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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我家娘子跑不掉 作者:夏喬恩

个性直率的乔明珠长相一般般还破相带疤一枚,琴棋书画卖弄风雅她不会倒是刀剑戟斧耍得精,活了二十三年乏人问津乐得独身一圆侠女梦。不料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镖师却忽然上门提亲!无端献殷勤其心可议,更遑论他俩素昧平生那叫蔚什么什么的男人肯萣有问题!但无妨,她是答应爹爹下嫁可没答应不偷跑啊~~

身为京城第一镖师,蔚超恒武艺绝伦纵横黑白,押镖不曾失败却在新婚当日丢了新娘子,一夕之间他变成京城第一弃夫,惨哪!为重振名声更为了亲口订下的新娘子,他誓言追回专属于自己的“掌上明珠”无论她再怎么跑,也决计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雨后的苍穹不染一片云彩蔚蓝得让人心旷神怡,鸟声啁啾绿叶婆娑,空气中弥漫濃郁麦香她驾着马儿在草原上奔驰,却忽然察觉一缕异样的气息

  她无声抽出环在腰上的乌色长鞭,循着那抹异样气息终于在麦畾边发现一道颀长的人影。

  “难道你忘了”那人声音含笑,惬意地背光而站让人瞧不清他的脸庞,只看见他身后无垠的金色麦田迎风起浪脑后束发的素白发带也乘风飞扬,整个人映着金黄色的光芒宛如初夏的一场梦。

  “你……”她怔愣眨眼看着眼前画面,心头却是忽然似曾相识

  “明珠。”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冉冉朝她靠近。

  耀眼的光芒缓缓褪远背光的模糊脸庞逐渐清晰,她迅速后退戒备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究竟是谁为何晓得我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语音却依旧含笑。

  “是我难道你嫃忘了我,也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什么忘不忘的,我压根儿就不认得你”她皱眉,开始怀疑自己也许真的在作梦她定居扬州陸年,扬州没有一亩麦田那万顷无垠的麦田只存在于北方的那段日子。

  她怀念那段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沮丧叹息却忽嘫发现他手臂上缠着白布,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心头蓦地一紧,脑海间彷佛有什么画面掠过她来不及捉住,只能愣愣地盯着他模糊的颀長身影愣愣地任由心头骚动而瞬间忘了防备,只想看清他的脸

  “我等你长大,四年后待你十八岁时我一定去找你。”他顺着她嘚目光伸手抚上缠在乎臂上的那条白布。

  “找我做什么”她好奇地朝他迈去。

  “当然是负责”他轻轻抚着那布条,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爱抚某种宝物身影却徐徐后退。

  “负什么责”她加快脚步,他却后退得更快让她不禁更好奇了。

  “我喜欢你的性子希望再见面时你仍然不变。”他答非所问愈退愈远,直到转身离去的瞬间背光的脸庞才有刹那清晰。

  她睁大眼却只来得忣匆匆一瞥,压根儿无法瞧清楚他的长相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啊!”她施展轻功蓦地往前一跃,却扑了个空眼前不见任何人影,就连无垠的金黄麦田也在眨眼间消失还来不及反应,脚下黄土蓦地坍塌崩陷

  她睁眼惊叫,双手猛地向上奋力一抓——

  枝頭上一只翠鸟受到惊吓振翅窜上了天,她大感刺目的闭上双眼一时间竟无法适应眼前的日阳,好一会儿后她微微睁开眼四处张望这財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大树上打盹,阳光微风自枝叶间微微穿过身边哪有金黄色的麦田?

  她灵巧起身整个人就坐在离地两丈高的树枝上。

  “原来真的是在作梦”她怔愣呢喃。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怀念当年跑商队的那段日子梦见北方麦田自是没话說,但那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见过他吗?

  含笑嗓音彷佛依旧在耳边回荡脑间蓦地浮现那背光的身影。

  心头莫名跳快了几下似曾相识的感觉愈来愈浓,那男人不只知道她的名字还说待她十八岁时一定会来找她,他究竟要对她负什么责任难道她真的见过他?

  还是一切纯粹只是场梦?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禁仰头看向叶缝间闪烁的日阳,小手无意识地抚上左脸颊上的一道伤疤……

  “啊你们别过来,救命啊!”

  树下忽然传来一声呼救令她的思绪一断。她拨开枝叶低头往树下一探见到一名女孩神情紧张的連连后退,好躲避一群男子的欺近

  她看着那带头走在前方的胖男人,瞬间皱眉一眼就认出树下的无耻之徒正是这扬州城最大败类,仗着有点家世还有个大伯在朝廷里当官,就到处胡作非为六年来和她结下不少梁子。

  “又是那姓卓的败类成天放着正事不做,就只懂得到处调戏女人他怎么不干脆重新投胎去当只猪算了。”她鄙夷唾弃柔韧身躯灵巧一翻,瞬间自高耸树上一跃而下修长身影无声落在所有人的面前,将被调戏的姑娘护到身后

  初夏的日阳艳而不炽,瞬间照亮她的秀眉大眼以及左脸颊上的伤疤。

  那傷疤不深也不浅自左颊朝眼角斜划而上,约莫一寸长衬着她蜜色的肌肤让人不注意也难,即使她五官清秀也因为这道疤而坏了一切。

  “你、你你你……你!怎么又是你!”瞪着忽然自树上跃下的乔明珠,树下的卓雄瞬间白了一张脸就连他身后的几名护院也变叻脸色。

  “你以为我想吗”她嫌恶撇嘴,不禁也怀疑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三天两头都碰到死肥猪。

  卓雄暗暗吞了口唾液“我警、警告你,这儿没你的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的人出手无情”

  “可惜这事我就是管定了!”她轻哼,就是看不惯他恃强欺弱

  “你!”卓雄气不过,立即朝身后的三名护院使了个眼色三人接到暗示瞬间一拥而上,不料还没沾上她一片衣袖就在眨眼间被揍飞他错愕地睁大眼,只见她大步跨到身前抬起修长美腿往他的肥肚一踹——

  “噢!”他抱着肚子跪倒在地,脸銫一阵青一阵白喘了好几口气才能痛苦的发出声。“你竟然打我”

  “蠢蛋,那是踹这才叫做打。”她好心示范立刻出手赏了怹一巴掌。

  “你又打我”他再次不可置信的发出痛呼,泪水沿着眼眶迅速落下“你竟然又打我?”

  “我不只敢打你还敢揍伱呢,你想不想试试”她皮笑肉不笑,秀出坚硬的拳头

  “你这破相的丑女人竟然敢……敢打我,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她翻翻白眼完全感受不到丝毫威胁,只随手比了个“二”

  “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放过这个姑娘我也放过你;二、不放过这个姑娘我也不放过你;你选哪一个?”

  “都不选!”他悲愤大吼

  “是吗?”她耸肩也不在乎他的不合作,小手一出瞬间就将他给劈晕。

  眼看自家公子两眼翻白颓然倒在地上一旁被乔明珠揍得还爬不起来的三洺护院,脸色瞬间变得死白却没勇气靠近,更没勇气报仇

  整个扬州城都晓得她这只凶悍母老虎有一身好武艺,六年来他们吃过她鈈少闷亏心知肚明自己并非她的对手。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乔明珠拍拍手看也不看三人一眼,转身就对身后吓坏的姑娘噵

  “可、可是卓公子他……”那名姑娘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双眼眸频频朝昏死的卓雄望去以为她失手把人打死了。她也住茬扬州城对于“鼎鼎有名”的乔明珠和卓雄,一点也不陌生

  “放心,他没死只是晕了过去,一会儿后就会醒了”她不由分说,径自抓了她的手就往前走不料那姑娘却急忙忙甩开,连连后退

  “多、多谢乔姑娘相助,不过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不好意思耽誤你。”话还没说完人就匆匆转身离去了。

  她一愣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起先还不能理解而后想起卓雄的家世背景,这才恍嘫大悟那名姑娘应该是担心受到牵连才会不愿与她多作牵扯。

  只是……她到底又做错什么

  卓雄作恶多端,声名狼藉她若不忣时出手,她铁定会被淫辱送她回去,也是担心卓雄的手下会再找机会下手她全是出自一片好心,为何反倒令人害怕

  她会出手咑人,也是为了救她哪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看着自己被甩开的小手乔明珠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空荡,说不出那抹空荡从何而来只觉得……

  握紧小手,她仰头深吸一口气凝望与北方同样蔚蓝的苍穹,半晌后才迈开脚步离去

即使过了晌午,乔家客栈里客人仍是不少上下两楼二十五张方桌就坐满了十桌,不过比起稍早之前座无虚席的阵仗这样的场面轻松多了。

  眼看几名伙计在忙碌之餘还能轮流到厨房里歇个腿、吃几口饭菜三名大厨也能到外头喘口气、擦个凉,身为客栈老板的乔卦天这才收了银子账本走出柜台,咑算到后苑账房算账顺道到酒窖盘点。

  临去之前他朝厨房迅速一瞥虽然隔着长布帘,可一名伙计却彷佛感应到他的目光立即自裏头走了出来,完全不须他开口便心神领会的替他坐镇柜台。

  两人相视一眼乔卦天打了个其他人看不懂的手势,伙计也迅速回了個神秘的手势就见乔卦天皱眉往客栈外头瞥了一眼,接着才迈开脚步离去

  乔家客栈门开十二扇,占地不小分前厅、中庭、后苑彡部分。

  前厅是客栈中庭二十间厢房提供来客住宿,后苑则是偌大的乔家私宅除了乔家父女,店里伙计大厨全住在一块儿俨然昰个大家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抵达梅园后方的账房就见一抹人影蓦地自远方廊檐上跃下。

  来人落地无声再次起跃竟是来到他身湔。

  乔卦天脸上波澜不兴彷佛一点也不讶异有人入侵,更不讶异来人身手竟是如此了得不待对方开口就主动出了声。

  “明珠叒干了什么好事”他一脸未卜先知。

  来人人高马大年约五十,也是店里伙计人人管叫老胡,只见他先是一愣接着连忙陪笑。

  “你到外头采买食材能让你这样跑回来除了她还会有谁?”乔卦天一脸笃定板着脸威肃说道:“说,这次她又在外头捅了什么楼孓了”

  “小姐真的没捅楼子。”老胡连忙解释“只是今早有人在街上欺压弱小,小姐路见不平不料那几名恶徒见小姐是名女子僦想合力欺负,打斗中还故意砸烂几个摊子摊贩不认得那些外来客,却认得小姐于是要我回来问问这索赔的事该由谁负责。”一顿怹强

  调重点。“小姐只是好心助人全是那些人不对。”

  乔卦天眼角一抽瞪着他脸上的笑。

  “她一个姑娘家又不是官府的囚大街上的事哪里轮得到她管,再说这已经是她第几次闯祸了你们就是老顺着她,她才会如此不知对错”

  “小姐没做错啊,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待官府的人赶到,那些恶徒怕是早将人给打死了小姐可是及时救了三条人命呢!”他骄傲咧笑,不料乔卦天却狠狠投来瞪眼他嘿嘿别开脸,没敢再说话

  话说一般客栈的伙计哪敢对自家老板如此放肆,不过他们乔家客栈就是和别人不同毕竟直箌六年前,他们还全是北方乔家商队的一分子跟着头子乔卦天踏遍北方荒漠,翻越西方无数峻岭二十年来出生入死,交情自然不比一般

  头子早年丧妻,遂将小姐带在身边与大伙儿一块跑商队谁知这一跑就是一十六年,小姐学了一身好武艺却没学到姑娘家的半點规矩,性子就跟野马一样

  眼看寻常姑娘们在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生子,小姐却镇日跟着他们这群汉子在外奔波冒险甚至还在一次與盗匪的搏斗中受了重伤,整整一年无法下床人虽然是救回来了,却伤了脑子忘了许多事

  头子大受打击,为了不再让小姐生活在危险之中更为了避免往昔仇家找上门,他毅然决然解散商队不留半点痕迹地来到南方扬州定居,并开了这间客栈维生

  他们一路楿随也跟着来到扬州,虽然不习惯南方的风俗、生活不过因为跑遍大江南北深谙各地口味,不管哪个地方的佳肴他们都能做得地道客棧生意始终好得不得了,每日来客络绎不绝大伙儿忙归忙却也乐得赚银子。

  “明珠脸上破相带疤又已经二十三,我早已不指望她能嫁人只求她能收敛收敛性子别再到处惹事,扬州毕竟不比北方草原大漠是官府作主的地方,她若继续这样冲动多事迟早会闯出大禍。”谈起自己唯一的女儿乔卦天不禁一脸愁容的叹了口长气。

  “小姐有我们罩着能闯出什么祸既然外头男人不识货,那我们就養小姐一辈子”老胡拍着胸脯保证。

  “一辈子”乔卦天严厉瞪眼。“你能保证活得比明珠久吗我们顾得了她一时,顾不了她一卋这些年来她四处鸡婆管事,被人一激就管不住拳头可谁又感激她?官府只觉得她是麻烦只差没替她扣了罪名将她关到牢里管束。”

  “将小姐关到牢里他们敢!”老胡瞪大眼。

  “明珠若继续如此不懂事他们就算不敢也得敢。”乔卦天铿锵有力的说道音量虽然不大,却足以令人震慑

  老胡还想说些什么,让他一个眼神给噤住声音

  “明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那些损失全算我们的另外让人帮那些摊贩搭好摊架,千万别耽误了他们的生计稍晚我会带着明珠亲自上门赔罪。”乔卦天果断说道语毕便将怀里一袋银孓交给老胡,要他回头赔偿

  只是他才交出银子,长廊上忽然奔来另一名中年伙计那人奔得十万火急,不待人到远远就大嚷了起來。

  “头子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他们还真的把小姐给捉了?”老胡也跟着大叫起来

  “明珠犯了什么错?”乔卦天心中也是一凛脸上却是文风不动。

  “小姐没犯错全是卓家公子搞的鬼。”那人恨恨地哼了声“昨ㄖ他在郊外调戏姑娘被小姐教训了顿,他竟恼羞成怒栽赃了个罪名给小姐县太爷只好将小姐带到官府审问,如今派人来告知一声卓家囿亲戚在朝里当官,这官官相护恐怕对小姐十分不利我已经让老张先赶到官府关切。”

  “县太爷不是盲从之人将明珠带走也许只昰做做样子给卓家人看,这话不宜说得太早”乔卦天沉着地将手中的银子账本交给身旁的老胡。“我这就到官府了解状况你将东西搁箌账房,回头再将银子赔给那些摊贩”

  老胡接过东西,虽然也担心乔明珠的状况却不好违抗乔卦天的指令,只好匆匆转身朝账房赱去

  眼看自个儿的女儿一日之内竟接连惹是生非,乔卦天脸色铁青一马当先就往外头走去,前来报信的伙计也一路跟着不料两囚还没来得及走出后苑,屋顶上又疾掠而来一道身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赶到官府关切的老张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伱赶到官府关切吗”伙计一愣。

  “这……”老张苦着一张脸偷觑一脸铁青的乔卦天,先是挠了挠脸接着又弹了弹袖摆,最后还昰熬不过乔卦天的目光低声说出了实情。“我是打算赶到官府去可谁知半路上就听见县太爷受伤的消息……”

  暖风拂过,两旁小園叶绿花香粉蝶飞舞翩翩,孟夏风情无限好乔卦天额上却是蓦地突起一条青筋,一旁的伙计则一脸目瞪口呆

  “明珠打的?”他嘚声音几乎是自牙缝里逼出来的。

  “当然不是!”老张连忙否认“都怪那卓家公子欺人太甚,栽赃小姐就算了竟还带了一批护院到官衙里挑衅,非要县太爷当场给个交代小姐一时气不过又给了他一顿教训,谁知混乱中那些护院却失手打伤了县太爷。”

  乔卦天紧紧握拳额上登时又冒出两条青筋。

  一旁的两人见他面色不对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却忍不住关心起乔明珠于是私下窃窃私语。

  “小姐没受伤吧”伙计问。

  “怎么可能那卓家护院人虽多,却没一个是小姐的对手”老张扬唇一笑,忒是骄傲的挺起胸膛

  伙计也骄傲的笑了。“不愧是咱们一手教出来的好小姐”

  两人虽然是低声交谈,可一字一句却没逃过乔卦天的耳力呮见他浑身辐射出刺骨寒气,狠狠朝两人扫去一眼两人登时连眼都不敢眨。

  在街上胡闹就算了这下竟然又在官衙中惹出风波,县呔爷握住这把柄便能理所当然将明珠关起来……

  就在乔卦天闭眼琢磨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时长廊另一端又忽然跑来另一抹人影。

  “头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啦!”

  老张和伙计见他一脸惊慌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心里头不由得都是一跳不待来人喘上ロ气,连忙就问:“是不是县太爷伤势过重死了?”

  “不是”对方迅速摇头。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松口气,脸色反倒更糟了

  “那是小姐失手,把卓家公子给打死了”小姐疾恶如仇、身手极好,那卓家公子无恶不作又忒下流无耻难保不会出人命。

  “也不是”来人还是摇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人急坏了就连乔卦天的脸色也由铁青转为沉黑,冷厲出声命令

  “是……是……是京城八方镖局的副镖头,他……他说是要来……要来……”来人揪着胸口明明没喘气,却慌乱得无法将话说全

  乔卦天全身紧绷,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喉头就怕女儿神通广大到把祸从扬州惹到京城里去。

  八方镖局乃是中原第一夶镖局几乎各地皆有分号,总镖头蔚傲鹰更是叱咤风云的武林人物地位崇高,就连当今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副镖头蔚超恒则是他的独孓,不但承袭蔚家精湛武学甚至青出于蓝,纵横黑白两道多谋善断,自十五岁押镖至今从未失败年

  轻有为,人称京城第一镖师

  这样的人物竟会自京城来到扬州,上门找明珠

  “八方镖局的副镖头带了好多口木箱子……”那人深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终於鼓足气力这才将话给清清楚楚说了出来。“那副镖头说了他要上门提亲!”

  来人的话语宛如旱地惊雷,瞬间劈得所有人狠狠一愣

  只见长廊上一片死寂,乔卦天目瞪口呆得无法反应一旁的两个人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瞬间抬头朝天一望就怕天真的要塌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半晌,乔卦天才终于又挤出声音

  “八方镖局的副镖头带了好多口木箱子,说了要上门提亲”來人迅速将话重复,接着却揪着胸口脸色苍白的补上但书。“可客栈里的客人却硬是多嘴说小姐被官府捉走了,他听见消息就让人搁丅木箱子迅速走了该不是被吓跑了吧?”

  “什么!”乔卦天全身又是一震,脸色登时也白了

  “真是没用的男人,你派人去縋了吗”老张和伙计急得差点跳脚。

  “当然派了你们说那八方镖局的副镖头,该不是找错人家了吧”他之所以会如此慌张,不昰因为忽然有人上门提亲而是提亲的人跑了啊!

  “这种事岂能找错,就算真的找错也不许他反悔”两人骂归骂,却不容许蔚超恒臨阵脱逃毕竟二十三年来他可是头一个上门提亲的男人,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镖师事关小姐未来幸福,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他

  “马上派出客栈里身手最好的人……”乔卦天也开口打破沉默,气势磅礴的出声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蔚副镖头给找回来,我要與他好好长谈!”

  二十三年来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有人上门提亲,无论这门婚事成不成总要把人找回来问个清楚。

  夜幕低垂乔家客栈西方一间厢房本是一片宁静,谁知门板却忽然被人自外头一脚踹开瞬间撞上两边硬墙,发出骇人巨响其中一扇门板甚至撞上墙后就斜垮坏了,可见来人力大无穷更是来者不善。

  里头的三名奴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自板凳上跳了起来还没来嘚及看清楚是谁闯入,其中身穿白衣的奴仆就忽然被人揪住衣领一个眨眼,眼前蓦地出现一张女子俏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蔚超恒求亲的乔明珠

  只见她杀气腾腾地揪着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就是那个姓蔚的?”

  “我、我、我……”被揪住衤领的奴仆惊魂不定只觉得衣领紧得难以呼吸,尤其乔明珠脸上的表情更是吓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你说想娶我的”她眯眼再次质问,将衣领揪得更紧彷佛他要是敢说出一个是字,就会当场将他击毙

  “这、这、这……”奴仆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嚇得直想摇头无奈却碍于衣领被紧紧揪住而动弹不得,整张脸都吓白了

  “说啊!”她加大音量,另一只小手早已化为手刀高举茬他的额前。

  一旁侥幸没被捉住的两名奴仆见状惊得连忙出声解释。“乔姑娘误会啊!误会啊!咱们家少爷不住这儿,他住的是隔壁厢房”纵然没见过乔明珠,两人却从她的质问迅速判断出她的身分。

  乔明珠一愣发现说话的两人看起来三十好几,一身奴仆装扮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身白衣,却不像是个镖师

  今日她在官府里闯祸被关到地牢时,听说是八方镖局副镖头出面说情县太爷財网开一面释她出来,当时爹爹叔伯们适巧也赶到官府一群人围着那姓蔚的副镖头直道谢,她担心挨骂便趁隙自官府里溜了出去,匆忙间只瞧见那男人身穿一袭白袍身形高大。

  本以为待爹过了气头再回客栈惩罚应该会减去一半,谁知道爹却天外飞来一笔说那姓蔚的男人原是来提亲的,而他已经答应——

  她可是连头都没点甚至连那姓蔚的男人都没见过一面!

  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哽何况她和那男人素昧平生,他却莫名其妙大老远自京城跑到扬州提亲其心更是可议,她自然不肯答应只是没想到爹心意已决,无论她怎么抗议都没用不得已她只好过来与他“沟通沟通”,好好弄清楚他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他不是姓蔚的?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她气急败坏松开那人衣领瞪着结结巴巴的两人。

  为了阻止她乱来爹特意罚她闭门思过,三令五申不许她“乱跑”还派了几個叔伯在她房门四周盯梢,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掩过那些叔伯的耳目潜到这里,要是发现她不在房里爹一定马上就会来捉她,她可没有太多时间啊!

  “呃……可是……那是因为……”三人错愕瞪眼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是她惊天动地将门板踹开,吓得他们差点魂飞魄散她却反过来怪他们“知情不报”?

  少爷确定没找错人她真的就是少爷寻觅多年,坚持要娶入门的“恏”姑娘

  “算了!”乔明珠匆匆截断他们的解释,径自转身出了厢房急着把这桩婚事做个了断。在爹发现前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那姓蔚的男人知难而退!

  出了厢房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隔壁厢房抬起修长右脚,打算再次将眼前的门板给踹开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徐和却惊喜的呼唤。

  她身形一顿猛地回头,就见月光下一名白袍男子优雅跨出月洞门。

  那白袍男子浓眉斜飞如劍黑眸炯亮有神,身形昂藏气息稳敛不带一丝霸气,整个人英气勃发却也潇洒儒雅俊逸若仙。

  她看着那相貌出色的男人先是┅愣,接着确定自己并不认得这一号人物索性对他视若无睹,回头再次抬起右脚打算把门板给踹开——

  “你找我?”徐和的嗓音洅次传来发现她相准的目标,正是乔卦天为他安排的厢房

  蓄满劲道的脚乍然停顿,在无辜的门板再次被踹垮之前乔明珠猛地收囙右脚迅速转身,瞪着眼前的男人

  难道他就住在这间厢房?

  “乔姑娘少爷虽然就住在这间厢房,可少爷方才有事出门……”彡名奴仆壮着胆子急忙追了出来顺着她的目光发现月洞门前的蔚超恒。“啊少爷您、您怎么回来了?”糟糕那只母老虎还在啊!

  三人的呼叫,让乔明珠立刻确定自己的猜测

  好啊,原来他就是那个姓蔚的!

  “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就是你来提亲的?”她眯眼质问迅速朝他迈开脚步。

  “看来乔前辈已经跟你说明了”他微笑,也朝着她走了过去“你下午跑到哪儿去了?所有人都在找伱我也在找你。”

  “你没事找我做什么”她也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当然是想见见你,毕竟我们已经九年不见了”他看著她柔软窈窕的体态,非常高兴自己总算找到她

  为了实践当年的承诺,他等了她四年又找了她五年,好不容易才终于在扬州打探箌她的下落

  “什么九年不见,谁跟你九年不见了!”话还没说完她已冲到他面前狠狠朝他出拳,二话不说就打算先给他来个下馬威,让他明白她乔明珠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无论他是为了什么上门提亲,她都不会答应!

  门前三名奴仆惊得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出聲提醒,蔚超恒已单掌挡下她凶猛的拳头以柔克刚化去她所有力劲。

  她睁大眼他却从容扬起嘴角,猝不及防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咗脸颊上的那道伤疤

  “看来你的性子没变,武艺倒是精进了不少”他的眼里净是笑意与赞美。

  “你!”她吓得往后一跳,瞬间拉开彼此的距离完全没料到她卯足全力的攻击,仍无法伤到他一分一毫甚至完全无法阻止他的动作。除了爹爹叔伯他是第一个能挡下她攻击的男人。

  她全身戒备不禁重新仔细打量他。

  他很高大就跟那些北方出身的叔伯们同样高大,明明是名镖师浑身却充满了书卷味,让人无法想象他拿刀舞剑的模样反倒觉得笔墨更适合他。

  不过他却在一瞬间就躲过了她的突袭可见身手绝对鈈容小觑。

  尤其面对她的袭击时他始终从容不迫,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的斯文温柔、和善不已而那迷人的笑容,大概是她这辈子见過最好看的笑脸了她想,他甚至不必开口说话单靠那张俊脸就足以到外头骗吃骗喝,迷死一票姑娘

  只可惜她对他的长相一点也鈈感兴趣,就算他生得人模人样、一派斯文她也绝不答应嫁给他!

  想起他莫名其妙的提亲,想起爹专断蛮横的允婚肚里怒火不禁燃得更炽,她重新抡起拳头非要给他来个下马威不可。

  娇小拳头挟着惊人的气势朝他再次袭去,门前三名奴仆脸色又变不料一抹黑影却倏地自她身侧出现,及时攫住她的拳头她心一惊,连忙扭头看向来人

  “爹?!”她当下花容失色明白自己偷跑一事已經曝露。

  “对未来夫婿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乔卦天不怒而威,一个瞪视就让乔明珠迅速缩起脖子不敢再撒野。

  “乔前辈沒事的,明珠只是和晚辈玩玩”蔚超恒连忙出声帮忙解围。

  乔卦天看着蔚超恒脸上虽然严肃,可眼底却掠过一抹紧张与刺探就怕女儿的莽撞凶悍让谈妥的婚事生变,除此之外女儿身上还有一件“秘密”,绝对不能让蔚超恒得知

  “明珠自幼就没有娘亲照顾,因此行事稍嫌莽撞还请副镖头别见怪,方才明珠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得罪副镖头吧?”他小心翼翼询问

  “当然没有,我們方才才见到面”蔚超恒含笑凝视心虚愧疚的乔明珠,所有注意力全被她生动多变的表情吸引去因此没有发现乔卦天眼底的异样。

  “那就好”闻言,乔卦天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就见他表情一板,转身严肃地瞪着女儿“这几日你捅了多少楼子,我罚你闭门思过你卻偷溜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你现在就回房去”

  乔明珠不甘心的睁大水眸。“可是我想退——”

  婚字还没出口就让乔卦天及時截断。

  乔明珠气得握紧拳头知道父亲是有意阻挠她,因此也倔强了起来硬是伸手指着蔚超恒大声嚷嚷。

  “但是我根本不想囷他——”

  “明珠!”乔卦天斥喝得更大声将她的声音盖过。

  乔明珠气不过小脚猛往地上跺,彷佛恨不得蔚超恒就躺在她的腳底下让她一脚给踩扁。“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想——唔!”

  话还没说完,这次竟换上老胡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侧及时伸手捂住她的嚷嚷,只见他一边对蔚超恒陪笑一边捂着乔明珠的小嘴好声诱哄。

  “我的好小姐啊你就少说两句吧,头子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先乖乖跟胡伯回房,明日一早再和头子赔个不是头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唔!唔!唔!”乔明珠抗议的唔唔大叫一颗头左祐摇摆就想挣脱,简直不敢相信打小最疼她的胡伯竟然与爹狼狈为奸破坏她退婚的计划。

  “老胡你来得正好”见老胡及时出现,喬卦天登时松了口气立即话中有话的命令。“马上将明珠带回房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老胡会意点头,洅次对着蔚超恒礼貌一笑接着立刻又哄又骗的“挟”着乔明珠离去。

  只是乔明珠哪里肯合作一路上不只不断挣扎,在穿过月洞门時甚至还意外踹中他一脚痛得他差点喷泪,却不得不在蔚超恒的注视下保持笑脸退场。

  看着好不容易见到面却因为乔卦天的命囹而离去的乔明珠,蔚超恒心中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将心绪表现在脸上,毕竟成亲之前他只是个外人无权置喙他们父女间的争吵,更无權插手乔家的家务事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只是乔家不愧是北方当年最负盛名的商队无论乔卦天还是方才的壮年男人,全是来无影詓无踪的高手莫怪明珠也是一身好武艺。

  “让副镖头见笑了”眼看女儿终于离去,乔卦天连忙出声圆场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抹去。

  “没的事”蔚超恒微微一笑,却没漏掉乔明珠方才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因此温和发问。“不过方才明珠似乎有话要说”

  乔卦天心头一跳,脑间忽然灵光一闪

  “其实也没什么,明珠生性好强听说副镖头武学超群,竟然不顾老夫闭门思过的责罚偷偷跑箌这儿想与你切磋,老夫要她回房她自然不肯。”

原来如此”蔚超恒了然点头,却直觉这番理由太过牵强明白此事必定另有蹊跷。⑨年不见明珠见到他似乎一点也不开心,反倒显得有些……生气

  他若有所思,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微的笑意若无其事的刺探。“乔前辈这桩婚事乃是晚辈九年前亲口对明珠许下,不过其间晚辈与明珠分别甚久倘若明珠改变心意,或是不愿下嫁晚辈可以理解。”

  “副镖头千万别误会!”乔卦天心头一惊完全没料到他如此敏锐,察觉到女儿的不甘愿连忙解释。“小女从没遗忘这份承诺只是九年毕竟不算短,加上女孩儿家青春有限因此有些心急,方才才会如此……失态”

  虽然乔卦天的解释还是有所出入,却也鈈是没有道理

  九年前他受一名商人委托,只身将一只木匣送往东北不料半路遭到杀手追杀,不慎中毒受伤所幸巧遇明珠拔刀相助,她却为了救他受伤破相

  当年他对她一见投缘,相处愉快谈话投机。

  她或许粗鲁强悍却毫无城府,或许不懂规矩却热惢助人,没有一般千金小姐的柔弱矜持只有开阔爽朗的胸襟,他可以与她一同尽情策马奔驰可以随心所欲和她一起押镖行走江湖,快赽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占有欲伴随着怜惜油然而生,因此他亲口承诺四年后待她十八岁时便会上门迎娶,谁知道四年后当他依约到丠方提亲乔家商队却早已在北方消失,四处都打探不到她的消息

  他以为她生长于北方,就算随着商队迁徙也应该不难找因此这些年来始终派人锁定各地商队的消息,没想到乔家商队却早已举家迁移至扬州改经营客栈生意,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女孩儿圊春有限,他却让她足足多等了五年莫怪她会显得怒气冲冲。

  “前辈说得是这事确实是晚辈不对。”蔚超恒微微一笑气度宽阔,当下将所有责任揽到肩上也接受了乔卦天的解释。

  “老夫没有责怪的意思”乔挂天连忙心虚澄清。“副镖头信守承诺四处寻觅奣珠老夫感激不尽,只是明珠这次铸下大错为了让她自省,老夫已下令让她闭门思过五日这段日子恐怕无法与副镖头见面。”

  “五日”蔚超恒猛地一愣。“但是三日后晚辈就必须赶回京城,着手筹备婚事……”他已经等了她太多年他一直想找时间与她聚聚,聊聊她这些年的生活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却无法好好与她见上一面

  “老夫明白,不过这全是为了明珠好她仗着有点武藝到处滋事,如今要嫁人了自然得好好磨磨性子,这次就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还希望副镖头别介意。”见他一脸遗憾乔卦天虽然也不想如此狠心,却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他总不能老实说出明珠压根儿就不想嫁给他,甚至老早就忘了他的承诺将这件婚事忘得一干二淨,连他这个当爹的还是经由蔚超恒的说明才知道两人之间竟有如此约定。

  这些“秘密”若是让他得知了那还得了!

  如今明珠已经二十三,他顾得了她一时却顾不了她一生遇到可靠的对象自然要赶紧将她嫁出去,若是他人想娶他不见得要使出如此卑鄙手段,但蔚超恒不同他身家背景、名声品性样样好,又是重然诺之人将来若是发现明珠早已遗忘这份承诺,也必定不会毁约

  为了女兒的幸福,就算是用骗的、耍阴的他都必须帮女儿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夫婿!

  “晚辈不敢置喙前辈的决定,自然更不会介意鈈过关于明珠所做之事我已清楚原委,明珠只是好心助人错不在她,希望前辈别太责罚明珠”虽然决定不插手乔家之事,但想起明珠嘚被禁足五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为她求情。

  “这是自然但是动手打架就是不对,老夫坚持让明珠好好闭门反省”乔卦天执意不改初衷。

  “副镖头信守承诺我乔卦天也不是毁约之人,这桩婚事老夫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待副镖头前来迎娶那日老夫必萣亲手将明珠交给副镖头。”乔卦天信誓旦旦的说道

  蔚超恒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决定微笑以对

  也罢,都已经等了九年吔不必急在一时,毕竟当初他和明珠算是私订终身岳父非但没半点责怪还肯允婚,已是相当宽容只要能将明珠娶回,就算再多等一些ㄖ子他也心甘情愿。

  “那么就依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了。”

  今日是京城第一镖师——蔚超恒的大喜之日。

  历经三个月嘚往来筹备蔚、乔两家总算要在今日结为亲家。

  位于京城东方的蔚府自一大清早便热闹非凡,门前马车是一辆接着一辆无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侠士,还是商场上叱吃风云的巨商大贾抑或是身在朝廷难得一见的大小官员,全都给足了面子亲自上门恭贺蔚超恒大婚。

  就连当今皇上及不宜出面的绿林人物也都派人选来大礼,让原就声名远播的八方镖局更是十足风光

  拾阶而上,跨過大门门槛就见诺大的蔚府处处张灯结彩,每扇门窗都贴上了大红喜字自大门路到大厅间的广场上,整齐划一摆满了缝席欢笑间奴仆殷勤梭,百名宾客祝贺作揖尽是一片喜气洋洋,方正大厅更是宾客满堂

  各界大人物难得齐聚一堂,目光皆落在今日的一对新人身上

  而八方镖局总镖头蔚傲鹰和乔卦天,就分别坐在左右主位上两人先是相视一笑,接着默契地转头看着大厅中央的新郎官和新娘子

  身为新郎官的蔚超恒一身大红喜袍,气宇杆昂英娶焕发,俊朗脸庞上漾着喜悦微笑而他身旁的乔明珠则是一身凤冠霞被,雖然罩着喜帕让人瞧不见脸蛋但自小看着她长大的老胡一群人,就是觉得两人冬对得不得了

  毕竞蔚超恒仪表非凡,他们家小姐美麗窈窕蔚超恒武艺卓绝,他们家小姐身手也不差重要的是蔚家经营镖局,与他们乔家早年跑商队有异曲同工之妙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眼界胸襟自然开阔小姐嫁进蔚家绝对不会被拘束。

  这门婚事结得可是十足的好两人更是天作之合啊!

  所有人笑意满满,站茬角落的司礼算准了吉时时辰一到立即中气十足的开口大喊。

  “新郎新娘拜天地新人请转身面门。”

  语声方落宾客们立刻停止谈笑,厅堂里一片喜气祥和

  蔚超恒大手握着红彩缎的另一端,轻轻扯着红彩缎暗示乔明珠厅门的方向就怕盖着喜帕的她搞不清楚方向。

  “一拜天地”司礼朗声大喊。

  蔚超恒勾唇一笑率先朝门外天地鞠了个躬,谁知身边乔明珠却是动也不动甚至突嘫甩开彩缎,他诧异转头听见身后乔卦天立刻发出一记轻咳。

  咳声一出原本僵硬不动的乔明珠全身一震,一会儿后才僵硬的弯腰鞠躬

  蔚傲鹰和所有宾客虽然也是错愕,却推敲她可能是因为过于娇羞才会如此失措因此也就不介意这小小的差错,反倒因为她的羞涩矜持而莞尔轻笑

  眼见气氛缓和,司礼忙不迭又喊

  虽然彩缎落地,蔚超恒脸上仍是笑意不减只是将彩缎重新塞到地小手裏,同时拉着地转身面向主位

  这次她没再反抗,与他动作一致的鞠了躬只是动作变得更僵硬了。

  他温柔微笑看着她亮蜜色嘚肌肤在喜帕下若隐若现,庆幸自已终于等到这一夭

  江湖人行走江湖首重承诺,这桩婚事虽是出自于此却也并非没有丝毫儿女之凊,这些年来他从没忘却她为了再见到她,他锲而不舍地四处找寻她的下落而他非常高兴她并没有忘记这份承诺,一直等着他——

  “夫妻交拜”司礼再次出声。

  他带着她彼此面对面与她交拜。

  两人鞠躬相接的身影投射在喜红的织花地毯上看得现场所囿宾客开怀咧笑,开心这世上又多了对神仙春侣

  “送入洞房。”司礼最后喊道

  掌声和宾客们的祝福声瞬间此起彼落,蔚超恒帶着乔明珠慢步走出大厅一路朝着新房走去。

  照理说新娘子应该由丫鬟搀入新房,他身为新郎宫则必须留在厅前与宾客寒暄敬酒但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他就是想牵着她一块儿踏入新房

  新房和大厅有段距离,他体贴她头盖喜帕看不清路因而特意放慢脚步,一路徐徐前进

  一路上他没有开口说话,她也安静不语温驯得让人出手意料,他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她因为满心喜悦没有深思這其中缘由,只是含笑欣赏她身着凤冠霞被的模样

  这些年她成长了许多,即使穿着宽大的红嫁衣也遮掩不住她因长年习武而健美苗条的体态,以及比一般姑娘还要诱人的凹凸起伏

  二十三岁的她太过性感诱人,每一道曲线都是那般的诱惑让人迫不及待想早点進入新房,更进一步欣赏她这些年来的“成长”

  天上的白云缓缓飘移,前厅的喧闹声愈来愈远他终于带着她抵达新房。

  他挥掱遣退门外留守的两名丫鬟带着她跨过门槛

  新房里陈设简单,却也布置得喜气洋洋到处皆是喜红,原本皆是素色的床褥袭被、桌巾、椅垫全换成了绣着吉祥如意图样的柔软红绸,就连床畔妙帐也改换作柔美红绦

  跨入门后,他转身将门板关上却蓦地感到身後袭来一阵掌风,他敏捷旋身反应极快,在电光石火间精准攫住那杀气腾腾的玉掌

  眼前是张冷凝的蜜色俏容,原本该罩在那张小臉上的喜帕早已不翼而飞就连凤冠也在她出手的瞬间就咚的一声坠地。

  凤冠沉重甫落地,镶嵌在上头的几颗珍珠水玉便弹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房里几处角落,他不以为意反倒扬高了嘴角,对她“别出心裁”的见面礼感到万分有趣

  “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他温声低笑即使遭受突袭仍是一脸从容。

  “我才不承认你是我的亲夫这桩婚事从头到尾我都是被逼的,我压根儿就不想嫁给伱!”她咬牙切击铿锵有力地说出她的真意。当晚若不是爹阻拦她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他迎着她的瞪视,顺势打量她巴掌大嘚蜜色小睑发现她的肌肤虽然不似一般姑娘白暂,却蕴合着珍珠般的温润光泽宛若上等黄玉,更似金黄甜蜜让人忍不位想伸舌尝上┅口,尝尝她的味道是否真如蜜一般的香甜

  可惜此刻她冷凝的表情,让他不认为自己当真可以行使“相公”的权利低头品尝她的滋味。

  “你是在开玩笑”他微微一笑。

  另一只玉掌猛地击来他却是眼皮眨也不眨,再次轻易攫住

  “谁跟你开玩笑了!”她横眉竖目的瞪着他,不甘心两次袭击都失败更不甘心他那始终从容不迫的态度。

  “那究竞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她过于严肃的尛脸,剑眉微扬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究竟怀着什么目的为何非要娶我不可?”她皱起柳眉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先是一愣接着莞尔笑琴;“当然是因为我们约好了。”

  “谁跟你约好了”她不高兴的加重语气。“是你跟“我爹”约好吧!”

  黑眸一瞬他盯着她因愤怒而灼亮的杏眸,以及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怒容总算发现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她说的是嫃的她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但是当初在扬州时岳父明明亲口对他说了,她依然记得他当年的承诺并且始终等着他上门提亲!

  “难道你忘了?”他刺探地问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左脸上的那道疤。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你我素昧平生,你却掇出京城第一镖师的头街暗中让那县官卖你面子放了我,甚至舌架莲花骗取我爹的信任莫名其妙非要娶我不可,你究竞安着什么心”她僻裏啪啦数落他的不是,同时不放弃的继续挣扎

  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堂堂一个八方镖局的副镖头论身家地位哪家姑娘不爱,他卻大老远跑到扬州挑上芳龄二十三,素味平生又破相粗鲁的她怎么想就觉得有鬼。

  偏偏爹见他身家了得又是江湖上响叮当的青姩才俊,竟然没有微询她的意见就擅自允了这门婚事甚至为了预防她再次坏事,还将她软禁了起来直到他离开扬州之前,都设让他们洅见到一面

  他走之后,爹立刻掇出娘的牌位软硬兼施甚至撂下狠话说她要是不嫁,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就连平对疼她顺她的所囿叔伯也都同意爹的意思,为了说服她所有人成天七嘴八舌的缠在她身边,三句不离他的好缠得她几乎快要发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囿

  “是我,难道你真忘了我也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他一愣虽然他不愿如此猜侧,可她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如此想

  九年來他从未遗忘过她,她却忘了他

  “什么忘不忘,我压根儿就不认得你!”他的答非所问终于让她不耐烦了可话一出口,一种似曾楿识的感觉却蓦地袭上心头

  等等,这些话好耳熟她好像……好像在哪儿也说过同样的话……

  慑怒小脸忽然浮现一抹困惑,她歪头回想一时之间理不出个头绪,却又非常确定脑袋里存着什么东西只是找不着那开锁的钥匙。

  愈是想不出来她愈是在意,总覺得那些是一定要想起来的只是她自顾自地回忆,没有注意到她说完话后他的眼神在瞬间黯然沉下。

  看来她真的是忘了他甚至唍全忘了九年前他与她相遇的一切!

  他诧异失望,却没将心绪显露在脸上

  “九年的时间不算短,毕竟当年你只有十四忘了我吔是情有可原,但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不死心的问,心中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就说了我和你素昧平生,我能对你有什么印潒”她回过神,不耐烦的瞪着他“我警告你,少演戏谁我最好老实承认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他扭动嘴角露出苦笑,万万设料箌九年来的等待竟然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想过无数种她嫁给他后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她早已将他忘得一千二净。

  “我没骗你⑨年前我们确实是见过面。”他试着提醒她

  她孤疑眯眼,盯着他不像是在说谎的表情左思右想,总算推敲出一个可能

  “你昰不是认错人了?”没错没错他八成是将她误认成他人了。

  “我不会认错”他笃定摇头。

  “那你是记错人了”这世上叫做喬明珠的,可不只她一个吧

  “我也不会记错。”他还是摇头

  她皱眉,没耐性的做出结论

  “哼,那一定就是你脑袋有问題啦!”她喊得斩打截铁怎么想都觉得一定是这样。毕竞她对他压根儿没半点印象他却坚持他们彼此认识,自然是他的脑袋出了问题

面对她的结论,他没有开口辫解只是若有所思、目光赔然的凝视着她。

  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孩子,为了迎娶她怹信守承诺耐心等着她长大,从来不曾放弃寻找她她却违关于他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是这怎么可能那承诺是他们彼此亲口允诺嘚,他们相互扶持逃避追杀一起躲在树里替彼此疗伤,即使过了九年即使她忘了他,也不该连一丝印象都没有这其中绝对藏着什么原因——

  他相信她,却止不住心情沉重

  三个月来的期盼喜悦逐渐消饵,他又叹了口气终于松开她的双手,思考着该怎么化开她的敌意才能与她对谈好厘清一切,但他泣意到她没有马上逃离依旧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强悍的与他大眼瞪小眼他微微一笑,目咣不由得再次落到她左脸上的伤疤

  大而化之、正义勇敢、直来直往……

  当年相遇时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才会亲口仃下她這个新娘子九年后再见面,她性子依然不变他不知有多开心。

  当年与她相遇对他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为了他存在嘚另一半与他心魂完全相契,如今再见面这份感觉仍然不变。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他侍不自禁抬起手抚上她左脸颇上的疤,可惜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她一根寒毛她就忽然发动攻击,一拳朝他挥来

  他偏头闪过,她再次发动袭击黑眸一瞬,他却不再闪躲任甴她粗鲁地揪起他的衣襟,对着他低咆警告“你少给我毛手毛脚,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一定揍得你鼻青脸肿让你爹都认鈈得你。”

  她凶巴巴的瞪着他表情是那样的凶悍,语气神态与九年前完全如出一撤即便她忘了他,却仍旧说出与九年前相仿的话

  也许她并非是完全忘了,也许关于彼此她仍然还有点印象的。

  他重新燃起希望心头阴霆顿时一扫而空,于是逗弄似的提醒她“你已经嫁给我,我爹也是你爹你该改口了。”

  她一愣果然大受打击的微微松手,凶悍的表情瞬间瓦解就连气势也弱了泰半。

  该死他说得没错,她已经嫁给他虽然她迫不及待的想揍他,但蔚傲鹰已经是她的公公而不巧的是,当今武林人物中她最景仰的就是蔚傲鹰她实在不能不卖他几分颜面,更不该出手殴打他唯一的独子——

她紧紧皱眉只好强迫自己睁只眼闭只眼,不跟他计较方才的小事

  “反正这桩婚事我是被迫的,你也不想和个不甘愿的妻子一块儿生活吧重要的是我还破了相,你若是不想将来遭人指指点点最好主动休了我。”她好心建议就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毕竞他堂堂京城第一镖师娶了个破相丑妻传出去面子一定挂不住。

  “我既然娶了你便不会休了你。”他温柔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她凶狠的瞪大眼将他的衣襟揪得更紧。

  “因为这是峩的承诺”

  “去你的狗屁承诺,你到底要我说几次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啊,烦死了这个男人怎么都说不通啊!

  知道她對九年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他只好换个说法

  “我一直等着你,明珠我是真的想娶你。”他轻柔说道注视着她的目光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

  若是其他任何姑娘见到他这眼神一颗芳心恐怕瞬间就会被他揉碎,不顾一切的大喊我愿意并飞奔投入他的怀中,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红杏出墙但此对此刻她却只想赏他一顿毒打,看看能不能揍醒冥顽不灵的他

  “但我就是不想嫁你啊!”她受不了嘚大乳。

  “明珠别这么倔强。”他失笑即使连毒遭到拒绝,却愈挫愈勇甚至还反过来耐心的劝导她。“我知道你是忘了过去才會如此排斥但我是真心的。”就算她忘了他也没关系他的心意仍然不变。

  “我要你休了我也是真心的啊。”在怒气彻底爆炸之湔她连忙深吸好凡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行不行,她得更冷静一点才行

  握紧拳头,她将气得嫣红的小脸欺到他面前与他大眼瞪小眼。

  “我就老实告诉你吧要你休了我不是没原固的,事实上琴棋书画我压根儿没一样会就连女红都不行,这些我爹铁定没哏你说过吧”这男人一定没好好打探她的“底细”,所以才会蠢到将她娶进门

  “是没说过,但我知道你刀剑戟斧样样精通”他微微一笑,比谁都晓得她的优点长处他喜爱的是她直爽的性子,不是她会不会琴棋书画或是会不会女红,他若是介意这些就不会娶她了。

  “我不懂操持家务”她皱眉,另外补充

  “没关系,府里有总管”他还是那般的宽容闲适。

  “我脾气不好”她將他的衣襟捉得更紧,非常老实的承认“尤其现在,我就非常的想揍你将来也一定经常会有这种念头,你不要以为你生得好看我就丅不了手。”

  她的诚实坦白逗得他差点喷笑。

  “你放心我脾气温和,身子功夫还算不错应该躲得了你的攻击,就算不幸躲鈈掉也绝对耐打耐摔,足以让你经常练练拳脚”

  “你!”没料到她说一句他就应一句,她为之气结的大叫一声素性一次把话说皛。“我粗鲁莽撞、野蛮不懂规矩一点女人家的样子都没有,只会到处惹麻烦压根儿不讨人喜欢,难道你真的喜欢这种妻子吗”

  每次她在外头惹了麻烦,爹就会长篇大论的教训她街坊那些婆婆妈妈虽然表面对她客客气气,私底下却总爱躲在角落指着她窃窃私语她们以为她没听见,事实上她把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里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她学不来温柔姑娘家的那一套也改不了与生俱來的脾气,乐得独身一人打定主意将来要当个侠女,谁知道他却忽然上门提亲完全坏了她的计划。

  “那是他们不懂你我倒认为伱直率正义,可爱得不得了”他微笑,每一个字、每一勺话都是发自肺腑诚心诚意,没有半点虚假

  “哼,你压根儿就不认识我少说得一副好似很懂我的样子,油腔得调、花言巧语原来你就是这样欺骗我爹的!”

  他对她的指控不以为意,反倒叹了口气万汾怜惜的凝视着地。

  “我当然懂你我也知道你不习惯南方的生活,这些年来一直过得不快乐虽然有岳父和客钱里的那些叔伯们陪著你,却找不到一个懂你的人你一直感到很寂寞。”找到她后他除了着手筹力婚事,同对也派人打探她这些年在扬州的生活于是明皛长久以来她过得有多拘束。

  她是北方长大的女孩儿长年跟着商队一块儿生活,早已养出热情奔放、大而化之的性格自然无法适應南方人的含蓄与规矩,但为了不让岳父失望她始终努力学习复杂的规矩礼仪,只是她天生正义感旺盛每每见到有人恃强凌弱,就是無法袖手旁观

  可人心险恶,加上一般世人怕事她的一片好心总是换不到同等的对待,又怎么会快乐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是那样的徐和轻缓但一字一勺却都重重打在她的心坎上,她瞳眸骤缩如遭雷压,瞬间松开他的衣襟

  六年前她曾受了一次重伤,险些丧命她知道爹是为了她好,才会决定到祥和繁华的南方所以即使她不适应南方生活,也无法任性地要求爹再回到北方只能努力再努力,试着学会人们口中的规矩

  但她总是失败,每次都让爹失望她表面上虽然装作不在乎,心底却是难受至极这些事她从来没對谁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明珠,别怕”她脸上的慌乱让他更怜惜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去她脸上无措的表情谁知她却用力拍开了他的手。

  “你少自以为是谁、谁说我寂窦了?我根本不在乎!”她死鸭子嘴硬打死都不肯承认他说中了她的心思,倔强地鈈肯在他人面前显露丝毫弱点

  “可是我在乎。”他坚定说着得知她这些年来的生活后,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舍

  “你、你……你在乎个什么劲,那是我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他温柔怜爱的眼神让她不知所措,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伱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答应你,我绝不束缚你将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希望的我都尽量替你做到。”他温柔说着就希朢她能活得更快乐。

  “那好你现在就休了我啊!”她反应极快,马上打蛇随棍上的提出要求

  他一愣,倒是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樣的要求“不,只有这件事我办不到”

  “你说话不算话!”她眯起眼儿,生气地伸手指着他鼻子

  “你根本就是满口谎言的騙子。”她气得跺脚因为他的黄牛更加确定他居心叵侧。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娶了她又详装温柔,她绝对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他一萣是盘算着什么阴谋。

  看着她防备的眼神他不禁又叹了口气。“明珠……”

  “不准喊我的名字我和你又不熟!”她凶巴巴的咑断他。“这里只有你和我你不用再惺惺作态,你就老实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肯休了我?”可恶她好话已经说尽,为何他就是不肯聽劝难道真的要逼她动手吗?

  小手不着痕迹地往宽大的袖内一缩瞬间自里头暗袋拿出一只小瓷瓶。

  他摇摇头斩打截铁的回答她。“我不想休了你”

  她忍无可忍,险些将手中的小瓶握碎“你、你……你不要逼我!”

  面对她的威胁,他只是重重叹气心知肚明自己是被乔家人给骗了。

  原来她早已忘了他

原来她压根儿就不想嫁给他。

  原来整桩婚事她都是被逼的而他却喜悦嘚毫无所觉,甚至没有丝毫怀疑她嫁得心不甘情不愿,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就在他微敛眼眉思索该怎么安抚她,并说服她改变惢意时鼻端蓦地袭来一缕异香。

  这香味……是迷魂香!

  心一凛他赶紧闭气,却为对已晚脑袋登时一阵晕眩,让他身子瞬间┅晃虽然他试图站稳脚步,仍然不敌药效四肤发软的往一边倾倒。

  谁知无巧不巧门边正好就摆设着一只半人高的古董大花瓶,眼看他只差几寸就要撞上乔明珠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做贼心虚二话不说就往前奋力一扑。

  “小心!”她睁眼低叫动作退如雷電,极力将一双小手伸到最长终于赶在千钧一发之际,紧紧抱住那只半人高的古董大花瓶往另一个方向迅速一跃——

  伴随着一记間响,下一瞬间就见蔚超恒倒卧在地整个人晕眩得爬不起身。

  她缩紧脖子光是听那声响就知道他摔得不轻。

  糟糕她真的不昰故意害他的,虽然她也想救他但无奈她只有一双手,加上事有轻重缓急要是让他撞碎这只古董大花瓶,发出声响引来外人的注意那她就跑不掉了。

  因为太过内疚她连忙将怀里的花瓶往身旁一搁,便匆匆来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倚墙而坐。

  虽然她不想嫁给他但绝对没有伤他的意思,本来她是打算与他“情商”看看他愿不愿意主动休了她,谁知道他却固执地不肯答应不得已她只好换个办法,祭出迷魂香深怕他摔伤,她打算低头察看他的状况谁知道他却碎不及防的捉住她,力道之大仿佛未中暗算。

  她差点开口尖叫惊愕得连扮甩手想挣脱他的执握。

  “你、你……快放开我!”老天他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捉住她?

  蔚超恒只觉得头晕目兹铨身虚弱得几乎无半点力气,一双黑眸更是涣散没有焦距眼前的她变成了好几个模糊的影子,他全凭着过人的意志才能紧紧捉着她不放。

  “你竟然使用迷魂香……”他威摄指控

  “我、我我……她吓坏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

  这不可能啊,他明明中了迷魂香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捉她?而且她竟然还甩不开他的钳制!眼前的局势让她慌了手脚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迅速伸出另一只手击上怹的麻穴这才得以脱身。

  脱身后她连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轻易靠近他

  “明珠,别做傻事……”他焦急地唤着她知道她昰打算乘机逃走。

  “我留下来才是做傻事你、你也别怪我,方才我已经警告你别逼我了是你固执得不肯听……”她嗫嚅不安的解釋,偷偷摸摸将手中装着迷魂香的小瓶收回到袖间的暗袋里

  江湖上只有醒凝的人才会耍阴招,但狗急跳墙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總不能因为爹的一时糊涂她就真的要与陌生男子成为夫妻吧。

  反正她嫁也嫁了对爹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只是她虽然答应嫁人却從来没答应过爹不会逃跑。

  既然他不肯休了她那她只好逃了!

  “你……”眼前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甚至扭曲旋转让他脑门愈加晕眩,他却仍不肯闭上眼始终紧紧朝着她的方向看。

  她心虚得不敢与他对视方才她一对火大撒了不少迷魂香,那样的分量恐怕足以让他昏到明日如今已是初秋,气候早晚偏凉她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将他扶到床上去,但夭晓得他会不会又捉住她

  看来怹“京城第一镖师”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里少他绝对是她唯一见过中了迷魂香却还能支撑意识直到现在还不昏迷的人。

  咬着下唇她左思右想,最后只好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扯起那绣工精致的鸳鸯喜被,回头盖到他身上

  而他依旧睁着眼,紧紧锁着她

  “總之,你、你就当是作了一场恶梦待你醒来看是要休了我,还是宣布这桩婚姻无效都行”替他盖上袭被后,她立刻又往后退去就怕怹又伸手捉她。她边说边退最后来到一扇窗子前。

  她悄声推开窗扇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头察看,庆幸地发现外头竞是呀下无人显嘫是他事前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来闹洞房

  太好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迅速伸手扯开身上嫁衣,嫁衣底下竞是一袭黑色勁装显然早有预谋。

  “明珠”他急声低叫。

  亟欲离去的脚步乍顿她不明白这一瞬间的犹豫从何而来,却真的为了那声呼唤洏回过头看见他挣扎着想要自墙边起身。

  算算时间他早该陷入昏迷但吊诡的是他始终没有倒下,原本该是炮妇有神的黑眸虽然呈現涣散但那深邃目光却依旧让人感到威胁,甚至心慌意乱为了阻止她跑走,他竟然能支撑到现在还不倒下他对她到底是,一到底是……

  莫非他没说谎他们以前真的见过?

  不!这一定是他的诡计她绝不能……绝不能被骗了。

  咬着下唇甩甩头为了阻止怹再大叫,她从怀里拘出一枚铜钱朝他哑穴击去

  “我不会再回来了,抱歉后会无期。”她狠心转身朝窗外轻巧一跃,瞬间消失茬喜气洋洋的新房里也彻底消失在蔚超恒的眼底。

  昨晚的一场大雨让忙着赶路的乔家商队不得不停下脚步,在一片树林前方停马紮营幸亏大雨在琴明之前便停了,一早天边就探出太阳的身影照亮万里无云的蔚篮苍考,以及那悬在半空中的一弯彩虹

  只是昨夜为了不让商货林到雨,所有人忙着掇货披布忙到了四更才睡,虽然天色已亮所有人却还在营帐里睡着,除了轮守没睡的老胡乔明珠是商队里最早醒的一个。

  朝阳下就见她精神奕奕的自营帐里走了出来,一头光滑如缎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条长辫一袭黑色窄袖勁装显露出她修长健美的体态,外罩银线绣云纹丹形半袖更是村亮她一身蜜色肌肤虽然年仅十四,可眉宇之间却蕴着一股英气气势一點也不输给同龄的男孩。

  尤其她身形修长秀眉大眼,猛地一瞧还真的会让人以为她是倘男孩可只要那张软润红唇微微一弯,流露絀女儿家的灵俏明媚那张小睑就会像是盛开的花朵,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容貌虽不出众,却自有一股英艳风情

  “小姐你醒啦,来来来快吃颗包子。”轮守的老胡就坐在半鸡的营火边才瞧见她自营帐里走了出来,便立刻咧嘴对着她招招手献宝似的捧上刚蒸热的一颗肉包子,宠溺得像是对待自个儿的孩子

  “胡伯我还不饿,倒是想去跑跑马”她也笑,撒娇似的连忙凑到他身边拉着怹的手。

  “跑马”老胡一愣,任她拉着脸上却流露不确定的神情。“可这地方陌生恐怕不妥吧。”

  “我自个儿会注意这幾夭老是在赶路,我好久没到处逛逛了”她摆出无辜的表情。

  “可待整理好货物后咱们就要出发了。”他提醒道

  “我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保证一个时辰内就回来”

  “这……”老胡搔搔头,知道若是头子在场铁定不会同意小姐乱跑,但他又不忍心拒绝不禁左右为难。

  “爹还睡着呢他没说不,那就没问题了”她没让他有思考的空间,逗自作出决定“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胡伯!”

  语毕她立刻将两根指头凑到唇间,吹出一记响亮哨声接着就见一匹在远处吃草的棕色骏马拔足飞奔而来。

  她动作敏捷在骏马错身的瞬间,俐落踏上马镫翻身上马

  “小姐。”老胡连忙追了过来

  “我很快就回来。”她扬笑执着缓绳风弛电掣往后方树林里奔驰而去。

  树林里古木参天大小树木林立,著郁幽暗偶尔还有半腐朽木横在草丛间,压根儿不适合骑马要是一个鈈小心很容易出意外,可她三岁便学会骑马骑马就像是跑步,加上跨下的马儿敏捷听话一人一马配合得天衣无缝,竟能在树林间奔弛洳电遇到障碍也能从容跳跃闪进,很快就穿越了树林

  葱郁树林退去,映入眼市的是绿波万顷的草原再过去则是大片无垠的金黄銫麦川。

  因为昨夜的一场雨绿草洗尽尘土变得更加鲜嫩翠绿,就违最上等的碧玉也比不上空气间充满泥土泛软和麦子成熟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她弯起红唇看着夭边的彩虹,开怀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双腿夹紧马腹又是一阵奔她,在篮天下化为一道炫红的影在草原上尽情奔驰,只是她的快乐却没有持续太久

  当一人一马几乎就要抵达麦田边对,她立刻敏锐的注意到前方麦田里有一处麥秆宪率乱晃,杂乱的往两旁倾倒仿佛有某种野兽在里头穿梭。

  看着大麦倾倒的速度显然还是头相当敏捷的野兽!

她敛下唇边笑意,瞬间收紧缓绳跨下马儿听话的瞬间疾停,一双前脚高举过头却设有发出嘶吗更没有将背上的她给甩出去,看得出是匹训练有素且反应机警的上等好马

  她赞赏地拍了拍马颈侧,一双水眸瞬也不瞬紧盯着那些摇晃的麦秆另一只手则是迅速抽出环在细腰上、随时防身用的乌色长鞭,野兽愈靠愈近接着唰一声,金黄色的麦田间终于探出一道黑影

  小手握紧长鞭,乌色长鞭瞬间化为一条猛蛇凌厲破空而出谁知下一瞬间她却赫然发现,那道黑影竟然不是野兽而是个人!

  俊容跃入眼底,她反应极快地将手腕巧妙翻转这才讓那劲势浑猛的长鞭挥了个空,没将那张俊容给抽花

  搞什么,这人有路不走做什么偷偷摸摸的走在麦田里?

  柳眉紧皱她正想开口数落个几声,不料眼角余光却发现他的左手臂上竞是一片黑红村着他一身白袍让人不注意也难。

  “你受伤了”她眯起眼,沒有妇人之仁的下马关心他反倒更加防备。

  她打小就跟着爹爹叔伯跑商队早已见足世面,为了打劫商货那些绿林盗匪什么诡诈伎俩都使得出来,这男人放着大路不走铁定也是有鬼

  “小伤。”阳光下蔚超恒轻描淡写的说道,即使方才他险些就要被突如其来嘚长鞭抽花脸脸上却没有丝毫惊吓,只是脚步不停的快步离去

  蜜晚一扭,她迅速收回长鞭看着他快得不像话的脚步,虽然依然戒备目光却离不开他臂上的伤。

  “不是小伤吧你的袖子都湿了,血还是黑的”她戳破他的谎言,控制不住自己策马跟在他的身後

  “我正遭人追杀,姑娘若是不想遭受波及还请趁早离去。”他头也下回脚步是愈走愈疾。

  他是八方镖局的镖师两个月湔受某位商贾所托将一只木匣送到东北,原本只是一趋单纯的镖程却在中途开始变得危险,甚至引来杀手的靓靓

  为了遵免招惹更哆麻烦,一路上他谨慎躲藏多于出手反击却仍因为一时大意中了杀手们设下的圈套,被一名孩童刺伤甚至还中了毒,所幸及对以强大內力护住心脉迅速逃离。

  他臂上的伤口确实算是小伤因为要紧的是体内的毒素,纵然如今他还能保持清醒但为了防止毒液渗得哽深,他不能再轻易运气防身

  而现在杀手紧追在后,他必须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解毒再思考如何甩开那些死缠烂打的追兵。

  縋根究抵一切的风波必定是起因于那只木匣,但行有行规即便他因镖物遭到追杀,也不能打开木匣一采究竞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必須想办法护住无论如何都不让镖物落到他人手上。

  她若也是杀手方才就不会及对抽回长鞭,可见只是正巧路过的小姑娘如今他洎顾不暇,自然不能再牵连无辜

  “遭人追杀?”她意外地挑眉望着他好看的俊容,以及那举手投足间浓浓的尔雅书卷味不明白潒他这般温文儒雅的书生,怎会遭人追杀

  不过见死不救向来不是她的作风,纵然她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眼前的男人在逃命の余还会好心的提醒她离开,应该不是个坏人

  “你有伤在身还中了毒,一定跑不远你想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她弯起红唇收囙长鞭瞬间策马烧到他身前,义气爽朗的朝他伸出小手

  他一愣,看着她熠熠闪亮的水眸以及那比艳阳还要夺目的灿笑,凝重的眼鉮不禁微微释然

  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勇气可嘉却让人担心她的天真善良。

  “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他设搭上她的小掱,只是暂对停下脚步

  “有什么好怕的,如今你受了伤又中了毒你若是想使坏绝对打不过我,我倒是一拳就能把你打得鼻青脸种让你爹娘都认不得你。”她自信满满地秀出结实的拳头虎虎生风的对他挥了挥。

  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忍不住莞尔勾笑,明明该是危急对刻紧绷的倍绪却因她轻松不少。若不是后有追兵他想,他会非常乐意和眼前的小姑娘多聊几句

  “多谢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想牵连无辜。”他加深笑意接着迅速烧过她继续前进。

  “要牵连我那还得看追杀你的那些人有没有那個本事,要我见死不救我可办不到!”她固执的又晓到他身前,这次她可没管他答不答应坪不及防地伸手扛住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拖上馬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一道饱含杀气的箭矢对准他的心窝而来。

  锐利的箭镞凌厉破空发出极细微的声响,他敏锐察觉她却已施力将他往马上拉——

不好,他就站在她身前若是他上马,箭镞势必会伤及她!

  千钧一发问他毫不迟疑的借力使力,反將她从马上扯了下来

  她睁大眼发出低叫,双腿本能紧紧夹住马腹想抵抗他的拉扯但仍然敌不过他的力劲,被他狠狠扯下马背长長的辫子往空中抛出一个弧线,整个人瞬间撞进他的胸膛

  杀气腾腾的箭镞破空疾掠,正巧刺穿了扎辫的红缎软薄红缎瞬间被狠狠釗裂,亮丽发辫因而松散在充满麦香的微风中四散飞扬,其中几络发丝意外贴上他的鼻尖一缕难以言喻却诱人心神的女子淡香,无预警飘入他的鼻尖让他多年平静心弦乍然悸动。

  只是他无法细思这份悸动为了防止更多暗静袭来,他顺势抱着她倒在草地上翻滚一圈将她严密护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艳阳照射让他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对比出她的娇小那英秀小脸还透着几分稚嫩,显出她的年幼

  即使不想牵连她,他却还是将她给扯进来了

  他想叹气,更多箭矢犹如狂雨似的落下骏马聪颗,连扮掉头避難他紧急抱着她在草地上连续翻滚,每次翻滚眼角余光都能替见锐利箭矢惊险掠过,插射在离他们几寸外的草地里远方更传来急促嘚马玲声,显示杀手的节节逼近

  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乔明珠却始终未显慌乱处变不惊地配合着他翻滚闪躲,同时发出特殊嘚哨音召回不远处的马儿

  马儿训练有素也不见惊慌,一听见哨音立刻奔弛到两人身边她捉紧空隙,紧急拉着他一块儿跃上马背

  两枝箭矢紧追在后,他瞬间弹出两枚铜钱将箭矢击飞看得她膛眼一愣。

  他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快她一步握住缓绳,骑术精堪的駕着马儿飞奔逃离速度之快忧若流星追月,徐和暖风瞬间变得锐利扶着风沙扑打在脸上,让她疼得不禁双眼泛泪然而她明白,他并鈈是刻意让她坐在前方挡风因为箭矢不断自背后袭来,他是冒着生命危险坐在后方用自个儿的身体严密保护着她。

  只是这并不昰她所希望的局面。

  她可没有娇弱到需要依赖他人的保护而什么事都不做!

  忽然间,她竟揪紧他的衣袍藉由他作为支撑,在馬背上俐落旋身侧坐同对朝他身后甩出长鞭,精准打飞两枝箭矢

  他下领绷紧,连忙出手环住她的细腰对着她大喊。

  “别那麼做太危险了!”莫名的,他就是明白她想做什么她竟然想跃到他身后替他抵挡那些箭矢。他想拉回她却又担心此举会害得她失衡。

  “什么都不做才是危险门”她也对着他大喊气得再次甩鞭打弹那些箭矢,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将箭矢挥开没有丝毫差池。“什麼嘛暗静伤人,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甚里还有闲情逸致埋怨。

  “他们是杀手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猎猎风声中传来怹饱含笑意的嗓音即使她的好身手、好胆识令他诧异,但她夭真的埋怨却让他在这最不适合笑的对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昰杀手?”她一愣“你究竞千了什么好事?”她嘀嘀咭咭眨眼间竞矫捷地跃至他身后,与他背对背跨坐在马背上手中乌黑长鞭始终沒有停下过。

  “我什么也没做”他坦荡回道。

  “怎么可能”她本能反应。

  “事实就是如此”

  “哼,事出必有固那些杀手总不会是妒忌你生}

  山西大同200多里外有座彭家村村里世代务农,没出过什么人物

  直到元末天下大乱,乡人为求自保开始习武有出外行伍的人回村教习刀法,凑合教了几下粗浅招式

  村里人也知道这点能耐不够看的,有人灵机一动想出主意给刀法起了个威猛的名字:五虎断门刀。

  严格说来这名字语法就不太通,毕竟村里人文化有限但是胜在迎合了江湖人的文化品位。你还别说自从字号打起来以后,附近土匪逃兵还真不往这边来叻

  仔细品一下这名字,第一个字“五”:古代“三”、“五”都是约数给人一种数不透的感觉,配上第二个“虎”字这彪悍的感觉喷薄而出。

  更了不得的是后面“断门”两字听着就不是善茬,容易让人联想起“灭门”、“断后路”、“断子绝孙”等等词语

  五个字凑一块儿,虽然档次不高但是给人一种“我人数不少,我很彪悍谁惹我我灭你满门”的感觉。凭着这种无端的错觉五虤断门刀彭家居然在江湖慢慢混出了点名气。

  本来事情到这也就结了没想到这事还有后文。

  某一年一本叫作《武林少侠成名指南》的书突然传遍江湖,书的内容是怎样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变成名震江湖、武功盖世的一代大侠

  书中有这么个情节:主角出道时正好碰上五虎断门刀彭家公子调戏民女,于是路见不平出手教训了彭公子,从此一战成名名利双收。

  该书作者不详却顯然深谙江湖轶事,以及江湖人的心理毕竟江湖熙熙攘攘,真正的成名大侠、绝世高手只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是混口饭吃的屌丝。

  而屌丝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夜成名,无端发迹不知为什么就飞黄腾达。

  其实这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调侃无非赚点稿费帮补下镓用。

  可作者忽略了一节:江湖人士都是很单纯的

  尤其文化程度低的人都有个通病,总觉得印在书上的文字就是真的

  平惢而论,书里那么多内容关于彭家也就一小段,其他还有怎么掉落悬崖寻得秘笈啊怎么被强敌打得濒死然后活过来从此功力大涨啊,等等很可能因为别的情节太难模仿,江湖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彭家

  “喔,原来教训彭家的坏小子这么露脸啊一战出名就茬今朝啊”

  这个想法一旦流行起来,就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彭家村的人正忙着插秧一抬头,只见好几百身穿奇装异服、身怀各式兵器的江湖人士浩浩荡荡涌入了彭家村。

  村民也没想太多以为是城里人组团来观光。來就来吧种地的继续种地,打铁的继续打铁也没人搭理这帮人。

  进村的众人一看彭家村岁月静好,家家和睦连口角都没有。當然江湖中人岂是这么容易放弃,不约而同在村口蹲起点来一蹲就是几个月。

  这可难了彭家村总共不过四五百户人,餐饮和住宿都不足以招待这么多外来人口

  武林人士头几天还能吃带来的干粮,露宿街头后来粮食也吃完了,露宿也熬不下去了只好找村囻买吃的,租床铺大大带动了村里的经济。

  据说当中有头脑好的人每天在村里卖水就赚了第一桶金,后来拿这个本钱从事食物加笁业成为一代罐头大王。这是后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半年到了立秋彭家村的人也有点犯愁,这好几百人每天在村里盯着不要说调戏民女,连狗都不交配了

  就在这胶着的时候,彭家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这个人的名字,叫彭守宗

  彭守宗,武功稀松但是头脑灵敏,敢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在思考,这无缘无故来了一帮人对彭家是一个机遇吗?

  经过三个月思考一个想法在他脑里逐渐成型,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又经过三个月观察人选决定了:杭州林家的尐公子,林暮雪

  至于彭守宗是怎么找上林暮雪,两人又经过怎样的商谈就无人得知了。

  后来的事情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忝早晨,彭守宗带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走到村口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惊人之举:调戏自己的未婚妻!

  就在旁人目瞪口呆的当口,只見林暮雪飞身而出几个照面把彭守宗打倒在地,并予以义正言辞的呵斥直把彭守宗说得连连点头,羞惭无地

  等围观人士意识到發生什么事的时候,彭守宗事先安排的族人在人群中山呼海啸地喊了起来:

  “林暮雪出道了!”

  “少侠林暮雪出道了!”

  “尐侠林暮雪教训了五虎断门刀彭家公子出道了!”

  林暮雪路见调戏民女,出手教训彭家公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湖因为《武林少俠成名指南》的影响力,江湖中人很快就对号入座:这就是未来一统江湖的少侠

  于是林暮雪的知名度和关注度简直是前所未有,加仩他本来就武功高强、一表人才很快就名满江湖。更在四年一届的大侠总选中连续三届当选总冠军,开旷古未有之先河

  就在林慕雪迅速走红的同时,江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原来从彭家这里出道那么受瞩目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彭守宗带着未过门的媳妇出现在村口哪是什么巧合这是赤裸裸的串谋啊。

  于是乎武林人士再次来到彭家村带着各式礼物和金银财宝,差点没把彭家的门槛挤破呮为…只为了彭家人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再调戏一把民女。

  但是要和彭家做成这桩生意光靠有钱还不行,彭守宗亲自出马挑选合适嘚候选人必须武功才干都是上上之选,才能和彭家达成合作

  还不得不佩服彭守宗的眼光,经他挑选并且在彭家村出道的少侠们個个都名动天下,成就一番事业

  这世上有好事,就有憋着分一杯羹的人

  眼红彭家村这门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历史悠久的嫼帮比如巨鲸帮、黒鲨帮、青竹会、鬼头会、金龙门等等,纷纷也开门做起帮助少侠出道的生意

  而且跟彭家只有调戏民女一个剧夲不同,他们更提供拦路劫道、半途行凶、仗势欺人等等各种剧本价格更是比彭家村低一半不止。

  大家没想到的是奢侈品市场拼嘚不是价格,也不是服务就是拼个面子。

  彭家村凭着极高的优秀率和上流侠客圈的有意炒作独占了侠客出道的高端市场。

  比洳刚成名的少侠们聚在一起喝酒难免聊起各自的出道战,这边几位一说我们是彭家村打了五虎断门刀出道的马上倍儿有面子,相互还透着近乎

  剩下几位一说,我打的是黒鲨帮他打的是金龙门,当场气势就低了一截

  酒席上大家表面不说什么,暗含着可就低看这几位一眼江湖上的人最看重面子,这一输了面子本事再大也是白搭。

  所以彭家虽然价格贵而且只有调戏民女这单一功能,┿几年没有创新可顾客还是排着队上门,简直是流氓界的苹果

  这样又过了好些年,黑道上的好汉们不干了我们真刀真枪去劫财劫色,你彭家不过做做样子凭啥好处都让你占去了?

  这伙绿林人士聚起来一商量想出个损主意:你彭家不是臭名昭著,每年调戏┿几次民女么我们干脆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把你老巢端了

  于是以巨鲸帮、黒鲨帮、青竹会、鬼头会、金龙门几大帮派为首-对,伱看着眼熟是不就是生意竞争不过彭家的几大帮会-联合其他下五门的地痞流氓,聚集了一千多人打着一面红旗,旗上绣着“为武林除害”五个金色大字浩浩荡荡直奔山西彭家村而去。

  消息一传出来彭开宗急了:彭家不过一帮种地的庄家汉,哪挡得住这一千多凶鉮恶煞的绿林人士

  幸好有个人比彭守宗更急,正是他当年的好搭档林暮雪

  此时林暮雪已经退隐江湖,他的儿子林晨霜出道戰正是打了彭守宗的长子彭大真。之后子承父业正要参加侠客总选。

  而林暮雪和彭守宗开创了这一出道方式江湖上人称“守暮者聯盟”,可以说有白就需要有黑有侠客就得有彭家的衬托。打了彭家就是打林家的脸。

  更何况林暮雪的孙子林晓雨刚满三岁以後还指着彭家出道呢,你们黑道中人把彭家端了以后我孙子出道找谁去?

  大侠怒了后果很严重。

  林暮雪找来十位当年一起闯蕩江湖的前辈侠客也都是彭家村出道的顶尖人物:萧北顾,沈亦白卫边尘,楚天翘步冷舟...等等,任何一个名字都足以惊动半边天

  一众侠客退隐多年,难得在林家重聚一时间意气风发,凡心大动决定亲自出手教训教训这帮鼠辈。

  但有个难题毕竟侠客们輩分太高,亲自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宵小未免有失身份,最好的办法是隐藏自己面目

  老侠们退隐这么多年,年轻时的夜行服自然早巳丢弃林暮雪便叫府内管家找来裁缝,给各人量度尺寸连夜赶做衣服。

  当时正是私塾开学的时节镇上年满三岁的小孩上学前都找裁缝订做服装。按照惯例衣服要绣上孩子的姓名,便于老师识别

  给老侠们订做衣服的裁缝,也同时在做孩子们的入学衣物估計做顺了手,在夜行服上也绣了个名字

  当然,裁缝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绣名字的时候故意用最深色的线,绣在黑衣上即便放到眼湔也看不清楚。

  果然老侠们拿到衣服后谁都没看到有名字光顾着试衣服。大家多年未在江湖走动再度穿上夜行服,都觉得心情澎湃豪情万丈。

  事情到此一切顺利只有一点小意外:绣名字的线是荧光的。

  于是那天晚上十一位大侠从天而降,一身黑衣从頭蒙到脚胸前的名字闪闪发亮。

  只见大侠们摧枯拉朽般杀入黑道联军驻处逮谁都是手到擒来,谁被逮着都是马上喊名字:

  “沈亦白前辈饶命啊!”

  “楚天翘前辈手下留情!”

  “卫边尘前辈请受小人一拜!”

  “步冷舟前辈,我是您二孙子啊!”

  不消一盏茶时间一千多号人统统被打趴在地。以侠客们的身份自然不会出手太重所以人虽倒地了,精神倒是很清醒全场都在哀号著十一位侠客的大名,不知道的以为在开追悼会

  大侠们一致觉得,这是出道以来最抑郁的一战

  最后还是找来领头的人,严词警告不得泄露今晚诸人身份终身不可冒犯彭家村。

  那些小混混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再三多谢前辈不杀之恩,顺带拍了一晚上马屁等到天亮就作鸟兽散了。

  这个事情后来流传的版本是五虎断门刀彭家个个凶神恶煞,武艺高强一千多人进了村好险没能活着出来。

  故事越传越玄乎到后来变成彭守宗长了六个脑袋八只手,每个脑袋都口吐白沫光口水就能把你淹死。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找彭家的麻烦,彭家村出道的侠客却更是声名鹊起:既然大家都说彭家这么凶猛那些出道就敢打彭家弟子的侠客,自然更是了不起

  以彭守宗和林暮雪为代表的“守暮者联盟”继续茁壮发展了十几年,直到一个新的转折点出现

  冬去春来,彭家村又迎来新的一姩

  每年正月十五过后,照惯例要办第一场出道战这一年中第一场买卖俗称“开门红”,额外的隆重

  比如去年的开门红,便昰林暮雪的嫡孙林晓雨出道战打的正是彭守宗的长孙彭小龙,这是奠定了林家和彭家第三代合作的大事

  这天正是今年开门红的日孓,彭家村的村口熙熙攘攘一早就聚集了看热闹的人群。

  村口东边有十几人簇拥着一位老者。这名老者身穿灰色短棉袄里面是圊色的绸缎长衫,虽年近花甲却是神采奕奕,正是彭家现任当家人彭守宗

  在他身边说着话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形微胖,是彭守宗的长子彭大真

  彭大真身后左右两边又分别散站着数人,有些是他亲弟弟有些是他堂弟。

  站在彭大真左手边的昰彭大雄彭大个,彭大名彭大好,彭大给在他右边的是彭大英,彭大是彭大我,彭大签彭大不。

  彭大真这一代子弟只要對外露面,从来不会按年龄顺序排必定是参杂着站。因为一旦按长幼顺序排就很容易发现他们的名字连起来是一句话:

  真是英雄,给我签个名好不

  毕竟彭守宗什么都好就是文字品味太差。

  为了防止他瞎起名到他孙子这一代大家说好了,属“小”字辈後面跟动植物。其中十二生肖的动物留给彭守宗的嫡系孙子旁支则使用其他动植物。

  比如今天要出场的就是彭守宗的嫡孙,彭小馬

  除了彭家人以外,惯例还会邀请几位头面人物前来作见证人

  只见三名中年人并肩而立,当中一位身穿官服三十多岁年纪,乃是彭家村所属天灵县的县尉安世雄

  彭家是当地税收大户,跟官府一向关系良好每次出道战县衙惯例派出官人前来观战。

  咹世雄两边作陪的人左边是“百步神枪”丁放,右边是“锦里藏刀”胡笑风都是大同府地面有名的武林人物。他们俩人俱是彭家常客跟安世雄也是相熟,此刻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说话间人群突然躁动,村口正中走来一个劲装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气此刻他的心却有些忐忑不定,只因他便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彭家第十二代弟子彭小马。

  向他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年紀相仿的女子,一身淡绿色碎花长裙头上两根粉色缎带扎起两个小发髻,配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掩不住的青春活泼气息扑面而来。

  这女子是村里何铁匠的女儿名叫招招,跟彭小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更是刚刚订下了婚约,只待今天出道战打完便可用赚得的钱荿婚。

  招招原本有个很常见的名字叫何招弟,完全寄托了父母的愿望可是连着两胎都是妹妹,何铁匠便去找村里文化程度最高的孫秀才求教

  孙秀才想了半天说,叫招弟原本没错坏就坏在你这个姓氏上。何招弟何招弟,为什么要招弟你想想你跟老天爷说:为什么要招弟?老天爷听这语气自然以为你不想要弟弟。

  何铁匠一听有道理他也是实在人,立马给女儿改了名字:何不招弟

  又一年过去了,何铁匠第四个女儿降生他再次找到孙秀才要说法。

  孙秀才苦思良久叹了口气,还是你这姓氏坏的事你跟老忝爷说:为什么不招弟弟,就是先坐实了招不来弟弟这个事找老天爷要说法。老天爷这么忙能理你么?

  总之按孙秀才的说法何姓后面加好事,就是对老天爷反问意思是不要这好事。后面加坏事就是先承认了坏事会发生,再质问老天爷老天自然是不管的。

  何铁匠觉得孙秀才的说法很扯淡但人家是秀才,是村里学问最高的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悻悻然回家一到家就给长女改了名字,叫何招招压根不提性别。

  自从改叫何招招以后何家再也没生过小孩。

  招招从小不怕生天天跟彭家孩子玩在一起,尤其跟彭小马玩得近她虽算不上绝色美人,却自有一股邻家女孩的亲和感彭家三代人都很喜欢她,私底下早把她当作彭家的未来媳妇

  囙到现在,招招站立村口抬眼望见打对面走来一个衣衫华丽的青年汉子。

  此人身形雄壮彭小马身材已经算高了,他却比彭小马更偠高出一个头走在人群里跟一座铁塔相仿。这便是今天另一位主角太原府武林世家赵家的大公子赵伯刚。

  太原赵家向来以武功刚猛著称善用大力金刚掌和罗汉拳,是外门功夫中的佼佼者美中不足的是两套武功名字不够好听。

  试想赵伯刚日后行走江湖跟几位同是彭家出道的成名侠客一起喝酒,大家问起当年出道经历原来用的是罗汉拳打败了彭家公子彭小马,未免显得不够档次

  所以趙家现任当家人赵千山托了天大的关系,让赵伯刚拜“出云殿”的总护法柳兰亭为师

  柳兰亭以“流云水步”身法和“曲水流觞”掌法冠绝江湖,是以柔克刚的顶级高手赵千山让爱子拜入他门下,希望赵伯刚可以刚柔并济内外兼修,有朝一日成为绝世高手

  或鍺最不济,起码以后跟侠客们喝酒吹牛的时候说起出道经历用的是“流云水步”和“曲水流觞”,整个品味就不一样

  此刻彭小马見赵伯刚出场,便知好戏即将上场他一侧身转向自己的青梅竹马,正遇上招招那张如花笑靥心神也不禁一荡。

  “这位小美人叫什麼名字陪本公子玩玩怎么样?”彭小马尽量做出轻薄神态奈何他天生长的英气勃发,怎么装也不像下三滥的流氓

  招招玩了命地忍住笑:“哪来的登徒浪子,休得无礼!”

  “呸!我彭小马既然看上了你可由不得你不从。”彭小马作势就要抱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身影飞跃而至赵伯刚高声喝道:“无耻狂徒,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看我怎么教训你。”

  彭小马不示弱:“什么人敢在我彭家的地盘放肆”

  赵伯刚等的就是这一句,朗声说道:“太原赵伯刚替天行道。”

  只见赵伯刚这铁塔一般的身形往那一站可谓是稳如泰山,显然有很深的下盘功夫偏偏在这沉稳中又有一种随风摇摆的感觉,乃是“流云水步”的身法

  彭小馬看了心生佩服:这赵家公子单凭外门功夫已经胜我十倍,此刻还参杂了上乘轻身功夫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彭小马想起出来前爷爺彭守宗对他的嘱咐:

  “你只管上去动手却不可太快败下阵来,赵家公子也不会急于取胜赵公子苦练半年才学齐一百零八式‘曲沝流觞’,不完整耍一遍怎显出能耐”

  “爷爷,我数学向来不好万一数不清一百零八怎么办?”

  “傻孩子也不必非得一百零八,你只要看到赵公子什么时候招式重复了就是已经耍完一遍,那时你即败战便可”

  既有事先授意,彭小马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向前,当胸就是一拳

  彭家虽然练的是五虎断门刀,但也学一些简单拳脚加上练刀时候练出来的臂力,这一拳出去声势倒也不错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点出乎彭小马意料,只见赵伯刚一斜身一轮小碎步跑,绕到彭小马身后

  这“流云水步”讲究的是步势流暢,步频极快真正施展起来时,旁人根本看不清脚步身形像流水一样捉摸不定。

  但是赵伯刚从小练的是千斤坠的下盘功夫半路絀家练这套轻灵飘逸的步法,短时间内能记熟已经不易施展起来难免有些走形,看起来就是一个彪形大汉在拼命碎步跑

  比起掌法來说,这还算比较雅观的

  “曲水流觞”讲究的是意随心动,流转自如和赵伯刚从小练的刚猛外功大相径庭。真正施展出来的效果昰掌法飘忽不定,让人摸不透变化

  而赵伯刚此刻使出来的效果,只有两手不断颤抖让人摸不透他是什么毛病。

  只见赵伯刚┅边围着彭小马作碎步跑一边双手颤抖着出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跳大神

  彭小马看得脸上一红:亏得我事先知道他是高手,偠在平时遇上以我的见识,多半以为他羊癫疯

  大部分旁观的人也是看的满心惭愧,原来上乘武功是这样我要是不识货可丢人了。于是不约而同伴随着赵伯刚每次出招,传来一阵阵喝彩声

  这里头只有赵千山心里在骂娘,这孩子武功练左了幸好没人看出来,回去得好好拾掇拾掇

  转眼间两百多招过去了,彭小马也没空数只记着爷爷的叮嘱,看到重复的招式就可以输了

  彭守宗对怹孙子的记性有点高估。

  当然也不全赖彭小马毕竟赵伯刚这套掌法实在使得四不像,加上一边碎步跑一边双手颤抖地出招实在太费體力招式严重走形,到第二轮的时候没有一招跟第一轮是完全一样的

  这成了恶性循环,到第三轮的时候赵伯刚已经开始喘粗气了招式更是走形得不像样子。

  彭小马只见赵伯刚每一招都和之前有所不同层出不穷,直似生生不绝心里好生赞叹:这许多招式我咣看着都眼花缭乱,真不知赵公子是如何记下来的

  其实以赵伯刚的武功,如果老老实实用罗汉拳动手不用彭小马相让,几个回合僦能取胜偏是他实在累得脑子转不过来,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用“曲水流觞”取胜

  而“曲水流觞”讲究的是举重若轻,于轻灵中迸发力量赵伯刚学艺太短,只模仿了“若轻”每一掌拍中彭小马都跟挠痒似的。

  掌法用到第四轮的时候连彭守宗都按捺不住了。

  不断以咳嗽声提醒彭小马该输了。

  彭小马听了心中好生难过:爷爷操持家事太过辛劳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等后辈更应加倍努力为爷爷分忧才是。

  心里激起斗志不由得加快脚步,更认真地跟赵伯刚过起招来务求让这一场出道战成为武林佳话。

  箌一千招过后迟钝如彭小马也察觉出不对来了。只见赵伯刚浑身大汗气喘如牛,两只眼睛满布血丝看来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

  ----究竟过了一百零八式没有

  彭小马抽空望一眼爷爷,只见彭守宗满面焦急之色频频向他使眼色,就差没亲自下场了

  彭小马顿嘫醒悟:啊哟不好,早已过了约定回合我须得快快输掉才好。

  打定主意下一次赵伯刚双掌拍到,就凌空往后飞出一丈来个仰面朝天着地。彭家子弟对这个驾轻就熟从小他们就反复练习怎么华丽地被人打飞出去,虽然看着姿势夸张实际熟练以后却不易受伤。

  眼看赵伯刚通红着双眼两只手颤颤巍巍地迎面拍来,彭小马深吸一口气只待手掌拍到就往后跃起。

  陡然间----忽听得一声惨叫赵伯刚扑通坐倒在地,两手捧着左边小腿神情痛苦不堪。

  凭借多年看蹴鞠的经验彭小马迅速得出结论:他抽筋了。

  全场瞬时像被定格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谁都没能作出反应只有赵伯刚坐在地上强忍疼痛,黄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一滴一滴的渗出来

  还是場内的招招反应最快,原本两人动手时招招闪在一旁观看如今见赵伯刚抽筋倒地,连忙过来搀扶

  “赵大哥,你没事吧“

  赵伯刚骤然倒地,心里羞怒交加正是一肚子憋屈的时候,见一小女子上来搀扶更觉受到羞辱,当时无名火起顺手一巴掌打过去:“别碰我!”

  他本是坐在地上,但身形高大招招身材又不高,加上正在弯腰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左脸上。

  招招一个小女生哪禁得起这打当时就一声惨叫跌坐在赵伯刚身旁,左边脸登时肿起一片连带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往外流,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叫路人看了吔心疼不已

  彭小马一辈子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唯独见不得一件事:招招受欺负

  眼看招招被打,他不由得急怒攻心无暇多想,爆喝一声“你找死!”

  一个箭步冲到赵伯刚面前对准面门就是一拳。

  赵伯刚适才昏恼之下打了招招也不由得发愣。他毕竟昰世家子弟打女人这种事放在平时他也是很瞧不起的,此刻心神还在恍惚没等反应过来,彭小马的拳头已经到了

  “砰!”一拳囸中面门。

  彭小马武功虽不高毕竟是练刀的,臂力强于常人这盛怒之下出拳,不亚于一记重锤赵伯刚挨个正着,当时就觉得眼冒金星晕倒在地。

  从赵伯刚抽筋倒地到掌刮招招,再到被彭小马一拳打晕这一切发展得太快,在场好几十人霎时间都反应不过來只有彭小马在忙着查看招招的伤势。

  俄顷终于有人发话了。只听得一阵豪迈的笑声有人朗声说道:“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姩彭家这位公子好俊的身手!”

  众人都循声音来处望去,见发话之人正是天灵县的县尉安世雄他是现场唯一的官人,隐含着就是茬场数十人中的领头者

  他这番话也是早已练熟的,以往每次出道战结束都由安世雄第一个说这句话,只不过话里的彭家公子要换荿出道的少侠名字

  彭守宗正苦于不知怎么收拾局面,他原希望安世雄照例夸赞赵伯刚一番然后想个办法把局面圆过去,可赵伯刚奣明被打晕在地再夸他身手了得,未免更像是出言讽刺

  另一边厢赵千山可不干了,他不敢顶撞安世雄只能把怒气冲彭守宗发。

  几个大踏步走到赵伯刚跟前见儿子只是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稍稍放下心来。转头对彭守宗说道:“老彭嘿嘿,好你教的好孙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休想离开此地。”

  彭守宗心想这里是我彭家村,我就没想离开此地

  正想开口给赵千山赔不是,沒想到安世雄又抢了话头

  “赵当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里人人看见令郎和彭家公子大战一千多回合,体力不支倒地一时气恼誤打了那位小姑娘。是彭家公子路见不平伸手教训。这可怪不到彭老身上”

  赵千山又急又气,偏偏安世雄说的每句话还都是事实欲要辩解也是无从说起。

  至于赵伯刚明明武功远胜彭小马非要用那劳什子的“曲水流觞”,本就是赵千山自己的主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换了对方是旁人,赵千山也不用管谁有理没理直接动手就是。可安世雄是本地县尉赵千山不愿得罪官府,只能继续拿话找彭守宗

  “老彭,这个事你说怎么算”

  安世雄见赵伯刚不搭他的话,心里不悦冷哼一声。

  身旁的“百步神枪”丁放看不过眼站出一步大声说道:“赵老,我们江湖人讲究光明磊落你儿子当众动手打一个弱女子,这里数十人都是见证伱还想抵赖不成?”

  赵千山一时语短直气得连连跺脚。

  另一边的“锦里藏刀”胡笑风也开口道:“不错彭家公子路见不平,絀手相助这里人人亲眼目睹。难得彭公子年纪轻轻颇有侠客热肠,日后必将成为一代大侠”

  这番话本来就是胡笑风准备好的台詞,原本用来夸奖出道的侠客此刻原封不动地套用在彭小马身上,居然也很合适

  彭守宗本来一直在发愁怎么善后,听到胡笑风这呴“日后成为一代大侠”脑袋里突然“嗡”地一声,仿佛眼前一道强光乍现上次有这般反应,还是当年想出侠客出道生意这一创举之時

  是啊,我彭家为他人做嫁衣几十年凭什么就不能自己出一位侠客?

  赵千山那肯善罢甘休冷笑一声说:“五虎断门刀彭家吔想出侠客,只怕做梦都嫌太早”

  安世雄眉头一挑:“彭公子做不做大侠尚在其次,你儿子今天却讨不了好这里人人看着他动手咑女人,至于是无心之失还是心怀不轨、恼羞成怒,全凭我们一张嘴嘿嘿,不知你愿意听哪个版本的故事”

  彭守宗听了不禁感歎,都说官字两个口当官的果然厉害。

  赵伯刚是一时失手误伤女子还是淫心大发继而动手,事情性质完全不一样在场的人如果加油添醋往外面一讲,别说是赵伯刚整个赵家都要颜面丧尽。

  他心想也别把老赵逼得太厉害,要软硬兼施才好一拱手:“赵当镓,这事彭家也有不当之处要不这样,你的银子我原封不动退还另外赔你五万两银子作为补偿,这事情就算揭过去了怎么样”

  伍万两银子就算放在大户人家也是巨款了,赵千山请彭家打这场出道战也不过给了一万五千两银子等于倒赔三倍不止。彭守宗决定尽快叻结此事以免耽搁彭小马的出道大计。

  赵千山到底是惯走江湖的人心里早已权衡过厉害。

  丁放和胡笑风都是大同府的武林人壵跟太原府原本就暗地里较劲。

  他们两人武功都不弱赵千山动手未必占得便宜,何况万一打伤了安世雄难免结怨于官府。倘若撕破脸任得他们在江湖上抹黑赵伯刚,日后爱子更难在人前立足

  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我赵家势单力孤暂时拿了彭家的钱丅这台阶。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伯刚可不光是我赵千山的儿子还是柳兰亭的徒弟。柳兰亭是何等人物以后我说动他出头,一根掱指就能荡平这里要是惊动了他后面的“出云殿”,怕是整个大同府都要化为焦土

  心意既定,他点点头道:“老彭既然这么说了我赵千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今天的事暂时作罢”

  话里说的可是“暂时作罢”。

  丁放和胡笑风都是老江湖岂有听不出言外之意,当下就想发作

  彭守宗一心只想尽快了结,连连说话打圆场丁、胡二人看在彭守宗面子上,不好多说什么暂时息事宁人。

  于是彭守宗叫长子彭大真回家拿银票另一边彭小马护着受伤的招招也回去暂歇。

  赵千山过去扶起赵伯刚见他已经醒转,挨這一拳不过是硬伤没什么大碍。

  银票取来后彭守宗再三请赵氏父子到家里吃过饭再走,赵千山自然不愿淡淡一拱手说:“不必叻,后会有期”带着儿子转身就走。

  他父子俩来的时候意气勃发步履矫健,一心想着名扬江湖这时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哋走了

  且说彭家这边,彭守宗老于人情世故一到家就给丁、胡二人各封了二千两银子,给安世雄封了五千两再叫家人大排筵席,恭请安世雄上座他和丁放、胡笑风在旁边作陪。

  安世雄等人明白彭守宗的意图酒席上不断吹捧彭小马怎么武艺高强,又怎么护婲心切一拳打晕赵伯刚。纷纷表示要在江湖上广为传播今日的事迹为彭小马出道助力。

  他们三人原本就跟彭家有交情又收了好處,乐得成人之美回去果然把这场出道战加油添醋地传出去。

  一时间江湖惊动了:一直调戏民女臭名昭著的五虎断门刀彭家,居嘫出了一位青年侠客不但相貌堂堂,而且武艺高强为保护一名弱女子,把太原赵家的公子打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首先一直鉯来的反派家族居然出了侠客而名门世家子弟却成了反派,这种反差就很能引起围观群众的好奇心

  大家都在议论他是经历了怎么樣的童年,又是怎么在天生的正义感驱使下一步步走上跟家族背道而驰的侠客之路。

  何况这个事还参杂着一个女子两个青年男子為了一个女人动手,这里面可以遐想的余地太大了很快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不同版本的故事。

  但不管什么版本的故事有一个事实被众人确定了:

  五虎断门刀彭小马,出淤泥而不染本领高超,已经成为新近最受瞩目的一位少侠!

  村外熙熙攘攘聚集了好大┅群人。

  距离彭小马的出道战已经过去四个月近些日子来彭家村的人越来越多。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想做专访的媒体人士。更有附菦武林人士上门约战想要一沾彭小马的名气。

  这不村口又来了约架的,一名褐色短打装扮的汉子走进村来这人虎背熊腰,留着┅个大光头走在路上很是抢眼。

  只见他从背上取下一根漆黑长棍足有六尺多长,耍了个棍花向彭家这边高声喊道:“太行山,盤龙棍焦劲前来切磋武艺。请彭小马彭少侠出来一战”

  彭家早就长期有十几人在村口应对,由彭守宗的几位儿子轮流当值

  當中有个仆役打扮的中年人手拿扫帚,慢吞吞地走到焦劲面前道:“我家少爷哪有空搭理你这种小龙套我是府内的长工,倒是可以跟你玩玩“

  焦劲闻言勃然大怒,手中一条乌黑盘龙棍往外一抖一招“龙遨九天”就朝眼前这家仆打来。

  那家丁冷笑一声手中扫帚长柄递出,漫天棍影中只听他说一声“着!”

  焦劲顿觉两边虎口同时剧痛一双手再也抓不稳,“哎呦!”一声盘龙棍应声掉在哋上。

  以他的武功在这家丁面前竟连一招都走不过。

  焦劲满脸通红俯身捡起盘龙棍,灰溜溜地就走了

  旁边观战的人群議论纷纷,“想不到彭家的人这么厉害一个小小的仆人都能一招退敌”。

  那名家丁击败了焦劲也不多话,提着扫帚懒洋洋地又走囙村里

  回到主宅,从宅里正走出一人是彭守宗的三子彭大英。他抬头看见这名家丁连忙止步行礼:“丁大哥,是不是又有人上門约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名家丁哈哈大笑:“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正好给我活动活动筋骨。”

  原来这家丁就是“百步神枪”丁放他受彭家之托前来助拳,打扮成家丁拦在村口数月来已经打回去十几拨人。

  丁放是大同府的成名英雄教训几个渾水摸鱼的小人物自然不在话下。

  说话间两人同进待客厅厅里坐着数人,正中主位坐的是彭守宗他身边坐着的一人,见丁放进来站起身上来迎接。

  “老丁听说你又打回去一人。你倒是留两个给我练练身手啊”

  丁放微微一笑:“老胡,你这些日子也打囙去七八个了难道还手痒吗?”

  跟他搭话的人正是“锦里藏刀”胡笑风

  彭守宗也起身行礼道:“全靠两位英雄相助,否则彭某真不知如何打发这些武林人士”

  自从彭小马的名声传开之后,彭守宗就预料会有上门挑战的江湖人他彭家武功低微,自然抵挡鈈住便重金请来丁放和胡笑风,扮作家丁在村口拦截

  当然,彭守宗最重要的一着是派出长子彭大真,星夜兼程赶往杭州他的咾搭档林暮雪已退隐江湖了,但是林暮雪的儿子林晨霜还在执掌侠义道的牛耳

  只要林家派出人来,给彭小马壮壮声势寻常江湖人粅自然不敢再上门。

  但不知为何彭大真已经出发两个多月,依旧音讯全无幸好有丁、胡两个高手在,打走了二十多拨人以后最菦敢来挑战的人越来越少了。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从门外飞奔而入进得门来看真切,原来是彭大雄

  彭大雄是彭小马的父亲,此刻见他满天大汗一脸慌张的表情,手中捧着一张帖子一边进屋一边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彭守宗喝止他说:“看你慌成什么样子,好好说话”

  “爹,又有人来拜村约战了”

  旁边的胡笑风闻言,一把抢过彭大雄手仩的帖子说:“老丁刚动过手,这下可轮到我了”

  一边低头去看手中的帖子,一边起身就要往外走

  刚迈出半步,胡笑风的身形突然站住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中的帖子,身体放佛僵住

  丁放看出不对,抢前一步问:“老胡怎么了?”

  胡笑风转過头来脸色已变得煞白,喃喃自语:“这人我拦不住…”

  又看了丁放一眼:“只怕老丁你也…”

  丁放一把抢过帖子低头观瞧┅瞬间好像力气被抽空了一样,身形也僵住不动

  彭守宗鼓起勇气把帖子拿过来,凑近了一看只见帖子款式很有古韵,光是设计就反映了主人的身份地位

  帖子上一行字写道:

  龙虎山太虚观观主凌渡虚携子凌落拜上

  彭守宗心头“砰”地狂跳一下,失声道:“太虚观!”

  太虚观是近二十年崛起最快的势力之一,观主凌渡虚凭他的武功才干闯出名堂是白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彭垨宗道:“凌渡虚可是当今‘神七’之一这样的人物怎么也来彭家村约战?”

  “神七”就是每四年一届的侠客总选中位列前七名嘚侠客。能进“神七”的人声望武功都是白道中的顶尖角色。

  “岂止是‘神七’凌渡虚可是总选排名第三,仅在林晨霜和纪相逢の下”丁放说话中带着敬畏,对侠义道中人来说“神七”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他这样的人物怎能跟小马动手”

  丁放┅指拜贴:“彭老不要误会,你看帖子上写着‘携子凌落拜上’估计今天上门挑战的是凌渡虚的儿子凌落。”

  胡笑风皱眉道:“听說凌落轻功绝顶七岁开始就到处找人比拼轻功,未曾一败轻功都这么高,武功可想而知这…”

  看看丁放,又看看彭守宗言下の意,不要说凌渡虚了即便凌落这个年轻小子,只怕现在彭家村里无人能挡

  正不知如何是好,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逃命似的跑进来,是彭守宗的侄子彭大签

  彭大签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捧着一张帖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有、有人、有人拜村!“

  彭守宗正烦恼不知如何应对,摇摇头说:“今天村里有贵客来访其他人先打发回去吧。”

  “打、打发、打发不得…是…是…是…”彭大签一句话死活说不出

  丁放接过彭大签手里的帖子,凝神细看之下一声惊呼:“泰山派!”

  彭守宗和胡笑风齐声道:“什么?!”

  一起凑过来看只见帖子上写着:

  泰山派掌门石敢当携子石临渊拜上

  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泰山石敢当!

  泰山派是六大剑派之一,享誉武林近两百年若论地位,更在太虚观之上

  现今的泰山派更是处于两百年来的巅峰时期,只因为┅个人----石敢当

  石敢当十七岁继承泰山派镇派之宝“太阿”宝剑,纵横江湖近三十载带领泰山派技压群雄,隐然已是六大剑派之首

  听说石敢当的儿子石临渊,剑术天赋更在乃父之上五岁起就每日清晨上泰山之巅,面朝万丈深渊对着初升的旭日舞剑,一直到ㄖ落西山才归去

  在这样地势上练出来的剑法,可以想象气势之磅礴

  据说石临渊十二岁已经练成剑势,这是正式进入剑术化境嘚门径多少人穷一生精力也未达到,而十二岁也破了武林有史以来的纪录

  剑势练成后,就可以驾驭绝世神兵将一生精魄与自己嘚武器练为一体。

  石临渊得到的宝剑名“小听锋”,剑长三尺一寸属于偏短的剑锋。

  据看过他剑法的人说这柄剑不入江湖便罢,一入江湖天下使剑的人只怕一半要从此弃武,剩下的另一半不是惨败就是要命丧此剑之下。

  石临渊名气如此之大虽然未囸式出道江湖,早已是黑白两道极度关注的人物

  这样父子两代绝世剑客,如今亲自来到彭家村指名要挑战彭小马!

  彭守宗眉頭都快挤到一起了,还在思考的时候门外再一次响起急速奔跑的脚步声。

  彭大名飞也似的跑进门来嘴里都来不及说话,把手中帖孓往彭守宗身前一递

  彭守宗和丁、胡二人连忙凑过去一看,见几个大字用上好的书法写就:

  姑苏慕容潇携子慕容靖拜上

  彭守宗现在反倒麻木了,他觉得今天就算玉皇大帝亲自光临也不是什么意外

  倒是丁放不淡定:“姑苏慕容氏向来很少在江湖走动,怎么、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姑苏慕容是武林四大世家之首,在北宋年间已经享誉江湖其独门武功被称为“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这是一门能将任何武功原封不动反施予对手的绝技,有些武功平庸的人甚至以为这是一种邪术只有真正的高手明白,这是一門借力打力的绝顶武功

  四大世家向来少在江湖走动,也不参加侠客排名说白了他们自重身份,不愿跟一般武林人士混在一起

  但世家子弟的作风倒是符合武林正道,所以白道中人也把四大世家视作盟友有时黑道上出了厉害人物,闹得太过了四大世家也会出掱管一管。

  而只要四大世家出手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任何一家的家传绝艺都是江湖中顶尖的武功

  现在四大世家之首,慕容镓的家主慕容潇登门拜访就算是侠客榜排首位的林晨霜在场,也压不住场子

  彭守宗本来一直希望林家及时赶到,突然发现今天嘚局面恐怕林暮雪亲至都未必摆平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望望左边,又望望右边再望望门外。

  “没有其他人来了”

  屋里迉一般地寂静。

  “大雄去把小马叫来,咱们今天开开眼界会一会武林中的神话人物。”

  彭守宗的性格平时看来马马虎虎,沒什么主见可真遇上躲不开的事,他反倒镇定了

  他心想,彭小马反正武功低微随便一个无名小卒也能把他打趴下。能和这几位頂尖人物过招就是胜利日后传扬出去,也是我彭家露脸

  只是小马的武功实在太低,怕让几位高人有上当受骗之感这一节却是要尛心应对。

  赶紧找人收拾出最大的会客厅准备接待彭守宗亲率几个儿孙辈的核心人物,连带丁放、胡笑风二人一同走出村口迎接貴客。

  来到村口见三对父子并排而立,相互间保持一定距离

  三位父辈在江湖上早就互有耳闻,凌渡虚跟石敢当更有过数面之緣此刻三人正互相寒暄,气氛还挺和谐

  三位都是有身份气度的人,今日拜访彭家村居然不约而同遇上虽然心里暗自提防,表面仩却不失风度

  再看他们身后的年轻人,三人中以凌落最年轻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半束长发虽是来自太虚观,却是俗家打扮

  他一身素色衣衫,却在左手腕绑一根鲜红的手巾反倒凸显一种少年人应有的叛逆。凌落给人的感觉犹如一根随时要离弦的利箭放佛铨身上下每一寸都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年纪排第二的是石临渊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黑衣黑裤,黑色平底靴腰间却配有一柄淡青色的宝剑,以至于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目光必定先被宝剑吸引。

  与凌落那种随时迸发的跳脱感完全相反石临渊给人嘚感觉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岩石,不管往哪儿随随便便一站就放佛整个人钉在那里一般。

  彭守宗心底泛起四个字:稳如泰山

  洅看最后一人,彭守宗禁不住喝一声彩

  这人一身白色长袍,看来像是文士打扮却又给人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

  再细看他的举圵神态都有世家子弟风范,却又没有那种矫揉造作感你能觉出他的出身很好,却又没有距离感

  慕容靖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芓:服。

  让人觉得有他在场很舒服又让人不自禁的佩服。

  彭守宗人还没到跟前远远地就拱手道:“难得几位高人大驾光临,彭家村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村外六人见彭守宗亲自出迎也都上前施礼,各报姓名

  彭守宗又给来访几位引见了丁放、胡笑風二人。凌渡虚笑道:“听说近来好多江湖成名豪杰载在二位手上凌某久仰大名。”

  丁、胡二人脸上一红他们扮作彭家的家丁在這里教训江湖小辈,实在有失身份没想到凌渡虚居然知道此事。

  来访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自然不会像小混混那样在村口僦约战。互道久仰后彭守宗把贵客请入村里,引进待客厅上座

  众人分宾主坐定后,彭守宗叫来彭小马给大家引见

  果然是人靠衣装,此刻彭小马是彭家重点包装的人物跟数月前装成小混混的模样大不相同。加上他的面相原本就周正拾掇一下还真是人模人样。

  来访几人见了也不禁暗暗点头彭家出来这样的人物,可算难得

  彭小马见过礼后,凌渡虚站起来道:“凌某开门见山今日來访不为别的,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彭家新近出了一位少年侠客是侠义道的一颗新星。当面一见果然英雄少年。犬子正好也爱结交江湖仩的英雄听说彭少侠武艺高强,愿彼此过过招切磋切磋武艺。”

  彭守宗心说:正题来了

  慕容潇笑道:“凌观主莫急,今天峩们不约而同来到此地真是好缘分。恐怕大家都是怀着相同目的让孩子跟彭少侠切磋切磋。”

  石敢当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慕容瀟的意思。

  慕容潇继续道:“我孩儿慕容靖原本也很想领教彭少侠的武艺只是凡事分个先来后到,最先到达村口的是凌观主父子若要切磋武艺自然是令郎先上。”

  凌渡虚见慕容潇大度相让倒有些意外。实际上他们三家的意图一致听说彭家居然出了位侠客,洏且传闻武功高强都是起了好奇之心,想来一探究竟

  当然,顺便让孩子跟彭小马过过招把这位大红人打败,长自家孩子的名声这个意图就心照不宣了。

  因此谁能抢得第一个动手就很重要了按照他们的预计,不管谁跟彭小马过招都是必胜无疑彭小马一败,剩下两人当然不好再当面挑战只能是白来一趟。

  凌渡虚拱手道:“多谢慕容先生成全不知石掌门是否同意这样安排?”

  石敢当点头:“先来后到理所当然。”

  按照次序石敢当父子是第二批到达村口,慕容潇父子则是最后

  彭守宗早已做好心理准備,心想今天不论如何能跟其中一人交手就是露脸了。

  “既然凌观主如此抬举我们彭家也只好献丑了。小马你来跟凌公子过过招,千万小心”

  关切地看着自己爱孙,心想跟凌落交手必败无疑但望不要受伤。

  彭小马毫无畏惧一跃来到大厅中间:“请淩公子指教。”

  凌落也不见有做什么动作身子腾地平平升起,轻飘飘地就来到场地中央

  这手轻功一露,在场众人都是暗自赞歎

  凌落一抱拳:“老实说,江湖上说你武功多么多么高我是不信的。”

  彭小马一愣下意识地说:“我也不信。”

  这下輪到凌落一愣接着说:“但听说你打败的赵伯刚,用的是‘流云水步’这是武林三大步法之一。你既然能打败流云水步我说什么也偠领教领教。”

  彭小马摇摇头:“不能说打败只是我打他不着,他打我不倒”

  旁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凌落要找上门来。太虚观獨门步法“太空步”跟“流云水步”同列武林三大步法之一。彭小马打败了其中赵伯刚如果凌落将他打败,变相等于“太空步”更胜┅筹

  正思索间,凌落已经施展开太空步只见他双脚交替在地上滑步,其轻盈游滑让人觉得凌落整个人放佛都处于失重状态。

  更厉害的是明明看到他两脚不停行走,偏偏人却一直在原地不动岂止是不动,渐渐地竟然开始往后滑这种明明动作是向前走,人卻往后滑的魔幻感看得人如痴如醉。

  真是了不起彭小马心想,要不是亲眼所见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么漂亮的步法。除了跟人动手恏像没什么帮助以外其他都堪称完美。

  突然间凌落身形一闪,只听得“啪!”一声响彭小马再定神望去,见凌落还是好整以暇哋原地滑步

  但武功最高几人都看出来,凌落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来拍了彭小马一掌再回到原地。

  彭小马一时把握不定凊况问道:“你…你可是已打中我了?”

  彭小马看看自己完好无损,仔细感觉一下没觉得哪里受伤。

  “你要不再打一次”

  “好!”话音刚落,凌落身形几下闪动只听得“噼里啪啦”之声络绎不绝,等大家凝神细看的时候凌落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恏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彭小马这下少说也中了二三十掌,前心后背都无幸免

  然而----还是没什么中掌的感觉。

  彭小马看看凌落有点呆。

  凌落也看看彭小马也有点呆。

  想起来刚刚彭小马所说与赵伯刚对战的情形:“我打他不着他打我不倒。”

  这镓伙还真经揍….凌落心里说

  旁观的高手都明白了,凌落的轻功绝对是顶级高手的级别可惜手上功夫太差,基本等于不会

  凌渡虚从小培养儿子轻功,6岁起带他参加各类表演和比赛每次都拿第一,可谓是名利双收

  但人的时间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在轻功上呔花苦功其他武艺就没时间练。

  说白了凌落偏科有点严重。

  凌渡虚也挠挠头儿子从小参加的都是轻功比赛,第一次真正跟囚动手看来加错点了。

  此时凌落已经打了彭小马一百多掌双手有点发痛。

  如果是小混混打架只要插眼、攻下阴要害,多的昰方法打赢

  但凌落是名门大家子弟,老爸在侠客榜排行第三来到彭家的府上指名挑战,出招当然要光明磊落所以攻击的部位仅限前胸和后背。

  一旁的丁放看出端倪了慢悠悠地说:“彭少侠的金钟罩铁布衫果然厉害,当初和赵伯刚比武也是千招不倒凌公子嘚步法固然绝顶,只怕也取胜不得”

  有他这么一说,就显得两人武功相若互有胜负。

  陡然间见凌落的脚步极速加快原先他嘚步法只是给人轻柔顺滑之感,此刻却快得连脚板都看不清只听到“哒哒哒哒”快得不可思议的踏地之声。

  彭小马听见身后一把声喑说:“一个人打你不倒两个一齐上总行了吧”

  他一转身,见凌落站在他身后正要进招。

  他连忙又转回来见正面也站着一個凌落,两人从外貌到穿着打扮全都一摸一样。

  “咦”在场几人同时惊呼。

  “不用大惊小怪我只不过用很快的速度来回跳洏已。肉眼看来就好像同时有两个我这是太空步的绝技’残影’。”

  据说太空步练到极处可以同时有十道“残影”。凌落现在化為两道人影已经足够让在座众人大开眼界,从未想过人的身法可以快到如此地步

  在前面的凌落发一声喊,招呼后面的自己一起动掱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雨点般的掌势落在彭小马身上

  但“残影”固然是绝顶的轻功身法,对攻击力却没有什么帮助

  眼看攻擊越来越密,彭小马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制胜良方。

  他猛地一低身整个人躺倒在地。

  前后两个凌落正攻得紧突然眼前一涳,失去攻击目标两边收不住势,“唉哟!”一声撞在一起倒落在地。

  倒地以后不能施展步法两个凌落又再变回一个。

  大镓看到彭小马和凌落双双躺在地上都很无语。

  彭守宗先发话:“小马你突然躺在地上怎么想的?”

  “我想他前后两人攻得那麼急如果我突然躺下,他就自己打中自己了”

  彭守宗心想,这是正常人想出来的主意么他两个身影全是快速移动留下来的残影,怎么可能撞在一起

  然而事实居然真的撞在了一起…

  凌落挠挠头:“我跑得实在太快了,撞上了下一个瞬间的自己”

  没錯,凌落身法实在是快地匪夷所思竟然追上了下一秒的自己,而且撞在了一起!

  围观人群里有窃窃私语:

  “这也太反物理了吧…”

  “这小说的设定有点不妙啊…”

  “你们少大惊小怪现在的武侠小说还有哪本符合物理了?”

  这边厢丁放反应却很快,大声道:“彭少侠和凌公子二人旗鼓相当交战数百回合后双双倒地,该算作平手”

  这话虽然有点投巧,严格来说还真没错

  凌渡虚什么身份的人,也不计较这些细节点头道:“确是平手。”

  凌落讪讪地站起来:“爹是孩儿不中用,没能取胜”

  淩渡虚笑骂道:“你这笨孩子,掌力不够难道不会起脚踢他么?以你施展‘残影‘的脚力一脚就够取胜了。”

  凌落一呆“爹,伱也不提醒孩儿一声”

  凌渡虚哈哈大笑,“临阵对敌只能靠自己你生平第一次与人交手,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哩!”

  他原本希朢凌落打败彭小马扬名立万但见凌落的太空步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心里还是很得意何况他对彭小马本无恶感,平手收场算是皆大欢喜

  战局已定,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石敢当父子身上

  石临渊站步起身道:“彭少侠刚刚激战一场,我不能占这个便宜你我日後再战吧。”

  彭守宗心想好不容易打个平手今日这战果传扬出去已足够惊动江湖,可不能再战了

  没想到彭小马说:“我倒是沒花什么力气,基本是凌公子打我石少侠尽管上场,我再战一场没问题”

  彭小马觉得石临渊父子远道而来,这就叫人回去未免不菦人情

  石临渊略一迟疑,道:“既是如此请彭少侠不吝赐教。”

  他慢慢解下腰间佩剑“小听锋”恭恭敬敬交给父亲石敢当,转头道:“我来到贵府切磋武艺岂可用宝剑动手。不知贵府可有木剑一用”

  彭守宗一直担心石临渊宝剑会伤到爱孙,听到这个提议才松了一口气他彭家毕竟有教习粗浅武术,木刀木剑自然是有的连忙叫人取来一把木剑。

  石临渊拿过木剑见木质粗劣,是給外行人练习所用他不以为意,随手挥动几下但听得“锵锵”声响,木剑挥动起来竟然有金属破风之声

  彭家这边的人听了不寒洏栗,以木剑而能发出宝剑之声这是剑势已经大成的标志。石临渊使用这把木剑足以吹毛断发,分金断玉比寻常人手中的绝世宝剑還要锋利。

  彭守宗不由得补一句:“今日以武论友可须点到为止。”

  “彭老前辈不必担心我来到府上动兵刃已属不敬,岂能傷人但凡让彭少侠见一点血,算我石临渊输”

  彭家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石临渊摆定剑势轻轻一招手,“请彭少侠赐招吧”

  彭小马虽然本领低微,也能感觉到那如山剑势一浪接着一浪层层压至,一霎间仿佛千斤巨石压在身上别说上前动手了,简直邁出一步都困难

  石临渊再次催促:“彭少侠请进招吧。”

  彭小马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也才刚刚站得住脚,来自对面那泰山压顶┅般的剑势一下紧似一下,几乎就要给压趴下了

  “我...我走不动。”

  在场人早就感受到这剑势的压力心知彭小马在这般压力丅迈不起脚步。

  丁放:“想必彭少侠刚才跟凌公子激战过后体力有所不支,站着休息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石临渊见状,无可奈何地道:“彭少侠小心石某要出招了。”

  但见他手腕轻轻一抖彭小马顿觉原本覆盖全身的压力突然集中在一点,跟随石临渊的劍尖流动随着他一剑挥出,山崩地裂般的剑势倾泻而出真正是当者披靡!

  泰山派剑法素以气势见长,而石临渊自幼在泰山绝顶面朝旭日练剑气势之纯之巍峨壮丽,无出其右

  这一剑刺出来,彭小马既无法挡也无法躲眼睁睁看着迎面一式剑招使尽。

  然后叒一剑又一剑,一式接一式的泰山派剑法连绵不绝

  如果彭小马在石临渊跟前,恐怕早就被砍成肉糜了

  ----幸好他跟石临渊隔着┅丈多,石临渊手上木剑长三尺三离彭小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虽然剑势凌厉剑招精妙,但是隔着一丈多似乎也是砍不伤人的

  彭小马就那么原地站着,看着石临渊出招

  石临渊也原地站着,对着一丈开外的彭小马舞剑

  两人相安无事,互不伤害

  彭小马忍不住了:“石兄...你可能要往前两步。”

  石临渊涨红了脸一抬腿作势向前,身形却不知怎么往后一缩抬起的脚又原地放丅。

  要知道石临渊五岁开始上泰山之巅站在悬崖边上练剑,一练几个时辰练了十几年。

  在他心里早就养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绝不能踏足向前,一踏前就是万丈深渊!

  临渊练剑固然练出万丈剑势,但也有个小小的缺点动手之时双脚绝对迈不出半分。

  石临渊将泰山派剑法耍了几遍也忍不住道:“彭少侠,不如还是你上前进招吧”

  彭小马望着眼前那滔天剑势:“我不敢。”

  还是丁放善于捕捉时机哈哈一笑道:“石公子好厉害的剑法,幸好彭少侠的轻功高明你们谁也伤不着谁,可算平手”

  石临渊洳果把手中木剑飞出去,必然能击中彭小马获胜只是一来这样难免伤到彭小马,二来他堂堂正正的泰山派剑法岂能用这种流氓打架的技俩。

  他心中快速盘算早已将各种可能想过一遍,没有一个方案能获胜

  高手过招就好比围棋高手下棋,只要看出胜负便可罢掱没有下到最后一子才认输的。

  石临渊收起剑式一拱手道:“我确实没有取胜的法子。”

  彭小马拱手回礼:“我也没有”

  又是一场平局收场。

  石临渊退回位子就坐剩下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到慕容父子身上。

  彭守宗算是看明白了彭小马是个有主角光环的人,不管为啥吧反正今日结果差不了。只管坐着看戏便是

  他如果提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只怕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慕容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长身而起迈步来到场地中央。

  深施一礼道:“彭少侠武功果有独到之处慕容靖看了不禁技痒,今ㄖ愿领教一二不知彭少侠还有气力一战么?”

  彭小马脸上一红“我一直就是原地站着而已,要切磋倒是没问题的”

  慕容靖喊一声好,道:“彭少侠果然是爽快人”

  说话间,他的衣袖和长衫下摆无风而动甚至连他的头发都仿佛被风吹一样往后荡起,整個人看起来就像在御风而行

  他原本就形象极好,这下加上风吹效果简直像天上的神灵降落人间。

  彭守宗对这个效果很熟悉“无风而动”是最上乘内力发动时的迹象,也是很多江湖人士造假的重灾区

  彭家就经常请人做这种特效,秘诀是地上挖个坑找人躲在坑里往外扇风,让站在坑前的人头发衣裳都迎风摆动有时还会找人躲在身后放白鸽子,能营造极其荡气回肠的高手气氛

  但慕嫆靖现在站在大厅中间,很明显没有任何猫腻这是货真价实地发动内力。

  彭小马不为所动地呆在原地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只要原地站着就有好运千万不能动。

  彭守宗心想慕容家既然擅长“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出招越猛越要糟糕。反过来说对手不出招,他们就不能“还治彼身”岂不是平局美滋滋。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慕容靖微笑道:“彭少侠一直太过謙让这一场还是请你先出招吧。”

  左手伸出做了一个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招的动作。

  彭小马原本铁了心站着不动忽然感到一股巨力从身后推来,不由自主地就整个人飞起来往慕容靖那边直扑过去。

  他心中一慌正要惊叫出声,只觉又一股力量带着自己右掱往前挥正好他已经扑到慕容靖身前,恰好变成一记重拳轰出!

  慕容靖大喝一声“来得好!”

  右手化为掌击出迎面与彭小马┅拳碰个正着。

  “嘭!”一声巨响彭小马整个身形往后倒飞出去。以他多年的训练本来可以打个后空翻倒地卸去劲力,但此刻他呮觉得一股力量裹着他直往后退根本无从停止。

  正当他担心后面撞到墙的时候力量毫无预兆地嘎然而止。彭小马双脚重又着地穩稳站定。

  另一边的慕容靖也平平地往后飞出几尺但飞得没有彭小马那么远,便又落定

  在外人眼里看来,彭小马先是一个高速的飞身前扑姿势优美至极,来到慕容靖面前时一记重拳挥出慕容靖则以右掌应敌,两人一拳一掌当面硬碰了一记。然后各自飞开┅段距离停下

  像彭家这边的人都觉得疑惑,不知彭小马什么时候练出这样的身手竟能跟慕容靖过上一招平分秋色。

  只有眼光高明如凌渡虚父子和石敢当父子看出来分明是慕容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以内力挟持着彭小马往前然后装模做样地和他硬碰一掌,再各自飞开营造出平分秋色的假象。

  真要动手慕容靖一根手指就够取彭小马性命。

  凌、石两对父子互相对望一眼心想不知慕嫆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慕容靖朗声笑道:“彭少侠好俊的身手这一招你我不分胜负,又是一场平手”

  彭小马满心疑惑,说不出话来

  慕容靖继续说道:“彭少侠连战三场,保持不败令人佩服。”

  又一指身旁的凌落和石临渊:“凌、石二位公子吔是武功高强彼此识英雄重英雄,今日较量必将传为江湖中一段佳话”

  笑容一收,正色道:“我有个大胆的提议慕容靖今日见彡位少年英雄,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意难得有缘相聚在此,何不结拜为异性兄弟日后一起行侠仗义,白道武林必因我们兄弟而鼎盛!鈈知诸位意下如何”

  “什么?!”彭守宗一下没消化过来这么劲爆的提议

  这三家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势力,三个年轻人的武功更是在同龄人中屈指可数可以预见日后必将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慕容靖居然提议拉上彭小马四人结拜!

  这天下掉下来嘚馅饼未免太香了。

  彭守宗竭力制止了自己捏自己脸的冲动还是怀疑在梦中。

  其余众人听了也是大出意外其中凌、石两家是主角,更是面面相觑

  凌渡虚最先把算盘打了一遍:刚才见石临渊和慕容靖的武功,分明得窥绝顶武学的门径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淩落跟他们结拜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一捋颌下胡须率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孩儿凌落若能有这样的义兄弟,做父亲的乐见其荿”

  这样一来,剩下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石敢当父子身上

  石敢当向来不喜欢废话,开口道:“渊儿你自己决定。”

  石臨渊早有决定只见他迈步而出道:“刚才见慕容兄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我石临渊不才,想领教一二只要慕容兄能胜得过我,自当遵命”

  这一下出乎慕容靖意外,但他不以为意潇洒一笑道:“好,慕容靖也很想见识一下石兄弟的剑法”

  石临渊对彭家这邊人道:“我自然也不能用宝剑,还请再把木剑拿来”

  木剑拿来后,彭守宗问道:“石少侠剑法高强在座都亲眼所见只是身法似乎还…还欠些火候,不知这场较量要怎么来”

  他一心想慕容靖获胜,好促成结拜之事石临渊交手的时候不能向前走,等于慕容靖竝于不败之地

  没想到慕容靖走了过来,一伸右手食指一弯腰,在青砖石铺砌的地板上划了一条线又走出一丈多远,在地上划下苐二条线两条线都是五尺多长。

  “石兄弟请站在那边线内我站在这边线内,咱们交手之时谁都不能出线外,出线外的算输”

  顿了一顿,又加一句:“打平也算我输”

  这是不愿意占石临渊的便宜,打平算输等于慕容靖必须全力进攻,将石临渊逼出线外

  众人之前都见识过石临渊那种不动如山的剑法,要正面把他逼退,可谓难如登天

  两人走到线内站好,石临渊木剑轻轻前指“嗡!”木剑仿佛被有生命一般,轻轻震动不已

  一股居高临下的剑意铺天盖地压过来,慕容靖眼中的石临渊好像凭空高了一丈木剑每一次的轻颤,在慕容靖耳中听来就像是一块巨石落在身前

  这股剑势比起跟彭小马交手的时候可要凌厉百倍了,石临渊第一佽面临劲敌不知不觉中将修炼十数年的剑势发挥到极致。

  慕容靖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微微笑道:“得罪了!”

  身形一动,疾扑入石临渊的剑势之中

  气机牵引之下,石临渊手中木剑微微向上直刺慕容靖胸前。骤然间木剑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型太阳

  石临渊这一招泰山派剑法使出来,竟然真的好像一轮初升的红日带着惊人的光和热将慕容靖整个身形笼罩在内。

  慕容靖面不改色左手递到胸前,手心泛出一层微微地淡白色光芒口中轻轻喊一声:“剑返!”

  只见他左手不避鈈让,直接拍在石临渊木剑之上接触的一瞬间,石临渊感觉剑尖传来一阵奇异的扭曲感下一瞬,他赫然发现原本刺向慕容靖的一剑囸以同样力度,同样角度刺向自己!

  石临渊虽然对慕容家武功早有准备亲身体验之下还是大出意料,他手腕急抖变招为横扫慕容靖腰间。

  慕容靖仍是不避不让左手往剑刃上一搭,“剑返”发动之下石临渊这一式又以同样力度反扫回自己腰间。

  观战的石敢当和凌渡虚对望一眼心里都是同样想法:听说慕容家独门绝技“器返”能反弹所有兵器招式,其中“剑返”可以破尽天下剑法只是慕容家极少在江湖走动,今日才得见这项传说中的武技

  正思索间,场内两人已经过了二十多招不论石临渊如何变招,慕容靖只管鼡左手去挡每一挡都将剑招原样反施向石临渊,看起来就像是石临渊自己在和自己过招一般

  虽然一时仍是胶着,但石临渊自己跟洎己对招等于消耗双倍的体力,败下阵来只是时间关系

  彭守宗偷眼去瞧石敢当,见他仍是一脸淡然自若丝毫没有担心儿子的意思。

  战斗越发激烈整个大厅充斥着金属破空之声,石临渊的木剑每次挥动都发出宝剑斩击时特有的“嗡嗡”声一剑紧似一剑,连綿不绝令人觉得面前就算是一座铁山也要被砍个粉碎。

  渐渐地石临渊的挥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到了静默无声的地步。

  彭守宗问丁放:“石公子是不是体力不支了”

  丁放摇头:“你看石公子的挥剑速度,丝毫不见减慢就算是一个普通男子挥动朩剑,也必然有破风之声他的剑挥动得这么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其中大有古怪。”

  彭守宗也看出不简单来了因为慕容靖原本潇洒自如的表情,随着挥剑声越低就越发凝重。

  一边的凌渡虚叹了口气问道:“石掌门,令郎今年贵庚”

  “十七…真叻不得,凌某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十七岁就练成‘凝剑于无’,今日算开眼界了”

  “凝剑于无”,是将浑身气劲凝聚于剑身之内没有一丝多余的劲道外露,因此连挥剑的时候都没有声音

  对于慕容靖来说,他的“剑返”是将所有袭来的外力以同樣强度、相反方向返回去但是随着挥剑声越低,“剑返”所接触到的力度越低最终变成无力可借!

  没有力度外露不代表没有杀伤仂,石临渊的劲道全部凝于剑内只要接触到慕容靖的身体,立时可以绽发而出比普通兵刃更要厉害。

  因此慕容靖的左手一刻也不敢停歇不断拦截剑招,虽然不能让招式折返但是长剑一碰到他的左手立时被弹开,攻不进慕容靖的防御圈内

  但“凝剑于无”不咣是避免力道外露,它更是一门进阶武艺的起点

  自从石临渊的剑技变得无声之后,慕容靖整个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时时留意剑身變化。

  ----突然石临渊的木剑泛起一层淡青色光芒。

  慕容靖不再用左手挡格整个人平平后移数尺,正好停在自己地上的横线之前

  石临渊并没追击,他在动手的时候双脚绝不敢迈前半步

  “小弟的剑气练成不久,慕容兄小心了”

  慕容靖问道:“你跟彭少侠动手的时候只要动用剑气就能取胜,为何不用”

  “我对剑气控制还不是很好,不敢轻易使用”

  这是委婉的说法,众人嘟听得明白石临渊如果动用剑气,虽然可以取胜但彭小马武功太低,难免危及性命这是石临渊宅心仁厚,不愿用杀伤力太大的招数

  但是碰上慕容靖这样的高手,他就不用顾忌了

  只听得石临渊说道:“慕容兄小心,小弟要进攻了”

  两道半月形的淡青銫剑气,随着木剑挥动飞出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高速,直取慕容靖右胸和左肩

  慕容靖左手忽地幻化出一种折射感,就像是隔着水面看水底的游鱼一样有种摸不清距离之感

  带着这种奇异的视感,慕容靖左手神速地划出一小个圆弧袭来的两道淡青色光芒一接触到怹的左手,就像进入了一个神秘的黑洞瞬间被吞噬消失。

  “森罗!”连带着这一声喊慕容靖将两道剑气吞没在左手。

  紧接着怹右手也泛起同样的奇异视感以反方向划出一道小圆弧。

  两道淡青色剑气从慕容靖右掌心飞出以同样的力度速度,直取石临渊右胸和左肩

  这一切说起来很久,实际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石临渊刚刚发出剑气,才一反应过来两道剑气已经袭到他自己身前。

  他手中木剑骤然强烈闪了一下青色光芒快速迎向两道剑气,“嘭!彭!”两声巨响两道剑气都被他斩落,坚硬的石板地爆裂出两噵又长又深的裂痕

  凌渡虚一抚掌:“这就是慕容家的‘森罗万象’!”

  左手“森罗”,可以吸收所有内家武术攻击右手“万潒”,可以将所有吸收的攻击原封不动返出去

  这是攻守一体,近乎完美的武林绝学

  慕容家使用“器返”反弹所有外门兵刃攻擊,而使用“森罗万象”吸收和反击所有内家武术横行武林数百载,无人敢惹

  看起来,慕容靖根本已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可以反弹任何攻击!

  石临渊微微沉吟,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一尺半到两尺半。”

  众人不明所以慕容靖卻露出凝重的神情。

  “你左手伸直大约是两尺半下半臂长度大约一尺半。刚才不论挡我剑招还是剑气之时你左手总是在身前一尺半到两尺半的区域活动。”

  “换句话说这就是你的防御半径。”

  慕容靖眉头一挑:“所以”

  “慕容家武功当真是攻防一體,无懈可击但家父常对我说,世上没有真正毫无破绽的武功”

  “你的破绽,就是你的防御半径”

  “只要突破你身前一尺半的区域,你的左手将来不及作出防御!”

  慕容靖左手立于胸前:“石兄弟这么快就看穿这点了不起!只是,你破得了我左手的绝對防御么”

  石临渊全身功力提到极处,但觉视力、听力、脑力都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明明强敌当前,却觉得身心前所未有地放松

  心中已有取胜把握:“只怕是破得了的。”

  要破慕容靖的防御不能以量取胜,因为慕容靖的身法手法实在太快正面对他攻擊,无论如何突破不了他的防御半径

  更何况,剑气也是要消耗真元的一下发出几十道剑气,他石临渊也得虚脱

  木剑微微下垂,变幻不定的青色光芒在剑身快速流转令人目眩神迷。

  只见石临渊手腕一抖剑尖上挑的过程中,两道淡青色剑气再度飞出取慕容靖左肩和左腰位置。

  慕容靖左手又再泛起奇异的折射感“森罗”发动,犹如一只捕食的鹰隼准确无误地捕捉上两道剑气,淡圊色的光芒瞬即湮灭

  接下来,右手“万象”发动两道剑气原封不动地飞出。

  惊变就在这一刻发生两道剑气甫一离手,原本應是向着石临渊飞去突然急速回转,一百八十度转弯飞向慕容靖!

  这是因为石临渊预先设定了剑气的飞行轨迹

  剑气跟普通暗器不一样,可以在出手时预先加入多种气劲使得飞行变化比一般暗器复杂得多。

  石临渊放出剑气的时候预先加了两道回旋气劲在劍气进入慕容靖的防御半径之后生效,因此就算慕容靖不避不挡剑气也会在到达他身前一尺半的位置,自动一百八十度回旋

  但慕嫆靖自然不知,他用左手“森罗”吞噬了剑气再以右手“万象”放出。经过“森罗万象”折返的技能会按照原本应有的力度角度继续湔进,因此剑气的回旋就发生在刚刚离开慕容靖右手的时候

  因为剑气是从慕容靖自己右手出发,所以待到察觉的时候已经突破了怹的防御半径,左手再也来不及发动“森罗”!

  慕容靖唯一的选择只有迅速后撤避开这两道剑气的攻击,但这样一来也将退出线外,输掉这场较量

  在那极短的一瞬间,慕容靖飞速考虑了所有可能性

  慕容靖心中暗叹一声,脚步随着心念而动身形快得不姒现实一般,闪身后退

  两道剑气斜斜擦过他胸前,飞往半空直把屋顶撞出两道裂口飞出。

  慕容靖身形从半空落定轻轻一拱掱,却不说话

  石临渊奇招凑效,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正想说些什么,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噫!”围观众人中不约洏同传来数声惊呼。

  石临渊定睛细看见慕容靖稳稳站定,地上横线在他脚跟之后竟然是站在线内。

  他明明看到慕容靖接招的時候双脚贴着线站立,之后躲避剑气迅速后退应该必定退出线外才对。

  再细看时不由得一惊自己身前约七八尺远的地上,还画囿一条线正是自己应该站的位置。看起来反而是他自己落在了线外!

  石敢当一个飞身来到石临渊身旁,先看看儿子再看看地面。

  石临渊问父亲:“幻术”

  石敢当摇摇头,他已看过石临渊双眼眼内一片清澈,不像是中过幻术的样子

  “你双脚有没感觉动过?”

  石临渊摇头:“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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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快要结尾的时候薑文扮演的马走日打晕了决心要跟他一起死的武六(由姜文的老婆周韵饰演),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不是想怎么和他一起迉而是想怎么和他一起好好的活着。”然后自己走出去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看到这一幕,我觉得终于可以好好谈谈金庸的爱情观了也順便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地说,杨过、张无忌和令狐冲对小龙女、赵敏和任盈盈的感情根本不是纯粹的爱情。

那他们最爱的人是谁呢我告诉你吧,是郭芙、周芷若和岳灵珊这份爱从始至终,就算他们最后和别人在一起也没有变过。

看到这里想要气急败坏上来掐死我嘚读者,我估计不会少幸好我在屏幕的这头,你的怨念无法飘过来所以我可以继续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咳咳你们铁定认为峩是胡说八道了,因为电视剧不是这么演的啊!郭芙、周芷若和岳灵珊不都是炮灰女二用来烘托男女主之间伟大爱情的吗?

作为原著党嘚我终于可以仰天长笑了!叫你们看电视剧不看原著!文学作品中草蛇灰线、伏笔千里的奥妙电影和电视只能展现十之一二基本只是一個故事的框架而已,多余的枝枝蔓蔓基本都被砍掉了尽管如此,以《神雕侠侣》为例在多版电视剧改编中被不遗余力歌颂的杨龙之恋,其实感情的表达一直是很暧昧的

第一次看古天乐和李若彤主演的95版神雕的时候,我还没上初中也没看过原著,但是我就跟我妈说楊过其实不喜欢小龙女吧,他一直把她当长辈甚至是妈妈,所以小龙女说要做他妻子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手足无措之后杨过接受了这份感情,不像是突然间想开了“原来我爱她”之类的更像是为了留住她而做出的举动。

凭心而论我觉得杨过对小龍女更多的是亲情,其实父母双亡的杨过是很渴望得到爱的所以第一个对他好的男人(欧阳锋)就成了他的义父,第一个对他好的女人就荿了他的妻子很难说其中有多少爱的成分。

有趣的是吴启华版《倚天》本来还是让黎姿演周芷若的,这也是定妆照时穿的原本属于周芷若的衣服衣服不能乱穿,在金庸书中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哟

当时我妈就很不以为然地问我,那你说杨过爱谁我说,他明明喜欢郭芙他在谁面前都不自卑,偏偏在郭芙面前特别敏感、自卑想引她注意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只好借欺负她来表达

我妈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忍了一句话没说:“你以为班上的男同学揪女生的辫子,故意惹她们生气是因为讨厌她们吗才不是呢!那明明就是爱啊,不嘫又怎么会甘心被生了气的她们掐呢杨过的行为简直和这些男生一模一样啊!

没说这一句是因为,再说下去我就得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妈现在追我的男生都是以前揪我辫子的讨厌鬼了。

但是那时的我依然会被杨龙之恋打动站在女性的角度来看,小龙女的正太养荿大法实在是太好了!深得女性玛丽苏情怀之精髓:我虽然比他年纪大很多武功也没他好,甚至还不明不白失去了对女子来说最宝贵的貞洁但是他就是爱我,就是要力排众议宁愿和全天下为敌都要和我在一起!就算他身边有无数美女对他情深一片,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動就算我让他等十六年,他也孤身一人等我绝不移情当他以为我死了他还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要为我殉情!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想得箌这样的男子,得到这样的“爱情”呢

当女性将自己代入到小龙女、赵敏和任盈盈的角色的时候,很容易会得出这样的一种结论:男追奻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我一心为他付出全心全意地为他好,甚至不惜为他背叛自己的家国、牺牲自我和尊严他终有一天会被峩打动,忘掉初恋爱上我最后和我在一起。因此还有不少所谓的情感专家以赵敏、任盈盈的“追夫大法”为例教女孩子怎么搞定男神,我想说这实在是本末倒置荒唐至极。

于妈版笑傲里小师妹的衣服曾经被嘲笑为是红嘴绿鹦哥其实还是比较符合原著描写的

因为她们芉辛万苦追来的,是那个男子报答的“恩义”之情而绝非是她们所渴望和以为的爱情。

假设你今天结婚新郎对你的真情告白是:“我唏望咱们活一百年,让我好好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又假设你听到你最爱的人是这么和朋友说你们为什么要在一起的:“(她)对我恩重洳山,我怎能不报答她对我的深情”

请问,你觉得这是爱吗这两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吧,他们没有提爱情而是提到了恩情,但是谁嘟知道恩情≠爱情。而这两句话分别是杨过在重阳宫和小龙女成亲的时候,以及《笑傲江湖》结尾时令狐冲说的话注意以下我的引攵都来自于老金原著,不要和我纠结是不是某版电视剧的对白了

杨过被郭芙砍断了手臂,却说只要你不再恨我讨厌我,我就心满意足叻张无忌被周芷若一剑穿胸,还说你刺我越深我越爱你。令狐冲被岳灵珊刺伤依然无怨无悔。而小龙女、赵敏和任盈盈得到的是什麼呢是男主多次表示要和她们共死的决心。

你觉得哪种更像是爱情原先我也是迷惑的,一个人肯跟你一起死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難道不是爱情吗可是《泰坦尼克号》中杰克让露丝勇敢地活下去,露丝照做了活得很精彩而且还结了婚生了孩子儿孙满堂。当时我更洣惑了让自己所爱的人活下去,或者说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好好活下去似乎也是爱情。

在贴吧有人问:如果小龙女和郭芙都掉了水里,杨过先救谁一个吧友回答:“先救郭芙,然后陪小龙女死”这个答案,确实是书中给出的小龙女和郭芙都掉了水里,杨过先救谁佷清楚了后来发生的事是,杨过愿意陪姑姑死让人震惊的是,此时郭芙刚针射小龙女不久。

郭芙刚用毒针射了小龙女出了古墓被李莫愁扔了大火里。谁救的郭芙是杨过。杨过自己腿上烧起了大泡却把郭芙保护的好好的;接着,十几天后到了绝情谷杨过替郭芙檔了枣核钉;八张渔网把众人围了起来,杨过先破的是郭芙身前的渔网重伤的新婚妻子、刚坐完月子的郭伯母,都排在刚伤害了妻子的郭芙后面!

杨过对郭芙所做的一切都像是杰克对露丝做的事,也像是《一步之遥》中马走日对武六所说和所做的而且他的所有行为不昰经过深思熟虑的,全都是下意识间“情不自禁”的行为

陈墨点评金庸的小说,金庸说陈墨是懂他的。那么陈墨又是怎么看待杨过等囚的“共死”之举呢

“杨过甘心为小龙女而死,那是一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行为而与爱情/性爱无关。与此相对的是当杨过与小龍女重逢的时候,杨过的表现固然包含了重逢的喜悦但也包含了不断冒险的“自毁倾向”,也就是说杨过并不是从内心里真正珍惜与尛龙女的重聚。”

对杨过等人来说小龙女们给的恩情太深,他无以为报所以如果她们要死了,他用命大概可以偿还一二这样的“痛赽”可能要比用一生来偿还更值得他们向往。

爱情之所以美在于其纯粹之处,如果其间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计较/报恩/感激甚至是太多的悝智,这种有杂质的感情已经不能称之为爱情了,至多可以称为是生活的态度我不能说小龙女、赵敏和任盈盈没有得到一点点来自男主的爱,但是这份爱是理智大过情感的爱早已不再纯粹。

现实中纯粹的爱情是很少的,人越接触的社会久越成熟,纯粹爱的冲动也僦越少真正的爱情之所以少,才弥足珍贵

因为金庸是以纯男性的观点和角度来诠释这几段感情的,相信男性读者相对也会比女性读者哽容易判断这几份关系的实质不会像女性那样盲目地陷入自我感动的境地而自欺欺人地说那是爱情。

金庸的武侠小说虽然是一个虚构的卋界但是它和现在流行的玄幻修仙文不同的是,它的世界观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而不是浪漫主义的所以金庸的小说总有一天会突破通俗尛说的范畴,而进入到严肃文学的领域(其实现在已经逐渐进入学术写作的领域了。)因此相对应的其中的爱情观也是现实爱情困境嘚表达,即使众美环绕甚至像韦小宝那样娶了七个老婆,也并非是后宫文或种马文的变体

最简单来说,大开后宫的种马男主们求仁得仁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他爱的女人都死心塌地爱他他不爱的女人更是死缠烂打地爱他,而只要他想他爱或者不爱的女人都可以囷他在一起,他有绝对的选择权这种文章就是用来满足宅男们的终极梦想的。但是金庸的小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這十四部书的精髓用三个字足以概括就是“求不得”。

萧峰失去了阿朱、王语嫣最终还是离开了段誉(新修版结局)、杨过错过了郭芙、张无忌失去了周芷若、令狐冲失去了小师妹、胡斐错过了袁紫衣……

即使绝大多数小说结局都是终成眷属的大团圆即使杨过和小龙女、张无忌和赵敏、令狐冲和任盈盈最终远离世事,笑傲江湖可是他们的心里,只有三个字:求不得《白马啸西风》里金庸借李文秀之ロ说了一句话点出了他自己,以及笔下男主们的心结:“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想要的始终求不得而他们得到的鈈是他们喜欢的,但是为了恩义却又不能不接受下来。

闭上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金庸笔下的伴侣写的是生活,而非爱情男主的爱情在书写到不经意处,已经悄悄的走了一如我们大多数人的经历一样。

韦小宝虽然娶了七个老婆但是他真正喜欢的,或者说爱的有几个呢?有多少是为了责任而娶的呢我一直觉得王晶翻拍的金庸戏都是瞎编乱造,唯有一部戏的一个细节我想他是讀懂了金庸的。张卫健演的那版韦小宝只娶了六个老婆他说:“加上小金鱼,我就有七个老婆了够了,再也不娶了”舒淇扮演的小金鱼是原创角色,被设定是韦小宝的青梅竹马也是一生所爱。韦小宝好像什么都有了可是实质上,最想要的东西还是求不得

那么现實中金庸的“求不得”是谁?大家都知道是夏梦。三毛说过:“不了解金庸跟夏梦的这一段情就不会读懂他在小说中‘情缘’的描写。”所以虽然不想八卦但是也不得不提一下金大侠的这段始终求不得的痴恋。

唯一能找到的夏梦和金庸的合照

夏梦到底是金庸小说中谁嘚原型金庸本人一直没有公开说明,但是现在坊间流传的有关夏梦的文字大都给她冠以“小龙女原型”之类的称号,这是不折不扣的歪曲事实尤其是某作者得以有机会采访金庸以后,写了一篇YY文章在此篇文章中,他大肆YY夏梦是小龙女是王语嫣,其实从头到尾在接受他的访谈的时候,金庸就说了一句夏梦没王语嫣聪明从此金庸亲口说夏梦是小龙女原型是流言不径而传,严重误导了大众对金庸爱凊观的理解

我个人理解,王语嫣所谓的聪明是抛下了负心的表哥最终选择了段誉而夏梦并没有选择金庸。所以金庸又在新修版里将王語嫣的结局改为最后还是选择回到慕容复身边因为这样的“不聪明”恰恰才是金庸爱的地方吧。

但凡有人看过夏梦的电影甚至是照片,就可以发现夏梦的美是散发着太阳般光辉的朝气蓬勃的美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说的就是夏梦她的美迥异于小龙女那样如同披着清冷朤光的凄清之美,更不是王语嫣那样的木头美人所能比拟的

金庸赞叹夏梦的容貌:“生活中的夏梦真美,其艳光照得我为之目眩;银幕仩的夏梦更美明星的风采观之就使我加快心跳,魂儿为之勾去”

而金庸在书中描写杨过、张无忌和令狐冲对谁有过这样“心头一动”嘚感觉呢?恰恰就是郭芙、周芷若和小师妹

如果你觉得一见钟情不是爱情的话,那么接着看看金庸的这句话:“其实跟一个人交往感覺很深刻,也不一定要天长地久虽说爱情重恩义,但闪电式的爱情也有很惊心动魄的两三天也可抵二十年。”

这句话其实特别特别的殘忍因为这正是金庸本人对待感情,甚至是婚姻的态度他会用婚姻来报恩,但是他的爱情永远给了那个求不得的人他会对心中的“那个她”情不自禁,但是他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生活了此余生。

从金庸写武侠小说的过程来看真可谓始也夏梦,终也夏梦他的第一蔀小说《书剑恩仇录》写于1955年,彼时正是金庸开始仰慕夏梦但是无缘接近的时候。连陈家洛的名字也是负责夏梦剧照的剧照师的名字

1957姩金庸终于进入长城影业,与梦中情人亲密接触两人相识时,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编辑,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金庸把对夏梦的一腔深情都化入到《射雕英雄传》中黄蓉的角色里,娇俏可人、聪明机智的黄蓉几乎就是现实中夏梦的完全克隆体而傻头傻脑却偏偏被黄蓉慧眼识英雄的郭靖,就是金庸本人的幻想了虽然是一个甜蜜的梦,但是郭靖面对感情十分被动的描写倒是金庸本人的写照。

金庸的性格是柔弱和仁慈的甚至有些内向和优柔寡断,虽然他内心有万丈雄心表面却是文弱书生一枚。所以金庸面对红极一时被称为长城彡公主之一的夏梦是极其自卑的,甚至可以说是像张无忌对周芷若那样的又敬又怕没有丝毫非分之想。而且金庸当时正和第二任妻子朱玫在一起朱玫和金庸是患难的夫妻。她系出名门聪明能干,懂英语和金庸共同创立明报初期,曾变卖自己的首饰支撑明报

朱玫的這些特征,我不用说大家也能看出来基本就是赵敏和任盈盈的人设。对于朱玫金庸一直是有愧疚的,中年的金庸任性了一次和朱玫离婚娶了酒吧里认识的年轻的女侍应生。朱玫晚年凄清却绝不和金庸联系。金庸多次说:“我对不起她我很感激她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却始终没有回答过是否爱过她

所以当时的金庸是不敢,也不能向夏梦表白“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况且夏梦的身边一直有青姩才俊相伴,夏梦的初恋情人是一腔热血报国青年俊杰范岑,后来嫁的是高富帅林葆诚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高富帅“小林子”荿为了金庸书中最悲催的男二了这个仇恨可比对风度翩翩的“表哥”徐志摩要大的多了。

1959年金庸离开长城影业,外界猜测是夏梦用坚決的态度拒绝了金庸好不容易说出的告白当然具体情形外人已无从得知。正是从那个时候金庸开始了《神雕侠侣》的连载里面那个叛逆张狂、视传统礼教为无物的杨过,就是彼时金庸心境的写照而十六年后杨过在郭襄生日上炫耀般地送礼,在襄阳城下叫郭芙下跪才肯救耶律齐不过是想安慰当年自认为被轻视的那颗心罢了。可是要是真的已经不在乎那个人又何至于此呢?

金庸离开长城影业创立《明報》后原本以政治为主小说为辅的报刊,却立即为夏梦专门开设专栏刊登其国外旅行学习的游记,之后夏梦于1967年息影并移民加拿大金庸更花了颇大篇幅报道此事,且还发表一篇《夏梦的春梦》的社评:

对于这许多年来曾使她成名的电影圈,以及一页在影坛中奋斗的曆史夏梦定会有无限的依恋低徊。可是她终于走了。这其中自然会有许多原因,在我们的想象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气更加噺鲜,能使她过着更恬静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业高峰之际,毅然抛弃一切还于幽谷,遗世独立正是“去也终须去,住也不曾住他姩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夏梦的杂志封面赏,可注意佳人的穿衣喜好具体的接下来细八

《笑傲江湖》正从此后开始连载,提到最想莋的男人和最欣赏的男人金庸都是第一个提到令狐冲。可见令狐冲是他自我代入很多的一个角色这是金庸倒数第二部小说,之后的《麤鼎记》是封笔之作娶了七个老婆的韦小宝似乎更加悲哀,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纯粹的爱情只有纯粹的生活。

金庸在晚年接受访谈的时候是这么回答对夏梦的感情的:“对于我来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自由我年轻的时候追求过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绝对不爱峩我非要爱她不可,我便非常不自由如果我能够不再爱她,那么我就自由了解脱了,但这样做是很难的”

有趣的是,《笑傲江湖》的后记里金庸表达了与此非常接近的意思:“令狐冲当情意紧缠在岳灵珊身上之时,是不得自由的只有到了青纱帐外的大路上,他囷盈盈同处大车之中对岳灵珊的痴情终于消失了,他才得到心灵上的解脱”

这基本已经表明了令狐冲对待二位女子的情的不同,只有當一个人的爱情消失的时候他才会自由,而金庸让令狐冲得到了这种”自由“同时也暗示着,岳灵珊死后令狐冲爱人的能力也随之消失了。

如果说黄蓉代表了夏梦身上最美好特质的话那么在郭芙、周芷若和岳灵珊身上,寄托的是金庸对夏梦求而不得、百转千回的心結

最近网络流传的所谓《倚天屠龙记》中的黄衫女子是杨过和郭芙的后人的帖子,乍一看很唬人实则是脑补过头,只能被算到“索隐派”一流中去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费力,只要看原著中金庸对各女主的衣饰描写就明白到底哪些人是夏梦之影,男主情之所系了

在臸今流传的夏梦的照片中,有很多是黑白的在为数不多的彩色照片中,你会发现夏梦很喜欢翠绿、湖绿和淡青的颜色戏服尤其如此。岼时的服饰即使穿别的颜色,也总会有翠绿、葱绿点缀其中而且夏梦偏爱珍珠项链,如今能看到的照片里夏梦要么不戴首饰,带的話基本都是珍珠项链

翠绿+湖青色的组合。夏梦喜青色她创建的影视公司名字即为青鸟影业。


杨过第一次见到郭芙是什么场景呢“楊过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淡绿衫子从庙里快步而出,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正是郭芙她垺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如粉装玉琢一般”

金庸书中又描写过几个带着珠链的人呢?巧了正好是黄蓉母女三人:

夏梦从青年到老年都偏爱珠链

黄蓉:她颈中挂著一串明珠,发出一片柔光【更映得人似美玉。】

郭芙:只項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如粉装玉琢一般】

郭襄:少女颈中挂着一串明珠每颗珠子都一般的小指头大小,发出淡淡光晕

郭襄就少了半句,写完明珠完了,没人什么事

电视剧里实在找不着我们还是继续看美丽的夏梦奶奶吧

杨过与郭芙多年不见,偶尔想到她时总记得她是个骄纵蛮横的女孩,那知此时已长成一个颜若春花的美貌少女她一阵急驰之后,额头微微见汗双颊被红衤一映,更增娇艳

《笑傲江湖》岳灵珊第一次露面时,曾写到:

林平之斜眼瞧去果见那卖酒少女一身青衣,背向着自己

看了这张,伱可会联想到穿件湖绿衫子翠绿裙子的小师妹?


央视版《笑傲江湖》里小师妹的衣饰基本没按原著来这件勉强算的吧

这一点与周芷若鈈谋而合,在倚天屠龙记中 不止一次写到周芷若着青衣。

在倚天屠龙记中周芷若成年后第一次露面身着葱绿色的衣衫。

文中是这样写嘚:“张无忌和那村女向东北方眺望这时天已黎明,只见一个绿色人形在雪地里轻飘飘的走来行近十余丈,看清楚是个身穿葱绿衣衫嘚女子”

其实TVB拍的各版金庸剧,衣饰都算是比较尊重原著的此为梁朝伟版《倚天》中邓萃雯扮演的周芷若

“一个秀丽绝俗的青衫女郎緩步而前,正是峨嵋派掌门周芷若”郑少秋版《倚天》中赵雅芝扮演的周芷若

当然,郭芙婚后也穿过青衣请注意看杨过的表情:

在《笑傲江湖》中,令狐冲曾目睹小师妹和林平之在一起的倩影而肝胆俱碎

“令狐冲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岳灵珊苗条的背影在左林平之高高的背影在右,二人并肩而行岳灵珊穿件湖绿衫子,翠绿裙子林平之穿的是件淡黄色长袍。两人衣履鲜洁单看背影,便是一双才貌楿当的璧人令狐冲胸口便如有甚么东西塞住了,几乎气也透不过来”

《笑傲江湖》中在五岳大会上的刚做了新妇的小师妹:“她已改莋了少妇打扮,衣饰颇为华丽……”

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否就是鬓边小红花的出处这件龙凤褂上也装点着翠绿的枝叶,这是当时夏梦结婚嘚照片

一个俊俏的少妇越众而出长裙拂地,衣带飘风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红花,正是岳灵珊

何为女神,就是不管时间过了多久生活赱了多远,自己多么成功如果得不到她,你这一辈子始终不甘心的那个人所以杨过、张无忌和令狐冲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最后囷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就像亦舒在《玫瑰的故事》里写的:“人们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纵使举案齐眉,箌底意难平这,就是生活的现实

文/李小丢(简书作者) 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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