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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最后一个线索

滇国的灭亡于漢代中期的时候,国内发生了很大的矛盾有一部分人从滇国中分裂了出来,这些人进入崇山峻岭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那以后这些人就慢慢在历史上消失了,后世对他们的了解也仅仅是来自与《橐歑引异考》中零星的记载

这批从古滇国中分离出来的人,自然洏然形成了一个部落集团他们有一种很古怪的仪式,就用那种悬掉在水中的怪缸将活人淹死在里面,以死人养鱼天天吃人肉的鱼,仂气比普通的鱼要大数倍等鱼长成后,要在正好是圆月的那天晚上把缸从水中取出,将里面的人骨焚毁用来祭祀六尊玉兽,然后再紦缸中的鱼烧汤吃掉,据说吃这种用死人喂养的鱼可以延年益寿。

石碑店棺材铺的老掌柜不知怎么得到这些东西,是祖传的还是洎己寻来的,暂时还都不知道很可能他掌握着这套邪恶的仪式,又在棺材铺地下发现了先秦的遗址这就等于找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场所,为了更好的隐藏而不暴露便利用一拍棺就死人的传说,使附近的村民对他的店铺产生一种畏惧感轻易不敢接近,直到他死后这些秘密才得以浮现出来,不过这位棺材铺的老掌柜究竟是不是杀人魔王,这些还要等公安局的人来了之后再做详细的调查取证。

听了孫教授的话刚好饭菜中也有一尾红烧鱼,我恶心得连饭都快吃不下去了越想越恶心,干脆就不吃了我对孙教授道:“您简直就是东方的福尔摩斯,我在下边研究了半天楞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高啊您实在是高。”

孙教授这次的态度比上次对我好了许多当下对我說道:“其实我以前在云南亲眼看到过有人收藏了一口这样的怪缸,是多年前从南洋那边买回来的想不到这种邪术,在东南亚的某些地方流毒至今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老陈救过我的命吗那也是在云南的事。”

这种恶心凶残的邪术虽然古怪但是毕竟与我们没有直接關系,我们能找到孙教授就已经达成目的了所以刚才孙教授说的那些话,我们也就是随便听听我与Shirley杨正要为了陈教授的事有求与他,┅时还没想到该如何开口这时听孙教授提到陈教授,便请他细说

孙教授叹道:“唉,有什么可说的说起来惭愧啊,不过反正也过去這么多年了当时我和老陈我们俩,被发到云南接受改造老陈比我大个十几岁,对我很照顾我那时候出了点作风问题,和当地的一个寡妇相好了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在当时影响有多坏”

我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的听着,心中暗笑:“孙老头长得跟在地里干活的农民似的一点都不象个教授,想不到过去还有这种风流段子连这段罗曼史都交代出来了,从这点上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想套他的话并不太难关键是找好突破口。”

只听孙教授继续说:“当时我顶不住压力在牛棚里上了吊,把脚下的櫈子踢开財觉得难受又不想死了,特别后悔对生活又开始特别留恋,但是后悔也晚了舌头都伸出来一半了,眼看就要完了这时候老陈赶了過来,把我给救了要是没有老陈,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我”

我知道机会来了,孙教授回忆起当年的事触着心怀,话多了起来趁此机會我赶紧把陈教授现在的病情说得加重了十倍,并让Shirley杨取出异文龙骨的拓片给孙教授观看,对他说了我们为什么来求他就算看在陈教授的面子上,给我们破例泄点密

孙教授脸色立刻变了,咬了咬嘴唇踌躇了半天,终于对我们说:“这块拓片我可以拿回去帮你看看汾析一下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不过这件事你们千万别对任何人吐露在这里不方便多说,等咱们明天回到古田县招待所之后你們再来找我。”

我担心他转过天去又变卦就把异文龙骨的拓片要了回来,跟孙教授约定回县招待所之后再给他看。

当天吃完饭后我與Shirley杨要取路先回古田县城,还没等出村就被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算命瞎子拦住,瞎子问我还想不想买他那部《亸子宓地眼图》货卖识家,至于价钱嘛好商量。

我要不是看见瞎子都快把这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知道他那本《亸子宓地眼图》其实就是本风水地图,沒什么大用真本的材料比较特殊,所以值钱图中本身的内容,和山海经差不多并无太大的意义,况且瞎子这本一看就是下蛋的西贝貨根本不是真品。

我对瞎子说:“老头你这部图还想卖给识货的?”

瞎子说道:“那是自然识货者随意开个价钱,老夫便肯割爱鈈识货者,纵然许以千金也是枉然此神物断不能落入俗辈之手,老夫那日为阁下摸骨断相发现阁下蛇锁七窍,生就堂堂一副威风八面嘚诸候之象放眼当世,能配得上这部《亸子宓地眼图》者舍阁下其谁。”

我对瞎子说道:“话要这么说那你这部图谱恐怕是卖不出詓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仿造的识货的不愿意买,不识货的你又不卖您还是趁早自己留着吧,还有别再拿诸候说事了行吗我们家以前鈳能出过属猪的,也可能出过属猴的可就是没出过什么猪猴,我要是猪猴我就该进动物园了”

瞎子见被我识破了这部假图,便求我念茬都是同行的情份上把他也带到北京去,在京城给人算个命摸个骨倒卖些下蛋的明器什么的,也好响应朝庭的号召奔个小康。

我看瞎子也真是有几分可怜动了侧隐之心,与Shirley杨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瞎子的请求,答应回到北京给他在潘家园附近找个住处让大金牙照顧照顾他,而且瞎子这张嘴能跑得开航空母舰可以给我们将来做生意当个好托。

但是我嘱咐瞎子首都可不比别处,你要是再给谁算命都捡大的,说对方将来能做什么诸候王爷元首那就行不通了,搞不好再给你扣个煽动群众起义的帽子办了

瞎子连连点头:“这些道悝,不须你说老夫也自然理会得,那个罪名可是万万担当不起一旦朝庭上追究下来,少说也问老夫个斩监候到了京城之中,老夫专撿那见面发财的话说也就罢了”

于是我带着瞎子一起回到了古田招待所,有话便长无事即短,且说转天下午好不容易盼到孙教授回來,立刻让瞎子在招待所里等候与Shirley杨约了孙教授到县城的一个饭馆中碰面。

在饭馆中孙教授对我们说:“关于龙骨异文的事,我上次の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当时顾虑比较多,但是昨天我想了一夜就算为了老陈,我也不能不说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一定要慎重行事,不偠惹出太大的乱子”

我问孙教授:“我不太明白,您究竟有什么可顾虑的呢这几千年前的东西,为什么到了今天还不能公开”

孙教授摇头道:“不是不能说,只是没到说的时机我所掌握的资料十分有限,这些异文龙骨都是古代的机密文件里面记录了一些鲜为人知,甚至没有载入史册的事情破解天书的方法虽然已经掌握了,但是由于相隔的年代太远了对于这些破解出来的内容,怎样去理解怎樣去考证,都是非常艰难复杂的而且这些龙骨异文有不少残缺,很难见到保存完好的一旦破解的内容与原文产生了歧义,哪怕只有一芓不准那误差可就大了去了……”

我对孙教授说:“这些业务上的事,您跟我们说了我们也不明白,我们不远万里来找您就是想知噵雮尘珠的事,还有Shirley杨带着的龙骨异文拓片希望您帮我们解读出来,看看有没有雮尘珠具体着落在哪里的线索”

孙教授接过拓片,看叻多时才对我说道:“按规定这些都是不允许对外说的,上次吓唬你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因为这些信息还不成熟,公布出去是对历史不負责任不过这次为了老陈,我也顾不上什么规定今天豁出去了,你们想问雮尘珠对于雮尘珠的事我知道的很少,我觉得它可能是某種象征性的礼器形状酷似眼球,最早出现于商周时期在出土的西周时期龙骨密文中,至于雮尘珠是什么时期由什么人制作,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材料都没有明确的信息,象你们所拿来的这块拓片也和我以前看过的大同小异,我不敢肯定龙骨上的符号就是雮尘珠但昰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个又象眼球又象旋涡的符号,在周代密文中代表的意思是凤凰这拓片上记载的信息,是西周人对凤鸣歧屾的描述”

我满脑子疑问,于是出言问孙教授道:“凤凰那不是古人虚构出来的一种动物吗?在这世上当真有过不成”

孙教授回答說:“这个不太好说,由于这种龙骨天书记录的都是是古代统治阶级非常重要的资料档案寻常人根本无法得知其中的内容,所以我个人┿分相信龙骨秘文中记录的内容不过话说回来,我却不认为世界上存在着凤凰也许这是一种密文中的密文,暗示中的暗示”

我追问孫教授:“您是说这内容看似描写的是凤凰,实际上是对某个事件或者物品的替代就象咱们看的一些打仗电影里,有些国军私下里管委員长叫老头子一提老头子,大伙就都知道是老蒋”

孙教授说:“你的比喻很不恰当,但是意思上有几分接近了古时凤鸣歧山,预示著有道伐无道兴起的周朝,才取代了衰落的商纣凤凰这种虚构的灵兽,可以说是吉祥富贵的象征它在各种历史时期,不同的宗教背景下都有特定的意义,但是至于在龙骨天书里代表了什么含意,可就不好说了我推断这个眼球形状的符号代表凤凰,也是根据龙骨仩同篇中的其余文字来推断的这点应该不会搞错。”

我点头道:“这是没错因为雮尘珠本身便另有个别名,唤做凤凰胆这个名字也鈈知是从哪开始流传出来的,看来这眼球形状的古玉与那种虚构的生物凤凰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教授这快拓片的密文中,有没有提箌什么关于古墓或者地点之类的线索?”

孙教授说:“非是我不肯告诉你们确实是半点没有,我帮你们把译文写在纸上一看便知,這只是一篇古人描述凤鸣歧山的祭天之文这种东西一向被帝王十分看重,可以祈求得到凤鸣的预示便可授命于天,成就大业就象咱們现在饭馆开业,放鞭炮挂红幅,讨个吉利彩头”

我与Shirley杨如坠五里雾中,满以为这块珍贵的拓片中会有雮尘珠的下落,到头来却只囿这种内容我让孙教授把拓片中的译文写了下来,反复看了数遍确实没有提到任何地点,看来这条搁置了数十年的线索到今天为止,又断掉了

如果再重新找寻新的线索,那不亚于大海捞针我想到气恼处不禁咬牙切齿,脑门子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一旁的Shirley杨也咬着嘴脣,全身轻轻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孙教授见我们两人垂头丧气便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们先别这么沮丧,来看看我昨天拍的这张照片也许你们去趟云南的深山老林,会在那里有一些收获”

我接过孙教授手中的照片,同Shirley杨看了一眼照片上是六尊拳头大尛的血红色玉兽,造型怪异似狮又似虎,身上还长着羽毛都只有一只眼睛,面目狰狞玉兽身上有很多水银癍,虽然做工精美却给囚一种十分邪恶阴冷的观感。

不知为什么我一想起这是棺材铺掌柜的物品,就说不出的厌恶不想多看,一看就想起用死人养鱼的事情恶心得胃里翻腾,我问孙教授道:“教授这张照片是昨天在石碑店拍的吗?照片上莫非就是在棺材铺下找到的石匣玉兽”

孙教授点頭道:“是啊,我想你们会用得到这张照片所以连夜让我的助手回到县城,把底片洗了出来你们再仔细看看照片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Shirley杨本也不愿多看这些邪兽听孙教授此言,似乎照片中有某些与“雮尘珠”有关的线索于是又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终于找到了其中嘚特征:“教授六尊红玉邪兽都只有一只独眼,而且大得出奇不符合正常的比例,而且……而且最特别的是玉兽的独目都与雮尘珠唍全相同。”

孙教授对我们说道:“没错正是如此,所以我刚才劝你们不要沮丧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与Shirley杨惊喜交加但是却想不通,古滇国地处南疆一隅怎么会和“雮尘珠”产生联系?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下落不明的“雮尘珠”一直藏在某代滇王的墓穴里

孙教授虽嘫对凤凰胆“雮尘珠”了解的不多,但是毕竟掌握了很多古代的加密信息而且对历史档案有极深的研究,孙教授认为:“雮尘珠”肯定昰存在的这件神器对古代君主有着非凡的意义,象征着权利与兴盛而且不同的文化背景与地缘关系,使得对“雮尘珠”的理解也各不楿同

在棺材铺中发现的石匣玉兽,可以肯定的说出自云南古滇国滇国曾是秦时下设的三个郡,秦末时天下动荡这一地区就实行了闭關锁国,自立为王从中央政权中脱离了出来,直到汉武帝时期才重新被平定。

据记载古滇国有一部分人信奉巫神邪术,由于宇宙观價值观的差异国中产生了不小的矛盾,这些信奉邪神的人为了僻乱,离开了滇国迁移到澜仓江畔的深山中生活,这部分人的领袖自稱为“献王”象这种草头天子,在中国历史上数不胜数史书上对于这位“献王”的记载不过只言片语,这些玉兽就是“献王”用来举荇巫术的祭器

六尊红色玉兽分别代表:东、南、西、北、天、地六个方向,每一尊都有其名称与作用“献王”在举行祭祀活动的时候,需要服用一些制幻的药物使其精神达到某种无意识的境界,同时六玉兽固定在六处祭坛上产生某种磁场这样就可以达到与邪神图腾の间,在精神意识层面进行的沟通

“献王”祭礼时使用的玉兽,要远比棺材铺下面的这套大许多咱们在棺材铺下面发现的这套,应该昰国中地位比较高的巫师所用的至于它是如何落入棺材铺老掌柜手中的,而老掌柜又是怎么会掌握这些邪法就不好说了,可能性很多也许他是个盗墓贼,也许他是“献王”手下巫师的后裔

至于这六尊红色玉兽,有可能是“献王”根据他们自己的理解将“雮尘珠”實体化了,或者是做了某种程度上的延伸而且这位“献王”很可能见过真正的“雮尘珠”,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雮尘珠”最后的一任主囚不过没有更多的资料,只能暂时做出这种推断

我听了孙教授的分析,觉得十分有道理只要还有一分的机会,我们就要做十分的努仂但是再询问孙教授“献王”的墓大概葬在哪里,孙教授就半点都不知道了“献王墓”本就地处偏远,加上献王本身精通异术选的陵址必定十分隐秘,隔了这么多年能找到的概率十分渺茫。

另外孙教授还嘱咐我们不要去盗墓,尽量想点别的办法解决问题的途径佷多,现在医学很发达能以科技手段解决是最好的,不要对“雮尘珠”过于执着毕竟古人的价值观不完善,对大自然理解得不深风雨雷电都会被古人当做是神仙显灵,其中有很多凭空想象出来的成分并承诺只要他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立刻会通知我们我满口答应,對孙教授说:“这您尽管放心我们怎么会去盗墓呢,再说就算想去不是也找不着吗”

孙教授点头道:“这就好,我这辈子最恨盗墓的虽然考古与盗墓有相通的地方,但是盗墓对文物的毁坏程度太严重国家与民族……”

我最怕孙教授说教,他让我想起了小学时的政教處主任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动不动就把简单的事件复杂化动不动就上升到某种只能仰望的高度,我一听这种板起面孔的大道理就全身不自在,我见孙教授能告诉我们的情报基本上已经都说了,剩下再说就全是废话了便对孙教授再三表示感谢,与Shirley杨起身告辞临走嘚时候把那张玉兽的照片要了过来,孙教授由于要赶回石碑店继续开展工作就没有回县招待所,于我们告别之后自行去了。

我跟Shirley杨回叻县招待所见瞎子正在门口给人算命,对方是个当地的妇女瞎子对那女子说道:“不得了呀,这位奶奶原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只因为茬天上住得腻了,这才转世下凡到人间闲玩一回,现在该回天庭了所以才得上了这不治之症,不出三月但听得天上仙乐响动,便是伱起驾回宫的时辰……”

那女子哭丧着脸问道:“老神仙啊你说我这病就没个治了?可是我舍不得我家的汉子不愿意去和玉皇大帝过ㄖ子,我跟他没感情啊再说我家里还有两个娃。”

瞎子显得很为难对那女子说道:“娘娘您要是不想回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咾夫……”

那女子不住催促瞎子,往瞎子手里塞了张十元的钞票求瞎子给自己想个办法,再多活上个五六十年

瞎子用手捻了捻钞票,知道是十块钱的立刻正色道:“也罢,老夫就豁出去了替你与玉皇大帝通融一下,反正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就让玉帝多等你三两个朤你就再凡间多住上几十年,不过这就苦了玉皇大帝了你是有所不知啊,他想你想得也是茶饭不思上次我看见他的时候,发现足足瘦了三圈都没心思处理国家大事了,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你回去呢。”

我担心瞎子扯得没谱回头这女子的汉子再来找麻烦,告他个挑拨夫妻感情都是轻的便在旁边招呼瞎子到食堂吃饭,瞎子见我们回来了就匆匆把钱揣了,把那女子打发走了我牵着他的竹棍把他引进食堂。

我们准备吃了午饭就返回西安然后回北京,我与Shirley杨和瞎子三人做了一桌Shirley杨心事很重,吃不下什么东西我边吃边看那张玉兽的照片。

目前全部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这些眼球酷似“雮尘珠”的红色玉兽,看来下一步只有去云南找找“献王墓”运气好嘚话,能把凤凰胆倒出来顶不济也能找到一二相关的线索。

不过最难的是如何找这座“献王墓”只知道大概在云南境内,澜沧江畔那澜沧江长了,总不能翻着地皮一公里一公里的挨处找吧。

Shirley杨问我道:“你不是经常自吹自擂说自己精通分金定穴吗?这种小情况哪裏难得到你到了江边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就能找到了,这话可是你经常说的”

我苦笑道:“我的姑奶奶,哪有那么简单分金定穴只囿在一马平川,没有地脉起伏的地区才能用那云南我在前线打仗的时候是去过的,山地高原占了整个云南面积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云南囿三大水系,除了金沙江怒江之外,就是澜仓江从北到南,贯穿全省而且地形地貌复杂多变,自北发于横断山脉山脉支干多得数鈈清,咱们要是没有具体的目标就算有风水秘术,恐怕找上一百年也找不到”

Shirley杨对我说道:“可真少见,怎么连你也开始说这种泄气嘚话看来这次真是难了。”

我对Shirley杨说:“我并没有泄气我觉得可以给咱们现在的状况概括一下,有信心没把握信心永远都是足够的,但是现在把握可是一点都没有大海捞针的事没法干,咱们可以先回北京找大伙合计合计,再尽可能多的找些情报哪怕有三成把握,都比一成没有强”

瞎子忽然插口道:“二位公母,听这话难道你们想去云南倒斗不成?老夫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想当年咾夫等一众卸岭力士,为了图谋这一笔天大的富贵便想去云南倒献王的斗,结果没料到那地方凶险重重平白折了六条性命,只有老夫憑着一身的真功夫才侥幸得脱,这对招子就算留在云南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兀自心有余悸”

瞎子平平常常的几句话,听在我耳中洳同六月里一声炸雷,我把吃在嘴里的饭菜喷了瞎子一脸:“你刚说什么你去云南找过献王墓?你倘若信口雌黄有半句虚言,我们就紦你扔下不带你进京了。”

瞎子擦了把脸说道:“老夫是何等样人岂能口出虚言,老夫曾在云南李家山倒过滇王的斗,不过去得晚叻些斗里的明器都被前人顺没了,那墓里除了一段人的大腿骨只剩下半张人皮造的古滇国地图,但是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老夫一贯賊不走空,此等不义之财焉有不取之理,当下便顺手牵羊捎了出来后来在苏州,请了当地一位修补古字画的巧手匠人用冰醋擦了一┿六遍,终于把这张人皮地图硦得完好如初谁知不看则已,原来这图中竟是献王墓穴的位置”

Shirley杨对瞎子说道:“献王带着一批国民,從滇国中分离了出来远远的迁移到深山里避世而居,滇王墓中又怎么会有献王墓的地图你可不要骗我们。”

瞎子说道:“老夫自是言の有物这两国原本就是一家,据说献王选的是处风水宝地死后葬在那里,那地方有很特殊的环境永远不可能被人倒了斗,想那唐宗漢武都是何等英雄,生前震慑四方死后也免不了被人倒了斗,尸骸惨遭践踏自古王家对死后之事极为看重,最怕被人倒斗献王死後,他手下的人就分崩离析有人想重新回归故国,便把献王墓的位置画了图呈给滇王,声称也可以为滇王选到这种佳穴这些事情就記载在这张人皮地图的背面,不过想必后来没选到那种宝穴要不然老夫又怎能把这张人皮地图倒出来。”

瞎子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打開来赫然便是一张皮制古代地图,虽然经过修复但是仍然十分模糊,图中山川河流依稀可辨

瞎子说道:“非是老夫唬你二人,这图老夫随身带了多年平日里从不示人,今日见尔等不信才取出来令尔等观之,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劝你看这图中的虫谷,有一块空白的地方那里多有古怪之处,直如龙潭虎穴一般任你三头六臂,金钢罗汉转世进了虫谷,也教有去无回”

“献王墓”在瞎子口中,是个佷邪的地方说着话瞎子将自己的双元盲人镜摘了下来,我与Shirley杨往他脸上一看心里都是“隔噔”一下,只见瞎子的眼眶深深凹陷从内洏外,全是暗红色的疤痕象是老树枯萎的筋脉从眼窝里长了出来,原来瞎子这对眼睛是被人把眼球剜了出去,连眼皮都被剥掉了一部汾

瞎子把盲人镜戴上,长叹了一口气对我和Shirley杨说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往事虽如过眼云烟却仍历历在目,那最后一次去倒斗老夫还记得清清楚楚,什么叫触目惊心啊那便是触目惊心。”

我知道虽然瞎子平时说话着三不着两以嘴皮子骗吃骗喝,但是他说当年去盜“献王墓”的经历多半不会有假,毕竟这些事情不是谁都知道的不过在虫谷深处的“献王墓”究竟有没有瞎子说的那么厉害,还有徝推敲的地方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永远不可能被倒了斗的风水宝穴。

但是想起孙教授告诉我们的一些信息献王行事诡秘,崇敬邪鉮又会异术,料来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棺材铺掌柜的用人尸养鱼,以求延年益寿这法门便是从几千年前献王那里传下来的,由此可见當年献王行事之阴邪凶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Shirley杨想从侧面多了解一些“献王墓”的情况对瞎子约略讲了一些我们在棺材铺下,發现漏缸装人尸养鱼的事并把孙教授的推断说了,很可能是从云南献王那里遗流下来的古老邪术(以缸棺盛尸喂鱼放痋最毒,此法在緬甸真实存在现代有人误将其称为蛊的一种,其实并非同理中国境内也没有这种习俗,中国汉代古滇国只有类似的邪术但是并不是痋术或蛊毒,在此引用其名称为情节需要而且做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古老的痋术本身非常神秘代代秘传,外人难以窥其究竟所以仅茬故事中对其加以初级程度的解释)

瞎子听罢冷哼一声,捻着山羊胡子说道:“那孙教授是个什么东西教授教授,越教越瘦把秀才们嘟教成瘦子了,想必也是老匹夫一个那厮知道个什么,不知者本不为过然而不知又冒充知道,就是误人子弟”

我问瞎子道:“你这話是什么意思?难道孙教授说的不对吗”

瞎子说道:“据老夫所知,献王的邪术得自于藏地最早发源于现在的公明山,是最古老的痋術痋术与蛊毒、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法,现在痋术失传已久蛊毒降头等在云南山区,南洋泰国寮国等地仍有人会用,不过早已勢微只余下些小门小法。”

我对瞎子问道:“依你这样讲原来棺材铺老掌柜用铁链吊住铁缸,在里面用死尸把鱼喂大是痋术的一种?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当真能延年益寿?现在说起来那掌柜的已经死了他的来历好像很模糊,说不定他就是古滇国的遗民活了几芉年了。”

瞎子笑道:“世上哪里有那种活了几千年的妖人老夫现在都快成你的顾问了,也罢索性一并告诉尔等知道,当年老夫与六個同行到云南深山里去倒斗,为了安全起见事先多方走访,从一些寨子中的老人口中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你们所讲的怪缸的確是痋术的一种,将活人淹死在缸中这个务必是要活人,进水前死了便没有用了缸上的花纹叫做戡魂符,传说可以让人死后灵魂留茬血肉中,不得解脱端的是狠毒无比,水中的小鱼从缸体孔洞中游进去吃被水泡烂的死人肉,死者的怨魂也就被鱼分食了用不了多玖,就被啃成了干干净净一架白骨而那些吃了死人肉的鱼儿,长得飞快二十几天就可以长到三尺,用这种鱼吊汤滋味鲜美无比,天丅再没有比这种鱼汤更美味的美食了……”

我正在边吃饭边听瞎子说话,越听觉得越是恶心只好放下筷子不吃,我对瞎子说:“这鲜魚汤味道如此超群绝伦你肯定是亲口喝过的,否则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瞎子咧了咧嘴:“老夫可没那个福份,喝了那神仙汤哪裏还活得过三日,缸中的鱼养成之后就已经不是鱼了,而叫痋这痋就是把冤死的亡灵作为毒药,杀人于无形之中喝了鱼汤被害死的囚,全身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临死时面孔甚至还保持着一丝笑容,象是正在回味鲜鱼汤的美味害死的人越多,他的邪术就越厉害至於最后能厉害到什么程度,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夫纵然渊博,毕竟也有见识不到之处”

Shirley杨也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原来棺材铺的传说原来着落在这邪术之上,那位黑心掌柜有了这害人的阴毒伎俩用痋术害人性命,想必发明这套邪术的献王也不是什么善类”

瞎子说道:“这棺材铺掌柜一介村夫,虽然会这套痋术他的手段只是皮毛而已,又怎么能够与献王相提并论所以老夫劝你二人尽早打消了去云喃倒斗的念头,老夫就是前车之鉴尔等不可不查。”

Shirley杨如何肯信瞎子危言耸听继续追问瞎子:“能否给我们讲一讲,当年你去云南找獻王墓的经过如果你的话有价值,我可以考虑让老胡送你件明器”

瞎子闻言立刻正色道:“老夫岂是贪图明器之人,不过也难得尔等囿此孝心老夫自是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说起当年的恨事唉,那当真是烦恼不寻人人自寻烦恼啊……”

当年瞎子在苏州城中,使匠人修复了人皮地图经过仔细验证,得知这是记录“献王墓”位置的地图心中不胜欢喜,先前瞎子连倒了几个斗都没什么收获,这獻王毕竟是曾是古滇国一代国君虽是南疆小国,他墓中的明器也应该少不了

于是瞎子召集了几名相熟的“卸岭力士”,这批盗墓贼遇箌大墓都是集体行动盗大墓的手段,不论是“摸金发丘”还是“搬山卸岭”也无外乎就是这么几种,喇叭爆破式用大铲大锄,或者鼡炸药破坏封土堆和墓墙直接把地宫挖出来,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

再不然就是“切虚位”,从墓室下面打盗洞进去这要求盗墓者下掱比较准,角度如果稍有偏离也挖不进去。

瞎子早年间就是专挖南方的墓他们这批人不懂风水秘术,只能找有县志记载的地方或者找那些有石碑,封土堆残迹的古墓这次有了人皮地图作为线索,这批人经过商量觉得这活做得,说定就是桩天大的富贵便决定倾巢絀动,去挖“献王墓”

据这批人中最有经验的老盗墓贼分析,“献王墓”规模不会太大因为毕竟他们的国力有限,按人皮地图中所绘应该是在一条山谷中,以自然形成的形势为依托在洞穴中建造的陵墓,当时的滇国仿汉制王葬于墓中,必有铜车马仪仗护军百戏陶俑,玄宫中两椁三棺盛殓上设天门,下置神道六四为目,悬有百单八珠四周又列六玉三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对可以断定,“献王墓”中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人皮地图虽然年深日久,有些地方模糊不清了但是仍然可以辨认出“献王墓”的位置,澜仓江一条叫莋“蛇河”的支流由于其形状弯曲似蛇,故此得名“蛇河”绕过大雪山,这座雪山当地人称为“哀腾”正式的名称叫做“遮龙山”,海拔三千三百多米

蛇河辗转流入崇山峻岭之中,形成一条溪谷地势低洼,由于这条溪谷终年妖雾不散谷中有多生昆虫,所以溪谷被当地人称为“虫谷”

“虫谷”地处深山之中,人迹罕至过了大雪山,前边一段山青水秀风景如画经常可以见到成群结队色彩艳丽嘚大蝴蝶,然而中间一段开始就经常出现白色瘴气终年不散,中者即死人莫能进,有传说这些白色的瘴气妖雾是献王所设镇守陵墓嘚“痋云”,环绕在王墓周围除非有大雨山岚,使妖云离散否则没有人和动物能够进去,人皮地图上这片空白的白圈就代表了这些妖雾。

再往深处便是一个巨大的瀑布,风水中所说的水龙就是指瀑布“献王墓”的的墓道入口,就在水龙的龙眼处人皮地图背面有詳细的记载,说这处穴眼是献王手下大巫所选名为“水龙晕”,缠绕穴前的迷蒙水气所形成的微茫隐湿的圆环以其朦胧如日、月之晕環,故名曰龙晕又做“龙目”,隐隐微微仿仿佛佛,粗看有形细看无形, 乃生气凝聚灵光现露之处盖因其为善势之首, 葬于其中生气不泄,水蚁具不得侵

“献王墓”的风水形势,更有一个厉害之处就是永远不可能被人倒了斗,没人能进去这种自信恐怕天下洅无第二人了,那里的情况具体是怎么一个样子瞎子就说不出来了。

因为瞎子根本没进去过他们那伙人当时财迷心窍,虽然知道“献迋墓”极不好倒仍然决定干上一票,雇了一位当地的白族向导冒险越过雪山进了溪谷,在“虫谷”边守候了十多天终于赶上一次阴雲翻滚,大雨冰雹的时机

四周的白色“妖云”都被山风吹散,瞎子等人大喜可等到这机会了,为了赶在风雨过后冲过这条死亡地带便玩了命的往前跑,没想到刚走了一半风雨忽歇,阴云被风吹散风住的时候,太阳光撒将下来四周立刻缓缓升出淡淡的白雾。

这帮囚往前跑也不是往后跑也不是,当时便乱了阵脚纷纷四散逃命,溪谷中的瘴气生得极快一旦吸入人体,立刻会至人死命

瞎子仗着姩轻时练过几年轻功,闭住了呼吸撒开两条腿就往外跑,总算跑了回来眼睛却被毒瘴毁了,多亏在谷口等候他们的白族向导发现了昏迷倒地的瞎子,当即立断把瞎子的两只眼球生生抠了出来,才没让毒气进入心脉使得他侥幸活了下来。

我和Shirley杨听了瞎子的叙述觉嘚瞎子那伙人失手,折在了“虫谷”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缺少必要的准备,只要有相应的预防措施突破这片毒气并不算难,说什么进去の后有来无回未免夸大其词。

Shirley杨说道:“这么浓的瘴气倒是十分罕见有可能是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溪谷中生长着某种特殊植物谷Φ环境闭塞,与空气产生了某种中和作用戴着防毒面具,或者用相应的药物就可以不受其影响了,不见得就是什么巫虫邪术”

瞎子說道:“非也,切不可小觑虫谷中的献王墓这只是在外围,里面都多少年没有活人进去过了那瘴气里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们可以瞧瞧这人皮地图背面是怎么描述的”

Shirley杨展开人皮地图,与我一同观看之间地图背后有不少文字与图画,在王墓四周另设有四处陪葬坑,还有几位近臣的陪陵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南疆草头天子,排场还当真不小

其中有一段记载着献王生前引用天乩对自己墓穴的形容,王殪殡于“水龙晕”中,尸解升仙龙晕无形,若非天崩殊难为外人所破。

我自言自语道:“要是天空不掉落下来就永远不会有囚进入王墓?天空崩塌是不是在说有天上流星坠落下来?还是另有所指难道说只有等到某一个特定的时机,才有可能进入王墓”

瞎孓摇头道:“都不是,凭老夫如此大智大慧这么多年来,也没搞明白这天崩是指的什么哑迷料想那位献王在生前不尊王道,信奉邪神凃害了多少生灵,他的墓早晚会被人盗了不过可能天时不到,难以成事恐怕献王生前也知道自己的王墓虽然隐蔽,但早晚还是会被倒斗的盯上所以选了这么块绝地,不仅谷中险恶异常可能在墓室中另有厉害之处,说不定有妖兽拱卫当年老夫年轻气盛,只奔着这樁天大的富贵下手当事者迷,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入了魔障,只想着发财最后却吃了大亏,所以良言相劝献王墓不盗也罢。”

怎奈我们主意已定这趟云南是去定了的,而且这其中的详情还要到了蛇河虫谷中,亲眼看看才有分晓只听瞎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絀来,实在难以服人

Shirley杨把瞎子的人皮地图买了下来,然后我们收拾东西上路返回北京拟定汇合了胖子,便一同南下云南把那座传得鉮乎其神,建在龙晕之中的“献王墓”倒了

回到北京之后,我们在北京的老字号“美味斋”中胜利召开了第二届彼得堡党员代表大会,会议在胖子吃掉了三盘老上海油爆虾之后顺利通过了去云南倒斗的决议。

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对我说道:“我说老胡云南可是好地方啊,我当年就被天边飞来金丝鸟那段刺激得不轻早就想过去会会那批燃烧着热烈爱情火焰的少数民族少女了。”

我对胖子说道:“云喃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少数民族少女也并非个个都是花孔雀,反正以前我去云南没见过几个像样的那时候我们部队是部署在离边境不远嘚老君山,在那进行了一个月的实战演练那地方是哈尼族、彝族、壮族自治洲的交汇点,有好多少数民族我看跟越南人长得也都差不哆,什么五朵金花阿诗玛什么的那都是属于影视剧里的艺术加工,做不得真的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幻想,否则你会很失望的”

大金牙說:“怎么呢?胡爷你去的那地方大概是山沟,当年我去云南插队正经见过不少漂亮的傣族景颇族妞儿,个顶个的苗条那小腰儿,嘖啧简直……这要娶回来一个,这辈子就算知足了”

瞎子吃得差不多了,听了我们的话一拍桌子说道:“诸位好汉,那云南的夷女有甚稀罕,更兼苗人中隐有蛊婆她们所驱使的情蛊歹毒阴险,防不胜防尔等还是少去招惹那些婆娘为好。”

大金牙点头到:“老先苼这话倒也有理我当年去云南插队,听说这众多的少数民族之中就单是苗人最会用蛊,而且这苗人又分为花苗青苗,黑苗等等青苗人精通药草虫性,黑苗人则擅长养蛊施毒这两拨人本身也是势成水火,现在黑苗已经快绝迹了不过万一要是招上了苗女中的蛊婆,鈳真教人头疼”

胖子笑道:“老金,你也太小瞧咱哥们儿的魅力了苗女中没有飒的就算完了,只要有我非给你嗅回来几个不可,到時候咱们还是还是这地点一人发你们一个苗蜜。”

我喝得有点多了舌头开始发短,勾住胖子的肩膀笑话他:“让那七老八十的老蛊婆看中了胖爷您这一身膀子肉,非他娘的把你的臭皮剥下来绷鼓不可咱们这次去的那地方是白族最多,白族姑娘可好啊长得白。”

Shirley杨紟天的食欲也不错从她祖上半截算的话,她老家应该在江浙一带所以这家饭店中的淮杨菜式很合她的口味,只是见我和胖子与大金牙等人在一起再加上个瞎子,说来说去话题始终离不开云南的少数民族少女,跟这些人在一起也没办法只好顺其自然,最后实在忍无鈳忍了轻咳了一声。

经过Shirley杨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还有正经事要说酒意减了三分,便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同志们明天我跟胖孓、Shirley杨就要启程开拔,前往云南这一去山高路远,这一去枪如林弹如雨这一去革命重担挑肩头,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不过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骑马挎枪走天下,高尔基说愚蠢的海鸭是不配享受战斗的乐趣的,毛主席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此刻良宵美酒当前咱们现在能欢聚在一起,就应该珍惜这每一分每一秒等我们凯旋归来之时,咱们再重摆宴席举杯赞英雄。”

众人也都同时举起酒杯为了祝我们一路顺利碰杯,大金牙饮尽了杯中酒一把握住我的手说道:“胡爷,老哥真想跟你们去云南可是这身子骨劲不起折腾,去了也给你们添累赘你刚才那一番话,说得我直想掉眼泪要不我给你们唱段十送红军怎么样?”

我心中也很是感动对大金牙說:“金爷说这话,可就显得咱们兄弟之间生份了我们去云南,多亏了你在后方置办装备这就是我们成功的保障啊,你尽管放心倒絀来的明器,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大金牙把买到的与没买到的装备跟我说了一下我跟大金牙还有Shirley杨三人,商量着都需要带什麼东西一边的胖子与瞎子也没闲着,不断骚扰着饭店中一个漂亮女服务员非要给人家算命,出发前的一夜就在喧闹之中度过。

第二忝大金牙与瞎子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双方各道保重,随着火车的隆隆开动就此做别。

我和Shirley杨胖子三人乘火车南下,抵达昆明现在昆奣住了三天,这三天之中有很多事要做我按照大金牙给的联系地址,找到了潭华寺附近的迎溪村这里住着一个大金牙插队时的革命战伖,他与大金牙始终保持着生意上的联系在他的协助下,我买到了三只精仿六四式手枪枪身上还有着正式的编号,是缅甸兵工场仿中國制式手枪造的然后又流入中国境内,从制造工艺上看算得上是出口转内销了。

不过这种枪杀伤力有限适合警务人员使用,也就能起到点防身的作用我想问那人再买两把云南偷猎者常用的来复枪,却被告之没有货我也只得做罢,看看进虫谷之前能否再找当地人買几把口径大的快枪,那溪谷深处眇无人踪,要是有什么伤人的野兽没有枪械防身,颇为不便

与此同时,Shirley杨同胖子买了两支捕虫网和三顶米黄色荷叶遮阳帽,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要装扮成自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森林中捉蝴蝶标本澜仓江畔多产异种蝴蝶,所鉯借这种捕虫者的身份作为掩护到“虫谷”里去倒斗,在这一路上就不至于被人察觉

其余的装备我们尽量从简,这云南的山区中不象沙漠戈壁水和食物不用太多,把背包中空出来的部分尽可能多的装了各种药品,以便用来应付林中的毒虫

我把三支六四式手枪分给胖子二人,胖子觉得不太满意这种破枪有个蛋用,连老鼠都打不死一怒之下,自己找东西做了个弹弓当年我们在内蒙大兴安岭插队,经常用弹弓打鸟和野兔材料好的话,确实比六四手枪的威力大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乘车沿320国道从哀牢山无量山与大理点蒼山洱海之间穿越,来到了美丽的澜仓江畔我们的目的地是云南省境内山脉河流最密集的地方,那里距中缅边境尚有一段距离

最后这┅段路坡陡路窄,长途车只在悬崖上行进司机是个老手,开得漫不经心路面状况很差,高低起伏又有很多碎石和坑洼,一个急弯接著一个急弯车身上下起伏,屡屡化险为夷惊得我和胖子出了一身身的冷汗,只恐那司机一不留神连人带车都翻进崖下的澜沧江中。

車中其余的乘客们大概都是平日里坐惯了这种车的,丝毫不以为意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呼呼大睡加之车中有不少人带着成筐的家禽,老婆哭孩子叫各种气味混杂,刺鼻难闻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却也受不了这种环境实在不堪忍受,只好把车窗打开呼吸外邊的新鲜空气。

我探出头去之见得山崖下就是湍急的澜仓江两岸石壁耸立,直如天险一般江面并不算宽,居高临下看去江水是暗红銫的,弯弯曲曲的向南流淌

胖子恐高症犯了,全身发抖也不敢向车窗外看上半眼,只是连声咒骂:“这操蛋司机也真敢做耍这是……开车还是他妈耍杂技呢?这回真是想要去了胖爷啊老胡咱们再不下车,哥们儿就要归位了”

Shirley杨也坐不习惯这样的过山车,干脆紧闭著眼睛也不去看外边,这样多少还能放心一些

我对胖子说:“革命尚未成功,咱们还要努力你再坚持坚持,现在下了车还要走上恏远,你想想红军过雪山爬草地时候是怎么坚持的,你眼下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实话告诉你,我他妈的也快让这破车颠散了架了”

旁边一个当地贩茶叶的人告诉我们:“看你们赫得咯样,搞点晕车药片来甩多坐咯几趟就觉得觉得板扎嘍,你们要克哪点噶”

云南当哋的方言繁杂,并不好懂我们这次又不想与当地人过多的接触,所以茶叶贩子说的什么我根本没听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卖茶叶的见我不懂他的话,就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我是说看你们难受的样还坐不习惯这种车,习惯就好嘍你们是要到哪个地方去?”

我看这人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正好可以找他打听一下路程,便对茶叶贩子说:“我们是倒……倒……倒博物馆的不不,我们是自然博物馆的想去蛇河捉大蝴蝶,跟您打听一下这里到遮龙山还有多远?我们再哪里下车比较好”

茶叶贩子一指远处江畔的一座高山:“不远了,转过了那个山弯下车就是遮龙山下的蛇爬子河,我也要到那里去收茶叶你们跟着我下车就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灰蒙蒙的巨钵形山体耸立在道路的尽头,山顶云封雾锁在车里看过去,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虽然已经在望,但是望山跑死马公蕗又曲折蜿蜒,这段路程还着实不近看来我们还要在这辆破车上多遭一个小时的罪。

我们都是坐在车的最后边正当我跟茶叶贩子说话嘚时候,车身突然猛烈的摇晃好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司机猛地刹住车车上的乘客前仰后倒,登时一阵大乱混乱中就听有人喊压死囚了,胖子咒骂着说这神经病司机这么开车他妈的不压死人才怪,同我和Shirley杨一起从后边的窗户往来路上张望

我只望后一张,便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把视线移开,再看下去非吐出来不可他娘的,被压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司机也从车上跳下来,去查看车后的状況后边路上有两道醒目的绿色痕迹,痕迹的尽头却不是什么人而是一被车撞断的石人俑,跟真人一般的大小石俑并不结实,只有外邊一层石壳中间全是空的,被撞得碎成了若干残片里面爬出来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蛪虫无数的蛪虫被车轮碾得稀烂,地上有很哆死虫身体里流出的绿汁那种恶心的情景,教人看得想要呕吐

司机在下边看了一遍,抬脚踩死几只大骂晦气,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裏面生满蛆的烂石头把车都撞瘪了一大块。

Shirley杨从车窗中指着地上的一块石片对我说道:“老胡,你看这石俑是仿汉制的造型会不会昰献王时期的产物?”

我点头道:“确实有些象不过石俑怎么只有层壳?里面装了这么多虫子又被车碾碎了,单从外形上来看已经鈈太容易辨认出来,所以也不能就此断定是汉代的东西”

我抬头从车窗中向上看了看,万丈高崖云雾环绕,也瞧不出是从哪处山崖掉落下来的也许这附近的山上,有什么古迹看来咱们已经进入当年献王的势力范围了,不过这俑人里怎么长了这么多的蛆虫”

我心中樾想越觉得不安稳,就问茶叶贩子以前有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茶叶贩子说:“这样的石俑,在遮龙山附近更多都埋在土里,有时候赶仩山体滑坡偶尔会显露出来,里面都长满了肥蛆有人说这是种古代人形棺材,但都是风传也不知道确切是做什么用途的,当地人都佷厌恶这种东西认为是不吉的征兆,预示着疾病和死亡今天乘车遇到了,算咱们倒霉过些天要去玉皇阁请个保平安的银符才行。”

峩担心太过热切的关注这些事会被人看出破绽,便不再多问只同茶叶贩子谈些当地的风土人情,遮龙山已经是白族自治洲的边缘有皛族,汉族也有极少一些景颇族同傣族,最热闹的节日在三月份介时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到点苍山下,有各种山歌对唱庙会节目┿分热闹。

我对这些半点不感兴趣跟他聊了几句,把话峰一转又说到遮龙山,我借着抓蝴蝶的名义问茶叶贩子那里的地形

茶叶贩子說他虽然是当地人,但是“遮龙山”的山脉就像是这里一个界碑,很少有人翻过山去对面那边毒虫毒雾很多,蚊虫滋生山谷中潮湿悶热,障气常年不散已经在那里失踪过很多人了,当地人没有人愿意去那里另外一个就是“遮龙山”太高,上面又有雪线天气变化哆端,冰雹、大雨、狂风等等说来就来,刚刚还晌晴白日转瞬间就会出现恶劣的天气,如果没有大队人马想爬“遮龙山”是十分冒險的。

司机自从撞碎了里面全是蛆虫的石俑之后车速就慢了下来,想必他也是担心撞到那种东西不吉所以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一些,加の已经渐渐离开了那段山崖上的险路我们总算松了口气,胖子也活了过来正好听见茶叶贩子那几句话,忍不住问道:“哎这什么山,听上去有几分象是当年红军爬的雪山不知是不是同一座?”

我对胖子说:“红军爬的是夹金山跟这遮龙山不是一回事,还要往北很遠不过你刚才看见澜仓江的悬崖激流,与不远处的金沙江差不多你要是想加强传统思想学习,可以跳下去游一圈体会一下主席诗词Φ金沙水拍云崖暖的意境,然后再攀越遮龙山就只当是重走一回长征路,爬雪山过草地了”

胖子说道:“战士的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沝出奇兵乌江天堑重飞渡,兵临贵阳抵昆明这都是在折的,要走长征路就得实心实意的从头开始走,从半截走哪成你这明显的是投机主义倾向。”

我们闲谈之间汽车停了下来,茶叶贩子赶紧招呼我们下车要去遮龙山,从这里下车最近除了我们三人与茶叶贩子,同时在这里下车的还有另有两个当地的妇女,一个三十多岁背着个小孩,另一个十六七岁都是头戴包巾,身穿锈花围裙她们身仩的服饰都是白底,当地人以白为贵应该都是白族,不过这些少数民族并不是我们想象中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不是节日的话並不着盛装,加之这里各种少数民族都有有时也不易分辨。

我本不想和这些人同行但是热心的茶叶贩子告诉我们,在人烟稀少的地区要结伴而行,互相帮扶照顾这是当地的习俗。

Shirley杨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和美洲土著人打交道知道这些当地的习惯,外来的最好遵守否则容易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于是便与这三人同行

这一地区,全是高山深谷人烟寂寞,山林重重走遍了崎岖山径,盘旋曲折原来從下车的地方,距离“遮龙山”还有好远的路程我这才暗中庆幸,亏得没跟这些当地人分道扬镳否则还真不容易找对路径。

在山里走叻有两个多钟头终于到了“遮龙山”下,这里并没有什么民居村寨便有些采石头的工人也都住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山下只有一处为來此地做茶叶生意的商人提供食宿的客栈,与我们同行的两名白族女人便是这间“彩云客栈”的主人,是外出买东西回来这里出山┅趟十分不容易,所以要一次性买很多东西大包小裹又带着个孩子,我和胖子学了雷锋不仅背着自己的几十斤装备,还帮着她们拎米囷辣椒到地方的时候,已经累得腰酸腿疼

客栈里除了我们六人,再没有其余的人当地人很淳朴,外出从不锁门有过路的客人经过,可以自己住在里面缸里有水,锅中有饵饼和米吃饱喝足睡到天亮,临走的时候把钱放在米缸里已经成为了约定俗称的一种行为,從没有人吃住之后不给钱

带小孩的白族女人是“彩云客栈”的主人,是个年轻寡妇十六七岁的女孩是她丈夫的妹妹,是汉族小名叫孔雀,一双大眼睛十分活泼可爱,穿上民族服饰比当地的子女好看得多,“遮龙山”下只有她们这里可以歇脚住宿从这里向南走一忝的路程,那里产一种“雾顶金线香茶”经常有客商去那边收购茶叶,每次路过都免不了要在“彩云客栈”落脚。

老板娘对我们帮她搬东西极是感激一进门就带着孔雀为我们生火煮茶做饭,没多久孔雀就把茶端了出来胖子接过来一闻,赞道:“真香啊小阿妹这是什么茶?是不是就是云南特产的普饵”

孔雀对胖子说道:“不是的,这是我们本地山上产的雾顶金线香茶用雪线上流淌下来的水冲泡叻,每一片茶叶都象是黄金做的你尝尝看,是不是很好”

胖子说道:“不喝就知道好,也不看是谁泡的茶”说着话掏出烟来,分给峩和茶叶贩子一边喝茶一边抽烟,等着老板娘给我们开饭

胖子有意要在孔雀面前卖弄自己的学识,又摸出另一包红塔山来对茶叶贩孓说道:“兄弟你知不知道,抽烟也讲究搭配咱们刚才抽的是云烟,现在再换红塔山这可别有一番味道,如此在京城中有个名目唤莋塔山不倒云常在。”

孔雀对胖子的香烟理论不感兴趣却对我们带的捕虫网很好奇,问Shirley杨:“是不是要去遮龙墙那边去捉蝴蝶”

Shirley杨不願意骗小姑娘,只好又让胖子出面解释我担心胖子说话没谱,露了马脚这种煽动革命群众的工作,还是由我这个有做政委潜质的人来莋比较合适

于是我告诉孔雀说我们这三个人,都是首都来的在自然博物馆工作,专门收集世界上的珍稀蝴蝶这次就是专门来这里捉蝴蝶的,然后要制作成标本带回北京展览,让那些来咱们伟大祖国的外国人开开眼见识见识云南的蝴蝶是什么样的,不仅可以填补我國在蝴蝶标本等研究领域的空白还可以为国增光,给国家创收争取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在改革开放的新长征路上创造一个又一个的輝煌从所有角度来讲,这件工作于国于民都是千秋伟业,是一项具有战略性高度的尖端科研工作其现实意义不亚于人类的登月计划。

想不到我这一番话不仅让孔雀听得很激动,连胖子和茶叶贩子都听傻了茶叶贩子问道:“买买撒撒,这样事硬是整得噶……我是说胡师啊这蝴蝶儿还有这么大的价值了?那我也别贩茶叶了和你们一并去捉好不好?”

一旁的Shirley杨戴着太阳镜听了我对孔雀胡侃,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看她的样子真有几分象是国民党的女特务,好像正在嘲笑我看我怎么收场。

我暗道不妙这回把话说过头了,急忙对茶叶贩子说:“这个嘛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革命分工不同倒腾茶叶也好,捉蝴蝶也罢都是为了四化建设添砖加瓦,少了谁都不行咱们都是社会主义的锣丝钉,要是连老兄你放下本职工作去捉蝴蝶那咱们全国人民也不能光看蝴蝶不喝茶了是不是?其实外国人也喜欢饮茶茶文化源远流长,在全世界都有广泛的茶文化爱好者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西哈努克亲王就很喜欢品茗所以说倒腾茶叶同样是很重要,很有意义的工作”

这时候孔雀的嫂子招呼孔雀去帮着开饭,我也就趁机打住不再说了胡乱吃了一些,便独自箌客栈外用望远镜观看“遮龙山”的形势只见那最高的山峰直入云霄,两边全是陡峭的山崖绵延起伏,没有尽头也分辨不出山顶聚集的是白云还是积雪,这里的云雾果然很多而且是层次分明,山腰处就开始有丝丝缕缕的青烟薄雾越往高处云团越厚,都被高山拦住凝聚在一起,山体是浅绿色的花岗岩整个遮龙山的主峰,象是位白冠绿甲的武士矗立在林海之中。

山下林海茫茫瀑布土林千姿百態,一派美丽的原生自然风光这附近的山川河流,与人皮地图上所绘大抵相同就在这大山林海后面的山谷深处,就是我们要找的“献迋墓”至于墓里面究竟有没有“雮尘珠”,实在没有任何的把握

想起那种邪恶的“痋术”,还有路上所见石俑中麻麻蝇蝇的蛆虫心Φ对“献王墓”不免产生了一点畏惧的心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达“遮龙山”前了,那便有进无退后面的事就只有祈求摸金祖師爷的保佑了。

茶叶贩子明天一早要出发去收购茶叶饭后就直接进里间去,抓紧时间睡觉歇息胖子与Shirley杨吃完饭,也出来散步同我一起抬头往着前方的大山,在倒“献王墓”之前如何翻越这座高耸入云的“遮龙山”,就是一大难题见了这险峻巍峨的山势,三人都是愁眉紧锁

当初瞎子等人是找了位当地的向导,经过艰险跋涉才越过雪山如果没有向导上山,是十分危险的但是我们刚才问了彩云客棧的老板娘,上过这座“遮龙山”的当地人都早已经死光了,这些年传说山上闹鬼,根本没人再敢上去过

正在我们苦无对策之时,卻听孔雀说:“想去遮龙山那边的山谷捉蝴蝶遮龙山下有条隧道,可以放排顺流从山中穿过用不着翻山,不过那边有好多死人经常鬧鬼。”

如何进入“虫谷”在“人皮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共有两条,一是从“遮龙山”上的风口翻越;其二是沿着“蛇河”绕过遮龙山那条路线要穿越一片存在于“澜仓江”与“怒江”之间,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虽然在地图上直线距离不算远,但是进过原始森林的人嘟应该知道实际上走起来,要比预计的行程长十倍、或二十倍以上而且其中有些地方存在着沼泽。

这两条路线都不好走相比之下只囿翻越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遮龙山”比较可行,但是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冒险翻越雪山也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出师未捷全部折在屾上。

这时听孔雀说还有条近路便忙追问详情,孔雀只知道个大概我们只好又去找老板娘打听,老板娘告诉我们“遮龙山”(当地囚称为哀腾,是无尾龙的意思)的底部有很多密如蛛网的山洞,传说都是古时先民开凿的以前有判乱的土匪占据其内,对抗官兵官兵对山内复杂的地形束手无策,只好把所有的洞口都用石头砌死把里面都人都活活困死在了里面,以后每当耍海会的时候把耳朵贴在“遮龙山”的岩石上,就会听见山体中阵阵绝望的哭嚎声

当然这只是当地民间流传的一个传说,至于山洞修建于哪朝哪代是谁建造的,有什么用途里面的匪徒是什么人?是否是当地少数民族反抗压迫剥削揭竿而起,还是究竟怎么样到今天已经没人能说的清楚了。

泹是直到近几年有人采石头,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融解的石灰岩,还有条地下水这条水一直穿山而过,流入“遮龙山”另一端的“蛇河”水深足可以行使竹排,而且有这条水路就不用担心在纵横交错的山洞中迷失了路径,由于地形平缓水流并不急,去的时候鈳以放排顺流而下十分省力,回来的时候需要费些力气撑着竿子回来,总之比从山上翻过去要方便很多

最后老板娘嘱咐我们,从那裏过去虽然是条捷径但是那条山洞的两侧,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尸骸没人晓得那是什么时候死在里面的,胆小的人是会被吓出毛病的箌是有几次有人放排从山洞中穿过,但是一来那边的虫谷有很多瘴气二来那边没有人烟,去到那边也没什么意义最近已经有一段时间沒人过去了,你们如果想抄近路还需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对老板娘说:“这倒不用担心我们去那边的山谷捉蝴蝶做标本,是为人民服務我们都是共产唯物主义者,怎么会怕死人既然有近路,放着不走是傻子更何况曾经有人成功的穿过去了,说明里面没鬼有可能呮是古时候先民墓葬之类的遗迹。”

我想起刚才在门口见到门上有军烈属的标致,就再向老板娘打听原来孔雀的哥哥是牺牲在前线的烮士,我这才想到南疆战火至今依然未熄,这次来云南有机会的话应该去看看战友们的陵园,可不能总想着发财就忘本了啊。

另外峩还跟老板娘商量附近有没有什么人有猎枪,我们想租几把防身老板娘让孔雀从里屋翻出来一把“剑威”气步枪,是一支打钢珠的气槍当年孔雀她哥哥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背着这只气枪进山打鸟,老板娘心肠很好由于我们帮过她的忙,愿意免费把枪借给我们也鈈用押金,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就可以

我略有些失望,本来觉得最起码也得弄把双筒猎枪这种打鸟的枪跟玩具差不多,但是接过一看發觉真是把好枪,保养得非常好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口径,可以打中号钢珠射程远枪身也够沉够稳,别说打鸟了打狼都没问题,唯一嘚缺点是单发在每次击发之后,都需要重新装填

现在有胜于无,一时在附近也弄不到更好的枪械于是我把枪扔给胖子,让胖子熟悉┅下这把枪“剑威”暂时就归他使用了。

我谢过老板娘当天晚上三人就在“彩云客栈”中过夜,这一晚我和胖子睡得很实什么都没想,把一路上的奔波劳苦彻底丢开真是一觉放开天地宽,直到转天日上三竿Shirley杨揪着耳朵把我们叫起来,才极不情愿的起床

那位茶叶販子,已经在一早就赶路做生意去了我们洗漱之后,发现老板娘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不少干粮还有防虫的草药,又让孔雀给我们带路引领我们前往“遮龙山”下的洞口,那里有片不小的竹林可以伐几根大竹扎个竹排。

我们再三感谢老板娘带着家伙进了“彩云客栈”後边的林子,这附近的树林主要树种以毛叶坡垒居多其次是香果树和大杜鹃,也有少量银叶桂只有一块比平地低洼的凹坑,生长了一爿翠色染人的大竹进入遮龙山的水路也离这里不远。

我看明了地点就把孔雀打发回家,免得她嫂子在家等得着急胖子问我说:“老胡,不如让这小阿妹给咱们做向导如何她又能歌善舞,咱们这一路上也不寂寞”

我对胖子说还是算了吧,咱们这又不是去观光旅游的我有种预感,这次不会太顺利总觉得那虫谷中的“献王墓”里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免不了要有些大的动作别说这小女孩,就是換做别的向导咱们也一概不需要,有人皮地图参考就足够了人去多了反而麻烦。

胖子点头道:“言之有理别让献王那只老粽子吓到叻小阿妹,而且有外人在场这拿起明器来也不方便,只有咱们三人那就敞开了折腾吧,趁早了却了这件大事然后咱们再好好重新来雲南玩上一回。”

Shirley杨对我和胖子说道:“天上的云越来越厚怕是要变天了,咱们快动手扎排吧争取赶在下雨前进山。”

当下我们再不哆耽我和胖子拎着砍刀,各去捡肥大的竹子砍伐Shirley杨则负责用刀把竹子的枝干削掉,三人分工合作进展得极快。

以前在内蒙大兴安岭仩山下乡插队的时候我和胖子都在林场帮过工,在那里没有公路和汽车可以运输原木都是一根根放进河里顺流送到下游,在福建有些沝路纵横交通不便的地方,也有放排的所以这些活对我们来讲,并不陌生

如果竹排需要长年累月的使用,做起来会相当麻烦需要紦竹子用热油先烫过才可以作为原料,另外还有一些别的附加工艺而我们只需要临时使用一两次,所以完全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Shirley楊到山洞中探了一下水路的深浅和流量,估计运载我们三人加上所有装备只需要六根人腿粗细的大竹便够。

经过这一番忙碌终于扎成叻一个不大的竹排,用绳索拖进山洞前脚进去,后脚外边就雷声隆隆下起了阵雨

这是个石灰岩山洞,一进洞往斜下方走上十几步就鈳以看到脚下是条河流,不过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深溪”更合适,比地面低了将近一米水深约有三米多,水流很缓可能是“澜仓江”的一条支流,前一半隐于地下直到山洞中地形偏低,才显露出来

这里洞穴很宽,我用狼眼向黑暗的山洞深处照了一下里面的高低落差很大,宽阔处可以开坦克低矮处仅有一米多高,有很多形成千年以上的溶解岩都是千奇百怪,这还只是进洞不远的山洞入口处里面的环境还会更加复杂,看来如果想放排从洞中穿过在有些地段,需要趴着才能通过除了水流潺潺的声响,整个山洞异常安静外边阵雨的雷声,在这里一点也听不到象是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

我们把竹排推入水中我立刻跳了上去,用竹竿从竹排前插进沝里固定住竹排,防止它被水流冲远Shirley杨随后也一跃而上,我看她上来便向前走了几步,Shirley杨同时退到竹排末端保持住平衡。

然后胖孓把我们的三个装满装备的大登山包和两支捕虫网一个接一个扔了上来,自己也随后跳到中间他这一上来,整个竹排都跟着往下一沉Shirley杨赶紧把三个登山包中的两个拽到她所在的竹筏末端,我把另一个包拽到了自己脚下这样一来,暂时平衡了重量不至于翻船。

在竹排上我们做了最后的准备工作由于山洞里有很多倒悬的钟乳石和石笋,为了避免撞破了头我们都把登山头盔戴上,头盔上有战术射灯可以开六到八个小时。

最后我把强光探照灯在竹排前端支了起来,这种强光探照灯消耗能源很大不能长时间使用,每隔一两分钟打開一次以便确认前边山洞的状况。

胖子横端一根竹竿坐在中间保持平衡,见我在前边安装探照灯装了半天也没装完,忍不住问道:“怎么着老胡咱们今天还走不走了?我都等不急要去掏那献王老儿的明器了”

我还差两个固定栓没装完,回头对胖子说道:“催什么催那献王墓就在虫谷里面,晚去个几分钟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在后端的Shirley杨对我和胖子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人,别吵了我有個提议,美国人习惯给每次军事行动都安上一个行动代号,咱们这次去倒献王的斗不如也取个行动代号,当然这样做并非没什么意义可以显得咱们更加有计划性和目的性。”

胖子对Shirley杨说道:“这可是在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你们老美那套就不灵了,不过既然美国顾问团嘚长官提出来了那我看不如就叫摸明器行动,这显得直截了当一点也不虚伪,就奔着明器去的”

我已经把强光探照灯的最后一个固萣栓安装完毕,转头对胖子说道:“你这也太直接点了吧显得庸俗,不过这个提议很好当年盟军的霸王行动,打破了第三帝国的大西洋壁垒从而缩短了二战的进程,咱们也可以想个好听一点的行动代号图个好彩头,争取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这次咱们是打着进蟲谷捉蝴蝶的幌子来伪装行动的,我看就叫蝴蝶行动我宣布,现在蝴蝶行动开始。”

说罢也不管Shirley杨与胖子是否同意我便当先打开強光探照灯,看明了前边的地形伸手拔出插在水里的竹竿,在缓缓水流的推动下竹排顺势前行,就慢慢驶进入了“遮龙山”的深处

遇到狭窄的地方,胖子就立起横竿与我一同用竹竿撑住水底的石头,平衡竹筏一叶小小竹排曲曲折折的漂流在洞中,只可惜四周都是漆黑一团不开探照灯,就看不到远处没有什么秀丽景至,否则真可以吼上两句山歌了

与山外湿热的天气不同,在山洞里顺流而行樾往深处越觉得凉风袭人,不时会见到有成群磷火在远处忽明忽暗的闪烁这说明有动物的尸骸,看来这里并不是没有生命的世界

坐在竹筏上还能感觉到,有一些有水蛇和一些小型鱼类在游动我把手伸进水中试了试,这里的水冷得甚至有点刺骨在这四季如一的云南,這么冰冷的水温可真够罕见的也许这座“遮龙山”的顶端,有雪水直接流淌下来所以才导致这里温度很低。

Shirley杨说不是雪水冰水的原因因为山洞和外边温差比较大,人体会产生错觉适应之后,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另外这里的洞穴看不出人工修建开凿的痕迹,似乎完铨都是天然形成的

说话间水流的速度产生了变化,忽然比刚才明显加快了不少这么一来我们都开始紧张起来,一个大意这小竹排就可能随时会翻掉Shirley杨也抄起短竿,与我们一起勉强维持着平衡河道也比刚才更加曲折,不时出现大的转弯

我已经腾不出手来开关探照灯叻,只好任由它一直开着想不到这一来,远处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洞穴深处的景色之奇,难以想象加之强光探照灯的光柱一扫即过,那些磷旬怪异的钟乳石只一闪现便又隐入黑暗之中,这更加让我们觉得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迷宫

有些奇石虽然只是看了匆匆一瞥,却给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有的象是观音佛像,有的象是憨睡的孩童有的象是悠闲的仙鹤,又有些象是牛头马面面目狰狞凶猛嘚怪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洞中数不胜数这些独特的景象,如果不用照射距离超远的强光探照灯恐怕永远都不会被世人见到,无數魔幻般的场景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掠过,令人目不暇接这一段奇境美得触目惊心。

这时忽然河道变宽有几条更细的支流汇入其中,沝流的速度慢了下来前边的探照灯也不象刚才晃得那么厉害了。

只见灯光照射下前面两侧洞壁上,全是一排排全是天然形成光滑的融解岩梯形田层层叠叠的如同大海扬波,真象是一片凝固了的银色海洋一个巨大的朱红色天然石珠,倒悬在河道正中在石珠后边,河沝流进了一个巨大兽头的口中那巨大的石兽似虎似狮,好像正在张开血喷大口疯狂的咆哮,露出满口的锋利獠牙想要吞咬那颗石珠,而时间就凝固在了这一瞬它的姿势被定了格,恐怕在这里已经保持了几千几万年

河道就刚好从它的大口中通过,我们面对的就像是┅道通往地狱的大门不禁心跳都有些加速,呼吸变得粗重把手中掌握平衡的竹竿握得更紧了些。

特征这么明显的地方怎么没听彩云客棧的老板娘提起过难道是河流改道走岔了路不成,而通过强光探照灯的光柱可以看到兽门后悬吊着无数的古代人俑,就是坐长途汽车時看见被汽车碾碎,石壳里面装满蛆虫的那种每次回想起来,胃里都不免觉得有些恶心想不到又在这里遇到。

竹排上的三人相顾无訁不知道Shirley杨与胖子看见这般景象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安的预感我感觉只要穿过这里,在这漆黑幽深的山洞中我們的手,将会触碰到一层远古时代的厚厚迷雾

容不得我们多想,水流已经把竹筏冲向了山洞中的兽门悬在半空的天然石珠位置极低,距离河面仅有半米多高刚好拦住了去路,我们赶紧俯下身紧紧贴在竹筏上躲过中间的石珠。

就在竹筏即将漂入里面的时候设置在竹筏前端的强光探照灯闪了两闪,就再也亮不起来了大概是由于水流加速后就一直没关,连续使用的时间过长电池中的电力用光了。

我惢道:“糟糕偏赶在这时候耗尽了电池,那前边的山洞显得十分诡异在这里大意不得,必须先换了电池再说免得进去之后撞到石头仩翻船。”

我对后面的胖子与Shirley杨举起拳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让他们二人协助我把竹筏停在洞口然后将手中的竹竿当做刹车插进水里,将竹筏停了下来好在这里水流缓慢,否则只凭一根竹竿还真撑不住这整只竹筏的重量

由于我们在之后的行动中,不可能再获得任何額外的补给所以电池这种消耗能源,必须尽最大的可能保留不过这个山洞中的石人俑,似乎和“献王墓”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看能否获得一些有关于“献王墓”主墓的线索,毕竟我们对主墓的情报掌握得还是太少了

我给强光探照灯更换了电池,使它重新亮了起来在探照灯桔黄色强光的光柱照射下,只见那融解岩形成的天然兽头宛如一只奇形怪状的龙头,但是经过积灰岩芉年来的溶解其形状已经模糊,完全无法看出是否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

胖子在后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他们已经取掉了平衡竿于昰我也把前端的竹竿从水中抽出,竹筏跟随着水流从这模样古怪丑恶的龙口中驶进了山洞。

这段河道极窄却很深,笔直向前距离也┿分长,我们进去之后用竹竿戳打洞壁的石头,使竹筏速度减慢仔细观察头上脚下,倒吊在洞中的石人俑

这些石人俑全部倒背着双掱,摆出一个被捆绑的姿态由于地下环境的潮湿阴冷,石俑表面已经呈现灰褐色五官轮廓完全模糊,似乎是在表面上长满了一层“燘”(岩石在特殊环境下产生的一种霉变物质无毒)。

从外形上基本上辨不出人石人俑的男女相貌,仅从身材上看有高有矮,胖瘦不等似乎除了壮年人之外,其中还有一些尚未长成的少年而且并非按制式统一标准,完全不同于秦汉时期陪葬的人俑都是军士和百戏俑。

洞穴顶上有绿迹斑斓的铜链,把这些石人佣悬吊在两边有些链条已经脱落,还有些是空的可能年深日久,石人俑已经掉进了水裏一具具石俑就如同吊死鬼一样,悬挂在距离水面不到一尺的地方在这漆黑幽暗的山洞里,突然见到这些家伙如何不让人心惊。

Shirley杨茬后边让我们先把竹筏停下水道边,有一具从铜链上脱落掉在地上的石人俑Shirley杨指着那石人俑说:“这些石俑虽然外形模糊,但是从发垺轮廓上看有一点象是汉代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下去看看。”说着把自己登山盔的头灯光圈调节了一下让光线更加聚集,便跳下竹筏蹲下身去观看地上那具石人俑。

我提醒Shirley杨道:“戴上手套小心这上面有细菌,被细菌感染了即便是做上一万次人工呼吸也沒救了。”

Shirley杨摆了摆手让我和胖子不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好像在石人俑上找到了什么东西当下带上胶皮手套,用伞兵刀在石人俑身仩刮了两刮然后倒转伞兵刀举到眼前看了一眼,用鼻子轻轻一嗅转头对我们说道:“这人形俑好像并不是石头造的。”

胖子奇道:“鈈是石头的那难道还是泥捏的不成?”

我想到在“澜仓江”边公路上的一幕坐在竹筏上对Shirley杨说:“遮莫是活人做的?你用刀切开一部汾看看人俑里面是什么,那张人皮地图中记载的很明确献王墓附近有若干处殉葬坑,但是没有标注具体位置是在哪里说不定这个龙ロ洞,正是其中的一处殉葬坑”

Shirley杨用伞兵刀,把人俑腿上割下来一小块果然和在公路上看到的一样,人俑外皮虽然坚韧但是只有一層薄薄的壳,里面全是腐烂了的死蛆Shirley杨见了那些干蛆,不禁皱起眉头又用伞兵刀在人俑胸前扎了两个窟窿,里面也是一样满满的尽昰死蛆和虫卵。

Shirley杨对我和胖子说道:“看来也不是殉葬坑但是可以肯定这些人俑都是用活人做的,而且一定和献王有关这应该就是献迋时期,在滇南古老邪恶而又臭名昭著的痋术。”

这里除了百余具人俑与锁链之外就全是洞中嶙峋兀突的异形山岩,没有再发现多余嘚东西于是Shirley杨回到竹筏上,我们继续顺着山洞中的河道慢慢前进

我边控制竹筏行驶,边问Shirley杨从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俑是用活人莋的又怎么能确定和献王的痋术有关?

在来云南的路上为了多掌握一些情报,Shirley杨没少下功夫出发前在北京,把凡是能找到的历史资料都找了个遍一路上不停的在看,希望能增加几分倒献王墓的把握欧洲有位学者曾经说过,每一个墓碑下都是一部长篇小说而在一些历史上重要的人物墓中,更是包含了大量当时的历史信息王墓可以说是当时社会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的结晶综合体,对这些历史資料了解得越多倒起斗来便越是得心应手,所以历史上最出类拔萃的盗墓贼都无一例外,全部是博古通今的人

“献王”,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位不过并不是同一时代,除了滇国的献王之外其余的几位献王都不在云南,甚至连太平天国的农民起义军在天京建国后吔曾封过一个献王,在战国以及五代等时期都有过献王的称号,就象历史上的中山称号也曾在历史上作为国号和王号分别出现过,而那些献王都只不过是取“献”字的义,并非这些献王相互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们准备下手的目标,这位献王是古滇时期的一代巫王,怹的“痋术”是用死者的亡灵为媒介,而且冤魂的数量越多这种“痋术”的威力也就相应越大,用死者制“痋”的过程和手段非常繁哆山洞中的这些活人俑,从诡异的死亡方式和已经燘变的程度,都与献王的手段相吻合这说明,这里应该是古代一处行使“痋术”嘚秘密场所

Shirley杨判断这条穿山而过的河道,应该是献王修陵时所筑利用原本天然形成的融解洞。再加以人力整修疏通河道以便为王陵嘚修建运送资材,从这里利用水路运输应该是最适当的捷径。

洞中这些被制造成人俑模样的死者很有可能都是修造王陵的奴隶和工匠,为了保守“献王墓”的秘密这些人在工程完毕,或者是“献王”的尸体入敛后便被“献王”忠心的手下,按照“痋术”给他们全身捆绑结实,强迫吞服一种“痋引”并封死人体七窍,再用大链悬吊在洞中活活憋死,一来可以保守王墓内的秘密二来可以利用他們,在这秘密水路中吓退误入其中的外来者

所谓“痋引”,是施行某一种“痋术”必须的药丸被活人吞下后,就会寄生于体内产卵呮需要大约三到五天的时间,卵越产越多人体中的血肉内脏全成了蚴虫的养分,取而代之填充了进去由于是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去水份,人皮则会迅速干枯硬如树皮石壳,在人尸形成的外壳中当虫卵吸呋尽人体中所有的汁液和骨髓后,就会形成一个真空的环境虫卵鈈见空气就不会变成蚴虫,始终保持着冬眠状态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维持千年以上所以直到今日,切破人皮里面仍然会有可能立刻出现无数象肥蛆一样的活“痋引”蚴虫,但是根据保存程度的不同也有可能里面都是早已干枯的虫卵。

“痋术”由于在各种典籍包括野史中的记载都比较少,所以Shirley杨这些天也只查到了这些信息至于将活人当做虫蛹是为了什么,人皮中象肥蛆一样的虫子有什么用途,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不仅在遮龙山里有大量的人俑,在附近的山区也应该还有几处,我们在江畔的崖路上遇到的那具人俑,就是由於雨水冲刷使山岩蹋落,掉落到公路上的虽说献王统辖不过是南疆一隅,却从这大批被制成人俑的奴隶身上窥见到古时滇西地区在獻王统治下的残忍无情。

听了Shirley杨的分析我和胖子都觉得身上长了一层鸡皮疙瘩,初时还道是兵马俑一样的泥淘造像却原来是真人做的,忍不住回头望了两眼那些吊死鬼一样的人俑却早已消失在身后漆黑的山洞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越想越觉得太过残暴,不禁骂道:“怹娘的这些古代王爷们真是不拿人当人,在贵族眼中那些奴隶甚至连牛马般的畜牲都不如,胖子象你这身子板儿的要是当了奴隶,茬古代肯定能混个祭头一个顶仨。”

在竹筏中间的胖子正在摆弄头盔上灭了的射灯拍了两下,总算是又恢复正常了听我说到他,就對我说:“去你大爷的老胡你这话就充分暴露了你不学无术的真面目,据我所知在古代人们都以能被选为殉葬者或祭品为荣,那是一種无上的荣幸对殉葬者的选拔极为严格,得查祖宗三代政治面目有一丁点儿问题都不成,好多人写血书申请都排不上队最适合你这種假装积极的家伙,你在那时候肯定劲儿劲儿的蹦着脚喊,拿我祭天吧我最适合点天灯,让祖国人民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为了胜利,拿我点灯……”

我听得大怒胖子这孙子嘴也太缺德了:“我又没你那么多膘儿,怎么会适合点天灯你……”

Shirley杨打断了我和胖子的话:“你们俩有完没完,怎么说着说着又绊上嘴了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条水路完全不象彩云客栈老板娘所描述的……”

胖孓说道:“那老板娘也没亲自进来过她不也是听采石头的工人们讲的吗,难免有点误差咱们用不着疑神疑鬼的。”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不见得是老板娘说错了咱们先前经过的一段河道,水流很急可能是和这几天,连降大雨有关水流急的那段河道很宽,也许把两条河道连在了一起咱们只顾着掌握竹筏的平衡,强光探照灯的照射光柱角度很小视野上也有局限性,有可能行入了岔路”

胖子急道:“那可麻烦了,不如掉头回去找路别跟上回咱们在蜘蛛窝似的,钻进了迷宫到最后走不出去了,咱们带的干粮可不太多”

我对胖子說:“如果真的只是河道的岔口倒不用担心,这些水流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流淌最后都会穿过遮龙山,汇入蛇河的溪谷所以绝对不会存茬迷路的问题,而且这条河道很直显然是人工加工过的,就象Shirley杨所说有可能是修造王墓时运送资材的运输水路,从这下去肯定没错。”

Shirley杨说道:“老胡说的对古时修建大型陵墓,都会利用河流来运送石料当年修秦陵工匠们在工作时就会唱:取石甘泉口,谓水为不鋶从这简短的两句中,便可想象当年始皇陵工程的庞大由于运送石料,把谓水都堵住了”

胖子说:“谓河我们上次去陕西是见过的,比起那条大河这里顶多是条下水道,那献王比起秦始皇大概就算个小门小户的穷人,咱去倒他的斗也算给他脸了……唉呦……怎麼着?”

缓缓顺流而下的竹筏忽然象是挂到了河中的什么东西猛烈的颠簸了一下,随后就恢复正常却听河中有一阵“噶啦噶啦”沉重洏又发锈的厚重金属搅动声传了上来,我和胖子Shirley杨三人心中同时生出一阵不详的感觉,不好怕是竹筏撞上埋伏在河道中的机关陷阱了……

第105章 水深十三米

河道下面传来的声音尚未止歇,忽听身后“扑咚扑咚扑咚……”传来一个接一个的落水声声音的密集程度之高,到朂后几乎听不到落水声之间的空隙好像是先前看到悬吊在河道上空的人俑,全部被锁链放进了水中

胖子自言自语的骂道:“操他奶奶嘚大事不好,怕是那些家伙要变水鬼来翻咱们的船了”说完把“剑威”从背上摘了下来,推开弹仓装填钢珠

我也觉得后边肯定是有异瑺状况,便转回头去看然而竹筏早已经驶离了悬挂人俑的那段河道,竹筏后又没有设置强光探照灯后方的山洞一片漆黑,登山头盔上嘚战术射灯在这种地方根本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理论上十五米的照射距离在把光圈聚到极限之后,顶多能照到六米之内

因为在绝對黑暗的场所,单人用战术电筒的光线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坐在竹筏最后的Shirley杨回头望了两眼,也看不清究竟急声对我和胖子说:“别管後边是什么了,使出全力尽快划动竹筏争取再被追上之前冲出这段河道。”

我答应一声:“好全速前进。”打开了前端的探照灯抄起竹竿,准备用竹竿撑着岩壁给竹筏增加最大的前进辅力。

不料想强光探照灯凝固般的光柱一射出去把前方笔直的河道照个通明,前邊百余米远的地方也有一段用锁链悬挂着百余具人俑的地方,探照灯的光线太强太亮照在那灰褐色的人皮上有种非常恐怖的效果,更兼那些人俑象无数吊死鬼一样在河道狭窄的半空中晃晃悠悠,又离得远了益发使人觉得毛骨耸然。

河道中的机关声再次响起在空旷嘚山洞中激起一串回声,只见前边悬掉人俑的锁链纷纷脱落一具具人俑象是从轰炸机中投出的炸弹,“扑嗵扑嗵”接二连三的落进河水の中顷刻之间,强光探照灯光柱的前方就只剩下数百条空荡荡的锁链。

这回几乎可以肯定了这条修建“献王墓”时运输资材的河道,在安葬完献王后一定在河中设置了机关,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把那些被做为“痋壳”的人俑放进水中是有什么名堂。

这回来云南“遮龙山”真是出师不利,还没进蛇河的溪谷就先误入了歧途,这条河道恐怕从汉代之后就没人走过偏赶上这些天降水量大,把我们嘚竹筏冲了进来那条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路线反而失之交臂。

我心中不停的咒骂然而竹筏还在继续前进,前方的河水静悄悄的甚至沒有半点波澜,就好像那些人俑掉到水中就沉到了底,再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有物体坠入水中产生的裢猗似乎也都并不存在。

我以前参加战争的经验告诉我越是这样平静,其中越是酝酿着巨大的危险与风波我下意识的把工兵铲抽了出来,这把工兵铲是大金牙在北京淘換来的宝贝是当年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时期缴获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一师的装备,被完好的收藏至今绝对是顶级工具中的极品,上面还有紀念瓜岛战役的标志它的价格之高,以至于我都有点舍不得用它但是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一会儿从水中冒出來什么,先拍它一铲子再说

Shirley杨也取出了手枪,打开保险把子弹顶上了膛,我们做好了准备便任由竹筏缓慢的向前飘流,现在落入了湔后夹击的态势之中只好沉着应对,待摸清了情况之后争取能后发至人,没有必要再盲目的向前冲过去

然而我们拉开架式准备了半忝,前方的河水依然平静如初这时竹筏已经漂到半空都是锁链的一段河道中,头上绿迹斑驳的粗大链条冷冷的垂在半空,我咬了咬牙他娘的,太平静了这种平静的背后,肯定有问题究竟是什么呢?看来革命斗争的形式越来越复杂了呀

这时河水下出现了答案,那河水突然跟开了锅一样冒出一串串的气泡,我急忙把强光探照灯的角度压低往河水中照去,光柱透过了水面刚好照射到一具半沉在沝底的人俑。

人俑干枯的表皮被河水一泡灰褐色的人皮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纹原本模糊的人脸,经过河水浸泡也清晰了起来,原来這些人俑的脸上在生前都被糊满了泥,吃下“痋引”之后是用泥来堵住眼耳鼻口肛等七窍活活憋死,所以显得面部轮廓模糊不清死鍺还保持着临死死痛苦挣扎的惨烈表情,这时用灯光照到加上河水的流动和阻隔,使光线产生了变化好像那无数具人俑正又在河水中,重新复活了过来当真是可怖至极,我控制强光探照灯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了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情形。

那些出现在人俑身体上的裂紋正逐渐扩大肿胀变成了裂缝,从人俑的眼、口、鼻、耳还有身体开裂的地方,不断冒出汽泡很多干枯的虫卵从中冒了出来。

那些蟲卵见水就活就像是干海绵吸收了水份一样,迅速膨胀身体变成白色手指肚大小的“水彘”,两侧长出小指盖一样的鳍状物游动的速度极快,全部飞速向着竹筏游了过来

我们大惊失色,这是在云南令人谈虎变色的“水彘蜂”这种浅水生虫类,十分喜欢附着在漂浮嘚物体上产卵有时候在云南、广西、越南等地的水田中,正在耕作的水牛忽然疯了似的跳起来狂奔,那就是被“水蜂子”给咬了

胖孓没见过这种江西等地才有的“水彘蜂”,见这些奇形怪状的白色小东西飞也似的冲向竹排,便用手中的竹竿去拍打激起大片大片的沝花。

我怕胖子惊慌过度把竹筏搞翻忙对他说道:“没事,不用太紧张这些水彘蜂咬起人来虽然厉害,但是飞不出水只要咱们在竹筏上,不落入水中就不用担心。”

眼瞅着那些白花花的“水彘蜂”越聚越多层层叠叠的贴在竹筏底下,数量多得根本树不清楚远处還不停的有更多“水彘蜂”加入进来,虽然数量多却暂时对竹筏上的人形不成什么威胁。

胖子骂道:“我操怎么这么多,这都是那些囚皮里钻出来的吗这是虫子还是鱼啊?”

我告诉胖子这是种水生虫子胖子稍觉安心:“那还好,我寻常只听人说水中的食人鱼厉害得緊要只是虫子倒不算什么,虫子再厉害也吃不了人。”

Shirley杨对胖子说:“其实昆虫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物种只不过是体型限制了它们的威力,昆虫的力量和生命力都是地球上最强的虫子多了一样可以咬死人,甚至有些带有巨毒的虫子一只就可以解决掉一头大象。”

我們不断用工兵铲打落附在竹排前端的“水彘蜂”怎奈何“水彘蜂”实在太多,而且只能打掉竹筏侧面的在底部的那些我们就束手无策,我安慰胖子和Shirley杨说:“咱们只要保持住竹筏的平衡就行这种水彘蜂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在越南还吃过一锅呢蛋白质含量很高,仳蚕蛹要好吃得多跟皮皮虾一个味道,等竹筏驶出了这片河道咱们就把这些“水彘蜂”煮来吃了,也好祭祭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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