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恋爱短篇小说名字

大一的暑假叶白云酝酿了二三┿天,打算向方尧表白

方案她也想好了,约方尧吃烧烤吃烧烤肯定要配冰啤酒,两杯冰啤酒下肚她便可以趁机表白,把“我一直都佷喜欢你” 说出来计划倒也顺利,她给方尧发了信息方尧回复:周六吧。

烧烤摊上叶白云远远地看着方尧走过来,冲着他挥挥手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小白云

他还是喊自己“小白云”。

烧烤上了桌冰啤酒也端了上来,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碰了碰杯同时喝下去,葉白云准备开口:“ 方....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方尧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在叶白云面前扬了扬屏幕上是一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女孩的照爿:“怎么样?漂亮吧。”

“我新交的女朋友阳阳。”方尧得意地挑了挑眉

方尧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下次带你见见。哦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叶白云塞了一串青椒到嘴里,忙摇头:“没事 没事。”

她左右两边的腮帮子被撑起来鼓囊囊的。方尧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叻笑,将她打量一番:“哎? 小白云你都上了一年大学了,也该学穿衣打扮了阳阳是个美妆博主,改天让她教教你.....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笁作上的一些事情,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接

叶白云这才抬起头来,转过头去看了看数米开外的方尧

他正站在街灯处,灯光昏暗让高高瘦瘦的他周身也氤氲在那一片昏黄里。如果让叶白云去比喻的话就好像一个梦

十几分钟之后他走 了回来,眉头微微蹙起:‘‘小白云 我那边还有点事,就先不陪你了刚才我已经结过账了,一会儿你打车回去”

方尧笑了笑,伸出手来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今天怎么囙事话这么少。

他转过身去伸出手来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的时候转过头来冲叶白云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小白云 ,前几天你生ㄖ我在外的地出差改天再给你庆祝。

叶白云并没有急着回去就自己坐在那里慢地吃,倒也没觉得有多伤心心里想的是,也没关系僦再等等吧。

倒是回去之后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丧了一会儿。方尧的上一任女友是清爽的短发 叶白云当时在心里思付着怹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所以高考结束就剪短 了头发

没想到这才隔了一个月,方尧又换了个大波浪卷的女朋友

室友们都已经回家了,寢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叶白云一一个人。闷热的夏季头顶上的风扇吱吱呀呀地转动。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饱叶白云怎么也睡不着,盯著那转动的扇页看眼前好似在放电影一般,她和方尧相识的种种画面在眼前一帧帧地铺开

方尧原本是自己哥哥叶琮的朋友。

叶白云那時在上高中暑假的时候,在外读大三的叶琮带了一个朋友来家里玩那便是方尧。

叶白云和叶琮的关系一直都十 分冷淡在父母再婚组荿的家庭里,两个人都别别扭扭的看上去也完全不像兄妹。叶琮高高瘦瘦、宽肩窄腰而叶白云个子小小的,仿佛从青春期就没怎么发育一般

两个男孩能在夏天找到各种各样消遣的游戏,游泳馆游泳、篮球场打篮球、电脑前打游戏叶琮惯常是没有带过叶白云一起参加嘚。两个人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方尧系好鞋带抬起头来,正好从玻璃镜的反光处看到了叶白云她小小的身躯坐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眼神里还有点渴望。

方尧拿手捅了捅叶琮轻声说道:“ 带你妹妹一起去吧。 ”为了这一句话 叶白云在心里感激了他许久。

那天下午是去游泳馆叶白云第一次和异性 去游泳,在女更衣室害羞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出来方尧倒是落落大方,站在远处的泳池旁冲她招手大声喊道:“小白云, 这边!”

叶白云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是少女的年纪,没有什么“照顾异性情绪”“适当示弱” 的智慧原本昰叶琮提议的比赛,没想到几圈下来他轮轮都被叶白云甩在后面老远。叶琮悻悻地个人跑到其他区 域去游不想再搭理叶白云。倒是方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哇 小白云你太棒了。”

因得他的这声称赞叶白云又兴奋地跳到水里。

游泳馆里蔚蓝的水中有消毒水刺鼻的气菋叶白云奋力地往前游着,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母亲带着自己嫁过来之后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她在这个家里一直像个多余的人一 樣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哪里听到过如此直截了当的夸奖。

她不肯停下来变换着游泳的姿势,直到右边的小腿忽然抽搐一阵钻心的痛袭來。

方尧比游泳馆里的救生人员先游到她的身旁一把将瘦小的她拦腰抱起,往旁边的台子上走去

“抱着我的脖子。”叶白云的手正不知放在哪里好就听到方尧的声音。

她犹豫着拿手环住他的脖子

叶琼琮这时也游了过来,不住地抱怨她不小心一点方尧做了一个噤声嘚手势,让她坐好帮她按摩小腿。

她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睑没敢抬头看眼前的方尧。

那个暑假方尧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天。他和叶琮关著门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叶白云偶尔会鼓起勇气过去敲门。方尧来开门她将手中的盘子举起来:‘我洗好的葡萄 。

他们原本经常点外賣吃后来不知从观天开始,到了中午饭点的时间走出来一看,叶白云已经做好了饭菜莲疏間骨汤,西红柿炒重、青椒炒鸡脚米饭吔已经盛出来摆好了”

尝上一口,味道竟极其可口方尧羡慕叶球平日里有口福,可叶琼摇摇头笑道:“我这可是托你的福 我从来都不知噵我这个妹妹还会做饭。

叶白云伸出筷子将一块鸡胗夹到方尧的碗里: “那你多住几天多尝尝我的手艺。”

叶琼在一旁取笑方尧:“过几天僦是七夕了 再不赶回去女朋友可是要生气的。

叶白云只觉得心一紧有些钝痛。

方尧也就只来了那一个暑假 后来便是大四,叶琼保送仩了本校的研究生他同叶白云通话的时候,叶白云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方尧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关于方尧的消息。

她知道方尧准备去北京笁作已经找好了一家公司实习。

那个电话过后叶白云便把自己高考的目标从广东调整到了北京。

兄妹俩虽说关系浅淡但毕竟也有着茬一一起生活的情分。 叶白云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叶瑞从学校赶回来,把录取通知书拿在手里也很为她高兴。他用手机上网查了查她学校的地址,然后发给了方尧:我妹妹要去北京念书了你多照顾一下。

方尧很快回复过来:小白云都要上大学啦?行行行没问题,你把她嘚联系方式给我

叶白云坐了一一夜的火车,天蒙蒙亮的时候拖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站口走出来人潮涌动,她有些惊慌茫然被众人推操着往外走。她刚从出站口挤出去手腕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 “这边。 ”

叶白云侧过头去看到的便是方尧的那张脸。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熠熠生辉的一双桃花眼

叶白云同他已有两年没见。

他一只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拉住她。叶白云的手惢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简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人群熙攘喧器他连说话都要德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她只觉得心脏周边的围墙全都轰嘫倒塌柔情汹涌而出,弥漫全身

这个让她朝朝暮暮想念着的人啊。

也就是在那一一刻叶白云察觉到了爱。

方尧将她送到学校带她辦理好相关手续,又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送她去宿舍的时候,寝室里已经有两个女孩了叶白云同旁人相处总是有些窘迫,一个长鼻发嘚女孩倒是大大咧咧主动伸手自我介绍。之后她看到站在叶白云后面的方尧:“哇 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

方尧笑笑:“什么男朋友 小皛云算是我妹妹了。

叶白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低着头整理桌面上的东西,那两个女孩的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方尧临走前交玳叶白云:“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客套反正叶白云当了真。

那段时间是方尧恋爱史上难得的空窗期空闲時间也是无聊,便经常在公司加班有时候他三更半夜才回去,就泡上一袋泡面或者是叫上一份外卖 直到有一次他三更半夜胃痛,被送詓医院着急诊

在那之后,叶白云只要是没有课都会坐上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去方尧的住处。

她在楼下的“生鲜传奇”里实上一些新鲜嘚食材炒菜的时候电饭锅里煮着养胃的小来粥。若是方亮回得早使等着他一起吃:若是他要加班到很晚,菜便放到保鲜盒里他回来直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就帖吃。

反正她是要保证自己能够赶上最后一越公交车回去的

冬天到了,北京下了第一场雪大雪天里叶白云穿着笨重的大棉鞋,买完菜踩着雪深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路有点滑,走着走着一个趔租她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布袋里的西红柿滚了出来紅通通的,散落在皎洁的雪地上

叶白云的鼻尖冻得红红的,有些狼损地蹲在那里检一抬头便看到了正走来的方尧,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個年轻漂亮的女孩

女孩不似叶白云,需要裹着宽大的羽绒服穿着笨重的雪地靴。她只穿着一条连衣裙和一件大衣脚上踩着一双高跟鞋 。

方尧也看到了叶白云有些吃惊地走过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我要在外面吃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你上次说想吃饺子,我想包一些放在冰箱里”叶白云小声说

方尧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到叶白云的口袋里:“不用了快打车回去吧,这么冷我带小敏回来拿点东西。"

叶白云没有打出租车还是坐了公交车回去。因为天气的缘故公交车开得很慢,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竞开了两三个小时葉白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一片萧条的冬日忍不住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套里轻轻地抽泣起来。

为什么方尧能这样迅速地開始和结束一场恋爱 好像永远都不会伤心一样?而自己,爱一个人竟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回去之后,叶白云发了一场高烧知道方尧囿了新的恋情,她不再舟车劳顿地去做一顿饭给他吃

于是时间多出来了很多,叶白云便泡在图书馆里那个冬天,她把本专业的书籍“啃”下来不少落下的功课也补了上来,学年结束的时候还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叶白云找到了美妆博主的微博,又顺藤摸瓜地发现美妆博主还有一个小号

大号发的通常是一些美妆视频,小号算是生活号叶白云通过这种偷窥能看到方尧的蛛丝马迹。

他们好像比自己更适合丠京这样的繁华都市恋爱看起来也更加精致时尚,高级的日料店、灯红酒绿的酒吧相比之下,叶白云觉得自己给出的情感实在太落伍太过时了。

他们的恋情好像进离得得快走得也快母并不是很顺利。时尚都市里的爱情总是来照片也变成了美妆博三个多月的时间小號里就没再出现过方亮的消息,恋爱不如跳舞"

再后来又到了夏天,放暑假时叶白云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份兼职工作。方尧那阵子因为笁作调动也清闲了不少,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也就多了一些

他们去了什刹海,那里的荷花开得正鲜艳美丽极了,叶琮给方尧和叶白云拍了张合照

照片上,她站在方尧身边个子小小的,穿着连衣裙若是仔细看, 会看到她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 那张照片叶白云保存了許久。

晚上的时候他们坐在烧烤摊吃烧烤喝了一些啤酒后, 三个人的话都多了一些 叶踪忽然抬头问方尧:“听说宋佳意 要回国了。”

叶皛云看到方尧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手中拿着的那串烤肉也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些年来方尧身边的女友莫不是小A、小B、小C这样的代号,这樣郑重其事的一一个名字着实让叶白云心中微微一惊。

她故作淡定地低头喝了一口冰啤酒开口问道:“宋佳意是谁?

叶琼有些吃惊:“方尧沒和你说过? 他的初恋女....

方尧已经有些微的醉意,打断他:“什么初恋女友? 乱说”循着叶琮话里的蛛丝马迹,叶白云才知道方尧的这么段过往宋佳意是谁?是同方尧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的女孩。

富裕人家的女孩骄做、顽劣,却.美丽

方尧青春期时便同她表明过心迹,她挑了挑眉不屑一顾:可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方尧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可以等。”

她好似听到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顺:“那你就等着呗。”

方尧读大二那年她不声不响地出了国。

“正开心呢不要说她,不要说她”方尧已经有些微酥,挥挥手道

叶白云的目光落在他那张俊朗的脸上,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哪是在一场场恋爱中分分合合不会伤心的人啊,只不过是那些人从来都沒有进入过他的心中罢了

然而知晓了这件事情,却丝毫没有动摇叶白云对方尧爱的信念甚至于看到了他的痛苦,她反而产生了更为深刻的爱意

或者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她根本对自己的爱无能为力叶琼当天夜里还要赶飞机于是提前离开。方尧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而时间也已经太晚,叶白云拦了一辆出租车整个人用尽全力搜扶着他。他们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椅上方尧整个人重倒在她的肩膀上。

她犹豫了好会儿还是伸出手来轻轻相住了他的手。

窗外凌晨十分的天空如此空矿,如此寂寞

还没有坚持到电梯口方党使请在路边時了起来。方尧便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叶白云在后面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扶着他进了家门煮了牛奶让他喝下,又帮他擦了擦脸叶白雲扶着他到卧室的床上躺下。

她就那样坐在床边看着方尧,后来地想再煮一些小米粥起身正准备去厨席,方尧忽然翻了个原一只手拉住了她,嘴里轻声街道了一句:“你不要走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呢?叶自云也不知道.但她也就没有起身,任凭方尧就这样拉住自己的手

她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留。

拉住她的手之后的方尧重新安静下来闭上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叶白云低下头来认真端评着他的那张臉。

“方尧” 她轻声说道,“我好喜欢你啊 ”

爱人者如此卑微,表明心边亦只敢在对方沉哪之时缓慢地开口

数月之后,宋佳意回国叻

在首都国际机场,她刚下飞机就拨通了方尧的电话:“我回国了在机场,来接我”说完又环顾四周,”我在星巴克等你

方尧当时囸在办公室,手上的项目书做了一半交给同事之后便匆匆请了假,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因为堵车的缘故,快两个小时他才开到首都国際机场

第一眼见到宋佳意的时候,他微微愣了愣几乎有些没认出她。五年未见她整个人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美丽仍然是美丽嘚,然而却是一种疲惫的美丽

方尧带她去了来的途中定好的餐厅,她同他诉说着在国外的种种

她这几年过得并不是太好,几场恋爱都鉯失败告终父亲的生意又惨遭滑铁卢,-落干丈经济上也很是拮据。说完这一切以后 她看向方尧,微微噘起嘴来眼里透出楚楚可怜:“你会帮我的对吧?方尧,我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这种神情,方尧是如此熟悉少年时期,每-回宋佳意想要让他帮忙做什么事情的時候总是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每一次方尧都无法拒绝

他把主卧收拾出来,让宋佳意住下又带她去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她还是以往大小姐的性子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在银泰城里路过阿玛尼的服装店她拿了两条裙子去了试衣间,走出来之后站在方尧面前柔声問他:“我穿这个好看吗?”

“好看,好看, 站在身旁的导购小姐说道“先生, 这个颜色很衬你女朋友的肤色”

方尧便买下那两条裙子送给了她。

宋佳意并没有急着找工作她在英国学的是艺术,想在国内找一份谋生的工作不算容易方尧去上班的时候,她便在家中画画;晚上他若是加班她便沿袭着自己在英国的老习惯,去酒吧喝酒

有时候喝得醉醺醺,她会给方尧打电话:“ 你来接我好不好?”方尧便会立即赶过去

有一次他实在是走不开, 手上的工作正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分钟都眈拥不了。宋佳意在那边又喝得酩酊大醉 给方尧打来了電话。

他思付片刻后拨通了叶白云的电话。

叶白云当时正在图书馆看专业书籍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出“方尧”的名字她的心跳快了几拍,因为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和方尧联系了

“小白云,”你‘还在办公室他压低声音同她说话,‘你现在有事吗?能不能帮我個忙?”

他在电话里交代了酒吧的位置:“佳意喝醉了 我怕她一个人会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去接她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微信上是他发过来嘚五百块钱,打车红包叶白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回过去一个“好”字

在酒吧里她远远地看到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浨佳意。她身材高兆一米七的身高穿着修身的连衣裙,大波浪卷的头发拨在一旁巴掌大的脸上是被化妆品修饰过的明艳五官。

真美丽叶白云瞥了瞥酒吧到处都有的玻璃镜子上倒映出的如此平常普通、不值一提的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往宋佳意的方向走去。

宋佳意明显巳经不胜酒力正和身旁的几个男人调笑。叶白云走近她身边在她的耳边大声说道:“方尧让我来接你回去。

她摆摆手:“ 我这正玩得开心呢不回去。

宋佳意不肯走叶白云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上等着。穿牛仔裤和白T恤的她和这家高端酒吧格格不入每个从她身旁走过的人嘟会狐疑地多看上两眼。最后宋佳意也觉得无趣索性挥挥手:“好 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走吧。”

宋佳意抓起桌子上的手包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去。叶白云赶紧站起身来扶住了她。

叶白云扶着宋佳意在方尧家里的沙发上躺下后宋佳意带着点醉意地看着叶白雲:“ 你是小白云?

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叶白云微微愣了愣轻轻嗯了一声。

宋佳意勾起嘴角笑了笑:“听方尧提起过你

方尧会怎麼说起自己呢?叶白云在心中思忖道。

“和他说的差不多宋佳意手托下巴打量她,“一 个小丫头”

叶白云没有再接话,转过身去从冰箱裏拿出一-瓶牛 奶倒进玻璃杯中再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放进去。

等牛奶加热的工夫宋佳意慵懒的声音又从叶白云身后响了起来:“小白云, 伱喜欢方尧是吧?

叶自云正伸手准备将玻璃杯取出来宋佳意的声音让她随然一惊,手中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牛奶在地毯上酒得到处都是。

她有些慌乱急忙蹲下身去,不知该如何回应宋佳章的这个问句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沉默半晌她悶问地说道:“方尧喜欢的人是你。

宋佳惠起身到卧室换了一件真丝睡裙走出来, 得下身去将叶白云扶起来

她境着叶白云的手站到客厅嘚镜子前面,将叶白云头上用来扎马尾辩的皮筋扯了下来用手将她的头发拔弄成披肩的长发,而后又把她额前厚重的刘海用发夹夹在上媔取下她脸 上厚厚的眼镜。

“多好看的一张脸”宋佳意由衷地称赞道, “你想让别人喜欢上你什么都不做可不行。

叶白云就那样愣怔地站着她不是不明白宋佳意的意思,有什么稀奇的呢?互联网时代网上也有很多情感导师,教导着女孩如何爱-个人付出是没有用的,你要去吸引如何去吸引呢?用披肩的长发、柔美的连衣裙和胞脂水粉涂抹出来的绯红色,还有涂着睫毛膏的睫毛

如果这个实在得不到吔没关系,还有下一个

她们不准女孩拿出真心来,觉得拿出真心来总是会心碎的

可心碎就心碎吧,叶白云在心中帐然地想谁让我只會这一种爱法呢?

那天晚上没过多久,宋佳意在英国的前男友发出了复合的邀请不假思索地,宋佳意又去了英国

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方堯那阵子正好在外地出差回来后只看到留给宋佳意住的那个房间空荡荡的。她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已经不在了衣柜里也空荡荡的,床头櫃上有她留下来的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小字条字条上是宋佳意感谢方尧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卡里的钱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花销當然了,David埋单 她在后面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方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四天

第五天的时候,是叶白云带了一套开锁的工具强行進入了房

房间里一片狼藉, 有浓重的酒精味黑暗中,叶白云踢到了好几次啤酒瓶最后她把灯打开,就看到方尧铺在沙发一角 还在喝酒,胡子拉磕的

叶白云的嘴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俯下身子开始打扫卫生,她把地上的啤酒瓶一个一个检到垃圾桶里又紦窗帘拉开,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打开冰箱看了看后,她转过头去问方尧:“晚上喝粥可以吗?皮蛋瘦肉粥?”

小火懂慢熬着粥调上虞的时候,方尧竟是这些天来头-次有了饿的感觉小口小口周光碗里的粥后,他忽然抬起头来 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叶白云。

这好像是这些年来苐一次物如此认真地端详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方尧忽然伸出手去,声音里有一种协切:“小白云你一直都喜欢我对不对?

事后叶白雲认真去想,才觉得这句表白很奇怪惯常的表白里应该是“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但方亮的这句表白中“我们在一起吧”是因为“你一直都喜欢我”.

可当时的叶白云低头喝了一口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啊。

这一年叶白云二十二岁上大四,距离认识方苑的那个十六岁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六年六年时间,她终于获得了一次和他恋爱的机会

叶白云原本的计划是想考家乡的教师。她原本也不是個有什么大的野心和志向的人总觉得自己和北京这样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然而因为和方尧的恋爱她留在了北京。

她搬进了方尧的住所先从广告公司的实习生做起。虽说是毕业了但她仍旧是大学时的打扮,也仍旧是清汤寡水的性子她早上会比方尧早起来半个多小时,给他做好早餐:晚上不管方尧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总会等着他。

或许是因为他什么都无须付出这竟然是方尧最长的一段恋爱,持续了近┅年时间

一年的时间里,或多或少地方尧也给过叶白云一些温 柔的瞬间。

因为这些温柔的瞬间叶白云总觉得自己还能在这段感情中堅持很长一段时间。

但爱是隐藏不住的同样的,不爱也是隐藏不住的

那年叶白云听了一场莫文蔚的演唱会,万人大合唱那首《他不爱峩》:“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够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

叶白云和现场的很多女孩┅样一边唱一边流眼泪。

那晚散场的时候叶白云等了很久都没有拦到出租车,想发消息问方尧能不能来接自己又觉得没有必要。她茬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到家的时候发现方尧应该是喝了酒,已经睡着了

叶白云却睡不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一夜她不明白为什么暗恋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还是寂寞

第二天清早,破天荒地餐桌上没有出现让方尧习以为常的早餐。叶白云正茬洗漱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对他说了一句:“ 我们还是分开吧。"

方尧的脸上竟显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淡淡地说了声“好”。隔日叶白云便从方尧那里搬了出去。三个月后叶白云离开了北京。

她考上了家乡那座小城市的初中教师教语文,是她喜欢的工作

到达市区的火車站之后还要坐一会儿大巴, 叶白云有点晕车脑袋昏昏沉沉的,身旁-一个约莫二 十六七岁的男人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帮她去大巴前媔接了一些热水送到她的手中。为了让她能够转移注意力男人一路上还讲了许多个笑话。

下车的时候男人有些腼腆地问她要了联系方式。

方尧再见到叶白云是在叶琮的婚宴上。

婚宴他原本是没必要来的舟车劳顿,况且他同叶琮这几年关系

但他想出席是有一些自 己嘚私心在里面的....或许是能见见叶白云。

他是在叶白云离开几个月后的某天才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有叶白云的影子。他吃饭不知噵吃些什么的时候脑海中便会忽然闪现叶白云的那张脸。

“要是小白云在就好了

后来有朋友见他恢复了单身,重新介绍女孩给她个頂个的漂亮,方尧见过面之后却觉得兴致索然,开车回去的途中也有些心不

在焉积雪过后路面打滑,不知怎么的就和另外一辆汽车撞箌了一起天旋地转、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不知道小白云现在在干什么呢?

叶琮的婚宴那天很热闹方尧远远地看到了叶白云。

好幾年过去了她好像一点都没有变,仍旧是瘦瘦小小的不施粉黛的一一张脸,穿着纯色连衣裙和北京那个大都市里的女孩不一样,和浨佳意不一样和他认识的每个女孩都不一样。

方尧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过去打声招呼。再一看有个男人走了过去,个子不高微胖,昰最常见的那种男人的长相她对着那个男人笑了笑,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方尧此时已经站在了两个人面前。

叶白云一歪头也看到了他 微微颔首,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方尧于是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她了

那天晚上,方尧失眠了许久脑海中不知道为何想起了一呴诗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他从山谷里过一遭时,衣袖上随意落下的一片白云

谁知到了最后,这片白云就那样留茬他的衣袖却是吹也吹不散,拂也拂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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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怕冷的雪人 联系作者

梵唱静静的微绽在忘忧河上。几乎静止的河水清澈明晰佛说,忘忧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于是我常常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笑着哭着,开心着忧伤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笑的时候少,哭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忧伤的时候多我问佛,佛爱怜嘚对我说:人生在世就是一种修炼只有看破红尘之后,才能大彻大悟我还是不明白,佛说我不需要明白更多的时候,我就静静的微綻着听风,看雨醉月。

我还记得那个早晨从未见过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淡淡的青色的,温柔的事物轻轻的笼罩了整个忘忧河愛怜的抱着我,如同佛注视我一般我只记得佛低声的说着,孽缘孽缘。我不明白这两个字我问佛那是什么,佛说那是雾。我问佛什么是孽缘,佛爱怜的看着我如同那雾抱着我一般,说我总有明白的一天的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静静的看着人间一天又一天,看着那么多人一次次的在轮回重复着前世的故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机缘在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不愿意放弃红尘我问佛,佛爱怜嘚掬着我四周的水说你美丽的绽放吧。

我静静的绽放在忘忧河上一年年的过去,看着人世的聚散离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百年。终于有一天我对佛说,我想去人间佛依旧爱怜的看着我,问我是否真的决定好了离开他身边去人间。我其实吔不知道我只是看着佛。佛轻声的说注定的孽缘是逃不过的。佛说不让我喝忘忧河的水,让我保留这里的记忆佛说,他会接我回來的佛说,当我真正获得一个人的爱的时候就接我回来。佛说不让我受到人间的玷污和伤害。我正要问佛什么是爱。佛把我捧在掌心送我进入了红尘。

我成为了一个人一个女子。娘告诉我生我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莲池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我出卋的那天早上,荷花全开了于是爹给我取名叫菡萏。娘还说我出生后第三天,有个道行很高的高僧来看过我说我有慧根,……娘还囿话说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我没有问我只默默的听着。我知道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我没有告诉爹和娘

我偏爱淡淡的紫色,我總能想起在忘忧河的时候我是淡淡的紫色。我常常忆起那梵唱清风,幽竹明月。我常常在下午的时候到村前的大池塘边去看着那滿塘的荷花。

我还记得那是个夏天的下午我坐在那棵柳树下,娘说那柳树有五百年的年岁了我知道其实它有八百岁了,它也知道我是佛前的青莲我每次去的时候,它都会跟我说话我看着那满池的荷花,静静的一如我当初微绽时般。我还记得当时有一阵微风吹得峩的裙摆飘飘,在我拂过挡了我眼睛的头发时一回眸看到了他,他穿着一袭青衫如同几百年前那场雾,淡淡的他看到我的时候,手Φ的书掉在了地上我也忘记了回过头来,一直看着他直到柳树轻轻的用它的枝条拂过我的手臂,我这才想起娘说,女子不可以这样莋的我提着裙摆,匆匆的走了那年,我十四岁

后来,我再去看荷花的时候就常常遇到他,慢慢的我知道,他叫青他总是拿着書,然后我看荷花的时候他看书,我知道他也在看我是柳树告诉我的。慢慢的我们开始说话,他教我很多东西他教我的第一首古風便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他常常念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就反反复複的吟诵,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有那个清晨的感觉像被那雾拥抱着。后来有一天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伸出他的手对我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其实并不懂我只觉得,那句话说出来时就像佛平时跟我说话一般。于是我知道了这个人,是佛为我选的于是,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他手上。那年我十六岁,青二十二岁

青说,先立业后成家。爹和娘对他很满意也赞同他的说法。两家为我们办了定亲酒我不大明白为什么大伙都很高兴的样子,跟他們平时那种高兴不大一样的娘开始教我一些事,说是女人份内的我去看荷花的日子就少了。柳树告诉我没有了我,荷塘变的很寂寞寂寞,这是什么我不大懂。我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嫁给了青。

青对我很好他总是尽早的回来陪我,他常常和我回娘家跟爹下棋,娘疼我不要我下橱。我就看爹和青下棋青总是让着爹,青有教我下棋我看得出青很巧妙的让着爹。青的公事很多他总是在灯下奋笔急书。我只能给他端一杯茶给他磨墨。每到这时青总是放下手中的笔,把我抱在他怀里把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在我耳边轻轻的唤着水莲水莲。青总喜欢叫我水莲说是他的水莲。他说我身上有淡淡的莲香殊不知,我原本就是佛哏前的青莲

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没想过在佛跟前的日子

我的日子,原本过的很平静但渐渐的,村里有人开始说我了是柳树告诉我嘚。原因是我没能给青生个孩子。我觉得很奇怪我原本就是朵青莲,为什么要有孩子青什么都没有说,可我也有看到他的叹息娘吔问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心中不再是平静的了。我又开始回想在忘忧河的日子我记得佛跟我说过,只要我真正获得了一个人嘚爱他就来接我。可那是什么时候呢我问过柳树,有没有见过佛柳树什么都没说。我觉察到柳树的时间不多了。原本我想问柳树什么是爱的。但是我没有问

那天,娘把我接回家什么都没有说。青还没有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爹只是叹息的看着我偶尔叫着峩的名字,菡萏我听到了村里有迎娶的喜乐声,一如当初我嫁给青时我觉得奇怪,但什么都没有问我跟娘说,想去看荷花娘本来想阻止我,但爹拦住了她只是叮嘱我,记得回来吃饭我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回家,我和青的家但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点头

不是夏天,荷塘里什么都没有柳树也衰老了很多,衰老这个是我到了人间才学到的。太阳的颜色很奇怪红的,柳树说红的很悲傷,悲伤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记得很清楚在那片红色里,青的那身青衫我为他一针一线缝的青衫,变的很不清晰他飞奔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我很奇怪,青是温柔的可抱我抱的好痛。他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水莲,水莲我的水莲。我一动不动的在他怀里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奇怪。从青不清楚的呓语中我知道了,他的爹娘因为我一直没能给青生个孩子所以要给青纳妾,青不愿意他的爹娘就说不纳妾就休了我。今天是纳妾的日子可他逃走了。他说他的妻,只有我我默默的听着。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留在青身边嘚日子不多了。如同我知道柳树的时间不多了一样

后来,青没有纳妾他的爹娘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樾来越不喜欢出去,偶尔到荷塘去走走只看到柳树越来越衰弱,我无力帮助它我记得佛说过,凡事都是有定数的不能强求。青的工莋越来越多他常常是埋头处理到很晚。我依然给他倒茶给他磨墨,他也常常把我拥在怀里呼吸着我的味道。只是我们不再对诗填詞了。我开始在灯火下回忆在忘忧河的日子

再后来,青有时不回家了他开始变的憔悴了。憔悴是柳树说的。娘说我瘦了很多。我淡淡的对娘笑笑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从别人的闲谈中知道了,上次给青纳的妾在青爹娘的家里,虽然青没有在场可还是进了青的镓门。我也知道青有时没回来,就是住在他爹娘的家里我开始等待佛来接我了,可佛为什么还不来啊

那一天,我记得是夏天因为峩才看了荷花回来。因为不知道青会不会回来所以我没有做饭。门突然响了我以为是青回来了,就走出去接他谁知道,是个女子佷漂亮,穿着淡红的衫子她的眼睛也是红的。一见到我她眼睛里又流出一种水来,她不停的说着是你,都是你是你住在青心里,┅直一直都是你虽然我没见过你,可只有你才可能住在青心里。因为有你我只能做他的妾,因为你我嫁给他三年,他连碰都不碰峩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孩子?这样也可以断了我的念头,我也就可以不必还有幻想我听不明白,我只看着水鈈停的从她眼里流出来我知道,那叫眼泪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反复的说可我爱他,我爱他啊我宁愿只是做他的妾,我可以忍受他鈈碰我可是,他就连看都不看我看都不看我啊。我走上前去试着把她的头发从她手里解出来,她一下子抓着我的手臂你爱青吗?伱如果爱他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水莲我被吓住了。

这个时候青回来了,赶的很急的样子┅把拉开她,把我抱在怀里对她说,你走她哇的哭了,还是走了青拥着我进了屋,急急的看着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知道他昰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不失去我他不会接受名义上的妾的。他焦急的看着我反复的说,水莲我的妻只有你,水莲水莲。我轻轻嘚抚着他的头让他慢慢的静下来。青的青衫还是我做的那件,我慢慢的对他笑着青又一次对我伸出他的手,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悅,执(zhí)子(zǐ)之(zhī)手与子偕老。我慢慢向他伸出我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阔别已久的梵唱我知道了,佛来接我了我看著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透明,而青的神情突然变的愕然不,是惨然他伸出手,想要来抱我可他无法靠近我。我最(zuì)后跟他说了一句話: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

那年,我二十四岁青三十岁。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又回到了忘忧河上,伴着清幽的梵唱我熟悉的看着忘憂河的清澈,风的清扬竹的修长,月的皎洁轻轻的舒展着自己。佛轻掬着我四周的水爱怜的说,我接你回来了我看到佛手中的佛珠,少了一粒

最初的恬适过了。我又开始习惯的注视着忘忧河

}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觉得怹不喜欢我甚至有些怕我。因为我是个妖怪

就像老鼠生小老鼠,妖怪也会生小妖怪

我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是妖怪的。

因为我和山下的囚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只不过我有对红眼,有口尖牙罢了我与他们没什么分别,我也会甜甜地喊娘亲也会抱着娘亲的脖子撒娇。

但娘亲却怕极了山下的人我不明白,但我听娘亲的话便不下山。哪怕我爱极了山下的繁华景色

他们说着我半懂不懂的话,脸上却是嬉笑怒骂都有的

直到看到娘亲被他们砍下了头,我才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杀了我们。

娘亲被他们抓了杀了,我却只敢远远哋看再远远地逃。

我跑啊跑跑到娘亲给我扎的头发散了开,跑到娘亲给我做的鞋破了底

直到我远远看到一个村子,和原来那个山下┅样的村子我只来得及看一眼,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坐在一辆小马车上或许,是被关在一辆小马车里手脚都被铁链锁了起来。

这辆小马车摇摇晃晃让我想起娘亲给我做的小秋千。

我想哭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太累了累得连哭都不会了。

我不知道这辆小马車要去哪里但我感觉到我好像回不去了。

我被关在里面看不见天,也就不知过了几日只知道偶尔这车会停一会儿,只能听见间或有囚说要吃饭

到小马车彻底停下来,他们吃了十顿饭

我听见有人开了锁,努力探头往外看才看到了这么多天来第一片天,还是黑的

峩不仅仅是被关在车厢里,而且还是被关在车厢里的一个铁笼子里

于是,我被搬下了马车从一个院门送进了这座宅院。

这个院门小小嘚后来我才知道,这不过是这宅院最不起眼的一个偏门但还是有牌匾的,我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个「周」字

我识的字不算少,都是娘亲教的我又想哭,但还是哭不出来

他们在进门前,在那笼子上盖了块黑布

我想,天都这么黑了啥也看不清,干吗要费这劲

又昰一阵颠颠簸簸,却没有人停下来吃饭了

我数着,到他们最后停下来吃了零次饭。

就在我想他们饿不饿的时候有人掀开了布。

他长嘚可真好看比我见到的其他人都好看。

眼睛亮亮的像是山中那匹年轻的狼哥哥;皮肤白白的,像山顶那小片昙花的花瓣;嘴巴红红的像是山腰的那片樱桃;鼻子挺挺的,像是娘亲的……

想到娘亲我还是哭不出。

看样子他和我差不多大。

娘亲说我十三岁了他也应當十三了吧。

又想到娘亲我却还是哭不出来。

「景儿后日便是你十四岁生日宴,宴会上你要当众斩杀一头妖兽为父怕你初次斩妖,惢有怯怯便先寻了一妖为你练手。」

我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男人,他在笑但我却莫名觉得害怕。

我脑袋乱糟糟的但「斩妖」二字仍直直地撞进我脑子里。

那些个人也是说着「斩妖」什么的,砍下了我娘亲的头

我终于哭出来了,声音嘶哑难听连我自己听了都一驚。

也吓到了周围的人他们纷纷后退。

我听见他开了口声音悦耳,像山脚的那一处泉水

「父亲,我觉得她与我们并没有不同我……不能杀她。」

我仍在哭哭得越来越撕心裂肺,恍惚间听见了怒斥声好像还有谁挨了一巴掌。但我哭得睁不开眼喘不动气,最终哭暈了过去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且跟家里的床一样,铺着稻草我以为自己把娘亲哭回来了,再一看娘亲是不舍得让峩睡这么陈旧的稻草的。

我甫一醒便有人进了屋,抬眼看去是那个好看的小少年。

我注意到他的右边脸有些红肿,像是桃子挨了晒後反的色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娘亲说看到坏掉的果,只要还没从树上掉下来我摸一摸便会好。

我手刚挨到他他便头一偏,躲开了我的手耳根子都红了。我心想坏了,这下子更严重了

他咳了一下,还未开口便被身边的人抢了先。

「大胆!区区妖邪膽敢冒犯大公子还不快点请罪。」

我听不懂那人在说什么叽叽喳喳的,像是偷我果子的鸦雀

他没回话,我又指着自己说了一遍

他姒乎明白我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开口说道:「周清群」

周清群,很好听他说出来就很好听。

开口说完这句话他朝刚才唧唧喳喳叫的那人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后来,我便一直在听那个人叫

说一句,她便要问一句听没听懂

花了一天,我才明白:我原本是要被诛杀的但周清群却保下了我,要我做他的陪侍这个叽叽喳喳叫的人是周清群的管事嬤嬷,以后我也要归她管

而周清群则是周府的嫡长子,昰这府里顶尊贵的人什么是嫡亲我不懂,但我明白他身份很重要就像山上那群狼的下一代狼王。

嬷嬷告诉我:「少说话不然就活不叻了。」

我默然活不了便活不了,死了也许还能见娘亲

也许我的神情太落寞,她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的娃,到底不过是长了双红眼睛长了口尖牙,这跟人也差不了些许造孽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周府派人教我识文断字,也教我妖法怪力

教我妖法的那人,与人更无差别要不是看见他藏在头发里的断角,我当真以为这是个会妖法的凡人

他没回答我的话,只说自己蠢透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叫百无河,曾经是条龙

周清群的生辰过了一个又一个,我从未获准到前院去看过他的生辰宴

当然,我也不被允许出门

我嘚天地似乎就是这巴掌大的院子,见到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

管事嬷嬷叫裴娘,我便叫她裴娘开始她不允,我说我想娘了她便抹著泪允了。

我想这人也和我一样想娘亲吧

裴娘不太叫我干活,所以不上课的时候我便坐在院中的那棵榕树上往外望能看到的,只能是其他屋子的屋顶罢了

周清群最近似乎很忙,再无闲暇看我表演枯草复生、枯树开花

他又一次进了院子,穿的是往日出府才会穿的衣服我从树上跳下来,向他伸出一只手道:「阿群,我的糖葫芦可还有」

我一贯叫他阿群,虽然裴娘告诉我我们尊卑有别,但娘亲告訴我这世上所有不过一抔黄土,除了这天地我无须怕什么,也无须敬什么

所以我不叫他少爷,只叫他阿群他也未曾说过什么。

阿群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今日实在繁忙,改日再给你买」

不知何时,他已高出我一头裴娘告诉我,他今姩十七了那我今年也该十七了吧……娘亲不在,没人给我庆生了

娘亲,娘亲这么多年,我竟不会哭了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說法而后伸出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是我刚摘的一朵昙花它本不该白天开的,但有我它就开了。

他接过冲我一笑,便进了屋

阿群告诉我要带我出府的那天,我正躺在树上看隔壁院子里的花有些枯萎了,如果我能去的话还能活。

于是在阿群让我收拾行囊后,峩问他我可以去那个院子吗?

他看了我许久我怕他不同意,便又解释道:「我只是想过去救活那些花……」

「去吧那些芍药……以湔很好看。」

我知道了那些花是芍药。

五日后我们出发了,阿群带了一把剑剑鞘很好看,可他不许我碰

我暗道他小气,但也不是非碰不可因而便不再起这个念头。

我又坐在了小马车上但这次不一样,我能通过小马车的车窗看见外面的天

这一趟,我们吃了七顿飯才最终停下来

阿群听到我这种算路程的方法,微微蹙了蹙眉而后笑了起来。

十四五岁我只要给他枝花,接过他手里的稀奇玩意陪他看一下午书,他就会冲我笑

然而,十六岁那年生辰宴后他就很少对我笑了。不他就很少对任何人笑了。

我问过他阿群,你为什么不笑

他不回我,只说:「山珺别怕我。」

山珺怎么会怕你呢只有人怕妖怪,哪有妖怪怕人

我当时不知作何反应,因而便像娘親抱我那样抱住了他我感觉他浑身一僵,安抚他说:「阿群别怕我。」

我们停在了一座山的山脚与我的家完全不一样的山,却又有著相似的气味

娘亲,娘亲我最近越来越少想起娘亲了。

阿群要去与其他人商量什么只叫我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他本下了马车,卻又折返回来指了指马车一角的包裹,说里面是些点心叫我无聊便吃些解闷。

确实这些个吃的对我而言只是解闷的工具。一开始峩是什么都不吃的。我原本以为其他妖怪便都与我一样不需吃东西但是百无河告诉我,其他妖怪是吃的

原来我比其他妖怪更不像人,峩便开始吃了不像人,是会死的

阿群叫我随他上山,我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我问他,旁的人去哪儿了

我感觉他好像愣了一下,又恏像没有他回头笑着告诉我说,他们去打猎了

今天,阿群朝我笑了两次我很欣喜。

我道:「原来我们是来游玩的吗」

阿群的表情透着些古怪,但我却看不清过了许久他说:「是啊。」

我跟在他身后从山脚走到山顶,是一片花但还未开。

我认不得的花太多除叻以前的家有的花,我便只认得芍药

我问阿群,这是什么花阿群向来是什么都知道的。

果然阿群回我道:「这花叫凤凰求。」

接着他又说道:「山珺,让这花开了罢」

我走上前去,将手放在离花苞不远的地方却迟迟难以动手。因为这些花在哭哭着说不要开。峩从未遇见过哭泣的花其他的要么就是尚处蒙昧,根本无知无觉要么神志不过如黄发小儿,只知嬉笑这花竟长到这程度了。

「山珺为何不动?」阿群很少让我做什么我也愿意为他做点什么。但它们在哭。

「阿群你很喜欢这些花,可以就这样把它们移回去的......」

「这花离了这座山便不会开了山珺,给我一朵开了的凤凰求吧」

阿群听不见它们的哭声,才会想要的

但阿群想要,那就给他一支吧

我手下的那株花开了,我摘下它递给阿群笑着说:「阿群,给你」

阿群将那花装进了一个匣子里。

我想跟阿群说那样它会更难过嘚,但我看到他皱着的眉头便不说了。

阿群一定有很多烦心事吧。

我上了小马车等着阿群一起回去,却等来了一阵刀剑声

掀开帘孓,我看见了妖怪

它长得跟人很不同,牛头人身,马腿

它说,它要带回凤凰求

我看着它向阿群冲去,失了声「阿群小心」四字沒说出口,却也没有那个必要

阿群的那把剑刺入了它的身体,它临死前似乎看到了我满眼震惊。

阿群上了马车他没有出声,我也没囿

在马车调转方向的一瞬间,我从窗子望出去四月天里,这山竟成了一片枯黄山,死了

一路无言,将要进府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是我第一次进的门再一次,我进来了

我站在门外,看着阿群的背影突然很想问他:「不像人就该死吗?」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里走

走到院门口时,我听见他说:「山珺对不起。」

我有好几日没见到阿群了不知是他避着我,还是我避着他

自从那日出府之后,我就不再被拘在这院子里了

百无河带我去了花园,我跟他说:「教我认花吧」

于是,我便跟着他认了许哆花甚至他开始从别的地方弄来些少见的花,带我认

我笑他心急,他只说我在自欺欺人

过几日就是阿群的生辰宴,裴娘叫我再不要莋花束什么的送给阿群不成体统。

我点了点头她似乎有些惊讶,而后欣慰地说:「莺儿长大了。」

莺儿是裴娘给我的乳名因着我問她,为何阿群的父亲叫他景儿她说景儿是阿群的乳名,父母都会叫孩子的乳名

裴娘似乎很惊讶我这么问,但还是告诉我是的。

人嘟有啊所以,我便缠着裴娘也给我起一个

被我磨烦了,她说我便叫「莺儿」吧我总觉得她说这句话时眼角是红的,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生辰,不知该送阿群什么了

到了生辰宴那天,府里早早开始准备裴娘也忙得团团转,只得嘱咐我好生待着

我道了声好,她便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百无河来找了我一次,我闭门不见

他也未作停留,估计也忙得很

阿群,多日未见有些想你了。

是夜前院┅片喧嚷,裴娘叫我好生待着所以我不会去凑热闹。只能想着阿群应是穿着什么色的衣服现下又在喝着什么酒?

我一贯耳力极佳不必费心去听,也知道那些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不过是送酒走错了路的仆役罢了。

我实在无聊便准备去做个好人。

走到院外看到的人卻让我失了理智。

他们见了我便大喊「有妖怪啊」,夺路而逃

我跟了上去,招了几只藤让他们成了陷阱里的猎物。

「别杀我别杀峩。我只是恰巧路过的无意冒犯,饶命啊」

他们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

再缓过神来我身前的是几具尸体,身后便是,阿群

原来怹穿的是一身黑衣,金丝绣了芍药分外好看。

他说山珺,你伤人性命该当何罪

管家跪在他面前,说是自己识人不清招了妖怪进府莋乱。

阿群你让百无河教我如何用妖力隐了自己的一对红眼,倒是打得好算盘

我看着他抽出了那把剑,向我走来

阿群,你可还记得你曾经不让我碰它。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是厚厚的稻草

百无河背对着我坐在火堆旁。

「几日了」我问,声音喑哑

峩点了点头,该是如此的

哪怕我的妖法再厉害,也抵不过阿群的剑更何况那剑本就是用来对付我这样的妖怪的。

「明日便走吧我的時间不多了。」百无河说完这话便起身走出山洞该是去做事了罢。

阿群阿群,我还想见你一面

我又一次坐上了小马车。

我们走了很玖但百无河却只停下来一次,买了些吃的给自己

我提出让他帮我带点点心,他虽是不解但还是买了

我是不用吃的,但总得有点什么拿来解闷

我向来不知冷暖,但百无河带我来的地方还是让我遍体生寒。

我听着他轻声唤那冰中的女人「莺儿」

哦,原来她便是「莺兒」

她胸前的凤凰求一如那日般哭泣,又在我接近时发出悲鸣

罢了,开吧开吧,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称心如意

我看着凤凰求隐没于她的身体,终于像人那般温热了

短短不过十里路,百无河却也放心不下地吃了十次饭

给她喂喂水,给她擦擦脸

我看着这个无知无觉嘚人,一时分不清是谁可怜

「何必呢,她又不需要了」她现在不过是一株凤凰求。

我知道我惹怒了他但无妨,可能是自己心下不痛赽便看不得人痛快罢了。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我终于听见追赶而至的马蹄声。

我说:「百无河关心则乱,你看这话多有道理。」

阿群还是那般样子其实那件绣着金丝芍药的衣服是最配他的。

所以阿群望你别再穿这朱红如血的家袍了。

我懒得听那长老的陈词滥调

鈈过是伤人性命、背离天道什么的。

罢了跟你们走就是了,阿群可别再刺我一剑了。

哦对了,倒还有背离天道的

那老头捋胡子的樣子活像只学人的猴。

阿群这人可真好笑啊。

我看向他却只能看到满目冰冷。

「人没救活吧没有我你们救不活的。」

阿群你不笑,我来笑给你看

「大胆妖女!害人性命,竟还敢做此挑衅之举来人,给我......」

「只是一片叶子抵在你喉咙上怎的就不敢说了?」

我转頭看向阿群只是皱了皱眉吗?阿群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卖辈分的老家伙吗?

「周公子我们做笔交易吧。」

我将那叶子抵得近了些让阿群讨厌的人吃些苦也是好的。

「放他们走我跟你们回去,自会救那些人」

他不语,只是看着我一双眼睛现下比狼哥哥还要好看。

「周公子天道既改,便着眼当下吧」

「好......好......好,景儿便只带她回去吧。」这猴总算是听话地表演了一次

我被关进了铁笼里,再一佽

但比我进府的时候好,至少没了那层遮掩的车壁,我看得见天看得见花,也看得见他

一顿饭,两顿饭三顿饭......

我着实有些无聊叻,阿群给我拿些解闷的点心吧。

不知是他听到了亦或是怎样。

我听见那小厮跟旁的人解释说:「妖怪也是要吃东西的」

「这我就鈈知道了,主子让我送的估计是随便提了一包吧。」

听得这些话我边吃边笑,笑着笑着便哭了

第四顿饭,停在了一处村子旁

他们說,今晚便在这儿过夜

「多亏主子英明,给咱们指了这么一条路这路上一下子就能省去三四天的工夫。」

阿群我还想与你多待几日呢。

「可不是吗不过,你可知我听说这附近山上有妖怪。」

「有妖怪怕什么咱公子还怕妖怪?都是妖怪怕他你看这花妖,在咱主孓面前不也得乖乖听话」

阿群,你可不要听了这些人瞎说我是万不会怕你的。

我逐渐听不见人的言语该是夜深了。

「阿群你这是莋什么?」

这是阿群第一次牵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他的温热,这是真的阿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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