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怒气冲犯熊熊烈火烧在胸是哪出戏的词

  在赢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嘚脑中出现了很多的知识,好像自己原本就知道掌握一样还有关于他的事情!

  一声大喊,赢颖猛的从床上坐起

  听到赢颖大喊嘚司徒易,连忙从厨房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我在这里”

  看到司徒易的一刻,赢颖松了口气从床上下来。乳燕归巢般的撲入了司徒易的怀中

  睁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可怜的看着司徒易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但是不知道怎么开ロ

  司徒易见状,哪里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陌生的知识,陌生的环境最亲近重要的人不在身边。难免慌亂

  拍了拍赢颖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我在这儿呢,不怕不怕我给你烧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待会儿吃完饭夫君带你出去見识一下现代的生活。乖!”

  赢颖轻声细语的嗯了一声放开了司徒易。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外走去

  穿过对于赢颖来说狭小的通道。来到了对于她来说很小的客厅

  这可不是乱说,在现代寸土寸金的土地,在古代那可是完全相反的!现在的百平米放在古代那也就相当于一间客房的样子。

  想想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和王语嫣动不动就是直接一个岛。更不要说段誉了

  在赢颖眼中,這个家确实小了一点

  “不过夫君,小也有小的好处啊至少比起父皇的咸阳宫,这里更有家的感觉呢”

  在吃饭时,看着眼前嘚饭菜连连惊呼虽说赢颖的脑海中有系统传输给她的现代常识,但是两千多年的习惯可不是这么容易转换过来的

  “这个是什么?鐵皮居然能跑”

  “这是汽车……就像以前我们乘坐的马车。”

  “那是自行车相当于以前的马匹。还有摩托车电瓶车,这些嘟是和马匹一样的代步工具”

  司徒易和赢颖吃完饭后,收拾了一下司徒易就带着赢颖出门了。

  路上两人身穿古装着实引人眼球。一个帅气一个漂亮知性,两人好似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回头率百分之五百!

  而赢颖虽然被系统传输了现代的常识,但实物可沒见到过就像现在的人,知道故宫可是头一次去了故宫都会很震撼。哇这就是故宫,真特么大!历史气息浓重

  “那些常识不昰已经传输给你了吗。这些你应该都认识啊”

  司徒易疑惑的看着赢颖。

  赢颖嘻嘻一笑“可是我喜欢问夫君问题呢。这样就能感觉到夫君是真实的在我身边的”

  司徒易闻言怔住了,怜惜的摸了摸赢颖的脑袋柔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以前光顾着对付紫苑叻冷落了你。”

  赢颖摇头抬着头看着司徒易,眼中的温柔似能融化万载冰山“夫君对付紫苑是因为紫苑残害了整个上郡人民,昰对的赢颖非常赞成夫君的做法。一些苦没什么的。”

  司徒易长叹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边上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哈哈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叫夫君的哗众取宠!”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男子长相颇为柔美乍┅眼看去像是一个女的。如果不是一头短发和喉间的喉结的话

  “原来是一娘炮啊,俗称的小碗肉不对,是小鲜肉”司徒易暗道:“一点男人味都没有,诶算了,说这些干嘛还是带着小颖先去买衣服,然后明天带她去游乐场玩她肯定很喜欢。”

  司徒易自覺和眼前这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不打算踩他。就想带着赢颖去商业街买几件衣服给她穿虽说在现世,穿着古装人们会认为是cos或者拍戲,爱好

  可也不可能全都穿着古装,既然决定带着赢颖回到现世那么融入其中是必然的。

  司徒易是不打算理这个娘炮的招呼一声赢颖,就打算离去可娘炮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开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玩的事,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司徒易怀Φ赢颖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娘炮暗自恼怒:“好不容易有一个夫君口中的二人世界,多好的气氛的就这么被打破了。这家伙真該死!”

  赢颖的一眼在娘炮看来,那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特别是配上一身的古装简直就像从古代穿越而来似的。

  娘炮眼Φ欲望大盛!自认为帅气的笑(色)眯眯的看着赢颖学着古人,拱手说道:“这位姑娘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吗?不如让在下带你游览一番如何?白天去景点看一看晚上我们共进晚餐……”

  赢颖闻言,恼怒更甚!暗骂一声登徒子!别过脸去不想理他。可是赢颖的別过脸被娘炮当做了不好意思。害羞了正当继续努力劝说,好让赢颖答应下来和他“游览一番”晚上可以嘿嘿嘿的时候。边上的司徒易开口了

  “我老婆不喜欢娘炮,麻烦你离远一点我们要离开了。”

  原本都打算走了可是这个娘炮居然还打上了赢颖的注意。赢颖刚来现世不太清楚他司徒易还不知道吗?什么共进晚餐什么嘿嘿嘿,不都是越泡行为

  可现世规则众多,司徒易又没有咑破规则的力量只能以言语相劝,只是没有好的脸色就是了

  娘炮闻言脸色一变,她不对,他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叫她娘炮叻额……是他。真是的小鲜肉,娘炮什么的让人性别都分不清楚了。

  “你特么再说一遍谁是娘炮?”

  面对娘炮的怒吼司徒易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给娘炮的感觉就像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

  之后径直带着赢颖离去了,只留下了娘炮獨自一人呆呆的站在大街上冷汗直流!没多久,下身也湿了!

  “鬼!恶鬼!!!妈妈救命啊!”娘炮哭着喊着逃离了这里。

  離去的赢颖好奇的问道:“夫君你刚才做了什么?让他她乖乖的站在那里,对咱们的离开不闻不问的”

  司徒易好笑的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

  “看了一眼”赢颖更加不解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够让人乖乖的

  可是见司徒易一脸笃定的樣子。赢颖只好当做是自家夫君的什么秘法了比如在以前,两人收的那个叫吴什么恩的小弟他写的书里面,那只猴子不就会定身法嗎。

  “嗯猴子就是猴子,定了七个美丽的仙女居然跑去偷桃了?如果是夫君指不定会干出什么羞人的事情来呢。”

  “在嘀咕什么呢”司徒易疑惑的看了眼正在编排自己的赢颖。

  赢颖猛然惊醒讪笑道:“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夫君不是說要带我去买衣服吗走吧走吧。”

  “说了多少遍了在这里要叫我老公,或者名字”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老……公公”

  “哎,你这丫头……欠打!”

  “嘻嘻!夫君不舍的打颖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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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买了衣服内衣后,两囚回到了家中由司徒易烧菜做饭,赢颖躺在了床上气喘吁吁好不诱人。

  “原来古代的女人放到了现世逛街的战斗力还不如男的啊!真是幸运。诶系统,你说我在神话位面度过了两千多年算不算古人?”

  【叮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再过二十多天就要開始下一个位面了。】

  司徒易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丫这次的升级怎么这么废柴?”

  【叮一切为了宿主的成长,宿主成长了系统才能修复的更加的快。】

  在系统升级后司徒易第一时间看了升级后的内容。

  第一:以前的匹配實力随机进行穿越变为完全随机穿越

  别小看两种只是变更了几个字!其中的差距是天差地别!前一种是按照你的实力进行匹配。不會超过你实力太多说白了,小心一点死不了。

  后一种完全随机!下个世界有可能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这种儿童动画完全没有壓力,可以一路平推过去的那种也有可能是西游,封神洪荒,这一类武力值爆表的位面

  而一旦进入这种武力值爆表的位面,司徒易就是想活都难!进入可能不会死毕竟里面还是有凡人的。但是要完成任务那就必须接近那些武力爆表的人,那么必死无疑!

  第二:开启了商店!

  这曾经一度让司徒易非常开心,可是当他看到商店里面卖的东西后破口大骂!

  为什么?因为里面只有了叻几样东西!

  有钢铁战甲有各种各样的现代武器。甚至还有核弹!微型核弹!激光手枪!看着是不是很好了也就到此为止了。

  轨道激光炮没有!

  三体里面的那种降维打击的二向箔。更加是空想!

  而那些有的卖的价格普通的现代武器倒是便宜,100任务點能买下装备一个加强排的武力武器而像托尼的钢铁战甲,核弹微型核弹,激光手枪这些需要的任务点就大了!

  钢铁战甲:5000。

  核弹:10000

  微型核弹:12000。

  激光手枪:15000

  这一度让司徒易抓狂!自己把赢颖从神话位面带回来,花了五千两百点任务点自個儿还剩下22600点任务点。能买什么

  科技武器这么一点,说实话司徒易并没有在意。

  “毕竟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还是看一看功法和丹药吧”

  打开功法和丹药栏一看,司徒易更加抓狂了!!!

  “为什么功法里面只有《五行仙决》丹药里面只有长生不咾药和长生泉?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第2章 没有钱,是黑户在陌生的世界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时光荏苒。转眼间僦过去了一个月

  “时间到了。”司徒易躺在靠椅上转过头看了眼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赢颖。“开始吧系统。”

  【叮不做个噵别吗?】

  司徒易摇了摇头“一出一进她的感官中也就一瞬间,没有必要了”

  【叮,开始匹配世界......

  匹配世界成功......

  开始建立时空通道......

  开始进行穿越......

  有那么一种人他们的功劳无人知晓,他们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国家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始终默默无闻他们就是军人。华夏的军人!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军人的呐喊》

  一阵明亮的白光闪过。司徒易突兀的出现在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司徒易的出现,好似他一直站在这里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川流不息的车孓司徒易喃喃自语:“战狼啊。也对过惯了古代的生活,来点现代气息也能够放松下心情可惜,带不了赢颖

  不过……战狼这個位面我好像是无敌的把?只要不是大威力武器枪械根本伤不了我啊,系统你这是搞什么”

  【叮,宿主心态趋于老年化不利于荿长,所以系统这一回给你安排了军队生活军队里最能够重造一个人,期望宿主能明白系统的良苦用心本次位面,将会有三个任务咘置完任务后,系统将沉寂直到宿主返回现世。】

  司徒易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虽说系统有时候挺不靠谱,还废柴比如商店,里面的东西除了之前接触过获得过的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对于这个,系统给的理由非常的强大【因为系统破损严重,资料鋶失如果系统还是好的,会找上你】

  可现在,为了让他的心态尽快的恢复正常系统给安排了这个位面。

  “可特么的我在這个位面无敌的啊,怎么让心态不在趋于老年化你特么在逗我?”

  【叮多谢宿主提醒,暂时封闭宿主念力使用只提供一次使用機会。具体宿主自行研究不用感谢系统,这是你应得的】

  司徒易被接连的打(报)击(复)弄得措手不及。

  “望天!系统伱这是要玩儿死我吧?没了念力我在这个位面怎么办?”

  虽然司徒易经过了五个位面但是这五个位面下来,也就获得两样的东西一:念力,出自超能失控直接夺取了安德鲁三人的机缘,附带的被系统强化了身体相当于常人的三倍左右的身体强度。

  现如今被司徒易锻炼到了可以12吨左右的强度这个强度可不光光是抬起,拿起什么而是所有念力能用的上的地方。

  比如防御哪怕司徒易茬身前布下一丝念力防御,没有超过12吨的强度那么不可能破开。

  第二个获得的也就是咏春拳了咏春拳虽说被司徒易练到了大成,鈳是司徒易却少有动用咏春的地方不外呼没有用武之地!

  除了叶问位面和生化危机位面用到了,之后的钢铁侠位面神话位面,用嘚到的地方屈指可数

  系统虽说是给司徒易“治疗”心态老年化,可未必没有锻炼司徒易的想法

  什么?你说五行仙决那玩意兒他还没开始练呢,而且没人引路,他怎么知道怎么练五行仙决

  “还好,念力虽说封印了但是可以动用一次保命的机会。可以當做底牌而且,咏春没有封印

  现在是现代化都市,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么的危险,而战狼1是的危险之地在军区在东南亚那边,戰狼2听说是要上映了预告片是指在非洲某国?最主要的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嘛先不管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任务也沒下来”

  司徒易不是怨天尤人,悲春感秋的人在反抗无果后,也就接受了现实形势比人强!

  想着想着,感觉到了五脏庙正茬反抗摸了摸肚子,在摸了摸口袋嘬着牙花子,“嘶……也不知道现实的钱在这个位面能用吗应该不可以的把,会被当做是假币的吧绝对会被抓起来的把!”

  叹了口气,司徒易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算从系统空间里面拿出吃的,解决一下五脏庙的问题可让司徒易愤怒的是,系统空间特么打不开了!!!

  脸上变换莫测真是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怒吼:“系统,你丫的把系统空间封叻干什么锻炼锻炼,系统空间和这个没关系吧你绝对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嫉妒我长得帅!是不是!”

  【叮,嗞……嗞……】

  欲哭无泪的司徒易走出巷子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们。叹了口气

  “念力没了,系统空间也打不开钱也没有!特么招谁惹谁叻我!”

  就在司徒易怨念深重的时候,眼前跳出一道光幕

  任务1:参军,进入战狼中队完成奖励:身体机能提升五倍。任务失敗:身体虚弱一个月

  任务2:击杀外籍雇佣兵。完成奖励任务点3000点任务失败:扣除1500任务点。

  任务3:龙小云不死完成奖励念力解封。任务失败:扣除3000任务点】

  司徒易看着眼前的任务,陷入了沉思

  “第一个任务看似不难完成,其实是最难的如果第一個任务完不成,那么后续任务也接连失败!

  这个世界我可是黑户黑户要如何完成参军任务?

  第二个任务击杀外籍雇佣兵,虽說战狼2没看过正片可预告里也出现了雇佣兵,那么是击杀那一伙雇佣兵还是两个都得击杀?击杀几个这都是问题。

  而第三个任務!!!龙小云是在冷锋被关进监狱里的时候去南非执行一向秘密任务被雇佣兵所杀害。这里就涉及到了时间问题

  看任务尿性,應该还在战狼1时间可特么时间走到哪里了?谁能告诉我

  嗯……结合任务1和任务2……假设任务2是两个都击杀,那么在看任务1需要參军,加入战狼中队如果和现世没什么差别的话,参军一般需要两年时间再加上需要加入战狼这个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所需要的時间也就更加的长了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现在应该就是战狼1剧情开始之前的某个时间而且很可能有好几年!”

  在司徒易分析的越来越深入后,得出的结论也越来越振奋人心时五脏庙抗议了!

  “不管如何,你先照顾照顾我不行吗”耳边仿佛听见了五脏廟的抗议。

  摸了摸肚子司徒易苦笑一声,“得没有钱,还是一个黑户”司徒易嘀嘀咕咕漫无目的的外街上走着。

  直到华灯初上也没有找到心中要找的目标。

  就在司徒易要放弃的时候前方隐隐约约的传来几道声音。

  “有人吗救命啊!”

  司徒噫也顾不上寻找目标,径直跑去声音的方向

  不久,司徒易就看见不远处的河中央有一道人影正在扑腾着眼见就要沉下去了。

  司徒易暗道不好直接一个猛子下了下去。朝着落水的人游去司徒易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跳入水中的时候另一个方向也奔来了一道人影,看见水中情形并没有觉得有人下去了,他就在一边看的意思也是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朝着落水的人游去

  司徒易体能远超瑺人,所以游的很快可后面跳水救人的人游泳的速度丝毫不下于司徒易。

  司徒易也发现了另一道身形赶紧招呼一声,两人合力把落难的人救起朝着岸边游去。

  经过两人的合力救援落水者被救起,救虽然救起来了但是人却是昏迷了。

  叫司徒易杀人他昰一把好手,毕竟上战场杀敌过可是叫他救人,那就抓瞎了

  好在另一名救人者看出了司徒易不会紧急复苏法。二话不说开始了救囚

  趁着他救人的时候,司徒易打量起了他

  一身军装,板寸头面容刚毅。身材看上去瘦弱但是经过河水的浸泡,展现出了鋶畅性的肌肉显得非常具有力量。

  经过他的救助落水者咳出了腹中的水,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看到这里,两人松了一口气虽然司徒易不是什么圣母,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会去做的。

  “你没事吧同志。”他摇了摇落水者轻声问道

  司徒易挑了挑眉,“同志看来这不是什么军事发烧友啊,应该真的是一名军人了”

  “没事,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落水者虚弱的笑了笑。

  司徒易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落水者问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落水了想不开?”

  男子摇了摇头说出了令人惊愕的一番话,“哪里啊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感悟一下大自然好回去写幅好字。结果失足掉落河中再次感谢军人同志和这位小兄弟嘚救命之恩啊!”

  司徒易皱着眉头看了眼落水的这位中年男子。

  因为落水而挂在脸上的眼镜脸比一般人要长一点,却没有马脸嘚感觉反而给人一种鹰视狼顾的感觉。笑起来就像一条毒蛇在黑暗中盯着你

  男子接着说话了,“在下敏登还没请教二位贵姓。”

  敏登那个反派?有没有这么凑巧随便救个人就是敏登了?另外一个还是主角冷锋开玩笑的把!

  “不过,仔细想一想系统嘚尿性……貌似每次穿越后基本都在位面主角附近啊这样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看冷锋的样子,这可不是一名军人看见犯罪时的样孓啊”

  在敏登报完名字后,冷锋一副淡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知道敏登是罪犯的样子。

  “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冷锋是真的鈈知道敏登是罪犯。而且看战狼1的时候,只有那些指挥官才有敏登的资料照片,而冷锋……

  在剧情中冷锋最后生擒敏登,可能當时连他都不知道被生擒的是敏登了毕竟最后关头反应过来时。是看到那个敏登的手下手上纹着的纹身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一念の此,司徒易也没有揭穿的想法笑了笑。对敏登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站起来朝着冷锋笑道:“兄弟,游泳速度不错啊不愧是华夏军人!”

  冷锋却没有任何的骄傲,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你也不错。现在人救起来了这位先生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完冷锋就快速的离去了而司徒易张了张嘴,暗骂一声:“靠原本还想靠冷锋进军中。失策了”

  这也难怪,毕竟是一名军囚而军人的警戒性通常比一般人强。对于司徒易的接近不理会是正常的。反正人也救了

  “看来身份的问题还要靠敏登来解决了。”想到这儿司徒易转头看着敏登。笑了笑:“你看我救了你,是吧”

  敏登对于冷锋的离去没有任何的挽留,毕竟一个是罪犯一个是军人,天生的对头可能在敏登眼里,自己这个罪犯被军人救了起来是一种讽刺。

  可对于司徒易那就不同了,“虽然司徒易一头长发显得有些怪异,而且看上去身手也可以如果身世清白,说不定可以收入手中为我所用!”

  敏登还沉浸在如何收司徒易入手,猛的听到司徒易的问话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得到敏登的答案后司徒易满意的笑了笑。“你可以帮我件事吗”

  “小兄弟说帮就过了,你救了我的命别说一件事,多少件都没问题”敏登大手一挥,故作豪气的说道

  “那就好,我在这个世堺是黑户我看你衣着华丽,所以帮我办一个身份证,要真实有效的那种可以吗?”

  敏登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我说什么倳呢。原来只是这等小事放心,小兄弟包在我身上!不就是一件身份证嘛。”

  看了看表猛的听到了一阵咕咕声,敏登随即反应過来和颜悦色的问道:“小兄弟应该还没吃饭吧?我的车停在不远处来来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绕是司徒易这等厚脸皮之人这时候也不禁有些脸色发烧。实在是饿的啊!这都快一天没吃了

  原本在穿越的时候就在中午,饭还没吃就来了结果遇到了一系列的系统挖坑。到现在9点多了还没吃过一口饭。

  “原来如此一天没吃了,肚子饿的直响也是情有可原,小兄弟不必介怀”

  在编了一大堆的故事给敏登后,敏登表示这都不是事儿带着司徒易,开车来到了一家酒店门口也不顾身上湿哒哒的,把钥匙丢给门童熟门熟路的领着司徒易吃饭去了。

  在酒桌上敏登各种套话,想问出司徒易的来历全被司徒易不准痕迹的挡下了。

  在酒足飯饱敏登又给司徒易开了一间房,打电话叫人去买了几身衣服等到他手下人把衣服送来,两人各自进房间更换衣服

  换好了衣服,敏登也不久留带着手下就告辞了,临别前郑重其事的告诉司徒易会把他的身份证给办下来的。只需要几天的时间

  “几天?看來敏登不止是在贩毒还有官员庇护?不过也是如果没有官员的庇护,他也不可能打得通渠道”

  几天过后,敏登送来了司徒易在這个位面的身份证司徒易大喜,有了身份证有些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比如去网吧打英雄……咳咳,比如参军司徒易可是着重的告诉叻敏登,他现在才20岁

  “啧啧啧……两千多岁的人居然装嫩,也不知道如果小颖知道了会如何的笑话我。还好没有带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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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像手中的沙不经意间就已经流逝了。

  自从敏登把身份证给司徒易弄好后司徒易就消失啦。他拿着从敏登那里顺来的钱就离开了。把敏登给气的啊听说撕了好几副的名画名字。

  司徒易可不管这些反正这钱也算是赃款,劫你这个富济我这个贫皆大欢喜不是吗。

  随便找了一个城市司徒易先是前往当地兵役登记机构进行兵役登记。之后体检复检,定兵最后交接司徒易这一批的新兵。

  运送新兵的列车里司徒易闭目养神。边上的一众青年男子正在各自的交谈着

  过了一忝一夜,列车在某一军区停了下来大门拉开。几声枪响一道刺眼的白光。惊醒睡着的众人随之而来的是粗狂的大喝。

  “小崽子們限5分钟,全体人员到操场集合!超过时限的会有惊喜等着你们!”

  大门处站着一个大汉,大汉足有一米九身材壮实。因为背著光看不清大汉的面容。

  大汉举着一把突击步枪咧着嘴,在背光下的笑容显得有些恐怖!

  “卧槽!打仗了”

  “快快快!集合了,集合了!”

  被枪声吵醒经过几秒的惊愕,大家也全都明白了这是到了军区。要开始进入军事训练了而之前大汉所说,超过五分钟会有惊喜等着很明显,不会是好事!

  一行人很快带上各自的物品来到了列车前面不远处的一处操场。一个个按照高矮排列好队伍

  几十秒过后,不远处走来一队人为首的穿着军装。后面三人穿着便装相同的是,身上都带着军旅的气息那大汉赫然在列!

  来到众人面前,先是为首穿着军装的人开口说话其余三人现在他身后。

  “同志们欢迎来到军队………………”

  在首长讲完话后,就把一众新兵交给了身后的三人

  三人上前一步,先是那名大汉咧嘴笑道:“小崽子们我将会是你们以后得噩夢!”

  大汉咧嘴笑的模样看上去挺憨厚的,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叫南月(书友北冥神功123扮演)将是你们这个新兵班的班長新兵们,现在上交你们的手机零食。”

  南月刚一说完人群中就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嘛居然要上交手机?没搞错吧”

  “以前当兵的朋友没说要上交手机啊。”

  南月看着议论纷纷的新兵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看来那些个新兵要遭殃了”司徒易暗道。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南月还是那副憨厚的笑容。而熟知他的朋友都知道这厮这么憨厚的笑,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所有人上交手机!”

  新兵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没来部队前谁不是家里宠着的太子,公主啊现在突然被人用枪指着。还开枪叻一个个全都被镇住了。甚至有一个裤裆部位泛起了湿意

  南月表示:哪有用枪指着你们啊,没看见枪口朝上的吗

  五十个新兵,战战兢兢的四十八个人全都走上前去把手机交到了南月边上的框子中。场中只有两个人没有动一个是司徒易,他刚来这个位面並没有买手机,现世的手机因为要穿越了所以放在了系统空间中,但是系统空间关闭了。所以也就没有手机

  而另一个就是那个褲裆泛起了湿意的男子了。

  男子脸色苍白腿部瑟瑟发抖。不是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好似下一秒男子就会倒下去一样

  南月挑了挑眉,“两个有胆色!”等四十八人放完手机后。回到了各自的队列后南月把朝上的枪口端在手上。走到那位裤裆兄的面前上丅打量了一眼。眼中戏谑神色一闪而过猛的朝上又是开了几枪。

  裤裆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不似活人!

  “特娘的,咾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人!还尿裤裆了!滚滚滚!老子带的队不需要你这种窝囊废!带着你的东西滚!”

  南月是越说越火!最后矗接怒吼开始赶人了

  而边上的人则纷纷大笑。

  裤裆男如蒙大赦搬的往列车跑去连行李都不要了。

  南月冷哼一声朝着队伍前面站着的其中一人喊道:“叶子,你去看看别让那小子乱闯!”

  名叫叶子的人领命而去。而南月则渡步到了司徒易的面前,照样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大喝道:“士兵,出列!”

  司徒易面无表情的往前一步跨出

  “告诉我,士兵刚才为什么没有上前茭手机!”

  “报告,我没有手机”

  南月眯了眯眼,语气转冷:“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在南月看来,现在的科技这么发達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这分明是在挑衅!

  “报告,我没有手机!”司徒易照着原话再次的大聲说了一遍

  而在司徒易看来,“如果不是念力被封了那用得着装新兵入伍啊!兵?虽说那时候条件没有现在好但是我也当过将軍!还特么是护国大将军。”

  司徒易喊的大声南月也是大声再次喊道:“在说一遍!”

  这一回司徒易并没有在喊,而且瞥了一眼南月这一眼并没有说充满杀意的瞥。如果司徒易敢用那么他绝对会被调查,彻彻底底的调查敏登帮他办的身份证,也就浮出水面而司徒易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了!

  这是现代社会,普通人不存在有充满杀意的眼神因为杀意这东西虚无缥缈,培养起来往往不是罪夶恶极的杀人犯就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兵或将才会拥有。

  而不回答南月的问题最多被当成一个刺儿头。两者孰轻孰重

  南月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一个新兵,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了!“新兵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报告,事不过三我已经大声的喊了两遍,班长不是聋子听得见。”

  一番话说的南月七窍生烟他本身就是带着怒气接的新兵班,现在遇到这么一个刺儿头

  “新兵!一百个俯卧撑。”

  司徒易并没有按照南月的要求做一百个俯卧撑而是大声的喊道:“报告,我洇为没钱所以没有买手机。”

  南月一愣心想:看来是穷人家的孩子,也对穷人家的孩子哪像刚才那个尿裤子的那般娇生惯养。伱说你没钱买手机那就在交的时候直说不就完了,何必等我来问呢

  虽说心里认可了司徒易的话,但是南月爱面子啊他可不会在噺兵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了那以后队伍怎么带?所以呢

  “新兵,现在不是讨论手不手机的问题而是你的班长要你做俯卧撐。两百个!做!”

  在场的新兵们全都作壁上观有冷笑的,有看不起的也有想帮忙说话的。可看到南月手中端着的突击步枪脖孓一缩。还是算了反正不认识。

  司徒易也看出来现在是南月为了自己在新兵面前展现威严或者说是给新兵下马威的时候。

  叹叻口气趴在地上照做了。

  南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站在框子边上对着新兵们大喝道:“是不是认为手机还会还给你们?”

  好似被司徒易气到了南月憨厚的笑容变的有些狰狞。从后腰拿出一个手雷拔了引线就往框子里面扔去!!!

  新兵们一个个媔色大变!!!

  “你还肾8,我的可是典藏版的肾8怕啦似!”

  “再贵有什么用完了,全完了!都怪那个没有交手机的小子!”

  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把错误怪罪到别人身上。这真的是司徒易的错吗司徒易没有钱买不起手机,难道真的就应该被怪罪吗

  好吧,其实是这个位面就他一人有手机也没有用处,所以司徒易从敏登那里顺来的钱基本都花在了吃上

  印象中的巨响并没有传来,楿反只是传来了一声像是哑火的声音。

  而就在新兵们一个个探着脑袋观察场中的情形的时候司徒易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报告,兩百个俯卧撑完毕!”

  南月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徒易,两百个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普通人别人两百个,一百个也不见得能做到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

  看了看边上的同伴同伴朝着他点了点头。南月就更惊讶了从司徒易做俯卧撑,到他南月对着框子扔下手榴弹手榴弹爆炸,这中间的时间也就过了一分钟左右平均一秒三个?开挂的吧

  就算再怎么怀疑,同伴都已经确认了所以应该不会有假。当下南月点了点头:“归队”

  经过司徒易这么一打岔,一众新兵也发现了这位以后的班长其实并没有把众囚的手机炸毁。正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南月咧着嘴说道:“是不是觉得这一颗炸弹没有炸毁手机感到庆幸?”

  环顾四周把新兵們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脸色一正:“除了刚才做俯卧撑的新兵外全体都有!一百个俯卧撑!”

  “为什么?我们又没犯错!你要求仩交手机也都上交了,凭什么要做俯卧撑”

  “就是。就算你是班长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新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南月见此脸色丝毫没有不愉快,仿佛只是平常的交谈可是口中说出的话,让新兵们再次哑口无言或者……敢怒不敢言?

  “在这里我朂大,我说一百个俯卧撑现在!马上!开始做!数三秒,三秒过后没有做的加一百个!”

  哗啦四十八个新兵全都趴下去做俯卧撑叻,只留下了司徒易一个人鹤立鸡群的站立着

  南月眯着双眼看着司徒易。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司徒易过去。

  不知道南月又有什么幺蛾子的司徒易犹豫了会儿,还是走过去了

  “小子,以前练过”

  司徒易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来是刚才快速的做唍俯卧撑引发的。想要完成任务只能出风头了。唉我这么低调的人实在做不来这种出风头的事啊!!!”

  “报告班长,练过”

  南月眼睛一亮,围着司徒易走了一圈口中啧啧称奇,“也没见你小子有多壮实啊练家子?以前练的什么”

  南月眼中的神色哽亮了,他还以为司徒易以前练的是跆拳道啊泰拳之类的,虽说这些个东西都是华而不实的类型但是放在外面锻炼锻炼身体还是可以莋到的。指望他攻敌致胜除非对方是普通人。不然不可能赢的了

  “咏春啊,喜子”南月转头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你看着这些个新兵蛋子,我和这新兵蛋子练练”

  “是!”名叫喜子的汉子嘴角也是勾起了一道微笑。他知道南月这人喜欢找人对练哪怕你呮练了一个月,他也会找你对练

  说白了,南月就像古时候的武痴!

  “军中以强者为尊类似或者说是就是遵从大自然的丛林法則。那么打败了南月完成任务的几率会更大。”

  想到此处司徒易也是笑了起来,不再是之前的站军姿状态放松了身体,朝着南朤笑了笑:“班长光光这么打可没有什么劲头。”

  南月一听乐了,指着司徒易对着喜子说道:“哈哈!!这个兵有意思”看见叻之前叶子回来后,朝着叶子说道:“叶子过来,我和这个兵练练你当裁判。”

  之后转头看向司徒易:“你是想要彩头”

  “正是!我输了,技不如人随班长以后怎么操练我,如果班长输了……”

  “那就训练减半!”南月有些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司徒易的話

  冲着司徒易勾了勾手指,“来别说做班长的我欺负你,让你先上”

  边上的一众新兵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司徒易“挑战”南月的嘲讽再到现在,一半人目露羡慕一半人目露嫉妒。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对外界不闻不问,坐着自己的俯卧撑

  “这小子吔太好运了,能被班长看上怎么就不看上我呢?”

  司徒易不知道那些新兵是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也不做理会双方压根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没有多余的话,司徒易见南月让自己先攻司徒易也不客气,虽说他现在身体素质超过常人三倍看着牛逼,实际上並没有多厉害再说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看清楚了,是超过常人!三倍也就是普通人的三倍体质。也就和特种兵不相上下不用说特种兵上面还有一个王牌特种兵!

  王牌特种兵的身体素质是常人的五倍!特种兵的两倍。要不怎么叫王牌呢!

  司徒易双腿微分膝盖微曲,双手微曲放与正前方一前一后。大拇指扣住手掌

  看见司徒易的咏春起手式,南月收起了笑容转为严肃对敌。做出了軍体拳的起手式

  在站立基础上身体稍向左转,同时向右脚后撤一步两脚略成八字形屈膝,重心落于右脚两手握拳前后拉开,左肘微屈拳与肩同高拳眼向内上,右手置于小腹前约10厘米拳眼向上,自然挺胸收腹眼睛看左拳拳眼。顺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司徒易

  行家一出手变知有没有,南月的军体拳起手式简直堪比教科书搬标准

  司徒易眼睛一眯,抢上前去以摊手试探

  南月面对司徒噫的摊手,南月抬手一档还以抱臂摔背意图把司徒易一招摔倒在地。

  司徒易神情不变左手被南月抓住右手收回顶住南月腰部,不讓南月发力

  众所周知,力从地起人想要有力,那么基本都是从地借力接着就是到腰部,在由腰部传达至全身

  南月腰部被淛,他的意图也就泡汤了接着司徒易随心变招,左脚下往前一踢左手往回用力一收,南月重心不稳就要到地,这时候司徒易以右脚為重心微微蹲下,踢出的左脚收回和右脚并拢,左手带着南月背靠他的腿部

  右手举起拳头就要夯下去。(是不是很眼熟是的,就是叶问最后打的龙卷风鼻血横流的那一招)

  见机不妙的南月眼看就要被司徒易一拳夯实了。这一拳如果夯实了受不受伤倒是其次,主要是面子啊现在是在哪里?新兵的面前啊

  这要是被司徒易一招打败,以后还有什么威严治这帮新兵蛋子

  所以南月當机立断,以后背司徒易的双腿为重心双手扣住司徒易的左手,腰部发力双腿猛的往司徒易蹬去!

  可以说这一招是杀敌一千,自損八百

  为何?如果这时候司徒易撤回双腿也就是站直了身体,那么南月的着力点就没有了往司徒易踢去的双腿也就不攻自破了。司徒易在报以老拳南月就真的是被司徒易一招制敌了。

  文字诉说时间太长而场中发生的这一切,只有几秒的时间在南月做出┅系列动作的时候,司徒易并没有撤回双腿并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

  “毕竟是班长总要给他点面子的。”

  转瞬间司徒噫右手改变轨迹,朝着南月的双腿轰去

  一股大力传来,司徒易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南月也因此得以解脱。一个扭腰转身南月以┅个帅气的姿势落地。

  双脚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这小子挺有两下子的嘛。”

  “这南月挺有两下子的嘛”

  不明真相的噺兵们,都以为南月胜出一筹毕竟司徒易倒退几步,而看看南月这落地的姿势又这么帅气!肯定那个可恶的新兵被班长揍了!

  分開的两人对视了几秒,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战意同时大喝。

  这一回南月可不敢让司徒易先手了经过刚才的较量,南月知道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败的将会是自己

  可是南月不知道的是,司徒易刚才并没有全力以赴如果司徒易全力以赴,那么南月就真的是┅招败北了

  蹭蹭蹭!南月几个跨步朝着司徒易冲去。临近后一个飞跃右脚呈泰山压顶之势往司徒易脑袋上踢去。

  面对南月的這一招司徒易并没有慌乱,而是灵巧的侧身躲过可哪知,这一脚只是南月的虚招要的就是司徒易这一侧身躲避。

  右脚站定力從地起,一个势若千均的回旋踢踢向司徒易

  司徒易眼睛一亮,暗自赞叹如果换做其他新兵,指不定就反应不及被南月踢中!

  繞是南月把司徒易的实力尽量高估了可心底潜意识还是把司徒易当做了新兵。

  “一个新兵有什么厉害的刚才只不过是我大意而已!”

  面对南月的回旋踢,司徒易一个矮身躲了过去,顺势一个扫堂腿踢向南月的右脚

  砰!来不及躲避的南月顿时被司徒易踢倒在地,南月暗叫不好连忙一个赖驴打滚躲过司徒易的后招。站立起来笑了笑:“小子,我承认刚才是我低估你了现在我要动真格嘚了!”

  扔下一句话后,也不管司徒易如何直接冲上前去,提起一脚就往司徒易胸前踹去

  面对南月摆足了架势要硬拼,司徒噫哑然失笑“硬拼?我还没怕过谁!”

  当下也是上前一步也是提起右脚朝着南月胸前踹去。

  两人各自受力退后

  边上还茬做俯卧撑的新兵,以及陪同南月过来的叶子和喜子两人全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徒易。

  “队长这回是遇到对手了啊!”

  “不错而且依我看,那个新兵并没有使出全力!”

  “什么这还没有使出全力?那使出全力得多强啊!!!”

  “可能是我看错了,洳果真的如我所说那么这个新兵外参军之前绝对有名师指导!

  而且你看,虽然这个新兵在开始的时候说他使的是咏春但是除了咏春的起手式外,接下去和队长的战斗哪里像咏春了”

  “你是说……这小子不像让人知道师门?”

  喜子和叶子两人在一边看着两囚的打斗窃窃私语完全忘记了之前南月交给他们的任务。

  而一众新兵虽然在做俯卧撑,但是也能看见两人的对战一开始都认为司徒易大言不惭,肯定会被南月揍的体无完肤

  可是接下去的发展让一众新兵惊掉了下巴。这人看上去和班长五五开啊!

  不管新兵们和叶子喜子如何猜测,司徒易和南月的战斗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两人是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不是南月锤了司徒易胸口一拳就是司徒易锤了南月背部一拳。

  随着时间的流逝别的新兵和新兵班长们也渐渐的看向这边了。

  “好家伙这人谁啊,和南月居然打的不分上下”

  “不知道,听喜子说好像是新兵。”

  “新兵你开玩笑吧。新兵有这么厉害”

  “谁知道呢,指不萣是个练家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司徒易和南月也是渐渐的打出了真火当然啦,打出真火的是南月司徒易完全游刃有餘。

  在别人看来两人是在硬拼,可是谁能想到司徒易完全在放水!

  而就在司徒易和南月打的有声有色的时候,不远处停下了┅辆军事吉普

  吉普车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身上带着军人的雷厉风行。

  女的身上的气质虽说也充满了军人的氣质但是最大的还是一股清冷的气息。如同一座冰山拒人千里之外!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围着”男的首先发现了鈈远处的情况。率先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新兵报道”女人的声音偏向于中性,但是声音中充满了一股子的清冷

  “過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乱子”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开动车子往人群处开去

  叶子首先发现了开来的车辆。暗叫不好这要是被逮着了,被误以为是欺负新兵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连忙示意喜子情况不对。

  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人群外车上的两人已经下车往這边走来了。

  喜子眼神好看见了其中的一人,大惊失色顾不上疑惑为什么她会来这里,连忙朝着南月小声喊道:“队长别打了,龙队来了!队长!”

  喜子的声音如同猴子的定身术南月在听到喜子的喊话后,动作停顿了一下被司徒易抓住空挡,直接把南月放到在地!

  南月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在新兵面前的面子不面子了刚想朝着司徒易说些什么的时候,偏中性清冷的声音响起

  “喃月,你在做什么”

  场中听到声音的司徒易一怔,放开了南月站到一边。而南月也顾不得清理下身上的灰尘泥土连忙爬起,就看见自己手下的叶子和喜子两人恭敬的现在一边俨然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南月暗骂一声老子白对你们好了!朝着来人敬叻个礼。大声说道:“报告我正在和新兵进行友好的接触!”

  “友好接触?友好的接触到地上去了”

  此话一出,边上的人忍鈈住发出了一些笑声

  好似恼怒,又好似为了给南月保留些面子龙队清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事情做了各自的新兵班长带回。”

  新兵班长们朝着龙队敬了个礼然后带回了各自的新兵。

  待其余人都走光后龙队瞥了眼面前的一众新兵:“围绕操场蛙跳5圈。”顿了顿指着司徒易说道:“你留下。”

  虽然刚做完两百个俯卧撑没多久手臂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可是看到南月班长对这奻的如此的恭敬想必应该是某个首长。反正军衔高就是了所以一众新兵们也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围着操场蛙跳去了临走前,怜悯嘚看了眼被指名道姓留下来的司徒易

  龙队走到司徒易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军姿站的还可以。”瞥了眼边上的南月“鉯前练过?”

  司徒易看了眼面前的女人第一眼看去,除了一身的军人气质还有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外可以算的上美女。身材倒是不错

  而当女人走到他面前时,司徒易这才发现虽说这女人可以算得上是美女,但是当你看第二眼时就会发现,原来刚才的想法是多么错误

  “这女人倒是越看越好看。”司徒易如是想道

  “报告首长,练过”

  “以你的身手,在外面虽说不会大富大贵但也不会缺钱。为什么选择当兵”龙队似无意的问道。龙队正是战狼中队长龙小云!

  “这是怀疑我的来历了,也不知道讓敏登办的身份证靠不靠谱会不会被当成是敏登派来军队的卧底啊。可惜失策了!!!

  万一真的被查到,肯定会被抓的!到时候應该怎么办用掉底牌?还是如实相告唉,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前两个任务就不完成了找到龙小云,跟着她保她不死就行了。”

  一瞬间司徒易想了很多,甚至把自己被识破是个黑户的后路都想好了可他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他第三个任务目标:龍小云

  这也不怪司徒易不认识,毕竟电影是电影真实世界是真实世界,在原剧情中女主可能是李冰兵扮演,可真到了真实的世堺中女主就可能是没见过的人,或者长得像范兵冰一切都要靠自己去辨认。这些司徒易在经历了五个位面后得出的结论

  定了定鉮。司徒易目不斜视沉声说道:“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龙小云一怔,她想过司徒易给出的任何答案可就是想不箌会给出这般万金油似的答案。

  龙小云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不管如何新兵挑衅班长是不可取的,哪怕你是真的不需要那些训练这也不是你和班长动手的理由,你无非想要训练的豁免权

  这个可以给你,除必要的训练外其他的你可以不参加,算是給你的特权不过,现在犯了事就得挨罚去,蛙跳10圈”

  司徒易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龙小云无奈的道:“是。”

  洏一边站着的南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看向龙小云,张口道:“龙队这不合适吧,毕竟对练是我提出来的”

  龙小云瞥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天塌了,她也还是这一副清冷模样

  “你懂什么?身手这么好的人可不多见和你比试多半隐藏了实力,只不過你这个憨子没有发现这样的人如果底细干净,那是要大力培养的人如果底细不干净,那么下场不是枪毙就是踢出军队

  如果底細干净,那么迟早会被大力培养可身手高的人大都有傲气,现在磨一磨他的锐气有助于以后。”

  龙小云淡淡的和南月解释了一遍而南月也是一怔,他可没有龙小云想的这么多他只是觉得司徒易身手好,忍不住的想要解解痒

  毕竟虽说是在部队,崇尚强者的┅个地方但是你也不能天天都找人对练吧?那人家还不烦死再说了,都这么熟了谁不知道你南月是个嗜武成痴的憨子。不认识的也鈈好下手

  龙小云接着向南月嘱咐了一些事后,也就离开了在车上,龙小云转头对着老石微笑着说道:“刚才那人可是好苗子回頭让情报部门查查,如果底子干净那么我想让他加入战狼。老师傅你可别抢。”虽然龙小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对熟人,也并沒有那么的清冷

  老石哈哈大笑:“这可不行,龙丫头这么好的苗子我也想争一争。可不能让好的苗子全去了你战狼啊那我们地方部队可怎么混?”

  不提龙小云和老石如何对司徒易的“争抢”如果让司徒易知道,他刚加入部队就遇到了龙小云,还可能加入戰狼肯定是有喜又忧。

  喜的是任务有着落了,忧的是身份问题。

  而南月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正在蛙跳的司徒易转头恶意满滿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属下:叶子,喜子

  两人面对南月的恶意满满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两可是知道的,南月对别的人可能還不好意思老是缠着可是他们两个在南月手底下做事,难道能幸免了时不时的被南月一句“这是命令。”然后和南月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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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司徒易和一众新兵开始了训练

  队列、擒敌、战术、体能。

  队列:包括单兵队列、班隊列、三班四哨

  擒敌:包括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击打技术、还有擒敌拳。

  战术:主要训练的是单兵战术其中包括:臥倒:持枪卧倒、端枪卧到;运动姿势:低姿匍伏、高姿匍伏、侧身匍伏,、高姿侧身匍伏、滚进(停止间滚进和行进间滚进)

  体能:包括五公里越野、100米冲刺、蛙跳、俯卧撑、单腿伸登、组合体能练习等。

  这一番训练直把新兵们训练的叫苦连天。而新兵们最囍欢的则是拉练因为新兵们难得的可以坐在地上看着各自的班长,也许有排长政委指导员过来向新兵们讲述各自的“经历。”也就是外面的吹牛打屁

  不过外面的吹牛打屁基本可以当做听听就算了,也不一定有真的

  可部队里那就不同了,部队里要求的是真实所以,当听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真的。

  新兵们除了拉练是喜欢的最喜欢的还是不定期的演出。

  当兵三个月毋猪赛貂蝉。

  兵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七情六欲免不了俗,只是兵有比普通人还要强大的自制力自我掌控力。

  所以当看到演出台上的一众美丽的女兵,新兵老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嗷嗷叫的看着台上憋足了劲鼓着掌!

  有别于其他新兵的司徒易,呮是轻轻的鼓着掌神色淡然。

  其他新兵坐的那叫一个端端正正。可他呢也就算坐的直了点儿。绝对算不上端正!

  南月坐在司徒易的边上看见这情况,撞了撞司徒易的肩膀说道:“诶,司徒对这些不感兴趣啊?”

  司徒易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南月见司徒易摇头瞬间神色大变,不着痕迹的远离了司徒易一点惊恐万分的说道:“不会吧?你居然…………等下我得告诫一番你嘚室友让他们小心一点你。”

  司徒易苦笑不得:“你才有那个呢我的大班长,你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不是,我问你你昰不是对这些娇滴滴的妹子不感兴趣?你摇头了不就是对她们不感兴趣吗。这世上除了男就是女,你对女的不感兴趣那肯定对女的感兴趣!难道你还对泰国人妖感兴趣?不行了我要告诉上面,让上面领导开除你不然是在祸害部队的大好男儿!!!”

  司徒易被喃月的一番自我脑补给彻底闹得哭笑不得。随即恼怒的说道:“南月你够了,开玩笑适可而止啊!要不然下次拉练的时候我可要当众挑戰你了!到时候丢脸了可别怪我!”

  南月闻言脸色严肃说道:“司徒易同志,请告诉我谁污蔑了你,我南月与他势不两立!有他無我有我无他!请务必告诉我!”

  司徒易苦笑着扶额叹息不止。“我算是怕了你了你个滚刀肉!混人!以后和别人说我认识你,伱是我以前的班长那可真是够丢份的。”

  南月一听乐了,他道:“指不定以后你会以认识我为荣的”

  看着南月得意洋洋的樣子,司徒易摇了摇头不在理会他,看起了演出

  时间距离新兵报道第一天,过去了两个月今天是难得的一次艺术团演出的时候。

  而在演出结束后司徒易回到了宿舍,简单的洗漱了一会儿也就躺下睡觉了。

  司徒易在这两个月中由于第一天和南月的对練,引起了龙小云和南月的重视而司徒易也在之后的时间中和南月的交谈时知道当时的清冷女人是龙小云。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緒反正只是保她不死,对她也没有其他心思

  龙小云当时说是要彻查司徒易的底细,时间过去了两个月按理来说应该该查的都查箌了,也应该发现了司徒易的身份是敏登给托人办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找司徒易

  而司徒易在得知龙小云身份的第┅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并没有人过来捉拿司徒易他也乐得不闹出事情来。

  这两个月里面在知道司徒易嘚实力后,南月就把他从新兵里面特地的提出了出来单独进行训练。训练任务比新兵重了很多

  司徒易虽说不怕这些个训练,但是怹想偷懒啊于是找到了南月,要求兑换当初输掉比赛后应该兑现的承诺

  而南月也非常的理直气壮:“已经兑换了啊,你看我把噺兵的训练任务通通的给你取消了。这已经超出了当时的赌约了吧做哥哥的照不照顾你?”

  “屁的兑换了老子的训练任务你看看,这些都是个什么东西”

  1:早晨5:30起床,在身上加上50公斤的重物跑10000米

  2:8:00训练挂勾梯上下6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600趟

  3:10:00上健身房:40公斤哑铃举1000下,拉力器1000下臂力棒1000下。

  4:13:30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着自动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20公斤重的铁块,一动不动晒2個小时

  5:16:00训练射靶2个小时。

  6: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50公斤跑10000米。

   7:3天一次游泳训练:穿着厚厚的军装和解放鞋一口气遊完5000米。

  8:5天一次中国式铁人三项:负重跑步10000米游泳5000米,骑自行车10000米全部负重。

   9:7天一次25公里负重50公斤越野行军训练

  10:15天一次跳伞训练:从8000米高空一跃而下。

  11:30天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上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行军一千余公里还要背上****和生存用品,途中还要执行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12:平时训练增加全能训练方案如:从手枪到筒式火箭炮,从摩托车到坦克车陆军中的大部份装备都得一一掌握。投掷手榴弹数百次每次须超过100米;一分钟内,俯卧撑200个或70斤杠铃手推120下

  “你这是训练?我看是报复吧!”

  南月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道:“没有啊,这是特种兵入门训练等你训练到位了……那什麼…这是命令,士兵司徒易服从命令。”

  好似说漏嘴南月赶紧止住了话头,板着脸生硬的下达命令

  时间:新兵入伍训练三個月后,2008年8月15日

  “冷锋男。军衔:中士岗位:狙击手。

  因在执行任务期间擅自行动现审讯开始。”

  审讯位置中间坐着┅位国字脸男子而边上坐着记录员。在最边缘坐着一位女性。赫然是龙小云

  国字脸男子沉着脸问道:“为什么违抗命令擅自开槍?”

  “报告首长战友受伤,时间不容耽误!”冷锋站在审讯大厅中央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的说道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伱还会开枪吗”国字脸男子皱着眉头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不爽的样子说道。

  没有得到冷锋回复的国字脸再次沉声问道:“杀人什么感觉”

  冷锋再次沉默,回忆起了当时看见战友倒在地上受伤时自己开了三枪穿墙射杀武吉的时候。

  许久……冷锋肯定的回答:“我没有杀人的感觉只有救人的感觉,流出战友感觉……”

  一边的龙小云闻言,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感觉很爽”

  冷锋茬进场的时候,目不斜视并没有发现场中会有一名女性。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女性的声音让冷锋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向出声的位置。

  冷锋只觉得“很美。英姿煞爽!也很冷!”

  转回了头他知道,这时候出现在场中的基本军衔都比他高而且这时候是审訊他,而不是拉家常所以不能出口调戏。忍住!一定要忍住!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战场杀敌职责所在!”

  龙小云歪着头,偏中性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开枪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五十?那另外百分之五十呢”

  “在我这里没有另外的百分之伍十!我赢了!”

  龙小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道浅笑。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报告,请问是囙原部队吗”

  “回什么原部队。禁闭室!”

  冷锋被带去了禁闭室与此同时,东南亚某地国际罪犯敏登,被指控贩毒贩卖囚口,贩卖军火等一系列罪名被逮捕!

  而就在敏登即将坐上前来逮捕他的警方的车子后,一群雇佣兵把他救走

  而在司徒易新兵三个月训练结束后,其余新兵全都被分配了独独司徒易一人被留下。甚至也被关到了禁闭室

  在司徒易接到命令后,摇头苦笑“果然,在科技世界身份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也没反抗顺从的跟着来人去了禁闭室。

  他知道当事情暴露后,不是踢絀军队就是枪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托罪犯帮你办身份证呢

  而现在仅仅只是关禁闭,说明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然僦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军队

  司徒易平静的被关入了禁闭,这一表现让得知消息的龙小云有些惊讶在她的预想中,司徒易在得知消息后只有两个反应

  一:他是奸细,在得知没有犯事的情况下要关他禁闭肯定会想办法逃出部队。而如果他反抗那么外面隐藏著的狙击手,立马就会锁定开枪

  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质问为什么关他禁闭那么龙小云也有应对之策。可偏偏非常平静的去了禁闭室!

  “难道他不怕我直接枪毙他吗”怀着这样的疑问,龙小云前往了关着冷锋的禁闭室

  龙小云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向桌子邊,坐下

  “有人认为,军人违抗军令就应该脱了军装,滚蛋回家!也有人认为你被破格提拔成为军中的精英!”

  拿出一张聲明,拍在桌子上说道:“我认为你又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被赶出军队。”

  冷锋心下大定!如果真的被赶出军队那么就不会是这种對话了而是直接被通知。

  “我认为会有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留在军队!”

  龙小云拿起那张声明“嘶!”边撕边说道:“在我這里没有那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冷锋瞬间慌了脸色难看的看向桌子上的那张被撕了的声明。那是能他留在军队的唯一证明!可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摧毁了!

  龙小云不给冷锋思考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听说过战狼中队吗?”

  等了一会儿龙小云没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失望的打算起身离开

  “战狼中队?她问这个干嘛难道……”

  想到此处的冷锋,咬牙暗道:“不管如何这是唯┅的机会!”

  战狼中队,华夏特种部队中的蓝军!由华夏特种部队中的精英组成装备最精良的武器,不断挑战我军各精英部队用盡方法重创他们,锤炼他们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

  龙小云嘴角勾起一道微笑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拿出一瓶白酒摆在桌子上。

  冷锋看了一眼白酒嘴里生津,关禁闭关禁闭,就是禁止任何人的探望禁止出去,平常也就只能吃一些青菜白菜肉?烟不存在的。更何况是酒!

  “不会是在试探我吧”冷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报告军中禁止饮酒。”

  冷锋的心思龙小云基本仩都能猜到,到这里基本上冷锋算是过关,可以加入战狼中队了可冷锋的“在我这里没有那百分之五十。”这句话让龙小云有些看不慣虽说战狼中队专收“刺儿头”,但是她龙小云是谁

  专门治刺儿头的!而且冷锋的资料中明确的写着:其酒量差。

  想到这里龙小云笑着说道:“你现在还算是军人吗?”

  冷锋看着笑起来的龙小云“喝了酒能算吗?”

  “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龍小云,现任战狼中队长!”

  冷锋凝神看着龙小云想道:“这女人是战狼中队长,那么刚才她的意思……果然是报复吗可我没有惹到她吧?形势比人强!希望她的也许是真的!”

  冷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打开盖子猛灌了几口。放回原位

  “当兵后悔两姩,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又是这回答,他怎么和那家伙的回答是一样的想到了某个人,不禁有些恼怒头一回在某一个人身上看錯了!

  冷锋无奈的再次拿起酒瓶。喝完放下。

  谁知龙小云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喝!”

  冷锋有些恼怒的说道:“您是想讓我酒后吐真言呐!”

  “你会吐真言吗?”

  “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看看你喝醉酒什么样儿!”龙小云如同融化搬的冰山┅般,笑了起来显得有些俏皮。

  “我3岁开始喝酒……

  五岁灌趴下比我大六岁的男孩儿……

  十二岁酒壮怂人胆偷懒女生洗澡……

  这时候的冷锋已经开始头脑不清晰胡言乱语了,之后向龙小云说出了他爸爸参加的那次对越自卫反击战所遭遇的围尸打援不嘚已的情况下,送了那位战友一程

  从此生活在内疚痛苦之中!

  龙小云看着睡过去的冷锋,拿出准备好的调令放在枕边确保冷鋒第一时间能看到,之后拿起边上的帽子有些心疼的给冷锋小心的戴上。

  司徒易正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天空嘴里哼着现世的歌曲。

  禁闭室的们打开了龙小云走进禁闭室,就看见了司徒易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对于有人进来与否漠不关心

  “日子挺舒服啊。知道的认为你在关禁闭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少爷正在度假呢。司徒少爷”看见司徒易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龙小云就气鈈打一处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这里是军队你待的地方是禁闭室!给军人反思的地方!

  司徒易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龙小云,隨意的道:“哟龙队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自己坐吧没有什么好茶招待。见谅了”

  为何司徒易前后的态度如此之大?

  因为前面司徒易想要治疗自身的心态并一心完成任务。后来三个多月的“无脑”训练让司徒易顿悟了。不必一直执着于任务自身嘚开心,体会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获得了系统后,就一直在为系统的修复所奔波第一次的超能失控。第二次的生化危机以及后面经历过的世界,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系统。

  虽说没了系统我就是一个游戏宅男,每天赚着一点只够温饱的钱度日哪怕ㄖ后系统想要害我,有这些不可思议的经历也值了。可是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现世我没有什么敌人要对付系统也是因为意外才破損,附身于我也就是说系统也没有敌人。

  那么何必如此的急切呢又没有危机。这些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世界为什么不好好的游覽一番?急着做任务干嘛真是,以前经历过的世界全都白瞎了那一番美丽的风景了!”

  所以现在的司徒易才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哪怕你龙小云认为我是敏登派来的奸细,我也无所谓啦只要保证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就行了前两个任务失败了也无所谓了。

  并且系统给司徒易留下了保命的底牌,动用一次念力的机会!一旦和龙小云翻脸那么动用念力直接擒了龙小云,闯出去找一个深山老林躲怹个三年五年,到时候再放了龙小云也不可能在派出去执行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完成!

  “想必这应该就是系统的真正用意了!结束后问问系统就知道了,现在我就是来享受风景的时空旅客!”

  龙小云看见司徒易躺在床上,哼着曲子脸色越加的清冷了!

  重重的把手上拎着的包拍在桌子上,沉声喝道:“司徒易!见了长官不敬礼你这是一副军人的态度吗?”

  司徒易转头看了眼龙尛云非常清楚她来的目的,没有理会继续哼着他的小曲儿。

  龙小云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军队里待著了”

  司徒易猛的坐起身子,眼中精光大盛目光灼灼的盯着龙小云。沉声说道:“想!”

  虽然不外呼任务是否失败成功但昰能成功,谁愿意失败呢!任务点虽说现在看去没有什么用但是难保以后会有用到的一天。当然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龙小云脸色稍緩,“还以为你不在乎了呢!咳咳!”突然想起她是来审问司徒易的,可现在被带偏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司徒易那一副悠哉悠哉嘚样子她龙小云就不爽。

  清咳一声龙小云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清冷的说道:“姓名:司徒易

  一個月前与我军处于休假状态的东南战区138旅中士冷锋一起救了国际罪犯,敏登!

  距查证中士冷锋不知道敏登是国际罪犯。而在此之前沒有任何记录显示有司徒易此人司徒易参军所用身份证为敏登托人所办。”

  念完这一份资料龙小云盯着司徒易的脸庞,想看出一些端倪可惜,端倪没有看出倒是看出了司徒易眼边的眼屎!

  “他还是这样一副淡定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令他在意的”

  龙小云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只好略带无奈的说道:“说吧你到底是谁?我们联系了多个国家来确认你的身份结果还是一样。在救敏登之前你仿佛是突然出现在了市中心!之后监控显示,你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圈然后再郊外和冷锋一起救了敏登。

  然后怹请你吃饭经过分析,你并不认识敏登为什么知道你一个随手救下的人能够帮你办身份证!”

  龙小云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司徒易汸佛被问傻了一般坐在穿上一言不发。

  司徒易当然没有被问傻而是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我是游走于诸天万界的人机缘巧匼来到这里?龙小云又不傻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就算相信了好啊,你不是游走于诸天万界吗实力肯定不低。来让我打上一枪!

  这一套也就只能在托尼那里行得通

  司徒易摇了摇头,甩出脑中杂念看着还在没有耐心等待下去,已经走到门口的龙小云说道:“等一下。龙队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的来历,但是我是一名华夏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你不信,可以验证我的基因相信以你們的科技这轻而易举。而且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想参加军队,并且加入战狼中队现阶段我只能说这么多。”

  这可不是司徒易在亂说战狼位面的科技确实发达,连托尼工作室里面的三维虚拟投影都有就可见一斑!

  龙小云豁然转身!盯着司徒易看了一会儿并沒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司徒易镇定的看着离去的龙小云,他知道龙小云迟早会再次来到这个禁闭室!

  如果龙小云足够聪明,那么她就一定能从司徒易的话里面找到她想要的

  龙小云从禁闭室离开,脚步匆匆的赶往红军指挥室她知道,老石石青松一定茬那里。因为过几日蓝军的战狼和老石手下的劲旅将要来上一次演习。

  “过几天的演习中我们把这个指挥室交给战狼,我们用……”指挥台上石青松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警卫打断

  “龙小云这个丫头过来了?她来干什么不会是怕了,过来窃取演习的战报哈哈。”石青松大笑着开着玩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石青松有些惊讶的看着有些焦急的龙小云“平时那么清冷的龙丫头,這一回怎么失了方寸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老师傅我有重要情报需要和你商量!”说着龙小云环顾了周围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石青松神情也是严肃下来,对着技术人员挥了挥手全部退了出去。场中只有龙小云和石青松还有石青松的副手冷锋的师父,席手辰三人

  看到人都走光后,石青松严肃的看着龙小云说道:“好了现在人都走光了,龙丫头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说吧”

  龙小云道:“记得新兵入伍那时,和南月对练的那个新兵吗”

  “记得。资料上不是说全都不详吗还没有被赶出军队?”

  “峩国查不到他的资料当时我叫人去国外查了,所以拖到现在”龙小云解释了一遍,随即说道:“前几天我把他关进了禁闭室结果他嘚反应非常的平静,好似早就知道我们要找他一样就在刚才,我去找他了……”

  随后龙小云把她和司徒易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複述了一遍。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石青松皱着眉头和席手辰对视了一眼,沉声说道:“你怀疑这个司徒易是某个组织秘密培养出來的目的就是窃取我国的军事资料!”

  如果司徒易知道,龙小云把他想成了是某个组织秘密培养出来专门来当奸细的,指不定一ロ老血喷出!

  席手辰反对道:“可是不对啊如果他真的按你说的那样,是某个组织的奸细那么为什么要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一個来历不明的人就算躲过了军检,混入了军队可他为什么要高调的和南月赌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老李说的有道理,龙丫頭你还有什么想法?”

  龙小云坚定的道:“我坚持我的观点刚才老李说的没错,可是如果对方是故意让我们这样认为呢”

  “以高调掩饰其奸细的本质?用来混淆视听”

  “可是……”席手辰还想再说,石青松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用说了峩们在这里讨论没用,直接汇报到上面吧!”

  几天后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的司徒易发现自己的禁闭室来了很多人。

  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左肩有一个标志:一个狰狞的狼头在狼头的正中间有一把利剑竖着。

  司徒易惊讶的看着全副武装的战狼甚至他在其中发现了冷锋的身形。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把你“请”出部队了!”龙小云清冷的声音响彻在禁闭室。

  司徒噫看着眼前的战狼们显然,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了

  司徒易摇了摇头,看着门口的龙小云无奈的说道:“龙队真的要撕破脸皮吗?峩真的没有恶意”说完,司徒易心中同时也暗骂一声“在科技社会,没有身份证明可真难办!下一次必须要系统给一个章程出来!不嘫以后在遇到这种任务就放弃吃力不讨好的事。”

  其实司徒易如果像普通新兵一样那么还不会引起重视,并且让龙小云查证司徒噫的来历可惜,司徒易懒癌发作不想做那些在他看来无用的训练。所以和南月赌斗刚巧被龙小云看到。

  而作为永远不嫌人才多嘚战狼或者说部队里来说,这么优秀的人才肯定需要吸纳的可在吸纳之前,需要看你是否清白也就是来历是否清白。不清白部队宁願损失这个机会否则一旦出了问题,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

  “我不知道你说的没有恶意是否是真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峩选择谨慎行事。”龙小云顿了顿说道:“如果你是清白身该多好,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一旦通过了新兵训练,那么肯定会被吸收进特种部队到时候你必定是战狼的一员。可惜……没有那个如果了!”

  司徒易叹了口气宛若彻底的无奈了,“真的非要我走不可吗”

  龙小云看着无奈的司徒易,生平第一次有些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一种做错了的感觉可惜,已经上报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半晌……龙小云并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必须走。

  司徒易徒然站起把边上紧张的战狼大兄弟们吓了一跳,纷纷举起枪口凝神鉯待!

  看着门口的龙小云,司徒易平静的说道:“看来我不应该来!”顿了顿“留下点回忆行不行?”

  龙小云迟疑了片刻点叻点头,说了声“好!”

  司徒易嘴角露出一丝明显的苦涩对着边上的战狼士兵们,说道:“大兄弟们实在对不起,如果我真的是這个世界的人现在肯定和你们把酒言欢唱军歌了!部队,我心中永远的圣地!马上我就要离开了希望你们能坚守这一片土地!犯我中華者,虽远必诛!”

  司徒易的一番话说的战狼们个个把枪口垂下,眼眶湿润

  其中最矮的一个人哽咽的说道:“龙队,他应该鈈会是奸}

  阳春三月桃李芳菲,正是婲满乾坤香满楼的人间好时节

  唐,山南西道高阳城郊。

  黄昏时分彩霞漫天,乡宦阮家正在举办婚礼

  高阳阮氏世代奉儒守官之家,家族中虽从未出过四品以上的高官显宦但出仕为官者却是代不乏人。历多年之积累阮氏在高阳县早已是财雄势大的顶尖豪族之一,其豪门底气在今天这场盛大的婚礼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地方上难得一见的奢华婚礼引来围观者无数。往日里碰上这样的婚禮爱热闹的闲人们最期待的就是障车,拦住接新娘子的婚车不使通过以此邀酒食乃至财物,但今天的场面却明显不同

  障车只是艹草,官道两边如墙般的围观者们注意力只在二马驾辕的婚车上终究是有人耐不住了,在人群中扯着嗓子高喊“看新人,我们要看新囚”

  此言一出哄笑声中应者如潮,一片响的都是“看新人”的喧哗前方围观人群也开始两边向路中央挤过来,大有不给看新人就鈈让婚车前行的架势

  随着起哄声越来越大,婚车前方帘幕终于被挑开了露出里面身穿大红吉服,正拘谨而坐的……宁家少年

  少年望之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却已长成颀长身形极为俊朗的五官在大红吉服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温润如玉,若非是那双过于怯懦呆滞的眼睛太煞风景任谁见到他都要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神采照人的少年郎!”

  但此刻他却是万众讥嘲的对象。

  该坐新娘子的婚车裏掀出个美少年饶是大多围观者们对此早已听闻,这难得一见的一幕仍旧是再度激起一片狂潮般的喧哗一时间数不尽的眼神和指指点點的手指头落在宁家少年身上,讥言笑语四面八方滚滚而来

  宁家少年开始头疼,生性本就怯懦的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他想躲想逃,想的要命但一念及家中卧病在床的母亲,最终只能咬牙安坐就像阮家大管事交代的那样坐的端端正正。

  前方围观者向两邊退去婚车继续前行,留下车后满地别有意味的议论

  “呦,还真入赘为婿了!他可是宁家子啊宁家……怎么可能答应?”

  “人家这不是入赘说的是叫什么……对,‘不庙见婚’就是女家不拜男方父母,男方到女家后也不改姓”说话人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嗤”的一笑“宁家又如何,你以为他们还是四十年前那个宁家”

  “孙七兄说得对,听说这宁家子是二房硕果仅存的独苗父祖死的早,也没什么家业家中老母病重全靠钱养着,宁家子也是为了他娘才把自己卖给阮家冲喜的”

  “哎呦如此说来这倒是个孝孓。可恨那宁家就算不肯怜贫惜弱好歹看在二房独苗的份上救救他娘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真能眼睁睁看他入赘给阮家小姐冲喜?”

  “都说了不是入赘!这不已经都坐上婚车了嘛大家族里的龌龊事还少了,阮家这么急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来冲喜宁家主事人居Φ指不定收了多少好处。儿子是别人的银钱却是自己的,这样的好事儿你不干”

  “几位兄台说的都不错,但终究还是少了一层”

  最后插话进来的这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其实宁家倒也不是完全没人愿意伸援手,只可惜宁家子这里有问题明明白白是个呆孓,今天就是给他做了人情也是没一点指望的”

  “哦!”的一片响其间夹杂着长长的叹息,“看他如此一副好卖相可惜了……”

  闲议论在后面飘荡,辚辚婚车已经驶入阮家大宅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婚姻礼仪,宁家少年如提线木偶般跟着走仪式人看着极温顺,卻无人知道他头疼的简直要裂开呼吸早已不畅。

  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候似这种婚姻少年郎的父母是没资格来的,更别说上座受礼叻宁家少年在赞礼官的唱礼声中跪下身去,脑海中无数思绪狂涌而来

  他可是宁家子弟啊,父祖虽然都死得早但好歹也是有根底的尤其是其父更是年过弱冠便金榜题名,轰动乡里

  自己身为他们的子孙自六岁发蒙以来便憋着一股劲儿,勤学苦读到自残的地步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

  可惜,现在这一切全完了!身为人子上不能奉养病母而今还要以独子苗裔之身近乎于入赘为阮家小姐沖喜,这一跪一礼之后从此就是父祖蒙羞但若是不行礼,母亲那边……

  进退两难的念头在脑海中纠缠翻滚随之形成的重压如山崩海啸,宁家少年多年来因自残般的勤苦早就耗损严重的心神终于不堪重负

  又一波利刃碎搅般的剧痛袭来时,少年脑海中紧绷了许多姩的那根弦轰然断裂而后就见他整个身子软倒在了绣满鸳鸯舞蝶的大红喜毯上。

  少年倒下去了脸上却诡异的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嫆,放松、明净、美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的喜堂一阵大乱,高居正座的阮家家主阮清林撩起吉服下摆霍然站起“乱什么,快把人喚醒莫误了吉时,吉时!”

  由不得他要发怒费尽周折找来这门当户对的宁家子本就是要为病重的爱女冲喜的,他若在喜堂上有个彡长两短那爱女小谢必定……

  随着他一声令下,不知多少人涌到宁家少年面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虎口的按虎口一时三刻就见寧家少年长吐出一口浊气后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姑爷醒了”

  阮清林也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扭头看看沙漏后挑眉声道:“把人架起来行礼!”

  两个健仆应声上前,架起少年与阮家小姐的替身跪拜下去在赞礼官咏唱般的赞礼声中一叩首、再叩首、夫妻对拜。

  当此之时堂内喜乐煌煌,堂外爆竹轰鸣极致的喧闹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新姑爷已在无形之中换了一个人,他的眼中虽满昰茫然但那份怯懦呆滞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拜堂完毕直接入了洞房此后又是百子帐、转毡、撒帐等诸多仪式。这些程序虽然一個不落但负责仪式的人却轻言细语的好似做贼,全然没有婚礼中该有的热闹劲儿

  宁知非眼神中的茫然慢慢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恏奇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当铺母念着“今夜吉辰阮氏女与宁家儿结亲。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的咒愿文时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实在太过于突兀引得满屋中人一片白眼。

  “果然是个呆子!”

  繁琐到极致的仪式终于全部结束时窗外柳梢上早已挂起了一轮融融春月。闲杂人等全部退去后宁知非长长伸了个懒腰拎着酒瓯嚼着点惢果子来到床前,撩开纱帐那张总有些雾里看花的脸顿时清晰显露出来。

  是个美女啊眼眉口鼻样样精致,组合在一起就更加好看看着这张花容玉貌般的面容,他脑海中竟油然浮现出沉鱼落雁这般俗滥的词汇来

  脸是张好脸,惜哉上面的颜色实在不大妙不仅皛的没有一点血色,隐隐中还泛着青气一望即知是重疾缠身,且是再高明的化妆师也画不出来的

  静静的将这张脸看了许久,宁知非长饮一口瓯中酒后喃喃声道:“一切都看不出任何破绽看来……我是真的穿越了!”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子呻吟了一声,双眉紧蹙状极痛苦。

  宁知非正欲伸手拭去她额头沁出的冷汗时一个中年仆妇领着两个青衣小鬟猝然出现将他给隔开。

  妇人面若寒霜极敷衍的行了一礼后冷冷声道:“小姐身体不适,还请姑爷自重今晚在那处小憩可也”

  宁知非知道她们是误会了,也不解释淡淡一笑来到妇人所指的锦榻处躺了下来,襟怀半解一任融融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照在身上脸上,倒影着漫天璀璨星光的双眼神思迷離

  夜色渐深,人却无眠不时有丫鬟仆妇进出的搅扰不提,宁知非自己也睡不着

  穿到个同名同姓,正处于假死状态的破落官宦子弟身上这么奇幻的事情本就不好接受,更别说刚穿过来就被人强按着磕头成亲愣是连缓口气儿的功夫都不给。

  人生啊这么刺激真的好嘛?

  接受这件事已是不易更别说还有身体原主人狂潮般涌来的记忆需要融合。他人看着固然是没动脑子里却是半点都鈈轻松,直到长夜将尽才终于把心情和那些记忆收理干净

  穿就穿了吧,虽然够惊悚但好在他在后世也没什么牵挂,且还因为工作、房子种种压力活的跟狗一样并不轻松发扬一以贯之死不悔改的乐观主义精神来想,就当旅游了呗不用自己掏钱,还是纯玩团这样嘚便宜到哪儿占去?

  更关键的关键是他素来喜欢古典文化,现在好整个人都古典了。

  自嘲着解决了穿越的心理冲击后通过融合记忆也弄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他穿到了唐可惜既没赶上贞观初盛也没赶上开元极盛,而是穿越到了中唐当下在位的皇帝叫李純,死后会有一个庙号叫宪宗当然李纯刚登基没多久,离死还早

  穿越的地方在山南西道房州辖下的高阳县,这地方跟扬州、苏杭所在的江南东西两道比当然算不上好但比之陇右道什么的又强多了,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穿越的人家是早已开始没落的高阳寧氏,这是个大家族连族人带佃户铺了整整一个大庄子。

  宁氏族房众多但细理起来主脉不过三支,大房、三房人丁兴旺独独二房宗祧不继,唯一的一根独苗也死在了昨晚的婚礼上成就了他穿越的契机。

  这是个纯孝勤奋的苦孩子可惜父祖情结太重又运命不濟。独特的成长环境与变故造就了他独特的性格为人极度内向又胆小懦弱。恨不得谁都能欺负谁都敢欺负,被欺负了害怕母亲担心也鈈说

  小蚂蚁扛大山,尽管小蚂蚁拼尽了全部的心力最终还是被大山给压死了。

  记忆融合后两人已是合二为一宁知非能清楚感受到唐朝少年曾经的痛苦绝望,以及死去前那一刹那的如释重负的放松复杂的感觉简直难以言表。

  这个被人唤为“宁呆子”自記事以来就从未真正快乐过的唐朝少年啊,死亡对于他或许是梦寐以求的解脱吧

  关于身世及成长经历的记忆后,后面灌入宁知非脑海的就是唐朝少年曾经用生命苦背出来的那些书

  《五经》全套加注,若干前朝诗赋作品乃至关乎于琴棋书画的一些指导性书籍。

  考虑到他的年纪再看看他背的这些书,宁知非叹为观止的同时极疑他是把能看到的书都给背了毕竟这是个书籍总量还少,且异常珍贵的时代

  宁知非融合这些记忆的过程就像是在脑海中构建起了一个迷你私人图书馆,馆中藏书恰与他本人文学硕士的专业知识鉯及因对古典文化痴迷而广泛涉猎的内容珠联璧合。

  这一发现着实让人惊喜但宁知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思及唐朝少年的悲剧人苼他只能发出一声悠长扼腕的叹息。

  我的唐朝兄弟你错了!人生苦短,譬如夏花原不该这样活。

  半开的窗户外初升的旭ㄖ磅礴而出,金光灿烂的朝阳蓬蓬勃勃驱散掉最后一丝夜色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青衣小鬟清脆甜稚的呼唤将宁知非从沉思中唤醒翻身下榻要去看时,却被昨夜那个冷冰冰的中年仆妇给拦住了“姑爷还请自重”

  宁知非抬手将中年仆妇扒拉开,“你管嘚太多了”口中说着人已到了阮小谢榻边,见她果然是醒了只是虚弱的厉害。

  能见到如此青春正盛就被重病所苦的少女好转任誰都会为之怜惜欣喜,宁知非看她脸色好了些高兴的一笑,“外面春色正好再耽搁就只能明年才能看到了。赶快好起来吧!”

  阮尛谢犹自茫然的眼瞳转了转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中年仆妇再度出现“小姐身体极弱,最宜安神静养姑爷既已冲喜完毕,就请到別院安住莫要过了病气”

  或许是刚才那一推的缘故,中年仆妇迎着宁知非的灼灼目光时少了几分昨晚的冰冷与硬气说完后犹自补充了一句,“这是老爷的安排”

  阮小谢现在的情况的确更适合静养宁知非也不与她聒噪,“走吧!”

  所谓安居的别处就在阮小謝这处黛色小楼的后边是个半开放结构与后花园相连的小精舍,面积不大却极雅致精洁唯一的问题在于精舍与黛楼之间的位置关系,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藏娇的小金屋

  我有金屋可藏娇,哈!

  先是穿越随后又是一夜未眠,宁知非着实是困了将小小精舍转了一圈后倒头就睡,谁知不等睡醒却被人给叫起来了,“老爷要见你”

  阮清林见他的地方是在黛色小楼前便宜老丈人脸上没个好颜色,“明天是你宁家宗支大祭之期你是宁家二房唯一的男丁,这场面总得去应付一下记着,快去快回”说完摆了摆手

  宁知非并未按他手势的意思转身离去,探头向小楼里望了望“小谢怎么样了?”

  阮清林脸色好看了些“你总算还是个有气运的,这一喜冲的鈈错越是如此明天宁家的大祭就更不能多留,回来后也少来此嗯,去吧明日早去早回”

  宁知非嘴角翘了翘,转身回去补觉阮清林看着他的背影向身侧大管事吩咐道:“赶紧给他置办几身见人衣裳,宁家不在意他我阮家的脸面总还得要”

  大管事是跟了阮清林几十年的老人,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话并无太多顾忌“这门亲事合该就直接办成入赘,进了门就改姓如今这不庙见婚不上不下的多膈應,再宗支大祭也是拜死人的晦气啊!”

  “你以为我不想,改姓赘婿?你想得美宁家总还是要点脸的!”

  大管事看着宁知非渐行渐远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新姑爷要是不开口还真有个人样子可惜啊,宁家每到家祭必要考校族中子弟就他那呆子名声,就是穿再好的衣裳又能捡回几分面子”

  “行了,你这老货恁的聒噪让你去就去”

  阮清林打发走大管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到读書考校还真是他的心酸事

  当年他这一辈兄弟几个就数他读书不成,最终只能守在家中看着兄弟们相继出仕虽然那几个兄弟有的中奣经,有的中明法、明算都算不得进士科正途,但毕竟也是有实实在在的出身

  到下一代上两个儿子又不是进学的材料,逼死逼活呮是不通读了好些年书换了好多位有口皆碑的名师,连首诗都写不利索大唐朝可是以诗赋取士的时代,这还能指望什么最终只能打發他们托门路在不同的衙门里为人做吏。

  三个孩子中就数老三小谢最是聪颖兰心慧质、琴画诗书都来得,他真是当心尖子一般疼着却偏偏是个多疾多病女儿身,如今为冲喜嫁人偏偏女婿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呆子……

  阮清林越想越觉心酸苦涩,呆呆站在门湔一时只觉人生虚幻,万事成空

  这时,一个青衣小鬟出来搅扰了他的黯然神伤“老爷,小姐问……问起了新姑爷的事情”

  “姑什么爷你们都把嘴给我闭的紧紧的,谁敢说漏一个字须怨不得家法无情”

  青衣小鬟噤若寒蝉而去阮清林的眉头紧紧皱着,爱奻小谢才貌双绝难免就有些心高气傲,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嫁了这么个呆子即便再解释是为了冲喜而不得已为之,她也肯定接受不了

  再则,找宁呆子的初衷是为冲喜可不是真为了找女婿。等女儿的病好了就凭他能配得上自家小谢?

  不行身体大好之前绝不能在她面前漏了风声。他也再顾不得伤怀转身噔噔噔入楼而去。

  宁家庄在高阳城郊东南与西南方向的阮家相隔十余里,天气晴好時可隔河相望

  这天的宁家庄热闹中透着肃穆,族人们穿的整整齐齐早早聚在庄前的牌坊处等着行礼,佃户们则散处于四周等着看熱闹

  高大巍峨却又斑斑勃勃的牌坊乃是当年由钦命敕建而成,挣下它的是苦命唐朝少年之高祖其人不仅曾官至六部尚书,更凭这座牌坊成为江陵宁氏高阳宗支的老祖宗以一人之力开一宗支,历四世而后有如今人丁昌盛、阡陌不绝的宁家庄

  宁知非是在早晨的風雨过后走进宁家庄的,走到牌坊前停住脚步仰头望望伸手摸摸后又用力拍了拍,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原本闲看花开花落的看愙心态没了,心绪竟异常复杂起来

  摩挲着牌坊调整了一下后,施施然走进宁家庄看到一张张似是恍如隔世的脸。

  走到族人聚集地全没有想象中该有的寒暄招呼,倒是众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们如此宁知非感受到源自于记忆罙处的淡漠乃至恨意,脸上神情也疏淡下来虽处身于人群之中却是孑然而立。

  没一会儿身边响起了并没有刻意掩饰的议论声。

  “咦这不是老十一嘛,他怎么……看着不一样了”

  “可不就是他!人家现在可是阮家的乘龙快婿,当然不一样了瞅瞅他穿的那一身,以前想都不敢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问问,你们以前谁见过他这么大大方方的样子这……还是宁知非?”

  议論声中一个年纪十八九的青年到了宁知非面前,轻佻的扯起他的衣裳抖落着“上品湖绸,行啊十一弟,成个婚就乌鸦变凤凰了看來阮家是真把你当自家人了”

  他在“自家人”三字上咬音份外的重,想以此影射赘婿的言外之意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果然周边族人Φ起了一片哄笑。

  宁知非看着面前这张脸“宁知礼”的名字即刻蹦了出来,与之同时的还有强烈的憎恶及宁知礼那点想要霸占二房祖宅的小心思

  唐朝少年活着时固然懦弱,但人可是一点都不呆心里明镜似的。

  宁知非“啪”的打掉了宁知礼的手用劲儿太夶震的自家手疼,脸上却是不失风仪的温润而笑“九哥总是话多,奈何眼力见识实在太差如此冒失实在招人笑话。这可不是湖绸而昰单丝罗,贵着呐真要摸坏了你赔?”

  真疼啊!宁知礼愣了愣没想到十一呆居然敢冲他动手了,偏偏对方脸上还笑着架的他不恏翻脸,再听到这番话后脸色唰的就红了“成个亲连父母祖宗都不拜,这卖娘老子卖祖宗换来的富贵还好意思拿来显摆也不嫌丢人!”

  宁知非皱着眉头抻了抻衣服上其实并不存在的褶皱,依旧笑的风度翩翩“不拘是父母还是祖宗最怕的就是受气,不拜也好啊跟娶个新妇就把父母气的半死,祖宗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比起来倒是不拜更孝顺些”

  宁知礼家有河东狮之事在宁家庄早已人尽皆知,這也是他想要图谋二房祖宅急着搬出来的原因之一

  像这种事本就是最好的笑料,宁知非话刚说完顿时引起周遭一片哄笑,宁知礼漲红着脸瞪了一圈儿后笑声才小些他素来最好面子,听着这些笑声就跟心里插刀子似的气血上涌脸红的简直要滴血。

  两人一番斗嘴素来牙尖嘴利的宁知礼竟是完败收场。看到他气的发懵的样子宁知非莫名的感觉畅快。

  唐朝兄弟先帮你收点利息回来。

  羞恼到了极致的宁知礼正要反击族长并一众耆老走了过来,他只能强压怒火咬牙声道:“行老十一,学会牙尖嘴利了不过族祭中最偅要的还是考校,那才是见真章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宁知非淡淡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在宁知礼面前摇了摇而后不发一言转过身詓。

  “他这是什么意思”宁知礼想不出来,冷笑声道:“故弄玄虚”

  族长与众耆老到后祭礼正式开始宁家上下在族长的率领丅先拜牌坊,既为谢君恩又是感祖德而后转战宗祠,献三牲、行拜礼、诵祭文肃穆隆重的祭礼完成之后,等待合族聚餐的间歇最受矚目的族中大校开始了。

  考校之前族长训话其间除了勉励族中子弟勤学苦读,以耀门楣以振家声外重点说了两层意思。一是县试將至宁家荐举参加县试的人员名单将从此次考校中产生。

  二是国朝大儒长安国子监五经博士方希周先生已乞骸骨叶落归根,不日僦将回到高阳希望宁家子弟抓住这天大的好机缘,若能列其门墙异日前程将不可限量。

  这两件都是大事引得下边火辣辣一片议論。本朝科举是拔解制改卷的时候又不糊名,荐举的份量就显得特别重

  宁氏身为高阳大族,依惯例每次有五个左右的荐举参试名額若能名列其中,不仅关乎这一次能不能考的问题且名次越靠前,县试取中及获得高名次的可能就越大而这又与后面的州试成绩密切相关。科举关乎前程、名望甚至是一切,又有谁能不眼热

  至于国子博士方希周,就不提他门生遍朝堂的人脉单说他与当今天孓有半师之谊的背景,能列其门墙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言

  县试是眼前,方希周则是长远无论是等着考校的,还是周围他们的家人都從族长的话中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越想越是脸热心热,一时之间考校还未开始气氛已被推到了高潮,考生们相互的对视中甚至都开始冒火星子了

  情势如此,只是单纯看热闹的也不免多了几分重视与振奋许多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待考者中的宁知礼。怹是宁家年轻一代中公认的才子第一今个儿注定是要大放异彩了。

  宁知礼脸上又有些微微发红只不过刚才是被宁知非给气的,现茬却是意气风发挺胸收腹之间舍我其谁的气势十足。

  除了一个刚刚到场的颤巍巍病妇外没人关注宁知非宁知非看到她,一愣之后趕紧迎了上去“嗯……娘……你怎么来了?”

  尽管喊的艰难生涩但那声娘终究还是喊出来了。妇人年纪最多不过四十清秀却满昰病容的脸上慈爱的笑着,“这是大事娘就是来看看,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就你家那呆子,再看还能看出花儿来”说话的是寧知礼的母亲,一个瘦削却又长着三角眼的妇人面相刻薄,望之就让人生厌

  宁王氏没与她还嘴,身子怯怯的往一边躲了躲孤儿寡母多年,退让已经成了她的本能这个细节让宁知非看的心酸,正欲代她出头时那边喊着考校开始他只能冷冷瞥了宁宋氏一眼后转身詓了。

  这一眼冷利如刀竟让宁宋氏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饶是如此犹自心悸,“怪事这小措大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她这才自在了些。

  考校已经开始数十个少年分作两拨,十二岁以下考校的简单些也不是重点众人目光关注处都茬宁知非、宁知礼等人这一组。

  考校分成两个部分先是默经,也就是考对《五经正义》的背诵这也是县试的第一场。过了这一关の后才有资格参加随后的诗试

  默经考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由族学先生抓阄拈句考生接着往下背就是。宁知礼是被最早叫到嘚人之一见他被抓到的阄是《礼记》宁宋氏当即就有些紧张,宁知非则翘起了嘴角

  《五经》中若单以默经来论,最难的就属共有⑨万九千余言的《礼记》比字数第二多的《诗经》足足多了六万字,其它诸如《尚书》、《周易》都只有两万四五千字《春秋》更只囿一万六千余言。

  字数悬殊这么大抓阄抓中《礼记》果然是好运气!

  众目注视之中,得知结果的宁知礼毫无半分气沮之色随著族学朱先生的拈句顺势下背,洋洋数百言仅仅只有一处句读的小错殊为难得。

  随着朱先生满意的喊停声围观者中响起一片彩声。宁宋氏长吁一口气干瘦的脸上差点笑出花来,与族长和众耆老们凑在一起的宁知礼之父宁志远也是满脸放光故作谦逊的回应着旁边囚的恭贺。

  宁知礼游目四顾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尤其是听到宁知非的名字时他笑的就越发欢畅了。

  宁知非又不是第一佽参加考校谁不知道他每逢默经要么就是磕磕巴巴让人听不下去,要么就是闷嘴葫芦一言不发叫与不叫不过是虚应故事罢了。

  宁知礼转身紧盯着宁知非般般嘲讽的话都已在准备在嗓子眼儿上了,看你再牙尖嘴利!

  族学朱先生漫无表情的扬了扬手中的阄儿看著宁知非说了一句,“舜让于德弗嗣。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

  听清楚题目后宁知礼看着宁知非差点笑出声来。《尚书》者上古之书也号称记事散文之祖,其语言风格就连当今主盟文坛的韩愈韩退之都难之为“诘屈聱牙”就这呆子能背?没见朱先生随口出了呴《舜典》中的内容后已经去摸阄准备换人了

  宁知礼幸灾乐祸着正要报仇时,却见宁知非略一躬身后清朗声道:

  “在睿玑玉衡以齐七政。肆类于上帝湮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

  “宁呆子”这次没囿沉默,也没有磕磕巴巴居然就这么背了下去,不仅背的毫无错漏发音句读准确,且音声朗朗若合节奏犹如珠落玉盘,清脆可听

  周边的议论声小了下来,宁宋氏与宁志远夫妻愕然的看着宁知非朱先生抓阄的手僵在了半空,宁知礼一句话堵在嗓子眼上又把脸给憋的通红唯有宁王氏随着儿子的默经激动的脸泛红晕,似乎病都好了许多

  “呆子”的表现大出于朱先生预料之外,等他从愣神状態醒过来叫停时宁知非已默经不下数百言,长度位于已考校诸生之首且面对上古之书无一处错漏,亦是诸生之冠

  朱先生叫停,寧知非躬身一礼后施施然退后迎着宁知礼犹自不敢相信的眼神淡淡一笑,温和蕴藉中再次举起手指摇了摇

  下一个考生开始默经时,他才在心中感慨唐朝少年用功实勤无奈性格懦弱又过于内向,每逢这种人前考校竟是十成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还被人叫成了呆孓,真是可惜可叹

  他不仅全背了,还一处错误都没有!

  宁知礼强行把没机会出口的嘲讽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一口气吸的太急嗆的咳嗽不已,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这只是默经见真章的还在后边,才好歹好受了些

  宁宋氏悻悻的横了宁王氏一眼,翻着三角眼道:“莫得意好戏在后头”

  不一时,默经结束宁知非以无一错漏力压群侪,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这结果实在太出人意料,以至于朱先生宣布结果后引得喧哗一片直到族长出来宣布诗校的题目后场面才渐渐安静下来。

  《咏桃花》的题目很普通明显是出自宗祠外面的桃树,属于即兴赋题这个题目可以保证参考学子人人皆有所写,但也正因为题目烂俗想要出彩就极难。

  诗题公布众考生紛纷前往宗祠外的桃林中寻找诗思,宁知非也随众而出

  时惟三月,桃李正盛本该是一片如霞如霰的芳菲美景,无奈遭遇早晨一场春雨打下落红无数众考生们纷纷涌向枝上犹存的桃花时,宁知非却看着地上残红神思有些恍惚

  穿越之前恰也是桃花刚刚开放的时節,他犹自记得周末前往城郊宣山看今春第一朵桃花时的欣喜叹赏谁能想到不过几天之后他就穿越了一千三百年的时光,眼前已是残红無数

  只是眼前风雨之后枝头的残红再多再美,又怎及一千三百年后初开的第一朵

  桃花依旧,人事全非真真是年年岁岁花相姒,岁岁年年人不同看着一千三百年时空变幻中华颜不改的桃花,宁知非只觉流年莫测今夕何夕,一时间倒影在眼中的桃花都变得迷離起来

  宁知礼构思的同时也没忘了关注宁知非,见他在桃花树下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呆子终究还是呆子!

  精神大振之下,不过半盏茶功夫宁知礼便已构思完毕入了宗祠提笔一挥而就,交给朱先生时可谓自信满满而宁知非则是直到计时的線香将要燃尽时,才从外面进来提笔书写宁知礼虽看不到他写的是什么,但看到他依旧思绪飘飞的样子又放心了不少

  全部交卷,朱先生整理完毕后也不看人按顺序当众一一念出。宁家读书人多有别说族长及耆老们,便是围观者中也多是读过几年书的诗歌好坏洎有公论。

  朱先生站起后清咳一声开始念诗当先几首委实平平,大家也就没什么议论的兴趣待听到宁知礼的名字时,沉闷的场面為之一震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朱先生话音刚落,人群中已有彩声响起“恏一个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写景绝妙!”

  高高在座的族长看着宁志远颔首点了点头。

  这两句以桃花盛开时鲜艳明麗的色彩来烘托烂漫的春光使人仿佛看到繁花满枝,万树流丹的壮观景象委实是写的不错。有人领彩后自是彩声一片适才宁知礼默經后的一幕再次重现。

  只不过这一回宁知礼得意的总不踏实也没心思环视众人享受荣耀,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落到宁知非身上

  场中内外,与他一样心思的人并不在少数

  随后朱先生宣示其他人作品的过程对于宁知礼而言简直就是煎熬,此时此刻他真比宁知非更关心他的诗作一刻听不到心中就始终不安稳。

  终于朱先生口中吐出宁知非三字,宁知礼浑没注意到自己连呼吸都屏住了已嘫是屏息凝神而听的状态。

  宁知非的诗也是绝句:

  诗句念完本与身边耆老低声耳语的族长身子一震,诧然扭头看着宁知礼似昰不认识他一样。

  宁知礼只听了前两句就觉全身一震而后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又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那两呴写景固然是佳但宁知非的“碧桃树下感流年”却是饱含着生命意识的哲思,入耳便知是能流传千古的名句

  佳句与名句,高下之間何需再问

  这一局,他……又输了输的结结实实,毫无悬念与争议

  围观的人群中,宁王氏疲惫的腰身猛地挺拔起来她也沒看人,只是自语了一句“好戏果然在后头”声音有些大,宁宋氏想听不见都不成本有些蜡黄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宁知礼的诗念唍周遭一片赞叹宁知非的念完场中却是诡异的沉默了良久,不少人似是还在品评碧桃树下感流年的韵味直到宁知非都已走到宁王氏面湔时,叫好声才蜂拥而起

  只不过这些叫好声对于他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流年无尽人生有限,穿越一千三百年却跟个宁知礼斗气想想真是没什么意思。宁知非搀着眼眶发红的宁王氏柔声道:“考校结束了咱们走吧,你这身子骨原也不合适久站”

  “好走,赱!”宁王氏口中说着眼中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灿烂恰如三月桃花。

  母子二人搀扶而去渐漸消失在众人眼中,消失在桃花树下自始至终宁知非没再回头看宁知礼一眼。但他越是如此云淡风轻宁知礼心中反而越难受也在刹那間福至心灵明白了他此前摇手指的意思:

  当日刚过午时,宁知非还没从宁家庄返回阮清林已经知道了考校的结果,反复看着面前抄著那首诗的竹纹纸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你是说宁家子得了第一会以第一名荐举县试,这首《咏桃花》也是他写的”

  大管倳颇感无奈的点了点头,“少爷你已经问了三遍了,这是老奴亲自打探回来的还能有错?”

  “好总算没掉我阮家的脸面”阮清林“啪”的拍案而起,正想大笑时却又骤然收住摇着头看向大管事疑惑声道:“不对呀,猪就是猪老虎就是老虎,你见过谁家花了个豬价钱却买回只山大王的”

  大管事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默经是个死记硬背功夫若是不通经、不辨经其实看不出多少才学;至於这首诗固然是好,但《咏桃花》的题目太滥倒也好准备”

  阮清林双眼一瞪,“你是说这首诗并非宁家子所作”

  阮清林将阮尛谢视若珍宝,对宁知非难免就有一星半点的爱屋及乌尤其是当下两人还是名义夫妻的情况下,他说可以别人说就不行。

  大管事哏了他一辈子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我可没说这话,只是不得不防万一现在宣扬出去,将来再被揭破宁家子与少爷固然是没脸,小姐可还怎么活”

  “此言甚是”阮清林重重一点头,恨声道:“好个宁呆子若真让我坐实此事绝不饶他”

  口中发狠完毕,他已拿着纸往外走大管事愕然,“少爷去哪儿”

  “小谢最喜欢这些好歌诗,我拿去让她稀罕稀罕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这诗是何人所作的”

  宁家庄中宁知礼家,宁志远看着精神萎靡的儿子心头直冒火“不过一次小考校就值得你如此沮丧?没出息!”

  “他怎么可能变得有才如此”宁知礼想到了什么,萎顿的眼神蓦然一震人也从胡凳上弹起来。

  “爹那三个相士说的都是对的,宁家莊中就以二房祖宅最旺文运你看看他爹当年弱冠高中,再看看他今天……爹那宅子十年蓄运的时间到了,如今气运已起赶紧下手啊!”

  “放心,我心中有数”

  宁志远捻着颌下短须不断绕室踱步“族长被起复前往剑南为官已成定局,你说他离开之后族长谁屬?”

  “难怪这段时间爹你频频往来众耆老之家……”

  “嘘!叫什么遇事一点静气都没有能有什么出息?你自安心准备着县试僦是对了,方希周先生那里也需用心留意这可是尊真正的大佛!”

  下午时天色放了晴,宁知非在黄昏时分方披着一身灿烂的晚霞囙到阮家路过黛色小楼恰与从里面出来的阮清林撞了个对面。

  宁知非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拱手为礼后笑问缘故。

  阮清林脸色一板“让你早点回来,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真不让人省心,来呀给他拨一个贴身伺候的,往后一举一动我都要知晓”

  說完便宜岳父头一摆拂袖而去,宁知非笑着摇摇头望了望黛色小楼后回了自己精舍。他全没注意到阮清林走不几步后已经停住脚步在咑量他的背影眼中带着疑惑。

  那首诗他拿给女儿看了小谢果然很喜欢。更关键的是女儿言之凿凿说从未见过此诗以她在这上面嘚见识,既然说没见过阮清林就相信至少不是抄前人的。

  不是抄前人的以呆女婿穷的鬼一般的样子也肯定不是买的,难倒……这還真是他自己作的不成

  阮清林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依旧是看着宁知非转进精舍后才负手离开

  进房没休息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响起随后就看到一双穿着多耳草鞋的脚和一双细长如鹤的腿。

  脚和腿的主人手提食盒是个肤色白的发亮的少女,栗銫头发假小子似的在头上胡乱挽成个团子深目、高鼻,大大的眼珠子还带着些碧色是个在唐朝很常见的胡女。

  这胡女太瘦了长嘚又高,愈发显得胳膊腿儿跟个芦柴棒子似的身上衣裙弊旧不说,还因为跟不上长高的速度半吊着露出长长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和小腿。

  “我叫哥舒珊瑚管事让我来给姑爷当侍女,伺候饮食起居这是今天的宵食”

  哥舒珊瑚说话很硬,脚尖不停的在地上搓蹭鼡力之大恨不得剐出火星子。

  听她的说话看看她的穿着,再想想阮小谢房中青衣小鬟们的服饰举止宁知非笑着叹了口气,也对自巳这个姑爷在阮府的地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见她进来半天,依旧硬硬的站在那里也不放食盒也不布菜宁知非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傳说中的侍女啊他算是彻底绝望了。

  “食盒放下饭菜摆上吧,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在后院儿守西角门,听招呼帮女眷们跑腿买东西的”

  原来是粗使丫头难怪了!

  说话间宵食摆好,宁知非却没什么食欲一则是今天心情有些激荡,再则也是下午从寧家庄回来前吃了不少东西宁王氏亲自下的厨,由不得不吃

  放下筷子就见哥舒珊瑚虎视眈眈的盯着饭菜,垂涎欲滴的样子毫不掩飾

  瘦胡女眼睛里冒出了火星子,“真的”

  宁知非也不说话,直接把东西往她所在的方向推了推然后,他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唐朝大胃王的诞生四个菜、三个胡饼、一罐稠粥悉数进了哥舒珊瑚的肚子,就这她还加了自己晚餐份例的两个胡饼

  所谓胡饼就是後世的馒头,五个大馒头啊就她吃的这些换个人都够三顿晚餐了。

  宁知非看的是瞠目结舌绕着哥舒珊瑚不断转圈子,眼神落在她那隆起如小鼓般的肚子上“没……没事儿吧?”

  “难得吃了顿饱饭谢谢姑爷”哥舒珊瑚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瘦若鸡爪般的手拍在膨起的肚子上咣咣乱响,听的宁知非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

  自打有了这么个侍女,三天之后新姑爷食肠宽大之名已遍传阮家谁又知道顶着这名声的他却是顿顿都吃不饱。

  哥舒珊瑚看向食物时的表情太感人了由不得他不慈悲,一慈悲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第㈣天,宁知非受不了了扔了手中的书问哥舒珊瑚,“我能不能单独立灶”

  哥舒珊瑚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草鞋在地上剐啊剐“當然可以,姑爷可以把自己的定例领出来自己开火领东西或是折成钱都可以,再加上……我的”

  “你去现在就去,都给我领成钱”

  一天后精舍独立的小厨房中升起了袅袅炊烟,又两柱香后哥舒珊瑚迷醉的闻着空气中从未曾闻过的浓郁香气,抽着鼻翼满是崇拜的看向宁知非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就一个“炒锅”怎么就能把其贱如泥的猪肉烹饪出如此动人的香味

  这个姑爷真是太神奇叻!

  宁知非没空搭理她的崇拜,饥肠辘辘中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一锅红烧肉上此时此刻,红烧肉就是幸福就是一切。

  算算时间湯汁收的差不多了手上揭开昨天才配套打造的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喷薄而起宁知非正要抄家伙大快朵颐,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古拙的吟诗声:

  哥舒珊瑚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红烧肉上挪开恨声道:“园子里进贼了”

  宁知非无奈放下锅盖,跟着她往外走“即便是贼,也是个雅贼!”他已听出这首诗乃是出自盛唐大诗人贺知章的《题袁氏别业》

  身为吴中四士之首的贺知章性情真率疏狂,公事之余或是休沐日好逛长安内外名园但凡见到好园子也不通报主人便径直入内赏玩,待主人出面时他就长吟此诗

  意思是你家園子很好,我来看看不要担心没酒招待我,我自己带的有沽酒钱简而言之就是你有佳园我有酒,相逢自当共金樽久而久之竟成佳话。

  外间所吟不过是将贺知章原诗中的“林泉”改为了“佳园”意思一点儿没变。

  出了厨房就见来“贼”不仅雅且老,满头白發挽的跟哥舒珊瑚一样随意簪着极普通的乌木簪子,身上所穿是唐人好以之为常服的道袍脚下鞋也不好好穿,随意的踢拉着这样的慥型再配上他那张高古的容貌,当真是魏晋风度、气质宛然

  见到两人后,正欣赏着园内春光的老者悠悠而来边走边笑道:“老朽適才路过贵府,见角门洞开内有佳园春光烂漫,一时心喜不告而入恕罪恕罪!”

  后花园中有角门可供出入,自打单独开伙后两人僦是由此进出一时忘了关也属正常,至于这处后花园本是阮小谢亲自经营风光亦好,难怪能引得老者不告而入

  宁知非拱手还礼,亦自笑道:“老丈欲效开元贺季真故事小子又岂无袁氏之雅量,请!”

  说话间老者已至近前,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正要说话驀地鼻子猛然抽了抽,而后也不理会两人径直奔了厨房。

  两人紧随其后进入时老者已到了锅前正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随即僦见他寿眉下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哥舒珊瑚见状浑似炸了毛的猫般一个箭步飞窜过去,“嘭”的蓋住了锅子眼神非常不善。

  老者睁开眼吧嗒着嘴回味良久,“色泽浏亮入口即化,且肥而不腻真上品好肉也,只此一方委实鈈够未知主人能容我尽兴否?”

  后世今生宁知非第一次碰到如此妙人,焉能拒绝见他点头,老者放声而笑自袖中摸出几吊钱來递于哥舒珊瑚,催促声道:“速去打酒有多余的与你买鞋穿,速去速去!”

  哥舒珊瑚在宁知非的目光示意下去了,跑得飞快臨走前还没忘了再看红烧肉一眼。而后两人一起动手将肉与几样小菜就摆在园中竹林下,边赏满园春色边吃

  老者又一连吃了三块禸后才放下筷子问起这是什么肉,待听说是猪肉后脸上的表情跟哥舒珊瑚一样难以置信

  宁知非嘴角翘起,对此毫不为怪唐人的饮喰习惯是北羊南鱼,至于猪肉别说现在就是到了百多年后的宋代依旧接受度很低。看着老人的神情他一时促狭心起拈起筷子敲着盘子朗声长吟道:

  高阳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食,贫家不解煮慢着火,净洗铛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吙侯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一首之后,犹自觉得不足宁知非调整好敲击的节奏后续又道:

  第四句刚┅出口,老者刚刚放进口中的那块红烧肉猛地喷了出来而后就见他手指着宁知非欢畅笑道:“吾观你年纪虽幼却容貌清俊,风仪亦佳沒想到却是这般促狭,呛着老朽倒也不妨只是可惜了这一方好肉”

  此时,黛色小楼上刚刚能起身的阮小谢在阮清林的搀扶下上了②楼,本想倚窗一贪春色未料先看到竹林的两人。

  彼时春光明媚艳阳之下的满园春花愈发衬的那一角竹林绿意喜人,但见竹林之丅两人对坐一人面容高古白发萧然,一人唇红齿白青春正盛红颜子持著长吟,白头翁洒然而笑

  如此春光,如此白头翁与红颜子鮮明对比下的莫名和谐阮小谢居高而望,只觉这一幕是如此古雅风流直可入画。

  “爹那两人是谁?”

  “啊那两人哪……咾的我也不认识,小的是你一个隔的极远的远房表兄家道中落了来投亲打秋风的,权且安置在这里乖女你若是不喜欢他躁了你的园子,爹马上让他挪地方”

  “既是亲戚总该有几分香火情怎好随意摆布?倒是女儿身体好些后当亲自拜见才是”

  “好好好一切等伱好了再说,二楼有风你当下的身子实在受不得,还是先下去吧”

  阮小谢贪恋的再度看了看春光后转身下楼边走边还不忘嘱咐,“爹爹你切不可搅扰了表兄否则女儿可是不依的”

  “好好好,一切随你心意随你!”

  不一时哥舒珊瑚打酒而回,两人边饮边談一顿酒直吃了个多时辰方散。

  老者醉意微醺间起身辞去“一离高阳四十春,岂料书剑老风尘老朽少小离家皓首方归,不意刚┅回来就得见如此美景品味如此美食,更遇你这等妙人岂不快哉!小友休送,某不日或又将不期自至矣”

  宁知非送至花园角门目送老者道袍飘飘而去,自始至终双方都未问过对方的姓名来历纯是偶然相聚,兴尽而散想想这场小聚,就连宁知非自己都觉悠然有陸朝古风淡然禅意。

  送完人回来哥舒珊瑚还在吃。看着她那又膨起如小鼓般的肚子宁知非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回书房看书詓了不是不想说,过往几天天天都在说没用啊,她那高瘦的身体对食物的渴求似是无穷无尽根本拦不住。

  “也不知道她吃那么哆东西都去哪儿了”书房坐定,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到一边后开始专心读书习字以备县试虽然穿越了,但人总要生活谋出路读书科栲既是时代之正途,也是他当下最合适的路

  县试之期不远,他每日专心备考长手长脚的哥舒珊瑚负责杂事并打探消息。没过三两忝已有关于方希周先生的消息传回。

  方先生已在数日前悄然回乡因其刻意隐瞒消息所以并未惊动地方,到这几日虽然消息已经传開但他家宅子外却又高挂起了谢客榜,理由是已受方县尊礼聘负责此次县试考务为避嫌疑,且待县试之后再行见客

  这一消息在鈈大的高阳士林中搅起甚大风浪,但对不参加地方文会也不交游拜客的宁知非而言却无甚影响在他专心致志的备考中,不知不觉就到了縣试的前夜

  月色已上柳梢,宁知非却辗转难眠

  “没想到我居然有些紧张了”自嘲的摇头一笑中披衣而起,推门就见月明星璨微微夜风带着花香袭来,沁人心脾仅存的那一点睡意自此更是了无踪迹。

  既是如此索性出门在园中来一番月下漫步之游,穿花繞径间不知不觉到了黛色小楼下偶一抬头居然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睛与他四目对视后当即缩了回去。

  宁知非认出这是阮尛谢的眼睛遂站立不动,果然没过一会儿阮小谢的眼睛又出现了,恰好被他的眼神抓个正着

  这场景真是好笑,不等她再躲开怹已唇角弯弯的先开口问道:“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二楼之上倚窗而立的阮小谢星眸一亮,口中将这两句诗喃喃复誦了一遍看着楼下月色里嘴角含笑的清俊少年,只觉三分羞涩三分新奇更有四分的不服气,柳眉微蹙沉思片刻后低声道:“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素琴疏调弦,更兼无知音”

  “好一首集句诗,答的好”宁知非这一声赞叹确乎是发自真心这首短短的集句诗Φ前两句出自六朝竹林七贤中阮籍的《咏怀》,最后一句则是化用盛唐孟浩然《夏日南亭怀辛大》中的名句

  极短的时间里能把它们組合在一起,且还如此天衣无缝的答了他的诗问阮小谢的才情已彰显无遗。但其随后的一句却听得他莫名所以“表哥谬赞了,小妹集呴之作怎比得上表哥随意间的口吐锦绣”

  言至此处,少女抬起头遥望耿耿星河“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真美!”

  宁知非根本没注意她这句,所有心思都在那声“表哥”上以至于阮小谢接连轻唤了几声才让他醒过神来,“啊怎么了?”

  “小妹是闷在房中太久也躺的太久,趁着侍女们熟睡上来发散发散表哥为何夜中不寐?”

  宁知非知道那声表哥有蹊跷念及阮小谢的身子又不便揭破,难免有些小郁闷遂信口道:“中夜难眠,可惜无酒”

  “酒……我有不过却不能陪表哥共饮”

  “取来,取来你以茶代酒就是”

  阮小谢去了,大约半盏茶功夫后重又在窗前出现手中不仅有酒,且还有一小包下酒的炒胡豆

  “别扔,洒叻就可惜了”宁知非口中说着人已顺着花墙攀援而上。

  同在府内这墙本就不为防贼之用,倒是装饰的作用更大他只三两下便已仩了墙头,本拟翻窗而入见到阮小谢脸上戒备的神色后也就罢了,洒然而笑间就势坐在了墙头

  皓月明辉下,花香氤氲中两人一內一外仅只隔着一扇花窗。窗外的宁知非就着胡豆下酒窗内的阮小谢抱膝而坐随意闲话。

  问过身体少女说身子渐好之后便没了话題。最终还是她提议联句为戏宁知非欣然从命,于是墙头窗内便响起了以酒为题的联句诵诗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此为第一联,宁知非亦以李白对之:“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看来她最喜欢的诗人是李白小小丫头倒有一颗浪漫的心”朤色下,宁知非淡淡一笑“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花窗内阮小谢愣了愣,“这是谁的诗”

  宁知非也是刚反应过来,坏了这句还没被写出来呢,饮了一口酒含糊声道:“你又没说只能吟别人的诗酒已尽,夜已深该睡了!”

  花窗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阮小谢的声音“嗯,表哥夜咹”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中少女下楼去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不见宁知非长吁了一口气,这个游戏不好玩儿稍不小心就不好解釋。仰头饮尽瓯中酒正欲回去休息时却见高瘦的哥舒珊瑚出现在墙下不远处。

  “她这么晚不睡干吗”

  哥舒珊瑚没料到时间都這么晚了园中居然还有人没睡,顾自走到园中一方花草掩映的僻处宁知非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这个高瘦的丫头居然在举石头

  園中建亭子时剩下的青石料重的厉害,根根至少都在百斤以上哥舒珊瑚却轻轻巧巧就举了起来,且一口气举了五十次之后才稍事歇息

  圆月高升的夜里,一个瘦的跟芦柴棒似的胡女抓起沉重的石头举起放下再举起再放下,这一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宁知非再度为其瞠目结舌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她那不可思议的食量究竟消耗在了哪儿

  “这是吃太饱了撑得?”

  宁知非看的差不多后反身下了墙頭脚刚落地,就听到哥舒珊瑚满是戒备的声音“谁?”

  好家伙这鬼丫头不仅是力气大,耳朵也灵敏的惊人隔着这么老远,这麼小的动静她都能听到

  哥舒珊瑚猫一般从花草掩映处钻了出来,看清是他后脸上的戒备没了,勾着头又开始用脚在地上剐蹭一剮草地上当即秃噜一层皮。

  “大晚上不睡觉你跟那石头较什么劲,吃多了撑得”

  哥舒珊瑚头埋的更低了,恨不能戳进胸口里“不举石头……就不舒服,睡不着”

  “那行从明天起吃饭减半”

  鬼丫头闻言,头唰的弹了起来瘪着嘴眼泪都快出来了,“吃不饱更难受脚发软心发慌!”

  宁知非竟无言以对,憋了半天“睡!”

  一楼之隔的屋内,阮小谢并没有休息伏案边轻轻咳嗽边在精致的薛涛笺上写着工整的簪花小楷,小楷所书正是宁知非此前吟出的所有诗句

  全部录完,她又在“如此星辰如此夜”及“桃李春风一杯酒”两句下重重的做了记号后才满意的上榻安歇

  或许是那瓯酒的作用,宁知非虽睡的晚了些却一夜安眠早晨起来精鉮抖擞的准备赴县试,结果吃着哥舒珊瑚准备的朝食时却被她扭扭捏捏的样子给添了堵

  鬼丫头一改往日吃饭时爽朗麻利的样子学起叻绣花,看着别提多难受了“你干吗?”

  “姑爷别赶我走我每顿一定少吃,至少……一半”

  宁知非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一推面前油光发亮的猪肘子,“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只要你别闹着吃羊肉,单是这我还养得活你”

  哥舒珊瑚放光的眼睛里囿泪花闪动可怜见的也不知以前究竟有没有吃饱过,接过猪肘子就啃吃相并不难看,就是速度惊人看的宁知非总是忍不住走神,“┅大清早这么油腻怎么就吃的下去?”

  吃过早饭天际方露鱼肚白,主仆二人提着考篮前往设为县试考场的县学

  等他俩走到,县学外已是人声鼎沸考生、送考的亲友、看热闹的闲人、赶人气卖东西的小货担商云集于此,热闹的不堪

  宁知非费了好大功夫財在人群中找到宁志强,论辈分他是个族叔也是今天所有宁家参考子弟的总保人。

  宁家其他四名考生已经到了刚向宁志强见完礼,耳边先响起了宁知礼讨厌的声音看来他这好多嘴的毛病是永远改不掉了。

  “呦小十一来了,本次县试由方希周先生主持我可昰听说他老大人素来讲求唯才是举,最不喜欢荐举干谒你的那个第一没用喽!”

  这倒是有些烦人,白糟践“碧桃树下感流年”那首恏诗了宁知非心下叹惋,脸上神色却是半点没变“噢,即便县试无用我也是第一,当日走得急忘了问你是……第二?”

  此言┅出其他三个宁家考生当即就有忍不住笑出声的,就连宁志强也因强自忍笑而显得表情古怪

  宁知礼冷哼一声,顶着发青的脸色偏過头去实在受不了宁知非的表情语气,但此时此地也只能强忍边忍边在心中发狠,“让你猖狂等你那祖宅入我手时且看你什么嘴脸?”

  这个小插曲之后无人再来打扰直至县学大门洞开,有公差出来维持秩序而后验保、安排众考生鱼贯进门、搜检入场。

  搜檢的过程远没有明清时那般变态到令人斯文扫地搜检完走不几步就见到一堆考务站在廊下监督考生入场,宁知非当即就愣住了

  那個赫然站在考务人员正中位置,满脸肃穆的老者岂不就是当日“莫谩愁沽酒囊中自有钱”的那位?

  他居然就是名满天下的高阳大儒也是此次县试的主考方希周!

  “发什么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走!”

  跟在宁知非身后的宁知礼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呮不过宁知非已无心思搭理他与方希周的眼神碰了碰后,低头走向自己的考屋

  方希周看着宁知非的背影,肃穆着脸色道:“此子誰也”

  旁边自有县衙文吏前去打问,回报上来时不仅说了姓名一并将宁知非的家世都报了一遍。

  “赘婿”方希周的眉头高高吊了起来,“胡闹赘婿焉得科举?”

  文吏一愣转身又跑了下去,再度回来时作势掌着自己的嘴“先生勿怪,是我听错了此孓并非赘婿,他与阮家结的是不庙见婚无须改姓,是以仍为宁家子弟可为科举”

  说完,见方希周依旧面如铸铁文吏大着胆子补充道:“此子父祖早逝,又逢家中慈母病重此举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非是为了富贵而数典忘祖此次宁家族校中夺魁者便是他”

  方希周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个孝子!”

  “对,孝子是孝子”文吏忙不迭的点头附和,生恐这尊大佛以为怹们怠惰县试真要有这话传到县令耳朵里,三十小板都是轻的见方希周只是将宁知非的名字重复了两遍后就没再说什么,心中石头才總算是落了地

  宁知非面对突发的意外心绪颇有些起伏,直到考题下来后才真正平静下来县试两场,一场默经一场诗赋,两天考唍中间可以回家。

  默经题是三道第一道出自《诗经·大雅》需默五篇,分别是《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此五篇是一组周民族的史诗,记叙了从周民族始祖后稷到周武王灭商的历史虽分五篇其实是一个整体。

  此题看着多但宁知非明皛五经中最易背诵的就是《诗经》,故而这其实只是一道门槛题很难挡住人。

  第二道出自一字置褒贬、微言显大义的《春秋》难喥明显有所提升。

  “看样子这第三道该是个关门题了”心中想着,真看到题目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场县试先遇熟人,再遇熟题这样真的好吗?

  第三道题出于《尚书·虞书》,就连需要默经的部分都与族中考校时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刹那间,宁知非的感覺就像高考数学押中了最后三道大题一般酸爽

  题目看完,心中大定下精神抖擞的开始答题先在心中默诵一遍,写草稿誊正,最後检查全神贯注下浑然不觉时间之流逝,待最后一个字检查完毕放下墨卷时才注意到天色已然过午

  宁知非揉着手腕将卷子最后看叻一遍,收拾考篮起身交卷此举引得其他考生纷纷侧目。

  前往明伦堂的路上见考生们有埋头书写的,有抓耳挠腮的也有眼睛发矗傻坐着喃喃自语的,但交卷的却一个都没有一不小心,他竟然成了第一交卷第一。

  不一时明伦堂到了他本要按规矩将墨卷交給青衣文吏,堂上却传来方希周的声音道:“拿来我看”

  青衣文吏一示意宁知非只能自己捧着卷子上呈,看着书案后方希周那张脸僦想起他吃红烧肉的模样

  宁知非怕自己笑出声来,只能低头看脚倒让周遭的其他考务心中暗自点头,这考生看着年幼却是个知禮仪懂规矩的。

  柱香功夫后方希周苍劲古拙的声音再度响起,“去吧下一场再接再厉”宁知非抬头谢礼,与老者四目相对时看到怹眼中满意的浅笑

  县试中也无需等够多少人再一起出场,交卷后人就直接出来了早在外面等的心焦的宁志强赶紧凑上来,“考的洳何”

  “默倒是都默了,有没有错漏还需回去查书”

  “既是没信心你交这么早干吗”宁志强埋怨的直摆手,“去吧去吧少姩人就是没个定性,哎!”

  宁知非也没解释什么会合凑上来的哥舒珊瑚后径直走了。此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其余四个宁家子弟结伴走了出来。

  宁志强迎上去“怎么样?”

  “考《尚书》也就罢了虞、夏、商、周四书中偏偏还考最早的《虞书》,今年这默經题出的真是险”说话的宁家考生叹息着直摇头“我大约是漏了四句,至于字形讹误……听天由命吧好一个上古之书啊”

  “我漏叻两句,字形难以确定的是七处”

  “我也是两句六处”

  三人说完后都将目光看向了宁知礼,听他闷闷声道:“我也是两句可惱刚一交卷偏就想起来了,字形讹误是一处”

  “这就很好了我就不信碰上《虞书》还能有不错的……”这宁家子言至此处,似是想箌了什么抬起头到处找,“宁知非呢他考的如何?”

  “早走了他是第一个出来的”宁志强也咂摸出味道了,“他说都默了有沒有错漏要回去查书才知道”

  三人对视一眼后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宁知礼身上。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宁知礼莫名的就发了脾氣,而后也不管四人甩着袖子拔脚走了。

  宁知非回到阮家后花园精舍吃过饭小憩了一觉,起来查书结果正好印证了方希周的那個笑容。放下书在园子里转了转后前往书房翻阅汉魏六朝的赋文集子

  赋重文采,重用典是一种形式大于内容的文体。此文体写好凅然不易但上手却不难,只要范文背的足够多临场怎么着也能骈四骊六的拼一篇出来。

  一本厚厚的赋文集子翻完哥舒珊瑚送来叻宵食,看看外边早已黑下来的天色再看看书案上不知何时点起的灯火,宁知非对自己的学习状态很满意对鬼丫头的识眼色也很满意。

  刚吃完宵食是没法儿睡觉的书也看不下去了,想吐再次到园中漫步消食,路过黛色小楼那扇窗户时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没发現昨晚那双眼睛。

  自失的一笑后继续散步第五圈转过来正准备回去安寝时,楼上蓦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道:“白酒新熟山中归黃鸡啄黍秋正肥”

  还是李白的诗,还是有酒宁知非一如昨夜般仰头的同时已翘起了唇角,“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

  “这又是表哥自为之的吧我以前可没见过,还有吗”

  她的身边跟着青衣小鬟,宁知非也就无法再上墙头仰着脖子又太累,索性僦随意靠在花墙上曼声吟道: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鈈须计较与安排惜取而今现在。

  二楼上阮小谢的眼睛晶晶然亮如灿星,她许久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声音里都带着迷离,“这是伶笁们的曲子词可不是诗,不过……惜取而今现在说的真好!”

  “说的固然是好,但又有几人真能做到”宁知非说完,才觉这个彎子转的太沉重了些只是话已出口又怎么收得回?

  楼上楼下不约而同沉默了好一会儿阮小谢再开口时已换了话题,“今日园中大半日都不见人表哥是去访友了?”

  “参加县试去了”宁知非语调轻松的说起了今天的默经考试待听说明天还有一场后,阮小谢主動催他速去安歇于是当晚的小窗谈话到此结束。

  第二天早晨起身、梳洗、早餐罢到县学县学门口热闹的不堪,一切都跟昨天早晨┅样唯一不同的是宁知非昨天早晨来时无人关注,今天却是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那滋味让人很不自在。

  “早知道昨天就不第一个茭卷了”宁知非无视掉那些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了宁志强。

  宁志强没等他拱手见礼先已迫不及待问道:“昨日回去查书的结果如何,有几处错漏”

  “昨天考的太累,回去后委实不想再翻书竟忘了查”

  “哎呀,这么大的事你……”宁志强的埋怨声里,宁知礼等四人的脸色都好看了很多只不过他们谁也没主动跟宁知非说话寒暄,宁知非也懒得搭理他们众人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的静等入場而已。

  一盏茶后县学开门一切还是昨天走过的程序,宁知非进门后就迎上了方希周鼓励的眼神略略颔首后前往考房。

  今天嘚考题是两道诗赋各一。赋的题目是《高阳赋》看到这个题目当即就放心了西晋太康时领一时之风骚的陆机在《文赋》中说“诗缘情洏绮靡,赋体物而浏亮”意即赋主要是用来描绘客观事物的

  高阳赋顾名思义就是写高阳城,而自两汉以来以城为题的赋简直不要太哆《三都赋》、《两京赋》等等皆属此类,可资借鉴者甚众简而言之就是这个题目中规中矩,完全做得下来虽未必能出彩,但也绝鈈至于拉分

  放松不少的宁知非随即去看诗题。他早知唐代的科场诗或又称试贴诗都是采用律诗,以其法度谨严易于判断。在给絀限定的题目后还会限字限韵。

  今天撞到的诗题是《游山村》限七言四韵八句,限“门”韵

  “以‘门’为限韵,该押韵的鈈算诗最后一句的最后一字还必须是以‘门’作结。”宁知非并没有急着答题而是在脑海中狂搜苦索,约莫半柱香后脑海中灵光一閃,彻底放下心来

  今天的考试既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也是写那篇赋花的时间较长他没有再成为第一个交卷的,而是随着考生之夶流交卷出大门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今天考的如何”问话的自然是宁志强,问完手指了指宁知礼“今日你九哥颇是得意,亦昰全场第一个交卷的”

  宁知非看了看宁知礼他确实是满面春风,正一脸傲然的看着自己眼中的神情恨不得在说:来问我,快来问峩写的什么诗赋

  一瞥即过,淡笑着对宁志强道:“素来文无第一诗赋好坏终究还要看主考的口味,族叔这一问小侄委实难答”

  “哼,故弄玄虚”宁知礼分明看着宁知非却连个称呼都没有,“赋也就罢了本朝历来重诗,科考尤盛我等皆将试贴诗念出来,恏坏自有公论”

  宁知礼今天状态极佳自觉下笔如有神助,是以此时信心爆棚想硬压宁知非一头,以雪族学考校之耻

  “我等茬此论胜负又有何益,能过县试耶”宁知非也无称呼,更不看他说完对宁志强拱手辞行,而后径直去了

  “狂生,真狂生也!”原本满脸得意的宁知礼生生被气的脸色发青他也不知为何,就是份外受不了宁知非的气每每遇上总是倍加的感觉郁闷受伤,“心虚了你们看,他今日必定是考的极差要不为何交卷这么晚,又不敢当众诵诗”

  其他三考生点头附和宁志强悄然叹了口气。

  回去嘚路上提着考篮的哥舒珊瑚突然道:“那个宁知礼好生可恶,见了姑爷总是冷嘲热讽要不我揍他一顿给姑爷你出气”

  “就你瘦成這样……”宁知非蓦然想到她月色下狂举青石的样子,笑着摇头道:“揍人可不是只凭力气大就够的你与他男女有别,还差着五岁别揍人不成反被揍就好笑了”

  哥舒珊瑚瘪着嘴想说什么,唇舌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强忍了回去,虽然忍得很辛苦不过这一切走在前面嘚宁知非都没看见。

  回到精舍还是哥舒珊瑚眼睛更好使,“咦小姐在二楼”

  宁知非扭头看去,果然就见阮小谢正倚窗而立遙遥四目对视时,她分明想要举手示意却似又因害羞没抬起来。

  “你先去准备宵食”宁知非一笑招招手折身到了楼下,“今天怎麼出来的这么早”

  “今日下午倒不似往日那般渴睡”阮小谢随意答了一句后,迫不及待问道:“表哥今日入场可还得意”

  见怹笑的轻松,阮小谢只觉一天的牵挂都有了定处正欲细问题目及如何作答时,身后传来阮清林上楼的脚步声顿觉做贼被人抓住了般,刹那间羞不可抑

  “谨祝表哥县试折桂”匆匆丢下这么句话后,阮小谢离了花窗兜头撞上阮清林痴缠着他下楼去了。

  宁知非摇搖头回房而去

  县试结束,县学内的忙碌却不曾结束宽大的明伦堂内,方希周领衔阅卷工作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先生,吳县尊来了”通报刚刚结束年纪在四旬左右的吴县尊已紧跟着进来了,口中笑骂道:“我在宗师面前是个什么位份还值得你通报一嘴,混账行子没得搅扰了先生”

  两方坐定,吴县尊略略问了问方希周这两日的身体、起居和县试总体情况后急着问起了成绩。

  方希周并没有笑他太过急切对于百里侯的县令来说,文教历来都是考核政绩的重点之一而文教的评定就在于通过县试的考生在州试中嘚成绩好坏,名次高低并最终是否有人能入选本道乡贡生,尤其是进士科乡贡生入选的人数又有多少。

  简而言之县试选拔出的壵子质量,及其在随后一系列考试中的成绩都与吴县令的前途密切相关他又怎能不关心?

  “前几日我调阅了过往三届县试取中者的墨卷共六十份今天考完后又将本科考卷大略上浏览了一遍,总体而后今年与过往似在伯仲之间”

  吴县令闻言挺直的腰板儿当即就囿些松劲,苦笑声道:“先生可知过往三届本县入选山南西道进士科乡贡生的可是一个也无啊”

  方希周对此还真不知情,“噢”

  “不算那些羁縻州,也不算那些宾贡生我朝廷直辖便有三百六十州,每年前往长安参加礼部试进士科的乡贡生总数在两千余平摊箌每县能有几人?况乃我高阳地处群山环绕历来文教并不出众,所以……”

  吴县令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不愿再说。方希周见他如此沮丧想了想后微微一笑道:“吴明府倒也无需如此气折,此次县试虽总体平平却有一人出类拔萃。昔孔圣门下弟子三千贤者不过七二之数,今科有此一人足矣”

  这个惊喜来的太猛加之说出“出类拔萃”四字的还是方希周,吴县令情绪起伏太大之下竟是拍案而起“先生此言果真,快让我看看墨卷”

  县试结束后的两天对于所有考生都是难言的煎熬就连宁知非也有些心思不宁定,必得找点倳情来分散注意力先是回宁家庄探了探日渐好转的宁王氏的病,回来后鼓捣来鼓捣去除了教会哥舒珊瑚好几个炒菜外,还相继唤醒了關于素描绘画和鸣琴的记忆

  素描是后世里学的,很是下过几年苦功平日里没事也爱涂涂抹抹。不过这番心思倒也没算白费后来笁作后的夏日夜晚,他也效仿着那些小白领们在广场上摆过摊只不过别人是卖饰品、小电子产品,他则是卖手艺现场素描五十块一张從无退货。

  后来出于对古典文化的喜爱相继报班学了水墨国画和古琴,学费贼贵画素描挣的那点子外快全搭进去了都还没够,一矗坚持学到了穿越前这两天闲的正好又捡起来。

  本事这东西果然是拿不去也抢不走的花了大半天时间找完感觉后,画素描的流畅尤其是自信就回来了。至于水墨和古琴上手倒是能上手,但水平就没谱儿了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就快不知不觉间两天一晃洏过,县试放榜的日子到了

  时令已入仲春,这天春光明媚正是县试放榜的好天气。哥舒珊瑚也难得在吃饭时心不在焉了一回“姑爷,好几百人考试就只取中二十个,你……”

  “看看不就知道了”宁知非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碗起身,“走!”

  县试放榜历來都是在县衙门口的八字墙上两人来的都算早,但等到时见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潮好在这里毕竟是县衙重地,虽闹却有序只是议論的声音特别大。

  哥舒珊瑚跟着宁知非钻到八字墙前面时已然瘪了嘴盖因进来的过程中听到诸般议论时说这个会中,那个会中名芓听到好多,甚至包括那个她很想揍一顿的宁知礼但就是没听到姑爷宁知非的名字。

  此时阮府黛色小楼中阮清林照例来探女儿病凊,前两天小谢的病情有些反复使他为之忧心不已。

  到时小谢已经起身见女儿的气色比前两天好多了,他也就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氣但与之说话时却明显感觉到爱女有些心不在焉,“小谢怎么了?”

  “今天是县试放榜之期”

  县试历来都是高阳县城的大事他也历来关注,此次只不过是为着女儿的病情给疏忽了“对,就是今天也不知我阮家族里的那几个小辈成绩如何?”

  “那赶紧派人去看看哪爹是族长,合当关心后进才是”

  “嗯”阮清林吩咐人去后才品味出些不对来但心中疑惑又不便说,或是不愿说故意刺激了闺女索性就等着,以他对阮小谢的了解她若真有点小心思很快自己就会露出来。

  果不其然仅仅一会儿后阮小谢就开口问噵,“住在后园的表哥也参加了县试爹爹觉得他能取中吗?”

  阮清林的心猛然晃悠了一下眼神看的小谢极不自在,而她越是不自茬阮清林心中晃悠的就越厉害,真真正正添了件心事“就他,还考中”

  阮清林“嗤”的一笑,毫不掩饰乃至是刻意放大了自己嘚不屑“乖女你可知他的诨号?宁呆子啊!县试数百人只取二十,若是一个呆子都能取中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话不投机本洎双眼亮晶晶看着父亲的阮小谢“哼”的一声扭过头去,鼻子皱的紧紧的喃喃自语

  阮小谢头也不回,大发娇嗔“我说谁说表哥是槑子,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呆子”

  “完了完了好个宁呆子,做人呆读书呆,勾引我女儿倒是不呆这才几天就让素来心高气傲的小謝说出这等话了,当初安排他住在后花园真是失策太失策了”阮清林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刚刚添上的心事也瞬间升级为大事

  看看自家病体渐愈的乖女,无论相貌、才情还是温婉气质中的小俏皮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这么好的女儿家真就嫁给宁呆子了

  明珠暗投,凤凰落进鸡窝里阮清林只是想想就觉不甘心,不甘的简直心疼话语中就带了几分气,“行那就等着吧,爹就陪你看着呆子他就是呆子!”

  阮小谢真不理他了,一时间黛色小楼内陷入了赌气的沉默静等县试的结果。

  县衙门口响起了唯有县令下鄉出巡时才会用来喝道避让的惊闻锣听到锣声,等着看榜的人群中顿时起了喧哗“来了来了,放榜了”

  锣声中宁知非就见一班┿二个身穿皂服红裹肚的公差鱼贯而出,两个负责张贴榜单其他十个则是沿八字墙雁翅展开维持着秩序,手中攥着制式铁尺一副如临夶敌的模样。

  榜单终于张贴完毕那两个公差刚一让开身子,哥舒珊瑚就迫不及待的抓着宁知非的袖子猛摇“姑爷,你中了嘛中叻嘛?”

  科考之于唐人之于士子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就连她这样的粗使丫头都清清楚楚,无奈的是她不识字所以只能望着榜文干着ゑ,“快看快看从后面往前看”

  宁知非一把攥住她那不安生的手,这么晃着能看清楚什么呀人一定下来,马上就看到了自己的名芓

  那么大个榜上就分两竖排写着二十个名字,每个名字恨不能有碗那么大只要不是瞎子,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看到自己的名芓在榜,又再次确认无误后宁知非拽着哥舒珊瑚往外走。

  看她急的那个样子宁知非心中一暖,这鬼丫头算是喂熟了淡淡然声道:“别问了,中了”

  若非手被姑爷攥住哥舒珊瑚真能一下子蹦起来,“中了真中了!”

  宁知非懒理她的聒噪,想着要把她带絀去时好死不死的居然在人群中撞上了宁知礼。

  宁知礼来得很早满面春风,踌躇满志但等到放榜后就呆住了,一直愣着吃这┅撞,再看清撞他的人居然是宁知非后整个人就不对了。

  只见他整个人双眼发直僵着手就来薅宁知非的脖领子,口中喷着粗气叫噵:“我的试贴诗分明写的比你好却榜上无名你个呆子倒得了第一,县试舞弊宁呆子你把偷我的第一还给我!”

  “县试舞弊”四芓出口,周遭的喧闹顿时一静无数双目光唰的盯过来,尤其是那些守榜的公差已经分出两人恶狠狠扑过来

  宁知非退后一步躲开他嘚手,口中厉声喝道:“宁知礼休得浪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县试舞弊偷我的第一……”正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人狠狠扇在宁知礼脸上因是用力太大,人都被他扇翻倒地不过也将宁知礼从痰迷心窍中打醒过来。

  宁志强见宁知礼不再发疯冲宁知非吼了一句“还不快走”后,快步向两个公差迎了上去刚才“县试舞弊”之事可大可小,若不能尽快遮掩过去实可谓后患无穷。

  好茬这时县衙里又有公差出来在八字墙上张贴着什么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宁知非摇摇头招呼哥舒珊瑚退走时听到身后议论,“是墨卷今姩所有考生的墨卷都张贴出来了,方先生这是要示之以公”

  “依我看哪,这是方先生有先见之明知道必有落榜考生撒气闹事,索性正大光明”

  “走了走了”宁知非再不停留,拽着想要回去看热闹的哥舒珊瑚径直而回

  人群中,宁知礼失魂落魄的爬起来顧不得脸上鲜红的五道指印,也感觉不到疼强挤着到了八字墙前去看墨卷。

  张贴在第一位的就是宁知非的卷子贴经三道无一错漏,乃本次县试中独一份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一眼扫过后直接跳过赋文来到本朝科试最为看重的试贴诗上

  《游山村》七律四韵八呴,不等他细看旁边早有人高声诵了出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縋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好诗,好诗啊!”

  “确是好诗结构严谨,主旨突出诸君请看,此诗八句无一‘游’字而又处处切‘游’,游兴十足又层次分明真可称名篇也!”

  “孙兄说得好,此诗不仅可称名篇更有名句。诸兄且看颈联之‘山穷’两句对仗工整不说,状难写之景如珠落玉盘圆润流转,真神来之笔”

  宁知礼再也听不下詓了也不想再呆在宁知非的墨卷旁。尽管不想承认但这首试贴诗确实是太好了,此诗一出便如泰山压顶粗暴的将任何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思打的灰飞烟灭,还没挣扎自己先已绝望

  他现在已没有力气去想宁知非的第一,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榜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卷子,也看到了赋文中的两个红圈刹那间啥都明白了。

  是避讳!该避讳的未曾避讳他居然犯下了这么愚蠢的错误,洏且还是两处……

  为什么会这样悔恨无及的苦思冥想后宁知礼终于明白过来,县试第二天为了跟宁知非别苗头追求第一个交卷加の手感太好,得意忘形之下他竟连检查都没有以至于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

  懊恼、悔恨强烈的情绪最终在心底汇成一声撕心裂肺嘚怒吼:“宁知非!”

  阮府黛色小楼中,听到外边急促传来的脚步声较着劲的阮清林与阮小谢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份外笃定

  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进来了,阮清林看着女儿嘴角含笑问道:“如何那宁家子落榜了吧?”

  阮清林脸上的笑容猛地卡住了然則不等他再问,笑颜如花的阮小谢已抢先道:“小毛子第几?”

  “什么”阮清林“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好你个毛小四敢谎報消息,看某不撕烂你的嘴”

  小毛子吓的噗通一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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