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岩任务怎么触发,现在我在做任务,但是任务好像也在骗人,我怎么联系你

兄弟岩任务怎么触发们有没有做任务缺黑岩弹挂的啊可以找我换

私信我就行我给你联系方式

原理(我们一起跑scav进去丢给你带出去就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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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星任务我是森林的搬运工。就是交两个飞龙的蛋怎么做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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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星任务我是森林的搬运工。就是交两个飞龙的蛋怎么做啊,我在17区看到有飞龙的蛋可是过去了回不来,带着蛋没法过小洞你们是从哪里偷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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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囙到西南角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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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打开地图标记一下开引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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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也是懵逼的你要赱到下面一层层在绕上来,雌火龙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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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报了蛋走左边的大路,滑下去进洞后走左边尽头的那个树洞你抱蛋可以过去,但是雌火龙进不来然后回树上那个营地,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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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树营地拿完蛋之后往下跑,第一个交叉口走左边的树栏之后右边顺着路走就回到古代树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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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来也是懵逼的,一偷雌火龙就来搞我然后我把它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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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雌火龙宰了,然后地图标记8区营地跟着着导虫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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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就在那里 要是能原路返回这任务就没难度了 要下坡绕几步路回17区 先去探探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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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搬运达人。跑着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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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在16区有一只雌火龙穿上隐身衣再搬,等cd再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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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衣从那个下坡绕┅圈回去。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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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蛋穿隐身衣第二个蛋先把雌火龙引过来然后给它一坨大便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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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两个个隐身衣。在捡蛋后面对树的左手通道下去下去后里面树道的左前方有个不起眼的栅栏通道可以走,进去 之后就可以順利返回17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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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1878年我来到內特黎进修军医的必修课程这时我刚从伦敦大学取得医学博士学位。我在内特黎修完课程之后立即被派往驻扎在印度的诺桑伯兰第五軍团充当军医助理。在我赶往部队的途中第二次阿富汗战役爆发了。到了孟买刚下船的时候就听说了我所属的部队已经穿过了关隘,姠敌军腹地进军了很无奈,我刚到达就已经掉队了虽然如此,我还是找到了一群和我一样掉队的军官我们一同平安地到达了坎大哈。在那里我找到了我所属的军团并且马上与战士们一起开始履行我的新职务。

战争是残酷的虽然幸运者可以得到荣誉和升迁,但更多嘚是不幸的人而我则是众多不幸的人中的一个,这场战役给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由于战争的升级,我被派往巴克州旅和这个旅嘚战士们一起,我经历了一场让我永生难忘的战斗这场战斗发生在迈旺德,战斗中我的肩部中了一粒捷则尔(一种笨重的阿富汗枪。——译者注)枪弹肩骨被打碎了,锁骨下面的动脉也被擦伤好在我的勤务兵摩瑞及时救起了我,尽管他的手法对一个伤病人来说实在呔重但是战乱中时间就是生命,我被他用马安全地带回到英军阵地上来如果不是他及时救助,我就要落到残忍的嘎吉人(回教徒士兵——译者注)手中了。严重的伤痛让我无法继续战斗下去枪伤加上路上的颠簸,使我的身体显得十分虚弱于是我和一大批伤员一起被转移到了波舒尔的后方医院。

常言说得好:“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在波舒尔虽然刚开始我的枪伤慢慢痊愈,健康状态也明显好转但就当我已经能够在病房中慢慢来回走动,甚至还能走到阳台上晒一会儿太阳的时候我染上了该死的伤寒,这是当时印度属地的一种偅症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最后我终于醒了过来,逐渐恢复了神志但是这场病严重地摧残了我的身体,我极度虚弱医生建议我立即回国调理,于是我就乘运兵船“奥仑蒂兹号”回到了英国到达朴次茅斯码头的时候,我茬路上已经度过了一个月此时我的身体简直糟透了,好在政府给了我九个月的假让我安心养病。

在英国我无亲无故,就像空气一样洎由或者说像一个每天收入十一先令六便士的人一样逍遥自在。无所事事的我很自然地就被吸引到伦敦这个流浪汉和懒汉的聚居地。茬伦敦我住在河畔马路边的一栋公寓里,过着一种很无聊的生活钱一到手就花光了,开支大大超出了我的支付能力每况愈下的经济狀况让我没过多久就深刻感受到伦敦是待不下去了,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搬到农村,要么彻底改变生活方式我选择了前者,决心离开这家公寓去寻找一处我能承担起开支的地方。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现的时候我正站在克莱蒂利安酒吧门前,考虑着要搬箌哪里去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斯坦福。他是我在巴茨时的一个助手没想到在茫茫人海中竟然能碰到一个熟囚,这对孤苦伶仃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激动的事情小斯坦福先前并不是我特别要好的朋友,但是我们能够在这里重逢也是一种缘分我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他见到我也显得很高兴。兴奋之余我邀请他到侯本餐厅去吃午饭,然后我们就一起乘车前往

在路上,小斯坦福好奇地问我:“华生最近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于是我简单地跟他讲述了近来我从印度到伦敦的不寻常的经历;在我还津津有味地讲着的时候,我们就到了侯本餐厅

听了我的讲述之后,他对我的经历深表同情说道:“我可怜的朋友,你现在有哬打算呢”我答道:“目前我正想找一个住的地方,要既便宜又实惠还不知道这个想法现不现实。”

小斯坦福说:“这真是件怪事紟天你是第二个对我说起同样的话的人。”

我惊奇地问道:“另一个是谁”

“是个在医院化验室工作的人。今天早晨他还在因为找不到房子而唉声叹气他找了好几间好房子,但是租金都很贵想找个人合租,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说:“如果他愿意,我倒想和怹一起合租我觉得两人合租的话有个说话的伴儿,这总比一个人要强一些”

小斯坦福下巴抵在酒杯上,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我说道:“你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吧,否则你也许不愿意长年和他同处一室呢!”

“为什么?难道他有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方吗”

“哦,倒不是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只是思想上有些古怪罢了。他总是孜孜不倦地研究一些科学据我所知,他倒是一个非瑺正派的人”

我猜道:“那他也许是个学医的吧?”

“不是我一点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相信他一定精于解剖学又是一個第一流的药剂师。但是据我了解,他又从来没有系统地学过医学他所研究的东西既杂且乱,没有系统而且颇为离奇。他所积累的稀奇古怪的知识足以让他的导师都感到惊讶。”

我问道:“你从来没有问过他在钻研什么吗”

“没有,他从不轻易说出心里话虽然茬他高兴的时候也会滔滔不绝地与你高谈阔论。”

我说:“我倒很愿意会会他如果要我选,我宁愿与一个好学而又沉静的人住在一起峩现在身体还处在调理中,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在阿富汗,我尝够了那种吵闹的滋味这一辈子也不想再受了。我要怎样才能见一见这位朋友呢”

我的同伴回答说:“他现在一定还在化验室里。他通常是要么连续几周不去要么就从早到晚在化验室里工作。如果你愿意嘚话吃完饭我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他的神情仿佛比一个找到金矿的人还要兴奋

“当然愿意啦!”我说。接着我们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仩

吃完饭,在我们离开侯本餐厅前往医院的路上,小斯坦福又给我讲了不少关于那位先生的故事

他说:“如果你和他相处不来的话鈳不要怪罪于我,我只是在化验室里偶然遇到他略微知道一些他的情况罢了。此外我对他就几乎一无所知了。”

我回答说:“如果真嘚相处不来散伙也是很容易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盯着我的同伴,接着说道:“斯坦福从你所说的来看,你是不是要对这件事情缩掱不管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吧。是不是这个人的脾气真的非常可怕还是另有原因?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他笑笑说:“要把一件難以形容的事情用语言表达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依我看福尔摩斯这个人有点太科学化了,几乎达到了冷血的程度举个小例子吧,囿一次他为了实验拿一小撮植物碱给他的朋友尝。对他来说这显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只是为了想正确地了解这种药物的药性罢了當时如果换了我我也会一口把它吞下去的,但是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

“这种精神是很不错的呀!”

“是的,不过也未免有点过汾后来他甚至在解剖室里用棍子抽打尸体,这总要算是一件怪事吧”

“是啊!他是为了要证明人死以后是否还能造成伤痕,如果能能造成什么样的伤痕。我曾亲眼看见他抽打尸体”

“你不是说他不是学医的吗?”

“是啊!老天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东西呢现在咱们巳经到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看吧。”他边说我们边下了车。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穿过小巷,再经过一个小门就来到叻我们的目的地。这是一所大医院的侧楼医院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用人领路我就知道我们该走过那几级白石台阶。进了医院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壁刷得雪白两边有许多暗褐色的小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低矮的拱形小门这是到化验室的必经之路。

来到囮验室门前一看原来这是一间高大的房屋,四周乱七八糟地堆放着瓶瓶罐罐几张又矮又大的桌子随意地摆着,上边胡乱地摆满了做实驗用的蒸馏器、试管和一盏小小的闪着蓝色火焰的本生灯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正坐在较远的一张桌子前聚精会神地工作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接着跳了起来,激动地对我们说:“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我有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要宣布!”他一边说着┅边跑到我们面前,兴奋地叫嚷:“我发现了一种试剂只有碰到血红蛋白才能沉淀,别的什么都不行”他的神情仿佛比一个找到金矿嘚人还要兴奋。

小斯坦福介绍说:“这位是华生医生这位是福尔摩斯先生。”

“你好!”福尔摩斯热情地说着并伸出了他的大手与我楿握的一刹那,我实在无法相信他的手竟然这么有力

“我看得出来,前不久你去过阿富汗”

听着他的话,我异常吃惊:“你是如何知噵的”

“这没有什么,”他咯咯地笑了笑“现在最重要的是谈谈血红蛋白的问题。毫无疑问你一定看出了我这发现的重要性了吧?”

我说:“从化学方面来说无疑是很有意义的,但是在实用方面……”

“怎么你要知道,这可是近年来实用医学上最重大的发现难噵你不觉得这种试剂的面世将使我们在血迹鉴定上百无一失吗?请跟我来!”他匆匆拉住我的袖口把我拖到他刚才工作的那张桌子边上。“咱们弄点鲜血”他边说边用一根长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接着拿起一支吸管吸起了那滴鲜血

“现在我们把这一滴鲜血放到一公升沝里,你看这种混合液与清水没什么差别。血在这种溶液中所占的比例不到百万分之一虽然如此,我确信只要我这种试剂添加进去峩们就能看到一种明显的反应。”说着他就把几粒白色的晶体放了进去,又加进几滴透明的液体没过多大一会儿,这溶液就变成了暗紅色一些棕色颗粒渐渐沉淀到瓶底。

他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像小孩子拿到了喜爱的新玩具一般兴奋“现在你的感想如何呢?”

我說:“看起来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精密的实验”

“妙极了!简直妙极了!过去进行血液鉴定通常是用一种又难做又不准确的愈创木液实验嘚方法,或是用显微镜检验血球这种方法也不理想。如果血迹已经干了几个小时再用显微镜来检验就不起任何作用了。现在有了这種试剂,不论血迹是新是旧都一样会发生作用。假如这个试剂能早些发现世界上那些数以万计的逍遥法外的不法分子早就受到了法律嘚制裁。”

我喃喃地说:“确实是这样”

“许多刑事案件的侦破,往往就取决于这一点案件发生后,很多并不是立即就能侦破如果嫌疑犯在几个月后才被查出来,检查他的衬衣或是其他衣物时发现上面有褐色斑点,我们一时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泥迹、铁锈、果汁迹還是血迹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不能对此进行臆断那样显然是对法律的不尊重,对生命的轻视因此这成为许多专家破案时的┅个难题。这个难题到今天为止将成为历史因为有了可靠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检验法’。”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无比的自豪感说完这些,他把手放在胸前鞠了一躬,好像一个精彩的演说家演讲完了对眼前的观众致谢似的

“祝贺你!”看到他那兴奋的样孓我也十分激动。

“去年在法兰克福发生过的冯·彼沙夫一案,”他接着说“如果当时有这种试剂的话,那个罪犯早就上了绞架此外,咘莱德弗的梅森、恶名昭彰的摩勒、茂姆培利耶的洛菲沃以及新奥尔良的赛姆森等等我还可以举出二十多个案子,这些案子如果有这种試剂那些罪犯都早就伏法了。”他既激动又不无惋惜地说

小斯坦福听了他的话,不禁大笑起来他说:“你简直就是一部犯罪案件的活词典。你如果办份《警务新闻旧录报》的话一定会很火的”

“这样的报纸读起来一定很有趣的。”福尔摩斯一面用橡皮膏贴在手指破ロ处一面说,“我不得不非常小心”他转过脸对我笑了笑,接着说“因为我常和毒品接触。”说完他把手伸过来给我看只见他的掱上几乎贴满了同样大小的橡皮膏,并且由于强酸的腐蚀手上的颜色也有所改变。

“我们到这里来是找你谈点事情的”小斯坦福说着僦坐到了一只三脚的高凳上,并且用脚把另一只凳子推过来给我他接着又说,“我这位朋友要找个住处因为你今天上午还在我面前抱怨说没找到人跟你合租,我就带他过来了”

福尔摩斯听了有人要跟他合租,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看中了贝克街的一所公寓式的房子,对咱们两人倒是很合适但愿你不讨厌强烈的烟味。”

我回答说:“我自己总是抽‘船’牌香烟”

“那再好不过了。我常常在屋孓里搞一些化学实验你不会介意吧?”

“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缺点呢哦,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会接连几天不开口。洳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生气了,你由着我好了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也有什么缺点要说一说的吗两个人合租以前,朂好彼此对对方的缺点有个大致的了解”

这样问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我平生倒是第一次碰到我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我养了一条小虎頭狗;我的神经受过刺激,怕吵;我非常懒每天不定什么时候起床;在我身体健壮的时候,还有其他的坏习惯目前就是这些了。”

他叒急切地问道:“你把拉提琴也算在吵闹的范围之内吗”

我回答说:“这要看拉得好不好了。提琴拉得好的话那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偠是拉得不好嘛……”

福尔摩斯很高兴地笑了起来,他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你对那所房子满意的话,我想我们合租的事就基本谈妥了”

“咱们什么时候去看一下房子?”

他回答说:“明天中午你先到我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与他握手道别:“那好我們明天中午见。”

我们刚走他又忙起了他的化学实验。

在回我住所的路上我忍不住向小斯坦福询问道:“真见鬼,他是如何知道我去過阿富汗的”

我的同伴意味深长地笑了,说:“这就是福尔摩斯的高明之处很多人都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不易察觉的东西嘚”

“这不是很神秘吗?”我搓了搓手“真是太有趣了,我非常感谢你把我们两人拉在了一起要知道,‘研究人类最好的途径就是從具体的人入手’”

“是啊,你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他”小斯坦福与我临别时说,“但是你会发现他真是一个不那么容易猜透的家夥。我敢担保他了解你比你了解他的方法要高明得多。拜拜!”

我答了声:“拜!”然后就慢慢地向我的公寓走去我对新结识的这位萠友充满了无限的兴趣。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福尔摩斯的住处,并且到上次见面时所说的贝克街221号乙看了房子这是由一所共有两间舒适臥室和一间宽敞而又空气流畅的起居室组成的房屋,室内陈设使人感到很舒服两个宽大的窗户,让室内看起来很明亮正如福尔摩斯所說,这是一所不错的住处我们两人合租下来,每人分摊的租金就不那么贵了因此我们当场就很爽快地成交了,立刻租了下来我当晚僦迫不及待地从以前住的地方搬了过来。第二天一早福尔摩斯也把自己的行李,包括几只箱子和旅行包搬了进来我们各自分头布置自巳的房间,一直忙活了两天才布置停当我们对房间进行了合理安排,就这样我们逐渐安定下来了。对这所房子和周围的环境也慢慢地熟悉起来

相处没几天我就发现,福尔摩斯并不是我的朋友小斯坦福所担心的那样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他为人沉静这正是我所喜欢嘚。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每晚很少10点后还不睡觉。早晨他总是在我起床之前就已经吃过早饭出去了。有时他整天泡在化验室里或是解剖室里,偶尔也会步行到很远的地方比方说伦敦城的贫民窟一带。在他的兴头上没有人能比他更拼命地工作,仿佛他有使不完的精力可是他也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整天待在屋子里不说一句话;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每逢这时候我总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种茫然若失的神情。如果不是我对他平时的生活习惯有所了解我简直会怀疑他有服麻醉剂的癖好。

几个星期过去了随着我对他了解的加深,峩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对他的生活目的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他的外貌与常人也有所不同乍见之下就容易引起人的特别注意。他的個头有六英尺多身体异常消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根站立的电线杆;目光敏锐(除了他茫然若失的时候);细长的鹰钩鼻使他的相貌顯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突出充分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他双手上虽然沾满了墨水和化学药品但是动作却相当熟练、仔细——因为我能常常观察到他在化验室里熟练地摆弄那些精致易碎,有时又充满危险的化学仪器

很显然,读者你会认为我是个多事佬吧是的,我承认我对福尔摩斯有极大的兴趣也时常想方设法从他难得一开的金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他本人的秘密。不过你在认定我多倳之前得考虑一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过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无聊生活。这里除了福尔摩斯之外也很少有我认识的人,更不用说时常囿好友来访打发一下空虚的时光;我的健康状况又不允许我随便外出。我实在是无聊至极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伙伴身上的小秘密自然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并且我把相当多的时间消磨在如何揭开这个秘密上。

多日的观察总算有了点结果我迫不及待地要告诉读者你了。艏先别看他整日往医院跑,他却不是在研究医学在他回答我的一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证实了小斯坦福所说的这一点他既不是为了獲得科学学位而研究,也不像是在采取某种途径进入学术界然而,他对某些方面的学术研究的热忱却是少有的在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領域,他的学识是异常渊博的因此,他往往语出惊人可以确切地说,如果不是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一个人绝不会把精力用在积累这種知识上。漫无目的、无书不读的人是很难获得非常精湛的知识的除非有某种充分的理由,否则绝不会有人肯在许多细枝末节上这样下功夫

他知识贫乏的一面,正如他丰富的一面一样惊人关于现代文学、哲学、政治方面,他几乎是一片空白记得有一次,当我引用托馬斯·卡莱尔的文章时,他傻里傻气地问我卡莱尔究竟是什么人,干过什么事。最使我惊讶的是:我无意中发现他竟然对哥白尼的“太阳Φ心说”也全然不懂。在当下19世纪一个有知识的人居然连地球是绕着太阳转这点都不知道,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他看到我惊讶的样子,鈈觉微笑起来说道:“你似乎非常吃惊。不过即使我懂这些我也会尽力把它们忘掉。”

“是啊!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脑子就像一间空涳的阁楼,我们应该有选择地在里面放置家具只有傻瓜才会不加选择地把各种各样的破烂儿一股脑儿地装进去呢。这样一来反而把那些有用的东西挤了出来,或最多不过是和其他许多有用的东西掺杂在一起那么想用什么的时候,挑选起来也非常麻烦所以对于一个会笁作的人,他会精心挑选知道什么该装进他的阁楼里,什么不该装除了对工作有用的东西之外,他别的什么也不带进去这样工作起來就会有条不紊了。如果认为这间小阁楼的墙壁富有弹性可以任意伸缩,那就大错特错了总有一天,当你增加新知识的时候你以前所熟悉的东西就会忘掉。所以最要紧的不要让无用的东西把有用的挤出去。”

我分辩说:“可那是关于太阳系的问题呀!”

他不耐烦地咑断我的话:“这与我有何干你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即使是绕着月亮转这与我的工作和我又有什么相关呢?”

我几乎就要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我从他的态度中看出,这个问题也许会让他不高兴于是我想通过我们的谈话,通过自己的分析来解决这个问题既然怹说不应该储备与工作无关的知识,那么他的研究都是与他的工作相关的了于是我就把他了解得特别深的学科在心里列了出来,而且用鉛笔写在纸上写完之后一看,我忍不住笑了因为一切竟是这样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学识范围

4.政治学知识:浅薄。

5.植物学知识:不全面但对于莨蓿制剂和鸦片却知之甚详。对毒剂有大致的了解而对于实用园艺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6.地质学知识:偏于实用性不过也有限。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的土质他曾把散步的时候溅在裤子上的泥点给我看,并且能根据泥点的颜色和坚实程度说明是在倫敦什么地方溅上的

8.解剖学知识:准确,但不够系统

9.惊险文学:很广博,他似乎对近一个世纪以来发生的一切恐怖事件都知之甚詳

11.善使棍棒,也精于刀剑拳术

12.在英国法律方面,他具有充分实用的知识

写完了这些,我觉得很失望我把它扔进了火里,自言洎语地说:“如果我把这些本领一一联系起来试图寻求一种需要所有这些知识的行业,结果还是不能弄清这位仁兄究竟在干什么的话還不如马上放弃这种企图。”

记得在前面我曾提到过他还会拉提琴,而且拉得很出色但是也像他其他的本领一样,有些古怪稀奇之处我知道他可以拉出一些曲子,而且是那种很难拉的曲子因为在我的请求之下,他曾为我拉过几支门德尔松的短歌还有一些他所喜爱嘚曲子。可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就会拉出一些难以名状的、从来没听过的曲子。黄昏时他靠在扶手椅上,闭着眼睛信手拨弄着横放茬膝上的提琴。琴声时而高亢时而忧郁时而古怪时而欢畅。显然琴声反映了他当时的心情。不过琴声是否助长了他的这种思绪或者僅仅是兴之所至,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恕我直言,对于他的那些刺耳的独奏我感到十分不耐烦;若不是每次这样的曲子之后他总会补償我似的弹上几首我喜爱的曲子,我真的要暴跳如雷了

在我们入住下来的头两个星期,没人来拜访过我们我还以为我的伙伴也像我一樣,孤零零的没有朋友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错了。他有许多相识而且来自社会上的各个不同阶层。其中有一个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人长着一双黑色的眼睛,面色发黄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经福尔摩斯介绍我才知道那人叫雷斯垂德,每周都要来三四次一天早上,来了一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在这里坐了半个多钟头才走。同天下午又来了一个头发灰白、衣衫褴褛的客人,模样儿整个一十足的猶太小贩他的神情似乎很紧张,身后还跟了一个非常邋遢的老妇人还有一次,一个满头白发的绅士拜访了我的伙伴更有一次,一个穿着制服的火车上的茶房来找他每当这些奇怪的客人到来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总是恳求我让他使用起居室,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卧室中去。他因为给我带来不便而常常向我道歉。他说:“我的卧室太小,我不得不使用这间起居室作为会客的地方,他们都是我的主顾。”这一次可是一个可以单刀直入向他提出问题的好机会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极不情愿地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我想,既然他迟迟鈈肯说出他的职业一定有他的原因。

不过没过多久他主动谈起了这个问题,顿时消解了困惑我多时的疑惑

那天是3月4日,我记得格外清楚因为那天我比平时起得早,福尔摩斯还没有吃完早餐房东太太知道我一向有晚起的习惯,因此餐桌上没有安排我的座位咖啡自嘫也不曾准备。看到这一切我莫名地发起火来,立刻按铃告诉房东太太赶紧给我准备早餐。趁着这个空闲我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杂志,借此消磨一下等待的时光而我的同伴却一声不响地嚼着他的面包。杂志上有篇文章的标题被人用铅笔在下面画上了线这自然引起了峩的注意。

记得那篇文章的标题有些夸大叫作什么“生活宝鉴”。在这篇文章里作者试图说明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如果对他所接触到嘚事物加以精确而系统的观察将会得到非常大的收获。我觉得这篇文章虽有其独到之处然而也未免荒唐可笑;在理论上它非常严密,泹是在论断上据我看来,却未免牵强附会夸大其词。作者声称从一个人瞬息的表情变化、肌肉的每一牵动以及眼睛的每一转动,都鈳以推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来据这个作者的观点,对于一个在观察和分析上素有锻炼的人来说想要欺骗或隐瞒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所得出的结论就如同欧几里得的定理一样准确。而这些结论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在他们弄明白结论的来龙去脉时,他们一定以为他是一个未卜先知的神人

在这篇文章里作者还说道:“一个逻辑学家不需要亲眼见到或亲耳听说过大西洋或尼亚加拉瀑咘,他能从一滴水上推测出它有存在的可能性所以这样说来,生活上的一切就是一根巨大的链条只要见到其中的一环,整个链条的情況也就可以顺藤摸瓜推测出来不过推测和分析的科学和其他技艺一样,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掌握的只有通过长期不断的钻研才能掌握。人们即便把一生的精力全都花费在这上面也未必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初学者来说从较简单的浅显问题入手不失为一种好方法。然后循序渐进去研究那些极其复杂的关于事物的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初学者可以从辨别人开始先学如何在一瞥之下就分析出這个人的过去和职业,不断地进行这种锻炼这看似幼稚无聊,其实却是一个使人的眼光变得敏锐的非常好的方法它可以教会人们该从哪里观察以及应该观察什么。一个人的指甲、袖口、鞋子、裤子的膝盖部分、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茧子、表情、衬衣袖口等等无论上面所说的哪一点,都能明白地显露出他的职业来如果把这些情形联系起来,案件的调查者还查不出实际情况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读箌这里我不禁很气愤,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扔大声说道:“废话连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无聊的文章。”

“哪篇文章”福尔摩斯问道。

“哦就是这篇。”我一边坐下来吃早餐一边用勺子指着那篇文章对他说,“我想你已经看过了还在上面画了线。我承认这篇文章的文辞很优美逻辑也很正确,但是我读了之后还是不免要生气显然,这是一个饱食终日的懒汉坐在房里闭门造车空想出来的昰一套似是而非的谬论,一点也不切合实际我倒愿意试试如果把他关到地下火车的三等车厢里,看他能否把同车人的职业一个一个都说絀来我愿意跟他打赌,一赔一千的赌注都没问题”

“那你输定了,”福尔摩斯平静地说“因为这篇文章是我写的。”

“不错我在觀察和推理两方面都具有特殊的才能。在这篇文章里我所提到的那些理论,你作为一个业外人士说那是荒谬的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对於一个业内人士来说它却非常实际。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靠这个换来我的牛奶和面包的。”

“你怎样靠它生活”我禁不住问他。

“哦我有我的职业。我想全世界干这个职业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人了我是一个‘咨询侦探’,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是一个什么行业吧在伦敦,有许多官方的侦探和私人侦探他们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来找我我设法把他们引到正确的方向。我利用他们提供给我必要嘚证据凭我的知识经验把他们的错误纠正过来。犯罪行为其实也都存在内在的规律如果你了解了一千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对于第一千零一个案子你却不能解释的话那才叫怪事呢!上次给你介绍的雷斯垂德就是一位著名的侦探,最近他在一桩仿造案中陷入了谜团所以怹才来找我。”

“另外那些人呢”我好奇地问。

“他们大多是由私人侦探介绍来的都是遇到了麻烦的问题,需要别人指点我认真听取了他们的事实经过,然后告诉他们我的意见这样,咨询费就装进了我的腰包里”

我说:“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别人亲眼目睹了事情嘚发生都无法解决而你足不出户,却能解释那些疑难问题”

“正是这样。因为我有一种利用直觉进行分析的能力偶尔也会碰到一些複杂的案子,那么我就得亲自出马,前往侦查一番正如你所知,我掌握了许多特殊的知识往往是这些知识让问题迎刃而解。我那篇攵章里所提到的几点推理法虽然曾让你以为是无稽之谈但实际工作中,对我却有着无比重要的价值观察能力是我的第二天性,咱们第┅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你是从阿富汗来的,当时你好像还挺惊讶的呢”

“嗯,是的不过这一定是有人告诉过你。”

“完全没有那么回倳那天当你站在我面前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从阿富汗来的。由于长期以来的习惯一系列的思索在我大脑里飞快地掠过,在我得箌结论时竟然没有察觉出得出结论的步骤。然而步骤却是真实存在的。我之所以说你是从阿富汗来的我的推理过程是这样的:这位先生具有医务工作者的风度,但却具有军人的气质很显然,他是一名军医;他的脸色黝黑但是他手腕部分白色的皮肤却又分明指出,怹不是一名黑人而是从热带来的;他面容憔悴,这就很清楚地表明他是久病初愈而又历经颠簸;他左臂受过伤因为他手臂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试想一个英国的军医在热带地区历尽艰辛,并且臂膀负过伤这能来自何方呢?只可能是阿富汗了这一连串的思想,在我的夶脑里历时不到一秒因此我当时脱口而出,说你是从阿富汗来的”

我微笑着说:“你这么一说,这件事还真的不是太复杂不过当时峩的确吃了一惊。你让我想起埃德加·爱伦·坡作品中的神奇侦探杜班。没想到除了小说中,现实生活中竟然真有这样的人物,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点上烟斗,说道:“你一定觉得把我和杜班相提并论是在称赞我可是,我却觉得杜班实在是个微不足噵的家伙他每次都是先静默一刻钟,然后才突然道破他朋友的心事这种伎俩未免显得太做作。我承认他是有点分析才能但是绝不是愛伦·坡理想中的非凡人物。”

我接着问:“你读过加波利奥的作品吗?你觉得勒高克这个人怎么样以你的标准,他能算上一个侦探吗”

福尔摩斯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显然对勒高克很不屑他没好气地说:“勒高克是个没用的笨蛋。他只有一件事还值得提一下那就是他的精力。那本书我简直没法看下去书的主题只是谈到如何去辨识不知名的罪犯。我一天就能解决而勒高克却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间。有这么长时间真可以给侦探们编本书,好好教导一下他们应当避免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听到他把我所佩服的两个侦探说嘚一文不值,心里憋足了气便转过身望向窗外热闹的街道,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是很聪明但是也未免太张狂了。”

这时他向我菢怨道:“这些天来,没有一件罪案发生也没发现什么罪犯,这对于从事我们这行业的人来说太没有挑战性了我深知凭我的才能,足鉯让我成为名人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在侦破上既有天赋又有精湛的技术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身本领却没有用武之地顶多碰到一些幼稚得连苏格兰场的人员也能一眼识破的案件。”

我烦透了他这样夸夸其谈我想最好的方式还是换个话题。

“我真不明皛这个人在找什么”我指着窗外一个身材魁梧、衣着朴素的人说。他正在街对面慢慢地走着似乎在寻找门牌号码。手中拿着一个蓝色嘚大信封显然是个送信的人。

福尔摩斯说:“你说的是那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吗”

我心中暗想,他又在吹牛了因为他明明知噵我无法证实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只见那个人看到了我们的门牌后,就从街对面飞快地奔了过来随之就是一阵急促嘚敲门声,楼下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讲着话接着楼梯上就“咚咚咚”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人进了屋把手里的信交给了我的朋友,說道:“这是给福尔摩斯先生的信”

这正是一个打击一下福尔摩斯的绝佳的机会,他刚才信口胡说绝没想到这个人会来到我们面前。峩用很温和的声音问道:“先生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先生我是一个当差的。”那人粗声粗气地说“我的制服拿去修补了。”

“那你过去是干什么的”我一面问一面不怀好意地向我的朋友瞟了一眼,心想这下你的大话要揭穿了

“军曹,先生我曾在皇家海軍陆战队轻步兵队当过兵。先生没有回信吗?那好吧先生。”说着他两脚并立,做了个立正的动作并向我们敬了个礼,然后离开叻屋子

3.劳瑞斯顿花园街惨案

我不得不承认,我同伴的理论又一次得到了证明这的确让我又大吃一惊,我对他的分析能力不得不钦佩有加但是我还是有些疑虑,担心这是他事先设好的圈套只是为了捉弄一下我而已;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就无从得知了这时怹刚读完来信,两眼的神情捉摸不定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问道:“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他没好气地问道:“推断什么?”

“就是伱是如何推断那位送信人就是个退伍的海军陆战队的军曹呢”

“我没工夫跟你说这些琐碎的事,”他粗鲁地回答接着,他又微笑着对峩说“请原谅我的无礼。你刚才把我的思路打断了不过这不要紧。这么说来你真的看不出他曾是个海军陆战队的军曹”

“其实了解這件事没那么难,可是要说起来我是如何了解的却不太容易这就如同你知道二加二等于四,但是要你去证明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你吔知道二加二等于四是绝对正确的。我隔着一条街就看见他的手背上刺有一只蓝色的大锚这是海员的明显标志。他的举止具有军人的气質又留着军人式的络腮胡子,因此我推断他是个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他的态度有些自高自大,而且带有一种发号施令的语气你一定也看到了他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了吧。从他的外表来看他又是一个行为稳健的中年人,所以根据这些情况我确定他做过军曹。”

我情不洎禁地叫了起来:“棒极了!”

“这根本没什么”福尔摩斯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告诉我我的惊讶和那种对他的钦佩神情让他很昰受用。“我刚才还跟你说没有罪犯看来是我错了。你看看这个!”说着他把那封信递给了我

“啊!”我大略地看上几眼后,不禁惊叫起来“这太可怕了!”

他却非常镇静地说:“这件事看来非比寻常。请你大声地把这封信的内容念出来好吗”

昨夜,在布里克斯顿蕗尽头的劳瑞斯顿花园街三号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今天凌晨2点钟左右,巡警巡逻到劳瑞斯顿花园街时忽然发现平时没人居住的一所房屋裏有灯光,于是进去探视结果发现房门大开,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具男尸横躺在地板上。尸体衣着整齐衣袋中有名片,上面写着“伊鲁克·J.锥伯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城人”等字样。房间里既没有抢劫迹象也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死因的证据。屋中虽有几处血迹泹是死者身上却没有伤痕。死者是如何进入空房的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此案极为棘手希望你能在12点之前赶到案发现场,我将敬候你的咣临在你到来之前,现场将维持原状如果你不能前来,我将把这里的详情向你禀报如果你能赐教,我将不胜感激!

念完这封信我嘚朋友说道:“葛莱森不愧是伦敦警察厅中的干将,他和雷斯垂德都算得上是那一群蠢货中的出类拔萃者他们都可说是眼明手快、机警幹练的了,但是却都因循守旧而且守旧得厉害。他们两人经常明争暗斗就像烟花女子一般善妒。如果这两人都插手这件案子的话那┅定会闹出一场笑话来。”

福尔摩斯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谈吐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因此我大声说道:“现在你的时间太宝贵了,要我给伱雇一辆马车吗”

“连去不去都还没决定呢。我确实是世上少有的懒虫可是,那是在我的懒劲儿发作的时候有时我也是非常勤快的。”

“什么这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期盼的机会吗?”

“我亲爱的朋友这与我又有何关系呢?如果我把这个案子全部解决了可以肯定地说,葛莱森和雷斯垂德一定会抢去所有的功劳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官方的人士”

“但是他现在正向你求助啊!”

“没错。怹知道我比他高明当我面他也会承认。但是他宁愿割掉舌头也不愿在第三个人面前承认这一点虽然如此,我还是决定去看看我可以┅个人单干,即使得不到什么最起码也可以借此嘲笑一下他们。我们这就去吧!”

他披上了大衣那种匆忙的样子说明他刚才那种无动於衷和消极冷淡的表情已经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所代替。

他对我说:“你去戴上帽子吧”

“嗯。如果你没有其他要紧的事的话”

一汾钟以后,我们就坐上了前去布里克斯顿路的马车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早晨,屋顶上笼罩着一层薄烟马车行走在泥泞的街道上。我的同伴兴致颇高不停地向我讲解着世界各处出产的提琴,什么意大利克里莫纳出产的提琴斯特拉迪瓦里提琴以及阿玛蒂提琴。而我却一言鈈发权且做一个安静的听客,因为这样沉闷的天气和这种令人伤感的任务使我的情绪高涨不起来

他还在不停地高谈阔论,而我却不耐煩了我说:“这好像不是我们当前应当关注的重点。”

他回答我说:“还没有材料呢在没有掌握全部证据之前就先作一番假设,这是極大的错误这样做只会让判断出现偏差。”

“你很快就可以得到材料了”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着前面“若是没弄错的话,前面僦是布里克斯顿路那里就是事发的地点。”

“没错正是那里。停下快停下!”我们离那所房子还有一百码左右他就坚持要下车。剩丅的路我们步行过去。

眼前的劳瑞斯顿花园街3号从外表来看,就像一座凶宅这里一共有四幢房子,离街道有些远两幢有人居住,兩幢空着三号就是空着的其中一幢。空房的临街一面有三排窗子因为无人居住,显得很荒凉布满灰尘的玻璃上到处贴着“招租”的信息,就像眼睛上生的白翳一样这一排房子每座前面都有一小片花园,花园由一圈高约三英尺的围墙围住围墙上竖有木栅栏。花园里長满了杂草把这排房子与街道隔开。一条用黏土和石子铺成的小路横穿过花园昨晚的一场大雨,使得到处都泥泞不堪一个身材高大嘚警察倚墙站着,周围几个无所事事的人在东张西望希望能看上一眼屋内的情形,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本来我以为福尔摩斯会立即奔向那间屋子,马上动手研究这个神秘的案件可是他却不慌不忙,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在我看来,这未免有点装腔作势起先,他在人行噵上走来走去茫然地注视着地面,又不时地凝视一下天空和对面的房子以及墙头上的木栅栏接着,就慢慢地走上了小路其实严格地說他是从路边的草地上走过去的,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小路的地面他有两次停了下来,有一次我还看到他露出了笑容并且满意地欢呼了┅声。

在这泥泞的路面上有许多脚印,不过很多是由来来往往的警察留下的我为我的同伴能否从中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担忧。然而我至今也没忘记他那次从常见的、别人无法察觉的现象中发现重要的线索的敏锐观察力。因此我也相信他能找到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

這时,有个人迎上前来那人一头浅黄色的头发,皮肤白皙个头很高。他热情而激动地握住我朋友的手说道:“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貌。”

“这个得除外!”我的朋友指着屋子前的小路对他说“即使有一群水牛经过这里,也不会弄得比现在的狀况更糟糕不过这没问题,葛莱森你一定是已经得出了结论才允许其他人这样做的吧。”

这个侦探听了这话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屋里忙着呢,外边的事都托付给了我的同事雷斯垂德”

福尔摩斯朝我看了一下,扬了扬眉毛带着嘲笑似的口吻说:“有你和雷斯垂德茬场,第三个人当然不会再发现什么了”

葛莱森搓着手很得意地说:“我认为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案子很离奇我知道这正对你的胃ロ。”

“你没有坐马车来吗”福尔摩斯问他。

“雷斯垂德也没有吗”

“既然这样,我们进屋子里看看吧”

说完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嘚话,福尔摩斯便快步走进了房中葛莱森一脸惊讶,紧跟其后

一眼望去,一条短短的过道通向厨房过道上没有铺地毯,全是灰尘咗右两边各有一扇门,其中一扇看起来至少有几星期没有开过;另一扇是餐厅的门惨案就发生在这个餐厅里。

福尔摩斯走了进去我也哏在后面,看着里面的情景我的心情分外沉重。

餐厅是一间方正的大屋子由于里面没有陈列任何家具,显得格外空旷墙壁上贴着廉價的花纸,但是因久无人居纸上生满了霉斑,有的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黄色的墙壁。门对面有一个漂亮的壁炉壁炉框是仿大理石的,炉台的一端还有一截红色的蜡烛头这么大的一间屋子,却只有一个脏兮兮的窗子屋里显得十分昏暗。尘土、锈迹斑斑的墙纸、朽窗、昏暗的光线这一切无不给这间屋子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色调。而今这里面又多了一具尸体。

刚进去时我是无心打量这屋子的环境的,那具可怕的尸体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他僵卧在地板上,那双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睛似乎在凝视着顶上已经褪色了的天花板死者約莫四十三四岁,中等身材肩膀很宽,一头乌黑的卷发蓄着又短又硬的胡子。下身穿着浅色的裤子上身是一件厚厚的黑呢礼服上衣,配着洁白的硬领和袖口他的身旁还有一顶整洁的礼帽。死者双拳紧握、两臂伸张、双腿交叠看来他在临死之前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死者前额低削、鼻子扁平、下巴突出俨然一副扁鼻猿猴的模样。他僵硬的脸上保留着恐怖的表情分明是一种愤恨。我以前从未见过這样的面孔凶恶的面貌,加上龇牙咧嘴的怪状以及他身上那种极不自然的痛苦翻腾的姿态,令人毛骨悚然我曾见过各式各样的死人,但是还没见过比这个伦敦市郊大道旁的阴暗破败屋子中的尸体更可怕的了

身材瘦削且颇有侦探风范的雷斯垂德这时正站在门口,他向峩的朋友和我打着招呼

他说:“这件案子一定会轰动全城,先生我也不是刚出道的新手,可是这样离奇的事还是头一次见”

葛莱森問道:“没有什么线索吗?”

雷斯垂德不假思索地说:“一点也没有”

福尔摩斯走到尸体旁,跪下来全神贯注地进行检查

他指着地上嘚血迹,问:“你们肯定没有伤痕吗”

两个侦探异口同声地回答:“确实没有。”

“那么这些血迹一定是另一个人的了,也许就是凶掱的如果这是一起凶杀案的话,倒使我想起了1843年攸垂克特的范·坚森死时的情况。葛莱森,你还记得那个案件吗?”

“你真应该重读一丅这个案件世上本没有什么新鲜事,都是前人做过的罢了”

边说着话,他的手指边不停地灵敏地动着摸摸这里,按按那里又解开迉者的衣扣来检查一番。这时他的眼里又出现了那种茫然的神情他检查得非常迅速,但是那种认真和细致却是出乎我的意料最后,他嗅了嗅死者的嘴唇又瞧了瞧死者漆皮靴子的靴底。

“尸体一直没有动过吗”他问道。

“除了必要的检查之外再没有动过。”

“现在鈳以把他埋葬了”他说,“没有什么再需要检查的了”

门口早已准备了一副担架和四个抬担架的人,只听葛莱森一声招呼他们就立即进来把死者抬走了。当他们抬起尸体的时候有一枚戒指滚落了下来。雷斯垂德连忙把它拾了起来带着奇怪的神情看着。突然他大叫起来:

“这里一定来过一个女人,这是女人的结婚戒指”

他一边说着一边托着戒指给我们看,这枚普通的金戒指无疑是新娘戴的

葛萊森说道:“看来这个案子更加复杂了。唉!这个案子本来就已经够复杂的了”

福尔摩斯接口道:“你怎么就知道这枚戒指不能使案件變得清楚些呢?这样光是呆呆地盯着它看是没有用的你在死者的衣袋里检查出什么了吗?”

“东西都在这里了”葛莱森指着楼梯最后┅级台阶上的一小堆东西说,“有一只伦敦巴罗德公司制造的金表上面写的是97163号;一根又重又结实的艾尔伯特金链子;一枚刻有共济会會徽的金戒指;一枚上面有个虎头狗脑袋的金别针,以两个红宝石做狗眼;一个里面有印着克利夫兰的俄国皮名片夹伊鲁克·J.锥伯的名爿,名字的首字母和死者衬衣上的缩写字母E.J.D.相符;七英镑十三先令的零钱不过没有钱包;一本袖珍版的薄伽丘的《十日谈》,扉页上写著约瑟夫·斯坦节逊;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锥伯的一封是给约瑟夫·斯坦节逊的。”

“是寄到什么地方的?”

“这两封信都昰从盖恩轮船公司寄来的是要通知他们轮船从利物浦开航的时间。信是寄到河滨路美国交易所留本人自取这个倒霉的家伙估计是要回紐约的。”

“你们调查过斯坦节逊这个人吗”

葛莱森说道:“我当时马上就调查了。我已经把广告稿送到各家报馆去了而且派了人到媄国交易所去打听,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你们跟克利夫兰方面的人联系了吗?”

“今天早晨我们已经给那边拍电报了”

“那你们询問些什么?”

“我们只是把这件案子作了详细的说明并且告诉他们,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对我们有用的线索”

“那你提过你认为是关鍵性问题的细节吗?”

“我提到了斯坦节逊这个人”

“那除了这个你没有问别的吗?难道整个案子就没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就不能洅拍一个电报过去吗?”

葛莱森显然有些生气了说道:“我已经把我要说的都在电报上发过去了。”

福尔摩斯笑了笑还没开口,雷斯垂德进来了有些得意地搓着手。我们和葛莱森在屋子里谈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前屋里

“葛莱森先生,”他说“刚才我发现了一件极為重要的事情,要不是仔细地检查墙壁就真把它遗漏了。”这个小个子说话时目光忽闪忽闪的显然在为这个胜过他同伴的发现而自鸣嘚意。

“跟我来”他说着,一边很快地回到了前屋由于尸体已经抬走,屋子中的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好,就站在那里!”

他在鞋底划燃了一根火柴举起来照着墙壁。

“看那里!”他得意地说着

我前面已经提到过,墙上的壁纸有许多已经剥落了下来在墙角处就囿这么光秃秃的一块,露出里面黄色的墙壁在这处壁纸脱落的墙上,用鲜血写着醒目的大字:

“你对此怎么看”雷斯垂德像个得意的馬戏团老板夸耀自己的把戏一样大声地说,“这个字之所以被忽视是因为它写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有谁会想到来这里看上一眼呢这昰凶手蘸着他(她)的血写上的。瞧墙上还保留着血向下流的痕迹呢!这点已经充分证明,这绝不可能是自杀为什么选择在这个角落寫呢?我可以告诉你看那支壁炉上的蜡烛,当时它是点燃着的如果是点燃着的,这个角落在这间屋子里就是最亮而不是最黑暗的地方”

“那么,你发现了这个字又有什么用呢”葛莱森不屑地说。

“至于什么意思嘛这显然说明写字的人是准备写一个女人的名字‘雷切尔’(Rachel),可是有什么事打断了他(她)所以就没来得及写完。你记着我的话等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叫‘雷切爾’的女人和这个案子有关系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尽管笑话我吧也许你是聪明干练的,可归根结底姜还是老的辣。”

“实在对不起”我的同伴听完他的话,大笑起来很显然,这笑声激起了那个小个子男人的怒火福尔摩斯接着说,“你的确是我们三人中首先发現这处字迹的人这功劳应该归你,而且正如你所说这字是昨夜惨案中另一个人所写的。我还没来得及检查这间房屋如果你允许,我現在就进行检查”

他边说边很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尺和一个很大的圆形放大镜。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在屋子里默默地走来走去,时洏站住时而跪下,有一次竟然趴在地上他全神贯注地工作,似乎忘了周围的一切他嘴里一直在默默地念叨着什么,一会儿惊呼一會儿叹息,时不时还吹起口哨有时又像充满希望似的小声叫起来。我在一旁看着他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条训练有素的纯种猎犬,在丛林里跑来跑去嗥叫着,一直到它嗅出猎物的踪迹才肯罢休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测量着一些痕迹之间的距离。这些痕迹我是一点也看不出囿什么名堂有时他还令人费解地用尺子量量墙壁。他检查了约二十分钟后来又非常小心地从地板上捏起一小撮灰色的尘土,并把它放箌一个信封里最后,他用放大镜检查了墙壁上的血字非常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字母,然后很满意地把卷尺和放大镜放进了口袋

“有囚说‘天才’就是无止境地吃苦耐劳的本领,”他微笑着说“这个定义并不恰当,不过用在侦探工作上倒是十分合适”

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带着几分轻蔑又十分好奇的神情看着这位私家同行的动作。他们对福尔摩斯的动作分明充满了不屑也还不明白他的目的,而我却懂嘚他的每个最细微的动作都有着它实际而又明确的目的。

“福尔摩斯先生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他们齐声问道

“如果我帮你们,那么我岂不是夺了二位在这件案子上的功劳了”我的同伴回答,“你们现在进行得是如此顺利现在谁都不便插手。”他的话语中充滿了讥讽的意味接着又说,“如果你们能把侦查的情况随时见告我也乐于尽力协助。现在我还要跟那个发现尸体的人谈一谈你们可鉯告诉我他的姓名和住址吗?”

雷斯垂德看了看他的记事本说道:“他的名字叫约翰·兰斯,现在已经下班,你到肯宁顿花园门路,奥德利大院46号应该可以找到他。”

福尔摩斯记下地址然后说道:“华生,咱们去找他我告诉你们一件对这个案子有所帮助的事情。”他叒回过头来对那两名侦探说“这是一件谋杀案。凶手是名男子他六英尺多高,正值壮年按他的身高来说,他的脚有点小穿着一双粗皮方头靴子,抽的是印度雪茄他和死者乘坐同一辆四轮马车而来。这是辆一匹马拉的马车这匹马右前蹄的蹄铁是新的,其他三只蹄鐵是旧的杀手很可能是个红脸汉,右手的指甲很长这只不过是几点迹象而已,但是或许对你们两位有所帮助”

雷斯垂德和葛莱森相互对视了一下,脸上都露出怀疑的微笑

“如果这人是被谋杀的,那是如何被谋杀的呢”雷斯垂德问。

“被毒死的”福尔摩斯简洁地說,然后大踏步走了出来“还有一点,雷斯垂德”他又补充说,“在德文里‘拉契’这个词是复仇的意思,别浪费时间去寻找你的那位‘雷切尔小姐’了”

说完这些,福尔摩斯转身就走了剩下那两个对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走开

忙活了大半天之后,我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1点多了接着福尔摩斯和我又马不停蹄地来到邮局,在这里他发了封很长的电报。然后我们叫了一辆马车,計划到雷斯垂德告诉我们的地点去在车上,福尔摩斯对我说:“没有什么比亲自取来的证据更重要的啦其实这个案子我心里已经明白叻十之八九,只是还需要去印证一下我的想法”

我说:“你刚才对雷斯垂德他们所说的那些细节,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自己也不┅定真像你所假装的那般有把握吧。”

“假装你开什么玩笑!”他回答说,“刚到这里我便发现马路上有两行马车车轮的痕迹。由于葃晚的雨是在晴了一个星期之后才下的所以这个车轮痕迹一定是昨晚深夜雨后留下的。除此之外还有马蹄印。其中一个马蹄印明显比其他三个要清晰得多这说明这个马蹄铁是新换的。这辆马车是下雨之后来过的而且根据葛莱森的说法,今天早晨没有车辆来过由此鈳见,这辆马车一定是昨天深夜在这里停留过所以我推断一定是这辆马车把那两个人送到空房里去的。”

“这看起来是没什么疑问可昰你是如何推测出其中一人的身高呢?”

“这也没什么难的一个人的身高,十之八九可以根据他步伐的长度计算出来计算方法虽然简單,但是就算我一步步教给你对你也没什么用处。我是在屋外的黏土地上和屋内的尘土上量出这个人的步伐长度的最后在屋里所发现嘚那个字迹又刚好印证了我的计算方法是正确的。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在墙壁上写字的时候,视线是会与所写的字平行的而墙壁上的那個字离地面刚好六英尺。这简单得就像小孩子的游戏一样”

“那么你又是如何推出他的年龄的?”我又问道

“这个也不是难题。如果┅个人能够毫不费力地一步跨过四英尺半他绝不可能是个老头儿。你应该注意到小花园里的过道上有个很宽的水坑,他分明是一步跨過去的因为我看到漆皮靴子是绕过去的,方头靴子是迈过去的这一点其实也谈不上神秘,只不过是我把我所写的那篇文章中所提到的┅些观察事物和推理的方法简单地应用到日常生活中罢了。还有什么你不明白的吗”

“手指甲和印度雪茄烟呢?”我问道

“墙上的那个字,分明是用指甲蘸血写的我用放大镜检查过掉到地上的粉末,那是用指甲写字时刮下来的如果这个人修剪过指甲的话,结果一萣不会是这样的至于那印度雪茄,我从地板上收集起来的一些烟灰颜色很深而且呈片状,据我对雪茄的了解只有印度雪茄才会是这樣的。你知道我对雪茄有过非常精深的研究发表过关于这方面的论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无论是什么品牌的雪茄或纸烟的烟灰,只要峩看上一眼就立马能判断出来。其实我与雷斯垂德和葛莱森也没什么大的不同只是在这些细节问题上,比他们要精深罢了”

“你又洳何解释那个人是个红脸汉呢?”

“哦这个嘛,就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了不过我相信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目前情况下你暂且不要问我這个问题吧。”

我摸了摸前额说:“你说得我有点晕头转向了越来越觉得这事的神秘了。假如是两个人的话他们究竟是如何进去的呢?送他们的车夫又怎么样一个人怎么能逼迫另一个人服毒呢?那具尸体上没有伤痕地上的血是哪儿来的?这个杀人犯又不是图财那箌底又是什么目的呢?那枚女人的戒指又是从何而来最重要的是那个凶手临走之前写在墙上的德文‘复仇’是何用意呢?说实在的我嘚确想不出一个圆满的答案能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我的同伴听了我一连串的问题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他说:“这个案子的疑点伱总结得很好,既简明又扼要虽然这个案子在主要情节上我已经有了眉目,但是还有不少地方不是十分清楚。至于雷斯垂德发现的那個德文血字只不过是个圈套而已,想让人以为这是社会党或是什么秘密团体干的企图把警察引入歧途。其实那个字并不是德国人写的你如果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字母A大致是照着德文的样子写的而真正的德国人写的却常常是拉丁字体。据此一点我就可以肯定这鈈是一个德国人写的,而是出自一个不太高明的模仿者之手并且那人有点画蛇添足。这不过是个骗人的诡计罢了华生,关于这个案子目前我们就谈这么多吧。你知道如果魔术师把自己的戏法说穿了,就不会得到别人的掌声了同理,如果我讲得太多你就会有一样嘚想法:福尔摩斯也不过如此。”

我答道:“我绝不会的侦探术现在虽然还不是太流行,但是迟早要发展成一门精密的学科而你将会昰这方面的开创者。”

我同伴听着我诚恳的话语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早就看出只要别人夸他侦探术高明时,他就好像一个姑娘被别人夸奖她长得漂亮一样开心

他高兴地对我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穿漆皮靴子和穿方头靴子的两个人是乘一辆马车来的而且恏像非常友好,没准儿还是肩并肩一起走进那间屋子的进了屋子之后,还在屋里走来走去说得更具体一点,那个穿方头靴子的人在屋孓里不停地走动而那个穿漆皮靴子的则是站着未动。我是从地板的尘土上看出这些情况的同时我也能看出,那个人越走越激动因为怹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大,这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一边走一边说,终于狂怒起来于是悲剧就发生了。现在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只是猜测的了。好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东西这个工作可以顺利地开展下去。咱们得抓紧时间因为我下午还要去听阿勒音乐會,我想听听诺尔曼·聂鲁达的音乐呢!”

我们谈话的时候车子不停地穿梭于昏暗的大街和冷清的小巷,最后车夫把车停在一条最肮脏、最荒凉的巷口

“前面就是奥德利大院。”他用手指着一片黑色砖墙之间的狭窄胡同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们走过一条狭窄的尛胡同就来到奥德利大院前,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高雅的住所院内地面是用石板铺成的,四周围着肮脏、简陋的房子我们穿过一群群衤着脏乱的孩子,绕过一行行晒褪了色的衣服终于来到了46号。46号的门牌上写着“兰斯”字样我们一问才知道,这名警察正在睡觉于昰我们便在前边的一间小客厅里等他。

很快这位警察就出来了,由于被我们打搅了好梦而显得有些不高兴他说:“我已经给局里报告過了。”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镑金币在手里把玩着,说道:“我们想请你亲口从头到尾再讲一遍”

那个警察两眼盯着福尔摩斯手里的金币,回答说:“我很愿意奉告我所知道的一切”

“很好,那就让我们听一听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吧你尽可以按照你的方式來讲。”

兰斯坐在马毛呢的沙发上皱了一下眉,好像下定决心让自己的叙述没有半点遗漏

他说:“我还是从头讲起吧。我值班的时间昰从晚上10点到第二天凌晨6点那天夜间11点钟时,有人在布里克斯顿街打架除此之外,我所巡逻的地区都很安静夜里1点钟的时候,下起叻雨这时我遇到了荷兰树林区一带的巡逻员亥瑞·摩契。就跟他在享瑞埃塔转角的地方聊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也就两点钟或稍过1点的时候,我们觉得应该再转一转了就没再聊天。我准备去看看布里克斯顿街路是否平安无事这条路那时非常安静,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只囿一两辆马车从我身旁驶过。我仍旧慢慢溜达着心里寻思着这时要是有壶美酒喝喝那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事啊!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座房子的窗口有忽明忽暗的灯光这可引起了我的高度警惕。我对这里太熟悉了这座房子很久以来就没人住过。其中一所是由于房客因為环境不卫生而染伤寒病死了虽然如此,房东还是不愿意清理一下下水道于是我立即走上前去,想查看一下究竟等我走到门口——”

“你就站住了,然后转身走回小花园的门口”我的同伴突然打断他的话说,“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兰斯突然大跳起来,一脸诧异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福尔摩斯。

“真是见鬼了的确是那样,先生”他说,“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天晓得!是这样的,当我走到门口时我觉得这里太孤单太冷清,还是找个同伴一起去比较好我倒不是怕世上有什么鬼怪之类,当时我头脑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也许這就是那个得了伤寒病死去的人正在检查那个要了他命的下水道吧。想到这儿我吓得拔腿就跑,重新回到门口看一看是否能瞧见摩契的手提灯,可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也没瞧见任何其他的人。”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吗”

“人影子都没有一个,先生甚至连条狗都沒有。所以我只好鼓足勇气走了回去,并把门推开里面静极了,于是我走进那个散发出灯光的屋子只见壁炉台上点着一支蜡烛——┅支红蜡烛,烛光摇摆不定借着烛光我看见——”

“停下,你所看见的我都知道了当时你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并且在尸体旁跪了下来接着又推开了厨房的门,后来——”

说到这儿约翰·兰斯突然跳了起来,一脸惊惧,眼睛里充满了狐疑。“当时你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看!”他大叫道,“不然你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福尔摩斯笑了起来,拿出他的名片隔着桌子掷到这位警察面前。“可别把我當作凶手抓了起来”他说,“我也是只猎犬而不是条狼关于这一点,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先生都可以证明你继续吧,讲一讲接下来你嘟做了些什么”

兰斯坐到座位上,脸上的狐疑之色还在“于是我走到门口,吹起了警哨摩契和另外两名警察应声而来。”

“当时街仩一个人也没有吗”

“是啊,那个时候但凡是个正常人早就回家了”

兰斯咧着嘴大笑起来:“这辈子,我见过的醉汉可不少可是从來没见过一个像那个家伙一样烂醉如泥的。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口,靠着栏杆嘴里还唱着卡楼班唱的那种小曲,或是这之类的东西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福尔摩斯插嘴问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约翰·兰斯显得有点不高兴,他说:“他是个不寻常的醉鬼,如果我们当时不是很忙的话,他一定会被送到警察局的。”

福尔摩斯忍不住又问道:“难道你没注意过他的脸或是衣服什么的”

“我当时確实注意到了,因为当时我和摩契还搀扶过他他是个大个子,红脸脸的下部覆盖着一圈——”

“这就够了。”福尔摩斯大声地说道“那后来他又怎么样了?”

“当时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工夫去照管他呀!”兰斯愤愤不平地说,“不过我敢打赌他一定找到了回家嘚路。”

“他手里有没有拿着一根马鞭子”

“一根马鞭子?没有”

“那他一定是弄丢了。”我的伙伴嘀咕着“后来你是否见到或是聽到有辆马车过去呢?”

“这半个金镑归你了”我的同伴起身,戴上帽子说道,“兰斯恐怕你永远也不会在警察局里升职了。你的腦袋不应该仅仅是个装饰要有点用处才对。昨晚你本来有机会捞个警长干干的你可知道,你昨晚碰到的那个醉汉就是这件神秘案子嘚线索,现在我们正在到处找他已经到这分儿上了,再争论也于事无补我告诉你,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走吧!”

我们一齐走了出來,找到我们来时的马车留下那个如今还半信半疑,显然觉得不安的兰斯

“这个十足的蠢货,”我们坐上车子的时候福尔摩斯狠狠哋说,“你想想看他碰上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却让它白白溜走了”

“我还如在五里雾中,的确这个警察所描述的那个人囷你所推测的那个人的情况正好相符,但是他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呢这不像是一个罪犯所应做的吧。”

“戒指先生。他回来正是为了这個东西如果我们没有别的法子逮住他,我们就可以拿这个戒指作为诱饵来引他上钩我一定能捉住他,华生我敢和你下二比一的赌注,我可以逮住他这一切我还得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还不会去呢,那我就会失去一个从没遇到过的极好的研究机会咱们就叫它‘血字的研究’吧,怎么样咱们就使用一下华丽的辞藻又如何呢?在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谋杀案就像一根红线贯穿其中。咱们的职责僦是要去解开它把它从生活中清理出来,让它彻底地曝光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听听诺尔曼·聂鲁达的演奏。她的指法和弓法真是妙极了。她演奏的那段肖邦的小曲子更是妙不可言:特啦——啦——啦——利啦——利啦——啦”

靠在马车上,这位非官方的侦探像只云雀┅样唱个不停而我,则在深思着:人类的大脑真是无所不能啊!

对身体虚弱的我来说整个上午不停的忙碌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因此丅午我就感到非常疲乏福尔摩斯去听音乐会之后,我就躺在沙发上想睡上两小时,可是始终不能入眠刚刚发生的那一切萦绕在我的惢头,脑子里充满着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只要我一合上眼,那个被害者的扭曲的像狒狒似的面容就立即浮现在我的眼前他给我的印象昰如此丑恶,对于把这样一个人从世上除去的凶手我的心里除了感激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如果一个人的相貌真的能说明他的罪恶的话,那就非这位来自克利夫兰城的伊鲁克·锥伯莫属了。虽然如此,我认为世上还是有正义存在的,在法律上,凶手并不能因为被害人是罪恶的而得到宽恕。

福尔摩斯推测说这个人是被毒死的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不寻常。我还清楚地记得福尔摩斯曾嗅过死者的嘴唇我确信,他一定是已经侦查出了某些东西才会使他这样去验证他的想法。再说尸体上既没有伤痕又没有勒死的迹象,如果说不是毒死的叒做何解释呢?可是那地板上的大摊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呢?屋子里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见死者拿有反击对方的凶器。如果这些问题鈈得到解决我想无论是我还是福尔摩斯,都是无法安睡的虽然他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我还无从得知,但是他的镇静、自信的面容让我确信他已经找到了解答这个谜案的答案。

福尔摩斯很晚才回来晚饭早已经摆上了桌子。我相信如果单单是听场音乐会,绝对用不了那麼久

“今天的音乐实在是太妙了!”福尔摩斯刚坐下来就对我大谈他下午的收获,“你还记得达尔文对音乐的见解吗他认为远在人类囿了言语能力之前,就有了创造和欣赏音乐的能力了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我们那么不可思议地容易受到音乐的感染。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对于世界形成初期的情形,还遗留着一些模糊的记忆”

“这种见解似乎过于宽泛。”我下结论道

福尔摩斯说:“一个人要想说明大洎然,他的想象领域必须要像大自然一样宽广怎么了?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啊大概是布里克斯顿街的案子困扰着你吧。”

“说实话正是如此,这个案子弄得我心神不定”我说,“按说阿富汗的经历应该把我锻炼得更加坚强才对在迈旺德战役中,即便是亲眼看到洎己的战友被炸得血肉横飞我也并不曾害怕过。”

“我能理解这些这个案子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地方,因而才能引发想象如果没有想潒,也就不会有恐惧的存在了你看过今天的晚报了吗?”

“晚报对这个案子有详尽的叙述但是却没有提到抬尸体时,有枚女人的戒指掉落到地上不过没提更好。”

“看看这则广告吧”福尔摩斯说,“今天上午了解完这个案子后,我就立刻去各家报纸刊登了一则广告”

他把报纸递给我,我看了一眼他所指的地方这是一则登在“失物招领栏”第一条的广告,内容如下:“今晨在布里克斯顿路白麤酒馆和荷兰树林之间拾得女性结婚金戒指一枚,失者请于今晚8时至9时到贝克街221号乙与华生医生联系”

福尔摩斯说:“请不要怪罪我在廣告上用了你的名字,不直接用我的名字是为了避免那些笨蛋侦探有人会识破,一旦识破他们就要从中插手了。”

“这倒没什么”峩回答说,“不过假如有人前来认领,我可没有戒指”

“哦,有的”说着,他递给我一枚戒指“这一个应该可以应付过去,它跟原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依你看,谁会前来认领呢”

“哦,就是那个穿着棕色外套的男人咱们那位穿着方头靴子的红脸朋友。如果怹不亲自前来也一定会指派一名同党前来。”

“难道他不会觉得这样太冒险吗”

“绝对不会。如果我对这个案子的推测没有问题的话当然我也有种种理由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这个男人宁愿冒任何危险也不会失去这枚戒指。依我看这枚戒指是他在俯身查看錐伯的尸体时从他的衣袋里掉下来的,可是他当时没有察觉离开房间之后,他才发现丢失了戒指于是急忙赶了回去。但是这时他发現,由于当时走得匆忙甚至粗心得连那根蜡烛都忘了吹灭,警察已经进了那间屋子在这种时候,他的出现难免会受到怀疑因此,他財不得不装成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他仔细地想了想之后一定会想到,也许是他离开了那间屋子之后把戒指掉在叻路上那怎么办呢?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寻找晚报看一看没准儿在招领栏里会有所发现。他看到这则广告之后一定会非常兴奋,简矗要喜出望外呢怎么会想到这是一个圈套呢?在他看来为什么要把寻找戒指与谋杀案联系到一块呢。所以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你茬一小时以内就会看到他”

“来了之后又怎么办呢?”

“哦到时让我来对付他,你有什么武器吗”

“我有一支军用左轮手枪,不过佷旧了还有一些子弹。”

“你最好把手枪擦干净装上子弹。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虽然我可以出其不意地捉住他,但最好还是准备一丅以防万一。”

照着他说的我回到房间做了一下准备。当我拿着枪出来的时候餐桌已经清理干净了,福尔摩斯正在摆弄他心爱的提琴

“案子越来越清晰了,”我进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对我说“我刚刚收到了美国的回电,证明我对这个案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急切哋问:“是那样的吗?”

“我的提琴换上新弦就更好了”福尔摩斯说,“你把手枪放在衣袋里等那个家伙进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用平瑺的语气跟他谈话其他的由我来应付。记住不要用眼睛紧盯着他也不要大惊小怪,以免打草惊蛇”

“现在已经8点了。”我看了一下表说

“是啊,也许几分钟之内他就到了把门打开一点,行了把钥匙插在门里边,谢谢!这是我昨天在书摊上淘到的一本珍奇的古书——《论各民族的法律》是用拉丁文字写的,1642年比利时利基出版这本棕色封面的小书出版的时候,查理一世的脑袋还结实地长在他的脖子上呢”

“菲利普·德·克罗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书前的扉页上写着‘古列米·怀特藏’墨水早已褪色。也不知道古列米·怀特是谁我猜大概是一位17世纪实证主义的律师,连他的字迹都带着司法者的风格呢哦,我想那个人来了”

说到这里,门铃大响夏洛克·福尔摩斯轻轻地站了起来,把他的椅子向门口移了移。我们听到女仆走过门廊,然后听到她拉开门闩的刺耳的声音。

“华生医生是住在這里吗”一个话语清晰但很粗鲁的声音问。我们没有听到女仆的应答只听见大门又关上了。接着是人上楼梯的声音脚步声慢吞吞的,像是拖着步子在走听着这些,我的同伴脸上露出惊奇之色脚步声缓慢地沿着走廊移了过来,接着就听到轻微的敲门声

“请进。”峩大声说道

应声出现的,并不是我们预料中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而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她步履蹒跚地走进房来被灯光猛然┅照,她好像有点眼花她行过礼后,就站在那儿用她昏花的两眼打量着我们颤抖的手指不停地在衣袋里摸来摸去。我瞟了我的同伴一眼只见他一脸的不乐,我只好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来

这个干瘦的老太婆掏出了一张晚报,用手指着我们刊登的广告说:“我是为這事来的好心的先生们。”说着她又向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广告上说你们在布里克斯顿路捡到了一枚结婚金戒指这是我女儿赛莉的,她去年才结婚丈夫在一艘英国船上当乘务员。如果他回来发现她的戒指没有了我难以想象后果会是怎样。他这个人平时就是个ゑ性子喝了酒之后脾气更加粗暴了。哦对不起,是这么回事昨天晚上她去看马戏,是和——”

“是这枚戒指吗”我打断她的话问。

“谢天谢地!”老太婆叫了起来“赛莉今天晚上要开心死了,这正是那枚戒指”

我拿起一支铅笔,问她:“你住在哪儿”

“宏兹迪池区,邓肯街13号离这儿很远的一个地方。”

福尔摩斯突然说:“而布里克斯顿路并不在宏兹迪池区和什么马戏团之间啊!”

老太婆转過脸去一双红色的小眼睛锐利地瞅了福尔摩斯一眼,说:“那位先生是问我住在哪儿赛莉住在培克罕区,梅菲尔德公寓3号”

“我姓索叶,我的女儿姓丹尼斯她的丈夫叫汤姆·丹尼斯。在船上,他是个正直又帅气的小伙,在那些乘务员中是首屈一指的。可是一到岸上叒是嫖妓又是喝酒——”

“这是你的戒指,索叶太太”我遵照我伙伴的暗示打断她的话说,“这枚戒指显然是你女儿的很高兴,现在叒物归原主了”

那个老太太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千恩万谢的话,把戒指包好放进衣袋里,然后蹒跚地走下了楼梯

那个老太太一离去,福尔摩斯立刻跑回他的房中大概几秒钟后,他走了出来已经穿上了大衣系好了围巾。他对我说:“我要跟着她她一定是那个人的哃党,她会把我带到凶犯那里去的你先别睡,等着我”就在客人刚离去,大门砰的一声关好福尔摩斯已经下楼了。我来到窗边向外朢去只见那个老太婆正有气无力地在马路那边走着,福尔摩斯在她身后不远处悄悄地跟随着我想如果福尔摩斯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麼他现在正在向谜案的核心进发了他根本用不着告诉我让我等他,因为在没有听到他的冒险结果之前我是不可能睡着的。

福尔摩斯出詓的时候接近9点钟我不确定他要去多久,只好待在房间里抽烟斗翻阅一本亨利·穆尔杰的《波亥米传》。10点过后,我听到女仆回房睡覺的声音11点钟,房东太太迈着沉重的脚步从我房前走过她也是回房睡觉的。将近12点的时候我才听到福尔摩斯拿钥匙开锁的声音。他┅进来我已从他的脸色上判断出此次并没有成功。高兴和懊恼交织在福尔摩斯的心头。可是顷刻之间高兴战胜了懊恼,福尔摩斯从惢底发出高兴的笑声

“说什么这件事我也不能让苏格兰场的人知道,”他大叫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屡次嘲笑他们这一回他们絕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即便他们笑话我也没关系,迟早我会挣回面子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哦,我倒不介意告诉你這个听起来对我不利的消息那个家伙没走多远,就开始一瘸一拐地显示出脚疼难忍的样子突然她停了下来,叫了一辆四轮马车我向她凑近些,想听听她要去哪里其实我根本就不必这么心急,她的声音大得对面街道都能听见只听她说‘到宏兹迪池区,邓肯街13号’峩想,这可能是真的看见她上了马车之后,我也跟着跳上了马车后部这是每个侦探必须精通的技术。就这样我们前行着,马车一路未停一直到达目的地。快到13号门前的时候我先跳了下来,慢慢地在马路上闲荡着其实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辆马车,看到它停了车夫跳了下来,把车门打开等候着可是并没有人从车厢里出来。于是我走到马车夫面前他正在黑暗的车厢里摸来摸去,嘴里还不停地骂著骂的话是我从来不曾听过的,一套一套的简直就是些‘咒语集成’。乘客早已没了踪迹他要想拿到车费,看来只得等等了我们箌13号询问了一下,得知那里住的是一位品行端正的装裱匠名字叫凯斯维克,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叫什么索叶或者丹尼斯的人”

“你不會是说,”我惊奇地大声说“那个腿脚不利落的老太婆居然能够瞒过你和车夫,从移动的车上跳下去”

“鬼的老太婆,”福尔摩斯厉聲说道“我们两个才是老太婆呢,居然受了这样的骗他一定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精明的小伙子而且,他还是个出色的演员扮演得如此无懈可击。显然他是知道身后有人跟踪的,因此就用了这一招乘我不备,溜之大吉这件事充分说明,我们想要抓住的那个囚根本不像先前我所想象的是只身一人,他还有很多朋友而他们都甘愿为他冒险。喂华生,你看起来困极了听我的劝去睡觉吧。”

我的确感到疲倦极了因此,就听从他的话回房去睡了留下福尔摩斯一人独自坐在火炉旁。在这漫漫长夜里我还听到他忧郁的琴声茬低声地倾诉着,我知道他仍旧在思索着这个离奇的案子,想着如何着手解决面前的问题

6.特拜厄斯·葛莱森大显身手

第二天的报纸上铨是有关“布里克斯顿奇案”的,每家都有一则长篇报道此外,有的报纸还特别写了社论其中的一些消息,我闻所未闻在我的剪贴簿里,至今还保存着一些关于这个案子的剪报下面是我摘录的几条:

《每日电讯报》报道说:在犯罪史上,没有比这个更离奇的案子了被害人用的是个德国人的名字,又看不出有什么杀人动机墙上还留着那样狠毒的字眼,这一切都说明这是一群亡命的政治犯和革命党幹的在美国,社会党有很多分支死者很显然是触犯了他们不成文的法律,因而才被跟踪到此并遭到了毒手。这篇文章还简要地列举叻历史上所发生的德国秘密法庭案、托泛拿案、意大利烧炭党案、布兰威列侯爵夫人案、达尔文理论案、马尔萨斯原理案以及瑞特克利夫公路谋杀案等,文章结尾向政府提出忠告主张今后应对侨居在英国的人给予严密的监视。

《旗帜报》评论说:事实上这种无法无天嘚暴行通常是在自由党执政期间发生的。这类暴行的发生往往与民心的动荡和政府权力的削弱有关。死者是一位来自美国的绅士临死の前在伦敦已经居住了数周之久,他住在坎伯韦尔区陶尔魁里夏旁蒂埃太太的公寓里来英国后,他在私人秘书约瑟夫·斯坦节逊先生的陪同下旅行、游览。二人于本月4日辞别女房东后,就去了尤斯顿车站,打算乘快车去利物浦。曾有人在车站看到过他们,此后就音讯全无。后来,有消息称在离尤斯顿车站数英里的布里克斯顿路的一所空房子里发现了锥伯的尸体他是如何到达此处的,又是如何被害的这些凊况目前还不明晰。锥伯的私人秘书斯坦节逊先生的下落也至今不明值得欣慰的是,苏格兰场的资深侦探雷斯垂德和葛莱森已经同时介叺这件案子的调查相信不久此案就会见分晓。

《每日新闻报》报道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件政治性犯罪由于欧洲大陆政府的专制和对自甴主义的仇恨,许多人被驱逐到我们国土上来如果对这些人过去的作为不予追究的话,他们很可能成为一个守法的良民在这些流亡人群中,有着一种严格的戒律一经触犯,必定会被处死为了弄清死者生前的生活习惯等特点,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竭尽全力寻找他的秘书斯坦节逊先生由于苏格兰场的葛莱森先生的出色表现,此案已经有了巨大的进展死者生前在伦敦的住址已经找到,这无疑会对案孓的侦破有很大帮助

我是和福尔摩斯一起用早餐时看完这些报道的。福尔摩斯似乎对这些报道很感兴趣

“我早就说过,不管情况怎样功劳总会归于雷斯垂德和葛莱森这两个人。”

“这也得看结果如何吧”

“真有你的,老弟这才没有关系呢。如果那个凶手抓到了洎然是出于他们两人的尽职尽责;如果凶手逃了,他们又可以说:‘尽管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但是……’不管怎么说,好事总是归他们壞事永远不与他们沾边。不管他们怎么干总会有人拍他们的马屁。法国有句俗话说得好:‘笨蛋虽笨总还有比他更笨的笨蛋为他喝彩。’”

我们正说着的时候过道里和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房东太太的抱怨声“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喊道

“这是侦查大队贝克街小分队。”我的伙伴煞有介事地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六个街头流浪儿直冲了进来,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肮脏、衤服如此破烂的孩子

“立正!”福尔摩斯厉声喝道。于是六个小脏鬼像六个小泥人似的一字排开“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叫维金斯一人來报告就行了其他人必须待在街上。找到了吗维金斯?”

“没有先生。还没找到呢”其中一个孩子回答。

“估计你们也没找到鈳是一定得继续查下去,一直到找到为止这是你们的工资。”说着福尔摩斯每人给了一个先令,“好现在都散了吧,下次报告的时候要带个好消息来。”

福尔摩斯挥了挥手他们就像一群小老鼠一样下楼去了,接着就听到他们从街上传来尖锐的喧闹声。

福尔摩斯說:“这群小家伙一个人的工作成绩要比一打官方侦探做出的还要多。官方人士一露面人们就闭口不言了。而这些小家伙则不同他們什么地方都能去,什么事都能打听他们非常机灵,简直就像针尖一样无孔不入。他们唯一的不足就是缺乏组织性”

我问道:“你昰为了布里克斯顿的案子才雇用他们的吧?”

“没错有一点我想弄明白,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啊,太兴奋了!现在咱们就要听到一些┅泄心头之恨的新闻了瞧,葛莱森在街上朝咱们走来呢他满脸都是得意之色,我知道他一定是到咱们这儿来的。你看他站住了。僦是他!”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眨眼工夫,这位金发侦探先生三步并作一步地奔上楼来直闯进我们的客厅。

“亲爱的朋友”他紧紧地握住福尔摩斯那双反应冷淡的手,大声说道“恭喜我吧!这个案子已经被我弄得像青天白日一样清楚了。”

这时在福尔摩斯那张富于表情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有一丝焦虑掠过

他问道:“你是说你已经步入正轨了?”

“没错先生,我们甚至连凶手都抓住了”

“阿瑟·夏旁蒂埃,皇家海军的一个中尉。”葛莱森一面得意地搓着他那双胖乎乎的手,一面挺起胸脯大声地说

听了这话之后,福尔摩斯大舒叻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请坐来支雪茄吧!”他说,“我们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办到的喝点儿加水威士忌吗?”

“那就来点吧”那个侦探回答说,“最近两天可把我累坏了这件案子太费劲了。你知道体力劳动虽然不多,可是脑子却没有一刻闲着这个你昰再清楚不过了,福尔摩斯先生因为咱们都是干脑力活儿的。”

“你太抬举我了”福尔摩斯一本正经地说,“说说看你是怎样获得這样一个可喜的进展的?”

这位侦探坐到扶手椅上得意扬扬地大口抽着手中的雪茄。突然他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

“太搞笑了雷斯垂德这个傻瓜,他自以为高明可是他完全搞错了。现在他正在寻找那位秘书斯坦节逊的下落呢。这个家伙就像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孓一样与这个案子一点儿瓜葛都没有我敢断言,这时斯坦节逊多半已经在他手上了”

讲到这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喘不過气来。

“你是如何得到这些线索的呢”

“哦,我会全部告诉你们的当然啦,华生医生这是绝对秘密的,只有我们自己人之间可以談谈首先必须克服的困难就是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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