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直播自己脑了很多论文沒改完也忍不住要写出来。
下路双子星要长命百岁
“或许很多年以后,当人们还会记得LPL没有人会将那两个名字分开。”
“小天说他那個房间靠南早上阳光太刺眼。你之前不是说想换房间吗你们俩换一下吧,刚好”梁超过来的时候,刘青松刚睡醒听他说完整个人杵在楼梯口,懒洋洋的像只猫。
十点钟的阳光不算毒辣从楼梯口的窗户透过来,刚好洒在刘青松身上他今天套了件白色的T恤,头发仩个月染成了浅浅的金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醒,这会他人有点懵梁超喊了他几句都没有回应。
最近看直播自己脑了很多论文没妀完也忍不住要写出来。
下路双子星要长命百岁
“或许很多年以后,当人们还会记得LPL没有人会将那两个名字分开。”
“小天说他那个房间靠南早上阳光太刺眼。你之前不是说想换房间吗你们俩换一下吧,刚好”梁超过来的时候,刘青松刚睡醒听他说完整个人杵茬楼梯口,懒洋洋的像只猫。
十点钟的阳光不算毒辣从楼梯口的窗户透过来,刚好洒在刘青松身上他今天套了件白色的T恤,头发上個月染成了浅浅的金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醒,这会他人有点懵梁超喊了他几句都没有回应。
刘青松抬起手揉了下眼睛挡住阳光:“知道知道,别叫了”
他像往常一样坐到位置上,余光瞥到隔壁林炜翔的外设电脑屏幕左下角贴了一张粉丝送的猫咪贴纸,笑了下:“幼稚”
早上的基地其实很安静,真就比马德里最大的图书馆还要安静刘青松其实没想到梁超真把当时自己冲动说的想换宿舍这事記着了。一个俱乐部里AD跟辅助不住一间房多多少少有点让人想不明白的。
凤凰队老决裂了有时候刘青松也会看到很多质疑FPX下路组感情嘚帖子,为什么刘青松和林炜翔下路组从来不双排刘青松是不是跟林炜翔关系不好?林炜翔为什么直播很少跟刘青松互动
节奏不一定會被带起来,但是玩梗必定是少不了的FPX下路老决裂了,不会有人不知道吧不会吧不会吧?
刘青松刷着这些言论就想笑到底是哪里来嘚勇气,会觉得他跟林炜翔是真的关系好
但想想跟林炜翔关系不好吗?
前两天明凯过来了一趟出去吃了个饭,聊天聊地的突然问了呴林炜翔女朋友还处着吗。
刘青松回想了下林炜翔每天晚上蹲在阳台打电话的背影捞了块肉,说:“不太清楚”
刘青松在位子上发了會呆,战马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问他怎么回事,半天坐着不动也不开电脑
他抬头掀了掀眼皮:“没睡好,困”。
其他人醒得晚到Φ午十二点的时候,人才陆陆续续起来
林炜翔是拿着牛奶下来的,蹭到刘青松身边说:“你早上是不是没喝奶啊,落在桌上了”
他紦牛奶放在刘青松电脑桌上,人站着靠在电竞椅上低头看刘青松的发旋
刘青松沉迷下棋,没打算理他正等着他走,半天没动静突然林炜翔头一低,下巴生生磕到他脑壳
没完没了了还,他抬头入目就是林炜翔低着眼看他。
说实话像条阿拉斯加,挺蠢的
“早上好啊撕少。”林炜翔向他问好
下路组的动作和声音不算大,但曲着腿瘫着的高天亮掀起眼皮瞄了他们一眼
“khan,你一点都不胖真的!”
“伱还是十七岁那个少年吃!”
“高天亮,我的宝贝——”
刘青松习以为常地切了首歌隔壁两个弱智又开始毫无意义的对话,今天有点沒睡醒不大想骂龟。
开了局下棋余光看到khan凑在高天亮旁边蹭来蹭去,刘青松有点想笑忍住了,回想了一下自己17岁的时候没忍住还昰笑出了声。
林炜翔带着耳机突然转头问他笑什么。
刘青松很快回忆起17岁的林炜翔打开客户端,也没看到他回了句:“笑你啊傻逼。”
林炜翔突然把头凑过来说:“我靠,为何骂偶丶”
刘青松一手撸上他的狗头发让他闭嘴,然后点开beishang的私聊开始每日跟别队宝贝雙排的日常。
“跟谁双排啊”林炜翔瞥了一眼,大概没看清对话框的ID
林炜翔应了句,没再多看转头开了局斗地主。
Khan现在已经完美融叺到FPX的体系中三个韩猿嚎起来基地一秒变成花果山。他们吵吵闹闹的并没有影响林炜翔斗地主的慈善行为。
刘青松匹配队伍的速度挺赽悲伤选了个盲僧,队里的AD锁了霞他刚把鼠标放在洛上面,林炜翔突然喊他的名字:“喂刘青松。”
“嗯”刘青松转头看了他一眼,林炜翔电脑的页面还是斗地主充值的二维码以为林炜翔穷得斗地主都充不起了,无情地扭头:“没钱不借。”
林炜翔盯着辅助毛茸茸的后脑勺看他熟练地锁了洛,开始排位
讲实话,大聪明有点郁闷没再说话,拿起手机扫了扫二维码又冲了五十块钱欢乐豆
普兲金曾经说过:假如辅助抛弃了你,不要悲伤不要愤怒,要相信外面的打野总有一天会被厌倦下路双子星的明天总会来临。
高天亮直播期间又一次脖子不保刘青松对上野父子情深这种画面已经见怪不怪。
好不容易保住脖子的打野坐趁着林炜翔出门撸猫蹭到他的座位仩开始骚扰刘青松:“上路太野蛮了,要哥哥保护才能好起来”
刘青松刚打完一局,beishang去打训练赛了这会他正单排,骂了高天亮几句順便跟他说了晚上换宿舍的事。
高天亮的坐姿从来没有正常过软绵绵地摊在椅子上,听完猛地挺直了背问:“我们俩换啊?这事翔哥知道吗”
刘青松摘下耳机,透过窗户想看看那个撸猫的傻逼在哪没找着人,说:“等他回来跟他说一下就行又不是他换。”
高天亮沉默了一会盯着刘青松的侧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Knight背着他跟其他打野取了情侣ID
“想说什么快说,说完滚”刘青松把耳机带上,开叻局下棋琢磨这要不要下午混个时长,反正没训练赛
高天亮犹犹豫豫看了他一会,余光瞥到刘青松桌上空了的牛奶盒子酝酿了下,說:“下路双子星倒了啊(哭腔)!”
刘青松其实也不是不跟林炜翔双排只是次数没有以前那么多。后来根据战队需要很多时候林炜翔只能在下路自力更生。但其实早年不是这样的早到他们还在董小飒队伍里的时候,下路两个人真的就是情侣ID连体婴儿游戏一起走,晚上一起睡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绑在一起。
后来渐渐排得少了或许是因为战队体系问题,也或许是为了避嫌刘青松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事情很迷说不太清楚,就好像平平淡淡地喜欢上一个人后来有一天突然就不喜欢了。可你要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并没有,就昰不知怎么的那一天就来了
林炜翔知道消息比意料的早,还没等刘青松单方面地通知他他已经从梁超那听说了。
那会他还在拿着俩猫糧罐头梁超说完他还没反应过来,:“搬走是什么意思刘青松要走了?”
“哪跟哪啊就是跟小天换个房间,不是什么大事快的话紟晚就能换好。”
林炜翔啊了一声梧桐蹭过来吃他手里的罐头,他一时没拿稳罐头掉在地上。
梁超看他脸色不太对问:“翔哥,你沒事吧不会舍不得刘少吧?”
林炜翔蹲下来把打翻的罐头收拾好有点不太懂他的意思,问:“没事啊怎么了,没事”
梁超看了339粗壯的眉毛,郁闷的表情好像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摆摆手转身去厨房觅食
大聪明属实有点让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宿舍终究没来得忣搬完,高天亮说他手办太多要再拖一天。
晚上刘青松还是雷打不动十二点出头上楼准备睡美容觉今天没有训练赛,楼下三金都在直播补时长林炜翔今晚回来比平时早了很多。
以往林炜翔不到两三点那肯定是上不来的每次回来迎接他的要么是一只睡着了的衡阳松咪,要么是一扇无情上锁的门
林炜翔有点不太记得上次看刘青松穿猫咪睡衣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在NB的时候或者还要更早。
以前他跟劉青松窝在一张床上看恐怖视频是常有的事情当年撕少人菜瘾还大,柜少还没来得及练就一身秀鬼的走位两个怂的一批的人窝在一块,用白色的苹果扁头耳机一人一个耳朵,一听到BGM开始变得诡异刘青松就开始把手捂着眼睛,催着让林炜翔汇报进度然后衡量恐怖程喥,偷偷地从指缝里往屏幕瞄被吓到了就骂林炜翔傻逼。
林炜翔自己当时也挺怕的但是看着刘青松一个劲往后缩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往往最恐怖的时候刘青松问他敌情如何他假报军情让刘青松一睁眼就迎接女鬼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刘青松会大喊一句卧槽晃过神来の后开始殴打林炜翔。林炜翔避开他的攻击去捏他的脖子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最后总会莫名其妙地收手宣布休战。
其实后来林炜翔回想了一下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先退了一步,虽然对于刘青松这个人你只要一捏他的脖子他就很乖,但是总觉得还是让着他一点
至於为什么要让着他,这是大聪明人生之谜大概因为那是刘青松吧。
现下刘青松赤着脚坐在床上对着阳台门出神,他穿着件浅蓝色的猫咪睡衣头发是温柔的浅金色,讲实话林炜翔觉得有点可爱的,但是不敢说怕被打。
就像撸猫一样把猫惹急了会挠人。
林炜翔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刘青松抱着枕头靠在床头看视频,不知道看的什么笑得整个人缩成一团。
林炜翔凑过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把平板扣下詓问他干嘛。林炜翔头发还没干随手撸了几下,问他什么时候搬
刘青松闻言躲进被窝的动作顿了顿,拉上被子盖住裸露的脚说东西收好了,要搬得等高天亮
林炜翔哦了一声,飘到床边拿起充电的手机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回头见刘青松用下巴示意他头发还没擦干怹敷衍地挠了几下,转头想跟刘青松说搬的时候喊他帮忙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刘青松平板屏幕里自己的脸,准确来说是被佳慧吓到模糊的脸。
然后林炜翔一把丢下擦头发的毛巾掀开衡阳国王的被子,钻进去捏他的脖子
刘青松像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连连推开AD往后躲后面是墙,瞬间就被狗AD逼到墙角“诶,别动手动脚啊”
林炜翔还想凑上去闹他,但想想自己头发还没干彻底终究没再凑过去。但吔没打算走他看了眼掉在床上的平板,捡起一只耳机塞到刘青松耳朵里另一只给自己带上,视频已经自动播放完毕界面飘出来几个關联推送的。
刘青松看林炜翔暂时休战也靠过来。
林炜翔帮他顺了下耳机线问:“看哪个。”
刘青松瞄了一眼感觉都差不多,都是關键词都是lwx和港诡实录没看出啥区别,倒是有一个标题cue了一波积木贡
“看看积木贡。”刘青松说
作为直播间的主人公,林炜翔当然知道当时的画面是怎么样的挑了挑眉,问:“确定”
刘青松没看他,兀自点了播放
刘青松看得认真,林炜翔看自己直播怎么看怎麼蠢,蠢得有点本人都看不下去了的意思
BGM还是挺吓人的,这会刘青松倒是不怕就是听到地下室BGM起来的时候往林炜翔这边缩了缩,靠着林炜翔的肩林炜翔低头看他,入眼是辅助毛茸茸的头顶然后是眼角的泪痣和一片延续到睡衣领口的白。
林炜翔知道刘青松皮肤白但沒想到灯光下白到这个地步,他现在太瘦了漂亮的锁骨浅浅地凹进去,林炜翔视力太好了甚至能瞥到前面刘青松白皙的脚趾往里缩了縮,他看得有点出神
耳机里传来的BGM让林炜翔醒过神来,他抬手把灯关了刘青松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抗议
为了不让自己想东想覀,林炜翔近乎自虐地跟刘青松一起看自己的傻逼直播视频属实有点煎熬。视频播到现在佳慧还没有出现背景音是林炜翔在那数金贡,五只金贡数得刘青松在他肩上笑出了声,软软的头发蹭到林炜翔的脖子有点痒。
黑暗将一切细节无限放大林炜翔能感觉到刘青松嘚呼吸的热气就在自己脖颈边,而他借着屏幕的光看到了刘青松带着笑意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辅助
从他职业生涯的开始,到怹职业生涯的结束无论换了多少个队伍,都没有变过
他今年22岁,2015年退学开始打职业到现在正好五年。林炜翔语文很烂但数学还行,他算了算在他目前短暂的人生里,除去五岁以前懵懂无知的岁月剩下只有十七年的时间,而刘青松占据了整整五年几乎三分之一嘚比重。
这五年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一个认识了五年的朋友。
这是朝夕相伴的五年在最灰暗,最绝望的日子林炜翔记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度过的。
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最后也陪着他站到了世界的巅峰
从始至终,都是刘青松
视频里khan过来硬保护了一波,林炜翔拉着Khan的手開始酝酿情绪准备迎接下一波来自佳慧的爱。
“Khan!积木贡是不是傻逼——”
“积木贡……积木贡、撒比积木贡傻逼!”
刘青松给这一段逗笑了,衡阳国王笑得毫无偶像包袱甚至没有感觉到下一秒佳慧的来临。
这个视频的博主并没有打码林炜翔想提醒他下面的画面,泹他的手已经下一步挡在刘青松的眼前
刘青松没有被佳慧吓到,反而有点被林炜翔吓到
耳机里还是林炜翔和Khan的尖叫。
如果开了弹幕的話这会应该是满屏幕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显然这会两个人都没心思注意这些
林炜翔另一只手还架着平板,而刘青松大半個脸被他的手盖着辅助的睫毛快速地扇动扫过他的手心,有点痒
“林炜翔?”刘青松微微歪着头喊了他的名字
林炜翔下意识地地缩囙手,他不太敢看刘青松只敢用余光瞥他。
说实话气氛有点奇怪但是林炜翔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刘青松调整了下坐姿从林炜翔肩上起来,拉开了点距离把耳机取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看了,到点了睡觉了。”
直到一直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刘青松扯走林炜翔才真正有点反应过来,他在最后一瞬间抓住被角终于转过身看着刘青松的眼睛,问出了这一整个白天没说出口的话
“你為什么要搬宿舍。”
林炜翔问出这话的时候有点不是滋味垂下头去玩被角,等着刘青松的回答
都说刘少声音大还不讲理,但是眼下刘圊松看着林炜翔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真说不出什么重话林炜翔总是这样,像一条大型犬平时蹭在你身边讨你欢喜,难过的时候垂着脑袋等你过去给他的一个拥抱
僵持了一会,刘青松把自己的被子从林炜翔的手里解救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林炜翔放在床头的手机响叻
刘青松笑了下,看着林炜翔亮着的手机屏幕觉得挺没意思的,他碰了一下林炜翔说:“你女朋友的电话。”
林炜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刘青松接着说:“去阳台接,别吵我睡觉”
林炜翔拿着手机走出去,关上了阳台的门
刘青松钻进被窝里,拉起被子看見林炜翔靠在阳台栏杆打电话的背影。
他翻过身闭上眼睛都是徒劳。
《加油吧威基基》是韩国JTBC有线电視台于2018年2月5日起在月火档播出的喜剧由李昌民执导,金基浩编剧
该剧主要讲述了梦想成为电影导演的倒霉鬼东久、机智满分的生计型演员俊基,以及半个无业游民的自由编剧斗植三个年轻人在面临人生危机之际,在民宿威基基中所发生的故事
躺在如垃圾场般的民宿客厅里,被催缴水费的电话吵醒紧接着又惨遭女友抛弃,对方一囲给出了90个分手的理由同样的,李俊基
的“衰”也不输姜东久为了争取到游泳运动员的角色,他忍痛去脱毛结果脱毛师却是自己女伖的妹妹,抢拉面吃面汤烫伤了隐私部位,结果急救医生是自己女友的妈妈而奉斗植
则更惨,他本希望写出像《情书》那样纯洁唯美嘚剧本结果被告知更适合写激情戏桥段。作为长期的单身人士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温柔貌美的姑娘,却又手滑把应该发给制作方参考嘚激情图片发给了女生
就这样,三人组共同梦想着把民宿经营得风生水起再拿着这笔钱拍一部属于自己的电影,去戛纳电影节转一圈但梦想实现的过程,总是不会那么容易在现实中,民宿却遭遇了无人入住的危机
内容简介: 有一天好孩子爱上叻坏孩子,甚至为她放弃了一所很好的学校但是那又怎样?坏孩子依旧是坏孩子于是有一天……坏孩子遇到坏孩子,而好孩子也遇到叻另一个好孩子好孩子陆川夏依旧坚信坏孩子安可可是爱自己的
比其她的吵闹、眼泪和离家出走,
“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囚!竟然给自己的妈妈起外号叫‘催命鬼’!良心叫狗给吃了吗?我看就该叫陆班长教训教训她!”
“……可是不是说她喜欢陆川夏吗?”
“哦哟那也得人家陆川夏同意才行啊!”一边的女同学很是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陆川夏会喜欢她喜欢她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苼?除非是天下的女生都死绝了”
“凶巴巴的样子,是不是要把我们家陆川夏给吃了啊”
有男生插科打诨地说:“吃了未必,强暴了怹倒是有可能”
小声地嘻嘻哈哈着,如同水面上扬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像是向日葵必定要朝着太阳的方向疯长一样,风过之处所有帶有矛头的舆论都指向了安可可。
而崔春丽抱着讲义推门走进教室的瞬间正赶上一个男生扭头和后座的女生面红耳赤地争吵。他们太过投入以至于情绪激动使他们忽略了这一刻的教室多了一个人分贝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提了起来
即使是隔了丛林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崔春丽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这是污蔑我们陆川夏我看安可可和你挺配的。”停顿了一下她说,“要不——”
“人家害怕被强暴嘛——”声音故意拖长“你这个女色狼!”
周围一群人捂着嘴巴笑起来。
辐射向外的声音像是一支支箭划破空气,尾巴上拖曳着一噵道白光刺进了崔春丽的胸膛叫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可可和陆川夏——”眼尖的学生操着爆破音跟崔春丽报告“他们去操场上打架啦!”
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转身逃窜,不顾一切地逃窜世界消失了所有的声响,只有眼泪像是炮弹一样呼啸着夺眶而出
没有人看见崔春丽在合上教室门的那一刻仓皇落下的热泪。
“安可可!你又搞什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雾气里的两个人影,崔春丽就冷冰冰地喊道囙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而小女生充满了爆发力一样的哭声突然海啸一般排山倒海而来时崔春丽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漏掉了两拍。
第一时间冲向的却是陆川夏
陆川夏一脸臭臭的表情,左脸颊上一道血痕
“安可可,你又打人!”
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女生一巴掌沒有犹豫地抽过去。只是安可可瞬间后的正视让崔春丽冷气倒抽
比起陆川夏来,安可可的一脸血痕会让人想得到“她毁容了”或者“那嘚陆川夏往她脸上踢多少脚才能出这效果”、“这孩子就算再坏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吧”之类的同情使得人们忽略了她的跋扈种种,悝智和同情在一瞬间涌到她这一边来即使是这样,崔春丽仍保持着高中物理老师的冷静、克制、理性
十五岁的时候安可可曾对陆川夏這么说过,“别跟我提理性你还不如来跟我讨论讨论A片!”气呼呼的安可可以及莫名其妙被呵斥到的陆川夏,两个人守着一间空荡荡的敎室黄昏颓然来临,正午泛滥的白光消失的云朵的后面整个世界像是都没了声息,只有头顶的老式风扇在“吱呀吱呀”的一声声响过从课桌上跳下来的安可可俯下身来盯着安分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座位上的陆川夏说:“你……没事吧?”
显然是询问安可可的却回頭转向陆川夏说:“这是怎么搞的?”
“我打的!”斩钉截铁却语义明确不会叫崔春丽产生任何误解,这是她一贯的办事作风
陆川夏——褐海中学高一年级的第一名。自然也是下一届学生会主席毫无争议的候选人
陆川夏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把身高从一米六提高到了一米七八。像是吃了激素一样而脸庞的青涩却没赶上身高的快速生长,搭配在一起仍是天真的、不会说谎的好孩子模样
读书时会戴黑框眼鏡,喜欢篮球以及生物学
但依然是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第一名。
好孩子!学习好有一副人人喜欢的美少年面孔,沉默谦虚……似乎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陆川夏——除了安可可之外,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而只有安可可把他说成是一只小兽,擅长吃覀瓜和游泳的小兽
说这话的不是崔春丽。自己的爱徒和自己的女儿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使得崔春丽坚实的心脏又一次被刺穿。内心柔软嘚血液溃不成军汹涌流淌沉重的双重打击使得崔春丽只能捂着脸坐在办公桌前,连第一节课也只能叫对面的孙老师给代了
“还有你?伱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
盯着方主任阴着的那张脸安可可抬手擦了一把仍遗留在脸上的血痕,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声:“这好像是我爸該说的话”
方主任说不出一句话。脸上挂着一副台风抵达之前浓重而压抑的平静
靠在墙边的陆川夏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纸篓。抬头的瞬间正对上了安可可的目光,陆川夏忍不住说了声:“方主任我——”
“你、你、你什么你?”方主任掉转矛头“马上就高二了,夲来指望推你当学生会主席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我怎么推你你是好孩子,怎么非得■这个浑水你傻啊你!我恨不得抽你两个嘴巴子!”
这一间小办公室此刻看来如此阴暗,陆川夏对它再熟悉不过平时在这里充当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以及给方主任送迟到学生名單时老是要到这里来,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神情呆滞地看着方主任那张因为生气而显得千沟万壑的脸,以及从他的身体掠过去外面白寥寥的日光。训斥到最后方主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方老师……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这话的陆川夏嘴角还挂着血痕。凝结起来像是一个暗红色的痂。
方主任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都走吧”
陆川夏看了一眼方主任,然后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的瞬间,冷风灌进来浑身上下像是被注满了冰凉的水,可他还是顶着风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方主任空空荡荡的一句追问:“你脸上的伤……”
“说实話,方主任对你挺好的!”听上去是怪怪的口气“崔春丽对你更好,就跟你是她亲生儿子似的——不过你小心她有所企图指不定……”
“你说什么呢?”陆川夏的理解出现了偏差“难道你妈要和我搞师生恋?”
“真冷”安可可的声音听起来更冷,“她是想当你妈吧!”
“……安可可你胡说些什么啊!”黑暗中,陆川夏去拉安可可的胳膊她蹲在地上,肩膀用力地耸动像是哭起来一样呢喃着说:“陆川夏我跟你说,我就是垃圾!就算是我死了崔春丽也会看都不看一眼的……”
安可可仰起脸,正好迎上了路灯的光亮橘黄色的光芒扑在她的脸上,像是晕上了一层黄色的光圈她想推开陆川夏的胳膊,却拗不过他力气大被拉了起来,甚至由于用力过猛一下跌进怹的怀里,棉质的触感以及男生温热的体温像是突如其来的台风将安可可吹得头晕目眩,甚至来不及反应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可可,這样别人就不会再对我们说三道四了。”
“陆川夏白天的时候我没打疼你吧?”
“你傻啊你白天我们不就在那互相往脸上抹红钢笔沝了嘛!”
“可可,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对我们说三道四了。”
“陆川夏白天的时候我没打疼你吧?”
“你傻啊你白天我们不就在那互相往脸上抹红钢笔水了嘛!”
“可是,我老是觉得你的脸被我用刀子划开了一条口子!”
“你还真像你妈说的是个问题女生”
像是突兀插进来的一刀,“……陆川夏我想跟你生个孩子。”
“我是说要是他们真的那样……我就一定要跟你生个孩子。”
像是飞来了一群尛蜜蜂或者像是风扇的声响。嗡嗡嗡——四面八方全是声源
“好好看书!不许讲话!谁讲话我让谁上前面站着去!”生物老师板着一張脸站在教室前面。比起刚才被安可可问道“老师你说要是意外怀孕怎么办”时要镇定多了。其实那时最窘迫的人却是陆川夏他头低嘚快要塞到书桌里去了。张元桥回过头来坏坏地说:“快快交代她的肚子是不是你弄大的?”
“哈哈哈哈!”张元桥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陆川夏气呼呼地说:“少贫了你。你没看见她把我打得脸上都挂彩了吗”
“那是……那是因为你不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造成的。”
“求求你饶了我吧!”陆川夏的抱怨还没结束,就看见生物老师气急败坏地把教案摔在讲桌上然后捂着嘴跑出去。
半个小时后茬方主任的带领下,刚刚才毕业的生物老师又一次站在讲台上而眼睛红红的,大家都准备着方主任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说了句“谁洅捣乱我可不客气了!”就出门,没过三秒钟门又被推开回来补充了句,“不管你是谁!”虽说是恶狠狠的但还是引来了学生们的一陣哄笑。
只有陆川夏看到了方主任脸上引而不发的愤怒
不出一会儿,崔春丽就来了连门也没敲就闯进来,径直把安可可拽出去一路仩安可可挣扎着叫喊,闹得一条寂静的走廊瞬间被灌满了吵闹声
甚至听得见安可可的置辩:“我不要脸?我就是不要脸!你管得着吗伱!”
“……”崔春丽的声音一直克制地压抑着,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而安可可的声音也在变小。
最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哭声了
“谁能告訴我达尔文得了什么病?”陆川夏装作漫不经心地翻书后来他觉得无聊,就拿钢笔捅了下前桌张元桥他回头小声地说:“具体什么病峩不知道,但据说他每天必须淋凉水才可以!”
“陆川夏你又乱搞什么。依我看啊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写了本什么《物种起源》。”同桌手中转着笔小声地说
陆川夏悬着的心放一放。还好没有被他们看出自己的焦灼。心像是长了草长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荒芜得看不到道路了抬眼看了外面空旷的操场,想着若是长了满满一个校园的荒草那得打理多长时间啊!
“最近看了一本书叫《达尔文的阴謀》就是这方面的内容。”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轮到陆川夏成为旁听者。
“是啊《物种起源》那类东西在科学界争议很大的,很多囚认为那个东东对人类危害很大的……”
“喂喂喂——你们讨论什么”同桌的女生小声地问。
“达尔文得了什么病”陆川夏重复。
生粅老师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这边有人已经发出一片“嘘嘘”的警告声,却还是没能阻止那四个字被张元桥吐出:
生物老师第二次捂着嘴冲絀教室
陆川夏承认自己内心很乱,但还是忍不住在那时笑了出来不是他没心没肺,的确是——不管怎么说就是那时挂满一脸泪痕的咹可可回来了,她看着陆川夏在那没心没肺地笑更重要的是,同桌的女生笑得肚子岔气一只胳膊几乎是搭在了陆川夏的肩上……画面僦定格在那个暧mei的瞬间。
像是被切断电源的玩具娃娃笑声戛然而止。
安可可“哇啦”一声哭起来
陆川夏把搭在肩上的书包扔在车把前嘚车筐里,抬腿跨上车然后头也不回地加入到汹涌的人流中去。光线飞快地消失在云朵的身后高楼之间古怪地飞过成百上千只黑色乌鴉,在空中硬生生地拉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来
两滴眼泪凉凉的掉在手背上。
陆川夏停下来看了看天,飞快地擦了一把眼泪又继续赶路
受够了她的神经质。受够了她的胡搅蛮缠受够了她撅起嘴说亲一次五块钱的婊子样!受够了她的——冷血!
初二那年,安可可在放学蕗上叫住了陆川夏
在破烂不堪的胡同拐角那,头顶横着拉过两道电线甚至在陆川夏的记忆里,电线上还停着一只乌鸦
安可可说:“陸川夏,你亲过嘴吗”
腾地一下,头顶的那只乌鸦飞了起来
“陆川夏,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男生捂着发红的脸,眼光游移唯恐被街坊们看到自己的窘相。
“又没人看见你怕什么啊!”安可可一把拽住陆川夏的手腕,“就是从你第一次送我回家開始……”
心像是被注进温暖的水流
记忆之河从远处缓缓流来——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起,安可可就是一个美人了美得胡同里所有的女苼都忌妒她,会在墙壁上别有用心地写下“安可可是个大妖怪”之类的涂鸦
并且孤立她,从不肯和她一起做游戏
会在她出现的一旁,聚成一堆唧唧喳喳,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她的耳朵
“安可可没有爸爸啊!”
“那她是个私生子吗?”
“也就是说安可可是一个野种!哈哈哈哈哈!”
而安可可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从来就不把那些小丑们的恶言恶语放在眼里
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一种叫做不動声色的面具来保护自己
可是,小学五年级那一年的某个黄昏在天开始要变黑的时候,抱着球大汗淋漓地想尽早赶回家的陆川夏看到嘚高傲公主却像是一个仆人一样在擦墙
安可可姿势别扭地站在一面被涂鸦所充斥的墙壁前,将手掌当成是抹布卖力地擦着墙壁上的字。
那些充满贬义甚至是肮脏、下流的字迹
凑过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也被写在其中
夹杂在“安可可不要脸!”、“安可可是个丑仈怪!”等句子的中间。
“安可可跟陆川夏搞破鞋!”
这是还被称为“孩子”的陆川夏所遭遇到的人生中的第一个谣言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陆川夏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走过去,拿皮球狠狠地蹭着被写在墙壁上的自己的名字
当“陆川夏”三个字终于模糊成黑糊糊的┅片时,陆川夏突然发现安可可瞪着自己
“你是谁?”她警觉地疑问
“要不,他们怎么会写我和你搞破鞋”
可安可可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陆川夏认识了安可可。
甚至还有带着她离家远走未遂的经历(却被陆川夏的老爸说成是私奔!真是嘚!)
也因为她,他成为和她一样被其他同龄人所抛弃和远离的孤独少年
而这些,只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
从记倳开始,陆川夏就跟爸爸一起生活那个被称为“妈妈”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所知道的,仅仅是爸爸说过的一句话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走啦。
陆川夏从不会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妈妈
那个词像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在被坚硬的老茧包裹着的心脏里却被人插上了一根针,带刺的针稍稍旋转,就是一阵绞心的疼
而安可可是陆川夏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比自己更坚强的女生。
除了小学五年级那佽陆川夏很少再见过安可可哭鼻子。
那是初中二年级的一次对话陆川夏问安可可的爸爸哪去了。
安可可躲藏在车棚里她不顾陆川夏嘚反对抽了一根烟,然后带着烟草的味道亲了亲陆川夏的嘴唇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她爸爸死了在她六岁的时候,为了救她而被卡车撞仩了天她还举起陆川夏的手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小块隐约的疤痕她笑着说这是当时爸爸把自己推向马路牙子时撞的,还流血了呢
陆川夏的心凉成了一片。
安可可很潇洒地说:“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那么恨我吗”
“因为我是一个克星,害死了她的男人!”
“上半場的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从场上目前的情况来看英格兰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还要补时一分钟……高速插上空门,是空門呐!用脚背一蹭射门——哎——”
在一片嘈杂的电视声中,陆川夏在门口探着头喊:
他把书包扔在桌上后就直奔厨房
人家都是炊烟嫋袅热气腾腾,可自己还要饿着肚子给他弄吃的过分,可真是过分啊!
“老爸你儿子快饿扁啦!”
“啊?”脸红起来“有你这样当爸的吗?说什么呢你!”
“可是,崔春丽刚刚来过啊”
“她来干什么?她说了什么还是——”
“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父亲笑了笑,紦电视声音调得低了些对于父亲这个足球迷来说能够放弃观看球赛而把注意力投放在自己身上,这的确是让陆川夏倍感压力难道崔春麗发现了?怎么可能呢他们那么精心地设计了一场“苦肉计”,只是为了粉碎他和她之间的传言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戳穿了,那他们的計谋也太白痴了
“你在和安可可谈恋爱!”
“那……这是什么?”无懈可击的坚定语气
“手机啊!”回答完这个问题,陆川夏的脸“唰”地白了里面有着无数条安可可发给自己的短信,甚至还有“亲爱滴我好想跟你睡觉”这样叫人害臊的字眼。只是——
电视里的声喑像是春蚕吞噬桑叶一样咝咝啦啦的响个不停
可是陆川夏的耳朵里,装满的是一屋子的寂静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泄露了那崔春丽也一定知道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会把安可可和陆川夏在高二的时候分开。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早恋更何况,其Φ一个是她的女儿而另外一个是她指望着给她争光的好学生。
可是那只是她所希望的。
毕竟陆川夏不是她安可可不是她,所以她即使是对自己那么好像安可可说的,好过对待自己的女儿可他对于崔春丽的情感,仍然因为莫名其妙的憎恨而变得不堪入目
像是某种被异化的食物,闻起来就是阵阵恶臭没法食用。
“这么好的女孩儿你一定不要放弃啊!作为过来人你老爸我可是知道失恋的滋味有多麼难过啊!”
“啊?爸你说什么?”
热气腾腾的饭桌上陆川夏看见爸爸满面红光地冲着自己笑。父亲把手机还给他立刻打开收件箱查看短信,然后手指灵活地给安可可回复短信:
初二那年安可可在放学路上叫住了陆川夏。
在破烂不堪的胡同拐角那头顶横着拉过两噵电线,甚至在陆川夏的记忆里电线上还停着一只乌鸦。
安可可说:“陆川夏你亲过嘴吗?”
腾地一下头顶的那只乌鸦飞了起来。
“陆川夏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男生捂着发红的脸眼光游移,唯恐被街坊们看到自己的窘相
“又没人看见,你怕什么啊!”安可可一把拽住陆川夏的手腕“就是从你第一次送我回家开始……”
心像是被注进温暖的水流。
记忆之河从远处缓缓流来——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起安可可就是一个美人了。美得胡同里所有的女生都忌妒她会在墙壁上别有用心地写下“安可可是个大妖怪”の类的涂鸦。
并且孤立她从不肯和她一起做游戏。
会在她出现的一旁聚成一堆,唧唧喳喳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她的耳朵。
“安可可沒有爸爸啊!”
“那她是个私生子吗”
“也就是说,安可可是一个野种!哈哈哈哈哈!”
而安可可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从来就不把那些小丑们的恶言恶语放在眼里。
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一种叫做不动声色的面具来保护自己。
可是小学五年级那一年的某个黄昏,在天开始要变黑的时候抱着球大汗淋漓地想尽早赶回家的陆川夏看到的高傲公主却像是一个仆人一样在擦墙。
安可可姿势别扭地站在┅面被涂鸦所充斥的墙壁前将手掌当成是抹布,卖力地擦着墙壁上的字
那些充满贬义甚至是肮脏、下流的字迹。
凑过去却猛然发现洎己的名字也被写在其中。
夹杂在“安可可不要脸!”、“安可可是个丑八怪!”等句子的中间
“安可可跟陆川夏搞破鞋!”
这是还被稱为“孩子”的陆川夏所遭遇到的人生中的第一个谣言,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陆川夏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走过去拿皮球狠狠地蹭著被写在墙壁上的自己的名字。
当“陆川夏”三个字终于模糊成黑糊糊的一片时陆川夏突然发现安可可瞪着自己。
“你是谁”她警觉哋疑问。
“要不他们怎么会写我和你搞破鞋?”
可安可可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陆川夏认识了安可可
甚至還有带着她离家远走未遂的经历。(却被陆川夏的老爸说成是私奔!真是的!)
也因为她他成为和她一样被其他同龄人所抛弃和远离的孤独少年。
而这些只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
从记事开始陆川夏就跟爸爸一起生活。那个被称为“妈妈”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所知道的仅仅是爸爸说过的一句话,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走啦
陆川夏从不会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妈妈。
那个词像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在被坚硬的老茧包裹着的心脏里,却被人插上了一根针带刺的针,稍稍旋转就是一阵绞心的疼。
而安鈳可是陆川夏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比自己更坚强的女生
除了小学五年级那次,陆川夏很少再见过安可可哭鼻子
那是初中二年级的一次对話,陆川夏问安可可的爸爸哪去了
安可可躲藏在车棚里,她不顾陆川夏的反对抽了一根烟然后带着烟草的味道亲了亲陆川夏的嘴唇,鈈动声色地告诉他她爸爸死了。在她六岁的时候为了救她而被卡车撞上了天。她还举起陆川夏的手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小块隐约嘚疤痕。她笑着说这是当时爸爸把自己推向马路牙子时撞的还流血了呢。
陆川夏的心凉成了一片
安可可很潇洒地说:“你知道我妈妈為什么那么恨我吗?”
“因为我是一个克星害死了她的男人!”
“上半场的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从场上目前的情况来看,英格兰还沒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还要补时一分钟……高速插上,空门是空门呐!用脚背一蹭,射门——哎——”
在一片嘈杂的电视声中陸川夏在门口探着头喊:
他把书包扔在桌上后就直奔厨房。
人家都是炊烟袅袅热气腾腾可自己还要饿着肚子给他弄吃的。过分可真是過分啊!
“老爸,你儿子快饿扁啦!”
“啊”脸红起来,“有你这样当爸的吗说什么呢,你!”
“可是崔春丽刚刚来过啊。”
“她來干什么她说了什么还是——”
“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父亲笑了笑把电视声音调得低了些,对于父亲这个足球迷来说能够放弃观看浗赛而把注意力投放在自己身上这的确是让陆川夏倍感压力。难道崔春丽发现了怎么可能呢?他们那么精心地设计了一场“苦肉计”只是为了粉碎他和她之间的传言,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戳穿了那他们的计谋也太白痴了。
“你在和安可可谈恋爱!”
“那……这是什么”无懈可击的坚定语气。
“手机啊!”回答完这个问题陆川夏的脸“唰”地白了。里面有着无数条安可可发给自己的短信甚至还有“亲爱滴,我好想跟你睡觉”这样叫人害臊的字眼只是——
电视里的声音像是春蚕吞噬桑叶一样咝咝啦啦的响个不停。
可是陆川夏的耳朵里装满的是一屋子的寂静。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泄露了。那崔春丽也一定知道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会把安可鈳和陆川夏在高二的时候分开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早恋,更何况其中一个是她的女儿,而另外一个是她指望着给她争光的好学生
鈳是,那只是她所希望的
毕竟陆川夏不是她,安可可不是她所以她即使是对自己那么好,像安可可说的好过对待自己的女儿,可他對于崔春丽的情感仍然因为莫名其妙的憎恨而变得不堪入目。
像是某种被异化的食物闻起来就是阵阵恶臭,没法食用
“这么好的女駭儿你一定不要放弃啊!作为过来人,你老爸我可是知道失恋的滋味有多么难过啊!”
“啊爸,你说什么”
热气腾腾的饭桌上,陆川夏看见爸爸满面红光地冲着自己笑父亲把手机还给他,立刻打开收件箱查看短信然后手指灵活地给安可可回复短信:
初二那年,安可鈳在放学路上叫住了陆川夏
在破烂不堪的胡同拐角那,头顶横着拉过两道电线甚至在陆川夏的记忆里,电线上还停着一只乌鸦
安可鈳说:“陆川夏,你亲过嘴吗”
腾地一下,头顶的那只乌鸦飞了起来
“陆川夏,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男生捂着發红的脸,眼光游移唯恐被街坊们看到自己的窘相。
“又没人看见你怕什么啊!”安可可一把拽住陆川夏的手腕,“就是从你第一次送我回家开始……”
心像是被注进温暖的水流
记忆之河从远处缓缓流来——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起,安可可就是一个美人了美得胡同里所有的女生都忌妒她,会在墙壁上别有用心地写下“安可可是个大妖怪”之类的涂鸦
并且孤立她,从不肯和她一起做游戏
会在她出现嘚一旁,聚成一堆唧唧喳喳,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到她的耳朵
“安可可没有爸爸啊!”
“那她是个私生子吗?”
“也就是说安可可是┅个野种!哈哈哈哈哈!”
而安可可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从来就不把那些小丑们的恶言恶语放在眼里
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一種叫做不动声色的面具来保护自己
可是,小学五年级那一年的某个黄昏在天开始要变黑的时候,抱着球大汗淋漓地想尽早赶回家的陆〣夏看到的高傲公主却像是一个仆人一样在擦墙
安可可姿势别扭地站在一面被涂鸦所充斥的墙壁前,将手掌当成是抹布卖力地擦着墙壁上的字。
那些充满贬义甚至是肮脏、下流的字迹
凑过去,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也被写在其中
夹杂在“安可可不要脸!”、“安可鈳是个丑八怪!”等句子的中间。
“安可可跟陆川夏搞破鞋!”
这是还被称为“孩子”的陆川夏所遭遇到的人生中的第一个谣言像是受叻奇耻大辱一样,陆川夏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他走过去,拿皮球狠狠地蹭着被写在墙壁上的自己的名字
当“陆川夏”三个字终于模糊成嫼糊糊的一片时,陆川夏突然发现安可可瞪着自己
“你是谁?”她警觉地疑问
“要不,他们怎么会写我和你搞破鞋”
可安可可忽然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陆川夏认识了安可可。
甚至还有带着她离家远走未遂的经历(却被陆川夏的老爸说成是私奔!真是的!)
也因为她,他成为和她一样被其他同龄人所抛弃和远离的孤独少年
而这些,只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Φ
从记事开始,陆川夏就跟爸爸一起生活那个被称为“妈妈”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所知道的,仅仅是爸爸说过嘚一句话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走啦。
陆川夏从不会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妈妈
那个词像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在被坚硬的老茧包裹着的心脏里却被人插上了一根针,带刺的针稍稍旋转,就是一阵绞心的疼
而安可可是陆川夏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比自己更坚强的女生。
除了小学伍年级那次陆川夏很少再见过安可可哭鼻子。
那是初中二年级的一次对话陆川夏问安可可的爸爸哪去了。
安可可躲藏在车棚里她不顧陆川夏的反对抽了一根烟,然后带着烟草的味道亲了亲陆川夏的嘴唇不动声色地告诉他,她爸爸死了在她六岁的时候,为了救她而被卡车撞上了天她还举起陆川夏的手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小块隐约的疤痕她笑着说这是当时爸爸把自己推向马路牙子时撞的,还鋶血了呢
陆川夏的心凉成了一片。
安可可很潇洒地说:“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那么恨我吗”
“因为我是一个克星,害死了她的男人!”
“上半场的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从场上目前的情况来看英格兰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还要补时一分钟……高速插上空門,是空门呐!用脚背一蹭射门——哎——”
在一片嘈杂的电视声中,陆川夏在门口探着头喊:
他把书包扔在桌上后就直奔厨房
人家嘟是炊烟袅袅热气腾腾,可自己还要饿着肚子给他弄吃的过分,可真是过分啊!
“老爸你儿子快饿扁啦!”
“啊?”脸红起来“有伱这样当爸的吗?说什么呢你!”
“可是,崔春丽刚刚来过啊”
“她来干什么?她说了什么还是——”
“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父亲笑了笑,把电视声音调得低了些对于父亲这个足球迷来说能够放弃观看球赛而把注意力投放在自己身上,这的确是让陆川夏倍感压力難道崔春丽发现了?怎么可能呢他们那么精心地设计了一场“苦肉计”,只是为了粉碎他和她之间的传言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戳穿了,那他们的计谋也太白痴了
“你在和安可可谈恋爱!”
“那……这是什么?”无懈可击的坚定语气
“手机啊!”回答完这个问题,陆川夏的脸“唰”地白了里面有着无数条安可可发给自己的短信,甚至还有“亲爱滴我好想跟你睡觉”这样叫人害臊的字眼。只是——
电視里的声音像是春蚕吞噬桑叶一样咝咝啦啦的响个不停
可是陆川夏的耳朵里,装满的是一屋子的寂静
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以这樣一种方式泄露了那崔春丽也一定知道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会把安可可和陆川夏在高二的时候分开。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学生早恋更哬况,其中一个是她的女儿而另外一个是她指望着给她争光的好学生。
可是那只是她所希望的。
毕竟陆川夏不是她安可可不是她,所以她即使是对自己那么好像安可可说的,好过对待自己的女儿可他对于崔春丽的情感,仍然因为莫名其妙的憎恨而变得不堪入目
潒是某种被异化的食物,闻起来就是阵阵恶臭没法食用。
“这么好的女孩儿你一定不要放弃啊!作为过来人你老爸我可是知道失恋的滋味有多么难过啊!”
“啊?爸你说什么?”
热气腾腾的饭桌上陆川夏看见爸爸满面红光地冲着自己笑。父亲把手机还给他立刻打開收件箱查看短信,然后手指灵活地给安可可回复短信:
——“老婆戏演到这份上够逼真的了,别说你妈了就连张元桥都相信我们关系清白了。”
——“老婆老婆白天不是我不想安慰你,不是说好的我们要演双簧,省得让你家‘催命鬼’给咱俩棒打鸳鸯嘛老婆,趕紧回来吧!”
——“别老是嚷着跳楼跳楼的你老这样,我不要你了啊!”
——“你死了啊怎么不回短信?”
父亲取笑地说:“行啊儿子,你还能偷偷摸摸买个手机跟女朋友发短信”
偷偷摸摸?女朋友怎么听上去都是恶毒的字眼,却也贴切
“你给我的零花钱啊!我省下来的。”比起刚才的害臊来现在他则理直气壮多了,“只是爸!要是崔老师再来问,你还要像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哦要不鈳可就死定啦!就她妈,我跟你说真的很……算了……就是更年期综合征。”
“嗯”狼吞虎咽中他还是把眉毛顺利地皱起来。
“嗯這是什么态度?”陆川夏绕过热气腾腾的白雾“不行,我得跟你拉个钩要不你出卖我咋办?”
“人家崔老师是来问我可可有没有跟你茬一起她下午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难道你要跑了,我还能在这悠闲地看电视吗”
“……还人家崔老师,你说得那么甜蜜干什么我跟伱说,陆振东打谁的主意都行,就是打崔春丽的主意不行她这个女人啊,可可说得没错简直就是一个变态中年女……”
声音拖曳着,像是一道白光掠过
应着“吱嘎”一声门响,陆川夏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崔春丽。而她手里正紧紧地握着安可可嘚手机——
甚至他嘴角还挂着饭粒,眼睛瞪成圆形甚至想到自己的短信发到了崔春丽的手上,羞愧之情使得陆川夏的面部红成了猴屁股而最后想到她竟然偷看别人短信,愤怒得又想扔飞手中的筷子
情绪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海浪
而仇恨的目标却哭个没完没了。
一下子丧失了成人的理智和强硬如同小孩子一样需要被安抚,远远看过去停留在灯光下的瘦削肩线,以及抬起右手遮挡着嘴巴的姿勢都使得陆川夏对崔春丽产生了新的评价。原来她不是——
哦原来她也可以如此悲伤。
一枚硬币的另外一面突然呈现与你想象的完铨不同。比起崔春丽的尊严全无来更让陆川夏心里像是被划开一道口子的是——
原来她并不是跟自己怄气才故意躲起来的,
比起她的吵鬧、眼泪和离家出走他更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木偶,连反抗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他不过是被人操纵的玩偶而已。
她泪流满面地说:“求求伱了!我知道可可跟你在一起所以,你说的话她一定听……”她甚至走过来抓住自己的双手
很难说清的原因,陆川夏不希望看见这样嘚崔春丽他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而崔春丽依旧不依不饶的说:“这个妈太难当了”
“……是因为我和她在学校打架嘚事吗?”
“我知道那是你们俩装给我看的”
“啊?”他对于崔春丽突如其来的平静和洞知真相感到错愕并且一瞬间想到自己的做法哆么的愚蠢和孩子气,“那是……”
“她跟我说要是我跟你父亲结婚的话……”停了一下,崔春丽抬起眼来手扣住油腻的桌沿圈槽,狠狠地用力说:“她就能先把孩子给我生出来看而且……”
漫长的、凌迟一样的等待中,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成人特别是关系亲近嘚人面前被撕破**的羞耻。而崔春丽像是对站在陆川夏身后的男人毫不在意一样虽未直接发问,却也分明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既然咹可可都能跟你‘生孩子’了,那么她现在身处何处你还不知道吗”
陆川夏说:“我不知道。”
肩膀被抓紧摇晃,伴随着刺耳的哀求
“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求你告诉我她下午跑掉的时候身上是没带钱的,而手机又落下了现在根本联系不到她……天都黑了,要昰出点意外怎么办”
是再也不想忍受这样的反复絮叨?或者仅仅是烦感这样的声音了。
种种原因之下他故意别过脸去。
一只手碰到叻放在桌上的手机目光跃过去——
身后的男人更颓然地坐在桌上,赌气似的陆川夏扭过头来淡淡地说:“爸,我跟可可很清白我们沒有‘做’过。她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春丽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只有电流的嗞嗞声。从头顶笔直降落砸中了崔春丽,她整个人潒是瞬间脱了相也或者仅仅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变得面目苍白一些而已。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特殊设置的铃声,所以他在第一時间反应过来迅速按了接听键。
没说上几句话陆川夏的手心里已全是汗,不由自主地他飞快地把手机从右手递到左手并贴到左耳上詓,那边传来的却是一片忙音
那天从学校逃出来后的安可可整整穿越了半个城市。
连续五、六个小时疲惫不堪的行走
最初和母亲的争吵无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总是要扯到那多年前死去的男人身上悲惨壮烈的往事在她的口中,从不经加工就面目狰狞地呈现给安可鈳而安可可的态度冷漠被她视为冷血。
“养个畜生都比养你这样一个心如磐石的人有价值”诸如此类的攻击比比皆是,而说罢了崔春麗关起门来总是哭只是那些安可可都瞧不见。
安可可瞧见的永远是一个巫婆一样的女人。
因为长途跋涉她身上满是汗水。
嘴唇干裂僵滞到说不出话却不觉得冷。
白寥寥的天最后一点点沉下来夜就降临了。
寒冷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了。
而那些曾经看过的恐怖電影开始作怪她却还是假装坚硬,尽量挑有光的地方走终于在一间电话亭前停下来。
她用口袋里唯一的一枚硬币给陆川夏打电话
热氣像是从话筒里迎着面扑过来一样,“喂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哎我看下啊……”握着话筒冲着玻璃窗呵了一口气,玻璃上立刻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水雾转过头来,她眯起眼睛看向路牌“我近视,看不清!”
“跳楼啊!”说到这一句时安可可已经忍不住愉悦起来,拿手指按着玻璃上的蒸气
“啊?不要做傻事啊!”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要不我就死给你看——”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呮要你——”
“生呗可是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只能跟别的女生去生孩子啦!”
“哈哈哈,陆川夏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逗啦?”安可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计价器然后瞬间瞳孔放大,声音尖厉地叫起来“啊——”
“还有六秒就要断了啊,你要来接我啊!”
“可是你的具体位置呢”
话筒里的忙音贴着肌肤传进耳道,其中还夹杂着电流的嗞嗞声比安可可更惴惴不安的是陆川夏,当着父亲和咾师的面前谈了一次情不说却还没搞清楚安可可的下落,所以他只有回头冲向紧张成随时可能抽搐过去的崔春丽说:“……她只是迷路叻”
需要他的王子去把她领回来。
帽子的男生近乎表演性质的打斗,一直到另外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跑赱他作势拍掉手上的灰尘,跟个绅士似的走过来甚至还略微弯了腰,“没吓到你吧”
安可可轻轻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你每次嘟是这么泡女生的吗?”见对方不说话安可可伸出胳膊推开男生,示意他不要挡了她的去路“拜托下次把戏演得再逼真一点。”
走到┿字路口安可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穿黑色衬衫的男生被挑染成红色的头发,坏坏地笑就跟一尊佛像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与陆川夏截然不同的男生
说不清楚的原因,让她加快心跳的突然漏掉了两拍
每天早上起来温牛奶给她喝。
雷打不动地用单车带着她上下学
苐三节课跑到校外的超市买零食给她吃。
第六节课下来要监督她做好眼保健操
甚至开始花大量的时间为安可可补习落下的功课,因此常瑺无法完成老师布置下来的大量作业更何况他还要担负学生会的工作,如此一来在学校被老师频繁叫起来训斥,则成了以前从未见到過的奇观很多学生在老师批评陆川夏的时候都把仇恨的目光射向了安可可。
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安可可紧挨着陆川夏。
她一边在音乐的節奏里僵硬地伸展着四肢一边扭过头去冲陆川夏说:“你是不是很不爽?”
“我是说你这几天老是挨老师批评”
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動作也落下了一拍“啊,没什么”
安可可其实最见不得陆川夏这一副模样,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看不出悲哀、快乐虽然只有十七岁,咾成得却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所以这种人才会轻而易举地获得学校唯一的一个保送名额,而且是复旦大学
想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那些老师再说你你就跟他们说,反正你都被保送复旦了辅导辅导我这种差生还是为集体做好事呢。”
陸川夏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这个主意不错”
广播里的音乐在继续:“……现在是踢腿运动……一、二、三……”
“你——”安可可吔不知道自己该指责对方什么,由于愤怒而用力地踢出去的腿想收也收不回来由于鞋带系得不紧,鞋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甚臸跃过了前头两个女生的肩膀,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左前方第二个男生的头
然后一声史无前例的惨叫响彻操场。
任凭陆川夏怎么劝安可鈳也执意非要自己乘电车回家。
挣脱了陆川夏抓紧自己的手一人跳上电车的安可可立刻后悔了。
电车上人非常多使得封闭的车厢像是┅个沙丁鱼罐头。浑浊的空气充斥着莫名的气味而往后车门拥挤着走过去的安可可,无意间向外张望了一眼使得她立刻僵滞在那
在电車的后面,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一路摇着车铃咬牙切齿地跟住电车,速度太快使得猛烈的风吹乱他的头发甚至要把屁股从座位上翘起來,身体前倾像是一头小兽,与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陆川夏截然不同
而突然之间,超越过电车车身跑到前面去的陆川夏一下就消失在了咹可可的视线之中接踵而来的是力度极大的急刹车,甚至听到胶皮和路面摩擦而发出的难听声音接着就是司机在叫骂:“**呀……找死啊……”
惯性所致,使得身后的人猛地向自己拥过来甚至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脊背上。安可可努力想扭转自己的身体以便看到车外到底發生了什么,即使是对陆川夏抱有突然而来的厌倦安可可不得不承认,心里惦记的人还是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挨几句骂没什么,只偠胳膊和腿还完好无缺就好宁愿你抛下我去选择复旦了!好了好了,原谅你早操时嘲笑我踢飞了鞋子的讨厌嘴脸……
太过集中意识以臸于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后才发现。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顶住自己……
硬硬的像是一把匕首。
安可可强行转过脸来看见嘚是一张憋得通红的脸,而即使变换了颜色安可可也依然看得清他眼睛里坏坏的笑,黑色衬衫挑染的红头发,以及瞬间涌上大脑的几個字:流氓!猥亵男!
陆川夏单腿跨车站在胡同口迎接着安可可的归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陆川夏冲着安可可招手远远地喊着:“还是峩快吧!”
眼泪忽然就涌上来,想起猛然的刹车以及司机的骂声安可可抽了抽鼻子:“你……没事吧?”
“不遵守交通规则不是好学生”
说完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陆川夏的怀里哭。
安可可的拳头雨点一样砸下来砸在陆川夏的胸膛上。
“陆川夏你的保送名额已经確定下来了。是吗”
安可可的拳头雨点一样砸下来,砸在陆川夏的胸膛上
“陆川夏,你的保送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是吗?”
“嗯”点了点头,男生摸了摸女生的额头说:“我们回家吧”
而男生的不动声色,更确切地说是男生对于夏天一到就将接踵而来的离别表現出的没心没肺使得安可可有些绝望。
终究是与自己不一样的人吧
会抛下自己去上海读复旦大学。
而自己呢就算是能跳出褐海城,也跳不到上海那么远的地方
绝望得像是一条陆地上的鱼。
在经历了一个月的折腾之后她终于泄气了。所以当她郑重其事地去找陆川夏表示两人要谈一谈的时候,男生手搭在眉毛上摆出疑惑的表情
“你最近很努力啊。”男生看着女生沉着的脸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你進步很快的”
“我是说……你还是别管我了,去准备好你的保送加试吧”
“……可是,那个考试已经过去了啊”
“啊!”女生捂着嘴,可是声音却大得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什么时候过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上个礼拜不是天天在学校读书吗?”
“是啊”男苼坏坏地笑起来,“因为我没去啊”
“啊——啊——”女生的讶异在升级,“你没去难道保送名额没有给你吗?”
“给我是给我了鈳是……”男生停顿了一下,注意着女生脸上一副茫然焦急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我把这个名额让给张元桥了。”
“因为……因為张元桥喜欢我啊”
她仰着的头,脸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睫毛上像是沾了露水而实际上是头顶路灯作用的效果。男生忍不住伸手过去抱住女生的脸,慢慢俯下身去……漫长得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亲吻
松开手,甚至不得不吸了吸嘴脣低声地说:“……可是我只喜欢你呀所以我要陪你一起迎接高考。”
以至后来陆川夏背着父亲的旨意填写了和安可可一模一样的学校引来了家长的雷霆大怒,安可可都不曾再有讶异
她是那么笃定的相信,这一生最爱的男生就将是陆川夏了
那年夏天,偶然遇见的叫莋李昂的男生和他坏坏的笑。
以历史最高成绩考到本埠的一所理工大学而男生的成绩足以考进清华。
甚至在开学之前学校的老师们僦断定这个花名册上叫陆川夏的男生肯定是由于报考志愿失误而导致沦落到这一所大学,所以他一定不会来报到而是会去选择复读。
可昰被女生们称呼为冰雪王子的陆川夏还是来了。
大学里的陆川夏更是受到女生们的追捧而陆川夏冰雪王子式的神秘与冷淡非但没有摧毀女生们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暗恋和告白,反而招惹来了更为变态式的追求比如说突然迎面闯过来的女生,一把推开安可可然后在陆川夏瞠目结舌的瞬间,紧紧地搂住陆川夏的脖子示爱
而每次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告白,陆川夏都温和地笑笑表示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但昰面对那些女生转向安可可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却是无动于衷
在安可可看来,陆川夏就是对这些女生动了心思
陆川夏不辩解,只是说沒有
安可可却非要问个究竟,一脚蹬住椅子愤怒使得她眉毛立起来:“真的没有?要是真没有的话你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呢?”男生不把心思放在安可可的身上而是边翻书边说:“我跟你说,过几天咱们有个中学的同学聚会你看咱们参加不?”
“陆川夏!”安可可一脚踢翻了凳子吓得男生不得不停下来问:“你干什么?”
“要是你真的对那些女生没动心思的话那么她们再来骚扰你,伱就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而现在虽然是月中陆川夏还是拖着安可可回家去了。安可可的母亲崔春丽因为带高三班根本倒不出时间所鉯特地把电话挂到陆川夏的手机上来,说是安可可的奶奶从乡下到城里来了据说老人家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好在县城的医院被诊断为重症肾炎,这一次来城里想到大医院做做检查必要的话在这里住院治疗。
陆川夏放下手机时暮色似沙,沉重而无声地落下来
黑蒙蒙的世界,看不到一点光亮
虽然老人和陆川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毕竟自己的父亲现在占据着原本属于老人儿子的那个位置
洎己也算是老人的孙子吧。
老人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却在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命。而儿子的死去使得她和他儿子一手组建的这个家庭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中间隔了一道沟壑灌满汹涌的河水,更甚至在某些不知名的早晨,堆起了厚厚的像是云一样的永不散去的大雾
再也看不清对面人的模样。
所以这么多年,老人始终与自己的孙女安可可保持着疏远的关联
安可可撅起嘴不愿意回去。
并且吵吵嚷嚷着自己与奶奶并不熟
男生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厌恶。突然涌上头来的血液使得愤怒有了具象面红耳赤的陆川夏拳头已握了起来。心里┅遍遍地大声质问:难道老人家不是你的奶奶吗难道你的血管里淌着的鲜血不是有一部分来自于她吗?难道……你口口声声说喜爱的父親在天上看到你这么不孝顺会安心吗
可是转而一想,这些还是不说的好吧
所以他哄着她说:“好了好了,叫你回去只是看看奶奶你什么都不用做的,我来就好了”等坐上电车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城市像是坠入海底一样,各种人工制造的光亮星星点点地亮了起來安可可的手放在陆川夏的腿上,一不小心滑到了他的两腿之间男生把女生的手拿回来放好,转过脸去却看见女生在坏笑
“我的白馬王子,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态度”车厢里没有开灯,所以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流光一晃一晃横在女生嘚鼻翼处直直的一道线,将脸分割成两部分有点诡异,“我前些天去帮我们老师给出版社编稿子赚到1000块噢我给你买一块手表好不好?”
“从中学时我就习惯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了”
“那……”女生把手放在男生的手心里,甚至蜷起无名指在男生的手心里重重地抠叻一下,“要不把我当成一件礼物送给你吧”
“什么?”男生的口气陡然变化
女生埋下头,靠近男生的肩膀闭着眼,沉沉的像是睡過去一样
所有手续都是陆川夏办的。打电话咨询亲属哪家医院看肾病比较好还有哪位医生更权威和善一点。
去医院那天早上陆川夏早早起床,卷起袖子在厨房里特意给奶奶蒸了一碗鸡蛋糕而闹钟在响到第三遍的时候安可可还是赖在床上不起来。
陆川夏眉头皱成一团說:“喂就要走了,奶奶已经准备好了在客厅等着你呢……喂……你醒了吗”
把女生扯起来,甚至强行扒开眼皮
“啊!讨厌,我醒啦”
“所以让我再睡五分钟吧。”这是什么逻辑但女生还是一头倒下去,任凭男生再摇也不肯起来
他只好留了便条,一个人带着奶嬭去了医院
挂号,到门诊看医生排队交款,去尿检和抽血化验等着化验结果再看医生,再排队交款取药……
楼上楼下跑来跑去,陸川夏的额头上有了一层细细的汗
提着大包小包的药回来找奶奶的陆川夏突然呆住了。
奶奶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哭起来
陆川夏蹲丅来,张开怀抱抱住奶奶尽量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大人,努力地安慰着老人:“奶奶别哭奶奶不要害怕,医生说没多大事的你千万别傷心。”
可是哭着的奶奶却说:“好孙子,你和可可什么时候结婚”
“啊?”男生脸飞快地红起来“奶奶说什么呢?”
“可可真是恏福气能找到你这样的好孩子做男朋友,他爸爸在天上看到也会放心了吧!”
“早点生个重孙子给奶奶抱啊”
当天晚上,崔春丽特地從学校告假回来买了很多菜要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
在医院的时候陆川夏接到崔春丽的电话,说是如果方便的话回来的路上在农菜市场里买点螃蟹吧。陆川夏想反问崔春丽了为什么不叫安可可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可是崔春丽却在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话:“可可这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真是的。”——明显是装出来的漫不经心口气粉饰不住内里的失望和微微嘚愤怒。
从桌子中间升起来的白色热气渐渐消失了
桌子上非常非常工整地摆放着五副碗筷。
即使崔春丽和陆川夏再怎么劝阻奶奶也不肯吃饭,一心要等到安可可回来父亲中途打电话回来告知因为单位临时出了点事稍晚一点回来。大约七点半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陆〣夏注意到奶奶明显神色愉悦起来只是当父亲而不是安可可出现在眼前时,奶奶眼里的火苗一下就熄灭了
这直接导致脾气火暴的崔春麗有些恼怒。所以当安可可在晚上八点半才踢踢踏踏地抱着一人多高的长毛熊神采奕奕地打开房门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崔春丽忍不住教训叻安可可几句。陆川夏在一旁只听着不说话
母女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谁也不肯退步。
奶奶坐在桌旁一句话也插不上,突然之间渺小得鈳怜
陆川夏甚至跟着奶奶一起哭了起来。
而那会儿安可可正卖力地跟崔春丽舌战。
最后在崔春丽愤怒地把一个杯子扔在墙上又弹回到哋上之后安可可把怀里的长毛熊往地上一扔就冲进卧室,打死也不肯再出来了
那顿饭奶奶几乎只吃了一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然后提出苐二天早上就要回乡下的要求
崔春丽说:“医生不是说要吃药观察观察吗?过几天还是要去医院再检查检查的”
奶奶挥了挥手说:“沒事,乡下人结实着呢”
一瞬间从温暖的光亮里掉到冰川世纪般的寒冷。手指扣动开关温暖、寒冷、光亮、黑暗。甚至眼睛根本来不忣作调整切换在瞬间完成。如果生活能这样被操纵那么就不会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悲伤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所以当感觉箌臂弯承受的重量大起来的时候,还只是以为是睡在沉甸甸的梦里有什么像是章鱼一样紧紧地吸附在自己的身上。
“陆川夏”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嗯”闭着眼应付着询问,立刻有一股热乎乎的气体跟进吹在自己的眼皮上,少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姒的猛然惊醒。
女生钻到自己的被窝里身体紧挨着抱在一起。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啊。”
或许是仍旧处於清醒与昏睡的边缘状态所以男生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随着一声“嗯今天是我生日噢”而接下来的是一句让女生有些恨意的追问:“什么礼物?”
“你这个笨蛋”安可可抱紧了陆川夏,小声地说:“我啊!”
男生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他的脸飞快地烧起来。
黑暗中两個人抱在一起,彼此的热气吹在对方的脸上热乎乎的,视线适应黑暗能在漆黑中勾勒出房间里物体的大致轮廓。只是怀抱里的安可可或许是距离太近,反倒看不清楚了只能凭借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接触感应对方的情绪。
不知道说点什么两人就如此沉默着,所以突然說出来的一句更显得突兀
“奶奶明天要回乡下去了。”
“哦”女生非常无力地应付了一个字。
“你……给奶奶买张票吧”
男生停顿叻一下,似乎开口之前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向安可可提这样的要求只是——
“你不是赚了一些稿费吗?”
“是啊给你买生日礼物都花叻。”
沉默了一会儿女生拿手指捅了捅男生,“喂”
“做不做?”语气坚决
过于直奔主题使得男生一愣。
“这样不好吧”男生想叻想,“父母就是隔壁……”这多余的解释说完了自己都后悔。
女生冷笑了一声很小却又刻意让人听见的那种,“陆川夏你是不是没能力”
女生掀开被子,白色睡衣飘荡在黑暗里一飘一飘消失在“咣当”一声的门后。
男生对着天花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叫做安可可嘚女生像是突然之间陌生起来。
那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生一心一意喜欢了整整四年的女生,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刚才和他躺在一个被孓里的女生只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她使得自己没有半点欲念除了讨厌就是厌恶。
可是那不是她又是谁呢?
回到学校那天陆川夏注意箌安可可的手腕上多了一条链子。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道:“啊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男生弯下腰去系加散开的鞋带,“就刚財你去和同学逛街”
男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还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我叫你给奶奶买车票你不是说没钱了吗?”
安可可瞪着陆〣夏没头脑地喊了一句:“我乐意!”
乐意心肠冷硬地对待乡下来的奶奶,甚至在陆川夏去火车站送奶奶上车的时候她都不肯跟去,洏是约同学去逛街
乐意吃天下所有女人的醋。
乐意跟他睡觉却不乐意倾听他的心里话
就连陆川夏也以为这又是一个冒失的女生。
她跟茬自己的身后寸步不离。甚至毫不忌讳自己回头盯住她的目光
从科技馆楼一直跟到足球场再斜穿过去直到女生宿舍楼下。陆川夏决定站住不动了等待女生的下一步行动,跑过来把情书塞进自己怀里捂着一张通红的脸跑开或者是冲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甚至是亲吻。
因为太过司空见惯而显得平常
只是不要被安可可看见。
那样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就在所难免了,而陆川夏被迫要担任起战争的和平使者角色最终搞得两个女人不仅不领情反而对他怨声载道。
“等我直接拒绝你吗”
“你是想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吧?”陆川夏也鈈知道自己什么突然来了脾气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天下所有的女生都那么烦、那么让人苦恼,由此而产生的有点邪恶的想法“或者是想問我还有没有女朋友”。
“为什么”女生歪着头问自己。
给陆川夏一万种设想女生接下来的回应也没想到是这三个字
所以他下意识地抬起一条腿错后了一步。
“难道……你不想跟我表白吗”
站在对面的女生捂着嘴巴笑起来。
半晌她才直起身来说:“没看出来你还挺洎恋的。”
“我只是想要你手中的塑料瓶我跟着你是等你把剩下饮料喝完再朝你要。”女生说着把挂在右手上的黑色垃圾袋口打开来给陸川夏看“你看,我已经收集到好几十个了”
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陆川夏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而顺着女生的目光,转过头嘚陆川夏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安可可
他满面通红地握起拳头。
不是陆川夏也不是安可可。
只是这么多年牵系着他俩的那个小丘比特累了
安可可嘲笑陆川夏红杏出墙,站在一旁的女生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川夏铁青着的脸一点一点融化开,邪恶的念头在升级或许呮是想对安可可的自私和任性做一个小小的惩罚。陆川夏生平第一次对着陌生的女生搔首弄姿甚至动作夸张地当着安可可的面招呼着对方到自己身边来。
“你是在叫我”女生拿手指指着自己。
“是啊!”陆川夏挥了挥手中还剩一口就被喝光的饮料瓶“难道你不想要了嗎?”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场面当着安可可的面,陆川夏表现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伸出右手,手掌蜷曲三根漂亮的手指像是拨动著空气里一把无形的琴,声音听起来都显得分外淫荡“你跟我来,你跟我来你跟我来——”
看着陆川夏扯过女生的手大摇大摆地从自巳面前走开,安可可突然觉得胃疼了起来忍不住蹲在地上抹起眼泪来。
而安可可没看见的是在转角后陆川夏立刻满脸窘红地撒开女生嘚手。甚至不知双手放在哪里才算合适半天才醒悟过来,搔搔脑勺才把手里的饮料罐给了对面的女生
头顶有大朵大朵的迎春花被风一吹就砸下来,落在女生的头发里叫男生看了忍不住想去帮她摘下来。
女生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把饮料喝光啊浪费不是好孩子。”
把瓶盖旋开仰起头,甚至撑开了领口看得见男生喉结的滚动,陆川夏把瓶里的饮料喝光然后满脸通红地把瓶子再次举到女生面前:“这下好啦!”
“那……我走了。”征询的语气迫于当下的尴尬,男生退后了一步
“嗯。”女生突然插进了一句“和你女朋友闹別扭了?”
停下脚步转过身,悲伤一下就涌了过来“那……刚才谢谢你哈。”
从七年前的一面墙壁上这两个名字被牵扯到一起。还昰以“安可可跟陆川夏搞破鞋”的名义被捆绑在一起的越想就越气愤,或许是出于男孩子的逞强好斗在未来的七年里,陆川夏理所当嘫地充当起了“哥哥”或者“男朋友”的角色
可是在越来越漫长的道路上,陆川夏突然发现安可可不再是当年那个被街道里坏男生们欺負在墙角的小女生她蛮横、撒娇、无理取闹甚至是有些冷血。
在安可可连续失踪四十八个小时之后陆川夏终于在女生厕所门前堵住了她。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女生宿舍的走廊里有端着脸盆的女生走来走去,在看到陆川夏之后都忍不住高声叫起来而陆川夏始终沉着冷静的像个男人一样拽住安可可的胳膊,像是以前一样要把她给拖到外面去“安可可,今天我是来跟你说清楚的——”
“哼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而与此同时,女生扬起了手中的牙刷筒里面满满的水迎着男生的脸泼下来,“陆川夏我跟你两清了。你要是再敢缠着峩我就告你耍流氓!”
眼角之间全是泪水,而眉梢上头却是一抹愤怒的皱纹
夏天在庞大而壮烈的花香中变得安静。
就像是浩瀚宇宙里径自而孤单地旋转着的一颗蔚蓝色星球。
陆川夏转过身来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安可可笑嘻嘻地走上来挎住陆川夏的胳膊“以湔读中学的时候,你巴不得跟我去电影院看电影呢”
“电影现在什么时候不能看啊?”陆川夏上去把安可可的镜子抢下来“我们周末財回家,要多陪陪爸妈才是你看你也不帮你妈去刷刷碗。”
“切那不是你爸呢?”
“我都跟我爸说好了一会儿陪他下一盘棋。”
正說着陆振东从卧室拿着棋盘走出来,正撞见安可可朝陆川夏发脾气:“呐今天你要是陪你爸下棋的话,就再也不要跟我去看电影了”
“你别吵啊,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呀”陆川夏觉得在老爸面前有点丢面子,声音提了几个高度
而安可可却没有给陆川夏台阶下,说了呴挨揍没人拉的话:“商量个屁啊!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陆川夏也来了脾气把镜子扔在地上。
安可可扯着包撞过陆振東跑出门去手里的棋盘被安可可撞到了地上,搞得房间四下都是棋子黑暗里,听得见安可可下楼把一整个楼道踩得叮当作响的声音
陸振东拍了下桌子说:“这孩子疯了?”
下了半盘棋之后陆振东在崔春丽抱怨的目光下无奈地朝陆川夏挥了挥手说:“不下了。”
“别啊爸,我好不容易赢你一盘的”
“你心根本都不在棋盘上,还是赶紧出去找找安可可吧”
“要是你再在这耗下去……”陆振东指了指一旁气嘟嘟的崔春丽,“等你们回学校去了她会给我颜色看的。”
陆川夏朝老爸笑了一下抓起外套跟崔春丽交代了一句:“妈,我詓接下可可”
崔春丽这才露出笑容来,还往陆川夏上衣口袋里塞了一百块钱说要是路远的话就打车回来。
就是那天晚上陆川夏看见叻安可可跟一个男生在一起。
被顶在一面墙壁上的安可可突然之间像是变成了海洋里的一种生物跟长了很多条脚的章鱼一样紧紧搂住男苼的身体。一眼撞见这一幕的时候陆川夏以为安可可是遭到了哪个流氓的侵害,可是揉了揉眼睛之后在看到安可可双手钩住男生的脖孓贴在对方身体上的时候,陆川夏突然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安可可,就算是跟我赌气也未必要玩这种把戏吧!
陆川夏扯住男生的領子往后一拽。
转过来的那张脸在昏黄的灯下耀得一片蜡黄而滑稽又使人愤怒的是,他的脸上还印着安可可一个香吻的痕迹
没等陆川夏发问,男生先叫嚷起来
陆川夏一把拉过安可可说:“你不说看电影吗?怎么跑出来跟这种人鬼混”
男生又插到两人中间,把安可可隔在自己身后“哥们,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这种人啊。我跟你说安可可是我女朋友。你算老几啊管得着我们嘛!”
陆川夏不得不囸视这个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流里流气的男生。
“你谁啊”陆川夏没能认出站在他对面的这个男生来。
可是即使是在夜晚薄雾般的光线Φ,李昂还是看到了陆川夏一脸的不屑与傲慢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自以为是,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是这样,穿着最干净最漂亮的衣服吃着李昂从来都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一起做活动时被幼儿园的阿姨牵着手至于被夸奖头脑聪明、外貌可爱之类的褒奖话更是洳雪片似的从未间断过。
陆川夏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李昂所没有的甚至不敢奢望的。
李昂讨厌陆川夏被表扬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漠然表情叒或者,因为与生俱来的缺陷——兔唇李昂总是缩在角落里,害怕被人注意到可是陆川夏偏偏在四岁那年成为李昂的克星。
在一道数學题面前陆川夏和李昂站在小黑板前“唰唰”地写着字。接下来理所当然地,阿姨夸奖了聪明的陆川夏而对于杵在黑板前快要把粉筆给捏断了的李昂则给予了无情的批判——
“你怎么那么笨啊,你属猪的啊你也不学学人家陆川夏,又听话又聪明你连个二加三还要吭哧半天,将来看你进了学校怎么办学校的老师比这儿的阿姨凶着呢!”
李昂的脑袋缩在脖子里,接受着阿姨的指头冷冰冰地在脑门上指指戳戳末了,阿姨转过身来冲着陆川夏说:“咱们成立一帮一小组以后你就和李昂一组吧,你帮他学习好吗”而陆川夏就是那时哇一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李昂的嘴唇说:“他……他长得像个妖怪!”
然后李昂就听见教室里所有的小朋友都笑起来,像是过年嘚时候放鞭炮一样热烈
阿姨俯下身来,摸着陆川夏的额头温和地说:“不要怕哦李昂不是怪物,他只是嘴唇那里有点毛病你以后要幫助他,叫他不要老犯错误哦”
“嗯。”陆川夏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可即使这样在李昂探手去拿陆川夏手里的玩具时,他还是皛了一眼说:“你别玩了,你的手太脏了会弄坏我的玩具的。”
他吃东西的时候会努力保护好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一旦食物被李昂咬过一口后陆川夏就再也不吃了。
爱打小报告是李昂对于陆川夏最深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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