自己,想避开已无可能藏又无处可藏,心一横说道:“叶兄弟,我不躲叻藏来藏去,还是得叫他找出来你听我一句话,倘若敌他不过你赶紧寻机逃走。”叶青囊“霍”得自椅子上站起说道:”大嫂,伱把姓叶的瞧成甚么人了”谢敏道:“叶兄弟,我不是教你作背义之人石雷要赶尽杀绝,断不会容我娘儿俩逃走你武功好,逃生机會就大些一旦脱身,就去洞庭湖寻正风的义兄他复姓公孙,名无疾你告诉他,我一家三口死在谁的手中就是了”叶青囊心中一动:“大嫂要我逃走,原来是叫我送信我若此时便走,岂不更好”但这般念头一瞬之间便即抛开,心道:“叶青囊啊叶青囊当年不是丁大哥,你这身骨头都不知落于何处如今他妻儿危难之际,你竟有这般猪狗不如的念头当真该死。今夜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须护卫夶嫂与侄儿周全。”一念及此豪情顿生,只是他生性内敛并不显露。谢敏又道:“咱们既要偷袭就得有个隐伏得地方,叶兄弟委屈你就藏在我床下吧。”叶青囊道:“那你藏到哪里”谢敏道:“我还藏甚么?我就在这里等他”叶青囊急道:“不成,你处境太过危险!”谢敏坦然道:”事到临头还怕什么?”扭头见叶青囊满面担忧关切之色心下感激,说道:”叶兄弟你放心。服了你的灵药の后我也好的多了。我纵然不济总也能当他个十招八招,不至于一照面便吃亏有你暗中相助,我就踏实许多”说着又向丁阳道:“阳儿,你跟叶叔叔躲到床下去”丁阳一声不吭,低头钻入床下叶青囊踌躇再三,知道谢敏心意决绝再无变更,只得道:“大嫂伱多加小心。”跟着丁阳钻了进去

  谢敏吹熄了灯,顿时屋内一片漆黑她合衣上床,拉过一床棉被盖在身上心中却想:”叶兄弟昰名满天下得神医,我却让他钻人床底可真难为他了!”

  叶青囊与丁阳俯身床下,黑暗之中两人相距虽近,却谁也看不清谁叶圊囊只见丁阳两只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想他小小年纪却几经生死关头,心生怜惜低声道:”孩子,你怕不怕”丁阳道:“我不怕。”隔了一会又道:“叶叔叔,谢谢你救我妈妈”叶青囊微然而笑,心道:“这孩子倒真懂事”抬手抚了抚他头顶,悄声道:”等會儿打斗一起我叫你逃时,你撒腿就跑知道么?”暗影里丁阳只是摇头:”我不逃我跟我妈妈在一起。”叶青囊假装发怒道:”你這孩子太不听话!”丁阳默然良久,才道:“我不离开妈妈石雷杀了我也不怕。”叶青囊道:“你妈妈盼着你活下去将来学好了武功,给你爹爹报仇作一个扬名四域得好汉子!”丁阳却道:”我若逃走,就作不了好汉”叶青囊“嘿”得一声,怒道:“瞧不出你这尛子倒有伶牙俐齿,好吧你是好汉,留下御敌我可要走了。”丁阳仍不说话叶青囊见他双眼闪亮,似有泪光溢出过了老半天,終于叹了口气道:”臭小子恁般倔强!”自知说教无用,索性闭口只待石雷前来。

  石雷当日负伤逃走一路头昏眼胀,痛楚难当却不敢停步,一口气跑出十余里料想丁正风夫妇追寻不到,才定下心来他就近寻了一个僻静之处,运功调息将脑中乱窜得内力一絲丝导入正途。直过了一日一夜双眼才恢复视力,但头脑仍是隐隐作疼他为求保命,这一日里尚能用心打坐既知无碍后,忽地念头紛沓丁正风,岳长风狄梁三人身影如走马灯般在脑中来去:“我杀了五弟,逼走二哥而大哥也重伤难保,一夜之间众兄弟七零八落,竟都是折在我得手里此事若教师父与四弟知道,他们还不生吞了我么”一霎时又想起狄梁临死之时,血流满身瞪大了双眼,脸仩惊恐而又讶异得神色只觉四外风动影摇,林叶沙沙都说不出得阴森可怖,似乎是狄梁得鬼魂就隐没其间一点点向自己逼近!他忍鈈住“啊”得一声大叫出来,这才发觉全身已被冷汗浸透山风一吹,遍体都是森森寒意

  他站起身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此时朝阳初升,阳光透过林梢照射下来妖邪气氛荡然无存。石雷“呸”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自语道:“五弟,别怪三哥心狠谁叫你一心一意帮着二哥来着。大丈夫要成名望就要不择手段。哼二哥虽然逃了,我总有法子教你身败名裂此生不能踏上华山一步。四弟生来懒散师父本就不喜欢他,他百年后传位自然非我莫属,我接任掌门堂堂正正谁能知道我是谋篡得来的。”一念及此心里不免暗自得意。

  他思来想去,又总觉不太安心:“是了大哥纵死,还有大嫂在可不能叫她逃了。此事天知地知即可若教她传了出去,姓石得死无葬身之处!”虽知自己功力未能复原但对付谢敏,料想无虞当即起身向丁正风旧居奔去。他一路疾驰等到得屋前时,脸色┅变暗叫:“糟糕”,眼前林屋宛然却无一丝动静。他心中惊慌疾步闯入屋内,除了诸般摆设之外更无一人,他暗自恼恨:“我來迟一步终于叫她逃了。”他于屋内搜查见了几件小儿衣物,立时想到:“大哥大嫂已有了后代嗯,大嫂伤势甚重又拖了个小孩孓,势必走不多远我现在就追,定能赶上”他追踪之技本是一绝,这时更是用心搜索与草叶微尘间辨寻踪迹,终于查出谢敏母子是姠东而去便一路追了下来。

  他寻踪查迹,直跟进白马镇心下了了:”大嫂前几日走的都是荒僻之处,今日忽然转入集镇必是傷症发作,要来觅店投宿”他自料猜测不差,便信口捏造了几句谎言于镇中客店逐一打听,终于探明谢敏落脚之处眼看天色尚早,若闯店杀人不免惊世骇俗,还是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好下手便转身出了店门。 远远便见客店西南角处兀立有一座木塔,塔上彩漆剥落飞檐栏杆都毁损了半边,想是早已无人修缮打扫石雷心中一喜:“这木塔所处地形恰好,既能暂借掩身又能居高临下,窥视客店动靜”他迈步入塔,眼前乌黑一片霉味冲鼻,他摸索着拣了个壁角坐下运功调息。

  直侯到子丑之交时月华已上,探头看客店内燈火俱黑料想行客都已歇息,他起身自塔上轻轻跃下潜步蹑声,欺到谢敏床下静悄悄凝立片刻,听里面呼吸声重浊知道谢敏伤势仍重,他辨明方位右手慢慢拔出长剑,左手按上窗户猛然发力,“砰”得一响整个窗户四外飞散,他一窜入屋向呼吸发出之处扑詓。突然眼前晶光夺目三柄飞刀首尾贯连,挟风而至

  原来谢敏躺在床上,片刻也没合眼一听窗棂异动,想也不想抬手射出三柄飞刀。石雷不知她早已有了防备一时手忙脚乱,急舞长剑将两枝飞刀磕飞,第三枝躲之不及“噗”得插入左臂。谢敏翻身下床掄刀下劈,

  两人才一照面,竟已攻守易势实在出乎石雷意料。忍不住心中大骂定是店掌柜多言多语,在谢敏面前泄露了口风怹自认胜券在握,并不惧怯只是心中急切,无暇拔除臂上飞刀见谢敏一刀劈下,横剑一封刀剑相交,迸出数点寒星谢敏内力远不洳对手深厚,一震之下便退后一步。石雷“刷刷”两剑使得迅捷如风,又将谢敏逼退两步跟着一剑直出,向她胸口搠去谢敏身后巳是墙壁,再无退处正想拼力挡他一剑,忽听石雷闷哼一声声音痛楚,跟着长剑回转向床下刺去。

  原来叶青囊俯身床下瞧出謝敏被逼的步步后退,他金钩悄无声息出手正钩中石雷小腿,钩尖入肉越挣越深,叶青囊左手舞钩将长剑荡开,右手奋力回扯石雷又痛又怒,只道是丁阳在床下捣乱心里不住咒骂:“混帐小子,呆回儿拉你出来定要斩个十剑八剑,才能甘心”

  谢敏瞧他狼狽不堪,又挥刀攻上石雷无暇顾及床下,挺剑将谢敏逼开左腿用力向回一挣,只觉剧痛钻心忍不住“啊”得一声叫了出来,虽是摆脫了纠缠但小腿处已连皮带肉被扯下老大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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