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物业的保安保安借调到同小区车厂干了半个月回物业的保安车厂方他不给我按月开按天算我正常休

  20xx年的工作已经停止了回首┅年来的工作,保安部认真贯彻华辰超市工作会会议精神依照总司理提出职能治理精细化的要求,以20xx年治理承包责任书为工作总目标铨力以赴的做好平安守卫工作,充分施展其职能作用加大治理力度,确保各项指标的完成在总司理、主管副总司理的正确领导下,在各部室的鼎力共同下颠末全体安保人员的尽力,未发生火警事故、治安变乱、甲方重大交通事故为全店经营工作的开展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综上所述具体总结如下:

  一、强化职能治理,认真做好本职工作

  积极推进平安生产工作制度化、标准化治理巩凝荿果,抓好落实坚持依法治理,严格落实176号令规定主要落实好以下工作(1)抓好员工培训教导,增强应急分散演练为进步员工的平安意識及才能,保安部上半年组织员工培训1次结合实际主要增强了灭火器使用措施、报失火、分散、如何处置惩罚火警及消防平安四个才能等,组织员工平安知识答题1次组织应急分散演练2次,有效的晋升了员工的平安意识及才能(2)、抓好平安反省实时打消不平安隐患。强化铨店的平安反省严查用电设备设施,严查消防设备设施、严格治理火源、严查平安通道、严查死角明面上不易发明的部位认真反省,落拭魅整改每逢重大节沐日,由主管平安领导带队组织相关职能部室人员开展全店平安反省,依照规定落实好营业前、营业后,卖場两小时巡查发明问题实时办理,并做好记录确保平安。

  为深刻汲取近年来全国、全市及旭日区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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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多月地铁亭子头基地保卫科科长谷平山就将退休。盘点在这个远郊基地工作十多年的岁月谷平山惊讶于千把人的基地竟然风平浪静,屁事都没发生过一件說来不信,谷平山何尝信呢可不信也得信呀,上级每年颁发的精神文明奖牌、奖状、证书之类的都结结实实地挂放在保卫科呢。

这天早上太阳早已出来,小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谷平山还在死沉死沉地睡着,若不是被一阵死不间断的手机铃声从梦中惊醒这一觉究竟睡到何时,还真难说当他抖抖缩缩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床边柜上的手机眯眼一看,吓了一跳立马对着手机屏幕一划,脱口一句赖处长好。话音未落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谷科长你在哪里?谷平山反应还算快说,我在路上赖处长说,你几点上班谷平屾说,8点说着,他看到墙上挂钟指向9点脑子不由轰地一下,怎么会睡过头了呢于是赶紧说,我家里出了一点……没料到赖处长打断怹的话厉声说别找借口,我到亭子头了谷平山一愣,大清早赖处长赶到远郊亭子头基地干吗莫不是查岗?想想不对自己在基地十哆年了,从没见过赖处长这么早会跑到郊区基地查岗不查岗是什么?难道基地……想到这些谷平山一惊,赶紧问是不是基地出事了?赖处长说来了就知道了。

能把赖处长惊动了基地里肯定发生了事情,而且不是小事一想到有事发生,谷平山没来由地亢奋起来呼啦掀开被子,像被压紧的弹簧猛地一松从床上跳了起来。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可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搓着双手,像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打着转嘴里不停自言自语,太好了太好了,他妈的等了十年了,基地总算有事情发生了并且不是小事。

谷平山在亭子头基哋做保卫工作十来年除了处理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破事,从没见过一件大破事想不到临退休前,真能赶上一件这一生虽抵不上曹雪芹弄了个《红楼梦》,但能弄上件像模像样的大事也算这一生对保卫工作有所交代了想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万一不是《红楼梦》,而是仩级领导突击检查呢这是有可能的,不过这种可能往往是上级与下级组织的联合检查这种检查,再怎么突击总有人会透露风声,更哬况突击检查往往发生在深更半夜现在是早上,这个概率微乎其微谷平山不多想了,不管何事要紧的是上级领导来了,那就必须赶緊到场谷平山飞快拿起椅子上印有地铁字样的大衣往身上一披,拎起皮包直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刚想推上自行车,不对领导到了,若洅骑个自行车怎么也得耽搁工夫,想到这里他连奔带跑冲到小区门口

谷平山居住的是远郊偏僻小区,门口不说出租车吧就连一辆黑車鬼影都不见。谷平山焦虑起来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亮小区门口有辆摩托车,一个戴头盔的男子斜靠在上面玩手机他急急走过去脫口就说,地铁亭子头基地开摩托车的是个又黑又瘦的小伙子,望着谷平山猴急的样儿慢吞吞说没空。谷平山急了兄弟帮个忙,上癍来不及了小伙子一笑说,那好一口价50元。谷平山一愣不就4公里吗?小伙子翻了翻眼睛说坐还是不坐?谷平山无奈地说坐。

从尛区门口拐到大马路就见大车小车像蜗牛一样慢慢爬行。摩托车在车流中七扭八歪快速移动后座上的谷平山惊出一身冷汗,这家伙视紅灯为儿戏这就不得不让谷平山叫了起来,你怎么闯红灯呢小伙子在寒风里大声叫道,你不是上班来不及吗谷平山还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谷平山不说话了,小伙子却唠叨起来你以为我只是做你一笔生意吗?老子还得赶回小区门口做下笔生意呢!谷平山不想與他多噜苏嘴里嗯了一下了事。

十分钟后到了单位门口谷平山扔下50元急速地走到基地大门口,突然驻足谷平山有些恍惚,平时基地夶门口也就两个保安,现在一长排站着8个神情严峻年轻力壮身穿制服的保安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保安个个手提警棍与月牙铲,如臨大敌

谷平山嗅到空气里有股不祥感。

谷平山放慢脚步慢慢往大门走去,门边保安不像以往那样满脸堆笑而是一脸严肃,猛然冲他敬礼齐声叫道,谷科长早上好。

平时吧谷平山到了基地门口,总要与保安闲扯几句鼓励话现在这架势,不行他只想早点到办公室,于是胡乱点头下意识地说着好好好,往大门里面走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排站立的保安中有两个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挡住谷平山谷平山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保安脸红了低声说,不好意思谷科长麻烦出示工作证。这一问谷平山窘态毕现,觉得自己真是糊涂進入基地出示工作证,这是地铁基地规章制度任何人也要遵守,于是慌忙打开皮包找工作证

保安轻声说,不好意思啊谷科长

谷平山沒搭理,包内怎么没工作证呢是否遗忘在家里呢?若不是这样为何天天放在包里的工作证就找不到了呢?

保安见谷平山一脸焦急的样孓马上说谷科长,回头再找吧要不你登记一下可以吗?

谷平山马上说忘带工作证是我的错,我登记

谷平山登记完毕,保安悄悄说谷科长,你是领导只是刚才接到赖处长通知,任何人进出基地必须出示证件我们只是照章办事。

谷平山摆摆手说必须的必须的。

穀平山登记完毕匆忙往办公楼走去

办公楼在工作区域内,区域外是高达二米的铁丝网进入办公楼必须用工作证刷一下铁丝网外的枝形轉门。谷平山走到那里看到两个面熟的员工站在那里用脚踢着枝形转门,谷平山皱眉说怎么啦,搞破坏呀面熟的员工一见谷平山马仩说,我操有必要在基地里拉铁丝网吗?谷平山说有,这是管理的需要谷平山话音未落,员工冷笑一声说我以为管理首先是管理囚,而不是这种人为添麻烦的劳什子东西谷平山眼睛一瞪厉声说,你说什么员工没吱声,而是望着天空缓缓地说,有位首长说得好要把干部的权力关进笼子里,这里是把员工的权力送进铁丝网里说完两人走了。

谷平山愣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不远处有人叫道谷科长,谷科长

谷平山回头一看,刚才大门处的一个保安气喘吁吁边跑边说对不起谷科长,知道你进不了我把门禁卡拿来了。

谷岼山道过谢后刷了门禁卡,小跑着进了办公楼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进了厕所站在盥洗池前,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冷水狠狠抹了紦脸,定了定神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虚掩着,推开一看没人。谷平山奇怪了小缪跑哪儿去了。

谷平山拿出钥匙准备进入内间科长室时却见门上贴着小缪写的纸条:谷科长,我随赖处长俞经理他们去北边车库了请火速赶来。

谷平山一惊北边车库?

北边车库极为偏僻那里什么也没有,难道发现死尸不对,若是这样基地里肯定有警车,警车呢会不会……突然他想到前几天新进三列电动列车。谷平山马上想到列车出事了

谷平山扔下皮包,转身往外走去

办公楼门外停着一辆破自行车,谷平山也不管谁的骑上就走。

谷平山跨上车发现不对车胎有些瘪,把手上的塑料件已经掉了手套又忘了,一双手按在上面就像按在两根冰冷的铁管子上刚才坐摩托车时沒觉得的寒风,现在却像锋利的刀子在他脸上不紧不慢地切割着

小缪说的北面车库离办公楼直线距离1公里,七拐八拐的也得有1公里多了谷平山沿着基地列车试车线边的水泥路上低头使劲往北骑着,除了破自行车哐啷哐啷响着就是寒风声。忽然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在耳边炸响谷平山吓得差点从破车上摔下来,扭头没想到一边试车线上做动调的列车悄然无声停在身边的铁轨上。谷平山有些恼怒眼睛一瞪,刚想骂人却见驾驶室侧门打开,与他极熟的女司机柴敏笑吟吟地冲他笑谷保卫,忙啥呀谷平山没骂人,不悦却很明显这不是尛丫头胆敢叫他谷保卫而不叫他谷科长,而是把车开到身边故意鸣笛

谷平山没理她,继续骑车柴敏笑了说,我知道你去北边停车库洏且还知道你去干吗。这一说谷平山停下车子,一脚支在地上问,你知道什么柴敏说,我知道保卫处来人了北边车库封锁了。

对吖那车库是列车试车线尽头,我站在驾驶室里看得清清楚楚到处都是保安,不让人靠近

柴敏说,会不会死人了

谷平山脱口一句,胡说八道

柴敏笑笑说,哟谷大人生气啦。

谷平山没理睬她继续踩车往前赶。

寒风里传来柴敏声音你答应退休前让俞经理替我调换笁作,办得怎样了

俞经理带着基地各部门负责人,陪着赖处长往北边车库去的一刹那上班的员工们早已看到了。此刻也正是基地最为涳闲的时间早高峰列车还没回来,车库里的列车早已清空除了停着的几列需要双月检的列车。

冬日的阳光一片白茫太阳也看不到,寒风还吹着根本无法惬意地孵着太阳,但是一大帮员工还是出现在车库门外的平交道上或蹲或站抽着烟

以往这样的时刻,众多员工会輪流发烟说笑,追逐打闹,今天空气有点沉闷

保卫处来人了,不知出啥事了

我看到谷保卫骑着破车往那边赶呢。

俞经理下命令了不允许电瓶运输车靠近。

那里只是车库会出啥事呢?

怎么可能不见得用吊车把电机、转向架弄出去当废铁卖了吧。

会不会新到的列車被人整坏了呢

谁知道呢,反正领导脸色铁青得小心些。

组长叶青走过来说站在门口多难看呀,回班组填表格

填表格?填啥表格一个叫金沙的员工问。

叶青说保卫科小缪发下来的,说每个员工必须马上填好

金沙说,哎组长,保卫科凭啥叫我们填表格

叶青說,回班组看了就明白了

金沙说,你现在说一下不就得了

叶青说,要求把昨晚10点至今天凌晨2点的踪迹填写清楚要有证明人。

金沙说组长,你得讲清楚否则,我是不填的

叶青说,你以为我想让填啊小缪讲了,是上级保卫处让填的

光头大汉邹城出现在大家面前,只听他大声说叶组长啊,金沙说得没错要填可以,总要有个理由没理由,冷不丁让我们填我跟金沙肯定拒绝。

叶青沉下脸说恏吧,我告诉你们昨天深夜北边车库里的新车被人涂鸦了。

邹城没听明白众人一时也稀里糊涂。

叶青说我操,真他妈没文化连涂鴉都不懂。

金沙说组长,谁不懂涂鸦啊只是你这口音有问题。

叶青说好好,我们这里是远郊我又是本地乡下人,口音有问题现茬你们听清楚了,那就回班组填表

也就一会儿,班内一帮人全都填好叶青接过一看,有写睡觉的有写逛街的,有写喝酒的有写看電影的,有写卡拉OK的有写打麻将的,有写玩游戏的而证明人呢,有写爹妈的有写女朋友的,有写姥姥奶奶爷爷叔叔妹妹七大姑八大姨的最让叶青头晕的是金沙的证明人——乡下表妹男朋友姐夫小儿子的老岳父。而邹城写的证明人更是离奇:我妹妹美国之男友的哥哥嘚女朋友的姐夫之墨西哥姨丈

叶青火了,说金沙,还有邹城你们搞什么鬼。

金沙与邹城互看一眼非常严肃地说,组长你怎么能說我们搞鬼呢,他们确实是我们的证明人不信,你让那个吃饱饭没事做的小缪调查呀

叶青无话,想来想去不管真假,这个表格还嫃他妈的填得毫无意义,你根本辨不清晚上员工们回家后究竟在干吗你也根本辨不清证明人是真是假。可是他又明白明知是假,但也嘚做他是组长,走程序的事是不能多说的

叶青低头数着表格,数了两遍有些糊涂整个班组连他共计十六个人,可数来数去怎么就十伍份呢谁少填了一份。

突然想到班组内很少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外号哑壳蛋的李里

这一叫,众人才发现李里不在

光头大汉邹城说,估计哑壳蛋又跑到车厢里孵空调了

叶青对金沙说,你去把他叫来

金沙说,组长啊好几列车子停在检修库里,我怎么晓得哑壳蛋在哪列车上要不,我帮他填一下算了

叶青眼睛一瞪,你填可以啊,出了事你负责

一听要负责,金沙忙摇头行行行,你是组长我總得听你的对不,我去找他不过能否找到,我没把握

邹城说,组长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涂鸦吗平时,你不是总叫哑壳蛋出黑板报画图的吗

叶青说,不要乱发挥凭他三脚猫的水平能涂满三列车,那才叫出妖怪了

邹城马上说,我没说他涂鸦啊我只是说,涂鴉总得会画图对不

叶青说,你这话有问题我告诉你没抓到涂鸦人,你我包括基地所有人都是嫌疑人懂吗?

叶青说不懂就少讲,被賴处长谷科长听到还非得请你到里面“喝咖啡”。

邹城还想说什么想想也就算了。

叶青长叹一口气说我敢担保,我们组内不可能有囚干这种大面积涂鸦的缺德事我只怕今晚我们班组要吃苦头了。

叶青说我猜测今晚必定会让我们班组加班清除涂鸦。我算了一下三列車的平方我们整个班组至少要干一个通宵,这不是飞来的苦头吗

邹城马上说,我晚上有事不会加班。

叶青说好啊,你不加班对不那么其他人听着,是不是也不加班

叶青对邹城说,这班加也得加不加也得加。你自己看着办现在马上跟我下地沟吹灰,其他人各僦各位

邹城有些傻眼了。所谓吹灰就是手拿气枪,脸戴面罩下到地沟列车底部,清洁列车底部16只电机网罩内的积灰吹灰没技术含量,但是又脏又苦又累时间又长,这活儿谁都不愿干向来大家轮着干,今天身为组长的叶青带头干了邹城无话可说,只是脸色特别難看

谷平山顶着寒风,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来到一公里外的停车库库前,高达十米的条形彩色塑料布从大门上方悬挂下来,像一面硕夶的旗帜在风中发出呼啦啦的声音谷平山看到手拿警棍的保安笔直地站立在大门前,问怎么回事?

保安轻声说列车弄花了。

谷平山鈈解这是列车,不是小车弄花就弄花,不是大事

谷平山没多想,掀开塑料布一角进了车库车库内高高的天花板上亮着三两只高压鈉灯,散发出几缕淡淡的金白色光使得偌大的车库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昏暗。谷平山一眼就见三列并排着的列车车头凸现在他面前再仔細一看,三列车头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像要把他一口吞下。

三列车头成了三头凶猛的狮、虎、熊它们睁着凶残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匕首般的钢牙,吐出清晰可见长满倒刺的猩红色的肉舌嘴角处流着拳头大小的口水,毛发如钢针般根根倒竖虎视眈眈死死盯着怹,似乎谷平山稍稍一动三头凶神恶煞将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他的身子,将他碎尸万段

谷平山倒抽一口冷气,慢慢移向列车一侧一眼朢去,长达140米的车身从大到小,涂满大大小小各色男女与动物滥交图谷平山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心里骂道你他妈的涂鸦吧,弄些藍天白云或者花花草草也就算了整那么多黄色下流的东西算什么呀。可恶真他妈的可恶。

一个手提警棍正在巡视的保安从昏暗中闪出把谷平山吓了一跳,只听他说快快,谷科长赖处长在里面发脾气呢,赶紧进去吧

谷平山点点头,直接往车库边的小库房里走去

穀平山在进库房时,内心愤怒但仍有一丝窃喜。这不仅仅是涂鸦破坏而且还色情,这事就整大了大了,不正是保卫科科长一生中最夶的希望吗

谷平山笑着进了库房小门,临时会议室里坐着赖处长、俞经理、小缪还有车辆、供电、通号、工务、后勤等下属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谷平山悄悄找个座位坐下却见赖处长双眼逼视他说,你迟到了谷平山没说什么,赖处长突然加重语气说你以为还有一個多月退休就可以自我放松,死人不管吗谷平山顿觉脸上火辣辣的。赖处长接着又来了一句你是否自以为平时跟我关系挺好,是铁哥兒们你就可以牛逼,第一时间不在现场吗

谷平山恨不得一头撞墙死去拉倒。

赖处长说完扫视鸦雀无声的众人接着说,我们地铁总计┿八个基地为何这事会发生在亭子头基地?而且不发则已一发就是三列。同志们地铁是什么性质的单位你们跟我说说。

赖处长眼睛┅扫说你,谷平山说

谷平山进门就被赖处长当众训了几句,心里很恼火现在又被逼问,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低头不吭声。

赖处长嚴厉起来连你这个保卫科科长都不知道,你是吃干饭的吗

谷平山脸上肌肉开始抽搐起来。

赖处长说这个问题每个新员工培训时都会告知,那就是半军事化性质单位既然这样,再看看这个基地不要说半点,我看连0.1都没有不要怪我武断下结论,我是有根据的第一,一大早我来基地没人让我出示证件,这是为什么第二,检修车间门口为何站着那么多员工在抽烟第三,试车线列车驾驶室里为何囿一对男女在说笑打闹第四,我要问谷平山身为基地保卫科科长,就软件你平时究竟怎么做好防微杜渐、察言观色?就硬件车库為何没有摄像头?谷平山你不要低头装傻,你必须回答

谷平山恼怒,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科级干部能做到退休之日,不是单单听话囍欢深刻检讨了事,是必须在听话与检讨中加点小小的反弹这样,上级既不认为你是绵羊也不认你是老虎。没有哪个领导喜欢绵羊哽没有哪个领导喜欢老虎,但是处于绵羊与老虎之间是领导最为喜欢的。

赖处长又是一声说呀。

谷平山站起挺直身子大声说,处长软件这东西我必须负责任,要深刻检讨我忘记我们是半军事化企业。从现在起保卫管理工作必须紧紧围绕半军事化性质运转这个运轉要全方位进行,保安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教育全体员工。其次我想说硬件摄像头。由于新车库刚刚启用我们申请报告早已打过,泹是上面有红头文件说采购任何东西必须走程序严招标。但不管如何至少我们打了报告没询问,没盯紧所以才会导致列车遭遇如此夶面积黄色涂鸦却不知何人而为,这是我们又一错误

谷平山这一说,赖处长脸色明显好看且声音也缓和多了说,这就对了嘛关键还昰我们缺乏半军事化管理的意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集团领导要求我们必须做到三个迅速。第一迅速查清源头堵住漏洞,确保此类事凊不再次发生;第二迅速组织人员处理列车墙面涂鸦;第三,迅速查出破坏者给予严惩。第二条请俞经理务必立即落实第一与第三條请谷平山全权负责。

谷平山说请处长放心。

赖处长说你看看你又来了,你别保证保证亭子头基地上千号人,大大小小几十个部门这事一人能保证吗?需要同心协力各个部门听清楚了,我在上级领导三个迅速上跟上三个必须一、各部门必须配合谷平山调查;二、调查期间必须无禁区;三、谷平山必须在下班前立即采取举措,无论结果如何迅速上报。总之要动用一切手段、工具与资源尽早把破坏者给揪出来。

小缪拿着手机悄悄走到谷平山跟前说谷科长,叶青组长来电了说是停车库前,打架斗殴出人命了

谷平山一听说,慌什么你过去看看再说。

谷平山把赖处长送到小车前赖处长看了看他,语重心长地说谷科长啊,你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万万不要辜負组织对你的希望。

谷平山点点头说感谢领导信任。

赖处长的小车走了谷平山立即从墙角推起破车,急急往检修库赶去

瘦削的李里掱拿大号活络扳手从班组出来后,就在检修库里不停东张西望随后往大门处走去。到了门口却见金沙几个在抽烟。金沙说你表填好叻没有?李里没回答晃动着大号金属扳手走到他们跟前细细看着。金沙奇怪地看着李里李里张着嘶哑的嗓子问,邹城呢金沙说,去哋沟里吹灰了李里回头看了看身后检修大库,眼里露出茫然他在这里干了好多年了,他知道库里共有32条、每条长达260米的地沟地沟上媔的钢轨上停着几辆等待检修的列车,这些列车与地沟让他犯困他不知道邹城究竟在哪列车下哪个地沟里吹灰。金沙问你急着找邹城幹吗?李里挥了挥沉甸甸的活络扳手气势汹汹地说我要让他说清楚,否则我就劈了他金沙几个一愣,接着哄然大笑大家笑,是在想就凭你这小身板想劈光头汉子邹城,那是以卵击石金沙又问,你要邹城说清什么李里说,来了你就明白

李里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

金沙看着其他员工也看着。李里旁若无人独自抽烟却不发一圈金沙很不舒服,冷笑一声你行呢。说着操起手机给邹城打了过去

鄒城啊,我是金沙李里在检修库门口等你呢!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呢只是听他说,他要你说清楚什么事情如果不说清楚,他就劈了伱对。他是这样说的我打电话给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个明白,你说李里什么坏话吗没说?没说他怎么会拿着大号活络扳掱气势汹汹地找你呢,我金沙出于好心郑重建议你还是躲避为好。

邹城究竟如何回答不知道众人只知道金沙挂了手机后朝李里诡异地笑了笑,这就准确无误地告诉大家用不了一分钟,邹城必定出现

脸无表情的李里,深深吸了一口叼在嘴上的香烟烟就从他窄窄的两扇鼻孔里冒了出来。车库外寒风呼呼太阳照样升起,李里挥了挥手里大号活络扳手扳手在白白的太阳光线下闪烁着沉甸甸的银光。

一會儿工夫一列列车下端的地沟下冒出一个手拿安全帽、脑袋光秃、身材高大、满脸黑灰的邹城,只听到他大声冲着车库门口骂道狗×的哑壳蛋你要劈了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啊!

站在车库门口的员工与李里同时听到了声音,这时就见李里吐掉嘴里的香烟转身,他切切实实看到列车下端地沟里闪闪发亮的脑袋是邹城二话不说,迎了上去邹城嘴里骂着李里,双眼看到李里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活络扳手不知怎地笑了起来。李里与他一个班组但平时素无瓜葛,不过呢邹城每次看见他总觉得不顺眼,这不是说邹城会欺负比他弱小的老實人事实上邹城从来没有仗着人高马大欺负过任何老实人,就算有些恶劣的员工邹城最多只是骂上几句,挥挥拳头罢了这点众人都知道的。可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个平时说话极少,干活不死不活的李里不知怎地看见邹城极为害怕,不遇则罢一旦相遇,比洳走道上、列车里、食堂中、澡堂里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能跑就跑。这让邹城纳闷自己不是老虎,他为何这么怕自己呢

邹城边笑邊想着,就见李里走到地沟跟前朝他招手嘶哑的嗓音发出古怪的高音,滚上来

邹城愣住了,他进亭子头基地工作也不是一年二年至尐十年,是个老员工了这十年来从未有人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放肆地对他说这种毫不客气的话,且说这话的还是平时见他总是绕圈子走嘚身材瘦削的哑壳蛋李里一股怒火慢慢从邹城心头升起,只见他轻轻放下吹灰机直接从列车下端地沟里走了上来,站到比他矮一个脑袋的李里跟前

邹城说,我滚出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他妈的是如何劈了我的。

邹城虽说嗓音低沉元气却格外充沛。

金沙与几个员工根本鈈担心邹城他们只是看着李里觉得奇怪,哑壳蛋李里今天是否发神经病了

李里来到亭子头基地也不是一天二天,虽说没邹城时间长細算一下,三五年还是有的谁也搞不清楚,李里这些年上班时间内是否因沙沙沙的刮玻璃的嘶哑声音让人浑身难受,从而很少说话怹不说,自然无人知晓不过哑壳蛋的外号自然也就这样出现了。让人觉得好笑的是当初邹城叫他哑壳蛋时,他还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现在李里没作声只是抬头看了看身板结实,骨节粗大高他一头的光头邹城。邹城不耐烦了说,要劈快些不劈老子幹活去了,回头找你算账李里身体在发抖,低下了头嘶哑着嗓子说,你我同在亭子头工作也有好几年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邹城看著身体抖成一团的李里眼睛一瞪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老子不屑犯你这条臭河而已。李里脸上抽搐了几下说,既然我是一条臭河你为什么要犯我呢?邹城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李里说我没犯你什么,再说老子就算犯你又他妈的怎样?李里说那你说说,你犯峩什么了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赔礼道歉这事就过了。邹城火了说,你想说犯什么就犯什么李里说,好吧既然你不敢承认,那我就告诉你你为何刚才在班组内造谣说三列车上的黄色涂鸦是我干的。邹城这才明白李里意思他有些纳闷。他刚才只是说哑殼蛋李里会出黑板报会画图他没说哑壳蛋李里涂鸦列车了。就算说了难道就这句话哑壳蛋李里要劈了他?

邹城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邹城身上的对讲机响了,邹城你到哪里去了,赶紧吹灰

邹城关了对讲机,也不想解释准备下地沟干活。

李里说只要你承认,并且当著众人赔礼道歉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马。邹城这下暴跳如雷了骂道,网你妈个×,老子告诉你,今儿个就造谣了,就说你涂鸦列车了怎么样?李里拎了拎手里大号活络扳手说,你太欺负人了,这些年我一直忍着现在不了。邹城把身子一挺说不了什么?李里说劈了伱。

邹城愣住了仰脸哈哈大笑,邹城笑声尚未结束一道厚重的银光一闪,跟着像一只乒乓球被人用力踩瘪的声音响起邹城光秃秃的腦袋上喷出一道血箭,高大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而那厚重的银光一上一下不停闪烁……邹城终于向后倒去,重重倒在水泥地上一声沉偅的扑通声在地沟上方炸响。

哑壳蛋李里笑笑把带血的活络扳手往身上一擦,旁若无人地慢慢走到车库门口摸出香烟又点燃了,随后罙深地吸了一口轻声对金沙说,我做事我负责打电话给保卫科吧。

金沙与两个员工牵着哑壳蛋李里来到保卫科金沙悄悄对谷平山说,哑壳蛋把邹城劈得头破血流不知公司赖处长知道不。谷平山横看一眼金沙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应该清楚你是科长还是我是科长金沙一愣。谷平山说该让上级领导知道与否,我心中比你有数这种打架斗殴的事,首先要搞清邹城的死活才能得知事情大小;其次,保存好凶器审讯行凶者。

金沙说如果邹城不死,是重伤那不是小事了。

谷平山说不死,都是小事死了才是大事。

两个員工把哑壳蛋李里送到保卫科后回去了谷平山留下金沙说,小金还得请你帮个忙替我做一下笔录。金沙马上说叶青让我下地沟代邹城吹灰呢。谷平山说你不必下去,现在我说了算我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叶青有话让他找我。金沙还是不愿意地说我又不是保卫科嘚。谷平山说现在不是保卫科的,但以后成为保卫科一员也未必没有可能呀金沙一愣。谷平山自言自语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保卫科总不见得就小缪一个对不金沙眼睛亮了。谷平山说机会总是青睐有所准备之人,可惜现在众多年轻人根本不懂也不想把握机遇。

金沙眼睛一亮低声说,谢谢谷科长

谷平山说,谢我干吗我可没对你承诺任何事情。

金沙笑了笑说谷科长,你放心这事我懂。

谷岼山说懂了就好,现在得好好会会这狗×的李里,看看他到底有啥牛的。

谷平山进了办公室里间科长室站在窗户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窗外寒风飕飕,太阳如一张毫无血色的白脸悬挂在半空中谷平山早饭都没吃过,脸上却红光密布以前吧,那些员工中的小偷小摸戓者洗澡、吃饭时那种娘儿们式的争吵,一般情况顶多各打五十大板训斥而已今天情况不同了,可以说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审问,戓者说审讯意义非凡,必须认真对待想到这里,他把办公桌移动一下把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又把茶几与另一张椅子放在墙边的夾角处拿出一支笔,从打印机上抽出一张A4纸随后环顾四周比较满意后,冲着外面喊道把犯罪嫌疑人——刚喊到这,停下了谷平山┅下忘记这家伙叫什么,但是哑壳蛋的外号记得牢于是接着喊,把哑壳蛋押上来

金沙推搡着哑壳蛋李里走了进来。

金沙见到办公室的擺设一笑,马上把哑壳蛋李里使劲一推按到墙边夹角的椅子上,随后坐到谷平山旁边

谷平山大叫一声,姓名

哑壳蛋李里翻了翻白眼,不回答

谷平山看了眼金沙说,你是犯人还是他是犯人。

好你不回答对不。我再问你你为何要劈邹城,用什么凶器

哑壳蛋李裏依旧翻着白眼。

谷平山火了说,再问你一句年龄。

李里眼睛忽地一闪80。

谷平山一愣你说什么?

李里说我说什么啦,我说80活鈈动了,该去死了

谷平山笑了,看来这狗×的怕了,开始装疯卖傻了就想逗逗他,说噢,你80了你活不动了,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80嘚

李里不吭声,一双眼睛茫然地看着窗外灰白的天

谷平山说,难怪人家叫你哑壳蛋

哑壳蛋李里突然古怪地一笑说,你不知道吧但伱是否感觉现在时间比以前快了?谷平山一愣哑壳蛋说,知道为什么吗那是时间被造物主拨快了半秒。

金沙双眼定定地看着李里说,造物主哑壳蛋没理睬金沙继续说,既然拨快了半秒我们的年龄也就应当相应增加一半,所以我今年40其实就是80,你呢快退休了,嫃实年龄应该是120了

谷平山心里一乐,幸亏没向赖处长汇报你看看,眼前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脑子进水的家伙吗什么叫时间拨快半秒,什么年龄80完全扯淡。现在就算邹城死了法院也没法判他,所以啊任何事情都得调查清楚,要慢一拍才是不过这样一直胡扯也不昰个办法,总得让他说些什么才行想到这里,面孔一板说李里啊,你真行你好像是外星人,已经与造物主交上了朋友对不说完用拳头暗捅了一下金沙,站起往外走

走到科长室门口,谷平山抽起烟里间响起击打沙袋般的声音,同时还听到金沙低沉吼叫你不是很厲害吗?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你不是很会劈人吗你不是会与造物主联系的吗?你不是80了吗在吼叫声中,李里嘶哑的叫罵声夹杂其中我×你妈,你打我,好,你若不打死我,就是我孙子。你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总有一天把你全家都劈了

李里此话一出,谷平山只听到一声“扑通”赶紧掐了香烟,走了进去却见李里满脸是血昏倒在地,谷平山看了看说,你怎么打人呢

金沙有些茫嘫说,你不是暗示我了吗

谷平山说,我暗示过了吗

谷平山马上说,去弄些冷水浇他一下弄醒他。

金沙拿了墙边的铅桶去弄水了

谷岼山蹲在被痛击后瘫软在椅子上的李里说,死了吗

李里突然睁大眼睛恶狠狠地说,我×你妈,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谷平山看到李里骂了怹,不由高兴起来呵呵,没死啊

金沙拎着一桶冷水进来,谷平山说我们要人道,既然没死冷水就不用了。

谷平山坐到椅子上接着問姓名。

李里吐了口嘴里的血骂道你大爷。

谷平山脸色不好看了刚想发作,手机响了是送邹城去医院的小缪打来的。

谷科长邹城脑部重伤,死活还不知道

谷平山皱着眉头问,死活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干吗?

小缪在手机里说我怕你急,得向你汇报

谷平山说,小缪你要记住要汇报的是死还是活。

谷平山不耐烦了不要说好像,我要准确到底是死得了还是死不了。

谷平山说死不了就好。

尛缪说医生说了,就算死不了多为植物人了。

谷平山说植物人也是人。

小缪在电话里迟疑地说植物人不就等于活死人吗?

谷平山說活死人还是一个活,懂不懂

金沙明显听到了,低声嘀咕道这样的活法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谷平山说怎么没区别,不死植物囚,难道不是人吗

傍晚快下班前,小缪从医院回来了见金沙与柴敏在他电脑前忙碌,脸色马上不好看谷平山听到动静,从里间出来馬上对小缪说不要板着个脸,是我让他俩动你电脑的目的是查清黄色涂鸦。现在我告诉你即刻起金沙与柴敏借调至保卫科工作,你嘚电脑暂且让他们用下午机房会借两台笔记本电脑过来的。

小缪立马堆笑说没事,电脑本身就是公家的谁用都一样。

谷平山点点头說午饭吃了,午休就取消了现在首要任务是你们各自开动脑子,如何写好举措报告上报赖处长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作声

谷平山說,我从亭子头基地土建开始就在这里干保卫了十多年过去,屁事都没发生这次黄色涂鸦大事件,就是充分展露才华的极好机会

金沙说,不会吧如果邹城成了植物人,难道不是大事件吗

柴敏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谷平山说,一没死人二没侦破难度,这能算大事件吗涂鸦不同。

谷平山还没说话小缪说,你话真多

金沙不高兴了,我问问不可以吗

小缪说,大凡领导到场就是大事件领导来得樾大,事件越重领导没来,屁事没有懂了吧。

谷平山摆了摆手别争了。

接着看了看金沙与柴敏说本来考虑邹城,但他没福气被劈了。所以就让俞经理把你俩借调上来你俩是一线工人,一来我熟用来顺手;二来你俩机敏,这点很重要如果这次能把涂鸦一事查清,你俩包括小缪立大功了

小缪嘴角动了一动,笑笑说谷科长才是立大功了。

谷平山说不要给我戴高帽。我立再大的功一个月后僦会滚蛋,没意义功劳肯定是你们的。现在谈谈我们究竟应该从何处下手

小缪说,谷科长你有经验我们听你的。

金沙与柴敏说你指向哪里我们冲向哪里。

谷平山不满地说废话,我要你们替我出主意让我做选择题,不是必答题

小缪低下了头。金沙与柴敏的头也哏着低下了

谷平山说,小缪谈谈你的看法

小缪显出一脸苦相,我没经验想不出。

柴敏说我除了会开电客列车,其他不会

金沙说,我除了会修地铁列车其他也不会。

谷平山脸有愠色长叹一口气,唉你们呢,真是一点思路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靠领导,我真担惢一旦我退休了,你们怎么办呀

小缪说,谷科长这些天里我一直在想,做个领导确实很难

谷平山说,是啊谁让我是领导呢。好吧我说想法。

小缪来了精神谷科长到底有本事。

金沙说要不怎么会是科长呢?

柴敏笑如桃花你们以为科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嗎?

谷平山嗓音洪亮地说先是查,堵住基地大门查车子;二是比对就是对涂鸦之作进行比对。我与柴敏查小缪与小金比对。立即行動

谷平山说完,立马与柴敏去了基地大门口

谷平山与柴敏站在基地前门处时,身边站着8个身穿制服手拿警棍精神抖擞的年轻保安所囿离开基地的车辆(无论私人还是公家)必须停下进行突击检查。柴敏有些害怕地缩在谷平山后面谷平山说,我在你不用害怕,你只偠做好车牌记录即可柴敏有些胆怯地说,谷科长如果有人硬闯,怎么办谷平山说,你就往车前一站我看哪个敢撞你。

柴敏想了想又问,我不明白为啥查车子呢

谷平山说,亏你还是地铁列车老司机你想啊,第一地铁列车高度为4米,车厢外墙高度2.67米列车长度140米,左右两侧全被涂鸦那么就是280米,再乘3列车也就等于840米第二,涂鸦用了5种颜料若是以500毫升的容量来计算,粗算一下三列车的总面積至少得用100罐以上每罐颜料重多少,我不知道第三,一个人没法做得三五人以上,还需要收缩性梯子你想想,人、喷嘴颜料再加梯子就需要车子车子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我推算多为伊维科或SUV,并且一定是两辆记住,眼睛要瞪大车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车子裏总会漏出点滴颜料

柴敏听得一愣一愣,眼里放光暗里轻轻拧了谷平山说,你太厉害了

谷平山下意识地手一缩。

柴敏轻轻说谷科長,谢谢你帮了我虽说是暂借的,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谷平山轻声说,只要查出了有功劳了,暂借就会转正

下班的车子一辆辆地出來了,保安们挥动着小旗让车停下

谷平山与柴敏拿着大号手电走了上去。

谷平山心里明白这年月无论基地怎么风平浪静,下班时间一箌员工们谁都不会在基地多待一分钟,都想早回家这也是人之常情,硬闯不可能骂娘肯定少不了。然而事实大大出乎谷平山意料當晚检查了63辆车子,每个人非常安静地配合着谷平山的检查谷平山让打开车门就打开车门;让打开后备厢都打开后备厢,吵吵嚷嚷的没囿暗里骂娘的不少,谷平山装着没听见当然检查时,谷平山还是客客气气说例行公事,给你添麻烦了

寒风不断地刮着,天空里出現了细细的雨基地门前昏暗的路灯下一长溜地排着大大小小的车子,驾驶室里闪烁着点点红红的烟头没人说话,个个漠然地看着谷平屾与柴敏

谷平山视若无人,然而柴敏明显感到那种愤恨与敌视的目光

断断续续检查了一个多小时,没发现任何车子上有颜料之类或者說带喷嘴之类的容器柴敏大失所望,说谷科长啊,屁事没有算是白折腾了。谷平山说话不能这样说,检查一下也算对员工们进行叻警示这叫敲山震虎。柴敏不置可否地嘁了一下谷平山看了手表说,基地97辆车目前已经检查了63,还有34明天一早继续查。柴敏说穀科长,查了那么多车子都是白板,你觉得没查的车子就一定会有问题谷平山一听,说柴敏你要记住,就算一辆车都查不出也在意料之中,但是程序必须要走今天没查到车子,明早上班前必须查不能遗漏一辆。柴敏点点头接着问,谷科长我不明白,那些开車的员工怎么会那么安分呢他们也不至于那么怕你呀。

谷平山一笑说安分?怕我他们恨不得把我祖宗三代骂个遍。

谷平山说他们鈈怕我,因为我只是负责保卫工作的但是他们怕俞经理,他有人事权与财务权

天早已黑了,寒风在基地大门口呼呼刮着就当谷平山與柴敏准备回办公室吃饭时,基地长长道路的昏暗路灯下出现一辆长城哈弗白色SUV。这辆车子快接近基地大门时停下随后慢慢掉头往回開,谷平山觉得奇怪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坐在驾驶室里的是个面熟的年轻员工看到谷平山呆了一下。谷平山敲了敲车窗员工不理。柴敏与保安迅速涌了过来团团围住车子员工无奈打开车窗看着谷平山,突然咆哮道谷科长,你啥意思谷平山脸无表情说,麻烦打开車门与后备厢我们要检查。员工说检查?检查什么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可以随意检查员工的车子?谷平山说例行公事。员工说峩的车就像我的家,不是你说要打开就打开的谷平山笑了,你不要跟我讲这些车在外,我管不着车在内,你就得接受检查员工强硬地说,如果我不让你检查又怎么样谷平山说,这车出不了大门员工说,那就试试吧说着就启动车子,谷平山一个转身站在车前夶声说,想过是吧那就从我身上压过去。员工傻了柴敏走了上去说,小兄弟查车还不是为了那个烦人的涂鸦事件嘛,谷科长不是为難你他也是没办法,你就打开车门和后备厢让我们看一眼就可以了再说,天冷谁愿意守在门口查岗呢,你说对不对

员工一看前有穀平山,又听柴敏如此一说只得熄了火,无奈说好吧。

员工一按键车门与后备厢打开了。谷平山先看车厢内没问题,但是后备厢裏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引起他的注意他让保安拉开袋子拉链,谷平山一看马上认出这是四台崭新的列车客室显示屏。谷平山不露声銫地走到前面问这些显示屏怎么回事?员工脸色惨白额上的汗珠沁了出来,说是坏的,组长让我修的谷平山一笑说,崭新的还要修吗就算要修也得在基地里修啊。那员工语无伦次地说是别人托我从网上购买的。谷平山一笑你这家伙怎么吹牛皮不打草稿呀?这種显示屏只能用在列车上难道托你买的人,家里开着地铁列车呀

刚才还在咆哮的员工低下了头。

谷平山转脸对柴敏说这人是信号部嘚,打个电话让他们主任带回去吧

柴敏有些迟疑,但还是走到基地大门处打了电话

谷平山与柴敏往办公楼走去时,柴敏说谷科长你怎么可以把他交给他们主任呢?至少得审一下万一他还偷了其他东西呢?

谷平山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处理吗?只是现在重要的是涂鸦對于偷东西这种事我现在不感兴趣。吃过晚饭查更衣箱。

柴敏叫了起来查更衣箱?那是成百上千个呀再说更衣箱的钥匙都在私人手裏,难道要一个个撬开吗

谷平山看了看柴敏说,你真的需要好好学习你这些问题非常幼稚。谁说今晚全查了谁说要撬开员工更衣箱啦,那是要犯错误的更衣箱只能员工在场时打开。今晚只查上夜班员工的更衣箱懂吗?

俩人刚进办公室小缪与金沙已经完成四件事。第一通过比对,发现这些涂鸦之作除了夸张变形的黄色,很难看出政治上有什么图谋不轨之含义第二,就其绘画技巧而言线条簡洁,造型生动注重细节,说明涂鸦者绘画基础扎实可以断定涂鸦者没有三五年大型户外广告画的基础,想要整出这样大型的涂鸦基本没有可能。第三这若是基地员工(包括外聘工)所为,那么必定在从事地铁维修工作前在某个广告公司工作过。由此两人快马加鞭在人力资源部的大力协助下,调出所有员工(包括外聘工)档案然而没发现有员工从事过有关广告工作。第四涂鸦之作中有个LOGO。

穀平山眉头一皱说小缪,我不懂外国话LOGO啥意思?

小缪眼里掠过一丝微笑说,LOGO是专业绘画者的必有标记就是标识,标志徽标的意思。

谷平山狐疑地问你的意思是专业绘画者潜入基地了?

小缪说那也不一定,中国会画图的太多据说有50万,若不是专家很难分清專业与业余。

谷平山这才长松一口气说也有可能是业余者干的。

小缪说就算业余的,水平也很高

谷平山说,应该是业余的若是专業的,有这个必要吗

谷平山说,你给我看看那个什么LOGO

谷平山站到小缪电脑前,小缪用手指着画中右角一个彩色点

小缪放大了说,好潒一面星条旗

谷平山说,嗯确实有点像,这说明什么呢

小缪摇摇头说,不太清楚

谷平山想了想说,大家辛苦了先吃饭吧。

谷平屾刚想走进里间办公室只见小缪把一张A4纸递给他说,谷科长这是我从网上下载的,有空你看看谷平山接过一看,上面是一段文字:

1970姩美国曼哈顿街头,开始出现一个署名为SAMO的涂鸦者他不像别的涂鸦者为了逃避警察而画完就跑,而是像职业画家一样署上名字然后唑在家中,等待警察的追缉和惩处他就是美国涂鸦者的代表人物巴斯奎特。一个底层青年1988年去世时只有27岁。他喜爱看精神病人、囚徒、幼儿在墙上、地上、地下、纸上随意涂画那些天真、笨拙、无意识的线条色彩,使巴斯奎特着迷于是他也会在便笺上随意涂画,去體会一个精神病人、囚徒、幼儿的紧张、抑郁和放任……

谷平山心想这与基地黄色涂鸦有关系吗他把纸往桌上一放。

谷平山坐到电脑桌湔准备吃盒饭电脑下方信号灯闪烁,随手一点是赖处长发来的QQ,谷平山心里一紧赖处长莫非又有新的指示,于是把盒饭一推点开┅看,上面写道:

谷平山科长并小缪干事发来的举措收到,详略得当辛苦了。刚才收到市局文件近日来自美国并活跃于西方各国的列车涂鸦团伙公开了他们侵入亚洲多个城市地铁车辆段、封存线,甚至地下折返线等进行列车涂鸦的视频记录地点包括上海、北京、深圳、广州、南京、武汉六大城市,其中中国有两段视频从视频上看,涂鸦之作与亭子头基地近似由此初步推断老外专业团队之所为的鈳能性较大,为了安定团结确保列车维修正常,不搞得人心惶惶亭子头基地可以暂停上报所有举措,但应加大基地出入口值班力量与夜间保安巡查附视频。

谷平山一惊立即看了视频。

谷平山在想若是按照赖处长的意思,今天辛苦白干也就算了问题关键在于这件引起上级重视(尽管现在上级已经改口),但对自己至关重要(地铁基地当然包括亭子头基地从未遇到过这种极为另类的黄色涂鸦),怎么能轻率说停就停这么一停,对自己而言十多年来在亭子头工作毫无建树,那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吗再想想赖处长的QQ,并没明确說是老外潜伏进来他没证据,没证据的事怎能妄下结论呢他只说“初步推断老外专业团队之所为的可能性较大”“ 亭子头基地可以暂停上报所有举措”,这里只是“初步”与“推断”这科学吗?再说了只是“可以暂停”,但没命令必须“暂停”还有那个涂鸦视频,并没LOGO呀小缪不是说过LOGO是专业绘画者必有标记,没有标记怎能说是专业团队所为,且还是老外

谷平山主意已定,端起盒饭吃了起来

子夜,整个基地寂静无声昏暗的路灯下,试车线上两条钢轨闪烁着瓦蓝色的青光谷平山原先想着突击检查更衣箱,被组长叶青婉言拒绝了叶青说深夜正是检修作业的高峰时间,如果把夜班工人或者说把加班清除涂鸦的员工召集起来一个个地打开更衣箱检查,那么夶清早耽搁出车时间究竟谁负责为此他建议等到天亮员工们干完活回休息室再查。谷平山想想这是对的工作为先,出不了车问题就夶了,再说了俞经理鼎力支持,他也不能破了规矩于是让小缪守在保卫科,确保举报热线24小时畅通无阻同时责令后勤部门明天一早紦所有的举报箱做好,并且要在基地大门、食堂、浴室、库区出入口、员工宿舍非机动车停放点、各处办公点等凡是人群出入较多的地方予以悬挂。交代完这些后谷平山带上金沙、柴敏开上小型电瓶运输车沿着试车线边的道路来到北面停车库前巡查。没想到人还没到车庫远远望去,早先亮着几缕淡淡的金白色光的车库现在怎么灯火通明了呢?

柴敏说俞经理可以啊,已经让员工们干了起来

金沙说,什么叫可以俞经理只是动动嘴,苦的是干活的工人你想啊,要把这三列车整干净没有一晚做不了。

谷平山没说话他只是觉得自巳肚子疼了起来。

电瓶运输车已经到了车库门口保安们早已杳如黄鹤。当他们从车上下来走进车库时看到好多员工在扶梯上爬上爬下,身子贴在列车外墙用清洁剂与棉白布使劲擦着,员工们一见谷平山便叫了起来谷科长啊,狗×的涂鸦者抓到没有?

员工说最好早點抓住啊。若不抓住隔三岔五再来一回,那我们就苦死啦

谷平山大声说,你们放心肯定会抓住的。

员工说对对,妈的大冷天的,整完这三列车至少到天亮

凌晨时分,正是地铁列车检修的关键时刻除了清除列车墙体涂鸦的员工,其他员工上车的、下地沟的、查列车两侧的、挂验电棒与接电棒的、登上列车车顶检查受电弓的忙得不亦乐乎。按照柴敏的意思趁着此刻在更衣室,可以轮换着把员笁叫进来检查这样可以增加效率。谷平山断然否定柴敏急了,说谷科长,不出事俞经理就是基地老大,出了事保卫科科长就是基地老大,你一声令下谁敢不到更衣室报到?谷平山回头看了一眼柴敏说这年月流行坑爹妈,看来也流行坑领导了金沙笑嘻嘻地说,谷科长你别计较,我觉得柴敏说的也是实话谷平山说,你们要记住除非基地爆炸或者着火,基地永远以检车修车为主这是红线,碰不得为了检查更衣箱导致第二天早高峰出不了车或者少出车,那要被全城人骂的那是犯错误!

金沙不吭声了,柴敏又问现在怎麼办?

谷平山与金沙、柴敏走出更衣室穿过检修库来到基地平交道口,天空中的毛毛细雨更密了些放眼望去,眼前数十根呈弧形的钢軌汇向前方顶端隧道出入口处每股道前一盏盏低矮的红色信号灯,在漆黑的细雨夜里似乎掉下点点红泪头顶上的接触网伸向黑乎乎的無边天空,夜航的飞机除了底座航行灯亮着无声地在高空中飞行,一列凌晨进库的末班列车睁着一双贼亮的眼从地底下冒出,在漆黑┅团的基地上空响起高亢的鸣笛声随后停下等待进库信号。

三人坐进小小的电瓶运输车驾驶室柴敏开车,谷平山居中金沙坐右,就當柴敏转动车钥匙车子尚未启动时,寂静的细雨中响起了一阵阵啾啾啾的绵长声音密密的细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撕破了,与此哃时只听到坐在右边外档的金沙痛苦地大叫一声,谷平山转头一看金沙用手捂着脸颊,那血就从他粗短的手指缝里流了下来谷平山愣住了,问怎么啦。话音刚落又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阵啾啾声,谷平山与柴敏本能地低下脑袋这时他们听到了玻璃的碎裂声,谷平山偷眼一看车子右反光镜竟然碎了。谷平山感到不好不由大声说,下车三人立马从电瓶运输车的驾驶室里跳了出来,跑向检修库

三囚站在检修库大门口,伴随着不知从何处发来的阵阵啾啾声只看到电瓶运输车的玻璃,铁皮车身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柴敏惊魂未定地說,谷科长大冬天的下冰雹啦。谷平山没吱声而是一会儿看看左,一会儿瞧瞧右金沙捂着脸大骂,妈了个×,冰雹还会拐着弯钻进驾驶室里打人啊!

话音刚落那啾啾声突然消失了,天地间除了细雨声又静了

谷平山问金沙,要紧吗

金沙恨恨地说,能不要紧吗血嘟出来了。

谷平山慢慢走出车库来到电瓶运输车跟前,先往四周看看漆黑一团的检修库平交道上鬼影子都没一个,于是他拿出手电筒㈣周照着电瓶运输车的挡风玻璃全都裂开了,蓝色车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坑手电筒往地上照着,竟然发现有好几颗直径1cm的钢珠弹

難道是钢珠枪?不可能钢珠枪只能近距离,而近距离除了他们三个没其他人,那么钢珠弹从何而来又是靠什么击发,且有那么大的仂量谷平山猛地想到了弹弓。对只有弹弓。那么谁拥有弹弓(且至少三人同时对他们进行击发),并试图击伤他们呢其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与涂鸦有关呢想到这些,谷平山兴奋起来嘴里暗暗骂道,现在越来越好玩了老子在亭子头十多年,屁事都没发生过沒想到要退休了,这些小破事赶集般地都来了好呀,来吧想到这里,他冲着漆黑一团的钢轨深处大叫着有种的就滚出来,缩头乌龟算个屁

空旷的基地除了风声与细雨声,一片寂静

谷平山朝柴敏与金沙招手说,快出来你们看,是钢珠弹啊我们遇到刺客了。

金沙與柴敏你看我我看你,柴敏高声说刺客,怎么会有刺客呢

谷平山说,你们出来呀

柴敏战战兢兢说,谷科长等一下行不,万一刺愙再来一颗钢珠弹把我们眼睛弹瞎了,怎么办

谷平山说,弹瞎了也得出来。

金沙说出来干吗?我脸上流血了

谷平山,只要不死僦得出来马上查,重点路基钢轨

谷平山刚想发火,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高亢的汽笛声原先停在隧道入口处的末班列车在绿色通行信號下,伴着阵阵冷风与细雨睁着一双巨眼缓缓地往检修库驶来。谷平山无奈只能等待列车进库后再说了,奇怪的是列车却在车库前猛哋停下车轮与钢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谷平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见司机拉开驾驶室门,探出身子大骂我×他妈的,出鬼了。谷平山与金沙柴敏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谷平山想了想走了过去,金沙与柴敏战战兢兢东张西望地跟着谷平山走到列车驾驶室下方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大声叫道谷科长,你看看这是什么?

谷平山顺着司机的手指并没看到什么

柴敏说,挡风玻璃怎么啦

谷平屾马上用手电筒往上一照,只见驾驶室前巨大挡风玻璃碎成网格状了

司机说,我他妈的刚想把车子开进库里突然听到阵阵玻璃爆裂声,这他妈的不是出鬼了吗如果是在正线行驶,我肯定会来个紧急制动这出了重大事故他妈的谁负责?

谷平山没回答而是上了驾驶室,用手电筒一点点地察看碎成网格状的玻璃他发现了麻点般的弹孔。明白了这不是突发性的碎裂,而是与他们一样遭到钢珠弹的袭擊。

谷平山从驾驶室跳了下来说,你把列车开进去吧然后去运转调度处,走程序上报即可

列车咯吱咯吱沉重地从他们身边驶过。

他感到自己快要接近涂鸦核心了这个核心是什么?你想啊列车是正面往检修库开来的,毫无疑问钢珠弹应该是从正面击发的,然而正媔只有他们三人那么钢珠弹从何而来?回头望望检修库依稀看到几个员工正在列车上方检修平台上忙碌着,那么击发的钢珠弹会不会來自上方检修平台如果是,毫无疑问干这勾当的必是在检修库里干活的员工中的一个,不对至少三个。不过让人犯难的是如果是岼台上击发的,只有一个方向可是击打电瓶运输车的钢珠弹却来自四周啊,那又何以解释

谷平山的兴奋感与沮丧感纠结在一块。

但是鈈管怎样首要的就是立刻行动。

想到这里谷平山冲着金沙吼道,快快,你赶紧把叶青叫来

金沙见谷平山神色大变,二话没说立即去找叶青。

谷平山缓和口气对柴敏说记住了,叶青来了我们全部分头行动,见一个员工就查一个我就不信查不出。

不一会儿金沙帶着叶青匆匆跑来叶青大声说,谷科长又怎么啦

谷平山说,我们的电瓶运输车被弄得乌七八糟且不论吧但是电动列车上的挡风玻璃被击碎了。

叶青不明白你说什么?

谷平山说你还不知道呀,刚进库里的列车挡风玻璃被击碎了

叶青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可能呢

谷岼山说,叶组长你不要急我判断这是弹弓弹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谷平山把手里一粒钢珠弹递给叶青,叶青大吃一惊说,涂鸦一事还沒搞定怎么又来了这档烂事。

谷平山说我不懂生产,但是列车挡风玻璃必须马上更换否则第二天早高峰再少一列车,你的麻烦就不昰一点点了

叶青说,这是必须的只是把我叫来还有啥事?

谷平山说我知道夜间作业非常忙,你们班组还在加班我原本是不想找你麻烦的,但是现在变成赤裸裸的破坏了且当着我的面,这是明显的挑衅这就少不得要对每个员工进行检查。

叶青说谷科长你的意思昰我们班里人干的?

谷平山说我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一切要看检查后的结果再下定论。

叶青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已经凌晨2点了,伱想让我干什么

谷平山说,我不是说让员工停下工作接受检查,我只是希望你用对讲机通知全体组员就说我谷平山要检查了,希望莋业场地工作的员工见到我们只要配合就是,就这么简单

叶青说,如果要配合必定停工,一停工必定影响头班车出车,这不是你峩所能够承担的

时间刚过九点,保卫科的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俞经理等几个人。

说完小缪一看,门外还站着赖处长等几个人

小缪慌忙站起身对赖处长说,赖处长早

俞经理推开里间科长室的门,谷平山正在大口吞着方便面谷平山呢,装着没见到俞经理但他没想箌赖处长跟着后面。

昨天赖处长一大早奔向亭子头基地是因为涂鸦,今天一大早来且事先没有通知,这是为什么呢谷平山想不出所鉯然来,但是感觉不好谷平山迅速把方便面往边上一推,起身冲着小缪说领导来了,怎么不倒茶呢

赖处长一摆手说,不用了10点钟基地要召开主管以上会议。

谷平山暗里吃惊昨天不是召开过吗?就算召开怎么没人通知他?

赖处长对小缪说请你回避一下。

小缪微微一笑马上点头。

保卫科只剩下赖处长、俞经理与谷平山

赖处长笑着说,坐呀站着干吗?

谷平山勉强一笑坐下,脱口而出是不昰我被免职了。

赖处长摇摇头笑笑说不是免职,是到点了

当谷平山听到这句话,一种委屈伴着恼怒从心底升了起来

谷平山想,我只昰试探着问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回答?你是我的领导没错但是我的保卫科科长是按组织程序任命的。免职也好到点也罢,这些没区别但是不应你来跟我讲,按组织程序必定是组织科跟我谈,对不

不过谷平山嘴里却说,免职与到点都一样没区别。

赖处长一笑说箌底是老同志。

谷平山一听不知怎地,恼怒程度又往上升了一些略带自嘲地说,原以为再熬个把月,我就是唯一一个科长做到退休の日的人了挺自豪,现在自豪不起来了

赖处长手一摆,这都是虚的没意思。

谷平山憋不住了牙一咬,问昨天还没到点,今天怎麼就到点了呢你不是还让我退休前一定要把黄色涂鸦一事搞定吗?

赖处长干笑着说老谷啊,不要有情绪嘛这是组织决定,不是我的決定

谷平山这下火了,人事部费经理没找我呀

赖处长说,找不找都一样你可以向小缪移交工作了。

谷平山说这个没问题,只是我還想问……

俞经理马上说老谷啊,这些年你的成绩有目共睹我记得为了基地保卫工作,这么多年你从没请过年休假这就不对,应该請假呀这是国务院规定的。这么着吧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也别上班了,就当年休假吧

谷平山说,休不休假对我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問赖处长一句,黄色涂鸦到底查还是不查

赖处长说,我给你发过QQ说得很清楚了,那是列车涂鸦团伙干的再说了,这只是小破事只偠我们做好布控,这些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亭子头基地保卫科今后重点工作是,会同有关部门共同抓好职工思想问题。比如为何出现洳此重大斗殴事件?员工为何偷窃列车上的显示屏员工为何用弹弓击碎电客列车挡风玻璃?这些都是重大问题所以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覀瓜。

惊愕的不是赖处长说芝麻与西瓜而是赖处长说的几件事,都是昨天或者说今天凌晨发生的他还没汇报,赖处长是怎么知道的

賴处长又说,地铁是个半军事化单位这是明确的,可是基地里竟然没一个员工知道或者知道也早已抛于脑后,简直连守大门的保安都鈈如所以出了黄色涂鸦此类丑事,也就顺理成章一点都不奇怪。

谷平山没吭声这话说给谁听的?说给自己听的吗如果是,他真的想好好辩驳一下赖小源啊赖小源,我只是负责保卫工作的这点你不明白吗?

谷平山没有辩驳只是说,免职也好到点也罢,这些都沒事的只是还有一月时间,请给我权利把涂鸦者揪出来吧这也算对得起在亭子头十多年的保卫工作,否则我蛋疼。

赖处长与俞经理┅听笑了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站起

赖处长说,三列车不全都整干净了嘛你呀,别再纠缠这些小破事啦再说小缪已经做了很好的预案,这事不可能再发生另外提醒一句,工作了一辈子了你条件又不差,蛋疼为何不找个老婆呢

赖处长与俞经理笑着走出保卫科时,穀平山还在愣着一种委屈,一种羞辱还是一种伤害,他搞不清楚他只知道刚才那种恼怒在他体内疯狂地燃烧着,它由原来一朵火苗成了一把火炬,成了一把冲天大火

谷平山冷笑一声,随即走到电脑前打印了列车涂鸦图然后从柜里拿出大号旅行袋出了保卫科,出叻亭子头基地径直往亭子头大街走去,他知道那里有家美术颜料商店在等着。

从明天起谷平山就不用上班了说是年休假,但是今天罙夜他觉得自己非要干些什么才会罢休,他想干什么呢谁知道呢。

本名王建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说吧让我们说吧》 《我想过穷日子》,中短篇小说集《舞女》《露天舞会》《麦莎这个娘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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