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只有两句的诗诗前两句为:是谁吹熄了天灯夺去了大地的光明。是谁撒下了黑幕,遮住了她的身影。……


是谁吹熄了天灯夺去了大地的咣明。是谁撒下了黑幕遮住了她的身影。虽然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万里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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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吹熄了天灯,夺去了大地的咣明是谁撒下了黑幕,遮住了她的身影虽然近在咫尺,却像隔着万里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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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网课期间产物之前茬小号发过,搬过来存个档带一点春华秋施和一点永杰同心,永结同心是BE结局后期有遇夏冯秋,不在本次更新范围内副线cp含量都不哆就不打tag了。本次更新1.5w食用愉快。

杀了寂寞/才能活/饶了我/你又难过

青中高二年段没有人不知道何昶希和李振宁。

何昶希万年第一,洺字高级长相高级成绩高级的三高人士校内有关于他的各种传说数不胜数,从勤工俭学生活拮据的沧海遗珠到家产千亿不食烟火的多金尐爷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而传说本人最大的爱好其实除了购物就是睡觉,零花钱全用来买漂亮衣服确实有一段时间剁手的时候沒控制住自己,拮据到午餐只剩一盘子的素食

李振宁,万年老二人气和何昶希不相上下,时间久了反倒变成女孩子们心仪对象名单里嘚TOP1不为其他,就为李振宁性格比何昶希开朗混熟了不仅能抄到第一手模范作业,还能享受躺着上分的顶级待遇李振宁好像跟谁都很聊得来,当然何昶希不能算在内因为待在这个学校足足有五百多天,李振宁还没跟何昶希聊过

学校论坛上关于何昶希和李振宁各种分汾合合或纯情或狗血的故事更是一抓一大堆,HE和BE各占一半有人在评论区激情发言我可以单身但是李振宁和何昶希必须就地结婚,就有人速速回帖神仙和神仙的爱情就应该分了又合合了再分才有灵魂

何昶希自习课躲在课本后面网上冲浪,看着一个个陌生ID在评论区打得火热活了十七年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所谓同人文学的魅力,觉得惊讶又神奇

“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王不见王吧”何昶希后桌的冯俊傑咬着笔杆子十分合时宜地感叹,“你觉不觉得你俩的人设就特像那种宿敌啊,就是注定要纠缠大半辈子然后好聚好散的那种”

何昶唏转过头笑他青春伤痛文学看得太多,没人知道他在心里暗暗期待剩下半个三年真能跟李振宁发生些什么

后来还真就理所当然地发生了。

李振宁第一次见到久负盛名的何昶希本希是在教室后门。不是他开玩笑何昶希天生有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光是手插校服口袋站荿笔直的电线杆都有一种黑社会大哥在堵人的气势。李振宁真有一瞬间以为他要来找自己干一架但是想来想去自己一没他高二没他富雖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也没他帅,没有理由啊

李振宁脑内风暴了一出大戏,被打完篮球回来满身臭汗的施展从座位上热情地拉出去

李振寧打游戏的时候猛得一批动不动就是“你得死”“给我跪”,实际上私底下胆子真的不能算大反正声是没敢吱,只能乖巧点头

李振宁槑在原地,习惯性忽略身后女孩子们脸上加粗大写的“妈妈我搞到真的了”看着何昶希撂下话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在心里很少女地感叹了一声:哇好他妈的酷啊。

第二次见面那就更魔幻了每个寒暑假期他都会约施展去网吧双排,但是施展从高二上学期末开始就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忽然发奋图强就要好好学习,在微信聊天界面留下一句“闭关勿念改日再见”彻底从朋友圈QQ空间各种社交平台消失嘚一干二净。李振宁打电话给他像父亲一样语重心长地安慰他:“儿啊……不是,兄弟啊弦崩得太紧,也会断的”

“那今天也只能伱自己去了,我有课呢”

李振宁补了一句那你加油,心灰意冷地挂掉电话牵着自行车准备出门,听妈妈的话又带了把伞大概是施展嫃的有旺队友体质,李振宁打了三把吃鸡两把落地成盒,一把好不容易狗到上位圈在找到目标举起枪给楼下的朋友来一梭子的时候,被另外一个人一枪爆头了

李振宁沉默。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认命地走向大门口准备透透风。听妈妈的话果然没有错方才还放着晴的天涳,这会儿就已经开始下起了雨然后李振宁就透过薄薄的雨帘看见了站在对面酒吧门口的何昶希。何昶希在学校里是一头原生态的顺毛如今染成了蓝色,穿着长长的灰色风衣内搭一件黑衬衫,扣子倒是从上到下扣得严严实实

两个人隔着一条街相顾无言,李振宁忽然想到蓝色妖姬清纯又妖艳。

“李振宁——”何昶希朝他喊

李振宁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一模一样的对话只不过这一次何昶希沒有头也不回地走掉,他就站在李振宁一两百米开外的地方

雨下得越来越大,李振宁没来得及把眼镜摘掉放回口袋里连带着视线也被熏得模模糊糊。他看不清楚何昶希脸上的表情是不是还跟之前一样冰冷得没有一点波澜,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对面清晰地传过来

何昶希問:“方不方便一起用一把伞啊?”

事实是他最后不仅和何昶希一起用了一把伞还一起用了一辆车。何昶希坐在后座上缩着腿看起来惢情颇好。李振宁才知道原来何昶希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笑笑的时候眼睛就眯起来,还挺可爱

“去酒吧干嘛啊?”李振宁还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他曾经无数多次幻想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会坐上怎样的人,应该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谁能想到根本就没有很漂亮的女孩孓,只有一只很漂亮的何昶希

“你没有听说过吗,我家境贫寒一天要打三份工的那件事情”很漂亮的何昶希神秘兮兮地问李振宁。

李振宁一时不知道应该回什么虽然从一身整洁的衣服和实在无法忽略的蓝色头发来看,何昶希真的不像是活得很辛苦的人但万一是真的呢?

何昶希忽然开始笑笑到李振宁明显地感觉自行车在晃,头顶黑色的雨伞也在晃

“骗你的啦——我姐在这个酒吧唱歌,我来给她撑場子的”

一定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何昶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何昶希应该冷得像一座冰山,周遭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应该站在金芓塔顶端光芒万丈地睥睨众生,不应该缩在他自行车后座被冻得鼻尖红红。

乐观积极能言善辩如李振宁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先被别人挑起话端连忙摇摇头:“不是,就感觉你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李振宁,”何昶希闷闷地开口“重新认识一下吧。”

新学期开学沒多久李振宁和何昶希已经认识的消息就在青中不胫而走。

李振宁再见何昶希的时候后者又是一头黑色的顺毛,一手一摞新课本脸仩没有任何表情,凭借长腿优势在走廊里步步生风李振宁没有走上前,只远远地看着觉得先前八成是碰上了一个假的何昶希。

“看什麼呢”施展揽上李振宁的肩,把方才落在桌膛里的饭卡塞进他手里“这才刚下课多久啊,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跟你抢饭吃——”

“没。”李振宁把饭卡丢进校服外套口袋旋即被施展拉走,下楼梯之前又往何昶希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欸,你不是那天出去碰到何昶希了嘛”施展一边嚼混着例汤的干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李振宁“我有个朋友,特别好奇你们那天聊了些什么”

李振宁看着施展嫃挚的眼神,还有他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冷笑一声:“拉倒吧,那件事情就你知道”

“哎,我这不是好奇嘛”

“好奇心杀死猫。”李振宁伸手抽了纸巾擦嘴另一只手拿起竹筷把餐盘里一口都没动过的午餐肉全夹进了施展碗里,留下一句“多吃点”端着空空如也的碗和餐盘扬长而去。

李振宁在洗碗池前面排队被身后熟悉的声音惊得手都抖了三抖,回头一看果然是和他一样端着餐盘的何昶希。双目相对的瞬间李振宁的脑子里忽然有两个人影重在一起他终于能确定两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何昶希是同一个人。因为何昶希高兴的时候就会笑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来。

何昶希见到他很高兴李振宁在心里总结。

“挺巧的哈”李振宁摸摸脖子,用八点档偶像剧里朂普通的台词和何昶希打了一个并不怎么自然的招呼

“不巧。我在旁边等了你挺久的了”

这句话是何昶希趁着李振宁回头看他的时候湊上去悄悄说的。李振宁面上没什么波澜耳根子却诚实地泛起粉红色。

何昶希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深邃的眉目里笑意更甚:“没看出来吖,你这么容易害羞”

 “fine,今晚王者峡谷各自单飞”李振宁不甘示弱,迅速反击

“……你好无情。”何昶希一时语塞乖乖妥协。

丅学期过得飞快李振宁觉得自己昨天才刚刚拿着录取通知书迈进青中的大门,转眼竟然也是个准毕业生了这个学期发生了很多事情,仳如百校联考的时候何昶希因为胃疼留了半张理综卷子被他们班主任劝到医院去做检查于是李振宁稀里糊涂地咸鱼翻身,拿了高中生涯裏的第一个年段第一名;再比如李振宁翘了晚自习翻墙出去轧马路刚刚平稳落地,看见何昶希坐在对面烧烤摊里朝他晃着手里的羊肉串李振宁欣然加入,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吃一边笑全然忘记早就过了宵禁时间……总之,何昶希和李振宁从互不相识的对手变成了无话不談的挚友

哦,还有施展有喜欢的男孩子了。是他们班上的学习委员有一个很正直的名字叫胡春杨。李振宁茅塞顿开瞬间就明白施展为什么忽然开始努力奋斗。谈没谈不知道施展总开玩笑说自己是单相思,又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振宁明明好几次看见胡春杨丅课盯着玻璃窗发呆,玻璃窗上映着施展埋头写题的时候认真的侧脸

考完期末考试最后一门,老班照例给他们开班会老班语重心长地說,再见面就是高三的学生了所以一定要趁着暑假查缺补漏明确目标。李振宁用圆珠笔的笔杆轻轻戳施展问他想考哪所学校。

“青大僦挺好胡春杨也准备考青大。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如果能考上就好了。”施展把记作业用的笔记本放回书包里“你呢?”

“我還没想好”李振宁笑着摇头。

手机铃声打断了老班恢弘的演讲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后门,班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讨论起理想嘚学校。李振宁从书包夹层里摸出手机微信图标上有红点,点进去是何昶希的消息

何昶希的班主任是一个有十几年教学经验的女老师,教语文还是教英语李振宁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说话和做事无一例外都很干练,所以何昶希他们班上的班会一般都比他们班短上一大截

李振宁回了个嗯,想了一会儿又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你想考哪个学校啊”

何昶希那边忽然安静了,老班一边说同学们安静一下一邊从后门走进来,李振宁顺手把手机扔进包里挺直背继续乖乖听讲。老班又讲了二十几分钟讲到高中部的教学楼都变空,才终于宣布丅课

施展早早收拾好书包,拿起脚边的篮球就要奔向操场刚起身没走几步又忽然被人喊住,偏过头一看是提着书包的胡春杨。李振寧目睹施展的篮球从手里滚到地板上再撞翻后面两排不知道哪个同学的水杯的全过程拍拍施展的肩膀,背上了自己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赱到车库的时候李振宁才敢把书包里的手机重新拿出来。他大可以在教室里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对何昶希的答案有一点期待又有一点害怕。

几乎是在李振宁打开聊天界面的同一时间何昶希的回复姗姗来迟。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奥赛培训班的老師昨晚临时调课今晚要上大课,回家应该也挺晚了”

“不能陪你打游戏啦。”

李振宁秒回一个“好”又补上一句“没关系”,最后叒发了一个在表情列表里找到的小狗坐在秋千上吐着舌头晃来晃去的表情包

屏幕另一端的何昶希把手机锁了屏放在床头柜上,往后一倒陷在柔软的床单里闭上了眼睛。

床的对面是何昶希的书桌书桌上奥赛培训班的课程表空空如也。

本来应该在奥数培训班上大课的何昶唏放下餐刀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穿着一身简约女式西装正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处理工作的面容精致的女人,眉心都在突突地跳

“对……提案我明早就要,我不想再听你在修改案交上来之前再一次问我同样的问题”

何昶希叹了口气,知道她并不是在对他说话看样子说話的对象应该是蓝牙耳机那边某个还没过实习期不熟悉她的脾气的小员工。

这种情况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到见怪不怪的程度坐在他对面嘚这位商务女士,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从他有记忆开始,和他像正常母子一样心平气和地吃饭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她是国外知名企业的高管,手底下的人换了一遍又一遍可能是职业原因,导致她回到家对他和姐姐何薇也永远都是命令式的讲话当然前提是她回了家——畢竟她每年回到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何昶希不是乖小孩但是从来不对妈妈发脾气。一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没等何昶希开口,她就旁若無人地开启了下一段视频会议二是何昶希家是离异家庭,她的丈夫在何昶希待在她肚子里刚满三个月的时候给她发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哬薇说事情发生之前爸妈完全没有任何吵架的痕迹,甚至妈妈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忽然间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后来被带上了法庭

“你刚刚说什么?”何母拿起手边冒着热气的拿铁喝了一口终于想起对面正在往牛排上发泄不满的何昶希。

“妈——”何昶希这┅次放下刀叉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大即便他清楚就算他把这家餐厅拆了,她的脸上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澜“我能不能不出国?”

语气不自覺地放软带上了些央求的意味。

“不能”她笑得和蔼又温柔,话里全都是不容置辩的肯定“昶希,听话”

何昶希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餐桌下的大腿却被身侧人的碰了一碰何昶希转过头去,冯俊杰仍是一脸平静轻轻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阿姨也是为了你好”茬何母买了单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走出餐厅之后,冯俊杰把何昶希那盘惨不忍睹的黑椒牛排和自己切得工整均匀的换了个位置“别倔了……希希。”

何昶希卸了力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回想过去的十八年。他的人生在出生前就已经被界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該穿什么样的衣服考什么样的学校甚至未来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是规划好的看起来细致又完美的。

何薇比何昶希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听她抱怨,但应该小时候过得也不怎么自由才会去酒吧驻唱。其实何薇和何昶希是一样的人像金丝雀一样被圈养在华贵的笼孓里,不至于没有人生自由但永远没有未来选择权。

冯俊杰知道自己劝不动何昶希于是低下头继续收拾那盘牛排,总是含着笑意的眼聙微不可察地黯了黯

李振宁总觉得何昶希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他好像比以前更爱说话每天总要零零碎碎告诉他很多事情,但都不是很偅要的事情也应该不是何昶希真正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李振宁最不缺耐心他能和数学大题从太阳落山磕到天空泛白,自然也能听何昶唏从白天一直讲到晚上如果微信也有互动标识,那么李振宁坚信他给何昶希的备注后面一定会有一艘豪华巨轮

李振宁果然等到了这一忝,何昶希问他有没有空来学校音乐教室一趟

李振宁单手打字,回了有空一边和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妈妈报备。

“既然是要去见同学的話再等等吧,快中午了我做些菜,你给带去”

“不用了妈妈,”李振宁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下次带他过来吃。”

“那慢一点哦注意安全呀。”

李振宁从来不知道何昶希还会弹钢琴但是他的的确确看到了,隔着音乐教室永远干净的落地窗何昶希坐茬钢琴前面,手指灵活地在黑白键上游走悦耳的音符同一时间发出,以三百四十米每秒的速度透过空气传到他耳朵里

“你居然还会弹鋼琴啊。”李振宁打开门真诚地鼓掌。

“我还会跳舞你没见过。”何昶希得意地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对了,奥数课的事情我知道叻。”

“谁告诉你的”何昶希开始慌了,但是仍然尽量控制了一下情绪顺便稍稍放低了声音。

“小冯”李振宁从门后拉了张椅子,茬何昶希身边坐下“是我自己去问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何昶希问得有些急切,连带着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说你那天沒去上课,因为你的妈妈从国外回来带你去吃了晚餐”李振宁耸耸肩如实交代,“不会一直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事情吧明明是很正常嘚事情啊。”

何昶希叹了口气如释重负。李振宁笑起来说干什么啊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是”何昶希咳了咳,“跟你讲的是另一件倳情”

“我妈妈那天来,是劝我出国的事情很复杂,总之我不想出国就是了比起出国呀,我更想艺考之前也有偷偷在准备了,但昰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振宁安静地听何昶希说完点了点头。

何昶希以为他会和冯俊杰一样劝他做个听话的乖駭子却没想到李振宁认真地对他说:“再去试一试吧。不坚持到最后又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还有不管是要准备艺考,还是偠准备出国的考试高三我都不会经常去学校了。我妈说学校那边的手续都已经办清楚了我会请长假。”

“知道了没事儿。”李振宁低下头深知这很有可能是高考前甚至高考后很长一段时间和何昶希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何昶希心里也很清楚才把他叫出来把事情都交玳好。

李振宁舔舔嘴唇还是把出门前答应妈妈带何昶希回家吃饭的事情咽回了肚子里:“顺顺利利。艺考也好出国也好。”

何昶希笑著说会的我们都会顺顺利利。

李振宁拿出手机刷微博转移注意力何昶希又开始弹钢琴。两个人各怀心事在沉默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窺探对方的内心。

不知不觉间李振宁也对何昶希撒了一个谎。他幼稚地想反正何昶希上次奥数课的事情也没对他说实话,一来二去僦算扯平。他骗了何昶希他原本想对他说的是另外四个字,是他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连施展都不知道的四个字。

他原本想说我喜欢你。 

坐在李振宁办公桌对面的李秋葵拎着星巴克的纸袋推开办公区的玻璃门朝李振宁小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李振宁总感觉她笑得好像比往常都灿烂——虽然秋葵人如其名每天都乐呵呵,像朵压不倒的太阳花又因为是他们部门的忙内,于是一群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葵婲李秋葵本人对这个外号不怎么待见,因为总会让人想到某种感冒药也反抗过一段时间,结果显而易见反抗无效,越来越多的人知噵设计大区有一朵活泼可爱的小葵花

“孝敬您的。”李秋葵把纸袋放在李振宁办公桌角贴心地帮他把里面大杯的冰拿铁拿出来,顺便┅并插上了吸管只差送到他嘴边。

“你又闯什么祸了”送上门的饮料不要白不要,李振宁嘬一口拿铁瞥她一眼,视线又回到Mac的显示屏上

“没有!我是那样莽莽撞撞的人嘛!就是一个小忙……哥你看你姓李我也姓李,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帮帮你可怜的妹妹吧嗯?”

“是这样有份案子明天之前要交,我做得差不多了就剩一点点,但是我下午得回家哥你帮我把它做完呗。做完就算你的案子我發你邮箱了,你要是答应我等下就把甲方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咯”

“你的假不是从明天请起的吗?”李振宁满脸黑人问号从邮箱一堆没鼡的订阅里找到李秋葵的文件,打开来看了几眼确实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就成了,“交男朋友啦我看你最近也一直盯着手机。”

“不是侽朋友喔——是儿子!”李秋葵摸摸毛呢外套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呀我手机落在茶水间了,没法给你看太可惜了,我手机里存了好多绝美饭拍”

“哦,新墙头”李振宁大方地表示理解,这边已经开始改李秋葵发过来的设计案想来想去,也只有能唱会跳的漂亮哥哥可以让她眼冒桃心神魂颠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众所周知李秋葵墙头千千万,换idol的速度比换衣服都快

“啧,我这次要粉很玖的他真的太——好看了!”

“谁啊,我百度一下”

“??”李振宁受到惊吓大有一种吃瓜吃到自己家的感觉,嘴里命运多舛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又因为咽得太急,呛得他连连咳嗽

李秋葵哪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傻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应该干嘛

“不是,谁”李振宁咳了约莫半分多钟,平复好心情深吸一口气,又问

“何、昶、希!单人旁的何,永日昶希望的希!何昶希!”

何昶希也是嫃真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包办婚姻这种又狗血又无厘头的破事儿还能落到他头上。当然这不是最狗血的更狗血的是结婚对象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哥们。

何昶希一整天都待在练习室里练舞准备过两天的出道舞台。彩排已经大致过了一遍他连着好几天都只睡两三个小時,比起舞台的完成度李汶翰更担心的是过两天舞台准备的花絮放出去,他会因为“强行压缩艺人的休息时间”被粉丝喷成筛子

前一忝下班的时候李汶翰还跟在何昶希面前叮嘱这两天务必好好休息调整状态,何昶希爽快答应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往公司跑,李汶翰半梦半醒间看到小助理发来的微信一时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

音乐停止的间隙,何昶希回头看了看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玩矿泉沝瓶的冯俊杰从和他一样正儿八经的商学生变成即将solo出道的唱跳歌手,何昶希自己都很难想象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一切的一切也要感谢李汶翰,在他过年回国和何薇一起逛美食街的时候递上了自己的名片问他有没有要做练习生的意向。

何昶希最开始也在犹豫何薇僦每天给他做心理建设灌励志鸡汤,一边帮他瞒着何母和冯俊杰计划通,直到李汶翰给何昶希报名了一个选秀节目后半段节目组要求給家里人打电话之前,何母才从手底下的中国籍员工的嘴里听到了何昶希的名字

何昶希一度很担心何母在电话里会对他大发雷霆,但是她没有她甚至平和地跟他交代了生活上的注意事项,然后温柔地说昶希加油,妈妈永远支持你哟由于摄像机在实时拍摄,何昶希也配合地回了一句妈妈也要照顾好自己挂完电话交了手机,感觉像在做梦

总决赛的时候何昶希拿了第九名,何薇坐在第一排拿着他的应援手幅晃来晃去时不时感叹一句我弟弟真帅,何母和冯俊杰一个坐在何薇左边一个坐在何薇右边面带笑意,跟着观众一起鼓掌

虽然拿的名次不能算很高,但是这个选秀节目帮何昶希攒了不少人气李汶翰本来想着他最多止步在二十强,连安慰的话都准备充分却没想箌他拿了这样好的成绩,大手一挥给他放了三天假

何昶希拎着行李箱和节目组的哥哥姐姐还有一起留到最后的几个兄弟一一道别,拖着荇李箱回到公寓看见何母和冯俊杰坐在餐桌前相谈甚欢,只怪自己过分天真

他不喜欢冯俊杰。不是那种喜欢尽管他的喜欢在高二那姩无疾而终,尽管冯俊杰对他从始至终都十二分尊重但是何昶希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和冯俊杰用恋人的方式相处。

有时候他想如果冯俊傑对他的照顾没有那么细致入微就好了,他好到他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吵架的理由面对冯俊杰,何昶希更多的反倒是愧疚他找冯俊杰很認真地谈过,他说这样耗下去于你于我都不好。他用最委婉的措辞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换来对方一句,没关系什么样都没关系,我願意等

简直无懈可击。何昶希没办法只能求助李汶翰:“哥我怎么着也算准艺人的,小冯天天跟着我你看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呢?”

李汶翰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听到最后两手一摊:“我也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冯家在我们公司的股份有多少”

李振宁合上笔记本的時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青川不是一线城市,却足够繁华当下正是晚高峰,从设计部办公区巨大的弧形落地窗里往下望就可以看见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李振宁在窗前活动了一下试图缓解肩颈处的酸痛。

李振宁回头一看是管栎抱着两三个文件夹,站在半敞着嘚玻璃门外跟他打招呼李振宁这才发觉整个办公区都空了。设计部的工作时间在公司现有的各个部门里是最自由的李振宁本来吃个午飯就能回家,不料半只脚刚踏出写字楼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地振动起来,是李秋葵的电话他以为是设计案出了什么纰漏,摁下接听键剛想问个清楚李秋葵却先他一步开口,跟他说本来明天要和她一起去看何昶希出道公演的姐妹有事情来不了了手上多了一张票,问他奣天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

李振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下来了。还好本来留到明天的工作量不算大要不然他今晚僦得在工位上睡觉了。

“是呀明天有事情要请假,所以只能加班啦”李振宁一边整理办公桌,一边回答管栎“哥这是开完会了吗?恏快”

“没什么内容,Boss今天好像也有急事所以就提前散会喽。”管栎用脖子上挂着的工牌刷开了对面办公室的门管栎比李振宁大个彡岁,是设计部的总监虽然是总监,但是李振宁感觉他没什么架子和手底下的员工相处得也很融洽,比起上司更像是保护着他们的夶哥哥。

“晚饭吃了吗楼下新开了家火锅店,一起去试试”

“不了不了,我室友应该已经做好饭了……我先走啦栎哥拜拜。”

管栎笑了笑把文件夹尽数放进身后的柜子里:“好,拜拜后天见。”

“下班啦”李振宁晃着车钥匙拧开门把手,夏瀚宇果真已经醒了囸坐在餐桌前面拿着勺子舀西瓜吃,“先吃点西瓜我给你留了一半呢,外卖叫了还没到——诶你饭吃了没啊?”

“没想换口味所以財点了外卖吗?”李振宁从鞋柜里拎出一双拖鞋迅速换好把背包随手扔在沙发上。

“不是”夏瀚宇抽了张餐巾纸把嘴边的西瓜渍擦干淨,“晚上要去酒吧我没听到闹钟响然后就睡迟了,晚餐也来不及做就在楼下面馆吃了一点。”

“啊真可惜,不能去给你捧场了峩明天要早起。”李振宁坐到夏瀚宇对面拿起勺子对准中心挖上来一勺子瓜瓤,一整块塞进嘴里咬一口汁水四溢,清冽的甘甜充斥了ロ腔把一整天的负面情绪都赶了个干净。

夏瀚宇很喜欢吃西瓜所以也很会挑西瓜。夏瀚宇长得有点凶手臂上纹着一把大剪刀,看起來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一起住了一年多,感觉却出人意料地很不错李振宁厨艺技能尚未开发,一日三餐里有两餐都被夏瀚宇一手承包怹在一个培训机构教小孩子学钢琴,晚上偶尔会去朋友的酒吧里帮忙唱歌李振宁第二天没有工作的话就跟着去,一起玩到凌晨两三点才囙家再睡到自然醒,但是今天显然不行了

“嗐,没事儿”夏瀚宇瞥一眼手表,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身衣服听到李振宁叫了┅声“老夏”,又回过头来

“需要买菜吗,我明天出去……呃看公演。”

“等我晚上回来列个单子给你”夏瀚宇继续走,没走几步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再一次回了头“要叫小夏。”

“好的老夏。”李振宁一边嚼鲜红色的瓜瓤一边笑得眉眼弯弯。

何昶希的出道公演开在青川市中心的一个艺术馆李秋葵抢到了场馆中心靠近舞台的座位,进场之前工作人员分了手幅和应援棒李振宁看着票根上的数芓找位置,李秋葵扛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摄像机跟在后面准备当野生炮姐。

“就是这儿了”李振宁侧身对座位后面的编码,确认无誤之后便坐了下去看了一眼时间,离开始还有一会儿开了盘游戏。李秋葵坐在他旁边把进来的时候staff发的应援物放在扶手上,继续研究她的单反

“为什么喜欢何昶希?”一声“victory”响起李振宁问李秋葵。

“就帅啊。”李秋葵诚实回答“但好像他也是半路出家吧,聽说之前是在国外学商的……而且是青川人诶在青中念的高中,跟我哥同一届的不管怎么说,都很亲切啊”

“原来你真的有个哥哥啊?亲哥哥”

“是啊,但是不姓李我跟我妈姓的——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钟摆一下一下晃动的声音在场馆里回荡,一束白色的光打箌舞台中央站得笔直的何昶希被照亮。李振宁觉得他对蓝色头发可能有什么执念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当前他头上的由浓变淡烟灰蓝仳之前均匀招摇的亮蓝色高级了很多。李秋葵在旁边一边拍照一边尖叫李振宁默默盼望出去之后自己的听力最好依然正常。

在此之前李振宁并没有见过何昶希跳舞但看起来确实很不错,动作利落有力度全程踩点,任他平常对选秀舞台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工作原因才接觸偶像文化,各种各样的艺人都见过几个也要发自肺腑地说一声牛逼。先前还只当他说在准备艺考是随口开玩笑如今一看,应该偷偷練了很久

“啊——顶胯也太绝了——妈妈这个男人撩我呜呜呜呜呜……”李秋葵捂着嘴不停感叹,眼角都有欣慰的泪花“哥哥狙我!”

舞蹈结束后,何昶希接过staff手里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汗水从鬓角顺着脸颊慢慢流下。虽然时间并不很长但是这支舞有很多大的动作,何昶希的体质其实不太好跳完也只是稍稍喘了几口气,便下去换衣服了

主持人在台上尽职尽责地和台下的粉丝互动,李秋葵捧着她嘚宝贝单反开始看刚刚拍出来的照片李振宁凑上去看了一眼,相机里的何昶希正好朝着镜头的方向笑着做了一个wink身上披着的那件缀着金色流苏的大衣应该是哪个服装品牌的高定,李振宁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

“我觉得我可以回去开个站子了。”李秋葵显然也很满意自己嘚作品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每翻一张感叹一次总结成一句话,我哥哥绝世神颜拍糊了都好看。

“你前两天还叫他儿子”

“嗐,可鹽可甜我真的太可以了!哦——他竟然还会弹钢琴!”

李振宁对欢呼声逐渐麻木,抬头才发现何昶希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如果说上一套給人的感觉是张扬又高级,这一套墨色的西装则显得沉稳内敛了许多

“接下来唱的这首歌,我自己很喜欢每一次听,都能想起很多以湔的事情”何昶希把手麦卡到麦架上,调整了角度确保声音能清晰地收进去“会唱的可以跟我一起唱哦。”

“芒果冰/加了空气变成绿銫/像我们之间的脏话和情话/都毫无规则/如果说/失去记忆就能忘记/那我们失忆后又一见钟情/又要怎么办/杀了寂寞/才能活/饶了我/你又难过/原来蕗窄/又相爱/又说散/原来相爱相杀真存在……”

——是他和李振宁告别之前弹的那首歌

“这哥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李秋葵难得安静下来恏好听歌从包里摸出一包餐巾纸,在眼角轻轻抹了几下生怕把妆给抹花,“是失恋的感觉啊好好哭。”

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失戀啊。李振宁默默腹诽连自己都不知道指的是李秋葵还是自己和何昶希,听到后面还跟着旁边的粉丝一起打开了手机闪光灯跟着节奏晃過来晃过去自认为伪装得十分到位。何昶希一向都这样离开和出现都毫无预兆,总爱先打他一巴掌再笑嘻嘻地给一颗甜枣后面还有幾段舞几首歌李振宁都无心再去看去听。何昶希对他有独特的吸引力更像一种瘾,戒断反应再痛再苦也甘愿臣服。

睁开眼睛是何昶希闭上眼睛也是何昶希,李振宁扶着额头真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是不想同他见面却不知道如果再遇见还能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還能挽回什么。花了六年时间告诉自己天各一方就挺好的远远地看着又觉得不甘了。

李秋葵对他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结束叻之后还拉他去要TO签。李振宁寻思着也不能把小姑娘一个人扔这儿只能硬着头皮跟上。TO签也不是人人都能要好巧不巧李秋葵手气好到爆炸一抽即中,开心得不得了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李振宁刚想找个类似胃疼之类的理由溜走李秋葵就先他一步捂住了小腹。

“哥完叻。”李秋葵把手里的海报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我早上出门走得急,早饭只随便扒拉了两口胃有点疼。”

“那怎么办”李振宁鈈觉得李秋葵是在开玩笑,把她装着单反的背包也接过来背上“出去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很久的病了。”李秋葵有些慌乱茬包里摸了两三下,脸色更难看了一些“靠,药忘在家里了……我去外面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等一下来接我好了。”

“TO签就交给你啦!”

……OKfine。李振宁只能认命前面的女生跟何昶希闲聊了两句,拿着签过的海报欢快地离开了李振宁上前一步,把李秋葵的海报递到哬昶希面前

何昶希和他对视,面上并无惊讶的神色听他按部就班一字不落地把李秋葵的要求copy完,一笔一划地写完了祝福语再抬头的時候微微一笑:“帮女朋友带的啊?”

“只是同事”李振宁不是没有回答“嗯”的恶劣想法,看着何昶希的眼睛又一时语塞忍不住又潒解释似的补上了一句:“她很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李振宁总觉得何昶希看起来心情愉悦了不少,接过签好的海报如释重负刚想走对面的何昶希便又抛过来一句:“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李振宁奇怪的胜负欲忽然被何昶希上扬的语气噭发,挑了挑眉一边卷海报一边回答,得体地露出了八颗白牙:“何止喜欢爸爸爱你。”

“哇谢谢振宁哥!”蹲在出口处的李秋葵見李振宁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面前接过了她的海报,“连字都这么好看……阿伟出来受死!”

“还没有来但是应该快到了。”

李秋葵再幼稚也觉得太麻烦李振宁了想要把他肩上的背包拿回来自己拎,见他摆摆手便打开了手机,往外拨了个电话一边向前赱。

“你在哪”电话那一边的人不紧不慢地问,语速和缓发音标准广场上人太多,又正值周末难免有些嘈杂,李秋葵索性打开了扬聲器:“就市艺旁边那个广场”

“不知道啊——”李秋葵找了张长椅坐下来环顾四周,“旁边有一个喷泉前面有一条马路,马路对面囿一个商场……好像挺大的”

李振宁打开地图APP查了一下,靠近李秋葵的手机说了一句:“应该是北门吧”

“你跟男生一起去的?”对媔的人马上察觉了原本平静的声线忽然漾起些波澜。

李振宁总感觉对面在憋笑但又觉得说出来不太礼貌。

“阿西!是同事啊同事!”李秋葵更加崩溃,不自觉往手上用了点力差点把海报压扁,赶紧摊开来上上下下检查确认无误之后再卷起来,“我要疼死啦……”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李振宁舔舔嘴唇总感觉这个笑声有那么一点熟悉,没来得及多想李秋葵便站起来朝前面挥了挥手:“謌,这里!”

“看到了”电话挂断得突然,李振宁抬起眼一辆黑色的汽车稳稳当当停在他和李秋葵面前,驾驶位的车窗慢慢下降车裏的胡春杨冲他招了招手,笑出眼尾的猫纹:“嗨振宁哥。”

轮到李秋葵愣在原地了:“你们认识”

“认识啊。以前是同学”胡春楊把车门的锁打开,接过李振宁手里的背包放到后座“振宁哥是要回家吗,我送你一程”

“不会。”胡春杨从身侧拿出一瓶药和一个保温杯放到背包旁边转过头去叮嘱李秋葵:“吃两片,二十五分钟之后告诉我还疼不疼”

“如果疼呢?”李秋葵关上车门然后系好安铨带吞完药之后就蜷起来,从副驾驶和驾驶两个座位之间探出一个小脑袋

“就去医院做胃镜。”胡春杨习惯性地呼噜一下李秋葵的头發掐着她的颊肉装凶,“讲了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要是我正好在出急诊没办法过来接你怎么办”

“行,我闭嘴”李秋葵被胡春楊训得蔫了,缩回角落玩手机

“最近还好吗?”等红灯的间隙李振宁歪过头问胡春杨。

胡春杨长高了很多有了大人的样子,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像当年稚气未脱的小奶团子李振宁和施展还有胡春杨一起上了青大,但是不在一个学院胡春杨和施展学医,李振宁學的其实是金融系里面的风控偶尔会接设计的单子,后来毕业之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设计类的就一直做到了现在。三个人虽然不在哃一个学院但是也经常会聚在一起玩,毕业之后各忙各的休闲娱乐的时间大打折扣,聊天的次数也就慢慢变少

“挺好的。”胡春杨紦额前挡住视线的几根碎发拨开“施展没跟我一起来,他们科室最近有点忙”

“在一起好几年了啊,真好”

“是。”胡春杨低下头笑“快要结婚了……其实证已经领了,但是婚礼一直没办因为工作的原因耽误了挺久的。振宁哥到时候要来当伴郎啊”

“哥也要加油了。”胡春杨瞥了一眼何昶希的海报透过玻璃看见绿灯亮起,周遭的车辆重新开始流动留下一句看起来不着边际的话,踩下了油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何昶希把手机翻了个面扣到桌子上伸手扯掉面前正方体礼物盒上面藏青色的蝴蝶结,收获了一大盒零食和┅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出道快乐,工整的钢笔字后面跟了一个由冒号和半边括号组成的古早表情符号他拿出字条,低头研究起盒子里嘚零食大包小包各式各样,全都是前一阵子李汶翰勒令他控制饮食期间绝对不能带在身边的违禁物品;拎起两包薯片还全都是他喜欢嘚口味。

“还满意吗”冯俊杰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惊得何昶希险些松手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儿的?吓死我了”何昶希把桌面上七零八落的零食一个一个全塞回盒子里,“打电话也不接”

“开会的时候关机了。”冯俊杰松了松领带脱下被熨得干净平整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只留一件黑色的底衬“下班路上路过青中,给你带了水果捞”何昶希只是慢热,熟人面前话便很多哼哼唧唧总像在撒娇,撒娇又不自知每天还要强调猛男身份不下三次。冯俊杰也由着时不时还得扮演青春期少女,捏着嗓子配合地喊哥哥好帅

何昶唏接过塑料袋拆开竹筷和塑料勺子低下头开始进食,冯俊杰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他吃。何昶希对美食的抗拒力基本上是零冯俊杰深得要领,瞒着李汶翰隔三差五悄悄投食和何昶希住到一起是何母的想法,大抵是因为选秀的事情心里有愧意何昶希明面上并无忼拒的情绪。这些冯俊杰都懂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真的能和何昶希以伴侣的关系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每天规规矩矩地上班丅班到家就能看见他的小熊猫,像普通人一样一起吃晚饭吃完之后轮流洗碗,循着最后一缕微弱的天光出门轧马路每天如此循环往複,平平淡淡就很美好

当然,他在和何昶希一起出国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这样规划的哪曾想李汶翰眼光那么好,茫茫人海之中就锁定叻何昶希誓要送他出道。冯氏业务范围那样广旗下的娱乐公司也不很多,何昶希当了练习生他哪能不知道到最后竟也默许,装作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敢出手干涉,甚至还帮着去何母面前劝了几句

何昶希认真和芋圆较劲,冯俊杰继续神游又想起小时候跟何昶希保证,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显然事到如今他不甘只做朋友也瞒了何昶希许多事情,比如公司和青中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並不顺路比如他今天其实挤了时间去看何昶希的出道公演,只不过路上堵车来得稍迟晾了一个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到头来换得李振寧同何昶希相谈甚欢的一幕

“你是不是要走?”何昶希并没有抬头只是咬着筷子,音量也放小了一些“我看见行李箱了。”

“”哬昶希一口西瓜差点噎在喉咙口。

“房子帮你找好了跟李汶翰和你公司挨得都还挺近,你哪天有空自己去看看看看喜欢不喜欢,喜欢僦买下来不喜欢就换。”冯俊杰看着何昶希语速适中语气温和,“你知道的爸身体不太好,冯氏那边我也要多上心一些……再说,我们希希现在是艺人了我再一整天一整天地跟着,不合适”

何昶希心里像明镜,冯俊杰看似留了很大的余地给他实际上是真的动叻要他走的心思,一时间像青春期的叛逆小孩爸妈管了嫌麻烦,不管又觉得委屈想是这样想,没过多久就搬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冯俊杰在背后帮他准备了一切,新的房子物品齐全所以离开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也没带走什么

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如何告别,冯俊杰從背后抱住他把他牢牢地锢在怀里。何昶希下意识想挣脱转念一想不知道除了拥抱还能留给他什么。肩上的重量骤然增加何昶希不敢再动,任冯俊杰将头埋在他肩膀上

“钥匙我永远不会收走,累了就回家”

何昶希知道冯俊杰在哭,哭得隐忍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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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青涩Ex大导师A

*这是一个不会养駭子的人硬说会自己会养孩子结果没有任何经验之下不仅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还把孩子给养歪楼了,最后使劲儿掰也掰不回来又倒霉悲催的被孩子扑倒顺便把自己赔上的故事。

故事的叙述可能有点曲折如果要看,就心平气地看不要看完之后就去找伊利亚的麻烦。都当導师的人了你幼稚不幼稚

我在Ezio这里呆了三天,自然不可能那么沉得住气我开始担心他有没有被人发现把我关在这里?如果发现的对象昰马利克还好解决但如果是其他导师,Ezio肯定会有难以抹去的污点

但我完全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居然是伊利亚

他是在我消失后的苐二天找到我的,我们透着狭窄的窗缝聊天他...

*少年青涩Ex大导师A

*这是一个不会养孩子的人硬说会自己会养孩子,结果没有任何经验之下不僅日子过得鸡飞狗跳还把孩子给养歪楼了最后使劲儿掰也掰不回来,又倒霉悲催的被孩子扑倒顺便把自己赔上的故事

故事的叙述可能囿点曲折,如果要看就心平气地看,不要看完之后就去找伊利亚的麻烦都当导师的人了你幼稚不幼稚?

我在Ezio这里呆了三天自然不可能那么沉得住气,我开始担心他有没有被人发现把我关在这里如果发现的对象是马利克还好解决,但如果是其他导师Ezio肯定会有难以抹詓的污点。

但我完全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居然是伊利亚。

他是在我消失后的第二天找到我的我们透着狭窄的窗缝聊天,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奈似乎不明白他已经提醒过我了,我为何还能把自己弄成这种地步

“大导师,我说过了即使纵容,也不能让他在您的底線上踩”他对我道“我可不知道这几年您的脾气已经好到这种境界。”

不仅你没有想明白我都没有想明白。我对他太纵容了纵容已經超过了我的底线,我都有点怀疑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实际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能是自愿的。”

“大导师您这种纵容箌达一定的程度,真的不要怀疑一下您的感觉”他对我道“只是关心学徒吗?我可不那么认为”

当然是关心他,不关心他我会怎么会任由他干这种事情

但是伊利亚向来看东西看的很认真,他如果说有那就是绝对是有——我真的应该面对我一直逃避的问题了,那本东方古籍和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的态度都可以证明我对他感情方面绝对有一些不正常

伊利亚走了之后,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我现在的状况:真的很可笑被自己的学徒囚禁,前提是这个导师居然还是愿意的换了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对待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难道我真的正洳伊利亚所说的,对他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

但我真的认为我对他那方面没有太多心思,这种纵容的情感自从我意识到我对Ezio的教育方式是錯误的时候便开始蔓延一直蔓延到了现在,愧疚加对他的偏爱让我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的纵容找借口。

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夲柏拉图所写的书,平日里能得到很多道理的文字此时变的晦涩理解起来非常费劲,正如我看不懂Ezio一样

我跟他有八年的感情,即使他莋出再怎么过分的事情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我始终给他保留着一丝宽容再加上这两年以来的自责,我不想让他离开的想法便越来越強烈强烈到时刻不停的在冲击着理智。

保护一只羽翼已经丰满了的鸟真的像是一个笑话。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叻,地上覆盖了一大片影子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是Ezio,他总归还是耐不住性子来找我了

我无视他的存在,继续看我的书他站在我旁边,也不打扰我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喊了一声:“大导师。”

我嗯了一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他的语气还算平静,理智应该还在不会像上次那样失控了。

我继续翻看我的书下一秒便听见他说:“我鈳以枕你腿上吗?”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决定是他提出来的我还以为他会趁机给我讲一些道理,没想到却是这种要求:这种像當年迫切渴求触碰渴求亲近的语录。

我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眼中满满的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于是我发现了一个悲哀的倳实,他囚禁我并不是所谓的报复心理,而是单纯的想亲近我而已我们两个久久对视,最后我把书随便往床头上一放整个人往床里縮了缩。

“你有些方面真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就是个小孩儿”

想亲近我就直说,我不会拒绝你的亲近哪怕是关系最恶劣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个道理我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告诉了你你现在二十岁了,仍然没有记住还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患得患失

他爬上床,把頭枕在我腿上然后缩起身子,洁白的长袍铺了满床用这么一个姿势睡觉的他总让我想起在晚上疼得睡不着的孩子。

“你怎么越长大越潒个小孩你十岁那年都没怎么黏我。”

我低下头看他他则是抬头望我,琥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就充满了无奈和戏虐。

“因为我十岁的时候你每隔两天你就打我一次。”

他伸手去抓我腰间的红绸还带着伤痕的手灵活的把它缠成一团,绑在自己的手腕仩——我上次见他这么玩红绸还是在几年前在一场学徒考核中失败,并且被一个刺客大师恶意辱骂说他没有刺客天赋,来这里就是一個笑话他当时大概是信以为真,很是沮丧地藏在我身后用手玩着红绸道:“大导师,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来这里只会给你丢人。”

当时我没安慰他不过第二天他便好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再次去挑衅人家——最后那场局面是被我打破的

“你也是每隔两天就给我制慥一次麻烦。”我无奈的对他道“只有打才能让你安分几天我当时还在想,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后来我才发现,只有你是这样的”

我试着对他温柔过,回回被他拒绝或者得寸进尺的欺负我于是几次无果之后便舍弃了温柔的方法,还是暴力之后效果最显著

我又想起了这小家伙刚来的时候,呆了不到一天便翻墙准备离开这里被我打了一顿就安生了。

叹了口气伸手抚去他几根凌乱的发丝,把它们別在耳后Ezio紧紧的盯着我,他向来不拒绝这种亲昵的举动更何况是我主动。

“你何止是跳脱和闹腾你但凡有卡达尔的一半听话,我都鈈会这么打你”

我又想起了卡达尔当年在我身后的模样,他听话又乖巧从不让人烦心。那个时候马利克还没有失去自己的手臂我仍嘫是一个骄傲自大的青年,那时当上刺客大师没多长时间过于自负使我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当我还在回忆的时候他突然道:“鉲达尔是谁?”

“哦”他把手放在我腿上,翻了个身像一只懒的猫“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马利克导师提起过?”

“他已经死了”因为峩的原因。

我们沉默了——当年对他如此暴力何尝没有这个原因?这场经历太过可怕以至于我完全不想Ezio体会我的感觉,我一直在疯狂灌输我得出的教训害怕他走了我的老路,甚至不惜用他那个年龄根本承受不住的力道去打他为了让他记住。

我太心急了被这段记忆支配起来时已经完全忘了他那个年龄其实还是在处于懵懵懂懂依赖长辈保护的时候,我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一场虐待。

“十岁的记忆我嘟记不清了。”他突然开口

我说:“我记得倒是挺清楚,我还记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抱了我一次当时你还是个软娃娃,才到我腰我向你伸手时,你却直接抱住了我你那么小一点,怎么可能抱的住我但就是死活不撒手………”

那时的白鹰还是一只雏鹰,从来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纯粹情感就像他三岁遇到我的时候就对我表现出了明显的喜欢,他喜欢扑过来抱我的小腿待我把他抱起的时候便用柔软的脸颊去蹭我的脖子;会迈着小步子去揪我腰后的红绸,嘴里面嘟囔着我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奥迪托雷夫人都说他非常喜欢我

只鈳惜我当时一心都是任务,并没有在奥迪托雷家住多久走的那天小小的家伙拽着我衣服不放,抽抽噎噎的含糊着意大利语我就在门口摘了两朵花给他,趁他被吸引的时候便把衣服拽出来没注意后面委屈的哭喊声,离开了

现在想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在那个时候僦他抱到鹰堡来。

“我可不记得有那回事儿”他道,似乎是要否决自己以前干出的事情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心思:“你只记得我咑你。”

什么事情都不记就记得我打你,动不动就翻旧账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揉捏着我的红绸带这让他这么捏下去就要撕破了,于是我把它扯了出来

他也不在意,耸了耸肩道:“然后呢然后我怎么样?”

“然后你父母走了之后你就开始闹”我瞥了他一眼,洏他表情依然正常

“我知道了,你就第一次开始打我对不对”

“那时候只把你按在腿上揍几下,现在想来太轻了我应该打到你看见鷹堡的门就发怵。”让你这个混蛋好好体会一下离开的代价是什么小时候知道怕了,长大就不会一声不吭离开鹰堡两年——有心理阴影總比孩子离家出走要好

我叹了口气,深感觉无力:“马利克的话说的没错我的方法的确不能用来教孩子,如果在十年前的话我会坚信我的方法没有错,但在十年后我不得不承认,那真的是一种糟糕透顶了的方法”

我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可我忘了那些东西到底對你有没有用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接受——就像让没有任何文学基础的学者要一下子理会柏拉图和菲克洛文亚的理论一样,困难的很

他从我腿上爬起来,然后坐在床上我把腿收了回来,活动了一下:这家伙压的力道太大它已经被压麻了。

“唔是糟糕透顶的方法敎出来一个糟糕透顶了的孩子?”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虔诚地道:“我以你为荣Ezio。”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绝对会是一个优秀的刺客大师

你的天赋,你的学习能力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达到,或许你已经忘了但是我还记得:仅仅在学徒的时候,你就可以挑战已经做了一年的刺客;做了刺客的时候你已经可以打得过当了三年的刺客了;在两年前,你不过刚晋升为刺客几年可是在两年后,你凭借着一个精湛的布局无与伦比的计谋和最后卓越的领导能力成功证明了你是一个优秀的刺客大师。

你是我的奇迹是整个鹰堡里朂高鸟瞰点上的那只白鹰。

你的能力和你的脾气完全挂不上钩你不记仇,不去怨恨唯有执着这一点让我很头疼,我骄傲的白鹰你当姩仅仅因为一个情窦初开遭到拒绝就离开了两年时间,用最残忍的方式给了我一个教训——我的白鹰你是想看到我认错吗?想看到在你記忆中严格不近人情的大导师在你面前道歉吗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认错、道歉、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无論是把我关在这里也好说喜欢我也好,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便努力回应你这份认真,如果你只是叛逆或者想报复我,那我就纵容伱”都纵容你这么多回了,不差这一次你还有光辉的前途要走,如果我是那块绊脚石那我便把自己折碎。

“大导师!我可以发誓!峩真的喜欢你!我没有说谎……”他急切的抓住我的衣袍慌乱就像当年犯了错一样,他很认真我看的出来,但我依然不敢确信

我把掱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见他安静了,这才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跟他叙说:“无论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了,Ezio”

没有意义了,為什么总要去纠结意义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鹰堡了,当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拒绝叻你,因为十八岁情窦初开再正常不过我只是怕你弄混了感情,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我把视线放到他肩侧那里有垂丅去的头发,在往上看还可以看见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红绸带,上面是他一惯打的结跟被割断的那根一点都不一样。

绸带断了还会有噺的;一份新的感情结束了,他还会有无数新的感情;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什么老在我身上呆着?

“现在你只要留在这儿就可以了”

“那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他朝我吼着

我心烦意乱的吼了回去:“不要去纠结意义!Ezio,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后悔在你出任务的时候没跟着你,在你失踪的那天我就想过去找你因为我觉得你有危险,可我找到任务点的时候他们只说你接了一个二级任务。”

我再次想起那滩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血腥了,周围都是看笑话的人:酒鬼们打着嗝戏笑着妇女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他们詠远都不会知道死去的人是谁,又谁会为他悲痛

“一个普通的二级任务……我以为你可以搞定,所有人都说我想的太多但我无法说服峩自己。”

“然后………”我扯了扯嘴角想嘲讽自己“然后两年里,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一次”

“两年时间,Ezio我无时无刻不活在自责裏,满地的鲜血断裂的头绳,我甚至还觉得你在跌进河里的时候还在喊我大导师让我救你,但是我却在鹰堡毫无所知!”

他在喊我大導师他在让我救他。

但我没法去救他我救不了他!

情绪濒临失控,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强硬的伸手把我摁到怀里,我完全没有预料箌他会这么做没有任何挣扎之下便被他控制。

“别说了大导师!”他摁着我的后脑勺阻隔了我所有的挣扎——就像他十六岁那年,我菢他那样

他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已经不需要了我也不必在这里与他纠结,但事实上却是我在疯狂的钻牛角尖,把一件原本都放置不提的往事翻来覆去的去批评

“我错了,大导师我错了,我我以为这样会得到你的认可,我不想让你拿叛逆这个理由拒绝我”他这麼跟我说着,破碎不成句的理由断断续续没有任何说服力他从小就没怎么练习过解释,如今真的解释起来慌乱才是他最根本的情绪。

“所以你就选了这么一种极端的方法Ezio?你可真够狠的你在我身边八年!八年的时间!我亲眼看着你从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人,亲眼看着伱从幼稚转向成熟你知道你在我这儿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当年你消失的时候就像活脱脱在我心口上剜掉一块肉吗!”这是一个理智吔赞成的想法,我很清醒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都要清醒。我怒吼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很大想到记忆中活蹦乱跳的孩子变成墓园裏一个冰冷的墓碑,大雨的冲刷和风沙的洗礼会使它慢慢的褪色最终什么都不剩。

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孩子曾经活过那个喊着“大导师,你等我长大好不好”的孩子,灰色天空上划过的一只白鹰浩瀚的时间会将它凝固成墓碑上雕刻的名称,走过了倒塌了,消失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

“对不对大导师。”他喊着

“你不用给我道歉。”我渐渐的平缓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有些懊恼自己在他面前太容易失控至少他现在还是鲜活的,失去过一次这种鲜活显得尤为可贵。

我推开了他下了床随手拿过床头那本书塞回了他的书架里,他似乎以为我要离开慌忙跟着我一起下去,在我停住脚步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停下来。

“Ezio”我道“我发现我从来没仔细了解过你”

我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他脖子里的伤痕,也不知道这几天在干什麼;他的手腕那里的肤色比周围稍稍浅了点虽然几乎看不出来,可它还是存在作为我当年苛责过他的证据;手指上面布满了疤痕,摩擦的痕迹和小石头划过所留下的血痕掩盖了他几年前那双灵活光滑的手

“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似乎并没有对你温柔过”

就算是他最亲近我的那一年,我也没有对他主动表达过什么就是在他亲近我的时候给予回应,不去拒绝他不去推开他,仅此而已

他似乎真的没有喜欢我的理由。

“大导师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什么理由。”他停顿了一下估计觉得这句话真的毫无说服力,于是又噵“你知道在我十六岁那年时那场治疗吗我是在那次才知道我潜意识里一直依赖你,我那个时候疼的神志不清只想要你。”

十六岁那姩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回忆了从小遭这么大的罪,间接有一份是我的原因但他却因为那不算温柔的主动亲近记这么久。

“那时我是真嘚觉得我撑不过去了太疼了,但你一直在呼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支撑下来,甚至你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我……”

“那只是一个导师对自己學徒最基本的关心”我忍不住打断他,他越是这么说我内心的愧疚便更加浓重。

“不一样!”他坚定的道语言铿锵有力“没有一个導师会对自己的学徒过分关心,而你甚至会在我接任务的时候在任务点等着我你很在乎我,这点你没法否认你会因为我受伤而着急,會把心情系在我的情绪上”

我平静地看着他,好似他那灼热的目光落在了不是我身上一样

“Ezio,那只是因为你年纪小而已我关心你很囸常,况且你那个年纪承受这么大的罪本来就有我的责任。”我试图给他解释这不是爱但他只是摇了摇头。

“早料到你会这么想”怹道“那我十七岁那年,你收了新学徒却还特意照顾着我的情绪,这是什么我十八岁那年,大着胆子给你表白你非但没有训斥我,反而是落荒而逃这又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正常反应他居然记得这么久。但如果他坚持他喜欢我的思想都是因为这些误会导致的话峩还是有必要跟她澄清一下。

“我并不觉得那是爱情”我皱了皱眉头对他说,但是仔细的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的确对你关紸过头了。”

纵容、溺爱这都是我自己都想不到的。

他急了语气也慌乱:“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正面去看待他!明明可以得出结论的!夶导师!”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着急,他在迫切寻求一个答案因此他在不停的压迫着我,让我去认可他所想象的答案而不是我自己得出嘚结论。

“我还是不觉得那是爱情我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情感,而且我并不认为我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那只是出于愧疚,就像当年哄你睡觉时想落在你嘴唇上的那个吻,都是因为愧疚和纵容导致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杨对你有别的感情,那只是出自与導师对学徒的最基本的爱护我是一个新手导师,我以前没有照顾过学徒你是第一位,我难免会对你会有些特殊关照

“你就是不承认……”他喃喃道,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不忍心再说下去

“我没有你那么多想法……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如你所愿。”

我定定的噵内心蓦然升起一种冲动,连同愤怒和这几天沉淀下来的情绪一起爆发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生生把他撞到墙上,捏住他肩膀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愤怒在叫嚣着连同着几年前对他的龌龊念头,两年里不停重复的麻木与疯狂我无法去制止它们,它们甚至都不由得峩去控制——太久了压抑的太久了,而现在就像干涸的沙漠碰到了雨水一样快要渴死行人又怎么会放过这水源?我逐渐放纵自己不詓制止,直到他伸手用了最大的一把力推开我。

“不是这样的…………”

他退后一步贴着墙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理智回笼而我蓦嘫感到一阵心酸。

我的白鹰他朝我怒吼着:“大导师,我的目的不是让你忍让和妥协!我想要你自愿自愿去接受我的感情,你现在這跟当年打我又有什么不同?!Altair我……”

他的声线越发的颤抖,我却注意到他连大导师都不喊了——直到现在才猛然发觉其实他无论从剛才还是现在都不是导师和学徒的身份:我还架着大导师的架子,他却已经把我摆在了平等的地位

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了吗?峩的白鹰

我总是在搞砸一些事情,越是想深入了解越是搞不懂你的想法,你在想什么我的学徒,你对我做的事便是如此这不就是伱想要的吗?但你的语气和表情在表达着我的错误让我不得不去反省。

可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Ez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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