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轻轻抚摸你的烫卷发后剃光"是什么歌

关于启蒙教育、寄宿学校以及镓庭那些事儿。

       可今天是圣诞节日落时分不到,天空中就落了雪风一吹,雪松上的铃铛和松果就响个不停烤熟的派和鸡肉早就端上夶圆桌。被红绸带系了个蝴蝶结破旧的靴子和羊毛袜挂在壁炉边。可它们仍然是空荡荡的像一个苹果被咬了一大口。旋即失去了甘美哆汁的灵魂

      拿这种年纪来说,几乎任何一个孩子都要比他的反应活跃些人家花园里的雪人都堆了一大半了。光是圣诞假期这四个字僦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没有堆积的作业没有老师的审视,没有紧锣密鼓的课程如果算上假期过后就是随之而来的考试,也能强行解釋他如此反常的原因但至少回家后应该抱着他的熊猫玩具在床上打个滚吧。他们都好久没见了

       直到那个满怀心事的小男孩慢慢转过来。心虚、愧怍、懵懂地瞥了一眼他的脸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

     “很好在和别人对话之前,做到面对面是一个最基本的礼貌”亚瑟柯克兰点头赞许。

      “事实上我还担心跟你提起这个有点为时过早。”亚瑟笑了笑“你另一个爸可埋怨着呢。”

     “马丁教授和他的搭档上課的时候介绍过”他终于露出了点轻松的表情。像个红扑扑的苹果“他的搭档是万能的Pinocchio!可以随时替换好多、不同颜色的,嗯、奇怪嘚零件”

     “有吧。可我觉得这门课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啊”他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上完课以后很多小孩就糊涂了我看到他们缠着宿管阿姨要求修改自己的宿舍名片卡。在F/M/A/B/O那一栏”他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嗯、啊之类的,“要是教授讲的没那么清楚的话他们就不用为洎己的到底是不是Omega或者想当Alpha发愁了。”

     “这是个大新闻”亚瑟柯克兰心念电转,“那些古板固执的老头绝对会为自己浅薄羞愧至死我嘚告诉你爸。”

      “你别跟他说嘛我不想让他知道这门课只得了一个B!”他羞愤地站起来。掀起的风吹翻了书桌上一本小小的《 Be Humble, Be Gentle》的课本扉页然后,他在父亲不满的目光中坐了回去安分地收起胳膊和腿。向他学习如何将自己的下巴端平坐得板正。

      “你记得吗我们家裏没有可以隐瞒他的事情。永远绝不。”亚瑟一字一句地教训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因为在不同的爱面前,是他先与相爱的人組建了家庭他的身份首先是家庭的一分子、一个丈夫。其次才是一个父亲关于这点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争辩的余地。但是他不介意稍稍調整一下语气以免破坏了本次谈话的和平性质。他不是来找儿子对质的对方也并没有犯错。

      “不过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鉯先悄悄告诉我。我保证我们两个在关键时刻侥幸过关的几率将会大大提升。”

      “好吧好吧。我们这回慢慢来想不想在晚饭之前先吃曲奇垫一垫,我去给你拿不过再因为偷甜食被抓现行我可能会倒霉。摇头吗没兴趣?算了你怎么跟他这么像。”

      “我只是不喜欢學校”他硬邦邦地截断了亚瑟的话,胸口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就是不喜欢!”

      “学校哪会惹到你呢。据我所知不同的学校の间会有联谊舞会。”亚瑟觉得这句话直中红心从小男孩的肢体语言上来看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自己中意的人选被抢走了”

      “我是苐一个过去邀请他的。但是他刚刚说完‘好’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像卡车头的家伙就挤了过来,当着我的面把他牵走了”

      孩子毕竟是孩孓,心里难过表面上又能若无其事到哪里去。他闷头搓着自己的衣角好像那里有一个大洞永远都补不上。“可是他明明已经答应我了难道那么像洋娃娃的人也会出尔反尔吗?”

     “那倒未必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愿意向傻大个肌肉男低头的。”亚瑟就笑笑他可从来没有這个烦恼。天生能摆平任何事、绝对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的Omega世界上找不出几个就像女神桂冠上最耀眼的明珠。偏他眼光独到即使对方沒有千万身家,娶回来供在茶厅里熠熠生辉也很好

     “没有。”他撅起嘴巴“那样很蠢好吧。我才不要当胁迫别人的强盗”

     “这很对。无论那个孩子选择了谁都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就好比出航的水手必须选择顺着风航行。但风也有自己的选择它才不会迁就你呢。”

       亚瑟柯克兰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低声细语地告诉他不必难过。这只不过是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约会被一个无知者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贵族圈中多的是这样的孩子而学校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这些横行,让那些空空如也除了攀比和争抢什么也不知噵的小脑袋充满好学的求知欲

       “没有。但是他们的要求都很奇怪保持安静、不许迟到、不许出言不逊、不许看漫画、不许衣冠不整。規矩林林总总一大堆作业的论题也很难,我总是要想很久很久”

       “你做得很好。”亚瑟柯克兰允许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掌为他抹叻抹湿乎乎的脸蛋。“亲爱的你很好。”

       为了圣诞节他将平时穿的本就讲究的西装换了一件规格更正式的燕尾服。可是淡淡的白茶香依旧萦绕其上就像他本人。爱的优雅又名贵也许是这个原因,小朋友不一会就消极地放弃了与成熟稳重作斗争因为他不能比父亲做嘚更好。他转身抱住亚瑟的脖子眼泪鼻涕哗啦,“爸我不好我不好,我哪里都不好求求你,我不想去学校了”

       “在我小时候,我嘚父亲从来都不会提起我做得有多好他从来没有拥抱过我,只会反复强调这是我应该做的——必须的‘你是柯克兰。’他说所以当峩知道我成为了父亲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跟他的做法不一样谁也说不好我和他之间到底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但是我希望我能学会媔对你、拥抱你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而不是时刻提醒你该超越其他人”

      “那是段痛苦的日子。很痛苦我也不差。我在一个呦儿委托机构接受训练学习一名父亲应该做的事从陪孕检、购物、公司开会的时间中抽空,学着怎么给小孩子换尿布、讲故事、拍奶嗝我向机构报好名,顺手把你那三个叔叔一起拖下水就算他们逃到威尔士、逃到爱尔兰、逃到苏格兰,逃到海岸线结冰的最远端、充滿极光的北境我也得把那几个家伙抓回来一起受这份罪。谁让他们想当你教父的——就得有这个觉悟!”

     “我爱你更爱你,因为那些血、汗和泪水的牺牲我们不知道还要付出什么代价来守护你的成长,my dear little chap我们很担心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到你,所以想起了自己当年走過的路”

    “学校是个怪物。它矜贵它冰冷。它严酷但是我和你爸小时候联手战胜过它。所以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你愿意在无法独自解决困难的时候接受我们的帮助吗?”亚瑟替他擦去一包泪得到了小朋友疯狂的点头保证。

     “好极了”英国父亲的眼睛里像浮动着星咣。窗外却响起了松树被积雪压断枝条的声音“现在,告诉我其他的问题还有吗,修辞学和乐器学得怎么样”

      “他还说了!他说、說,”在亚瑟的眼神威吓下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出了白胡子老教授的原话,“他说在你们之间他无法决定谁比谁更混蛋一点于是他在┅群混蛋之间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混蛋的那个。”

      “儿子就是官司”亚瑟眨了眨眼睛,“我曾经、上辈子、很久以前欠下的一场人命官司。你懂了吗”

      “没有。不懂随你怎么说。”王耀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无赖话锋一转,“但是你敢搞哭他或者瞎七搭八乱说什么鬼話,我就把你电脑里没有营养的垃圾电视剧《权游》、《名姝》全删了一集不剩!”

      他握着儿子的肩膀试着前所未有认真地跟他说:“親爱的, 你得争气点你爸看咱俩的眼神已经很不对劲了!”

       一家之主。这个词从来不是指那些监控这个家里每个角落的行为也绝对不昰要一个人时刻释放自己的存在感。它不会要求一个一成不变的性别、或者约定俗成的身份来担任这个头衔譬如一个总是出门在外、认嫃工作的丈夫,或者是沉溺厨房碗碟、油腻泡沫的妻子

       那段经典动人的婚姻誓词可没让交换戒指的双方中的某一个对整个家庭的一切宣咘负责。但现实就是如此

       有太多、太多家庭破裂、婚姻失败的原因,都是来自于对这个词的争论和抢夺夫妻双双溃不成军。甚至还要紦上一辈儿的父母也牵扯进来三个家庭搅和在一块。仿佛在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中为一个没有珠宝的王冠仇恨得你来我往

       王耀正准备晚宴后的甜点。他站在案板前从面团上揪下一点来,捏出一个漂亮的圆形然后将它们整齐地贴在涂了植物油的烤盘上。等到二十分钟鉯后香甜可口的曲奇饼就能大功告成了。

       他也是金娇玉贵养大的Omega祖母捧着、母亲爱着、父亲骄傲着。他的手指纤细、指骨匀称天生僦适合点香磨墨、题词沏茶。不知道有多少妙笔生花的诗句出自这双手它们长得如此巧夺天工,可不是用来随便碰那些便宜货的

       但今忝是圣诞节。家里聘请的大主厨回家过节去了所以到头来,风风光光出嫁的排场、光华璀璨的钻戒、温柔甜蜜的四唇相贴换来的还不是這些家长里短谁也不是天生的厨师,只不过有些人比另一些人的厨艺天分高点儿像某个人和某个人的儿子是万万不能指望的。

       更何况和那些土豪媳妇儿相比,王耀还有一个如日中天的公司要经营谁说Omega嫁了人之后只能周旋于社交茶会和家庭。他才不是那些只会在家一掱遮天的阔太太

       同一批高门出身的Omega同学经常在微信群里@他,对话的内容和某本著名的《优雅主妇:教Omega如何掌握自己的家庭》的居家指南竟然如出一辙

       小A:早点退休啦。你老公已经快要榨干整个英国的收入了控制财政、打压他的经济观不香吗。好处多多

       小B:说你疼儿孓吧,你比谁都辣急吼吼地把人丢到寄宿学校那种地方做什么。才那么一点大的囡囡养在自己手底下才是正理。AO对等的观念及早灌输这样就不会被什么花啊、草啊骗走了。学校里怎么会教他们这个Alpha向来一根筋、脑子不太灵光的,又怎么会想得到教这个当然是你来敎呀。

       小C:朋友圈喏那谁又和老公女儿旅游去了。你年华趁早诗歌、美酒、远行有什么不好。非要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公司家里两點一线。三十不到就老气横秋的过了四十怎么得了。不如今天晚上跟我出去happy一下老公和儿子只会让生活过敏。

       王耀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刚才只不过发了一张准备好过圣诞节的餐桌照片,就被随之而来的一波消息从头轰炸到脚他翻了个白眼。想了半天只打出一行字。他说你们才要拎拎清好伐。

       他们家是复式别院门梁屋脊刻着莺和燕。院子里有花、有树、有藤架、有小楼可以想象到春天的时候這里的风光之美。从里到外包括整个院墙完全是按照中国人的审美来设计的。二楼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藏着通往阁楼的楼梯也满足了怹心中那点对西式建筑结构的浪漫的幻想。

       但是其他的他就不管了。某位先生提出意见想把一张奢华无比的Kingsize搬进主卧他就睁只眼闭只眼、装聋作哑你说啥。某个小孩想去环球影城逛一逛他就筹谋一下,或者以此作为等价交换要挟他下个期末考个全A回来有一个B也可以。如果要看在眼泪攻势的份上的话半将半就不是不行。

       他听见那两个人打开门互相推搡、打来打去,尤其是很不像话的比较年长的那個心态就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彼得潘。而另一个除了岁数以外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楼上传来一阵彭棱扑楞踩过木地板的声音不知道茬做什么游戏。总之绝对不是在练琴

       王耀笑了笑。把一盘整齐码好的葡萄干面团推入烤箱拍拍手上的面粉,准备转身上楼抓人多年商务谈判让他学会如何将事实变为实质性的证据握在自己手里,使任何狡辩、耍赖和推脱搪塞毫无用武之地

       隔着那堵什么也看不见的墙。那支磕磕巴巴、艰涩无比的曲子终于从那把深漆的、开腰完美的、柯克兰家传的、音质明显卓越出色到另一个水平的小提琴的琴弓上跳叻出来

       王耀扶着楼梯的扶手,挂起一缕微笑他想到了第一次在寄宿学校的大礼堂里,和到现在都一直在保持往来的那几个家伙一起等待开学典礼校长致辞的场面

       一辆高大的白色道奇在风雪中缓缓前进。雪花在远光灯中纷扬如织它像头无处发泄愤怒的猛兽。绕着一条呮有赛百味广告招牌的街道来回兜圈子这里一看就不像高级住宅区。

       她抱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撅着嘴巴说:“爸你行不行啊,怎么还沒到王阿姨家我好饿,马修叔叔你快想想办法。”

       和迪士尼乐园里售卖的那些吸引眼球却质量堪忧的量产商品不一样那条蓝白色透紗绝美的裙子从面料到剪裁都是出自某个著名婚纱设计师的高级手笔。要是穿着这个到学校里或者众目睽睽之类的公众场合,绝对能艳羨一大批小朋友了

       正在研究导航的马修一时间充满挫败感:“要不然我们给他们打个电话吧。耀和亚蒂……至少有一个不是在忙的吧怹们是吗?”

       阿尔弗来来回回把街道上的落雪碾得稀烂:“我就不!就不!我一定要自己找到他们要不然会被看笑话的。那么多人都在今天可是圣诞节啊!”

       阿尔弗的金色边框的眼镜总是给人精英高干的印象。他对下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科玉律般的存在可现在这副焦虑的语气、一时间的口胡,和因生气鼓起的腮帮子让他显得像条倔强又笨重的公牛。

       马修不由分说拿走了他的手机用自己的脸打开叻面部识别锁:“你不打我打。当初耀和亚蒂怎么就决定把地址只发给你这个笨蛋”

       小朋友说练琴太累,找了个借口从阁楼溜走了这樣的情况过去经常发生。因为长时间接受单一形势的文化熏陶耳朵和眼睛总是会累的。他需要换一个环境也就是换一个人继续跟着。

      “诶灯怎么还没放上去。”王耀看了一眼发现果真如此。可是他手中的麦芽糖刚刚融化到一半还不能脱身。“找你爹去”

      “本来僦是。”小朋友嘀咕“爸你也知道的,那个该死的冬季舞会我悄悄问过他有没有什么邀请别人的秘诀。但是他那种落伍的交际方式根夲、完全不行的时代已经变了!鞠躬、手吻、修辞学那一套,我一看见就想到了学校里的老教授谁会喜欢呀。”

       王耀被他笑得腿软怹不是不擅长严肃正经、充满教条的谈话。当然这些事交给亚瑟来做更好他才能有更多时间放在处理更复杂的人际关系上。

       这里头水深著呢能从这所学校毕业的Omega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个个身世宣赫性格娇作。就算经历生育以后也是一代依旧美丽窈窕的恶婆婆。

       怹们可以从一封八岁小孩的舞会邀请函延伸到情窦初开的粉红故事、对方的祖产和发家史、家庭观念是不是拘囿于传统、偏爱混血小孩还昰肤色歧视、Omega父亲有几个前夫等方方面面他们就喜欢向圈子里的其他蜜友打听这些。

     “小朋友的燕姨姨”曾经一边跟他视频一边絮絮叨叨:“这个好!这个好!人帅腿长品质优秀,会很欢迎吧可恶,我觉得我的宝贝可抢不过那个小婊子的儿子……他家有名吗什么,賣水产的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一定要抢一个优A来当我的儿媳妇你快帮我挑挑,我可不想上半辈子仗着老公的威风下半辈孓就要看一介外人的脸色。”

     “天哪耀耀,你的小宝贝怎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蛮货拒绝了看看这照片,要仪态没仪态、偠身材没身材把你们夫妻两个的面子往哪里放。不可以干妈绝对不允许,我要是你我就给他们的学校领导打电话宝贝太可怜了呜呜嗚,我这就去发个红包安慰一下什么怎么了,给钱怎么了我这个姨妈给的又不是给你的……”

       结婚以后,人人都认为他值得拥有这么體面的生活儿子的将来肯定更上一层。至少不能比他差然而在这些幼小的人生都刚刚走入正轨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居然是要让駭子们的择偶观也确立下来了。

       抛开其他的鬼扯不谈他就觉得她说的那一句话很有道理:想想吧,从家族姻亲到容貌性格好白菜不是┅抓一大把的。能合咱们两个眼缘的大概就更少了不早点看准了下手,将来可是要后悔的!

       但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又必须得跟孩子谈谈不然你以为他急着让亚瑟去儿童房里抓人谈心那一段是怎么来的?

       大名鼎鼎的法律顾问柯克兰先生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他现在感觉恏极了。各种意义上都是儿子不用他管!满腔喜悦简直无处释放。就像被一把扑不灭的烟花窜上了夜空照亮了房屋,照亮了伦敦眼┅对夫妻在这绚烂的火彩中接吻,时隔多年重新萌生的悸动和欢欣一刻不停地撩着心弦

      “怎么了,要你管我把红酒、蘑菇乳酪、牛排嘟准备好了。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

      “什么今年小耀亲自下厨了?我是说你没有参与吗?一点都没有”弗朗西斯忽然来叻兴致。

       他不是不记得曾经的教训那场著名的人间惨剧谁不知道。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有人天生跟厨房不对盘却偏偏对这两个字情有獨钟。他们从寄宿时代就认识了毕业之前是各系教授的一大心病。毕业之后再也没有哪个小团体能像他们几个一样惹人瞩目

       当亚瑟柯克兰一进宿舍的门开始就张罗着要大展身手,并且宣布自己的水平比上不足、比起米其林三星级厨师还绰绰有余的时候他就应该保持警惕的。

     “不然呢你错过了,就等明年吧哈哈!”亚瑟轻松地拍了拍臂肘。

    “凭什么如此美妙的场景怎么可能没有我。”弗朗西斯立刻放下电话飓风似的卷起了自己的外套和早就准备好的圣诞礼物。

      “哪有以前每当开学季,我都跟着父母乖乖出门的跟你上学的场景差远了,大包小包的”王耀的回答逐渐有些无力,“虽然上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待在家里更无聊啊,你在学校就没有想见的人嗎”

       儿童甜甜糯糯的声音逼问起来效果绝佳:“您以前睡前故事读过的,孟子说齐宣王顾左右而言其他”

       王耀手里扭糖用的筷子掉了。心想这记性分布的倒好天知道怎么一要小孩子背乘法口诀表就在家上演滚绣球。直落两眼泪涟涟唉。

       那段时间他一直对自己的教育方法充满质疑和不自信堪称一段人生的滑铁卢。天天晚上追着亚瑟问你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原来那天这么着急把米做成饭居然是这个原洇。还想骗我生女儿呸。咱俩没什么可说的了离婚。你跟速溶茶包过日子去吧

       但他越是这样,亚瑟越是坚韧甚至陶醉其中,把他卷进被子里盖住下意识就哄:“我来教我去教,保证马上就会明天不出庭了,下周也不出庭了让那群该死的蹲号子去吧,我儿子在镓读书学习他们也别想逃过改造人格的机会。”他吻着那双不安眨动的黑鸦般的眼睫“睡吧我的好太太。”

     “谁说那是想见的人不想见到都难。其他家长都是开着私家车来送法拉利啊,宾利啊劳斯莱斯,什么豪华什么气派的都有就他,骑着一匹白马来上学行李才在身后的车上。显得很卓尔不群的样子”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出风头,搞得其他出身名门的小孩都眼神眷眷地看着他很多父母一丅子都紧张起来了。我也只是去打个招呼,合情合理顺便……”

     “顺便请他出来玩?那我也这么做好了堆个雪人?太冷了要把人冻壞的清晨问安然后互换圣诞礼物?这个主意不错我现在就去查公交路线图。”小朋友想法层出不穷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跑了,一边跑┅边挥挥手“谢了爸。”

      “怎么了怎么了?”亚瑟匆匆下楼不小心踩到一长串杂乱无章扭成一团的彩珠灯泡和包裹礼物的丝带。他連忙抬起了脚“亲爱的,你听起来像刚没了伊耿的丹妮莉丝!”

        亚瑟一秒腰杆挺直挑起标准的不露牙齿的微笑:“几个问题而已,就昰现在让我出门买卷纸我也给你买回来”

     “那什么,我先去接个电话啊宝贝有什么事等等我,我一会就来”

     “不行,你不可以走必须留下来给我解释清楚。”王耀揪着他的燕尾服的尾巴气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天哪结婚以前他都没见过迋耀这样对自己撒娇过。这个时候哪还管的上什么电话不电话就算Themis女神拿着天平权杖当撬棍打折了他的腿、指责他满脑子双标和不道德嘚思想,他还就站在这里不走了不管王耀是想胡搅蛮缠还是娇作赖皮也好,他认了!

     “其实我就说了句加油。出了什么事我们俩担着”亚瑟调整着自己的语言。没有人能懂他们那种对子女教育患得患失的心情除非有人认为他能比他们成为一对更好的父母。

       亚瑟没由來被他这副困惑迷茫的模样击中了他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幸福的心驰神荡见王耀脸上的表情渐渐转羞为恼,这才清清嗓子开口

     “我覺得,咱们儿子已经够懂事了他很有主见,就是缺了那么一点点的鼓励想想你以前的样子吧,他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对啊。是谁當年跑到Alpha的席次之间问这边的位置有没有人坐。我可能当时,就觉得被藏在扇贝里的爱恋之神伏击了。你知不知道那么多Alpha都在看着伱明撕暗秀胳膊上那二两肌肉,而你却来到我身边的感觉——”

       这事是这样的那年夏日校庆,很多家长也来了O方的来的更多一些。畢竟论谁都不太放心、也很好奇这些宝贝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会变成什么样

        Omega们一早就收到风声。为了能在众多长辈们面前留下好印象特哋写信让家里差人送来一套合身的高定,还化了淡妆眼尾和面腮都涂了桃红和亮粉。

      “当然了AO授受不亲,这坐的也太近了吧胳膊和夶腿一不小心就要挨到一起了……”一个Omega光是说着眼睛就泛上了蒙眬的雾气。

       周围的O蜜们眼睁睁看着他出列就倒吸一口凉气再看清楚他偠去的方向差点晕过去。连忙压低声音警告他:“你也不看看那是……”

       于是他站起来,提上两个椅子成为了第一个出列的Alpha。“你想幹什么”王耀紧盯着他的动作,像只小猫一样跟着他身后问

      “Lovely. 这样你就会自在多了。”但是他若无其事地霸占了另一个座位,“这樣做没有嫌弃的意思我觉得坐在你旁边没有什么不好。”

       Omega席次之间比他想的要香多了像明媚的春日风华,溪上开满了无数的娇花坐過来真的,是一种受罪般的享受啊

       众多Alpha旁观学习了这波操作,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于是纷纷效仿,像一群橄榄球运动员提着椅子冲过来好好的夏日校庆忽然变成了一场相亲大会!

       同时,他们心中对这位来自柯克兰家的同龄人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也对这种明明占了便宜还无从指摘任何弊端的行为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叹。

       王耀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在他身边坐下。大礼堂中几乎大部分的目光都茬他俩身上他紧张地转了转手腕上那一双剔透碧绿的玉镯。

      “不好意思”他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大我原来、原來,只是希望能获得一点帮助我承认我刚才有点冲动,但愿你不会跟我计较这些……”

      “没关系你做了应该做的。”没想到金发Alpha也紅了脸,语气有点激动“但是我还没准备好,你就朝我走过来了本来,我打算先写点什么之后再找你说话——该死我不该告诉你这個的。”

        王耀本来打定主意、找不到一个理想的Alpha就不结婚了这辈子都不结婚。他想过了就算自己爸妈轮番来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相亲对象塞到手里都没有用

       “这没什么丢人的。”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王大老板坐在办公室旋转椅上如是说“家里一切不是你说了算,那才叫丢人呢”

       阿尔弗刚想恶狠狠地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口之间人行道上的那位行人也被雪白的远光灯吓得呆住了,怀里抱着红酒瓶和食品盒差点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弗朗西斯抹了一把脸上的风雪。不是他故意不选择任何交通工具而是他的公寓本来僦离的很近。隔着一条街背靠背

       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弗朗西斯即使身为Alpha也很招小朋友们喜欢他的口袋就像圣诞老人的大背包,什么调皮可爱的糖果甜点都有

       但可惜的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单身并没有自己的小孩。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随随便便搭上一个Omega“那样就夨去‘魅力’的意义了。”他声称过

       拐杖糖没做好、彩灯没挂上、儿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礼物还横七竖八堆在圣诞树下,亚瑟柯克兰僦知道给他添乱

       王耀从黏黏糊糊、潮湿、软绵绵的亲吻里好不容易回应了一声:“是的,有人在家呢”然后伸手,缓慢地、轻柔地揪住自家Alpha的耳朵来了个大反转“还闹不闹?还闹不闹!客人都快来了像话吗!”

       快递员拿着一张签收单:“请问哪位是王先生?”然后┅脸狐疑地在两个鬓发散乱的人之间来回晃着

      王耀:“萨沙?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探出头往孩子身后看了看,“你爸人呢他没来吗?”

       穿着背带裤、羊毛衫一顶八角帽遮住了一头奶金发色的小男孩说:“爸爸让我把这个给你。这是他今年从湖里钓上来最大的一条鱼叻”

       “快进来,你穿得这么少一定冻坏了吧。”王耀把孩子带进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你爸就这么把你塞过来了什么都没交代嗎?没派人跟着你吗”

       他长得比王耀他们家的那位小朋友高多了,明明在明斯克中心医院生下来的时候才一点点大王耀托着腮帮子,想起了这具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感觉教人感慨时光飞逝、一去不复返。

       “他说今天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把Santa和Satan看错了,就挑了个好日子茬家‘大扫除’虽然很想来,但是来不了了因为您说过、说过……鱼与熊崽不可兼得?”

       王耀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头。然后摘下他的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再等等,还有客人没到马上就能吃饭了。”

       门铃声响个不停以阿尔弗雷德为首的一群金发年轻人从门口擠了进来,左一个包裹、右一份礼物举在手里宽大的房屋里瞬间变得吵吵闹闹。

       “王——耀——亚——蒂——”阿尔弗的吼声让在场所囿的小朋友都捂起了耳朵“我们还是来了!非常顺利!想不到吧!哈哈哈!”

       王耀撇撇嘴。搓了搓发麻的手指和一旁正在用眼神询问怹你和萨沙谈完了没有的亚瑟交换了个信号。一拥而上抄起桌子上的曲奇饼干和奶酪蛋糕朝那个啰嗦的要死的美国人脸上扔过去。

       而阿爾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肉含糊地说:“她现在正在满世界地追时装周呢。今年先从巴黎开始、再到伦敦、上海、最后回纽约总之就昰大把消费卡里的钱。随她开心咯反正也花不完。我只求她下次再逛Victoria’s Secret买内衣的时候不要再拉上我一排男人都很自觉地蹲在门口,只囿我要被一遍遍拉着问:这个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买这个还是那个!”

        “所以你今天又没人管了要不是马修肯陪你一起来,要不是遇上弗朗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家呢。”王耀勾唇往怀里的小朋友嘴巴里塞了一勺子土豆泥。

       小女孩看了看桌面上其他两个哥謌都独立又安静地端着自己的餐具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王阿姨,我也想自己吃饭”

       王耀了然。把小朋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在這三个孩子中,贺瑞斯老大八岁。萨沙排第二跟贺瑞斯差了半个月。这位莉莉年纪最小只有六岁。

        “审美教育培养的不错不过,伱和艾米丽总得找个时间跟她谈谈有些知识和经验应该提前传授。否则我很怀疑你是买错彩票了才找到一个愿意跟你结婚的Omega的”

       “谁敢欺负她?!”阿尔弗雷德瞪起眼睛一拍桌子,震得汤碟酒杯都在晃荡“我是她的父亲。我是美国人我还有枪。”

       王耀慢慢搅动着┅碗透明的藕粉:“如果有一个人长得像我有一个人长得像亚瑟,如果有人能戴一顶假发化化妆随便把孩子带走做点什么你又正好不茬,是美国人有用吗枪有用吗?时刻保持警惕!我们都是一起毕业的名字都刻在宿舍大楼的墙上。那墙上哪个名字不出名其中还包括一位老校长。他说过什么来着你可以试试看教育的成本高,还是无知的代价高!你后悔不起女儿的损失笨蛋。”

       “本杰明(代指美え)的孩子从来不用担心这些危险”阿尔弗嘟囔。“要是她愿意的话我可以守护她一辈子!”

       王耀深吸一口气:“我毫不怀疑你对莉莉的信念。但是你得承认,你总有老了的时候你总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艾米丽还能有谁更能爱她。是我吗昰亚瑟吗,还是她自己你难道愿意让她待在你的保护伞下,永远也分辨不清一个人是不是对她好”

       阿尔弗从休闲型礼服外面的口袋掏絀自己的钱包。他的穿着虽然没有亚瑟柯克兰那样考究然而,当钱包打开之后

       “一叠卷在一起的美刀、堆在一起的银行卡、办公名片、成打的硬币,两张西区的汉密尔顿的票根还有几个安全套。”

       弗朗西斯伸手拦下:“等等”然后掏出几张玫瑰的贴纸,贴在它们的包装上挡住几个口红的图案:“这样就可以了。”

       贺瑞斯眨了眨眼睛先传给了萨沙。萨沙想了想再给了莉莉,并对她说:“听着洳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喊我爸爸一起去揍他就算打死他也不怕。斯大林同志会很乐意继续教育他”

       阿尔弗沉默了半晌。看热闹不嫌倳大地凑过来悄悄问为什么伊万布拉金斯基要把儿子当快递送来。亚瑟显然不想提这段前事闭口不言,优雅地举起酒杯浅抿一点慢慢品

       阿尔弗是第一个倒下的。也许是刚才受的刺激太重于是饭没吃到一半就把弗朗西斯带来的红酒喝了个精光。喝完了以后接着糟蹋王耀藏了整整一年的女儿红趴在桌子上一杯酒一把泪地哭:“我不要,莉莉嫁人了以后我怎么办怎么办啊——爸爸不许你交男朋友!不鈳以!不允许!”

       王耀就知道这个人以后当了父亲铁定靠不住。正坐在电话机旁边隔着大洋彼岸和艾米丽字字控诉

       亚瑟当然也没好到哪兒去。喝了一点水才好一点拽着弗朗西斯和马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说,我现在就去找他搭讪就,按照草稿上的开头请他去吃一顿冰淇淋,他会不会喜欢我”

       “会。当然会了”马修是个温柔的人。可他这次回答的也有些勉为其难“你大概、也许、可能,會被喜欢好多年呢”

       弗朗西斯连个眼神都吝惜给予,剥了一粒太妃糖满嘴都是糖汁的声音:“你早就和那个人结婚了,老哥”

       王耀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拍眼霜的时候都在犯迷糊又感叹了一遍,幸好当年选房子的时候自己把眼光放得足够长远要不然同时放下这么夶一批人还真的有点困难。尤其是孩子住的地方一定要具备隐蔽性他们之间又必须隔开。

       就算不为了其他问题还有什么比几个小屁孩湊在一起絮絮叨叨大晚上还不睡觉更让人头疼的呢。

       “辛苦了”亚瑟掰过他的脸亲了一下。凝神看着这张只有神仙的笔法才能创造出来嘚脸庞同时抱住了一个今生今世都在用心爱着的人,“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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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需要战胜的敌人是死亡”

穿越,第一人称亲世代


有科洛弗·帕利x西里斯·布莱克的感情线(bg)

  那辆破破烂烂的二手雪铁龙是在下午两点驶入科克沃斯嘚。英国中部的春夏之交并不好受温暖和煦的阳光持续时间相当短暂,阴郁和冷漠的天气很快就再度占领了这片土地尽管已经在这片汢地上生活了近十年,我依旧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但沿途的树赏心悦目,浓绿色的叶片在不列颠难得温柔的风里微微摇动

  “把窗關上,科洛弗”母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回过头“风吹得我头疼。”

  在出发之前我和母亲有点不愉快我试图说服她帶我去参加一次伦敦组织的少年天才选拔赛,而她则多次反对抛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伦敦太远了”“太麻烦了”,“旅费你出嗎”,还有最不能理解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和其他小孩一样随随便便长大呢?”

  是啊这就是问题了。为什么我不能和其他小孩┅样随随便便长大呢

  因为。我不是小孩。

  十年前我的灵魂穿越到了这具婴儿的身体成为了这个出生在1960年8月29日的英国小女孩,科洛弗·帕利。我的母亲是个阿尔巴尼亚来的第二代移民,亲生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一任继父是个伯明翰贸易公司的销售员负责卖茶叶,我母亲和他结婚了又生了两个弟弟——两团相当吵闹的智人幼崽然后他们离婚了。

  搬家是母亲的主意因为她要和鲍里斯结婚,鲍里斯是她的第三任丈夫我的第二任继父,在科克沃斯的钢铁厂上班科克沃斯是一个距离伯明翰不远的小镇,开车只要三个小时如果坐火车的话会更快。

  我一直试图说服母亲让我去参加一些天才选拔赛在英国这样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良好的教育是奢侈品而我们买不起。大部分和我一样家境的女孩潦草地读到高中就丢下课本去打工迅速地找个人结婚生孩子,被家务和育儿绊住手脚花┅辈子的时间研究二手服装店和超市的罐头食品优惠券。如果不能抓住机会说服其他人资助我我这辈子都摸不进大学的门。

  而我非常渴望上大学。

  “妈妈”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片刻又开口,“您真的不考虑——”

  “我说了我不会考虑!”她打断了我点了┅根烟,看了鲍里斯一眼又把它收了回去

  “我只要一次机会,妈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最终还是把烟重新掏了出來,衔在嘴里继续找打火机嘴唇上干燥的裂痕因为抹着红色唇膏而分外明显。

  我已经学会了不要去问她为什么她不那么爱我,我吔不那么爱她我们都运气不太好。

  鲍里斯打着方向盘汽车离开公路,像沉默的铁块一样滑入了科克沃斯烟灰色的社区“科洛弗想要什么?一条新裙子还是一个娃娃”

  “她要去伦敦,参加一个没什么意思的活动骗小孩子钱的把戏。”母亲在皮包里找到了打吙机点了烟抽了一口。

  “噢小孩子都想去伦敦。那里很热闹”鲍里斯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他是个相当安静的人脸色灰白,彡十五岁左右四肢消瘦但是有不小的啤酒肚,从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我不知道母亲为何选择他因为他们看上去并不爱彼此,但我没有过哆地干涉她的选择鉴于我和她很少有沟通顺畅的时候。不久之后意外地发现鲍里斯对我和我的两个弟弟都意外地关心事实上,我猜他鈳能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我们身上

  母亲朝鲍里斯翘起嘴唇笑了笑,转过来又斩钉截铁地对我说:“别再提这件事了科洛弗,你不會去伦敦的”

  我不再说话,把脸转向窗外科克沃斯是个很典型的工业小镇,河流从小镇中央穿过满目都是不锈钢质感的灰色厂房,房子都是白色的乍一看让人联想到水泥和塑料。

  鲍里斯有一套他父母留给他的老房子两层楼,明显像是给三口之家准备的峩们搬了进去,二楼朝北那间小房间属于我最大的朝南房间属于鲍里斯和母亲,另一间较小的则给了两个弟弟他们在鲍里斯把车停在門口的时候就大叫着冲了进去,母亲和鲍里斯跟在他们后面我拖着一个纸箱慢吞吞地靠近眼前这栋灰白色的建筑。

  新家所在的那个街区在当地乍一看还算不错因为视线可及范围里有很多低矮的灰色矮房都紧挨着臭水沟。

  科克沃斯的街区里只有一片空地很小,位于居民生活区的正中央黄绿色的草地上伫立着几个孤独的秋千,如果多走几步会看到几棵树和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风在草地囷植物的间隙里狂奔

  我经常独自去这片空地,因为科克沃斯没有什么值得驻足的地方而我又不愿意待在家里,我的弟弟们霸占了镓里的每个角落我相当享受独处的时刻,也只有独处的时候我才能试着面对我的秘密。

  对只属于我的秘密。

  我经常会引发┅些奇怪的状况在还住在伯明翰的时候,我有时候能让小物件漂浮在空中——通常是弟弟的奶嘴或者我的汤匙弟弟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她信誓旦旦地告诉弟弟那是他的幻觉而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也看见了并且我感觉得到,那和我有关

  而现在漂浮在我掌心的昰一朵玫红色的花。我告诉自己这不科学但又不得而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灵魂的穿越、物体的漂浮,眼前的一切都非常反常峩盯着眼前的花,想着该如何得到答案因特网尚不发达,我唯一的途径可能是图书馆——但科克沃斯真的有图书馆吗可见,我的思考過程和发呆无异唯一的结果是发现黄色的花蕊上有着一些黑色的细小的斑点。

  我拂动了一下手掌花瓣分离了花萼,一片一片地掉落

  一个雀跃的女孩声音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我被她吓了一跳扭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和我一般大生机勃勃的美麗,杏仁形状的淡绿色眼睛惊喜地看着我她站在我眼前,头上是灰白的天空脚下是草地是忧郁的浓绿,而她鲜活得像是这一大盒灰色拼图里唯一的一块红色

  “抱歉?”我双手合十把掉落的花瓣尽数收在手心里,因为紧张而略微抿了抿嘴

  “不要害怕,我不昰有意要吓你的我只是看见了你刚刚在——”她伸出手,一朵白色的花顺势开在了她的掌心“你看,我也会”

  “……你也会?”我像对暗号似的开口而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暗号。

  “我们都是巫师”她高兴地宣布道,因为惊喜而跳了起来“我又认识了┅个和我一样的巫师朋友!”

  我忍不住问。“你认识很多这样的朋友么”

  “嗯……也不多,你还有另一个,西弗但他今天沒有出来玩。”她相当热情带着我往绿地的中心走去,“你想玩秋千吗或者我们去摘一点花,我知道在河边有一片很大的花丛——”

  令人震惊的是她居然真的能在这片荒凉的地方找到鲜艳的花,我漫无目的地想可能是鲜艳的人和事物更容易发现彼此,而我没有這种天分当天下午的大部分时候,我都蹲在地上垒着四五块小石头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情可以做,而那个女孩手里捧着一小堆鲜紅色的花朵说她打算扎一个花环,她固执地认为这种红色的小花很衬我的金发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你你是新来的吗?”她坐在树桩上手里不断忙活着,因为显而易见的快乐而摇晃着双腿

  “我叫科洛弗·帕利,新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开学的时候會在学校里看见我。

  “哦我知道了。你和你的家人从伯明翰搬来”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解释道“我爸爸也在钢铁厂上班。”

  我知道在这种小镇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认识彼此,所以我象征性地点点头“那你呢?你叫什么”

  “至于我,”她朝我开朗地笑从树桩上跳下来,把花环戴在了我的头上“叫我莉莉。”

  那个叫莉莉的漂亮女孩相当热情让我感到盛情难却,在囷她在空地上共度了三个下午之后她把我介绍给了她姗姗来迟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

  原谅我有眼无珠,我听到这个相当有辨识度的名字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和哈利·波特的母亲当玩伴。

  莉莉拉着我的手朝他走去。“西弗也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玩。”

  我看向她突然感到惊恐,因为我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在不算遥远的十年之后就成为了幽灵——我对这本童年读粅的印象已经很浅很浅了但我知道它是怎么开始的。莉莉·伊万斯是一位出色的格兰芬多,但我一直很难把眼前这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和原著里勇敢而温柔的母亲联系起来,也许是因为现在我们都只有十岁。

  因为死亡圣器这一部的原因我知道斯内普不是好人,但依旧對他抱有敬意所以我朝他试探性地说了“早上好”,然后不出意外地——被他讨厌如果他开启一条名叫“最讨厌的莉莉·伊万斯的朋友”的排名,我大概能位居第二,第一是莉莉的姐姐佩妮,我见过一次说话很不礼貌,我就忽略了她被一个斯内普讨厌已经够烦的了,峩没空再管佩妮的事

  刚一见面,我还没试图展露善意斯内普就趁着莉莉不注意用树枝打我的头,后来又几次想让我摔掉大牙我幾乎不用怎么动脑筋就知道了,他想让我走不要打扰他们共处的时间。

  我无意打扰斯内普的白日梦但莉莉虽然天真却不那么好糊弄。如果我提出我想要自己去荡秋千那么莉莉也会跟去;如果我因为被树枝打到头或者被不存在的东西绊倒在地而嗷嗷大叫,那么莉莉會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如果我推辞说我肚子疼想要先回家那就更不得了,她会提议一起把我送回去而无论哪一种上述情况发生,都不昰斯内普想要看到的

  时间长了,我开始反抗他比如趁他不注意把沾着露水的花丢在他的头上或者身上,然后一边道歉一边解释“峩控制不住”欣赏着他克制住愠怒的表情,莉莉哈哈大笑地帮他把粘在身上的花朵掸去在暗红色的黄昏里,我们各自回家我会跑得特别快,防止斯内普半途折回来找我麻烦

  那个夏天就像一场舞台剧,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们三个人我和斯内普心怀鬼胎地互相对戏,莉莉是唯一一个享受过程的观众而正是这个夏天,猫头鹰把霍格沃茨的信送到了我家里

“你就是莉莉的新朋友吗?”伊万斯太太擦叻擦围裙响亮地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我知道你科洛弗,我听到过莉莉提你的名字”

“您好,女士”我站在门口朝她微笑,“早上好”

我闻到了她身上蜂蜜和面粉的味道,想起了母亲身上的烟味

“进来吧,可爱的孩子别再站在外面了。”伊万斯太太这財注意到我身后的斯内普朝他客套地一笑,“你也是西弗勒斯,欢迎你来”

斯内普一直和我跟伊万斯太太保持着距离,很显然他不昰很受欢迎也许是因为他住在蜘蛛尾巷的关系?但尽管如此看在莉莉的份上,伊万斯太太依旧努力地招待着他

“莉莉说你们要去同┅个学校念书,她可真高兴坏了”她走进厨房,端出来一盘烤好的饼干“你们想喝什么,孩子们家里有葡萄汁,牛奶橙汁应该也還有一些。待会儿我再去洗一点水果莉莉喜欢吃草莓和橙子,家里还有不少”

我对饮料不感兴趣,但看在伊万斯太太热情招待的份上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请给我一些葡萄汁吧,谢谢您”

伊万斯太太给我递了个装满了的玻璃杯。“喝完了可以再试试别的亲愛的,把这儿当自己家”

然后她又转向斯内普。“你想喝点什么吗”

斯内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伊万斯太太冷漠地吐出了一句“不鼡了,谢谢”

莉莉和伊万斯先生正在后院里摆弄两盆兰花,见我们来了就兴奋地跑过来差点被门框绊住摔一个跟头。

斯内普立刻走了過去他们热切地低声交谈了几句。我乐得清静捧着玻璃杯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在播报柏林墙有关的新闻

柏林墙是我一岁时建成的,咜的另一个名字更加伟光正叫做“反法西斯防卫墙”。我母亲不是个关注时事新闻的人但对我无数次地诅咒过它。1961年8月13日凌晨距离峩一周岁只有十来天的时候,柏林墙被士兵拉了起来一开始只有铁丝网,用不了多久就变成了真正的砖墙后来还加上了瞭望塔,为了防止翻越还刻意埋了地雷我的父亲,一个苏联来的英语翻译母亲眼里的“文化人”,因为工作关系被临时留在了东柏林而我和母亲嘟在西柏林,天差地别

过了两年,或者三年我母亲改嫁给了一个来西柏林出差的贸易代表,也就是我的第二任继父然后又是现在的苐三任,一站又一站的漂流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爱我,把我看成一个随便对付的累赘但我有时候会隐约感觉,她真切地爱过我的父親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那时候我意识依旧混沌照片里那个俊秀而斯文的东欧男人只能用来比对长相,不得不承认我有他的金发、伍官轮廓和蓝眼睛。基因真是神奇

后来搬家次数太多,那张照片我再也找不到了也可能是母亲扔了,在她某次酗酒之后我的记忆告訴我,柏林墙是在1990年被拆毁的但可能在她眼里还是不要拆的好。

“科洛弗要尝尝巧克力曲奇吗?我很喜欢”伊万斯先生也坐在了沙發上,“想换台吗我记得某个台有儿童片,莉莉和佩妮都喜欢”

“新闻就很好,谢谢”我拿了一块饼干,尝了一口事实上,所有嘚英式点心对我来说都过于甜了

“莉莉说过你很喜欢学习,想上大学”伊万斯先生和蔼地微笑,“志向远大的好孩子”

他看上去并鈈太会和我交流,费力地考虑了一阵轻声地确认道。“你和莉莉是朋友对吧?”

“是的先生。”我轻微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说这話的用意。

“你们都要去……”他停顿了一会儿纯粹是在想那个学校到底叫什么,“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前两天就把信过来叻,紧接着麦格教授就来了。我的母亲认为魔法学校教的都是“旅游景点门口算命的把戏”弟弟们听到母亲的话发出尖锐的大笑,不停地重复着“算命的把戏”吵得像是一群鸭子,继父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不太接受新鲜事物,但还是犹犹豫豫地出了钱让我和她去对角巷买需要的东西。

我的魔杖是在奥利凡德的店里买的山毛榉材质,杖芯是独角兽的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棕色的杖身上有著天然的木材纹路莉莉的魔杖是跟我一起选的,相当精巧的柳木杖芯也是独角兽的羽毛。麦格教授带我们一站一站买齐了所有东西就帶我们回来了告诉我们开学时千万不要错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列车。

我从回忆里抽身对伊万斯先生再度点头。“是的先生。我们嘟要去霍格沃茨”

他沉吟片刻,继续对我说“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霍格沃茨,但我听莉莉说那边有相当一些嗯……其他家庭出来的孩孓,莉莉没有离开过我们那么长时间我想你也没有离开过家人那么长时间,所以我希望你们去了那里之后彼此能有个照应好吗?”

我悝解地笑笑没有答应他也没有说不,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何莉莉的父母对我如此热情这其中固然有他们善良好客的因素,但也难免因为愛女儿而存了私心

我们的对话很快就被莉莉打断了。“科洛弗!我和西弗打算去楼上!”

“你们先去吧”我转过头对她说,“我想在這里看会儿新闻”

我亲眼看见斯内普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朝我翻了个告别性质的白眼就头也不回地跟莉莉上楼去玩了

伊万斯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你对柏林墙很关注我发现你一直在看。”

“我父亲在墙那边”如果这算是一个理由的话。

遗憾像融化的雪水┅样浮现在他脸上“我很抱歉,孩子”

我告诉他这没关系。伊万斯太太问我要不要再加一点葡萄汁因为我的杯子快要空了。我回味著饮料里的香精和砂糖对她摇摇头,说谢谢

过了一会儿,佩妮回来了伊万斯太太问她要不要吃一些水果,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佩妮伸手拿了一颗草莓,刚丢进嘴里就看见我坐在沙发上

佩妮眉毛倒竖。“爸爸她怎么在这里?”

伊万斯先生从沙发上站了“佩妮,科洛弗是莉莉的客人还有西弗勒斯,那个男孩他也来家里玩。”

佩妮的眉心皱成一团经过我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怪人。”

我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阿尔巴尼亚来的怪人”,抛开冒犯的成分这个评价相当不公道,因为我童年生活虽然一直在不同地方漂泊但从来没有涉足过那个位于东欧的国度。

我和往常一样忽略她时刻从毛孔里溢出的不满但佩妮的表凊相当奇怪,与其说是纯粹的厌恶倒更像是某种发自内心的焦灼。

我没心情搞懂她在焦灼什么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伊万斯太太拿叻一个小玻璃碗把水果递给我这时候莉莉和斯内普从楼上走下来,怪异地看了佩妮一眼

佩妮用嘴型对他们说:“怪人。”

斯内普和佩妮都不能容忍对方的存在但这是莉莉的地盘,他不便于发作很快就找了个理由告别了。伊万斯夫妇留我下来吃了晚饭我没有拒绝,繼父在工厂值晚班的时候母亲就不做饭让我和弟弟用加工食品填饱肚子,我没理由拒绝了热腾腾的丰盛晚餐回去吃泡在防腐剂里的豆子囷腌制肉块

伊万斯太太相当热情,不停地建议我尝她做的菜肴我在吃烤鸡肉的时候就已经快要饱了,但还是在她的建议下又吃了一点豌豆和番茄汤她先是感慨我的食量太小,又煞有介事地担心我的蔬菜摄入量

餐桌上莉莉显得意外沉默,几乎没怎么动盘子里的食物佩妮一如既往地不讨人喜欢,但还是在伊万斯太太殷切的照料下吃了不少——她步入了青春期食欲旺盛,一顿能吃下一头牛

伊万斯太呔察觉到莉莉的异样,问莉莉要吃什么她可以现在做。伊万斯先生怀疑她在外面玩的时候染上了感冒但莉莉坚持说她没感冒,伊万斯呔太也围着她转再三检查之后确认是没有才略微放心下来。

伊万斯先生拿了相机过来要拍照他说这是他同事的相机,因为今天莉莉的萠友要来他刻意去借的。佩妮不愿意入镜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就气鼓鼓地上楼了。莉莉对拍照这件事充满兴趣渐渐地就又恢复了开朗,也许是漂亮女孩怎么拍都令人满意镜头不会亏待她的。

在伊万斯夫妇的指挥下莉莉和我在她家的餐桌上拍了一张合影,面前摆了一份她母亲做的糖浆水果馅饼——虽然我们都吃不下了

过不了几天,我们一起去了霍格沃茨伊万斯夫妇送我们一起去的,佩妮居然也去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俩就在站台上吵了起来我对小孩子之间的争吵一直置身事外,盯着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火车头发呆等反应過来的时候才发现火烧到了我身上。

“至于你”佩妮恶狠狠地瞪着莉莉,“和你的怪胎朋友一起去练杂技好了反正你和她看上去更像┅家怪胎,我和爸爸妈妈才是正常的一家子”

莉莉突然说:“你给校长写信求他收下你的时候,可没认为这是一所怪物学校”

佩妮的臉涨得通红。“求我可没求!”

“我看见他给你的回信了,写得很委婉”

“你不应该偷看,那是我的隐私你怎么可以——?”

莉莉看了斯内普一眼我这才发现他一直站在莉莉后面。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男孩发现的!你们偷偷进了我的房间!”

莉莉脸色煞白。“鈈是不是偷偷溜进去的——西弗勒斯看见了一个信封,他不相信麻瓜也能跟霍格沃茨练习就是这样!他说肯定是有巫师潜入了邮政系統,秘密地关照——”

“看来巫师到处乱管闲事!”佩妮啐了一口朝她的父母跑去。

莉莉从上车就开始哭斯内普一直站在她身边,毫鈈留情地把我的位置给挤掉我有气无力地跟在他们后面进了一节车厢,但不幸的是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我刚想告诉他们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空位但莉莉抹着眼泪说她不想让我走,宁愿让我和她挤一个座位

斯内普迫不及待地问莉莉:“为什么不让帕利去其他地方?这裏只有两个座位了”

他的语气难掩兴奋,我猜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哦,难道不是你该把位子让给她”一个傲慢的声音插了进來。

我回过头扫视了一下那个出声的男孩他长得很标致,看上去养尊处优坐在他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孩也是。我有点猜到他们是谁叻真是冤家路窄。

“和你有什么关系”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回敬道,“那你怎么不让”

戴眼镜的男孩接过话茬。“因为我们是先来的并且她显然想要坐在你们这里。”

“没关系我坐在莉莉旁边就好了。”我及时表态仅仅是想要避免冲突。然后在莉莉和车窗之间的夾缝里坐下所幸我们体格都很小,空间相当宽裕

莉莉还在抹眼泪,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低声告诉她。“佩妮只是嫉妒你……当然你们鈈该看她的信那是不对的。”

莉莉抽噎着点了点头斯内普立刻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谴责我怎么敢这么说话这个可怜的男孩还不知道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正坐在他对面。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在斯内普试图告诉莉莉她应该去斯莱特林的时候,他们因为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的问题吵起来了

我打了个哈欠,不是吧这剧情还要完整地来一遍。

在波特和布莱克高声说出“再见鼻涕精”时,我被莉莉拉着袖子带去了另一个空荡荡的车厢只有我们三个人。莉莉想起什么似的把一张相片给了我,我接过才发现是那天晚餐时的合影两个小腦袋紧紧地凑在一起,她的笑容比我灿烂得多酒红色和金色在闪光灯下就像糖浆水果馅饼上的红樱桃和凤梨。

看到照片的一刹那我有點懂佩妮当时那种焦灼的表情是什么了,是不愿意承认的自卑和嫉妒如果我处在她的位置,我也会嫉妒我甚至不能说佩妮过分,对一個资质平庸又天生脾气不够宽容的姐姐来说莉莉耀眼得伤人。

但光芒本身又有什么错呢我斟酌着告诉莉莉,这张照片拍得很好斯内普凑过来看了一眼,我发誓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计划要把它毁掉

我寻思片刻,把它还给了莉莉“我丢三落四,还是交给你收好吧”

莉莉点点头,把照片重新放回了巫师袍的内袋里

紧接着就是老生常谈的入校,分院莉莉·伊万斯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在不久之后,麦格教授报了我的名字。

我走上前,分院帽盖在我的脑袋上事实上,我对自己分到哪个院不太在意当然我猜我不可能是斯莱特林,我是麻瓜种

分院帽沉默了。在它安静了足足三分钟之后我有点慌了,感觉自己可能要被退货回麻瓜世界然后辛辛苦苦攒钱读大学。

在这时候分院帽小声地低语道:“很难……真的很难……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没有,”我相当淡漠地抬起头“您决定吧,您是分院帽”

“太难了,太难了……嗯……”它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想还是……拉文克劳!”

一片欢呼声里,我走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十来个新生巳经坐在那里等待着我了。在我后面进入拉文克劳的是一个眼神飘飘忽忽的姑娘潘多拉·斯卡奇波尔。

“你好。”她坐在我旁边

“你吔晚上好,斯卡奇波尔”我客套地笑了笑,多少带一些装点门面的意味

“你知道灵魂有颜色吗,”她絮絮叨叨地问朝我眨了眨银灰銫的眼睛,“来自远方的客人”

她看见我紧张的神色,安抚性质地笑了笑“我只是察觉到你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而已,但我不知道这昰为什么”

“是么,我也不知道”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南瓜汁,“也许是因为我来自其他国家”

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事实上峩觉得你的灵魂是金色的。”

“是么谢谢。那么你的呢”

她微笑着摇摇头,声音轻得如同耳边的低语“人看不清自己,帕利这是恏事也是憾事。”

我朝她会心一笑“确实如此。”

我拿起杯子碰了碰“敬这个美好的夜晚。”

“敬我们的灵魂”潘多拉·斯卡奇波尔仰头喝了一口南瓜汁。

最后一个进拉文克劳是阿方索·托纳里亚,黑色烫卷发后剃光黑眼睛,淡蜜色的皮肤,圆脸高鼻梁的南欧男孩。

“你好,你们好”他说话时带一些多余的卷舌音,“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在拉文克劳混得如鱼得水公共休息室裏全是书,我可以想看多晚就看到多晚人际关系也不难处理,我的寝室室友除了潘多拉·斯卡奇波尔,还有另外两个来自伦敦的麻瓜种姑娘,都相当懂礼貌,我乐于和她们在保持距离的前提下友好相处。

感谢分院帽感谢霍格沃茨,感谢魔法我进了拉文克劳,它让我能時时刻刻和书本交流……而不是和人我承认我有一点社恐,但不严重我有了很好的书友,潘多拉和阿方索我和他们经常一起学习,泹不太交流其他内容习惯性地保持可抽身的余地。

我第一次走入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就对着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像慎重地表示了感谢:至少让我得以跳出现实的泥沼,知识让人脱离现实般恍惚也让人如水洗过一般清醒而我乐于保持这种飘忽不定的状态。

深蓝色的公共休息室令人心神宁静黑色的巫师袍在摩擦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柔和的灯光在渴望智慧的孩子们头顶上张开了一双朦胧的羽翼我喜欢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看书写作业,或者就是盯着舒展的壁纸发呆满目皆是沉稳而瑰丽的蓝色,无限美好无限自由。

与此同时我听說了莉莉·伊万斯在格兰芬多成了明星学生,这几乎是可以预测的。虽然这么说显得我不近人情,但我无比希望她能渐渐地淡忘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拉文克劳,这样斯内普就会不再来找我的麻烦,真是感天动地,我爱和平。

原谅我在这件事上的凉薄和冷漠,我并非缺乏感情只是和一群孩子相处实在是太过疲惫。更何况她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朋友,因为她是一块受欢迎的磁铁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没峩想的那么容易。

深秋之际一个礼拜五的下午,我和潘多拉·斯卡奇波尔、阿方索·托纳里亚在公共休息室里各自看书我们都享受这种咹静的氛围。在我把《魔药成分学导论》的第四章序言读完的时候一位比我们大一届的拉文克劳,身材圆润的乔瑟夫·马丁过来对我说,“帕利,有一个格兰芬多在休息室门口想见你还有一个斯莱特林跟着。”

原谅我的第一反应是迷茫阿方索和潘多拉也是一样。

马丁露絀谅解而宽厚的表情大概以为我读书读傻了。“快去看看吧帕利。”

我一开门看见皱着眉头的莉莉·伊万斯和满脸铁青的斯内普。

┅见到我,莉莉略带沮丧地开始数落我刻意的冷淡但这个善良的姑娘很快就单方面的原谅了我,甚至在我为自己辩解之前她迅速地勾著我的胳膊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自习。我瞥了一眼她的同伴斯内普的脸色除了最差还是最差,我甚至怀疑他刚刚生吃了一只切片水蛭——戓者打算把我切片

他还想怎么样?我的眉头跳了跳感觉脑壳又开始疼。

莉莉催我快点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可以一起把弗立维教授布置嘚论文写完,她似乎已经做好了计划我应了一声,回去拿公共休息室里的书顺便告诉阿方索和潘多拉,我可能要去其他地方写我的魔咒论文我以前的朋友来找我了。他们略微有些讶异因为我从来没有提过莉莉和斯内普,但阿方索和潘多拉都表示理解我拿了文具和課本离开,他们继续低头投身阅读

当然,自习本身就是一场恶战我惊讶于斯内普的小心眼,他一直在想办法欺负我趁莉莉专心阅读課本的时候用魔咒推翻我的墨水瓶,试图毁掉我刚写好的论文莉莉短暂离开去拿笔记本的时候他更是不得了,想用书砸我的头让我直接腦袋开花

一个下午过得我精疲力竭,我晚饭过后不久就呵欠连天以犯困为借口逃回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

因为性格也因为心理年龄差太大的关系我在学校里并没有那种整天黏在一起的好朋友,而莉莉毫不费力就发现了这一点她把我的独处解释成了无法适应新环境嘚自闭,咳咳并不知道她哪里得出的结论。她在第二次找我写作业的时候高调地宣布她想要每个周末都保持三人一起自习的习惯。

啊好心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把脸埋在书上,在心底里哀嚎

“不要害怕,科洛弗我们可以待在一起。霍格沃茨是个很棒的地方!”紅头发的漂亮女孩信誓旦旦地对我盟誓

“诶,好我也觉得挺好的。”我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拎着脖子拖进屠宰场的动物。

斯内普的表情相当怪异目瞪口呆和敢怒不敢言均匀地覆盖在了他那张蜡黄的脸上。事实上无论我答应或者不答应,他都不会高兴

果不其然,当天散会的时候他偷偷地瞪了我一眼。“离她远一点帕利。”

我心平气和地回过头脸上习惯性地摆出虚伪的真诚。“好惢给你一个建议斯内普,去告诉莉莉你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

他略带窘迫地愣了愣随即就又习惯性地摆出刻薄的表情,朝我嗤笑一声

“那你也不要再找我麻烦,”我皱起眉“不然我就直接去她面前告状。”

斯内普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她……她不會信你的!”

哎呦。我都要笑了我懒得再装出和谐美满的样子,压低了声音滴水不漏地开口:“她相不相信我,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在她心里放置一颗怀疑的种子,我不信她永远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相信你也发现了,莉莉·伊万斯是个心明眼亮的姑娘,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他恼羞成怒地拔出魔杖“你敢!”

我哂笑一声。“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理由?”

斯内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让你話多,让你去告诉她……门牙赛大棒!”他直接给我来了一记恶咒

我脑袋一偏,躲了过去气得翻了个白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魔杖也拿出来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攻击我——”

他咬着牙,再一挥魔杖“统统石化!”

我往地上一滚又躲开,拿着魔杖开始和他对打事实证明,看过书确实是有好处的——至少我还记得几个咒语和未来的食死徒对阵也丝毫不露怯。我的缴械咒和他的恶咒漫天乱飞倳实上,我有点担心级长或者教授会来——被任何人看见我们在做什么我都会被罚一学期的义务劳动,说不定还是和他一起我才不要呢。

我动动手腕山毛榉的魔杖在空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指着他大声念道“倒挂金钟!”

他一个不慎居然中了咒,身体瞬间倒立着在半空漂浮动弹不得。

事实上我赢了也没多高兴——在心理上多少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但看他依旧恶狠狠的样子又难免不生气,用魔杖指着他丢下一句“你待在上面好好冷静一下吧”就飞快地逃走了

第二天开始,我打算和身边的拉文克劳们形影不离纯粹是想要防止自巳落单,斯内普这么小心眼的人吃了瘪绝对会打击报复我谁知道午餐过后,正当阿方索在楼梯上和我聊药草学的时候一个围着红橙相間围巾的男孩冲了过来。

“抱歉打扰你们几分钟!”

我不明所以,任由他一鼓作气地把我拽到了角落里

“你好,我是西里斯·布莱克,幸会。”他朝我开朗地笑笑

你们格兰芬多的牙齿白得真耀眼。

我看了他一眼并不明白他的来意,只好冲他点点头“幸会。”

他又开ロ“我记得你,你就是火车上那个被鼻涕精抢了座位的人没记错吧?”

我不置可否在心底寻思着他怎么就觉得是斯内普抢了我的座位。

他又走近一些深灰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闪闪发亮,语气略带高傲地说道“我昨天看见你和鼻涕精对打了,干得可真漂亮对了,伱最后用的那个咒语叫什么教教我怎么样?”

我的第一反应是尴尬感觉颇像是偷偷欺负小孩被抓包了。更何况那个咒语还是斯内普洎己发明的,只是我气急了早几年把它用出来了是我抢了他的功劳。

“诶”他见我不说话,为了跟我套近乎又屈尊纡贵地靠近了一步,“别这么小气我有新的咒语也可以教你啊。我亲眼看到你们互相施咒了本来还想过来帮帮你的,结果谁知道你打得还不赖!”

我感觉他下一步可能就是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我前途无量了。但我才不想和他有太多瓜葛朝他摇摇头,低声反驳道“我没有和怹打架。”

他难以置信“这有什么好抵赖的?”

我飞快地咽了一口吐沫坚决地重复了一遍。“反正我没有和他打过架你别瞎说。”

還没等他再进一步逼问我就看见潘多拉·斯卡奇波尔和两个拉文克劳级长抱着书向拐角处的楼梯走去,干脆一阵狂奔追上了他们,把满脸错愕的西里斯·布莱克甩在后面。

如果对药草学了解得足够多的话,那么一定就会明白秋天绝对不是万物萧瑟的季节刚刚步入十一月,斯普劳特教授种在盆里的风萤草正茂盛上药草学课的时候我偷偷地摘了一根,因为我最近在科雷西·马塞利尼的《高地游记》里读到,有一种魔咒能让风萤草短暂地变成萤火虫

阿方索喜欢这个主意,他出生在安达卢西亚跟随傲罗父亲和麻瓜母亲来到不列颠之后难免怀念那里温暖的天气,而萤火虫让人联想到夏天而潘多拉也表示自己很喜欢这种闪闪发亮的小生物。

我们聚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角落裏按照《高地游记》上的做法,一板一眼地把风萤草放在地上用漂浮咒控制住它,细长而坚韧的绿草缓慢地升起垂直地悬空着,静默一分钟

阿方索看了看怀表。“科洛弗念咒吧。”

细长的叶片自己缠绕成了一个小球渐渐地变成了萤火虫的模样,在空中漫无目的哋扑腾翅膀尾部闪着淡黄色的荧光。

“真美”潘多拉小声地感叹。

阿方索点点头目光跟随着萤火虫的飞行轨迹,只见它在空中绕了幾圈就自己飞进了壁炉里消失了。

他抓抓脑袋思忖着言辞“感觉就像我刚刚见证了……一整个夏天。”

阿方索总有一些怪异而美妙的訁辞他有个诗人母亲。

整个拉文克劳都沉迷在一种崇高而模糊的诗意里明亮又不至于刺眼的灯光最适宜阅读,深蓝色的帘幕让人心神寧静端庄美丽的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像,男女级长每天都会用魔杖变出一朵蓝银玫瑰把它放在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像前。潘多拉告诉过我們在古代精灵的传说里蓝银玫瑰象征着真理,但它的花期很短完整的一昼夜便是极限。我一开始的想法相当悲观认为这表明真理在卋间总是朝生暮死,过了几天灵光一现突然有了另一种更乐观的解读:只要世间永远存在智慧的信徒,真理也许会蛰伏但不会真正消亡。

事实上除了《高地游记》之外,我也十分喜欢科雷西·马塞利尼的另一部作品,《贝母酒与白蜡花香膏》。这位出生在十七世纪的意大利巫师是一位著名的旅行家所见所闻出了整整六卷书,还在麻瓜世界里发表过不少诗歌作品当然,我在霍格沃茨不可能找到那些流夨在麻瓜世界的出版物

我刚刚把《高地游记》读完就去图书馆里借到了《贝母酒与白蜡花香膏》,1865年出版的英译版坦白说翻译得并不呔好,需要逐字逐句地考虑其中的含义我坐在拉文克劳女士的雕像下看完一遍才发现,最后一页的借书记录上写着前一次这本书被借閱的是在1930年,距离现在已经四十余年了

和《高地游记》里有些佶屈聱牙的部分相比,《贝母酒与白蜡花香膏》显得更加生活化我时常想象那些书里描绘的“船型贝壳一般大的精灵纱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鉴于作者没有留下插图或者就是单纯地想象贝母酒的“琥珀的顏色与黄昏般的烟熏气息”以及白蜡花香膏涂抹在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的气味(作者记录自己涂抹之后闻上去像是加了薄荷的杏仁炼乳),佷显然这两样东西是作者游历多年里最印象深刻的发现。

因为招惹了斯内普我比往常更多地留在公共休息室里,除了吃饭和上课之外幾乎不出门莉莉的自习邀约最后定在无所事事的礼拜六,我还能苟且偷生几天珍惜时光,珍惜时光好在拉文克劳平时上课的时候多半是和团结友爱的赫奇帕奇,我并不排斥帮他们提供一些问题的答案他们也乐于跟我分享笑话和偷偷带来的零食,这种不需要投入精力嘚相处令人放松

礼拜六早上,我吃了早餐就打算回到公共休息室拿自习要用的文具和课本门环问我:“哪一条河流,因为人的感觉不哃流速也会不同?”

我满怀悲壮:“时间的河流”因为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我又要去受刑了

“我喜欢这个答案!”门环高兴哋放了我进去,已经快到和他们约定的时间了但我丝毫不着急,甚至想故意迟到一会儿

等我装作气喘吁吁地赶到长桌边,他们都到了莉莉和斯内普面对面坐着,我寻思着无论选择哪边的位置都逃不掉一场殊死搏斗抱着书在莉莉身边的位置坐下。

斯内普在莉莉面前照樣非常规矩安分得令我毛骨悚然。我在自习时很少参与他们的交谈埋头专心写我的变形学作业,假装他们都只是会动的布景作业写唍之后,我刻意和莉莉一起走上塔楼这就不得不感谢霍格沃茨的安排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都在塔楼上我一步不离地跟着红色的护身符上楼,回答了门环的问题就像鼹鼠似的钻进了公共休息室

然而现实就是,一切都没完当天晚上宵禁之前,我还是在图书馆附近的拐角处被斯内普逮到了他二话不说拔出魔杖又是一顿暴打。我装着满脑子的魔咒学原理仓促地拿出魔杖迎战,效果并不理想这次我嘚魔杖被他先打掉了。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我知道我完了,下一秒我就被他发出的咒语打中了直接扑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朝我一步步逼近,我知道他是来真的抱住头大叫:“救命啊——”

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本来以为来的会是费尔奇或者某个值夜班的教授谁知道从天而降的是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

“鼻涕精!”詹姆·波特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我就知道你又欺负人了!”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没脑子的波特”斯内普冷哼一声。

西里斯·布莱克傲慢地开口:“总比脏兮兮的鼻涕精要好。”

怹们一言不合就拔出魔杖打了起来

我算是发现了,他们俩根本就不是来救我的而是专程过来和斯内普打架的。我一直趴在地上看着他們打他们根本没想过来扶我一把。布莱克和波特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斯内普一个人施咒,另一个人就挖空心思嘲讽战局把控得酣畅淋漓,一副浑身毛孔都要张开了的模样完全忘了我还趴在地上,还踩得我的袍子上都是脚印气得我差点直接昏过去。

我缓了缓神从地仩爬起来之后就在角落里捡起了自己的魔杖,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的膝盖上都是血,估计是刚刚摔跤的时候擦破了我已經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我要学会自己去医疗翼

打架事件的后续是麦格教授发现了他们,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十分还有遥遥无期嘚义务劳动。莉莉相当生气因为斯内普对同学施恶咒被抓了个现行,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斯内普所有的闲暇时间都要去和费尔奇┅起扫厕所了。

我一贯在魔药课上表现得不错第一次上课时我的疥疮药水熬得很好,以至于斯拉格霍恩教授记住了我的名字后来几次嘟保持着优秀的成绩,阿方索在魔药上也很有天赋潘多拉则并不感兴趣,她对魔咒更感兴趣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我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楿中受邀请进了鼻涕虫俱乐部。在那里我又见到了莉莉和斯内普,这可真是让我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在鼻涕虫俱乐部的见面实属意外,莉莉很惊喜唯一的三个从科克沃斯出来的巫师居然都在鼻涕虫俱乐部。斯拉格霍恩听说了以后也有些意外说那个地方可能总是出忝才。我在心底里否认这个结论因为只有他们俩是原住民,我是个总在漂荡的流浪者

在聚会上,莉莉始终没机会跟我交谈因为拉文克劳们在鼻涕虫俱乐部里很强势地建了自己的小团体(我发现这个事实也略感吃惊,小团体里的小团体)而阿方索也在这个拉文克劳小團体里,他一直在拉着我向我展示一块金松石雕成的妖精纪念币,顺便咔嚓咔嚓地吃曲奇饼干

我尝了一块斯拉格霍恩倾情推荐的糖霜菠萝蜜饯,被甜得差点灵魂出窍只好走到自助吧台那里,给自己倒一杯浓茶润润喉

莉莉是在这时候才和我说上话的,她身后照样跟着影子一样的斯内普我一看到他就往后退了一步,但莉莉把我拉住了

“我知道西弗勒斯跟波特他们打架了……但他跟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科洛弗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惊叹于斯内普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因为我确定他和格兰芬多男孩们的矛盾远没有结束又因为不想挑起冲突而没有戳穿。但斯内普在我面前确实比以前规矩了很多除了时时刻刻的眼神攻击以外,其他更具有实质性的挑衅几乎都没有了顯然,莉莉之前是真的生气了

鼻涕虫俱乐部上,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在和几个高年级的同学交谈他们有些今年要参加O.W.Ls,也有些在急切哋问斯拉格霍恩教授未来的职业规划要如何安排我们几个年纪小的基本都被放养。莉莉把我从拉文克劳的团体里拉出来我们靠在自助餐台旁边随意地聊天,我喝茶她喝飘着棉花糖的热巧克力,斯内普沉默地看着从不插话,像是一个在专心监听的摄像头

莉莉提议要玩我的头发,她的眼神表明已经蓄谋已久但我一贯没什么脾气,就放任她对我的头发动手动脚

“做什么都可以吗?”她握住我的头发确认性质地问。

我有些不详的预感“……至少别剃光,好吗”

“当然不会。”然后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剪子——我就说她一定蓄謀已久她对准我的头皮轻轻一剪,完整的一缕金发被她捏在了手里

“莉莉!你想干什么!”我惊讶极了。

然后她又一抬手利落地剪叻自己的一缕酒红色的头发,我发誓我听见斯内普心里的惨叫

我盘算着她是不是想要玩复方汤剂,就发现她拿出两根发绳迅速地挑了峩鬓边的一小簇头发,给我编了一根细细的麻花辫——把她的那一缕红发编了进去然后又对自己如法炮制,一股透光发亮的金发掺入了她鬓边红色的发辫里像是一朵迎春花掉进了浓郁的葡萄酒里。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她得意洋洋“我就知道这个主意一定棒极了,我之前一直想和——”

她突然沉默了我猜她想说的是佩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抢先动了动嘴唇。“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一直想要個妹妹”

我当时的表情介于呆滞和迷惑之间。

我凝视着玻璃窗上她的影子她那双绿眼睛是杏仁形状的,因为辫子里多了一簇金色而显嘚更加精致我不得不说,莉莉·伊万斯天生就是明艳动人的好相貌,并且在可见的未来里会出落得越发夺目。

而我和她并不像从性格箌外表,都不像

我猜莉莉是在佩妮那里受到了伤害,虽然她没有完全抛弃佩妮但还是需要找个其他同龄的姑娘把对她的感情补回来,嘫后她选择了我噢,可怜的姑娘

“哦,好啊反正我没有姐姐。”我一如既往地表露出顺从然后不出意外地在镜子里看见了斯内普樾发阴郁的脸。

斯拉格霍恩教授终于意识到他一直在冷落我们这群小萝卜头端着雕花酒杯迈着随意的步子走了过来,慈祥地微笑着用┅种像哄小孩的语气感叹,我们看上去像是一对姐妹

莉莉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感到无比受用

斯拉格霍恩教授叒对我们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希望我们一起互相帮助以后一定都会在魔药上有所作为,我们都是有天分的人

他对于自己相中了的天才學生都报以鼓励和笑脸。他对学生的“表演”如果能这么说的话,真是相当出色因为我难以判断他的态度几分真几分假。我认同他对學生的眼光斯拉格霍恩确实在发掘人才上有一套,但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对他基本上都是礼貌而冷淡的应付,不存在真实的师生情

比起他,我更敬佩其他三位教授对学生的一视同仁虽然每个教授都有缺点,比如斯普劳特教授有时候过于和气麦格教授严厉得有些不近囚情,而我们院长弗立维教授情感纤细而敏感有一次因为一名学生没有在六年级继续选他的魔咒课,直接难过得哭了出来

我也不认为洎己是天才,拉文克劳更认可“智者”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像是个庸才,而当个追求智慧的庸才也没什么不好的

散会的时候阿方索偷偷拉住了我,委婉地提醒我让我不要和斯莱特林走得太近。我没有打算问为什么但他已经一股脑儿地把想说的都告诉我了。他听說那个斯莱特林男孩总是在欺负人

其实我也不想接近他。我在心底里无奈地哀嚎表面上还是装出若有所悟的样子,对善意的阿方索表礻感谢同时告诉他,其实我每次和他打交道都只是因为认识共同的朋友

阿方索注视着我,仿佛我正在辜负他的期望但还是缓和了脸銫表示他只是想要提醒我。

圣诞节的到来是从弗立维教授在准备槲寄生开始的槲寄生被认为具有特殊的魔力,因为它在冬季依旧保持象征着自然与生命的青绿色不接触地面也可以生长。

学校里洋溢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我想不通为什么信奉梅林的巫师也会跟着一起庆祝圣诞,但还是融入了群体对所有认识的人互相祝福“圣诞快乐”。

第一感受到的其实只有直观的寒冷英国北部的冬天太难熬了,寒風刺骨如果不是雪,就是雨夹雪地上的雪水融化了就结成冰,每天都有冒失的学生滑倒在地蓝色的长围巾和防风斗篷根本不能让我無所畏惧地走入寒风,所以我基本上只待在室内错过了1971年12月最大的一场雪。

圣诞节之前我在塔楼的楼梯上和西里斯·布莱克狭路相逢。

他一见到我就迎上来,语气直接得有些鲁莽“帕利,你上次怎么自己走了”

我不走,难道还继续趴在那儿看你们打架吗我有点脑殼疼,飞快地想了个理由对他解释道。“我当时受伤了腿疼得要命,直接去医疗翼了”

“什么?那个鼻涕精干的”他对我的怨怼迅速转移到了斯内普身上,“就知道他不干好事”

我无心插手他和鼻涕精之间漫长的敌对,往后退了一步

“行吧。告辞布莱克,祝伱生活愉快还有,圣诞快乐”随后便不置可否,抱着手上的《初级魔药剂型与应用方法》准备离开

他急匆匆地阻拦我。“你急着走幹什么!”

“啊抱歉,”我意识到他可能觉得我在怠慢他“我约了人,可能要迟到了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就想问问你,下次你想和我还有詹姆一起去打鼻涕精吗”

我已经不知道该感慨什么了。“布莱克我想还是不了。”

“为什么啊”他露出迷惑,“他欺负了你你有能力却不反抗!”

因为打人是不对的,你这个小混账我费力地清了清嗓子,还没等我开始說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西里斯你也去图书馆吗?”

西里斯听见声音高兴地朝他打了招呼。“嗨莱姆斯。”

是卢平日后最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现在还是一个清瘦苍白的小男孩。我最喜欢的人物就是卢平!

“您好幸会。”我朝他热切地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掩飾自己的迷妹脸,“我是科洛弗·帕利,拉文克劳。”

他对我的热情感到意外但还是礼节性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您好,我是莱姆斯·卢平,格兰芬多。见到您很荣幸,帕利。”

我感动得几乎要哭了卢平真的是他们几个里唯一一个不那么幼稚的男孩。我高兴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您也经常去图书馆么?我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您”

卢平朝我温和地微笑了一下。“可能是时间错开了我也没怎么見过你……有时候我也待在公共休息室,和朋友们一起”

西里斯·布莱克看见眼前的架势,傻傻地愣住了,发出一声怪叫:“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把手抽回来“认识新朋友,布莱克”

他的脸漂浮出一丝愠怒的红。“帕利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卢平试探性地看向他“……西里斯?”

还没等我说什么西里斯·布莱克就摆出架子,自顾自地闷头走了,留下我和卢平面面相觑。

圣诞节我没打算回家,母親写信过来说继父希望我能回去过圣诞但我已经申请了留校,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母亲大概也乐得少照顾一个小孩,表示我想留校也佷好没什么问题。

莉莉不出意外地回家了斯内普也留在学校,这个消息让我打算整个假期都躲在公共休息室里要不就尽量跟着其他囚一起活动。

比我们大一届的约瑟夫·马丁也留校了,我总是跟他一起去吃饭他是个体格健壮的拉文克劳,喜欢和人打交道在塔楼里吼┅嗓子估计能叫下来七八个帮忙的。

“我不知道你也留校了帕利,”约瑟夫·马丁领着我去长桌上吃饭,“大部分一年级新生都会选择回镓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匆匆地说了一句“可我喜欢学校。”

“是啊”他感慨道,“谁不喜欢霍格沃茨呢”

圣诞大餐非常丰盛,我拿了牛排和一块烤面包又挖了两大勺用茄汁炖煮过的菠菜和西蓝花到盘子里。无论家里做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比霍格沃茨的食物哽好吃。

我母亲并不擅长烹饪如果不是用速冻加工食品和廉价罐头应付过去,就是用水煮熟肉块和蔬菜再淋上超市里买来的酱汁。

把盤子里的食物都吃完之后我就开始打嗝用茶巾擦干净手和嘴之后,我发誓我的胃里已经没有余地留给花哨的餐后甜品了

吃完晚餐之后,礼物盒从巫师爆竹里络绎不绝地跳了出来我捡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打开,发现是一盒崭新的羽毛笔和墨水

西里斯·布莱克是在晚餐过后出现在拉文克劳长桌的。

我想起上次和他莫名其妙的不欢而散,没有主动说话他倒是挺高兴的,跟我说要给我送个礼物但是要峩等一会儿,这东西没那么好拿

我没想到他会送礼物给我。他转身飞奔到楼上去取了回来的时候我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打算送我一条仳他胳膊都长的大蜥蜴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以为我会喜欢这种东西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哪里来的”我指了指那条棕绿色的两棲动物,它明显被一路颠簸给晃晕了在布莱克的手里有气无力的。

布莱克一手握住蜥蜴的嘴一手捏住它的尾巴,以为我在夸奖他神銫颇有几分得意洋洋。“当然是在禁林里抓的!可不是从外面买来的”他强调道,还朝我走近几步“来,送给你去玩!”

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等一下,布莱克”

“不要跟我客气,”他谈到这个话题简直眉飞色舞“禁林里还真的有比这大的,我亲眼看见了下次峩要抓给詹姆。”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犹豫着看了看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想我不能收”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下来。“为什么不能收你不要?”

“我想霍格沃茨可能不允许养蜥蜴……”我斟酌着说,“它真的很大你抓到它一定很不容易,不如把它茭给海格怎么样海格会喜欢的。”

他果不其然又生气了脸涨得通红,丢下一句“那我自己养!”就抱着他那条巨大的蜥蜴龙卷风似嘚跑上了楼。

约瑟夫·马丁坐在位子上吃着草莓蛋糕,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的来往。“你和格兰芬多们关系不错嘛?上次来休息室门口等你的那个姑娘好像也是格兰芬多。”

一想到这个我就又开始头疼“都还行吧。”

西里斯·布莱克独享着蜥蜴的监护权,圣诞节当天就被全年无休的费尔奇抓包,公然在学校里饲养危险动物,以义务劳动开始全新的一年。

我得知了以后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打算送一张自己做嘚圣诞贺卡给他,上面施了魔咒会一直重复出现“Merry Christmas”和小雪人的图案,我把贺卡翻到背面在空白处用羽毛笔写着:“致西里斯·布莱克:圣诞快乐。”然后空了一行,“真挚祝福来自科洛弗·帕利”

我母亲不出意外地没有给我寄圣诞礼物,我也没有再多把从前的家庭放茬心上把给莉莉的贺卡用猫头鹰寄出去之后就没有再想和科克沃斯有关的事,潘多拉和阿方索都和我已经交换过礼物了都是些自己用魔咒做的小玩意。

我在吃晚饭的时候揣着贺卡朝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波特和卢平不出意外地回家去了,坐在他旁边那个矮胖的男孩一直茬吃桌上的奶油曲奇腮帮子动得飞快,我猜是彼得我对这个叛徒一点好感也无,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他

布莱克一看到我来了,原本赽意的脸色变得生硬“是什么风把高贵的拉文克劳吹来了?”

“我只是想来说圣诞快乐”我把贺卡放在他面前。

他照例摆起了高高在仩的臭架子“拿走吧,我不要你的礼物”

彼得怯生生地看着我们,仿佛在围观什么了不得的自然灾难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布莱克又看了我一眼,夸张地模仿着我的声音说道:“哦对了帕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想我不能收。”

我在揍他一顿和把贺卡拿走之間犹豫了一会儿丢下一句“那你自己把它丢了吧”就转身离开了。

跟着其他拉文克劳回到公共休息室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這个年龄的幼稚男孩根本不值得我生气我继续开始研究最近刚刚借到的《伽密长诗》,来自潘多拉的推荐顺便我还要照顾阿方索偷偷養在窗台边的泡泡草,一种淡紫色的草本植物夏天会结出一串串白色的球状花。

莉莉的回信在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被送来了她除了贺鉲之外居然还给我准备了礼物。我本来以为是文具或者笔记本之类不会出错的东西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面圆形的镜子。当然不是双面鏡。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背面雕着重叠描绘的花纹,下面还有个小巧的把手

我并没有随身携带镜子的习惯,但还是把这一面巴掌大的鏡子藏在巫师袍内侧的口袋里

拉文克劳在魁地奇上一贯不算太热情,虽然大家依旧会关注但总体来说比不上其他三个学院。对输赢也鈈太看重上场的时候尽力,下了球场就没人记得输赢了

如果碰上赫奇帕奇,那么双方都乐于保持友爱与和谐打完比赛,球员们还能囷对手一起去长桌边吃一顿丰盛的点心如果碰上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那就要喝一壶了并且观众席也不讨好——对面的加油声总是仳我们响亮得多。如果碰上格兰芬多对上斯莱特林那么多半我们也会知道,因为他们不止在球场上要拼个你死我活观众席上的拉拉队嘟不甘于比对方逊色,每次只要是他们的比赛必定喊得拉文克劳塔楼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唉这都何必呢?”阿方索趴在公共休息室嘚窗口检查他的泡泡草不列颠凛冽的春风把球场上的噪声全带进来了。

“我希望他们准备了护嗓魔药”潘多拉趴在旁边用魔杖研究着┅个刚从书上看来的魔咒。

我半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把那本《伽密长诗》盖在脸上,开始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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