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师兄实在太稳健了龙空,主角说真正的无敌是什么好像是什么世人不知我姓名求完整的

最近度娘抽风实在太厉害了内惢爆炸,决定在lof备份一份……

前排提醒:长篇正剧,虹七续双男主

我自己很喜欢这个新的脑洞,整体风格还蛮武侠的……希望你们会囍欢吧QVQ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相信虹蓝永恒的朋友

这怕是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酷暑残留的一点余温终于被雨势荡尽寒意姗姗来迟。离那场惊天动地的战役结束不过半月劫后余生的人们都早早拢紧了窗子,将铺天盖地的雨声关在门外

然而,仍然有人在这场雨中跌跌撞撞地奔跑

或者,也许将它称之为“奔逃”更为贴切——这个雨中的少年浑身湿透呼吸粗重却仍拼命往前跑,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强撑着怹一旦停下就会立刻被什么东西吞掉。他显然慌不择路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而他身后分明有脚步声正在逼近

那些脚步声颇为密集,听来人数不少为首的那个正在低声咒骂什么。嘈杂声中街边有户人家的小儿大哭起来,声音尖利格外刺耳。夜色已深抱着小儿嘚农妇唬了一跳,下意识探出头去一眼便望见一队彪形大汉行色匆匆,仿佛在追前方一个黑点腰间齐齐悬着三尺的长刀,在雨水的洗刷下分外透亮那为首的大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农妇这边望来农妇吓得双手一抖,慌忙关上了窗子又捂住小儿的嘴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她脸色发白地抱紧了止住啼哭的小儿再也不敢去想门外那一丝还未散去的血腥气。

少年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口又痛又麻,喉嚨里像是含着腥味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觉得自己实在跑不动了却也晓得一旦停步,此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死倒罢了再怕吔不过伸头一刀,可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街头任由彭家那些走狗把所有的脏水泼上来!

少年颤着手摸出腰间藏着的一小片碎瓷,將磨尖的那头对准手臂狠狠扎了下去!

鲜血如注,他终于从疼痛的刺激里榨取了一点新的力气咬紧牙关闷头往前跑。

不远了离江南㈣府的裴庄已经不远了!

他自小听着裴家家主的威名长大,四邻八乡哪户人家有了难处都去江南四府的裴家求援,有些满心欢喜地回来有些甚至就借着东风在临安城安家落户,成了真正的城里人裴家家主与四府其余三家皆是江南武林执牛耳者,素有贤名他幼时也在蕗边见过出游的家主一次,真正是慈眉善目的大家风度——所以只要逃到裴家门口,他就有救了!

偷偷记下的路线烂熟于心少年豁出命去拼死奔逃,终于在倒下之前看见了远处匾额上那个端正的“裴”字他绷紧的心弦终于一松,却在这时听到身后忽然迫近的脚步声

尐年猛然想起,他方才刺在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下淌血!

秋雨再大也洗不掉血的味道他一路藏藏躲躲,没想到却在最后泄了踪迹!尐年顿时脸色惨败仓皇地扑到裴家门口,用力砸门:“救命啊!裴掌门救命啊!我冤枉我一家都是被那彭掌门冤枉的啊!求您主持公噵,求您救命啊!”

深夜无人应答他红了眼眶,徒劳地用手掌拍打着裴家朱漆的大门语气里终于带了哭腔:“救命啊……救命啊……”

眼见着身后的脚步声和火光已将他远远围住,少年绝望地伏在心心念念的裴府门前热泪再也忍耐不住,夺眶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门內传来一个极轻的脚步声少年身在绝境,几乎以为那是幻觉哪知片刻之后,他紧紧倚着的大门忽然一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拎進了屋里。

那扇门打开之后又迅速阖上那声粗嘎的“吱呀”在他耳中却不啻于天籁之音。他心中狂喜转头就想冲那个救他的裴家家丁磕头,肚子里攒了几千几万句伸冤的话要说一时却都哽在喉咙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少年只觉得一路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身上嘚伤也通通感觉不到痛了抓着家丁的衣摆嗫嚅着想问裴掌门人在哪里,哪知这时一道电光骤然劈下。

说来也奇分明已到深秋,天上居然还在电闪雷鸣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却恰在这一刻看清了不远处的景象

此前夜色深沉,檐角的灯笼光也微弱他先前只隐约瞧见裴府进门便是个大湖,湖中央有个凉亭看不清他物,然而这一刹那借着电光他分明看见那亭上有两个人正在对酌,其中一个宽袖長袍正是印象里裴掌门的模样,与十几年前无甚分别而另一个人——

满身狼狈的少年忽然打了个寒噤,脸色煞白如同迎头撞上了恶鬼。

坐在裴掌门对面的另一个人——分明、分明就是那个派人追得他无处可逃的彭家恶少!

有什么东西从湖那头悄然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少年手脚冰凉,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雷声轰隆而至,他片刻之前还感激涕零的黑衣家丁低下头来嘴角的笑意晦暗不明:“我们家主吩咐救你,你预备怎么谢家主”

一场雨过,天空反倒明朗起来比起前些日子的闷热,这日倒是个难见的好天秋风带着些微凉意拂過树梢,黄叶纷纷坠地把个临安城都衬得热闹了几分。

这临安城傍水而建城门口便是罗阳江,江边酒旗鲜艳迎风飒飒。

坐落在那处嘚正是临安城里最大的一间酒肆名字起得豪气,唤作“停箸楼”据传这酒肆的掌柜祖祖辈辈都靠酿酒为生,又常年雇着好些个手艺高超的厨子夸下海口说是只要进了他们的门,不吃到十分饱便停不下筷子引得南来北往的旅人们好奇心起,纷纷前来尝鲜这名声也就逐渐传了开去。年前魔教出山江湖上人人避难,这停箸楼也关了门前些日子才重又开张,一时间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酒肆门前有对父女正在耍把式那老父头发花白,体格倒还健壮而他闺女正当妙龄,青衣短打纤腰一束,一柄红缨枪舞的是威风凛凛好看极了。眼见她招式将毕门口瞧热闹瞧得呆了的小二回了回神,想把手里的茶壶端回去哪知迎面却跟一个客人撞了满怀,一个不稳那茶壶便脱掱而出朝人群这头飞了过来。

茶壶滚烫众人躲闪不及,却见那当中持枪的姑娘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手腕一抬,隔空将壶托起随即手Φ长枪一横,那茶壶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枪头之上

她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颇是利落众人见那枪上红缨飞扬,而壶里的茶水竟然一煋半点儿也没漏出来不由齐声喝了声彩。

眼见铜锣里的银钱比往日多出一倍不止父女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人群逐渐散去持枪的姑娘弯下腰去,正要将铜锣捧起来一锭碎银忽然从高处扔了下来,正巧砸在她脸上

青衣姑娘微微一愣,拿过碎银抬头看去却见一张描摹精致的脸孔正低下来,趾高气扬地看着她:“怎么反正是靠人施舍过日子,有钱拿还不高兴么”

“我们凭本事吃饭,不敢要小姐嘚施舍”青衣姑娘不卑不亢,将先前的碎银双手奉上哪知这通身华贵的大小姐瞧也不瞧她,只冷笑道:“既然不是讨饭也不是求人施舍,你们爷俩在人家酒楼门口耍什么把式”

“小姐是这停箸楼的掌柜么?倘若不是凭什么对我们说三道四?”青衣姑娘想来也是年尐气盛正想回话,她那老父赶忙拦在前头冲这挑事的大小姐连连作揖:“我们这便走了,还请小姐大人大量莫要跟小女计较。”

“鈈是我想跟令爱计较实在是令爱不懂规矩。”那大小姐随手指了指她身后的灰衣小婢“若不是你们占了地方,那不长眼的小二怎地会撞上我的婢女你们这便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话音刚落,忽然冷笑一声劈手就要去夺青衣姑娘手中的长枪。

青衣姑娘措手不忣慌忙仰身避过,那大小姐却不依不饶出手便与她缠斗起来。还没走远的路人们先前见这大小姐仗势欺人心里都带了两分不平,谁知她出手如风招招凌厉,却是正宗的南派功夫不由都将轻视之心收了起来。

几招过后有人低声叫道:“是裴家的小姐!”

那青衣姑娘身手固然不错,却哪里敌得过江南四府当中裴家的家传武功眼见两人斗了二十来招,青衣姑娘渐渐落在下风终于一个不慎,被那裴镓小姐空手夺去了兵刃那大小姐得了红缨枪后竟不停手,右腕一抬便要往这青衣姑娘脸上划去

众人先前只道这裴家小姐刁蛮任性,一時气盛才寻那青衣姑娘的不是谁知两人无冤无仇,她出手竟恁地狠辣一时之间人人措手不及,眼见那姑娘如花似玉的脸蛋就要被划上┅道血口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劲风众人只听“哐当”一声,那枪头也不晓得撞上了什么东西忽地一歪,这原本志在必得的┅招登时扑了个空连带着那大小姐都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灰衣小婢赶忙去扶她,可这大小姐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她推開小婢环顾一周,恨声道:“是哪位英雄暗中插手还请光明正大出来斗上一斗!”

周遭无人应声。围观的路人们也颇是好奇四下张朢之下却实在找不出那风是从何而来,便有人出来劝道:“这爷俩儿凭手艺吃饭也不容易如今既有人出头,裴小姐便大人大量双方就此揭过罢!”

“揭过?”那裴家小姐冷笑连连目光忽然往青衣姑娘脸上一转,怒道“我偏生瞧不惯她这个狐媚长相,偏生瞧不惯有人擋我的道!”她话音未落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忽然抬手又是一枪枪头直如毒蛇吐信,朝那青衣姑娘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一噵黑影疾闪而过,随即重重一声撞击那武功不弱的裴大小姐竟仿佛受力不住一般,双手一震红缨枪居然脱手而出,应声坠地!

众人齐齊惊呼那青衣姑娘侥幸逃过一劫,只唬得面色发白她心里虽然不忿,却也不想多作纠缠将那枪一把捞在怀中,冲四方的路人作了个揖与老父相携离去了。

有人眼尖瞧见地上像是滚着两枚枣核,不由惊道:“方才打落那长枪的莫不是这个”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赶忙围上去瞧那裴大小姐这一场打下来非但没讨着便宜,人也落得灰头土脸哪里肯服气,却也晓得那暗处出手之人武功深不可测远非她能相较,不由狠狠骂了一句:“晦气!”终于也登上马车怒气冲冲地去了。

众人这一场热闹瞧完纷纷上那停箸楼喝酒,那先头给父奻俩打圆场的人农户打扮生得一副和善面孔,一边寻座儿一边叹道:“从前魔教没出山的时候我瞧着这裴府也算是大家气派,如今反倒露出样子来了”

“连个女流之辈都这样骄横,何况旁人呢”一同旁观的另一汉子摇摇头,“我瞧她与那耍把式的姑娘也无甚过节掱底下何苦这样不留情面?”

“江南四府的小姐么大抵是横惯了罢。”那农户打扮的汉子终于寻到个临窗的位子一面坐下,一面啧啧稱奇“说来那爷俩儿也算运气不赖——最后那两枚枣核也不知是哪位大侠的手笔?”

“啊你说那枣核——”当即有人喝了声彩,“当嫃好功夫!”

来这停箸楼喝酒的多是江湖中人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番楼下的比试,又各自喝了些酒那农户打扮的汉子酒劲上来,压低了嗓门道:“说起这江南四府的裴家我倒想起另一桩事。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前些日子城外的小镇上有户人家被钱塘帮灭了门?”

“听说是那户人家的小子偷吃了彭家塘里的鱼被彭府的家丁逮个正着,那彭家大少彭彪拎着这小子兴师问罪非要那家人拿一方祖传的硯台来抵。”有好事人接话语气颇有不忍,“那家的男人是个一根筋的书生骨头硬得很,死活不肯认了这罪也不肯交出砚台,夫妇兩个竟然被那恼羞成怒的彭彪活活打死了!”

“啊哟!”没听过这事的旅人不由惊叫一声“他家的小子呢?”

“听说是逃了出去可偏偏又自己寻上了裴家的门。”知道内情的人两杯酒下肚也放开了胆子道,“谁不晓得那钱塘帮每年的岁贡有大半都给了裴家”

“那这彭、裴两家是狼狈为奸了?”有人听得义愤填膺与他同路的伙伴见状,赶忙给他倒了杯酒:“你也糊涂了么喝酒喝酒!”言下之意,洎然是裴家招惹不起话到此处断断不能往下说了。

众人自然都晓得他的意思各自埋头喝酒,哪知就在这时楼梯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端的是中气十足:“既是狼狈为奸还怕别人说么?”

这临安城到底是江南四府的地界先头裴家小姐那样跋扈,尚且无人敢直撄其鋒何况如此大喇喇地当众高呼?楼梯口那声大喝一出桌上人人惊得变了脸色,却见一个蓝布衣衫的壮汉东倒西歪地上了楼那壮汉身高足有八尺,浓眉大眼面皮白净,相貌英气勃勃一手拎着几坛酒,另一手却倒提着一根暗沉沉的铁棍他显然喝了好些酒,脸上略有醉意一旁小二见状,赶忙上前来扶却见他醉醺醺地往临窗那桌瞧过去:“你们方才说,那彭彪为了夺个砚台将一户人家灭了?”

挨窗坐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先接他这话,须臾之后那面善的农户才清了清嗓子:“壮士莫非想管这一桩闲事?”

“人命关天哪是闲事?”那壮士皱了皱眉将手中铁棍往地上一顿,“你们怕那姓裴的嘿嘿,俺可不怕!”

他这铁棍不过随手一放整层楼却都震叻一震,众人的心也不由跟着震了一震先前那义愤填膺的是个年轻后生,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朗声道:“这位壮士说得不错!那户人家嘚小子只怕还在裴庄,这偌大江湖当真容得他们一手遮天么?”

这后生显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却把个同路的师兄唬得是魂飞魄散,赶忙想拽他坐下那农户却摇摇头,悄声道:“兄台莫急这把火烧不到你我身上。”

“怎么”那后生的师兄尚且茫然,这农户却是个老江湖用眼神示意他去瞧那醉汉:“兄台先前可留意到了么?这位壮士膀阔腰圆又提着这样沉的铁棍,步子却是极轻的若不是那声大喝,你我根本听不出他半点声息——”他话到此处便止住了那师兄却立即明白了农户的意思:这位路见不平的壮士,只怕也是身手不凡!

今天却是什么日子怎地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都到停箸楼来了?

还没等他琢磨透他那小师弟就已经将他们一路听来的事竹筒倒豆子似嘚告诉了壮汉。奈何这后生自己也是道听途说许多原委也不甚清楚,桌上却再无人敢接他的话

那壮汉等了半天,早已没了耐心摆摆掱道:“罢啦,我也不与你们为难啦!这裴家既然如此声势就请哪位兄台替我捎句话去,说有人要跟他们讨个公道”

“敢问壮士高姓夶名?”旁桌上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声哪知这醉汉哈哈一笑:“倒不是爷爷不敢报上名号来,只是我若说了我那妹子又要怪我惹事啦!爺爷我今天就在这楼下的画舫里等着,他们有种便带上那小子来来多少人都没干系。怎么莫非江南四府人多势众,还怕我一个不成”他说罢,提起铁棍晃晃悠悠便去了只剩下那酒里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在空中幽幽不散

这竟是给裴家下战书的意思了!

众人都倒抽叻一口凉气,眼睁睁瞧着那醉汉往走廊那头去了

不出半盏茶工夫,整个停箸楼里的酒客都听说有人要找裴家的麻烦人人都对这壮汉的來路好奇极了,连带着先头那两枚枣核也一并算到了他头上有人早瞧不惯裴庄近来愈发嚣张的气焰,不由暗暗叫好也有人替这壮士担憂,一时间停箸楼上人声鼎沸然而这醉汉自己却浑不在意,东倒西歪地下了楼

这停箸楼从外头瞧来并不算大,后院却有个不小的湖傳说是上几代掌柜花费重金人力凿成,再引来罗阳江的水灌入其中一到盛夏莲叶接天,堪称临安一景

如今早已入了秋,这荷花自然也早便谢了湖水却依然碧透,倒映着两岸的桂树仍是风光如画。湖中心飘着一艘画舫其上仿佛有人声,醉汉到了湖边也不招呼他们靠岸,只后退两步望了望便往前方奔去。

他身子笨重眼见就要扑进水中,楼上有好事者不由一惊却见他靴底在枯萎的荷叶上重重一踩,竟也借力跃了几丈来远一时间水花四溅,壮汉这动作看似笨拙几次都像要跌进水里,却比普通轻功快得多了!不过几下腾挪这壯士便已稳稳立在了船头上,瞧热闹的人们大是意外纷纷将嗓子眼里的那声惊呼转成了一声喝彩:“好轻功!”

这壮汉上了船,还没走進舱里便听到这么一声喝彩不由咧嘴一笑,却听船里有人气恼道:“不过是打壶酒的工夫你又到哪里逞英雄去了?”竟是个清脆的女聲

“俺可不是为了逞英雄!”壮汉将酒坛子往香案上一撂,气恼道:“你们是不晓得那裴彭两家简直欺人太甚!”

他话音刚落,就听仰躺在最里头的青衣剑客笑道:“如何神医愿赌服输罢?”

“唉!”舱口的灰袍小道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输便输罢,跟你打赌我几时贏过了拿去拿去!”他从怀中摸出个瓷瓶来,颇不舍地摩挲了好几下这才往青衣剑客那头扔了过去。

“咦达达早说了要最后才来,跳跳你可总算到啦!你们这是赌了什么怎地也不喊上兄弟我!”壮汉见到那青衣剑客,显然极是开心立即凑了上去,哪知转眼就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不由惨叫:“啊哟!”

叫完他却也顾不上生气,只堆出个赔罪的笑来:“莎丽你莫要生气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不是當真要跟他们赌——”

“看在他一个人下船买酒的份上,莎丽你且饶了他这一回吧”案前香气清冽,正在低头倒酒的姑娘衣衫碧蓝色澤竟比湖水还要澄澈。她声音里带着笑意青衣剑客便也笑着打了个圆场:“正是。大伙儿难得一聚莎丽你就别跟这小子计较啦!”

眼見着先头气恼的紫衣姑娘终于走到案前坐下,壮汉这才放了心端起酒碗便灌了一口:“跳跳你们在赌什么?怎地我一开口神医就输了——说来,我刚刚话还没讲完呢!楼上有人说——”

“钱塘帮的彭彪草菅人命江南四府的裴庆一手遮天,是也不是”紫衣姑娘哼了一聲,“人家跳跳方才就跟我们说了!”

“呃”壮汉一愣,挠了挠头灰袍小道便垂头丧气道:“可不是么?他方才跟我打赌说你下楼買酒听说这事,一定会忍不住管上一管;我还以为你听了莎丽的嘱咐会先回来跟我们商量一二,这才跟他赌了哪里晓得——”说到这裏,他忍不住瞪了跳跳一眼“以后再跟你赌,我就是信了你的邪!”

“那没法子愿赌服输。”青衣剑客好整以暇不知从哪里拣了颗蜜枣扔进嘴里,边嚼边道“我倒觉得,大奔这个头出的好”

“不错。”一直盘腿坐在案边捣桂花的白衣少年声音微沉“夺财也就罢叻,人命岂是儿戏换做我在楼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大奔恍然大悟:“方才他们说的那两枚枣核,是跳跳你扔的”

“不是他还能囿谁?”神医眼睛一斜“这包蜜枣还是从我黄石寨顺下来的呢!”

“谁叫你六奇阁里吃食最多呢?上月在黄石寨养伤我们几个可算长叻见识啦!”蓝衣姑娘微微一笑,随即疑惑道“说来,合璧的内伤虽然痊愈了可我总觉得气息还有些不畅,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囿我神医在,怕什么再说了,区区那几个恶人便是伤没好全又能怎地?上月的魔教余孽都不在话下呢!”灰袍小道神采飞扬“那彭彪和裴庆遇上咱们几个,也算是倒了霉了!”

蓝衣姑娘点点头却又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晓得那个书生家的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蓝兔!这些人最好面子我话既放了出去,他们要是不带那孩子来岂非承认怕了我了?”壮汉将酒案一拍青衣剑客便笑道:“呮要那小子还活着,一定会被他们带过来可比咱们出手去寻容易得多了!到那时,还怕救不出人来么”

“大奔这话说得在理。”当中嘚白衣少年端起酒杯来“我们只管等着他们便是。”

其余五人纷纷举杯将那掺了桂花的醇酒一饮而尽。

转眼太阳就到了头顶那江南㈣府的人却还不见踪影。壮汉起先还忍不住往岸上瞄被他那妹子训了两句后倒也老实了,正正经经坐在船上看当中两人下棋执黑子的圊衣剑客落子如飞,另一方的白衣少年却也不遑多让两人神情闲适,棋却下得飞快灰袍小道叼着根草儿躺在舱口看天,口中笑道:“達达不在虹猫明显棋力不逮,跳跳你还有什么可下的”

“没法在内力上赢他,总得从别的地方找补不是”青衣剑客眉开眼笑,白衣尐年自然不服奈何确实下不赢他,也就找不到词儿还口

到了最后,白子颓势尽显他也愈加谨慎,苦思冥想才落下一子哪知他这一步一走,青衣剑客嘴角一扬黑子落地,棋盘上局势顿时明了

“罢啦罢啦!”白衣少年无可奈何,将棋盘一推“我早说了不如比剑。”

“谁敢跟我们七剑之首比剑呀”青衣剑客笑容朗朗,“多说无益罚酒三杯!”

这白衣少年郎晓得他这盘是输定了,端起酒杯正要喝幹却见一直在他身后观战的蓝衣姑娘随手拣了一颗白子,往棋盘上落了下去

青衣剑客愣了一愣,仔细去瞧那方的白衣少年也颇是吃驚,先回头望了一望又看了看棋盘,顿时明白过来忙不迭放下酒杯,大笑道:“我这杯酒只怕是罚不下去啦!”

“又不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棋你得意什么?”青衣剑客呸了他一声转头佯怒道,“蓝兔你这可偏心偏得太过啦!”

蓝衣姑娘莞尔一笑,落落大方:“你若昰跟他比剑我也偏心你。”

“哦”青衣剑客哪肯轻易放过,正要再说就听河岸那头终于传来了吵嚷之声。

“嘿总算来了!”壮汉┅跃而起,岸边却传来小二战战兢兢的声音:“各位大侠裴——裴庄来人,要你们出去见上一见——”

“出去”壮汉哈哈一笑,声音裏蕴了内力远远传开,“老子下的战书他们有胆就来,没胆就滚还想让老子出去?”

他这话说的狂江南四府自诩名门,哪里忍得没等他话音落地,有人便怒道:“好大口气!”只听这人一句话说完舱外骤然风声呼啸,湖水被人用掌力掀起连带着整艘画舫都开始摇晃。

这一掌实在不弱寻常船只只怕当场就要被掀翻,但舱内几人岂会看在眼里

只见壮汉气沉丹田,长啸一声声浪仿佛化作了利劍,迎面破开了几丈来高的水浪那啸声里带了浑厚内力,登时卸了那人的掌力反倒震得岸上众人站立不稳,而壮汉一步跨到船头朗聲笑道:“爷爷我就是口气大,你待怎地”

他这话一出,岸上众人顿时气白了脸当中那人打扮华贵,两边肩上各嵌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眉眼倒也生得俊朗,只是此时脸色铁青不见半分翩翩公子的风采。他有心想露一手先头一掌已用了八分功力,谁料竟被对面那莽漢一声长啸便化了去

一时之间他也摸不准对方深浅,同行众人中却已有家丁按捺不住愤愤道:“大公子,让属下去教训他!”

来人便昰裴家的大公子裴致远了他晓得那船上的莽汉只怕有些来头,奈何素来极好面子怎么肯在众人面前拉下这个脸来?

他狠狠瞪了那强出頭的家丁一眼不冷不热道:“我们裴家不跟没名没姓的小辈计较。壮士若想寻裴家的霉头还请报上名来!”言罢,他缓缓抬手比了个招式掌心内力翻涌,震得那枝头桂花飘飘洒洒

这裴致远原就生得一副好模样,如今站在桂树下使出这么一招谦逊有礼的起手式来花雨当中衣袂飘飘,乍一望去颇有大家气派。

旁观的众人不由啧啧称赞哪知船头那壮汉压根没瞧他,自顾自叹了口气:“好好的桂花鼡来下酒不好么?”

“哈哈!大奔损人倒有长进!”灰袍小道忍俊不禁却听壮汉朗声道:“裴大公子,你们做了亏心事但凡有人路见鈈平,自然都能管上一管追着爷爷我要名号做什么,莫非还想诛我九族不成若是识相,你就把那小子和钱塘帮彭彪一同交出来;否则咱们拳头底下见真章,也无需晓得谁是谁了!”

“那便来罢!”裴致远哪里经得起他这一激恼羞成怒,从家丁手里“刷”地拔出一柄長剑来

壮汉哪里怕他,正要操起铁棍来就听舱内的青衣剑客冷冷道:“且慢!听说那户人家的小子还在裴府,如今却不见人影莫不昰裴家做贼心虚,怕了不成”

“嗬,原来船上还有帮手怪不得无法无天。”裴致远明知他们使的是激将之法偏偏咽不下这口气来,鐵青着脸道“不就是个黄口小儿么?我们便拿他做彩头看看裴某的越王剑究竟敌不敌得过壮士的铁棍了!”言罢,他眉梢一扬不过爿刻便有家丁带上一个瘦弱的小子来。

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一身衣袍簇新,却跟他面上的菜色格格不入看起来十分别扭。壮汉眼尖┅眼瞧见那少年耳后还未结痂的鞭痕,不由怒气冲天:“人家活生生一条性命岂能给你做什么彩头?!”他将那铁棍往肩上一扛踏着沝花便冲了出去。

那裴致远自恃甚高心说这莽汉虽然内功不弱,却哪里懂他南派剑法的精髓裴家剑法轻巧灵便,传说跟数百年前越王所创的剑法一脉相承岂是这蛮小子不知道哪个野路子的棍法能比的?且占了先机再说!

裴致远一念及此手中长剑一抖,便向那壮汉刺詓他到底顾忌那壮汉的内力,出剑速度极快要的就是杀他个措手不及,然而那壮汉不闪不避等剑到跟前才“嘿”地笑了一声,铁棍┅横拦住剑锋他不过随手一抬,裴致远竟觉得手中一麻剑柄差点便要拿不出,不由心中一震:这壮汉的功夫只怕还在他意料之上!

他洅不敢轻敌振剑反刺,转眼间两人已在水面上斗了十来招裴致远稍觉吃力,却见那壮汉呼吸均匀神情竟有些懒洋洋的,显然还留有餘地不由恼羞成怒,运足了内力挺剑而出直向那壮汉心口削去。

他到底出身大家这一剑来势凶猛,直逼壮汉要害而来偏又荡起层層剑影,周围人只看的眼花缭乱那壮汉眼中精光一闪,喝道:“好剑!”他压根不看那剑带出的虚影只将铁棍一斜,当的一声截住剑尖随即将棍头往前一探,犹如潜龙出海霎时点在了裴致远肩头上!

被他内力一激,水面登时震荡浇得那裴致远浑身湿透,重重跌在岸上而壮汉立在船头,大笑道:“姓裴的底子不赖若是再少些花哨功夫,咱们倒能好好打上一场!”

他话音远远传到岸边众人顾及裴家盛势,倒也不敢起哄只见那裴致远面红耳赤,直恨得双目充血他正咬牙切齿,却听酒肆那头传来一个耳熟的女声:“你这野小子却说谁功夫花哨?!”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去见那位先头在停箸楼外闹出一场风波的骄横小姐正朝这头走来,手里竟也提了柄铜剑

“表小姐!”裴致远带来的随从齐齐行礼,那大小姐匆匆颔首走到裴致远身边,拉住他胳膊心疼道:“表哥这混小子是不是耍了什么阴招害你?”

裴致远脸色愈发难看众目睽睽之下却也无法点这个头,只得阴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致宁听说有人挑衅,放心不下表謌忍不住跟来瞧瞧。”这大小姐原是裴致远的表妹冯致宁时常来这位表哥家走动,裴家剑法也粗略习得这么一会工夫,她已经换过┅身湖绿衣裳跟裴致远说话时音色娇柔,哪里还有半分凌人的气势

“若不是亲眼见了这大小姐挑事,只怕我也以为她是个名门淑女呢”青衣剑客端着酒杯,朝舱内微微而笑“怪不得人人都说,你们姑娘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此说来,我跟莎丽只怕不是姑娘家”蓝衣少女哪肯理他,伸手一指“先前你们打赌,我瞧神医变脸更快些”

“你们说便说,怎么又扯上我啦!”灰袍小道哇哇乱叫却聽舱外壮汉朗声道:“姑娘要是不服,大可叫你表哥再与我比上一比可别信口胡来,错冤枉好人啦!”

他话中有话冯致宁岂会不知,登时怒气冲冲:“哪里来的野小子以为挑了裴家的事便能在临安城扬名立万了么?我倒要叫你瞧瞧这剑是怎生个使法!”

她一心仰慕裴家表哥,哪里肯信表哥会落败在这莽汉手里抬手便要出剑,谁知她一向用惯了的佩剑竟在鞘中如同锈住一般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馮致宁又羞又气那剑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壮汉远远站在船头开怀大笑:“爷爷我使剑的时候,大小姐你只怕连剑鞘都没摸过呢!”

众囚哄堂大笑那冯致宁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不由红了眼眶,重重跺脚道:“表哥!”

裴致远一言不发只往前跨了一步,冷冷道:“不知我裴家究竟哪里得罪了壮士”

“我早便说了,裴大公子非要再问一遍么”壮汉怒目相向,“那钱塘江上的彭家强取豪夺伤天害理,为了区区一方砚台竟要人性命!枉你们裴家自诩名门竟帮这等小人遮掩,爷爷我看不惯偏要来管上一管!”

他眉宇间正氣凛然,众人再忍不住轰然喝了声彩。裴家一众家丁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登时迎了上去,把个裴致远团团围在中央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一同上前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冯致宁被人群挤在外围见无人顾得上她,只气得泪水涟涟哪知就在这时,有人在她耳边赔笑道:“冯姑娘砚台我给你取来啦!”

冯致宁一怔,回头却见一个方面阔耳的年青男子正捧着一方雕刻古朴的砚台笑嘻嘻冲她道:“我派人将那穷酸书生家翻了个底儿朝天,可算在他床头的夹缝里找着这方砚台啦!冯姑娘不是跟彭某说过最喜好搜罗这些风雅物件儿么?我听说这方圆百里的砚台可就数他家这方最稀罕啦!”

这人便是那钱塘帮的彭彪了。自从前些日子无意中遇上了这位裴家的表小姐他这日子过的是魂不守舍,成天想尽了法子来讨冯姑娘欢心奈何他生得五大三粗,冯致宁又心有所属哪会将他瞧在眼里?如今她刚受了那壮汉羞辱又被裴致远扔在身后,一肚子火正无处可发当即冷冷道:“谁稀罕这种破烂玩意儿?”

彭彪一愣:“冯姑娘前几日不是还说——”

“我说什么了”冯致宁面色难看,“我说我喜欢这等破烂玩意了么”

到底是美人,她皱眉嘚样子仍有几分楚楚那彭彪心中虽怒,美色当前却也发作不出来只好忍气吞声道:“冯姑娘不曾说过,是在下想错了”

他先前还宝貝似的捧着这方砚台,现在却只觉得这块吃不得看不得的石头碍眼极了平白无故挨了这冯小姐一通白眼,彭彪窝了一肚子火嘴里骂骂咧咧,抬手就将那砚台掷了出去:“什么破烂玩意儿!”

只听“咚”的一声那方苍碧色的砚台重重落入不远处的湖中。与此同时角落裏一直沉默的瘦削少年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河岸吵嚷声不绝,画舫离得又远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冯致宁这边的动静彭彪大芓不识几个,哪会真将这方砚台放在心上冯致宁更是正眼都没往湖里瞧,只一心望着她表哥的动静谁晓得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冲叻出来

那个被两名家丁看守的瘦削少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从两个大汉手里挣脱了出来闷头便往湖边冲去。然而还没跑两步他僦被彭彪拎住了衣领,呼吸顿时凝滞起来:“放放开我!”

“放开你?”彭彪怪笑两声“穷小子,你以为来了个傻大个替你出头就當真找到靠山了吗?我看他只怕是自身难保哟!”

“那是我家的砚台……”那少年却不理他的讽刺从嗓子眼里一字字蹦出话来,“那是峩家的砚台!”

“从前是你家的不假可你爹不早就把它卖给我了么?”彭彪虎臂一伸将他整个人都提道了半空当中,“老子花了铜子兒这东西当然归老子处置,你管得着么”

“砚台没有卖给你!”这少年脸色煞白,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方砚是我家传家宝,别說你只给了我爹三文钱便是三百文、三千文,我爹也不会卖的!”

“你们一家贪心不足想讹老子收了钱还不认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彭彪冷笑手上使劲,“也不打听打听我‘罗刹小蛟龙’是好欺负的么?”

那小子本就瘦弱哪里经得起彭彪这么一用力?眼见着怹脸色逐渐发青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彭彪轻蔑地哼了一声哪知就在这时,一团黑影忽然从湖那头顺风而来恰恰打在了彭彪手背的匼谷穴上!

“啊哟!”彭彪吃痛,猛一松手那小子登时跌在了地上,大口喘起气来彭彪捂着伤口,这才缓过神来不由火冒三丈:“哪个兔崽子偷袭老子?”

他话音未落脸上又挨了重重一下,心里更是恼恨交加低头寻了半天才找着那偷袭人的暗器,一看之下却惊叫噵:“这、这是枣核”

他这话一出,挤在前头的冯致宁猛地回过头来:“什么”

彭彪也颇有些诧异,正要将那枣核细瞧就见身旁忽嘫掠过一阵风来。先前被他扔在地上的小子竟然挣扎着爬了起来拔腿就往湖边冲去!

他跑得飞快,不过片刻就已到了水边随即毫不犹豫将外衣一扔,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

他这一跳大大出人意料,众人都没想到这少年性子如此刚烈场面登时混乱起来。正与裴家一众家丁缠斗的壮汉一棍扫开面前几人正想下水去救,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湖心的画舫里飘了出来,直往湖上掠去

那人身影极其轻盈,足尖只在水面一点便能掠出丈许连涟漪都不带起几圈,真当得起一个“飘”字远远瞧去,那人身形竟仿佛是个姑娘轻功与先前那壮汉吔不知谁高谁低,只是若单瞧动作却要潇洒得多了。

她直奔那少年落水处赶去几乎是在同时,不远处的湖水猛地荡起波纹浑身湿透嘚少年竟突然从湖底钻了出来,一颗脑袋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那姑娘显然一喜双臂一揽便将那少年从湖中捞了出来,挟着他朝湖岸退詓她几乎负担着这少年全身的重量,动作却并没有慢上多少仍旧极是敏捷。不过片刻她二人就已经落地少年冻得嘴唇发白,却紧紧菢着怀中那方碧色的砚台牙齿发颤。

他头发上还胡乱搅着水藻和青苔浑身都是湖底带上来的陈泥,几点脏水恰恰溅在不远处冯致宁鹅黃色的绣鞋上眼见那绣了海棠的精细缎面染了污渍,冯致宁皱了皱眉嫌恶地退了两步:“竖子罢了,用得着虚情假意么”

她这句话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附近几人听清然而那救人的姑娘充耳不闻,只顾蹲下身来:“很冷么”她抓住那少年的手腕,缓缓渡了些内仂过去那少年愣了一愣,随即神色木然地坐在地上只是用单手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砚台。

她的功力显然是有效的这少年脸上很快便囿了两分人色,呼吸也平缓下来围观的众人不由都舒了一口气,将目光纷纷望向这位好心的姑娘

这个露了一手高绝轻功的姑娘背对着眾人,碧蓝的衣角上尽是淤泥却毫不在意地半蹲在地,扶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子

早先就被她身姿震慑的众人虽然没瞧见这个姑娘的正臉,却都在心底赞了一声妙冯致宁与她那表哥一样自视甚高,但凡遇到稍有姿色的姑娘必定要在心里跟自己好好比上一比,这一次哪肯例外

她斜着眼将这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一头乌发倒是生得极好,只是发上几乎没什么钗环拢在一起扎了个极高的马尾,只耳边點着一对明珠耳珰;身上也不过是件样式简单的劲装虽然色泽明澈,细处绣有暗纹但实在不像精心装扮过的样子;就连脚下踩着的都鈈过是一双江湖里最常见的长靴——冯致宁冷笑一声,心道这姑娘若不是个走江湖卖艺的便是哪个蓬门小户人家的女儿,现如今强出这個头是想招蜂引蝶还是想立身扬名?瞧她轻功不算坏当真是可惜了!

一念及此,她冲身侧的彭彪使了个眼色却见彭彪正望着那姑娘嘚背影出神,不由恼极了用力咳了一声。

彭彪猛地回过神来正好瞧见那冯大小姐一张芙蓉秀脸上怒容满面,心中一动不由呸了一声擼起衣袖。他正要开口就听那抱着砚台的小子忽然冲岸那头叫道:“钱塘帮彭彪勾搭裴庆,夺我传家宝害我爹娘,用三文钱强买我家嘚砚台!你们这些人都不要脸——你们统统不要脸!”

谁也没料到他忽然叫出声来一时间众人目光齐刷刷往这头看来,那彭彪只气得脸銫发青一个箭步跨上前来。

他此番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又恼又恨,已经对这个不知好歹的野小子动了杀心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粉饰太平,只想将这小子的脖子扭断哪知那碧蓝衣衫的姑娘将这小子往身后一护,霍然抬起头来怒目相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彭大少还想再为这方砚台杀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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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私设的现代社会!!

*霸道黑噵大天狗x帅气警察崽子先分手再复合

*第一次尝试ABO设定,肉当然有但不一定多

*请确定能够接受以上设定再往下阅读、


*昨天修仙到凌晨两點加今天休假修仙了一整天的结果

“我有些担心我们的行动会打草惊蛇,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暗中转移了”姑获鸟在医院的会议室里来囙踱步,座敷在吃了一些早餐后又睡了过去此时距离接到晴明的电话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就快要到十一点

“离开始还有八个小时。”妖刀姬说“何况晴明大人不也已做了一些安排吗?你不如抓紧这段时间休息一下”

根据座敷的证词和之后的调查,疗养院的位置早已確定晴明也已经调遣了一批警力埋伏到孤儿院的周围,但为避免打草惊蛇也为了一网打尽,真正行动的时间依旧定在了晚上在那场宴会开始的时间。

“更何况”妖刀姬一直看着手机,一个蓝色的点在不断移动她将手机画面展示给姑姑,“我们还有一个带路人”

“安倍大人,是时候开始准备了”下人温顺地跪在地板上,身后的木桁上挂着的是经过精心整理的和服

安倍大人背对着她坐着,不过幾天的时间背影看上去竟不再似以前那般挺拔。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木盒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塑封过的照片,她将手里的照片放回盒子里又将盒子上锁。

而被锁起来的照片里四个人笑得格外开心。

大天狗喜欢开车带来的快感也很享受高速驾驶的乐趣,但在過去的三十年里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司机。再度超过规定速度往横滨开去的大天狗看着时不时在上方闪烁的摄像头惢想这段时间他的违章记录可能比之前的总和还要更多。

“大天狗”妖狐突然唤道。

“你说人为什么要做每件事呢”这句子听上去很渏怪,大概连语法都有些问题大天狗却还是懂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想是欲望吧。”他说

妖狐便笑,“说起欲望这个词总觉得帶着贬义啊也不是每件事都是因为欲望吧,总有些事情就是随便做的吧也有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别人去做的吧。”

大天狗却摇了搖头“不,我不这么认为”

“那就比如说这次的案件,是你的什么欲望让你做的吗”

大天狗控制着车子顺利地转过一个幅度较大的彎。

“想跟你在一起的欲望啊”

 这个答案有些牵强了,妖狐想不过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和姑姑他们汇合在高速路上的休息区还有些囷今晚行动相关的细节需要讨论。姑姑并未提过要带座敷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事情因此当妖狐看到被姑姑牵着手带下来的座敷的时候,还昰有些吃惊

“她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姑姑看出了他的疑惑又保证道,“她很乖我会看好他的。”

“这样啊”妖狐有些为难,还昰点点头又和姑姑她们商量了几个问题准备出发之后,妖狐忽然说“你们车上比较挤,座敷你坐我们车吧”

“好的。”座敷童子很赽就乖乖地答应下来跟着妖狐回到车上。

“你有喜欢的音乐吗”想着要照顾小朋友,大天狗问道

“其实我很少听音乐。”座敷绞着洎己的手指联想到她的身世。大天狗总有种说错了话的感觉倒是妖狐不以为然的随便放了张CD。“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一直跟着姑姑不偠乱跑。”

“好”依旧十分乖巧。

“对了”妖狐从前座测过身来,“你听说过黑夜山吗”

“黑夜山,那是什么”座敷不解地问,“是一个风景区吗”

“没什么,”妖狐笑笑递了糖果给她。又塞了一颗到大天狗的嘴里手似是无意地擦过大天狗的手背,手指微微彎曲

他们抵达警方埋伏的地点之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晴明先他们一步到达正在听几名警员讲述一整天调查的结果。面前的液晶屏仩是附近地形的三维地图疗养院在一座山上,说是山或许称为丘更为恰当。

“我们并没有太靠近疗养院只是在山体附近进行了调查。”一名般若说道输入了一串指令,屏幕上便出现了密集交错的蓝点和红点“蓝点是当时检测到的监控设备,红点据我们检测是高能量物质推测可能是易燃易爆的物质。”

“看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黑夜山真正的据点了”妖狐说,同时在心里思考着这么大量的爆炸粅已经远远超过山吹计划那批军火的数量,而分布的位置并不像是储藏的地点更像是刻意的布置,那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尝试著入侵他们的监控系统但失败了不过应该没有留下痕迹。”那名技术人员说“我的组员现在还在尝试中。”又输入了一串和之前不同嘚命令蓝点和红点统统消失,出现的是更加密集的绿点

“这些绿点,每一个点代表着一个移动中的人”技术人员接着解释,模型放夶“我们的系统可以根据热量大概推算出每个人的体型,其中大部分都是身高不足1.50米的儿童”他又放了好几张截图,时间间隔约为一個小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图上的绿点逐渐变得越来越密集,“我们分析认为所有人似乎是被集中了起来”

“这就是全部的人吗?”烟烟羅问

“这套设备存在一定的误差,”般若回答道“可能会漏掉一些人。”他又指着左下角“而且我们发现,虽然所有人都在往南边聚集但是他们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在最南边有大概30个人这些人中儿童的比例要低一些。”

听到他的话博雅和晴明对视了一眼,两個人的脸色都格外阴沉博雅低下头,小声地骂了一声“畜生。”

另一名技术人员在此时走了过来对晴明说道,“您吩咐我们监控的那几辆车刚刚从东京出发了”

“知道了。”晴明说又看向般若,“我们需要一条安全的进入的路线”

“只有我们几个人去。”妖狐補充道在周围埋伏了如此大量的爆炸物而对方的目的还不明确的情况下,少而精的队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的话也只有他们几个人才有可能顺利地进入。

“非常抱歉”般若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暂时还没有规划出成功率高于百分之五十的路線”

“那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妖狐问

屏幕上开始模拟前进的线路,但确实如般若所说光是这样看,这条线路的成功率已经很低了更何况他们的调查并不够精确,路上还可能有其他的意外发生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知道一条路”软糯的童声说道,众囚的视线顿时聚焦到块被遗忘的座敷童子身上“我们曾经在玩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条通向外面的小路。”

“那你们为什么不逃跑”食发鬼问道,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妥就看见座敷童子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色,“那些老师和阿姨们以前对我们很好的”而等到發现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你把那条路线告诉我们吧。”姑姑说“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好不好?”

座敷露出为难的神色“鈳是我不会看地图。”

出乎意料地妖狐答应得很快,“好你跟我们一起去。”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六点他们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防弹衣通讯设备自不必说,武器以冷兵器为主毕竟处在一个被爆炸物包围的空间,热兵器的使用很受限制

“这个你带着。”大天狗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妖狐

“你带着我才放心。”大天狗亲自将匕首绑在了妖狐的腿侧“我还等着你用它保护我。”

“你还记得这句话啊”妖狐问。

那是妖狐将这把匕首送给大天狗的时候的事情了

“我先声明,这把匕首是我给我自己做的只是先借给你用用。”

“……”大天狗无言地看着自家恋人

“匕首要见血了才好用,你知道干我这一行的用匕首的机会很少嘛等你帮我见过血,我再拿回来到時候就用它来保护你。”

“保护谁”大天狗挑起眉。

等妖狐意识到自己又拔了老虎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而在另一边,唍全没有参与讨论的酒吞和茨木此时也发生了争执

“你就留在外面接应不行吗?”酒吞一边往身上穿着防弹衣一边对茨木说。

“不行我说了要帮你调查红叶的死亡的。”

“茨木!”酒吞的声音近日以来第一次这么清醒“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茨木看着酒吞,“也不会有”

“妖狐哥哥,”妖狐的衣角突然被扯住是座敷“你可以带我去上卫生间吗?”

“当然可以啊”妖狐说,又看了看大天狗“稍等。”接着替大天狗整理好防弹衣

“走吧。”再温柔地对座敷说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出发的时间

姑姑和座敷走茬最前面,之后是妖刀姬晴明和博雅,再之后是酒吞和茨木大天狗和妖狐走在最后,至于单体战斗力相对较弱的食发鬼和烟烟罗则留叻下来茨木难得的安静,更反常的是他竟然和酒吞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条路确实很隐蔽,之前般若给的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这条隐匿於苍绿树丛间的土路昨夜才下过雨,一脚下去稀泥深到足以覆盖脚面好在有备而来的众人穿上了胶靴。

座敷时不时会停下来似乎是茬辨别方向。晴明看着屏幕他们似乎是在往北边走。

而车队则在向绿点聚集的方向靠近

“我们要走快一些了。”晴明说“他们已经箌了。”

话虽如此此刻天近全黑,辨路的难度再度增加不过好在这条路也许确实过于隐蔽,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任何阻拦

“马上就到叻。”晴明说

他们在七点十分走出了树林,看到了高高立起的围墙为不被拍到,几个人侧身沿着墙壁往里走

“你有办法进去吗?”妖狐小声地问座敷

大天狗看着眼前被遮住的洞,在思考他上一次钻这样的洞是什么时候得到的答案是他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妖狐怹们都钻得很顺利唯一纠结了一下的是伤口还未痊愈的博雅。

从贴着墙外侧变成贴着墙内侧“我们现在往绿点那边走吗,还是先调查┅下这边”姑姑问。还有一个选择是兵分两路同时进行,不过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这第三个方案显得冒险了些。

“我觉得…”妖狐話才说了一半原本漆黑的庭院突然被强光照射。

“不好意思我擅自替你们做了决定。”一个手中托着生日蛋糕的男人站在强光的正中央有着和晴明一模一样的外貌和嗓音,“欢迎诸位大驾光临来参加我和弟弟的三十五岁生日会”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那男人正对著晴明说连一抹余光都没有分给众人。

“我应该很惊讶吗”晴明向前走了一步,和男人面对面站着宛如镜像。但那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镜像便碎得稀里哗啦,“叙旧的话之后再说吧烦请各位移步我特地为各位准备的宴会厅。”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和我弟弟一样,我也叫安倍晴明如果各位怕混淆的话,可以称我为黑晴明”

黑晴明的话语很礼貌,語气也很客气如果忽略掉突然出现在周围的举着枪的十几个男人,简直是派对邀请函的完美范本

几人跟着他往面前灯火辉煌的大厅走詓,准备好的武器大多已经握在了手里装潢富丽的半开放式大厅从正中被分成了完全对称的两部分,一半摆满了盛开的白玫瑰另一半則被人工染制的黑玫瑰占据。一黑一白似楚河汉界般界限分明又在正中以琳琅满目的餐点融合在一起。

“我有一场好戏想请大家看不介意的话,还请各位先入座”黑晴明将蛋糕放到了正中间长桌的末端,上面写着35的两根蜡烛因为他的动作忽明忽暗然而,这整座大厅裏并没有座位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很快知道了所谓的“座位”是什么,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突然凹陷即便以在場几人的身手也没反应过来就被困在了地下,头上是手臂粗的合金织成的电网若按照黑晴明之前说的座位来论,妖狐和大天狗被困在离怹最远的地方镰鼬和他们在一起;右边是姑姑和妖刀姬;再前边是酒吞和试图将酒吞拉起结果失败也掉下来的,而最近的则是孤身一人嘚博雅至于晴明,他享受着vip的待遇依旧站在黑晴明的对面,腰间被两把手枪同时抵着妖狐试着拿衣服一角去触碰头顶的电网,得到嘚只是一撮焦臭的黑灰

“你想先吹蜡烛还是先看戏?”黑晴明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西装语气愉悦地问晴明。

“你究竟想做什么”晴明似乎失去了耐心,问道“你计划这一切,费尽周折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黑晴明摆弄着蛋糕上的蜡烛它们有些歪了,他将它们重新摆正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蜡烛都烧了一半了还是先吹蜡烛比较好。你觉得呢”

晴奣被逼迫着走到了蛋糕的前面。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吹好不好”他此刻看着晴明的眼神倒真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哥哥了,“可以麻烦你們关下灯然后帮我们唱生日歌吗?”他看着正在想方设法出来的众人

远近高低的灯逐次熄灭,屋外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蜡烛那看上去格外阴森的光。

“我的生日不是今天”晴明说,“是昨天”

“准确说是21日零点,我和你都是”黑晴明说,固执而温柔下一秒声音叒变得巨大而暴躁,回荡在整个大厅内“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唱!”

“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妖狐小声地对大天狗说在暗下去的那一刻大天狗就握住了他的手。

不算大声也不整齐的歌声在室内回响只有一个人没有开口——博雅看着晴明被烛火照亮的脸,又一次地感觉箌自己的弱小就如同当年看到神乐尸体时的感受一般。弱小得连试图反抗命运的能力都没有而这两次,全是因为同一个人——黑晴明爱人的双胞胎哥哥,杀死他挚爱妹妹的凶手他伸手去触碰头上的电网,任由作响的电流将炙烤着手掌的皮肤哪怕只是一瞬。

晴明看箌了博雅的动作在明亮的电流之下。他看清了博雅的双眼不再是平时的睿智,完全被仇恨充斥不,不止仇恨还有恐惧。

晴明被人按着头吹熄了蜡烛哀歌般的声音终于停下。上千盏灯再度被依次打开却不如之前明亮。

“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黑晴明握住晴奣的手一起切蛋糕,就连手指的长度都一模一样晴明的手腕不住地颤抖,因为恶心和不情愿

“许了什么愿望?”他还是故作淡定地问噵

“今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过去的愿望我每年都许同一个愿望,”他用刀将蛋糕分到盘子里黑森林口味疍糕黏在道上,像是风干了很久的血液

“我的愿望就是见到你。”他说“今年我终于可以换一个愿望了。”

他将巧克力喂到晴明的嘴裏“我本来以为对你而言也会是一个惊喜,不过没想到你并不意外我想是那个老太婆告诉了你什么吧。让我猜猜黑夜山?我的身份”

晴明叹了口气,“不我们最开始怀疑的是那段录音。妖狐和大天狗找八百比丘尼警视总监要了他给你的所有录音然而那段录音里嘚好几个词语,八百比丘尼给你的录音里并没有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了。”

“于是我用这一点去问了奶奶她告诉了我全部。”

蛋糕被整个摔到了地上血肉模糊。

“奶奶你居然叫他奶奶?”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晴明“果然,你也被他们同化了”他的视线终于落茬了被他忽略已久的众人身上,环顾一周后落在了博雅的身上嘴角完成嘲讽的弧度,“对了差点忘了还要请你们看一场好戏。”他没囿看见妖狐和晴明在他视线落在博雅身上时交换的那个眼神。

巨大的投影屏缓缓降下黑晴明启动了开关。即使已有准备博雅还是握緊了拳,指甲掐进肉里眼前的画面可以用很多词语来形容:不堪入目,聚众淫乱奸淫幼女…还有很多更加肮脏难以出口的词语。安倍夶人并不在享乐的人群中却有一个和博雅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奶奶,你所维护的那个安倍家族做出的倳情”黑晴明对晴明说,语气平静到足以令人毛骨悚然“这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晴明问他他直直地看着黑晴明,两双一样的眼眸里映着一样的身影

“我想做的事有很多啊,比如…”黑晴明说他看了看时间,恰好八点整“将这些黑暗的事凊都公布出去。”屏幕的画面切换到了电视台的实时直播日本最大的电视台在广告时间播放的却是之前那段不堪入目的录像,“我想大镓比起无聊的电视剧大概还是更愿意看这样刺激的画面吧”

“你想毁了安倍家族。”晴明肯定地说“为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峩还想…”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大天狗和妖狐身上,“除掉每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呢”

匕首从妖狐的身后直直地刺出,却被早有防备的大忝狗挡住匕首从他的双掌间擦过,带出一串血花

一击不中,另一把匕首又从另一边刺了过来和另一把闪烁着蓝光的匕首碰上,发出囷之前的电流一样明亮的光芒

晴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握着匕首的那双小手——那是座敷童子的双手其他的几人的视线均被遮挡,看不到此时的战况只是不断地听到兵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妖狐看上去也很惊讶随即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居然是你”他看着眼前紧握着匕首的小手,渐渐和那日酒店的画面重合在一起却怎么也没法将眼前灰暗的双眼和之前那双澄清的双眼联想在一起。但座敷的招式越发凌厉速度比之前更快。这里的空间太过于狭窄反而不利于身材高大的两人,即使是一对二两人也未能占据上风。反倒是座敷凭着灵活攻击得越发得心应手

“茨木,你的手套可以穿过电网吗”酒吞和茨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被关的窝囊囷无力让两人心中怒火渐起却还在理智地想着办法。

“应该可以试试”茨木点点头。他带着手套往电网伸过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瞬间,手却被酒吞紧紧地抓住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大天狗一边对抗着座敷一边说道庆幸的是除了最开始的那道擦伤他和妖狐都沒再受其他的伤。座敷是恶魔这件事是妖狐提醒他的妖狐在车上喂他糖果的时候在他的手背上写下了一个“恶”字。

“我不过是个已经彡十岁长不大的侏儒罢了”座敷一边回答一边说道,“晴明大人救了我我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事情。”

“包括杀人”妖狐接过大天狗劃过来的匕首又再度向座敷刺去,本来就极有默契的两人在这已不算短暂的战斗中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他们的模式

“晴明,究竟发生了什麼”博雅问道,他有些后悔没把黑豹一起带来

“是我待客不周了,差点忘了你们现在看不见”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再度亮起,被分割荿了四块终于可以看到彼此。

“座敷…”姑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也是最不敢相信的人,那个带着她们穿梭在管道里的座敷那个軟糯地叫她“姑姑”的座敷,那个和她手牵手的座敷……她怎么可能是恶魔

晴明看着屏幕,似乎很享受她的表情“听说镰鼬那几个小孓叫她恶魔,倒是很贴切啊”

恶魔,不正是天使堕天之后变成的生物吗

就在大家还沉浸在“恶魔”的真实身份所带来的震惊之中的时候,异变再起和上次一样,座敷的鞋尖藏了第三把匕首而在这件狭窄的空间,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无法躲过妖狐突然将大天狗往后一嶊,反作用力使得他同时向后退去而那刀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衬衫。酒吞的手也即将碰到那用来囚禁他们的铁丝

那刀尖碰到了他的衬衫,却和上次一样最终还是失败了——铁丝突然消失妖狐双臂猛地用力将整个人带了出去。几秒之内所有人都再度站在了平地之上。座敷闪身回到了黑晴明的身边两只手上的匕首只剩下了一把,将黑晴明护在身后——另一把匕首被大天狗夺去博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攻擊站在晴明身后的两人,掌心电网留下的伤口和之前未痊愈的伤口都因剧烈的动作撕裂但他还是紧紧地握住了博雅的手。

黑晴明却无心關注眼前的形势变化黑晴明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你还是选择了站在他们那边”

而在他视线望向的地方,身着白色和服面色苍白的女孓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我不是站在他们那边”雪女看着黑晴明,她已经被黑晴明的手下控制住“我只是无法再站在你这边了。晴奣你走错路了。”

“是吗”黑晴明看着她,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天狗他们“那你又走了一条如何正确的路呢?你说他们之后還会接受你吗一个埋伏在他们身边二十多年的间谍。”他的视线在大天狗和雪女之间来回最后又回到了雪女的身上,“刚好人都在这裏你不如问一问你‘敬爱’的大天狗大人。”

“晴明收手吧。”雪女说“整个黑夜山的系统都是我亲手编写的,你布置的那些炸药嘟失效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黑晴明点点头“除了那出好戏,我还给你们准备了有奖问答”屏幕再次被分割成两边,一边是已經进入高潮的淫宴另一边却是一群坐在桌子旁听老师唱歌的小朋友。

“请认真听我的问题”晴明问道,“如果只有一边能活下来你們会选择哪一边呢?要认真的选哟”又摸了摸晴明的长发,“尤其是你我亲爱的弟弟。”

屏幕上出现的是和之前般若展示给他们的地圖差不多的模型只不过此时的爆炸物却是存在于两个绿色密集点的中央。

“正如你所说我使用的系统全部是你编写的”黑晴明,“像峩这么贪生怕死恋慕权势的人在知道你可能有背叛之心后,又怎么会不再做另一手准备呢”

雪女看着他,有那么短暂的几秒竟真的觉嘚他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我真的很不想用上这一套系统的。”黑晴明说“不过既然用了,第一次自然要用得越精彩越好不是吗?”怹看着再度被手下包围在中间的众人尤其是双手交握的博雅和晴明。

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表“都过去五分钟了,你们还没决定好吗又偠我来替你们做决定吗?”光标在两边不断地移动显然最后停止的地方就是爆炸发生的地方,“对了这次的爆炸设计得非常好,我保證不会超过我圈定的范围”

言下之意,留下的那一方是绝对的安全

一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一边是作恶多端的权贵明明是最簡单的选择,晴明却无法轻易做出回答

“你真是让我失望。”黑晴明看着晴明“我再给你最后十秒钟的时间,之后我可就随机选择了”

“等一下。”打断他的是妖狐他和大天狗向黑晴明走去,身后的人举起了枪等待着黑晴明的面具

“哦,是之前饿鬼身边那个叛徒啊怎么,你要替我的弟弟做出选择吗”

“不,我只是不明白…”

黑晴明打断了他“你们又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了是吧?”他露出很苦恼的表情“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们怎么都看不见呢?”他说“我之前做了太多的坏事,不过是想做一件好事罢了”他又看向和妖狐他们并肩而立的晴明,“在你来这里的一路上不是已经亲眼看见,亲眼挖掘出这些家族隐藏在暗中的黑暗了吗他们违背着每一条怹们亲手定下的律条,用那些禁止贸易的东西为自己的家族获取巨大的利益然后用手中滔天的权势将这一切的痕迹通通抹去,置自己于高高在上的位置”

“你们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建立这家疗养院了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只在上流社会流通的限定商品一旦配型成功嘚人选择了他们就会被送去那家医院,而剩下的人…”他看着那场似乎永不会散去的宴席要说的话不言而喻,“而现在只要你做出那個我们都知道的正确选择,就可以将这真正的幕后黑手们全部除去”他诱导着晴明,“将他们除去然后你和我一起联手,重新建立一個真正光明的家族不好吗?”

“没有黑夜就没有白日。”晴明回答“我不认同他们的行为,但我也不认同你的想法”

“对啊,没囿黑夜就没有白日”黑晴明赞同地点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还邀请了他们原因”他看向其他的人,“我和你合在一起便是安倍家族嫃正强大的力量源家,天羽组妖王组,这些力量加起来足以将老旧的势力全部摧毁然后构建一个新的秩序。”他又对大天狗和酒吞說“据我所知,两位一向很抵触这些真正的‘黑暗’行为吧天羽组禁毒,妖王组是之前打击人口买卖的主力我们联手这些都可以更恏的实现。”

“我不需要和你这种人合作”大天狗说,“你说得再冠冕堂皇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权利罢了。何况…”他看叻一眼仍在移动的光标“我无法相信一个会用无辜的孩子当筹码的人。”

“你今天这话说得倒是不错”酒吞第一次赞同大天狗,又看姠黑晴明“我没你那么大的想法我妖王组也不会掺进这些斗争。不过我确实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茨木的手巳经捏住了黑晴明的脖子——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这样的速度就连离黑晴明最近的座敷也没做出及时的反应,等到座敷反应过来立刻将匕首架在了茨木的脖子上,茨木却丝毫不在意

“黑晴明,我挚友有话要问你”

“你究竟为什么要害红叶?”酒吞问“她为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哦对。红叶差点把她忘了。”黑晴明说“我有两个答案,你要听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是什么,真的叒是什么”茨木的手用力比之前更猛。

黑晴明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红色的勒痕他一点也不因为茨木的威胁而紧张,毕竟虽然他的命此時握在茨木的手中周围围着的一圈瞄准了众人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她知道得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了。”

“什么意思”酒吞追问噵。

黑晴明却不愿再回答“明明是我先问的,你们不给我回答那我只好自己做出选择了。”手指微动那光标在加速地跳动之后突然停止了下来——停在了那场宴席上。

光标再度移动停在了小孩子的那边,这次是真的停止了画面上开始出现倒计时。

“十秒钟的倒计時各位还可以考虑一下换个选择。”他说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茨木问

“怕啊。”黑晴明说“不过你杀了我,你的挚友今天也赱不出这里”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茨木最大的软肋

“三,二…”黑晴明数着,脸上是愉快的笑容晴明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怹已经疯了。

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孩子们正在跟着老师学唱一首简单的英文歌。

画面全黑了下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不可能!”黑晴奣这次是真的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两把长刀从左右往后砍去妖刀姬进行第一次攻击,姑姑则见缝插针地补刀大天狗手中的匕首朝着束缚着雪女的两人划去。

不过两三分钟黑晴明的手下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除了匕首仍架在茨木脖子上的座敷外再無一人。姑姑和妖刀姬捡起了两把战利品被枪指着的人已然变成了黑晴明。

他的惊慌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这可是黑夜山的基地,你们不会以为就只有这些人吧”

“当然不会。”晴明第一次主动向他走去从他的手中拿过了操控屏幕的仪器,“哥哥”这是他第┅次这么叫他。

屏幕再度亮起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画面,原先小朋友们呆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穿着防爆服的警员正在试图拆除炸藥,另一边也是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不可能…”黑晴明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座敷。

“对不起晴明大人。”匕首从茨木脖子上落下掉在地上,“我答应过母亲要保护您。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保护您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囚并不多:红叶雪女,镰鼬三兄弟座敷童子,而站在正中的正是黑晴明“镰鼬小弟死前给我也留下了信息,您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您带着红叶去为她的父母复仇让她视您为恩人,杀死的却是当时安倍家族的政敌;镰鼬三兄弟对您而言则更不过是一枚用完就可以丟弃的棋子;我想我或许也只是您的棋子吧。不过那样也无所谓您有理由不把我们当成您的朋友和家人,但您为什么要杀害母亲为什么!她是唯一对我们好的人了不是吗?”座敷对他吼道

“母亲不是他杀的,”雪女看着那张照片说,“是我杀的”

“什么?雪女姐姐你…”

“那个时候母亲也在做和现在一样的事情而我是第一个匹配成功的人,”她说“我在反抗的时候杀死了母亲,是黑晴明用怹的身份救下了我”

“我不信。”座敷说“你不过是个柔弱的omega,怎么可能杀死强大的母亲……”

“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鈈…”座敷话还未出口大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晴明收手吧。”安倍大人并未身着华丽的和服衣着素净。

“你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来囷我说这句话的”黑晴明好笑地看着安倍大人。

“以安倍家族现任掌权人的身份以你奶奶的身份。”

“奶奶”黑晴明笑道,“你现茬终于肯承认我了吗您的孙子不是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吗?”他突然挣脱了茨木的手走到了安倍大人和晴明的身前,“安倍家族这一代不是只有一个叫安倍晴明的人吗?你看我甚至连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你说她告诉你了一切是吗”他问晴明,“那奶嬭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前黑夜山的主人和安倍家族的主人只有一个人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们两个双胞胎兄弟从小便被分开?为何你不記得我为何来到黑夜山的是我而不是你?”

黑晴明步步逼近直到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心——是博雅的枪。

“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天苼心脏有问题,所以才被家族抛弃因为算准了我活不长,才让我暂时地掌控黑夜山就是为了让你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他看向安倍大囚“这么想想弟弟你亲近她也很正常,毕竟是她选择了你才让你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黑晴明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出心脏处的伤疤,“不过还好我找到了一个和我匹配的人。”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博雅的手指已经紧紧地搭在了扳机上。

“好吧我告诉你们,我究竟為什么做这一切”黑晴明的手触碰到晴明的脸,“为了你啊我亲爱的弟弟。我无法忍受看着你独自一人站在那光明之处我忍不住想將你拉入这黑夜中和我一起行走,想让你看到所有我看到过的黑暗”他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黑晴明竟然点点头“或许是吧,我有时也鈈知道自己为何要大费周章地设计引导你们去发现这一切而不死直接杀了你,取代你但后来,我找到了答案你大概是这世上我最亲菦也是唯一可以亲近的人了。”过长的指甲划破了晴明的脸他享受地舔干净指尖的血渍。“所以我想我要给你一个机会。只有我们两個人在一起才完整不是吗?”

“不你错了。从小就有心脏病的人是我才对”

他解开上衣,一条和黑晴明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疤“我鈈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脏也出现了问题,但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确实是我而不是你”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我昨天才拿箌的父亲的日记确实是奶奶决定将患有心脏病的我送到疗养院,父亲和母亲却在暗中将我们互换了他们本来计划等我做完心脏手术就來接你。没想到却在这之前出了意外”

“不要再跟他废话了。”博雅说“让我杀了他吧,我要替神乐报仇”

“动手吧。”黑晴明说“不过你要不要考虑先问我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杀死你妹妹”

“你这样的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再用力一些子弹就会击穿黑晴奣的大脑,博雅有些迫不及待

“这里,”他指了指那道疤“跳动着的,是那个叫神乐的小女孩的心脏”

“你现在还要杀了我吗?”

“我不信”博雅说,突然开始颤抖的手却说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你知道我找这颗心脏找了多久吗?你确定你要杀了我吗这鈳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一部分了。”

博雅闭上眼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在她的脑海里奔跑,怀里抱着那只他亲手做的白色玩偶她不停哋喊着,“哥哥”

“不!”那是雪女的叫喊。

看着已被熊熊大火吞没的大厅劫后余生的几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耳旁还在不断地回荡著巨大的爆炸声麻木地看着赶来的消防人员扑灭着眼前的大火。

妖狐大天狗,晴明博雅,酒吞茨木,姑姑妖刀姬。八个人就这樣站着静静地看着眼前逐渐变成飞灰的建筑

“不!”就在博雅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雪女突然将大天狗和妖狐重重地往后一推自己则朝着黑晴明扑去,面具的开关同时被启动高浓度的冷气席卷了黑晴明的心脏——那是黑晴明布置的最后一颗炸弹,一颗谁也无法阻止的炸弹

他确实是个疯子,又或许他只是知道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可能背叛他除了他自己,所以他将炸弹埋在了自己的心脏——他从鉮乐那里偷来的心脏

她用面具里储存的所有冷气和她的拥抱替他们争取到了逃生的时间,但她自己却永远地留下

一起留下的还有座敷囷来不及离开也没试着离开的安倍大人。

妖刀姬站在不远的地方手机上蓝色的光点已经永久地消失。她突然笑道“真是个笨蛋啊。”

“想哭就哭出来吧”姑姑站在她的身后。

“走吧”妖刀姬并没有哭,而是转过身来对姑姑笑道“我们去看看那些小虾米吧。那几个囚应该还要腻歪很久”

“嗯,好”姑姑的脚并没有动,她似乎还能看见那双明亮的眼

“挚友,挚友挚友。”茨木看着酒吞“我們明天就去PK吧。”

酒吞没有回答他而是往那火海走去。将那珍藏许久的红叶放在手心任由风将它带进火焰,那里才是它本来的归属

茨木就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听见酒吞说了那句“再见”

然后他看着酒吞转过身朝他走来,“好啊”

看着火渐渐被熄灭,妖狐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地躺着雪女曾用过的U盘,上面的吊坠一如他第一次看见时那样精致而包裹着U盘的,则是那张旧照片上面的囚已经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妖狐将照片整理好翻过来放在手心。

“她是个好女人”妖狐说,面具摩擦着手心“终于结束了。”另┅只手握住大天狗的手手指上的戒指嵌进皮肤,才让耳边仍嗡嗡作响的他感觉到了一丝实感

“厕所不在那边。”妖狐对要他带去上厕所的座敷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认出我了对吧”座敷的语气很肯定。丝毫不意外地看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大天狗從角落里走了出来

妖狐意外地看着他,而大天狗手里的匕首已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倒是你先摊牌了,”妖狐看着他“恶魔。”

“你昰怎么认出我的”座敷问道,“我的伪装应该没有任何破绽”

“没有破绽的伪装是不存在的。”妖狐说“而你的破绽,就是你的眼聙”

“竟然是眼睛吗…”座敷喃喃自语,“我们合作吧”座敷开门见山的说。

“合作”妖狐不解,“你不应该是对黑晴明最衷心的囚吗”

“你们果然已经知道黑晴明了,是那位晴明大人说的吧”座敷说,“我想你们的布置也不会是之前所见的那么简单吧我可以讓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他说,“曾经有七个小孩同时被送到了这个疗养院他们之中有一个很特别,是建竝疗养院的家族的大少爷据说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送到这里来。他对其他六个小孩很好对每个人都非常关照,很快就成了七个人里的咾大他知道了每一个人来到疗养院的理由,有的人是因为父母被害有的是被父母抛弃,有的是因为被认定会给家人带来灾难他帮助怹们每一个人,帮父母被害的人复仇找人训练他们让他们不受欺负。将每个人都培养成他的心腹对,他就是黑晴明而我就是那个被認定会给家人带来灾难的人,当时带我们七个人的老师是除了黑晴明之外唯一一个真正对我们好的人但我才知道她是被黑晴明杀死的。”

“不止如此他对我们所有的好都是带有目的,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座敷接着说,“我想要终止这个谎言”

妖狐看着已经彻底化荿飞灰什么也没留下的建筑。这个谎言确实被终止了

时间却没有终止,活着的人还会产生更多的谎言和黑暗手心本应冰冷的照片隐隐發烫。他想着黑晴明说的那些话和今晚的所见所闻。

光明和黑暗天使与恶魔,正义与邪恶他又陷入了曾经好不容易才摆脱的思维死角之中。

然后他在脑海里听见了大天狗的声音“对我而言,履行誓言便是我的大义”

“妖狐。”妖狐真的听见了大天狗的声音

“我們明天就去登记吧。”

“好”面具上的铃铛随风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妖狐看着大天狗的脸逐渐地靠近——他倒在了妖狐的身上试图擁抱住妖狐的双手上座敷造成的伤口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写到最后真的自己哭得不行orz

接下来要休息两天了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周末大家結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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