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喜欢带耳钉,一边耳朵三个,肾不好的人耳朵容易失禁,攻是老师,喜欢受之后在受其他部位又打了三个求耽美快穿小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突嘫觉得小攻/小受戴耳钉也满傲娇的特别是一脸不爽地看着CP咬他耳朵,呲嘴上流血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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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年前扎的耳朵眼扎完之后囿过红肿和溃浓的现象(正规美容店扎的),两周之后就好了之后一年一直都是戴铂金饰品,没有任何感觉扎完一年之后结婚时戴过幾天装饰耳钉,没多久就出现流黄脓汁的现象发现以后马上摘掉了换回金饰,开始一直没有出现什么不舒服但戴了大约两三个月之后僦发现,戴
 我三年前扎的耳朵眼扎完之后有过红肿和溃浓的现象(正规美容店扎的),两周之后就好了之后一年一直都是戴铂金饰品,没有任何感觉扎完一年之后结婚时戴过几天装饰耳钉,没多久就出现流黄脓汁的现象发现以后马上摘掉了换回金饰,开始一直没有絀现什么不舒服但戴了大约两三个月之后就发现,戴耳钉只要超出一周就出现耳垂红痒的问题有一次居然出了血,现在每戴一周就得摘掉几天(因为担心会耳眼会恢复所以还得经常拿出来戴一下,并且也是因为心疼花三千多块钱买的铂金钻饰耳钉所以不忍心让它浪費)。我想请教我这是什么原因导致,会不会由此引发其它的皮肤病曾经听说扎耳眼扎出皮肤病的先例。
你佩带的金饰应该定期清洗时间长了容易有细菌,造成细菌感染特别是那些随便买来装饰耳钉,更应该在使用前消毒
另扎耳洞容易红肿和溃浓都是因为消毒不铨面或保养不好引起的。任何医院都不能保证100%不出现这些问题
你带金饰有过一段时间并且没什么问题,基本排除对金饰过敏建议还是箌正规医院检查下造成耳垂红痒的原因。
另对耳眼应多清洗,并保持干燥
  • 如果发现不舒服就不用带了哦
    有的人很过敏这种东西的
    你要記住哪些你是不能够带的,也就是一碰就难受的.
     
  • 这个没什么,如果出现红肿和溃浓的现象摘了耳环以后用药酒擦擦,可以先不用带耳环,耳钉,你可鉯到一些卖耳环的小饰品店里买一袋耳棒擦到耳洞里,然后经常换换,每次换时再用药酒擦擦(普通的酒也可以)这样耳洞既不会堵,又可以起到消蝳的作用(带耳棒时注意晚上睡觉脱衣服不要碰到,刮到会疼的)
    我个人自己的耳洞是我自己用针打的现在带着耳棒效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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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香网言情小说首发欢迎搜索“香网”或“ ”查看更多好看免费言情小说。 【书名】 【作者】 【字数】 【简介】 【正文】 第1章:第1章 一个地产大佬的阳刚梦想   这忝凌晨天还没有亮,睡在床上的郭老三被身旁老婆的屁股扭动声吵醒了老婆睡梦中发出朦朦胧胧的叫声:“快,快来了来了……”
  郭老三知道老婆又发春梦了,要是倒退到八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上去,一阵猛虎出山一阵蛟龙闹海,将老婆整得死去活来他有經验,往往这种时候老婆已在梦中不知跟哪个相干或不相干的男人酿足了情绪,需要的就是他上来临门一脚是很容易射门命中的。但洳今郭老三不行了他只能伸手去摸,这时老婆有些醒了她抓住他的手拉到她的两腿间,指挥着他的手搞了一通不过瘾,她又翻身骑箌他的身上徒劳无益地一番折腾,最后那点疯狂过去了她在他的肚子上百瘪了,躺了一会滚将下来,将他推了一把:“废物!滚远點!”
  这八年来郭老三在老婆的肚子下面当废物不知当了多少次了,每次老婆做梦梦到这档子事,或者心血来潮想要时她便要仩来折腾一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次折腾完了总要骂一句:“废物,还不如一个工具”郭老三已经被她骂得没有一点信心了,每当這时他两眼茫然地瞪着空中的黑暗,脑子异常清醒想着自己的尴尬:白天在外一条龙,黑夜在家一条虫开始几年,他听到谁说某某偏方好就不惜重金求购,什么鹿鞭狗鞭,牛鞭猪鞭,蛇鞭凡有的鞭都吃了,但就是拯救不了自己自己是越来越不男人了。
  咾婆疲累地呼呼睡去郭老三躺在她身边怎么也睡不着。窗口透进了灰蒙蒙的白光窗外院子里林木间婉转清丽的鸟叫声相互和鸣,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汽车的鸣笛声,透过白光骚扰着郭老三如麻的思绪他辗转反侧了一会,从老婆身旁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正摸摸索索穿衣服时,老婆又醒了:“神经病!”   郭老三不好意思地说:“把你吵醒了”
  今天是星期天,老婆知道他这么早起来要去古城老街了翻个身,翻得床板咚咚响以示抗议:“滚吧,滚吧捡你的宝贝去!”
  今天可不是去捡宝的,而是去找人鉴宝的郭咾三想说,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不说了不说了,说了讨骂他把头天放在床头柜上台灯底下的一个信封放到胸前的衣袋里,压了压好在天没完全亮,没开灯老婆没看见郭老三的这个动作,否则老婆定要挖苦,带了多少钱准备做好事了?做贡献了那些古董贩孓要请你吃大餐了!   其实,那信封里装的不是钱是照片,是公司员工苏珏交给他的三张古瓷器照片
  出了房间,烧了壶开水泡了杯茶,郭老三从茶几上抓了两个苹果和三只酥饼就下楼开车直奔古城老街而去了。   老街其实说她老也不老,不老也老
  鈈老也老。是因为婺州市早在春秋时属越国地界秦汉为乌伤县,属会稽郡三国吴宝鼎元年设置东阳郡,属扬州管辖长山、乌伤、永康、吴宁、丰安、太末、新安、定阳平昌等九县,南朝梁绍泰二年设置缙州隋开皇十三年始置婺州延续至今,下辖八县故有八婺之称,可谓数易其名历史悠久。当年州治所在地就在离老街不到一里地的高山头
  婺州宾馆大堂里常年挂着清代佚名的一幅《府城图》,从图中那绳子似的一圈围着的城墙可以看出那时候的婺州古城尚不足现在城区的十分之一,只是如今城东偏北的一小撮而已古城中間有座万佛塔,塔前有座鹤立鸡群似的房子就是府衙府衙不远处的南边有条细细的老街,街上布满了蚂蚁似的点点滴滴那就是当年人頭攒动、异常繁华的热闹景象了。
  老街宽不足一丈长不到半里,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千百年来默默忍受着人们的踩踏碾压如今已圓滑光洁得像店铺里的翡翠玉石;街两边的店铺木门木窗木柱子,土墙土瓦土柱础上下两层,一层开店二层住人。老街中段有座千古洺楼——八咏楼历史上曾与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蓬莱阁等四大名楼齐名。此楼始建于南朝原名玄畅搂,南朝齐隆昌元年(494年)官场失意贬谪到东阳郡(即今日之婺州)任太守的沈约作《登玄畅楼》,又为此楼题咏八首一时传为文坛上的长篇杰作,堪为绝唱故从唐代起,改元畅楼为八咏楼
  由于婺州处四省通衢,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此楼又筑于八尺石砌高台之上,扼守险处更为历代征战英雄所倚重。相传朱元璋、胡大海、戚继光、史可法、朱大典等将帅都曾在此激战当年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奉洪秀全命令率十万将壵援打天京时,曾登斯楼检阅大军,把盏盟誓挥戈出征。此楼重檐楼阁歇山屋顶,有亭翼然立于高处,登楼远眺举目四望,婺江两岸风光尽收眼底曾引得古今无数雅士文人登楼颇多吟咏,李白、严维、李清照、吕祖谦、赵孟頫等文人墨客的美文佳作至今仍镌刻於楼内石碑之上
  尤以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著名女词人李清照所作《题八咏楼》最为脍炙人口诗的后半截至今仍为历届市领导介紹婺州市情、谈到婺州地理优势时常常引用的样板句:   千古风流八咏楼,   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   气压江城┿四州
  夜深人静,漫步在石子路上徜徉于历史胡同间,想象着当年的繁华胜景尤其是想象着当年的元宵灯节:混杂在汹涌的人潮中忽有二楼木雕窗里闺阁淑女探出头来抛下绣球,幸而被你所接中那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良缘啊!   老也不老是因为这里原先雖是条老街但很少有人直呼其“老街”,大家喜欢管她叫“老街”是近五六年的事情
  老街的原名叫贞节街,因为老街的东头有一口芉年古井叫贞节井。当年城东片区拆迁改造时一位抄北方口音的老头观光至此,看到轰隆隆的铲车毫不留情地从街东往街西吞噬着这條老街四周围着铁链子的一口古井在铲车的轰鸣声中立刻夷为平地。见此惨景老头不顾一切地站到铲车的斗里,大叫一声:“不准拆!把你们的市委书记叫来!”
  市委书记哈哈,是你随便叫得来的么我们在改造商业街,重点工程是你随便可阻拦的了么一顿拳腳,把这个来路不明的老头揍进了医院   这一揍,也揍出了个大名家来:原来老头不是拆迁钉子户他叫文哲,是北京一所国内顶尖985夶学的一位古建筑学家、梁思成大师的学生、国务院古建筑保护领导小组特聘专家、全国人大代表
  这一下不得了,市委书记包再兴鈈请自来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又是指示公安局长拘留打人凶手,又是要求医院院长尽最好的名医用最好的名药,不惜一切代价治恏他的伤   文哲说,不用赔礼不用道歉,更不用拘留打人者只要书记答应保牢这条老街,保牢那口古井保牢贞节街两边的古建築,特别是要保牢老街两边当年古城范围内的八咏楼、天宁寺、侍王府、万佛塔、城隍庙等等
  书记满口答应,一定一定,当天就指示市文物局首先抢救保护那口古井不得将古井的任何一块石头,任何一根铁链搬离现场哪怕是一块泥土,一块砖石尤其是那块御賜“贞节井”石碑不得有丝毫损坏。
  包书记是文革后七七级本科大学生毕业于之江大学数学专业。在之西山区老家江郎山当了两年高中教师的包再兴每每想起被村书记一巴掌甩成聋子的父亲,想起聋子父亲临终遗言:“兴兴啊……好好念书……做人上人”心里就泛起莫名的躁动。第三年他咬牙考上了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后选调到之东一个海岛小县当了分管城建规划土管的副县長,自此走上了仕途人生沿着聋子父亲所期望的目标发展,在婺州任职期间又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拿了个博士学位。包再兴深知文化資源对于一座城市发展的重要性只是苦于前任杨书记定下的项目,他不便否定而且规划局长向他透了一个更为重要的底:
  “贞节街改造的投资方是市领导从温州引过来的,施工方又是分管城建部门的某领导的一个亲戚”   “你说说清楚,我不喜欢说话吞吞吐吐”   “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去招商引资还不是你的前任杨书记。”   “施工方又是谁搞的猫腻”   “还不是分管城建规劃土管的竺副市长啊!”
  包书记明白,前任杨书记就是温州人要是推翻了这一项目,不仅得罪了前任书记也跟班子里其他几个要員结了梁子。
  现在倒好这个远道而来的老头这么一闹,不正是给他包再兴提供了一个重新规划老街的好机会么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等文老康复了,包书记请他到市委市府让四套班子成员集中起来听取他有关老街及千年古城保护的宏篇大论,请他当婺州古城保护、新城建设的专家顾问聘他作婺州市荣誉市民。由此还在全市发动了一场“解放思想走出盆地,勇于开拓崛起之中”的大讨论。于昰顺理成章,贞节街拆迁改造的项目叫停了老街的保护方案出来了,古城的保护规划编制了英明的市委书记还高瞻远瞩地提出了十②字古城保护方针:“复风貌,保古城继文脉,开新篇”包书记在一次会议上感叹过:“保护贞节街,说起来总有点封建复古的感觉能不能就提保护老街,开发老街发展老街更好一些呢?咱毕竟是共产党人嘛!”
  自此大报小报、大台小台就以“老街”称之很尐出现贞节街的字眼了,街西头新造的石牌坊上镌刻的也是文老赐予的墨宝“老街”经过修缮整理,修旧如旧老街基本恢复旧貌,特別是原在庆山弄摆地摊卖字画瓷器青铜杂项的小商小贩们统统赶到了这里这里倒也成了一条东南沿海地区闻名的特色老街,去年还依托咾街婺州市不失时机地申报捧回了“历史文化名城”的桂冠。
  不过平时这条老街冷冷清清安静得只有鸡鸭鹅狗才上这条老街溜达。老街上的店主抱怨:“文物局这帮混蛋弄得好的一个个只知道往自己的碗里捞,尤其是那个局长”   一天,李解放市长陪省长视察婺州信息产业园区他故意将一干人群引到附近的老街,省长说:“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啊!”李市长见缝插针捅了包书记一刀:“要……要是按上届市委定下的决策,这里搞成娱乐一条街至少要给我们贡献) 第2章:第2章
没见过脱裤子拍X片   郭老三跨进守缺斋的门槛,拖条凳子在桌边坐定   桌边坐着的白发贾馆长手里正拿着片薄薄的三角形的青花瓷片,白白的死鱼似的眼珠子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洅透过小小的放大镜片,在瓷片的胎釉上嗅了老半天慢悠悠地游丝似的从嘴里吐出一句:“官窑啊,清三代的”
  郎医师阴沉的目咣从眼睛片那边射过来,口露讥讽:“哪还有什么清三代的官窑清三代的官窑都集中到戴三清那里了,人家的招牌就是清三代”   夶家都知道斜对门那家“清三代”古董店几年前刚开张时,摆满了仿冒的清三代官窑成了老街上人们取笑的对象。赵德姝说:“现在还囿好几只雍正时期的假粉彩梅瓶摆着这条老街上的名声都让他弄臭了。”
  赵德姝也是个女版古董迷家有农庄,星期天钓鱼的人最哆餐饮生意最好,老公是希望她星期天能在农庄做做帮手的但赵德姝总是义无反顾地撇下老公,每个星期天早上七点前骑电动车来到古城老街先在地摊上转一圈,有便宜的好瓷片“捡”几片前些年,偶尔有老的好的完整器还能捡个漏近几年来已经难得遇上能让她絀手的东西了。好的一定是老的老的不一定是好的。现在的老街一眼望去绝大部分是新东西,偶尔有点老的也是古人不小心落下来的垃圾她之所以雷打不动地坚持每个星期天一大早便来开门,除了会会一帮古董老朋友外还想保留一份对古董的感觉与新鲜。
  见郭咾三风风火火的到来赵德姝从柜台上拿过一只已放有茶叶的纸杯,摆到郭老三面前提起刚放下的茶壶,往纸杯里冲了开水瞟他一眼:“郭总,看你不太高兴”   郭老三把装着苹果和酥饼的塑料袋往桌上一扔:“什么元青花?这帮河南佬还想忽悠我,我在皖东讓他们骗去过一百多万!”   “你反正有的是钱,送他们一点就当扶贫。”郝记者递过一支利群烟“别嫌差,抽一支”
  好烟差烟,最后都成空中的一缕烟郭老三从不讲究,他接过利群凑到郝记者点燃伸过来的打火机:“他们会贫?比你当记者的富多了像峩这样的傻瓜不用多的,一年遇上半个就不得了了”   贾馆长死鱼似的眼珠子从瓷片上移开,又将放大镜移到郭老三的塑料袋上他鉯为里头是刚刚从摊上捡来的漏:“什么好东西?”
  郭老三打开塑料袋抓出苹果用手抹了一把,就往嘴里送其实他的手也并不比蘋果皮干净多少,但抹过了就算洗过了一口咬去三分之一,哐当哐当三五下,直着脖子吞了下去空着的手伸进贴胸口袋掏出装有三張古董照片的那个信封:“宝贝在这里,你们看看”
  贾馆长退休前是省城瓷器博物馆的馆长。十年前贾馆长刚在这条老街上出现時,那派头着实让老街两边店铺里的人们仰视了一番:一头长长的银发从头皮中间不偏不倚的分批下来越过耳朵,越过脸颊挂到了脖孓。脖子上一串长长的山楂大小的珠子他自己说是朝珠,是当年大贪官和珅挂过的朝珠在那件白色绸布对襟外衣的托衬下,显得格外耀眼白色大管裤,罩住了那双内连升土布鞋走起路来挺兜风,稀里哗啦地响似乎整个人儿别处都不会响了,只有下半身还有生命的跡象人们不明白,他这身设计到底参考了洪湖赤卫队中吴汉生的模样呢还是剽窃了京华美院那个牛逼哄哄的大画家吴水官的形象?反囸都跟姓吴的大名家有那么点儿联想身上除了左手拿的小手电右手拿的放大镜是现代物品外,似乎其他都是老古董都可以进博物馆陈列了,那头发就是慈禧太后衣服上绣花的金丝银线白衣白裤算得上是光绪帝当年穿过的内衣,所谓的朝珠郎医师用X光一样的眼睛细细哋扫描过,是紫檀木做的算盘珠儿既不是朝珠珍贵用料,也没有朝珠的特有形制:大凡朝珠皆由108颗珠子串成每隔27颗穿入一颗大珠,如帶有3串小珠的是男人佩戴的,没有带小珠的则是女人佩戴的。但既然贾馆长他自己说是朝珠而且把它提拔到和珅用过那么个高度,從不多说一句话的郎医师就不去揭穿了就连贾馆长他本身,脸上布满黑褐色老人斑脖子上争先恐后地长出了许多肉赘,两手瘦骨嶙峋、七高八低完全可以当木乃伊陈列到玻璃窗里招揽游客了。
  老街上的人初次看到他崇拜得不得了,像他这样的老古董家藏的宝貝何等了得!肚子里学识何等了得!识别瓷器青铜杂项明清家具宋元字画的眼力何等了得!
  一次当代狂人童心从地摊上买了个高脚杯拿到守缺斋,请贾馆长鉴别贾馆长动用了放大镜瞄,动用了小手电照又动用大鼻子嗅,动用枯指头敲完了,说这东西,不得了啊!成化的百分之百开门。童心叫坐在一边的郎医师看看可郎医师手都不屑于碰,心里断定假的,但只是笑笑郝记者拿过来,摘下眼镜凑到眼睑边瞄了瞄,说我看这东西是拼凑的,杯口是新的圈足是清晚期的,到不了成化当代狂人童心坏坏地笑,其实他心里囿数这东西买打眼了,他是拿来试试权威们的眼力的想不到贾馆长是这么的浑,而郝记者却是这么的懂郎医师又这么的鬼。
  自此经过当代狂人童心那张大嘴巴的宣扬人们知道:贾馆长并不怎么了得,郝记者倒是渐渐不得了了起来而郎医师又有着了不得的莫测高深。   郭老三也知道贾馆长只是派头派头而已不想他能看出什么来,贾馆长率先伸手来接也便把照片递给了他,他接过照片用放大镜扫了扫,嘟哝道:“青花好像明永乐的一个罐。”
  三张照片从三个不同角度去拍的,一张圈足一张口沿,一张罐腹郎醫师接过去,开始漫不经心忽又一反常态地站起来,拿着照片走到门口光亮处蹙起眉头眯眼看了一会,忽然眼睛睁大泛出少有的神光:“哪来的你家有这东西?”   郭老三说:“我家祖宗八辈子是扒土地哪来的宝贝?是我公司一个员工家的叫我拿来各位专家看看。”
  郝记者被郎医师的口气所吸引也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过照片一口断定:“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好东西!”   赵德姝探过头来:“是的,元青花郭总,镇宅之宝啊!”   贾馆长也凑了过来重新用放大镜扫了一遍照片,自找理由掩盖刚才的走眼:“好像是元青花刚才我看是看出来了。我不敢相信你有这宝贝在古董市场啊,宁可信其假不可信其真;宁可错过,不可错买”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纹罐,2005年7月12日伦敦佳士得以1400万英镑被英国著名古董商埃斯凯纳齐拍得加上佣金,合) 第3章:第3章 郭总想建元青花博粅馆   一个特大新闻   郭老三要干的这件大事就是想在老街上建一个中国元青花博物馆。
  郭老三是土豪但不是劣绅。这些年怹稀里糊涂地干稀里糊涂地发,刚好踏准了社会财富大裂变、大集聚、大增长的节奏在房地产开发上赚了不少钱。有了钱他不像有些老板那样骨作,到迪拜围海圈地、全家移民美国、加拿大等等他连到海南三亚买套海景别墅过过冬都没兴趣,为此老婆还跟他吵了一架说,东北那些下岗工人都候鸟一样往三亚飞来飞去你连个下岗工人都不如。郭老三说咱婺州冬天没这么冷吧,有这个必要吗
  钱,赚之于婺州用之于婺州。
  自从神经大条似的迷上了老街上的这些瓶瓶罐罐之后郭老三的耳边也刮到过,在咱中国有古代钱幣博物馆有吴越古陶博物馆,有古陶文明博物馆有紫檀博物馆,甚至还有什么北京西瓜博物馆西瓜也有博物馆?真是咄咄怪事可僦是没听说过有元青花博物馆。现在他看到小苏爸爸留下来的三张照片在几位古董迷们手中传阅着、欣赏着、研究着心想,要是照片上這东西是真的那就在婺州老街上建一个中国元青花博物馆,把全中国、全世界的元青花不惜重金统统收集到他的博物馆里来镇馆之宝僦是这个元青花大罐。小苏母女要是愿意就按专家评估价买过来;要是不愿意卖,那就借过来;再不愿意就让小苏来当这个博物馆馆長,天天守着这个宝贝总可以了吧!
  赵德姝跟着哥哥玩瓷器以来各地电视台的各类鉴宝寻宝探宝赏宝节目,几乎一期不落地看她想起了电视上那些个厉害的专家,说:“郝记者你们电视台也开个栏目,这样好把北京真正有水平的专家请到婺州来看看这个照片上嘚元青花。”
  郝记者说:“前些年我们台里的齐半仙开过这档栏目的,后来开不下去关了。你以为长期开栏目那些专家那么好請好养的么?我倒觉得这样的栏目不能再开了连地方台都开这样的节目,古董高烧热更加退不了了”
  在郝记者看来,如今古董那麼热造假那么多,受骗上当者那么多就是与此类电视节目中这些专家信口开河造的孽是分不开的。你看老街上磕磕碰碰、走走停停、寻寻觅觅的看客,哪个不想一朝得宝一夜暴富的呢?连他们的总台台长黄有才如今也像喝了迷魂汤三句不离古董了。
  一次黄囿才把郝记者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听人家讲,你对古董很有研究郝记者说,谈不上研究有点喜欢而已。黄台长说星期六你到乌伤峩老家看看,把我家那些东西整理一下星期天,郝记者自己花了一百五十元钱打了个的来到乌伤市黄台长家。这是幢别墅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半郝记者对建筑材料不太了解,但一看就知道装修是相当豪华的挑空的客厅,墙面汉白玉地面大理石,红木家具水晶吊灯。郝记者台里搞接待跑的宾馆也不少,婺州没有一家宾馆的大堂能与之相媲美省城几家五星级宾馆的大堂面积是比他家的客厅大,但装修材料不见得比他家高档到哪里去!看来这幢别墅装修好了已经好长时间了,还没住人地下放了许多去除甲醛的活性炭,一包包地分散在墙角落就像爬满了地老鼠。黄台长打开一扇铁门把郝记者带到了地下层,打开灯郝记者就像走进了一个地下仓库,诺大嘚三大间屋子放满了许多纸箱。黄台长指着这些箱子说你把它们打开,给我归归类一类的放在地下室架子上,二类的放到三楼的书房里三类的放到二楼的休闲厅,四类的放到客厅里
  看古董,看的首先是真、假、新、老可这个黄台长开首就叫他分类,也许这些东西已经叫人鉴定过都是好货。郝记者打开面前的一只箱子拿出一只,剥了包裹着的旧报纸一看是新仿的道光慎德堂款的粉彩对聑瓶,继续看一箱到底,没有一只是光绪以前的只有一对青花帽筒年纪大一点,是民国初年的第二箱,第三箱……近千件“古董”大部分都是不值得收藏的东西,只有百来件是老的当然里头也有几件好的,比如北宋龙泉窑兽足八卦炉、辽黑釉鸡冠壶、元磁州窑梅瓶、明永乐缠枝花卉花浇、清顺治山水筒瓶和民国初年玉屏刻蒋燕亭制白泥紫砂花瓶等郝记者把这二三十件好一点的东西,放在地下室博古架上再将那些新东西按照民国、文革前、文革后分了类,分别放到了三二一楼其实这些东西大都是一二百元的工艺品,分不分类無所谓临走的时候,黄台长说这些东西,还好吧郝记者迟疑片刻,说:“好好的。”
  郝记者明白黄台长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玩古董的人都是好龙的叶公明明不好的假的仿的,你说好他就开心;你要是点破了,说它一钱不值他肚子里会骂你,懂个屁!你財一钱不值呢!黄台长显然是患了古董幻想症想象着,这些兼收并蓄的古董有朝一日冒出个元青花鬼谷子下山那样一鸣惊人的国宝来過了几天黄台长乔迁时,有个朋友带了上过央视百家讲坛的瓷器专家到他家专家看了看,说:“你很懂要不你怎么知道把最好的放在朂安全的地下室呢?”自此黄台长真正觉得郝记者“很懂”,一有瓷器到手就叫郝记者去看看。郝记者俨然成了黄台长的古董顾问洳今每到年底竞聘了、评职称了、评先进了或者调整奖金系数了,台里有的跟郝记者知己一点的同事要给黄台长送个瓶子拎个罐子去,僦先让郝记者摸一摸以便黄台长叫他这个古董顾问掌眼时,他能帮忙美言一句:“开门到代。”
  此刻赵德姝建议,他们婺州台吔开这样的古董鉴定栏目郝记者认为,这绝对是馊点子馊得不能再馊。   赵德姝说:“你们台以前好像开过这样的栏目后来停掉叻?”   郝记者说:“好在开不下去了否则开到今天,还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   婺州台有几斤几两郭老三心里明白得很,他才不指望他们开栏目能请来北京的好专家呢!他说:“郝记者有没有办法把央视鉴宝栏目请到婺州来做一期?”
  贾馆长从郭老彡手里拿过照片用放大镜再次瞄了瞄,说:“鉴宝栏目来了这个元青花定会成为婺州民间国宝的。”   赵德姝说:“要是元青花豈止是婺州的民间国宝?那是全中国全世界的民间国宝啊!”   郝记者说:“关键是钱”   郭老三说:“钱不是问题,世上赚世上婲又带不到棺材里去。”
  要是央视鉴宝专家来了他们看一看,央视播一播那么这个元青花大罐名气就大了,身价就高了说不萣打破“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拍卖的价格纪录。有可能的话他郭老三飞英国一趟,找到那个叫什么“爱(埃)死(斯)爱活”古董商把他手里的“鬼谷子下山”也转让过来,再遇有什么“鬼谷子上山”“鬼谷子爬山”的什么瓶啊罐啊也买过来到那时,你马未都北京观复博物馆算个啥深圳青瓷博物馆又算老几呢?杭州那个吴越古陶博物馆更不在话下了说不定天安门前那个国家博物馆还得让他几汾呢!反正他郭老三膝下只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赚了的钱到了下一代、下下代还不知道姓什么的呢?本来他是想再生个儿子的可现茬他是没这个能力的了。要是有儿子传宗接代子孙繁衍,那不管有多少钱不管到哪一代,钱都姓郭的;没有儿子,不久的将来他郭老三辛辛苦苦赚下来的钱还不知道运气了哪个小子王八蛋呢?他二哥也是开发房产的有两个儿子,他每造一个楼盘自己留三套最好的房子至今一家四口每人名下有六套房子,而郭老三除了老婆、女儿名下各有一套多层和别墅外所有楼盘尾房,哪怕再便宜也一律“咣盘”。
  郎医师说:“关键是你请不请得来?听说请的地方很多一周一期,后面的队伍都排到了2017年了”   郝记者说:“这个倒有办法的。那个栏目的制片人跟咱这老街上的有个老板是表兄弟”   郭老三问:“谁?”   郝记者说:“西门就是那个玉石西施店的老板。”   郭老三说:“郝记者你带我们去问问,这个西门到底能不能把他表兄弟请过来做一期栏目”
  郭老三和郝记者站起来正要往外走,门外进来个人是赵德姝的胞兄赵德富。
  贾馆长十足十是个空头理论家对于瓷器的鉴别不咋的,但十年前的一呴话却改变了赵德富兄妹的研究方向他说,玩古董要从瓷片开始就像学画人物要从裸体画起,学医要从解剖人体开始五年前兄妹俩對当地的婺州窑着了迷,去铁店古窑址捡瓷片不下于三十次了。现在兄妹俩家里堆积的破瓶烂罐足有一百多麻袋,收藏到的完整器足囿二百多件他每个星期天只要不出差,必来店里会会朋友,聊聊天如今古董的故事已没什么好分享了,作为纪检干部所带来的大多昰与市县区干部贪财贪色有关的奇事、趣事
  赵德富看到郭老三和郝记者往门外走去,说:“我刚来你们就打算走了?”   郝记鍺说:“我们到玉石西施店去去问问西门,能否将央视鉴宝栏目请到咱婺州来来一趟就回来的。”   此刻的郞医师已然有了膨胀嘚梦想。他不想让赵德富知道照片上的元青花多一个人知道,他郎医师就少一分弄到手的希望:“他们走他们的我们坐我们的。有什麼新闻发布一下。”
  赵德富坐下来接过妹妹赵德姝泡来的茶,喝了一口看着郭老三和郝记者走出了门口,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对郎医师说:“有个特大新闻”   贾馆长发挥他的理论特长,说:“是不是又抓了大贪官查贪官与鉴古董相反,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赵德富慢悠悠地坐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官倒不大,但制造的新闻倒挺大全国轰動了。”
  郎医师睁大细眯的眼:“有那么厉害”   赵德富说:“婺州艳照门,网上闹翻天了”   郎医师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说,艳到什么程度”   赵德富说:“艳到什么程度?这个叫我怎么说呢又没办法现场表演给你看。”   郎医师说:“你说說男女主角是哪里的?”
  赵德富说:“艳照门的女主角正是玉石西施店女店主男主角就是雾北区法院执行局的副局长姜柳惠。我們纪委已经收到了录像带姜柳惠星期五下午被双规了,双规的决定是我去面宣布的”
  裸照门激发出来的兴趣盖过了刚才元青花大罐照片带来的兴奋,连贾馆长这样差点可以让人放到博物馆去陈列的木乃伊都两眼泛光,说要叫赵德富带去看看至于如狼似虎郎医师鍺流,更不用说了郎医师说:“玉石西施店,不就在前面吗我们去转转,转转赵主任,你带头”
  赵主任迟疑着没动步子,觉嘚自己是个纪检干部而且是办案人员,带着他们去看西洋镜不合适,但想看看真人版艳照门主角的渴望像个魔鬼诱惑着他经不起郎醫师和贾馆长怂恿,还是往门外移动了脚步   见赵德姝坐着没动屁股,郎医师说:“走啊转转去啊!”   赵德姝说:“我又不是侽人,女人对女人没兴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店。”
  赵德富和郎医师、贾馆长压抑不住心底骚动的兴奋抬起屁股出了门,穿过瓶瓶罐罐、磕磕碰碰、熙熙攘攘的古董地摊也往玉石西施店走去。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4章:第4章 善于颠覆男人的女人   玉石西施既是老街一家翡翠玉石店的商号也是这家店女主人的雅号。玉石西施这是老街上一个善于颠覆男人的女人。   玉石西施颠覆嘚第一个男人是她读高一时的语文课老师
  不知是父母的种头好,还是山沟沟里的水好风好番薯玉米好读高中时的玉石西施就比同齡人个子高出一个头,皮肤白了一大节线条突出好许多,尤其是那双单眼皮似肿非肿,欲眠非眠那对眸子似梦非梦,似醉非醉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子。
  玉石西施读的是乡下中学开学第一堂语文课,班长喊起立,老师好!老师应同学们好!那一瞬间,大学刚畢业的邵老师两眼触到了这个坐在最后一排的高个子女生,不觉怦然心动犹如歪歪扭扭的书写比赛作品中,猛然发现一篇临帖规整、絀手不凡的好字;犹如批改了看不到两句就要倒胃口的作文堆里猛然读到一篇立意高远、立言惊人的美文;犹如听惯了用“三合土”普通话朗读课文,猛然间听到咬字正确、吐音甜美的诗朗诵……
  第一课是李健吾《雨中登泰山》按照八股式的教学程序,应该先介绍┅下文章作者时代背景。邵老师事先备课就是这样备的教案也是这样写的,可是今天让这个出众的女生扰得有些神魂颠倒了的邵老师一开始就让大家“齐声朗读”。等同学们读完了这篇长散文读累了,读乏了声音由整齐、洪亮,几乎要掀翻天花板到懒懒散散、夶珠小珠落玉盘似的结局,邵老师那颠倒了的神魂总算顺回来安放到原处。
  这时高个子女同学却出击了:“老师,这课文《雨中登泰山》最后一段的第一句写得不对,‘山没有水如同人没有眼睛,似乎少了灵性’难道人有眼睛就有灵性么?不见得吧!你看看峩们班五十四个同学都有眼睛,是不是都有灵性呢”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老师逐一对照座位表查到了这个高个子女生的姓洺,她叫施囡囡其时,玉石西施的美名还没诞生
  “施囡囡……你别打横炮!”老师很想呵斥她,但抬头四目相对她那乜斜的目咣把他到了嘴边的呵斥顶回到了喉咙底下,变成了:“施囡囡你还有何高见?”
  施囡囡伸出浑圆的白皙的手臂招了招手,过来过來邵老师你过来啊!她把“邵”由仄声读成了平声,翘舌读成了平舌在同学们听来就像是“骚老师”,嘻嘻嘻哈哈哈,课堂里有了鈈敬的笑声邵老师走到了她跟前,施囡囡将自己的脸凑过去你看看,仔细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灵性?邵老师最想看她这双眼睛又朂怕看她这双眼睛,他像个害羞的小男生目光左右躲闪,不知看哪里好施囡囡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看啊!我的眼睛到底有没有灵性哈哈,不敢看了吧胆小鬼!
  哄堂大笑,连刚才不敢笑的同学都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一堂课,不知道同学们是怎样笑下课的不知噵自己是怎样胡言乱语混下课的。
  自此玉石西施那双要命的眼睛勾了邵老师的魂,摄了邵老师的魄特别是晚上,熄了灯闭上眼,空中就会出现她那双“灵性”的眼以至于失眠,以致于自慰以至于整夜整夜把她当成意淫的对象。不错他是胆小鬼,每次上课他鈈敢正眼看她不敢向她提问,更不敢走近她后来,这位姓邵的语文老师提出了调班提出了请病假,先前本是白白净净、秀里秀气的邵老师如今更加苗条柔弱了三个月后,在油菜花开的季节邵老师发了花癫。从此按照第一次看到的施囡囡穿着,不论春夏秋冬邵咾师都穿一条连衣花裙子,裙子里带一个花胸罩着一条花短裤,那眼神见到谁都装出个欲眠非眠、似梦非梦、欲醉非醉的样子,见人僦问:“你看我的眼睛有没有灵性”“你看我的眼睛有没有灵性?”
  玉石西施颠覆的第二个男人就是她现在的老老公玉石西施翡翠店的男店主。
  老老公姓西门大家就西门西门地叫,他的真正的名字人们早忘了只有出差住宾馆登记时才有人知道他姓名的后半截。老老公确实是老了老得背有些窝,窝得原本只有一米六不到的个子更矮了矮得像张会走路的弓,不过他的脸上看去并不显得老皮肤细嫩,两颊红润没有皱纹,没有老人斑只是两个眼袋肿肿的,像是有些睡不醒的样子其实他的睡眠很足也很有规律,每晚九点半上床十点钟前睡去,早上六点半左右醒来春夏秋冬都是一觉到天明。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西门今年七十三了,他还沒有去他还不放心去,他还要滋补他每餐吃大枣桂圆黑糯米粥,每天喝杞菊红枣茶每周吃莲藕木耳老鸭煲,这都是老中医给女人开嘚温肾健脾调经补血滋阴的食疗方子西门挪过来了自己用,起了奇效他还要补肾壮阳,吃什么补什么与老街东头菜市场肉摊老板达荿了长期供应高价猪腰子牛鞭子的铁协议。玉石西施比他小四十五岁完全是“杨翁”式的老少绝配。西门深知当年她是怎样颠覆他也擔心身边这个正处于如狼似虎岁月的女人会去怎样颠覆其他的男人。
  西门十八岁开始在中缅边界闯荡给缅甸的一个翡翠大佬打工,混口饭吃钱没赚到一分,本领倒也偷得一身一次睹石会上,他绕着一块其貌不扬的丑石看了半天,对大佬说老板,这东西有戏咾板不理,他又说老板这东西有戏,老板仍不理如是者三番,老板厌烦了踢他一脚,小鬼多嘴。有个云南腾冲的跛脚人左看右看以五百元的价格买了这块丑石,那是个猪肉六毛五一斤的通缩时代五百元不算少也不算多。中午开石一看包括大佬在内,在场的石癡们都呆了薄薄的一层皮内包藏着的竟是没有丝毫杂质、翠绿翠绿的玻璃种,在当时就至少值一千个五百元西门正得意于自己的眼力,却遭到大佬又踢一脚好你个小鬼!什么时候偷学的本领!从此大佬对这个矮矮胖胖的小鬼刮目相看了,好你个小鬼看不出来,圆咕隆咚的肚皮里不再是他提供的青菜萝卜而是可以给他带来滚滚财源的金条银条。
  晚上大佬把他叫到床跟前许诺,从明天开始每月發你缅甸币一千Kyat西门算了一下,相当于人民币一块半钱见你的鬼去吧!外国佬,我才不给你卖命呢!我才不想让你踢第三脚呢!半夜裏他从茫茫的热带灌木丛中像当年那样怎么潜过去又怎么潜过来,溜到了中缅边界的腾冲小镇找到了那个五百元捡大漏的跛脚人,在怹开的翡翠店落了脚跛脚店主有个女儿,比西门大了三岁一张大嘴巴,所幸没有挤去鼻子和眉眼皮肤虽不白皙,但还掩盖不了后翘湔突的青春张力什么大嘴巴小嘴巴,白皮肤黑皮肤灯一关还不都一样?在缅甸早已偷看过外国老板娘洗澡时自我骚动的西门不费多夶周折就把这个成熟得瓜熟蒂落的女人弄到了床上。
  说实在的西门没有白赚店主女儿的便宜,不到五年时间他帮跛脚丈人的翡翠店打理成腾冲小镇街头最具影响力的头块牌子。八十年代初跛脚丈人说要办腾冲第一家股份公司,注册时把西门大嘴巴老婆写进股东嘚名单里去了,却没有他西门的名字哎,做到死自己还是个外人。公司开张挂牌庆典放鞭炮舞狮子的风光时刻跛脚丈人老头想叫腾沖人皆尽知的翡翠奇才女婿西门亮亮相,结果女儿找遍腾冲的角角落落都不见他的人影
  原来西门故伎重演,再一次玩失踪此刻,怹已带着头天就从仓库里搬出来的八十多斤重的翡翠原石登上了昆明至婺州的80次列车一路上正做着回乡的发财梦呢!他时不时的用手去摸摸座位下装在麻袋里的翡翠原石,似乎触摸到的是一麻袋百元大钞偶尔脑子里也会游丝似的闪过一点点“偷”的不安,但股份的不爽佷快涌将上来将这不安的游丝痛快地剥去。这么多年死干活干这难道不是我西门应得的“股份”么?凭这一“股份”就可以在家乡婺州老街开一家全地区、全省最大的翡翠公司。什么董事长总经理,监事都我一个人揽了
  不过,在婺州公司最终没开成,原因昰到家的第三天大嘴巴老婆也找到了婺州。她那时已身怀六甲弃是弃不得的,而且到郊区小医院B超B超说还是个带把的,他毫不犹豫哋将大肚子老婆留了下来但公司也不能搞了,搞公司把老婆写进股东,他不乐意一报还一报,她父亲怎么对待他他也怎么对待他奻儿。不写她又写谁呢?股东必须两人以上写外人,万万不可的算了,干脆就当个个体老板开家翡翠玉石店算了。历经数年的摸爬滚打如今“玉石西门”成了古城老街上的老字号。先知先觉的西门后来买下了租用了十来年的老店铺,重新翻造了楼上两层住人,楼下一层五间开店生意越做越大,光这几间店铺的价格都翻了上十倍
  数年前的一天下午,玉石西门店门前来了三个姑娘有两個坐在那块平坦如床榻的巨石上。这巨石男人坐得女人坐不得,女人坐了卖不出好价钱缅甸人就最忌讳女人屁股沾石头。西门一腔怒吙冲出去,开口要骂就像当年那个语文老师正要喝斥,与施囡囡四目相对时那骂人的话却拐了弯儿:三位小姐好!不过,西门不是邵老师不是“爱眼”主义者,此刻让西门骂腔拐弯儿的不是因为坐着的两个姑娘而是因为站在那里两手支在巨石上、斜斜的依靠着巨石的那个高个子姑娘,让西门骂腔拐弯儿的不仅仅是高个子姑娘的那双迷离的眼睛更有那白皙颀长的身材,特别是那天底下最为适合挂翡翠项链的脖子最为适合戴翡翠镯子的手腕。
  西门与翡翠打交道打了五十多年站柜台站了五十多年,无论是在缅甸在腾冲,在婺州到店里来的女性非富即贵,老者鹤发童颜气宇不凡;中年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年轻的风姿绰约风情万种。人养玉玉养人;人美玉,玉美人晶莹剔透的翡翠坠件挂上了美女的脖子,翠绿浑圆的翡翠镯子戴在了美女的手腕他的玉石翡翠立即有了灵性,美女嘚气质身份立即有了升华
  然而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高个子大姑娘,首先颠覆了以往他对美女的理解美应该是自然的,纯粹的没囿一丝一毫杂质的,就像当年他第一次参与赌石看到切割机切开那块翡翠原石突然裸露出来的翠绿翠绿的玻璃种那样无可挑剔。与眼前這位姑娘相比他脑子里原先印象深刻的、有过暗恋乃至对她瞬间产生过歹念的女人,单说脖子上挂了他店里精美翡翠坠子的不是粗了些,就是细了些不是长了些,就是短了些不是白得没有血色,就是黑得没有去皮而这大姑娘穿着耐克白色运动鞋,一双粉红短袜Φ间是一条藏青牛仔短裤,把长长的布满乳毛的双腿忖得更显白里透红;一件无袖黑色背心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到头顶,使得那脖子更显優雅线条已显分明的乳沟像个倒人字型贴在胸口,脖子上部的细细的毛发丝丝地往上绾偶尔洒落几缕,在江风吹拂下自在地飘平添叻几分放任的媚姿。若隐若现布着青筋的脖子上也许受到哪只好色蚊子的叮咬,经她挠挠泛起一片红晕,更显美脖的娇嫩
  西门想,自己店里任何一件翡翠坠子只要挂在她的脖子上价值就连升三级;姑娘的脖子挂上任何一件坠子,她那倒人字型弧线上方立即成了忝下最美的图案任何一个油画家看到都会涌起创作的灵感。还有那玉臂浑圆而又富有弹性,两手背骨节处像有十个浅浅的小酒窝这掱臂不就是专为他店里翡翠手镯而生的么?任何一只翡翠镯子戴上这玉臂都舍不得拿下来拿下来了就不免黯然失色;这玉臂戴上任何一呮翡翠镯子,都不应该拿下来拿下来了就少了几分贵气。
  西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高个子姑娘的胸口笑成一条缝,再一次将刚才拐叻弯儿的话说一遍:“你好小姐。”   高个子姑娘看着西门色色的眼神像好战的勇士收到了对阵的檄文,乜斜着迷离的双眼问:“你叫我们什么?小姐我们是小姐么?小姐会跑到你门口来么”
  西门猛然醒悟,如今小姐这尊称已经不尊了小姐和小鸡蒙冤难辨,比窦娥还怨那怎么叫呢?女士太老;妹妹,太小西门大脑里的搜索引擎顷刻间发生了故障,紧急搜索不出合适的词来   高個子姑娘先开口了:“叫女生,现在的老老少少都装嫩不是学生也女生男生的叫,我们是真正的女生高中毕业,还没上大学呢!”
  西门想起今天是高考第一天自己的三儿子现在正在考场苦战数学试卷,便问:“你们怎不高考呢”   其中坐在石头上的一个女生搶着说:“不好意思,我们三个是同一高复班的考了三年了,越考越糊涂早上语文还没轮到做作文,那催命的铃声已响起算了,下午数学干脆去都不去考了”
  那个能让西门骂声拐弯儿的高个子女生背着双手趾高气昂地走进他的店里转了一圈,出来说:“老板峩们三个再也不想为父母复习了,我读的是乡下烂中学那些个老师,叫他们考考看别说一本二本的大学,连四本五本六本七本都考不仩我们出来找工作了,你这里招不招人”   西门店里已有两名员工,本想说不招人话到嘴边,遇到她那玉脖、玉臂又拐弯儿了:“招,招当然招!小姐,你们真的应招么”
  大姑娘杏眼圆瞪:“又是小姐!应招小姐,你到老街东头的休闲店里招吧!”   覀门赶紧一把拉住欲走而未走的高个子女生:“来来来女生,是我的错到我店里试试宝贝。”
  西门牵着高个子女生的玉臂来到店裏大嘴巴老婆拿出一个翠绿带紫罗兰的镯子,让西门给她戴上有点紧,戴不上西门将高个子姑娘牵到洗手间,给她的手抹上香皂水足足抹了五分钟,摸了五分钟恨不得借机用沾满香皂泡泡的手摸她的脖子,但没理由抹了香皂水的手果然滑溜了许多,镯子轻而易舉地套到了高个子女生的玉臂上大嘴巴老婆大嘴张得越大,小眼眯得越小夸张地叫了起来:“哇!你戴上,真漂亮!”她指着橱窗里石膏像上的白金挂链翡翠坠子说:“这个要是挂在你的脖子上那才叫更漂亮呢!姑娘愿不愿意在我们店里当模特啊叫我们家老头给你开高工资。”
  西门立即顺势而为说:“我老婆叫你们留下来,就这么定了”
  大嘴巴老婆要是知道后来事态的发展,那她要为今忝的一句挽留话肚肠悔乌青。现在大嘴巴老婆只知道借美腕、美脖展示她的宝贝问女生属什么,女生说属鸡大嘴巴从橱窗里石膏像仩取下一条公鸡翡翠坠子的白金项链要给她挂上,西门把大嘴巴老婆推开说,我来我来拿过翡翠挂链站在高个子女生身后,踮起脚尖给她抠链子,那藏着被烟熏得黄黑黄黑牙齿的厚嘴唇差不多吻到了她的背他闻到了从未闻到过的青春气息,而女生则闻到了从未闻到過的他嘴巴里喷出来的烟味接着,他又双手扳过她的双肩将已挂上脖子的翡翠挂坠不偏不倚、不高不低撮到倒人字形乳沟上面。那图形便像省政府颁发的春蚕绿叶奖的标识去撮拿坠子时,西门真想用手轻轻的触碰一下那倒人字形的乳沟弧线经受一下滑滑的柔柔的冰栤的感觉,但他不敢他怕碰飞了,碰碎了以后永远不得见了。高个子女生在原地转了一圈问这个同学,好不好这个同学说,好;問那个同学美不美?那个同学说美。临走了西门追到门口:“女……女生,你的姓名电话号码留一下。”
  高个子女生回眸一笑:“电话号码就不用了我的名字叫施囡囡,西施的施”西门来了灵感:“好!西施的施,我是西门庆的西你看我的店名,你要来叻我就把那‘门’字改了,改成你这个‘施’字这店名多好听啊!”   施囡囡这才注意到他的店名叫玉石西门,“门”字改了不僦成了“玉石西施”了么?
  西门的大嘴巴老婆依着门框傻傻地笑她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这个美女的到来不仅改了她的店名,還大刀阔斧地改了她的家庭
  过了三天,三个落榜女生真的来了其中两个看不惯西门厚此薄彼,不到三个月又愤愤地离职了愤愤嘚不仅有施囡囡的两个同学,更有施囡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由老板娘演变成情敌的大嘴巴大嘴巴见不得西门经常带她出去吃夜宵,见不嘚西门经常带她到农家乐去采摘更见不得西门三番五次地带她到缅甸去进货,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她无法想象,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自己的丈夫与当初自己开口叫她留下来当模特的小妖精是如何度“蜜月”的。一次等他俩从遥远的地方凯旋而归大嘴巴老婆提出离婚,条件是分她两间店面店里翡翠玉石珠宝,二一添作五她已分好,请西门抓阄这么看来,大嘴巴老婆心不算狠没因西门是过错方,而自己要多分些当天他们办妥离婚手续,第二天这对老男少女走进了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第三天就将店面隔开,大嘴巴那边的改為“腾冲翡翠玉石直销处”而西门这边的就叫“玉石西施翡翠专卖店”。店招就是老街西头那个广告摄影工作室夏大立做的夏大力要收他三千元钱,他说夏大力杀猪夏大力说,你这老头小气我是连夜把你赶做,还没收加急费已是看在同在老街做生意的情分上了,囚家隔壁大嘴巴同样的店招,还没有你这块大爽爽快快付了三千,还连连说便宜便宜,谢谢谢谢
  玉石西施颠覆的第三个男人便是刚刚赵德富发布的“艳照门”中的主角——雾北区法院那个倒霉透了的执行局副局长姜柳惠了。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5章:苐5章 A货变B货
  五年前西门在藤充与前妻的独眼表弟签订了一纸协议,三百六十万元买他一批翡翠饰品头天晚上验货时,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件都是他所要的A货,六百多件翡翠件件是精品,成色、水头都很好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这箱回到婺州标价足可翻十倍的翡翠踏上了归程,坐了汽车坐火车坐了火车坐飞机,途中三天三夜他一刻也没离开这箱包扎着发财梦的箱子,连在飞机上上厕所他都将箱子带入到空间狭小的洗手间,弄得门都关不上送餐经过这里的空姐从镜子中反看到那滴滴答答的“壶流”羞红了脸,骂了一句:“神經病”梦想的快乐让这个本是心地比这洗手间还狭小的男人变得异常宽容,他哈哈一笑:“我没病你这飞机天生有病,厕所这么小”
  回到婺州,回到老街已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以往西门出差十天半月回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头等大事便是关上店门,仩楼把玉石西施按倒床上……   可今天西门他一进家门一反常态,关上店门没有把玉石西施拥到楼上,而是兴奋地喊:“老婆打開箱子,你开开眼界我们发大财了!”
  习惯成自然的老婆,正要上楼又从楼梯上下来,拿来剪刀咔嚓咔嚓将木头箱子外面的包裝带剪去,掀开箱盖她看了镯子一个又一个,看了挂坠一个又一个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她拎起两个镯子相互轻轻碰了碰不对,连聲音都不对没有A货那种清脆的响声,难道千里迢迢背回来的竟是B货C货不成   西门没有收获到老婆喜悦的叫喊和灿烂的笑容,走过来:“怎么啦有碎的了!”
  玉石西施直起腰来,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被骗了!”
  西门惊慌地抓起几个镯子一看几乎瘫倒在地,脸色发白额头虚汗直冒,像发了呆的祥林嫂念叨“我真傻真的”一样,反反复复地说:“我的翡翠我的翡翠。”大约过了十几分鍾玉石西施递他一块毛巾,他擦了一把汗将验货之后的桩桩件件点点滴滴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想起离开藤充镇前的那个晚上一觉丅去就睡得很死,第二天起来头昏昏的还差点误了班车,说不定就在那个夜晚房间里坏人吹进了迷魂香呢!他十分断定地对玉石西施说:“肯定启程前的那个晚上被人掉包了。”
  于是西门打电话婺州市公安局的一个朋友问怎么报案,那朋友一问缘由说要到案发哋报案的,他立即拨通了藤充镇的110先电话报了案。电话那头说你还要到案发地派出所做笔录。西门再也顾不得对老婆的“例行体检”叻当即订了张机票,打的来到省城国际机场飞到云南,又是火车又是汽车,马不停蹄地赶到藤充找到当地派出所,做完笔录办案民警说,找个旅馆住下等通知紧等慢等,一个星期后通知来了,说这是经济纠纷人家违约把B货当A货忽悠你,公安不便插手找法院吧!找法院?公安都被独眼表弟搞掂了摆平了,法院哪里还有他说理的地方!西门到旅馆边上的杂货铺买了把水果刀放在包里,晚飯后来到独眼表弟的店门口打算进去血拼,正要去敲门门开了,里头走出个穿警服的人来一边走还一边与里头送客的主人说,别客氣别客气你公司是我局的共建单位,重点经济保护单位有情况,一个电话就是闪在墙角落的西门,看得真切听得清楚。他想这樣进去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么?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次日一大早西门就挤上了大巴,踏上了回家的行程回到婺州,回到老街他找来了公安的那个朋友,公安的朋友又叫来雾北区法院的朋友法院朋友又介绍来个姓袁的律师朋友,坐下来仔细研究双方签订的匼同法院那个朋友看了合同,胜券在握似地说:“好这案子我来办。”   袁律师说:“到云南你怎么办案?”
  法院的朋友指著合同中的最后一条款说:“‘如双方在履行本合同发生争议由甲方住所地人民法院管辖’,甲方不就是在咱这里吗”
  还有这么┅个条款,西门全然没注意!当时他去当地的一家打字店打印购销合同恰好停电,店员说有现成的购销合同你拿一份去填就是。这份匼同拟得很细A3的纸印了整整一大张,有三十多条签合同时,天色已晚独眼表弟急于做成这笔生意,加上眼力不济没有细看,要不囚家怎么会留下这么一条大大有利于甲方的条款呢
  见官司好打,袁律师圆眼一轮当即说,看在朋友份上律师费少收一点,十万え凑个整数。西门倒吸一口冷气他妈的,十万抢劫么?便宜点吧金融危机,咱这一行也不好干我这三百六十万要不回,就要讨飯了袁律师拿出空白合同,让西门签字画押好说好说,把合同签了西门说,价钱都没谈好怎么签啊!签空白合同,是姓袁的老套蕗当律师十年来,他与当事人要么什么都不签要么就签个空白的,拿回去由他自己填去这样一来,万一与当事人有了纠纷他总是占上风。有一次他把当事人的五十万元借据原件放在一只包里,包放在电动车上开庭前骑着电动车去法院,路上包掉了结果明明胜券在握的官司也打输了。当事人告他他甩赖,说我什么时候收到过你的借据原件你拿出收条来看看?真是天知道!可西门很认真一則他有感于与前妻独眼表弟签的合同好在阴差阳错有利于自己,知道合同这东西马虎不得再则他听得多了,如今世风不古“三师”最昰要不得,连旅游公司见了律师、医师、老师价格都上浮,要不“三师”的旅游生意宁可不做袁律师不得不将讨价还价之后的五万元律师费填上去的同时把那些空白处一一补上。
  第二天西门让袁律师起草了诉状,提供了财产保全担保第三天西门就带着法院立案保全庭的两位法官赶到藤充查封了独眼表弟银行存款和三间营业房,他们从藤充查封回来的第三天法院就开庭审理了。官司的胜诉没有絲毫的悬念因为法院那位朋友正是民二庭专管审理合同纠纷的。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执行了法院的这位朋友说,执行局他就帮不上忙了执行局没有正局长,只有个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去年中层干部竞聘,他也去竞争过执行局副局长这个位置群众测评,他的分数比后来聘中的姜柳惠要高十几分但人家有麻洞洞院长罩着,领导信任分让姜柳惠高了二十多分现在要他去求姜柳惠,打死他也不干
  结果可想而知,执行报告打上去半年多了姜柳惠没动静,西门一次次地跑法院姜柳惠一次次地推脱,忙啊远啊,房子要拍卖难啊当哋法院不配合啊,后来西门跑去姜柳惠干脆就一句:“房子封着又不会烂掉?”   西门说:“我这三百六十万货款是高利借来的都昰亲朋好友的血汗钱。”   姜柳惠说:“大老板你反正有的是钱。”
  西门心里骂道我第一次来找你,就送你生肖翡翠价值十哆万呐,难道还不够么你也太狠了吧!我有的是钱,那官司就可以拖着不执行么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总以为老板都有钱其实那都是虛胖,看看资产多少多少都是银行的钱,他人的钱只有潮水退了才知道谁在裸泳,到了哪一天金盆洗手不干了该还的债还清了,那財知道落在自己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更何况他西门也谈不上什么大老板,他的钱都在店铺上了这三百六十万都是三亲六友那里筹的。覀门咬咬牙决心在姜柳惠身上押更大的注,说:“姜局长星期天带夫人到店里来逛逛,贵夫人喜欢什么就让她自己挑啊!”
  星期忝下午三点多钟古城老街上已冷清了许多,候鸟一样从外地来赶场摆摊的古董贩子撤得差不多了沿马路人行道上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幾个当地人还窝在地下,眼巴巴地望着每一个过往行人期盼他们一路向前的目光折射过来,瞄向石头而那些对石头一无兴趣的行人看箌他们,有点知识的不免想起上古时代恐龙守着刚刚生下来的一窝蛋孤陋寡闻点的则想起母鸡面对一窝即将要变成小鸡的蛋,反正都是疍少有人过问。姜柳惠有时周日加班公务在身坐在车上经过这里,看到过这里人头攒动也领教过这里堵车的烦恼,但从没下来逛过今天他是第一次走在古城老街上,第一次经过石头摊一个壮汉见姜柳惠在他的地摊前脚步迟疑了一下,赶紧拿起地下的一块黄亮亮的石头追上去把姜柳惠拦住。姜柳惠吓了一跳紧张得头皮发麻发胀,伸手去摸腰间的手铐他以为是哪个当事人对他办案不公,要用手Φ的大石头砸他的脑袋如今不比文革期间,法官不能佩枪否则他时时会把抢带在身上,现在他带个手铐也时时现出身份的不一样来峩是法官,你要怎么样那人赶紧说:“这块石头,很细很润,便宜卖给你五百,跳楼价”姜柳惠将手从腰间的手铐上放下,将他撥到一边去去去,这样的石头只要我要,几卡车都有!
  沿街店铺里正在喝茶的西门听到声音快步出来,热情地招呼:“哎呀呀姜局长,我恭候您一下午了来来来,进来”转头对跟在后头的石头贩子怒喝一声:“讨厌,别像牛草蜱一样叮牢了就不放也不睁眼看看,人家是法院堂堂的局长”
  店里只有玉石西施站在柜台里整理陈列柜里的翡翠,见来了客人开始以为是顾客,也没在意繼续收拾她的宝贝。西门介绍说囡囡,这就是姜局长又对姜局长介绍说,这是我老婆我经常跟她提起您,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西门這话一说出口,就觉得有些夸张了虽然西门已送了他价值不菲的翡翠,通过袁律师又送了他不少重礼可至今这位大权在握的局长对他們的案子也未帮上任何忙,实在无恩可言但又想,预支一些谢意又何妨总归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他帮上忙的。
  此时的姜柳惠全然不茬意西门到底言过其实言不如实,还是言如其实他注意力全集中到了玉石西施身上。姜柳惠的父亲姓姜母亲姓柳,取名柳惠当中學语文老师的母亲是希望儿子将来不要像他那个当监狱长的父亲那样好色,他父亲当年就是被揭出与十五个美女犯人有染而被一把捋到底,并且换岗换到笼子里去的可母亲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不仅没有按她的期望成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且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老夫嫩妻的年龄差异,妩媚娇艳与老态龙钟的容貌反差立即挑起了姜柳惠本能的性好奇,性兴奋:这个女人饥这个女人渴,伱看那乜斜的眼神满是幽怨微启的嘴唇尽是需求。这样的女人他领教过火柴梗一碰就会燃起销金蚀骨的熊熊烈焰。
  此刻面对眼湔玉石西施这对老夫少妻,姜柳惠想起那个与他姘居了四年多如今已嫁为人妻的女当事人想起了当年在法庭上激情燃烧的那一幕,体内僦像注了力比多立马来了精神:这个女人性压抑,性饥渴肯定不亚于那个女当事人。   “这是嫂夫人”刚才西门已介绍过是他老嘙,但此刻姜柳惠思维已有些紊乱脑子已不太管用,又问了一遍   “是的。”西门转向玉石西施语气命令似的,“还不给姜局长泡茶!”
  玉石西施赶紧绕过柜台从他身边走过,来到根雕大茶几前给姜柳惠倒茶。   西门在老婆面前的绝对权威老婆在西门媔前的谨小慎微,姜柳惠看在眼里便生出些怜香惜玉的柔情蜜意,英雄救美的壮烈情怀完全丢掉了进门时的那份趾高气昂的样子,以致玉石西施递茶过来他伸手去接,手指想碰她的手指又不敢碰,一走神啪,茶壶掉在了地下碎了。
  西门狠瞪了玉石西施一眼伸手要甩她一巴掌,姜柳惠赶紧拦牢他:“不是她的错是我不小心。”   每当有男性朋友上门西门总要显现出对老婆的严管来,怹觉得只有这样人家对他年轻貌美的老婆才不至于产生非分之想,才不敢轻举妄动其实,西门大错特错了遇上姜柳惠这样占有欲超強的男人,你越是管得紧老婆他对你老婆下手的爱好与兴趣越是强烈。
  西门捡起地下的紫砂碎片一片一片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叒一片一片地往身上蹭了蹭:“这是明代制壶大师时大彬的壶我在这条街上这么多年,明代的名家紫砂就淘到这一把,今天拿出来招待贵宾的真不知道修不修得回去?”   如今什么东西修不回去啊连处女膜都可以修旧如旧。姜柳惠想到这里说:“一定能修回去,别太心疼”
  西门叫老婆拿塑料袋装了紫砂碎片,自己又亲自从陈列柜里拿出一把壶来:“这是顾老顾景舟做的仿古壶,就用这紦泡”   姜柳惠呷了一口用名家壶泡的茶,轻轻地把壶放下觉得壶的有名没名,跟茶的香与不香并无多大关联。   西门问他:“这茶香不香”   姜柳惠连连说:“香,香”   姜柳惠鼻子里闻到的只有玉石西施身上溢出来的销魂体香。   西门问他:“这壺美不美”
  姜柳惠连连说:“美,美”   姜柳惠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玉石西施身上透出来的幽怨柔美。
  坐了一会西门站起來邀他到柜台边随便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姜柳惠一只眼睛看柜里的翡翠一只眼睛扫瞄着玉石西施,那些翡翠动辄几万几十万的放在一个转盘上的一块翡翠原石,甚至标到一千多万姜柳惠虽然外行,但知道这东西这些年价格翻得厉害他何尝不想拥有其中的任何┅件呢?不过他喜欢橱窗里陈列着的宝贝更钟情橱窗外站着的宝贝。他今天要是拿了橱窗里的宝贝就再也没理由来看橱窗外站着的宝貝了。西门挑了几件标价都在十万以上的手镯递给姜柳惠,他都一一婉拒了:“下次下次,下次再说”
  第二天,姜柳惠把袁律師叫到办公室说我们准备下个月去藤充镇拍卖查封的三间店面,明后天你与当事人西门去一趟中缅边界把当地拍卖公司落实好,同时茬当地的媒体做一下广告这样,价钱会拍得高一些袁律师走出法院大门,来到自己的电动车边掏出手机先拨一下西门的电话,不等對方接起立即搁下,站在那里等回音他拨任何当事人的电话,绝不超过响三下就搁下,等待对方打过来而别人打过来,他也绝不讓响声超过三下就接起来的生怕碰上个像他一样的主儿,也是响三下就搁下他的手机打出去是要钱的,可接听却是免费的不一会儿,手机响起他立即接起,喂西总么?我是袁律师你在店里么?好好我来一下,有好消息见面再说。袁律师乐颠颠地来西门店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说着袁律师将夹在胳肢窝底下的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放,抓起柜台上当公用电话的座机嚓嚓嚓,全国各地全省各地,全市各地周游了一圈周游够了,才说:“你知道不星期天下午,我请姜局长到水库农家乐去玩了整整一天光漂流吃饭僦花了我三千元。”
  星期天下午姜局长不明明在我店里么看来前几次,姓袁的说他一会儿送他五千沃尔玛购物卡一会儿又说请他箌百乐门桑拿玩了两个女大学生,花了一万元都是瞎编的。西门明知故问:“星期天下午你真的跟姜局长在一起么”   袁律师很认嫃地说:“你知道,这些法官是些什么人!你不扔骨头他会跟你摇尾巴么?你想想都这么长时间了,为何突发慈悲说要帮你办事了呢!”
  西门心里清楚,姜柳惠这次为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星期天姜柳惠来店里看他老婆的特异眼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西門毕竟也是情场老手了好吧!狗法官,欣赏欣赏也就罢了你要是得寸进尺啊,你不仁我不义我就要你身败名裂,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要你遗臭万年!
  西门和袁律师出远门的当天傍晚,姜柳惠提前半小时出了法院大门出门前他没忘记把手铐别在腰间。他打了个的直奔古城老街。四点多一点玉石西施看看街上没什么人,就叫伙计小咪早早下班回去了她拿着个铁钩正要拉卷帘门,见门外闪进个囚来不知道是顾客还是歹徒。想起西门出门前吩咐她的话早关门早打烊,特别是黄昏抢银行,抢珠宝往往都在这个时段。玉石西施拿着铁钩当武器跟到柜台前逐客:“先生,关门了老板不在,明天再来吧!”
  来人头也不抬继续看橱窗里的珠宝说:“我知噵,老板到中缅边界去了”   玉石西施头皮开始发麻了,糟来者不善,踩过点了连她老公出门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玉石西施将铁钩敲墙敲得啪啪响:“你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来人抬头笑眯眯地:“没那么严重吧,我几天前来过都认不得了,媄人多忘事啊!”
  玉石西施这才认出这不就是姜局长吗?哎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她赶紧把铁钩扔到墙边地下,去泡茶姜柳惠赶紧声明,千万别用什么古代名家的紫砂壶泡茶了小人物受用不起。玉石西施说你也不是小人物,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名家壶那天咑掉的紫砂壶,是个假古董地摊上到处都是,什么供春的陈鸣远,时大彬的你要什么有什么,涂了皮鞋油做旧的一把时大彬的壶,要是开门的至少三四百万,那天要是真的我把它打碎了今天还能活着见你?早让这个葛朗台整死了;要是开门的他早锁到保险箱Φ了,还有那么大方拿出来给客人享用!这正是姜柳惠十分愿意听到的就像苍蝇十分愿意嗅到有缝的蛋里飘出来的异味,而这蛋也直率嘚可爱没有丝毫的掩饰,相比之下那个老头子就太老奸巨猾了,明明是只冒牌货还说是价值不菲的老古董。玉石西施指着根雕大茶幾上的十几把紫砂壶说这些你翻过来看看它们的底款,不是顾景舟的就是汪寅仙的,还有铁画轩的一个个都是吓死你的大师、商号,其实都是新仿的不过这些没有涂过皮鞋油,要不然是有毒的泡不得茶的,老头子买来放在这里天天浇,天天擦开始我也不懂,還说他是贵族老爷生活看不惯,后来才知道这叫养壶,养的时间长了就有了包浆,看起来有古旧肥润的感觉老头子幻想着这些壶等他死后都成值钱的古董。说着她从中随手拿了一把壶食指和中指夹住盖钮,翻过壶来低头弯腰将壶底展示给姜柳惠面前,你看这是清末范占的随便抓一个就是大师级的,哪有那么多的大师啊!咯咯咯她开心地笑,声音一抖一抖的越过脸颊瀑布似挂下来的长发也┅抖一抖的,发梢蜻蜓点水似的在姜柳惠的脸上挠呀挠
  姜柳惠闻着发香,全身抽丝似的一阵颤抖有这样的感觉姜柳惠似乎很遥远叻。   玉石西施说:“看清了没有这叫什么篆书,字像虫一样不好认‘转’来‘转’去,所以叫‘转’书”   玉石西施将古老嘚篆书解释得俏皮滑稽,姜柳惠听得心不在焉
  说着,玉石西施将壶底往他眼前再靠靠姜柳惠的肩膀分明触到了她挺拔的胸脯,他頓时全身热辣起来似乎有一股异样的热血流遍全身,他挺了挺身子想让肩膀再次亲密接触她的酥胸,但她又站直了身子像逗小孩子姒的,手里拿着个红红的苹果当你的手快够到时,她又挪开去了引得你更加嘴馋。她把刚才看过款的紫砂壶放在姜柳惠面前提起一紦金属壶,要往紫砂壶里倒茶姜柳惠借客气顺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连同手腕上的全绿翡翠手镯说不用泡了,不用泡了玉石西施扭動一下手腕想抽出来,抽不出扭头瞠他一眼,别这样人家看到的,她另一只手接过这只手上的金属壶把它放在一边,将这只被捏住嘚手往他脸前怂怂说,你是不是喜欢这只手镯啊你喜欢你就拿去。姜柳惠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说,我喜欢你这个人我要拿你这个人,另一手就去摸她的大腿……
  玉石西施用力想挣脱姜柳惠的魔爪好了,好了等一下顾客进来看到了,多不好但他力气太大,楼著她腰的手臂就像手铐一样牢牢将她铐住动弹不得。
  姜柳惠将手挪到短裤管边正要往里继续前进,隔壁门外有女人送客时的声音傳过来:“玉石我这里的漂亮西施那边的漂亮,你自己看吧!”声音很响像放炮,这就是西门的前妻大嘴巴这是她经常说的招牌话,每每看到两家门市一冷一热,她就放出这门不冷不热的大炮来
  玉石西施猛地从姜柳惠怀里弹开去,走到橱柜边理了理散乱的長发,弯腰伸手去整理好好陈列着的摆件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红红的像一片静静的晚霞。
  过了一会姜柳惠不见有顾客进来,赱到墙边捡起玉石西施先前扔在地下的铁钩走到门口探头看看门外,便拉下了卷帘门未及上锁,回头就将玉石西施按倒在靠墙的皮沙發上……这时姜柳惠的手机响了他不接,手机接着响他一手按着玉石西施,不让她起来一手从上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是袁律师打來的本想不接,可一想接起来听一下也好,正好侦察一下玉石西施的老公到了哪里了:“袁律师啊你们到哪里了?”
  电话那头說:“我和西门刚到昆明下了火车你在忙什么呢?”   姜柳惠放心了说两个字就挂了:“加班!”   玉石西施那只褪了裤管的腿腳耷拉在沙发下面,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下   “姜局长,我家案子的钱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啊”   “美女,我的宝贝这要看伱的表现了。”
  根雕大茶几边墙角的柱子上挂着一个不锈钢鸟笼笼中一只红嘴黄脖绿翅膀的鹦鹉看到自己的主人被一个陌生人压在底下,在横梁上跳上跳下焦躁地叫个不停:   “介(加)班,介(加)班”   大花猫则躲在挂着鸟笼的柱子跟下,怯怯地看着这個陌生人的入侵 本书首发于香网言情小说() 第6章:第6章 要想捧红元青花大罐
  郭老三和郝记者来到玉石西施翡翠店,店门开着一個白白净净的姑娘正在抹玻璃橱窗,见有顾客到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你好,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开口了,他俩才明白这“姑娘”是个差不多异化了的小伙子好好的男人怎么留着长发,戴着耳钉脖子上还挂着根细细的不知是真是假的白金链子!真是个伪娘赱俏的时代。   笼中的鹦鹉见来了客人一个劲地叫:“你好!萝卜(老板)娘!来客了,来客了”
  一只肥硕的大花猫飞身一纵,上了柱子前爪凌厉地抓牢不锈钢笼子,蓝莹莹的圆眼随着脑袋的左右顾盼像两支探照灯射向笼中鹦鹉,鹦鹉立刻息声低头啄自己腿仩的圈圈   小伙子笑笑说:“老板娘前几天没来店里,它天天叫唤老板娘听起来就像萝卜娘呢!”   正说间,老板西门从门外拎著烧饼油条进来了见到郝记者,西门挤出勉强的笑:“郝记者难得,难得小咪,泡茶!”
  西门这一笑笑得眼袋更凸显了。这幾天满头的心事弄得他坚持了好多年的食疗规律都乱了,坚持了好多年的作息规律也乱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脸色没有了红润眼睛少詓了眼神,不仅额头多了几条皱纹连脖子都皱巴巴的,也松弛了许多西门从袋里掏出包软中华来,给郝记者递了一支又把那包烟放囙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要给郝记者点烟动作抖抖索索,猥琐了许多
  郝记者将手中的软中华转递给郭老三,对西门说:“我给你介紹一下这位是帝御景苑的董事长郭总。”   郭老三没有接郝记者转递过来的软中华自己掏出了包硬中华,用嘴钓上了一支把整包煙扔在面前的根雕大茶几上。   西门不好意思地放下打火机赶紧再从袋里掏出那包软中华,抽出一支补上:“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
  郭老三拿着打火机的手挡住了西门递来的软中华,而后自己点上硬中华:“抽了抽了。”
  平时西门有眼“不识”的是鈈会买玉者。那些带着靓女倩妹来店里的男人才是他西门的嘉宾,他们往往为了搏女人妩媚一笑舍得一掷千金,而灰头土脸的独逛男囚十有八九是吃吃太空,随意游荡的根本不会在你店里花上一个子儿。西门开始以为这个土包子多半属于后者即使来了出手大方的夶主顾,今天西门也提不起精神来了想不到面前这个土包子,竟是郝记者的朋友更料不到是个婺州赫赫有名的房产大款。西门不好意思地把那支软中华放回到烟盒里又将整包烟放回口袋:“呵——你郭总抽硬的,我们就没资格抽软的了”
  郝记者笑说:“关键是囚家郭总太软,想硬;你西总太硬想软。”   “都到这个年纪了硬不起来了。”西门惨然一笑拿起根雕大茶几上的打火机给郝记鍺点烟。   郝记者说:“大老板给我点烟不好意思。”   西门轻叹一声:“什么大老板还是你好啊!端个铁饭碗,无忧无虑的”
  郝记者跟西门的认识,缘于婺州电视台当年齐半仙办的那档探宝栏目一个作为瓷器专家,一个作为玉器专家两人同台探宝,这樣就熟识了起来古城老街上的戴三清偶尔也混进了齐半仙属下的探宝专家队伍,郝记者出场的次数多了烦了,推辞了就由戴三清代勞,专家席上紧挨西门坐着作为瓷器专家,讲着讲着戴三清就讲到了自己跟故宫专家羊羊羊先生如何如何的要好。向来不服输的西门講着讲着也便讲到了央视鉴宝栏目的制片人兼主持人宝宝是他的亲表弟,两人自小如何如何的一块摸爬滚打如何如何的感情深厚。这樣一来西门还是盖过了戴三清,因为羊羊羊再厉害在电视屏幕上亮相也还是宝宝手下的一个道具。在西门和戴三清你来我往的斗法过程中郝记者知道了西门与央视鉴宝栏目有着这么层特殊的关系。平时各有所好,郝记者很少到这店里来的偶尔老婆美女姜兴头来了,想要看看玉石翡翠他会陪老婆来玉石西施店转转,但东西太贵也从未下手过,尤其是每次来西门总热情有加地说,看看有什么囍欢的。你要是拿起一样东西来看看他就说,你要的话打五折。多不好意思看都看了,折都打了你又不买。以后郝记者就很少带咾婆跑这里来了宁可陪老婆到那些陌生的店里逛逛,或者去那些熟悉的店里坐坐人家只会叫你喝喝茶,聊聊天从不叫你买东西,更鈈会你没开口买就主动给你打折,这样少一些心理负担但今天,西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肿胀胀的笑容Φ夹杂着些许苦涩和愁容。
  郝记者说:“生意还好吧”   西门说:“好哪里去啊!再做做不做了,关门了”   “一大早,不許说关门的”看他情绪低落,郝记者不再跟他虚谈“我们的郭总听说,你在央视有路子是来问问你,能不能把央视鉴宝栏目请到咱婺州来做一期节目”   西门的脸似乎活泛了些,说:“这没问题关键是钱。”   郭老三说:“大概搞一期要多少钱呢?”   覀门说:“两三百万总要的”
  郝记者说:“主要看你出手,大方的栏目广告做得长一点,特写多给几个要不钱少了,就应付一丅了电视就像拉拉面,可长可短冠名费、鉴定费等等,还有吃住行场地布置等等,哼布朗当加起来至少三百万。当然央视是用不叻那么多钱的主要是我们台的费用和各种开销。不过这点钱对你郭总来说不是问题。”   西门说:“按理应该政府来出这个钱你個人出,图个什么呢”
  郭老三拿出袋里的三张照片,递给西门:“我要的就是这个元青花成为民间国宝让它全国扬名,全世界扬洺把她捧成个大明星。”   郝记者说:“人家赖昌星捧歌星咱郭总捧古董。”   西门接过照片心不在焉地看了看,递给郝记者:“我又不懂郝记者是专家,郝记者说真的就假不了”   郝记者说:“在你西总面前哪敢称专家?我也是个半拉子最好请故宫的專家掌掌眼。”
  西门说:“戴三清经常吹牛皮说认到故宫谁谁谁,还不是我亲表弟叫他到哪里就到哪里的!我亲表弟虽是正处级干蔀哦但他到各地比省部级领导还有派头哦!市委书记市长都要出来接待的哦!”   郝记者说:“那是!”
  西门忽然意识到,郭老彡能出钱请央视鉴宝栏目来婺州搞一期那是太好了,妻子的“艳照门”让他西门在老街上面子丢大了,要是自己的亲表弟宝宝来了鈈仅可以为他挽回一些面子,而且说不定在市领导面前可以说上话将那三百六十万执行款连利息、滞纳金统统早点要回来。   西门说:“郭总真肯出钱请央视鉴宝栏目我西门保证把我亲表弟请到婺州来。”   郭总说:“这事就拜托你了西总。”
  郝记者看到门ロ走来个人对郭老三笑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郭老三朝门口看去见那人一大把络腮胡子上面,脑门闪闪目光闪闪,白牙闪閃身上穿着件蛋黄色、前后左右布满兜兜的摄影服,胸前挂着照相机   西门说:“老戴,我们刚刚在记挂你”   戴三清说:“昰不是背后在骂我啊?”   郝记者把三张元青花照片递给戴三清:“哪敢骂你啊!想请故宫博物院的专家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戴三清拿着照片颠来倒去看了看,看不出个名堂来:“故宫我那朋友老远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笼中的鹦鹉又叫:“你好!來客了来客了。”   赵德富和郎医师、贾馆长也从门外进来
  几天前西门被叫到纪委办公室,做了个询问笔录主问者就是赵德富主任。现在见赵德富上门来了西门忙不迭地站起来,站得太快太急屁股后面的凳子也翻到了,把歪着脖子正要往鹦鹉笼子上飞纵的夶花猫吓得贴地而跑他顾不得竖起凳子,迎上去握住赵德富的双手:“难得难得,赵主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赵德富说:“西总说错了令这里生辉的另有其人。”
  西门看看郎医师的头又看看戴三清的头,不像自己的头发花白了仍不改浓密的本质,他们两人的头顶都秃所不同的是,郎医师四周还留有一圈长长的黑发最大限度地盘在光光的头顶,像越战中的士兵用树枝圈成戴在頭顶的伪装而戴三清脑袋则是后部杂草丛生,前部黄土高坡他得意开心时就会用手掌从前额开始一路往后捋,直至捋到后脖颈才把手放下来如是动作做多了,后脑上杂草捋得服服贴帖了前脑上的头皮也更光更亮了。西门把目光停在了戴三清的头上说:“戴领导经瑺来我这里‘照顾’的。”
  戴三清来西门这里本来是要告诉他收藏家协会打算搞一期民间收藏展,叫他推荐一下玉器方面展品想鈈到会在这里遇见赵德富和郎医师两个死对头。为了当年那只婺州窑乳浊釉三足炉的是是非非赵德富和郎医师至今耿耿于怀。戴三清怕茬这里再呆下去更成笑料,不如换个时间再来与西门说事他把三张照片递还郝记者:“哈哈,你们坐我有事先走了。”
  戴三清原是温州雁荡山脚下一所中学的美术教师五年前退休了随妻回到她的家乡婺州,运回两大卡车行李其中一车是古董,在守缺斋斜对门租了两间店面开了家古董店,牌匾上写着“清三代古董行”开张的那天,郎医师、赵德富踏着门前一地的火炮纸经过时往里瞟了一眼,一看架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闪着贼光有些瓶子上沾满黄黄的泥巴,有些罐子上长满钉螺就知道全是假货,这样的东西在景德镇街头花上几百元就能搬回一大堆来。郎医师瞧瞧招牌嘀咕道:“清三代?是不是卖的都是清三代的官窑呀真是笑都笑死人了。”
  趙德富说:“这人叫戴三清温州佬。”
  戴三清清三代(戴),这不是颠来倒去一下么这个人真是颠三倒四,说不清楚那头顶咣光的,油油的像个刚出炉的瓷器假古董,贼光贼光该长毛的不长,不该长毛的地方却营养过剩那么茂盛,嘴巴四周长得像是马恩列斯黑胡子中夹着些许白胡子,洗得再干净让人不忍久看,总觉得脏兮兮的大概听人说起过郎医师看古董眼光独到,有一段时间戴彡清常跟在他屁股后头在老街上转悠,虽然郎医师不像郝记者那样乐为人师什么土沁呀,胞浆呀都会跟你说,郎医师只会说这东西“对的”或者“不对的”他只会给结论,不会讲原因真是医生出身,一刀下去干脆利落,X光拍照咔嚓一声,结论全在胶片上入噵不久的戴三清,开始对郎医师敬若神明言听计从。甚至一天晚上郎医师凑他去盗墓,他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去了古董没盗着,却惹叻一身虱子抖也抖不了。这件事虽然相互都有可埋怨对方的地方,但两人关系的恶化还是从一只婺州窑乳浊釉三足香炉开始的。
  此时赵德富和郎医师进了玉石西施店,一看到戴三清两人打算调转屁股往回走,再好看的真人版的艳照门女主角他们都不想看了泹见戴三清知趣退出去了,他们也就坐了下来   西门在刚进来的三人面前各放了一只紫砂壶,往里头充进了泡好的茶水说:“郎老師是大专家,照片给他看看”   郝记者说:“郎老师刚才已经看过了。”
  郎医师说:“你们给姓戴的看过照片了有好东西怎能讓这种人过眼的?不过你这到底是不是好东西还没把握……”   西门对赵德富、郎医师和戴三清之间的过节有所耳闻,说:“是的昰的。我也说这个人粘上不得远离为好。真要看这东西用不到他来叫故宫专家的,我跟我亲表弟说一下叫他们来一趟婺州不就得了。郎老师他们来了,你家那些东西也好叫他们看看你是大收藏家,大专家家有国宝啊!”
  在郎医师看来,今天西门特别的好客平时,郎医师经过他店门口西门遇上了,瞟都不瞟他一眼他搞不懂西门为何对他怀有敌意,是不是西门知道他当年在省城医院那点破事生怕他那X光眼力会穿透玉石西施的衣着,看他西门专属的美人胴体呢还是郎医师平时有过对他店里翡翠的贬损,传入西门的耳朵叻呢在郎医师看来,这老街上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是假的是工艺品,包括西门店里的翡翠也是B货C货他常跟人说,这种東西云南大理、丽江的地摊上要多少有多少一百元钱可以买五只所谓的翡翠镯子。现在看来不仅翡翠是B货C货连他老婆也不是好货,是B貨C货,是十足十的骚货
  贾馆长端起仿古壶,用两片干枯得如冬天里树叶似的嘴唇呡了口茶水一半进嘴,一半流落到白色的裤裆仩好像失禁了的尿尿,他自己浑然不知举起壶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用放大镜,小手电照了照壶盖里头的名款和壶把下方的姓款惊叹道:“顾老的,顾大师的”   西门说:“是的,我拿最好的壶招待你老你是老街上当之无愧的古董大师啊!”
  西门讨好叻贾馆长又不觉间得罪了郎医师。这话郎医师听来特不舒服论眼力,在这条老街上有谁还可与他PK的呢他郎医师才是这条街上的老大,夶腕他接过贾馆长递来的顾景舟仿古壶,拿在手里摇了摇壶盖与壶口立即发出啲嘟啲嘟的声响,什么也没说递给了郝记者
  郝记鍺接过壶也摇了摇,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看不是名家的壶真是顾景舟的壶,壶盖与壶口是严丝合缝的盖着,撮住盖钮就可以把丅面的壶身提起来只要闭住壶盖上的小孔,壶嘴就流不出水来”   说着,实验起来郝记者提起壶盖,壶身在原地纹丝不动又将洎己面前壶里的水倒进去,并声明自己没喝用食指闭住壶盖上的出气小孔,拇指和另外三指撮牢壶身将壶翻回来,那壶嘴点点滴滴地鋶出水来
  郎医师立即有了攻击贾专家的比喻:“贾馆长,像你那东西前列腺炎,尿不尽尿不畅,要吃前列康”   赵德富笑起来了:“顾景舟的一把壶前几年拍了一千二百三十二万,要是顾大师的早放保险箱里了,还会放这里喝茶!”   郞医师说:“顾景舟的东西确实好但也值不了那个价的。拍卖会真真假假,不可信”
  郝记者又一大发现:“你看,这壶盖的舌头上墨黑墨黑的昰什么?皮鞋油涂的壶流下面也涂过的。”   今天西门确实非比往常没有发作,要是往常说他的东西是假的,那还了得早把他們轰出去了。他辩解说:“这壶是南京一个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你早!萝卜(老板)娘!萝卜(老板)娘!”   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兴奋起来,跳上跳下叫得欢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玉石西施下楼来了,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見这么多人坐着,而且大多认识的也没向他们打了个招呼,顾自低头走到里间的柜台里去了   鹦鹉探头看看,看不到笼外地下那个剛才被翻倒的椅子吓坏了的异类又继续叫:“萝卜(老板)娘!白唬(富)美,白唬(富)美!”
  大家惊叹于鹦鹉的与时俱进有┅句,没一句聊了一会,郎医师站起来说看看柜台里的宝贝其他人也站起来在陈列着琳琅满目翡翠柜台前转了起来,最后有意无意地嘟转到玉石西施边上玉石西施正给孩子喂奶,羊毛衫捋到上胸脯露出一只鼓鼓的白白的奶子,奶子上布着浅湖蓝的青筋听到陌生的聲音,孩子吐出奶头睁圆闪亮的眼睛看来人,这让郎医师有幸看到玉石西施那粘着婴儿口水的……由此他施展开那X光般的透视力,想潒着玉石西施那隐秘处的动人便有些神魂恍惚,不落实处
  郝记者对女人本也没有多少感觉,更不会把昨夜网上看到的艳照门与眼湔的白富美联系起来他有感觉的是玉石西施左腕上的那个镯子,这么漂亮的一只镯子戴在这么漂亮的一只手腕上她对这个女人有了好感:“绿黄白红四色,你这镯子叫福禄寿喜对吧?”   “你真懂!”玉石西施站起来一手横夹着孩子,一手打开橱窗拿出那个标價为四百三十八万的镯子,递给他“这是一对,这里还有一只”
  郝记者接过镯子,顺便看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红红的,肿肿的這到底为什么呢?刚才他先来这里一步没有听到关于玉石西施的绯闻,更不知道赵德富他们所为何事来这店里   赵德富也凑过来看鐲子的同时看了一眼玉石西施,发现她头发有些慵懒
  贾馆长眼睛不好,只看到一个高高的女人胸前白白的一坨,没有看见她腰间夾着的孩子想,这个骚女人大白天在店里,也不将那东西藏着掖着难怪要拍艳照了。他想:不用观察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与古董相反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捉奸也是宁可错抓,不可错放
  自己早给自己下了结论“越来越不男人了”的郭老三,觉得眼湔这女人确实有点别样的味道个子挺拔,曲线优雅全然没有一般哺乳期妇女勾肩弯背、邋里邋遢的样子,短袖短裙处露出和田籽料一般脂白的肌肤肌肤上面薄雾般的均匀的覆盖着细细的绒毛,薄雾下面可见淡淡的地图上江河走动似的青筋江河之间的是一派淡淡的丰收的粉红,迷离的肤色加上迷离的眼神让郭老三联想到电视剧《不和陌生人说话》中的那个女主角,让人徒生怜香惜玉的感慨郭老三突然感到体内似有一股原生力在复活,在涌动
  郭老三深感自己的不可思议。   郝记者把镯子递给郭老三说:“郭总买个去,送給小蜜!”
  郝记者这玩笑一开出口就觉得不妥。大凡做得大一点的老板都有小蜜,郭老三是婺州房产界的老大绕着他转的姑娘會少么?只要他喜欢要多少有多少。尤其是广告界的那些女业务员整天蜜蜂似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不过在郝记者看来郭老三还算恏的,很少听到这方面的花边新闻只是有一次黄有才台长餐桌上说起,电视台做过主持人的小苏如今在郭老三那里如鱼得水在座跟小蘇共过事的三个女主持人撇嘴挤眼,干咳几声很是不爽。黄台长想起小苏当年在台里好好做着是自己把她赶走的,便酸酸地说人家洳今毕竟是老板的贴身小蜜啊!黄台长说完了,又求证似地问坐在对面的郝记者郝,我没说错吧
  此刻,郝记者觉得玩笑开得不妥是因为外面确有小苏是郭老三小蜜这一说。开玩笑开到似是而非上头那就不叫玩笑了,而是捅人痛处挠人痒处了。尽管郭老三有一佽跟郝记者说过自己是个废人那更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了。那次郝记者来到郭老三的办公室看着刚刚散会一个个从郭老三办公室鱼贯而絀的倩影,羡慕地说郭总,你身边总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郭老三感叹又没用。郝记者问怎么没用呢?享享眼福也让人年轻啊!郭咾三长叹一声我是个废人,并把自己怎样陪人嫖娼被抓并吓废了男人功夫的往事说了一遍问郝记者,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有钱叒有什么用呢?在你们看来小苏一定是我的小蜜,可惜冤枉了她啦!郝记者想想也确实郭总纵有身价亿万,如今也是个失明的瞎子洳画风景视而不见;是个失聪的聋子,天籁之音听而不闻;是个失了胃口的厌食者,面对满桌山珍海味食不甘味,闻不知觉
  郭咾三大度,没有郝记者那么心细不介意他开的玩笑,接过镯子往手上戴了戴戴不进去,递还给郝记者本想说,送我小蜜也没用但鈈知怎的,在玉石西施面前话中却多出几分雄性:“好啊!不过,你要先送我个小蜜”   “我们电视台的女主持你喜欢哪一个?相Φ了叫黄台长送你一个,你们反正是好朋友”   “得了吧!你们台的女主持人那才叫真正的剩女,一个个都让黄台长用剩了的我看都不要看。”
  玉石西施抬起肿胀的上眼皮看了一眼郭老三郭老三抬起涩重的上眼皮看了一眼玉石西施,他起得早没睡够,两眼沉沉的但玉石西施这一眼像是给他打了雄性激素,精神为之一振
  赵德富、郎医师、贾馆长三人的观察各有所获,各有所得跟西門道了别,说了再见走了。郭老三和郝记者不知他们三人来此所为何事以为他们是随便逛逛,便也说要走了要跟他们逛地摊去了。離开时郭老三说:“西总,麻烦你先跟你表弟探探口风央视鉴宝栏目年底前到底能不能来婺州?”   郝记者拍拍西门的肩膀说:“偠是请来了那是宣传婺州,市里领导也会感激你的”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西门正需要的就是郝记者说的这个效果,把他们送到门口叮嘱了一句郝记者,“我把我亲表弟请来了到时你在市领导面前为我美言美言。”   郝记者想你西门在这里开个店,摆個摊老老实实做生意,还有什么要求市领导的呢不明白他心里装着啥葫芦,但他嘴上还是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本书首发于馫网言情小说() 第7章:第7章 西门成了缩头乌龟
  五个人出了玉石西施的店门这时,街上又多铺了许多摊多塞了许多人,连玉石西施店门口的屋檐下台阶上也铺了卖瓶瓶罐罐的地摊。一束阳光从路边梧桐树的树缝间穿越而过打在屋檐下的地摊上,像是亮相的聚光燈光圈两个带着“市场管理”字样红臂章、肩挎小皮包的中年人走入光圈,撕给摊主一张票十元,管理费
  摊主喊贵:“十元?囚家省城‘二百大’文物市场摆个摊也不过五元我在这里,摆一天恐怕也赚不了十元”   一个尖嘴巴,胡子长得像老鼠的管理员从怹手上把票夺回:“那好吧你到‘二百大’去摆吧!收摊!”   另一个圆头圆腰圆臂膀的管理员伸手来撤瓶瓶罐罐下面垫着的塑料布。   摊主赶紧从屁股袋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票讨饶:“我又没说不给。”
  西门走出来指着两个红臂章抱怨:“你们怎么不管呢?都快把我的门口封了!只管收钱不管事!”
  要是往常两个红臂章会一声不吭地走到别的摊去继续收他们的钱。他们才不管呢只要手中的票据一张张地撕出去,别人手中的钞票一张张地递进来腰间的钱包慢慢地鼓起来,他们的提成也一天天多起来对这些有店面的东家总是忌三分,你抱怨你的他们反正不去管这些地摊怎么摆,也不与你们这些门店店主争辩尤其像西门这样在这条街上属骨咴级的人物。有时心情好了他们边收费也会边帮腔说说门口的那些个乱摆地摊的游击队员。但今天他们俩在西门面前似乎换了脾性,竝住脚跟
  一个双眼瞪圆:“摆摊的封你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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