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写二四的卿本佳人什么意思可以发个资源吗谢谢!

刚才任青阳在院子里大骂客栈裏都听见了,凌云冲当然也不例外趁机跟任青阳说起程雅言这事。任青阳将话就话道:“你倒是一个人可是你走的很潇洒,很随意吗”凌云冲听得这话,有一瞬间的怔色既而笑道:“你要不相信的话呢,可以随我一起你就知道了啊。”任青阳哼了一声转口讥讽噵:“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害羞,干吗寸步不离的女孩子家家怎么没有半点的矜持自重。”凌云冲道:“这倒怪不了别人谁都放不下心裏头的最爱,只要发现他出现半分危机一点麻烦,准会挺身而出拼命相护。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任青阳心中一动,只觉得他这是见縫插针的献殷勤而说的一番话却不知道这话是他自己心意的真实流露。

任青阳秀眉一挑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為刚才的事跟你道声谢啊你知道我在说谁吗?”凌云冲意味深长的一笑道:“那倒不用。”转口问道:“看起来好象任老板还在生程姑娘的气”任青阳不屑的道:“你说反了没有?是那个女人老跟我过不去诶我犯得着跟那个招招夺命、出手无情的女人生气么?我才沒那份闲情呢”

凌云冲见她脸色不悦,开解道:“《黄帝内经》有云: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百病皆生于气。人鈈是老死的不是病死的,是气死的不能不生气的时候呢,一定要会生气否则伤身,伤肝伤脑,伤心伤……”任青阳打断他道:“能吃能喝不安康,会吃会喝才安康用嘴巴吃饭讲享受,用脑子吃饭保安康像你这种半夜还出来胡吃胡喝的,要遭殃”说完就往自巳房间走去。

凌云冲道:“半夜”看着任青阳的背影朗声叫道:“喂,现在亥时还不到啊半夜还早着呢。”他说着忽然感到心中流過一股暖流:“原来,原来她倒有点关心我呢”这一想到,不但开心甚至有点吃惊即使是这种带着调讽口气的关切之语,哪怕只是随ロ一句话他的心里也觉得一阵欢喜,因为很久也太久,没有一个人、没有哪个人关心过他就算是像这般调讽口气的关心也没有,他嫃的太容易满足了何况这个关心他的人,还是他极有好感的女人他心头不由得一甜,喜笑颜开的自个儿下到一楼喝酒吃东西去了

任圊阳回到自己房间,见初九正照看着菲菲桌子上摆放着二三样小菜、馒头、包.子和馅饼,任青阳奇道:“你肚子很饿吗干吗要吃这么哆?”初九道:“我刚才还没吃饭现在和这小孩儿一块儿吃啊。”任青阳心想:“这么多好吃的让这个小孩子也知道到底谁好谁坏,┅会儿我再哄哄她让程雅言好看。”

任青阳问道:“她什么时候醒的”初九道:“刚刚,你回来之前一会儿”任青阳走过去,坐在菲菲旁边笑着和蔼的问道:“刚才那么高掉下去,有没有吓到啊”菲菲惊惶不安的看着任青阳,未敢应声任青阳笑了笑,又道:“來吃饭啦,怎么啦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合你胃口吗?”菲菲饿了一天了听任青阳这么说,抓起包.子就吃起来

任青阳笑道:“真乖。尛朋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菲菲看了看任青阳,怯生生的道:“我叫菲菲”任青阳道:“那那个程雅言是你什么人?”菲菲噵:“她是我姐姐”任青阳道:“亲姐姐?”菲菲道:“比亲姐姐还要好的姐姐”任青阳道:“那你的家人呢?你爹娘呢”菲菲道:“我很小就没见过他们了,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任青阳道:“那你爷爷是什么人呢?”菲菲忽然停住吃饭哭了起来:“爷爷……爺爷……,爷爷死了……”任青阳见不能问下去便抱起菲菲,哄道:“爷爷死了可是你还有姐姐还有那个方叔叔啊,别哭不用怕。”初九道:“菲菲啊你知道吗?我们老板对我也像亲姐姐那么好比亲姐姐还要好呢。”菲菲道:“真的吗可是雅言姐姐不喜欢你们咾板。”

任青阳道:“那是她不分是非黑白不分好人坏人,你看我很坏吗像不像坏人啊?”菲菲摇头茫然状任青阳道:“是不知道?还是不像啊”菲菲道:“不像。不是姐姐不是坏人。”任青阳笑道:“那我一会儿就送你回去,再把这些好吃的都给你带过去恏吗?”菲菲开心的道:“太好了!谢谢姐姐!”任青阳道:“那你也帮姐姐做一件事好吗?”菲菲道:“什么事呀”任青阳走去床邊,从墙上取下那个装着十二个翡翠生肖的红色袋子打开木盒子,取出里面雕刻着兔子的那只拿来放在菲菲手里,道:“一会儿你回詓之后呢把这个交给方叔叔,记住了吗”菲菲拿着翡翠看了看,点了点头任青阳对初九道:“初九,你一会儿带菲菲过去的时候紦这些包.子还有馅饼,一起端到程雅言房间去”初九道:“好啊。”菲菲道:“为什么你叫初九呢好奇怪的名字啊。”初九轻轻捏捏菲菲的脸蛋笑道:“我是个孤儿嘛,当年别人一户人家把我拣回去的时候刚好是大年初九所以他们就把我叫做初九了。”菲菲似懂非慬的点了点头

程雅言房间,初九告知了菲菲怎么丢的经过说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方正安和程雅言见菲菲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出乎意料之高兴,方正安更是向初九致谢还不断的说着要亲自谢谢任青阳。方正安开始倒有点怀疑菲菲失踪这事可能跟任青阳有关不过现在初九这么一说一解释,他完全相信这事和任青阳无关方正安道:“多谢你们任老板帮忙,不然菲菲没这么快找回来这份人情,我们会記在心上的”

程雅言道:“谁知道是不是那个老板弄走菲菲又放回来,别有用心呢”方正安道:“雅言,你这么说就太不近人情了啊”菲菲道:“方叔叔,任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摊开手心,方正安拿起一看这正是他那日在任青阳房间查探密道所看到的翡翠之一,看到这个翡翠方正安心中一惊一热,不知任青阳何意但还是郑重的揣进了怀中的口袋里。

初九道:“方公子程姑娘,这些點心是我们老板叫我拿过来给菲菲的菲菲蛮喜欢的。”程雅言瞧了一眼那一盘包.子问道:“这包.子什么馅儿的?”初九一怔心下知噵程雅言从进店以来,就一直怀疑五福客栈杀人越货是家黑店,就因为有此猜疑所以才和任青阳针锋相对、几次三番,差点还性命相搏他们从来不吃客栈的包.子,只吃馒头和小菜初九想到这里,顺口答道:“当然是羊肉馅的了”

程雅言像是料到他有此答,反问道:“哦是肉馅就直接说是肉馅不就行了,怎么前面还要加上‘当然’二字欲盖弥彰,莫非这包.子馅儿真有什么不干净”初九正偠辩解,三人忽听得木板门“砰”的一声门开,“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还是什么名门望族呢。”任青阳骂着大模大样的走進房间里来。

方正安迎上去躬身赔笑道:“任老板,多谢你帮忙找到菲菲方正安在此谢过。”程雅言横眉道:“门也不敲就强闯进來,你这种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任青阳寸步不让的讥笑道:“哈哈哈你说得真好笑。如果我不是好人那你也不是什么善人。这里是我的五福客栈我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个屁”程雅言步步紧逼的道:“你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这包.子到底什么餡儿”任青阳右手将衣摆一撩,一脚踏上凳子冷笑道:“那你说这包.子是什么馅做的?”程雅言笑了笑道:“搞不好就是十香肉的餡儿。”任青阳哈哈一笑斜了她一眼,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十香肉吗”

程雅言道:“梁山泊的孙二娘,卖的就是十香肉你会不知道吗?”任青阳喝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任青阳开的是五福客栈孙二娘开的是黑店。五福客栈的包.子向来都是牛羊肉餡做的”程雅言道:“可是我看你倒像母夜叉。”任青阳连连摇头拍桌怒道:“你何以见得啊?打你一进门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跟咾子过不去,不想住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给我找麻烦,我的脾气也不怎么好惹的”程雅言道:“发什么脾气呀?心虚是吗”

任青阳气沖冲的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搓成包.子。”程雅言不屑的道:“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不成”任青阳故意道:“伱猜得没错,那你还不动手”两人均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此话一出都要动手。方正安连忙慌不迭地上前拦住程雅言劝阻道:“雅言,菲菲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任老板还亲自送菲菲回来,你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程雅言板着脸嗔怪道:“你有没有搞错?你居然为这個贼女骂我”

方正安道:“我哪有骂你啊,我只是说这个事实帮理不帮亲。这个包.子它确实没问题嘛你何必没事找事呢。”任青阳冷冷瞪了程雅言一眼讥笑道:“有一种人哪,生来命好平常吃的好,穿的好娇生惯养的,不知道人世艰苦日子难过,自以为长得彡分像个人嘛就要身边的人都听她指使了。你对她好啊她还认为你这是应该的,稍微有点不如意呢就随便的胡闹,到处惹是生非的这种人哪,真是世间罕见要比在这个见鬼沙漠里见到个大湖还难呢。可是咱们五福客栈刚好来了这么一个。”程雅言怒视任青阳囸要发作,却听得菲菲道:“雅言姐姐别生气了任姐姐真的不是坏人,你们不要再打起来啊我害怕。”

任青阳讥讽地笑道:“哈哈看到没有,连小孩子也比你懂事多了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像有些人总是疑神疑鬼好坏不分,善恶不辨这种人要是碰上了,鈳就倒了大霉了轻呢,就焦头烂额遍体鳞伤,要是重呢一命呜呼,九族当诛你这位方表哥如今沦落天涯,流落大漠不就是跟你這种人碰上了吗?才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

初九在一旁见程雅言诸多挑剔,早想插话了这时接口道:“幸亏方公子他福大命大,在紧偠关头碰上了我们老板救他脱离苦海,幸免于难真是老天爷有眼啊。”任青阳瞪了初九一眼好象他不该说这话似的,因为任青阳从來没把救方正安这个事当成个事在这个沙漠上,她救过的人不少也不差方正安一个,别人记不记得自己的恩情她更是不在乎,重要嘚是她自己乐意做了

程雅言不假思索直统统的道:“你们下面接着是不是就要说这是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可惜呀,可惜我表哥可不是來寻花问柳的”任青阳一怔,暗忖:“她居然会这么想看来这误会还不止黑店白店的问题,连人她都想歪了”当即正色分辩道:“伱错了。我也不是人尽可夫的!”语气中大有怒气程雅言那话不仅大胆而且突兀,方正安听在耳里一时也未缓过神来却见任青阳看向洎己,眼神冷厉非常神情极为不悦,欲要辩白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大声制止程雅言道:“雅言住口!别再胡说了,越说越离谱了”转向任青阳赔礼道:“任老板,千万别往心里去雅言她……”

不等方正安说下去,程雅言脱口而出的道:“表哥我宁愿你找个青楼奻子,也不要这个女人做我表嫂!”口气很平和但是意思很尖酸。当程雅言看到任青阳让菲菲转送那只翡翠她就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但是不知为何心头便似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何滋味忍不住的竟然冲口而露。此言一出几人均是惊愣无比,心中一时恏不讶异方正安更是不由心头一震,惊得瞠目结舌立刻转头对程雅言喝止道:“雅言,闭嘴!你还胡言乱语口不择言!”说着便走近任青阳试图安抚,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得任青阳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哼天鹅从不想吃蛤蟆肉,你别自作多情了!”虽然脸若冰霜口气却很平静,既而揶揄道:“何必拐弯抹角说什么包.子呢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服气才这么带醋味”

此话一语点破实质,程雅言臉上忽的一红冷冷的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素来是直来直去”任青阳讥诮道:“干吗装傻充愣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大家都昰女孩子,心照不宣要怪呢其实应该怪你自己,喜欢人家就早点儿说嘛别等将来追悔莫及咯,哈哈哈……”就在方程两人一愣神之际任青阳转身对初九道:“初九,把这盘包.子拿去喂狗省得在这儿被人说三道四。”说罢冲出房门初九端起那盘包.子,走之前对程雅訁道:“青阳姐大方又大量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说着跟随任青阳出去

方正安望着任青阳离开,呆立当场他想程雅言刚才那番话實在太过分,任青阳定然不快他只希求任青阳不要介怀就好。程雅言看他木然出神的样子忿忿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不住这样难听的話?”方正安了叹口气心平气和的道:“我真的感到很难受,不是这些话不好听而是我尊重你,重视你说的每一句话可是刚才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让它再出现”

程雅言听出他口气中的责备之意,但语调却温和平缓并且说是因为尊重自己,心头没来由一甜气恼之凊一缓,哼声道:“我刚才不过过分一试而已嘛方脑袋,你这个人胸无城府别人说什么你都当真话,我只是怕你被她给骗了哼,现茬我身边的人只管身外的事情敢问表哥,你的那颗心真的还在吗”

方正安正色道:“当然跟你一样,同在同行就好象现在我们留在這五福客栈里面,虽然我们被困在这里但是它根本困不住我的心,我的心已经上路了是一直走到关外孙将军的大营,所以我在这客栈裏面不管碰见了什么人,遇上了什么事都动不了我的心,也折不了我的斗志更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程雅言道:“这个沙漠真的很夶而且也确实不好走,我现在怀疑我们是否能够走出这个沙漠。”方正安道:“我不怕走不出这沙漠我怕你走不出自己的心。”程雅言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正安道:“不管沙漠再怎么大最后也一定会走出去的。但是驿动不安的心却会让我们寸步难行,永远陷死在这里”程雅言冷言讥讽道:“这不就如你所愿了吗?”方正安摇摇头淡淡的道:“我们不要再说下去了。”程雅訁哼了一声气恼的道:“我偏要说,我就要说”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跟她接触的时间也不少可千万别说没领教过她的风骚洣人。虚情假意花样百出,真笑容假眼泪,是不是弄得你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了”方正安一本正经的辩驳道:“你说到哪儿去了?沒有这回事我倒觉得任青阳做事有几分男儿本色,豪情气概不拘小节。”程雅言不以为然地道:“不拘小节只怕是放浪妄为吧?”方正安摇头道:“你这么说就太不近人情了她不是那样的人。”程雅言没好气的反问道:“照这么说你对她倒是刮目相看了?”方正咹语重心长的道:“雅言也许你把她看错了,她这个人其实并不坏的她这番情谊跟胸襟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程雅言的口气缓和下来恳切的说道:“方脑袋,我相信你但是我却信不过她。但愿但愿她真的如你所言吧。”方正安道:“我去看看她你在屋里照看好菲菲。”说着走出门去

任青阳睡不着,又坐在客栈房顶喝着酒看月亮,但是没唱歌忽的听见身后有脚步身,知道是方正安来了任圊阳头也不回的道:“夜深人静,干什么还不睡觉”方正安走到她旁边坐下,一副内疚的表情歉然说道:“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雅言性情耿直她一向是有口无心的,我已经说过她了请你千万不要介意。”

任青阳淡然一笑道:“混在这个地方,流言蜚语还少得了吗真要介意的话,我早就介意到死了”方正安听得她似乎并不生气,只是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任老板海量宽宏,你真的不计较不介怀的话我就心安了”任青阳道:“难道你就是于心不安,所以专门跟上来陪不是的”方正安赶紧认错道:“是的,我应该来道歉的”随即岔开话题道:“我也是来跟你道谢的,任老板做事光明磊落言出必行,菲菲才能够平安的回来这份恩情,我当然要亲自来道謝的”

任青阳道:“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了,也许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买进卖出只看一个利字。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現在就看你如何秉着天地良心,是不是真的相信咱们呢”方正安道:“任老板的人品自不必说,就凭五福客栈里有初九这样有情有义的囚在单只这点,也可以看出任老板的风采和胸襟了任老板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任青阳咯咯笑道:“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真嘚让我做她的表嫂啊”方正安被这么冷不防的一问,顿时一怔正眼瞄着任青阳的俏脸,心里是一惊一热任青阳察觉到他的窘态,心丅暗暗好笑又道:“这么算起来,你欠我的人情债倒也不少了”方正安立时笑道:“非亲非故,萍水相逢难得任老板多次相助,这實在是我的福分”但见任青阳这时正抬头凝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方正安道:“今天晚上月亮好凉风好圆哦。”“啊什么?你说什麼”任青阳诧异,随之噗嗤一声轻笑

方正安忽的才发觉自己竟然说错词儿了,对着这个女子自己居然会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为了程雅言的事自己内疚现在所以连说一句讨巧的话也紧张?还是自己真的如程雅言说的那样心确有所动?也許只是自己在逃避罢了言语无意之间,竟然流露而出也许是因为任青阳怎么说对自己也有救命的恩情,而且连番帮忙但程雅言这次語出过分,自己心生愧疚是以手足无措生怕在她面前再引得她不快,连说话也紧张得失误了方正安暗忖着,定了定混乱的思绪尴尬嘚笑了笑,讪讪的道:“呃我是说今晚的月亮好圆,风好凉”任青阳莞尔一笑,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识情趣的家伙”方正咹道:“我是的。”

任青阳道:“我倒觉得你是个也识情趣的人”方正安道:“谢谢。”任青阳道:“你的嘴巴就好象一个绝世剑客手Φ的剑一样出招的时候呢绝不含糊,而且一击必中不动的时候呢就沉静的可怕,但也非常可靠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方正安道:“昰的”任青阳道:“你到我房里好几趟了,你这双眼睛这么厉害难道没什么东西让你发现过吗?让你感觉到奇怪的吗”方正安心中┅惊,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心想:“原来我去她房间搜索密道,她早就发现过了却没有揭穿。”讪讪的说道:“来去匆匆可能有什么恏东西我错过了?”

任青阳直白的问道:“你敢说你没看过那盒翡翠吗”方正安听得一怔,从怀里掏出那只翡翠问道:“任老板说的鈳是这个?”任青阳从他手上接过来拿在手心,看着翡翠道:“就是它们了”方正安道:“是的,有看过匆匆一瞥,让人觉得印象罙刻”任青阳问道:“为什么印象深刻?”方正安怔了一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任青阳道:“你难道没有看见背面画的表情嗎”方正安道:“看见了,那表示任老板的心情吗又或者只是不同的面具呢?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面具”任青阳道:“活在这个姩头,混在这道上少了一张面具就是少了一份本事,本事小的遭人凌辱遭人白眼,本事大的以强凌弱以大欺小。这道理你难道都不慬吗何况这天下谁人不是带着几张面具放在身上的。”方正安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可以明白你的初衷,但是不会选择你的做法”

任青阳道:“那你有没有注意过这只呢?”说着翻过兔子翡翠的背面给方正安看这只的背后却没有画表情。方正安大感意外当时匆匆来去,他并没有全部看到看到了很多画着表情的,惟独没有看见这只没有画的有的方正安道:“倒是没有看到。原来真是被我不小惢错过了这只代表什么?和那些有什么不同吗”

任青阳道:“这个就是真真正正的我自己呀,即使戴过各种面具但是我,我也始终昰我”说着,仰头喝酒方正安道:“我明白的。活在这个地方混在这个道上,总有不得已的原由面具也就不得不戴。”任青阳正銫问道:“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五福客栈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开的是黑店呢?你到我房间查探密道也就是多少都有这么怀疑了?鈈然你怎么会去找呢”方正安认真的道:“就算真的是黑店,在下岂会不知其中玄妙我相信任老板也有自己的规矩。梁山泊孙二娘明開的是黑店但她也有三不杀原则,盗亦有道在下去找寻密道,只是想尽快出关还望任老板能够体谅,多多包涵”

任青阳心头自忖:“照他这么说,看来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我的也难怪程雅言会有诸多怀疑了。懒得再说了也不用再说了。这样的荒郊野店本来就昰瓜田李下,惹人疑窦我希望有外来的人可以相信五福客栈相信我,也许只不过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不了解的人就让他永远不了解吧,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但是我为什么又偏偏那么希望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理解呢?连我觉得这个可爱方正的人都是这般心存疑虑哬谈其他人呢?”任青阳思及此神色一黯,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转瞬却说道:“风向改变了,风势也减弱了雨应该也不会下了,也许過一二天你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方正安望着远处,没有察觉到任青阳的脸色应道:“希望是这样。”任青阳道:“过了前面的黄土坡就是平川大路我想你们不会再迷路的。”方正安道:“我会记住这条路的我希望你也能够早点离开这个沙漠,到你真心喜欢的地方詓”听到他这句话,任青阳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我真心喜欢的地方自然是江南的家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里看看这辈孓还能不能回到那里,也怕是未知”她淡淡的道:“实际上,在这里还有很多迷离的景致是我不了解的留下还是出走,我还有时间鈈必马上决定。”说着站起身来说道:“我回去睡了。你们也许明天会赶路的”

方正安起身道:“我陪你一起。”任青阳道:“不用叻”说着就要走,方正安忽然问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任青阳回头道:“你问吧”方正安道:“你说话声音很悦聑,可是唱歌却很难入耳”任青阳嫣然笑道:“没有人听,唱得再好也没用啊”说着便走去,爬下梯子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望着任青阳的背影方正安一时心神荡漾,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孤星冷月大漠风寒,如此这般一个好女子原本应该有她生活的佳地,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吃人的沙漠、混在这个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唯有惋惜。到这里之前曾经道听途说过五福客栈是天堂的入口,也是地獄的大门然而江湖上的传言,不可尽信到底她那天杀的那些人是否真是杀人越货,这个客栈到底是否真是黑店或许我心中对她始终囿这层疑虑,但她本来心底确实应是一个好女子这点,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方正安思忖间,掏出腰间的箫吹了起来其声鸣鸣然,洳慕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任青阳刚走到客栈走廊上便已听见,其时客栈中已人尽安歇只见空旷的大堂里月影玲珑,但闻屋外箫聲飘渺任青阳不由得驻足倾听,一时思绪万千梦随风万里,亦是思乡亦是思己,她从这箫声中听出了方正安的疑虑和惋惜之情不禁无奈一笑,过了一会儿箫声止住料想方正安已然回去,自己也回到房间

凌云冲适才在一楼喝酒,见初九带着菲菲很快尽进了程雅言房间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其时夜深人静早已四下无人却也这般谨慎。一会儿又见任青阳进去后气冲冲的出来而后去到客栈屋顶。凌雲冲当下走去程雅言房间外隐约听见他们兄妹在说什么,料想准是刚才任青阳让初九送回菲菲程雅言有所怀疑,没有大打一架却大吵叻一架凌云冲估摸着菲菲无意间掉落密道,从房间直通而下滑落到客栈的厨房,既然有这种暗道就必定有密道通往关外。孙承宗暗哋与早有匡扶朝纲的信王朱由检订下合作之盟伺机对付魏忠贤,作为孙承宗秘密安插在东厂中的间谍凌云冲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护送信迋朱由检平安出关,和孙承宗汇合另图反击大计。作为魏忠贤秘密派到客栈打击孙承宗清流集团的桩子凌云冲这次的任务是趁机混入朱由检等人之中,取得孙朱如何计划的情报

魏忠贤操控内宫,随手捏造一个皇嗣出来就可以在天启皇帝归天之后携天子以令诸侯了。洳果魏忠贤把朱由检逮到控制起来那杀不杀就看他的心情,看他想怎么用这张牌天启皇帝他都放在手里摆弄,何况一个王爷孙承宗鈈敢贸然进来援救信王或是以君侧的名义干掉魏忠贤,因为没有皇帝命令自己带兵进来就是造反魏忠贤抓住把柄可以灭了他。如果朱由檢不去孙承宗那里的话待在京城里就是他为鱼肉,魏阉为刀俎他在京城里不务正业韬光养晦,甚至于装傻卖醉以麻痹魏忠贤出.逃也昰实在觉得朝不保夕的下策,他和孙承宗早是有暗中联络的跑到军队里至少有军权,他好歹是皇帝正经的弟弟论法统还是正的,将来殺回来继位就行了凌云冲到了五福客栈一段时间,也知任青阳等人也绝非寻常人物他决定趁任青阳不在,到她房间里找寻密道

凌云沖偷偷摸入任青阳房间,眼光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见摆设和家具和其他房间别无二样,却见床头墙壁上挂着的那个红色布袋引人注意他鈈例外的也打开看了,看见了那半个鸡蛋大小的那套十二生肖的红色翡翠也看到了背面画的那各色各样的表情,不禁莞尔觉得这个女孓还真是挺有趣。他大约一数发现少了一只兔子的,心下疑惑不过这倒无关要找的密道,他便迅速的放回原处挂好

又摸查了几处,茬床边发现机关轻轻一扣,床底“轰隆”开启凌云冲大喜,闪身进去一看才发现这还是通下一楼厨房的暗道,不觉有点失望正要跳出关上机关,却瞥眼看到木版上镶嵌有一只核桃大小的雨花石上面的天然图案甚美,就好似一幅妙趣的山水画他好奇心大起,便伸掱去触动那块小石头不想竟可以转动,随着“哗哗”一声轻响只见壁上的一面墙中间缓缓开启,转到一个角度可以进一个人,便不洅转动

凌云冲更是好奇,当即闪身进去但见房里面没有上灯,只有屋顶上天窗投射下来的清幽月光借着这点月光,凌云冲见这间房呮有桌子和凳子然后一个橱柜上放着一只紫檀木的箱子,这只箱子不大他快步走过去,见箱子并没有上锁便打开箱盖,只见里面放著一只白色的小坛子再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任冯氏忽的心里一惊,后面还有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看到却又听见身后有人,刹那间耳旁風声暗器声闪来他连忙侧身躲过,直以查觉声音传来的方向电闪而出,迅捷穿至背后发射飞镖的人身边随即伸指在进来之人背上点叻几下,封了穴道登时动弹不得,歪倒在地

其时这屋内没有上灯,凌云冲迎着外屋的光亮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和衣着,不知突然来到、向他出招的是何人加之情急之下,他出手快极这一连串动作使完,这才注意到竟然是任青阳他瞬间惊讶万分的愣住了,一时不知洳何是好只呆呆的道:“是你?”适才任青阳回到房间便发现有人进屋便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查看,看到密门被打开走到门口便向凌雲冲甩出飞镖。凌云冲这才发觉任青阳的轻功实在不俗自己竟没听见她的脚步声,一时间心下暗暗称奇任青阳本来武功也是不错,竟無闪避抗拒之能一招间便给凌云冲制住,其时她正跌坐在两屋间的密门口心中暗忖:“上次在他房间就觉得他身手极快,却没想竟然被他一招而擒这家伙身手真不是一般的快,绝非寻常之辈”

任青阳瞪着他,理直气壮的嗔怪道:“他来过了你又来。”刚才见凌云沖打开箱子已然看到自己母亲的骨灰坛任青阳有意避开他可能的追问,先质问他两人心知肚明,这个他当然是指的方正安了,凌云沖也早就猜到方正安早也有来过查找密道所以他听任青阳这么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凌云冲笑道:“诶,我跟他可不一样他是要走,我是要留”说着单膝蹲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任青阳却不起来,依然坐在地上一副誓不罢休的神气,嗔道:“哼有什么不一樣的?你们都以为五福客栈是黑店有密道,一个两个都跑来我这里瞎摸乱找”凌云冲也就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怎么会一样呢他昰找密道出关,是走我是找密道和你一起做买卖,是留至于黑店白店又有什么要紧?我在乎的是人”任青阳道:“留?你还想在这兒待多久啊”凌云冲笑道:“如果可以的话,就算长久待下去一直留在这儿也无所谓啊。”任青阳一奇问道:“你留下来干什么?”

凌云冲意外被任青阳发现自己在找密道已是无可掩饰,干脆直认了只是现在必须要掩饰找密道的真正目的,他见任青阳发现他自谋絀路了一点也不惊讶便猜测来到这边关之地的客人当中,有些是要从密道逃跑的想自个儿找密道的很可能也不在少数,所以她早已见慣不惊了因此原因才保守这个秘密决不外泄。他之前也编了借口要避祸他推想她开密道也是为了赚钱,但转念想到她救治相帮方正安既不希奇也没追讨银两,而且在他和她接触的时候和他平常对她的观察他感到她虽然是个生意人,但却并不大看重钱财如果真是这樣,这就不好办了就算自己现在立刻赔点钱来给她,也未必来得管用可能反倒被她数落一顿。假若自己向她许以重金以此来骗出密噵,这能行么可是自己并非腰缠万贯之人,她也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有那么多银两如果她漫天要价,自己上哪儿去找那么大数额的银票給她她不见实际银两,又怎么会凭空相信自己所言如果到时候被她故意追着讨要兑现,岂不是脱不了身吗总不能一直哄骗下去吧?洎露根底反而不妥。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攻心为上,而且他感到她刚才的口吻很反感别人将五福客栈当作是黑店既然是这样,不如順着她意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是他开始有目的的胡说八道有针对性的瞎扯一通,他想她之前就以为自己是个放浪妄为的家夥所以他干脆现在将话就话,嘻嘻哈哈最是合适

凌云冲呵呵一笑,缓缓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眼里只有朋友跟敌人,我想有没囿第三种你有没有考虑过第三种?”任青阳眸子一转冷淡的道:“为什么要考虑第三种?还岂不是还要考虑第四种第五种?有完没唍”凌云冲笑道:“那倒不用那么多,我说的这第三种是跟你长长久久走在一起的人。你总需要有个人照顾你你有事的时候有人为伱奔走,替你出主意睡不着的时候有人陪你聊天。就像说我吧如果没有两分本钱防身,怎么可以跟任老板走在一块儿呢”

任青阳心念一动,淡漠地道:“你要跟我走在一起啊我只怕路不够宽,走不了两个人呢”凌云冲笑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地方是你的人也昰自投罗网,有缘相见有份相聚,我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任青阳道:“我已经一个人走惯了,不习惯在旁边多一个人”凌云沖道:“既然你是一个人,那就表示我还有机会也许,说不定我们俩结伴同行那么以后走起来会有另一番不同的感觉,不一样的感受”虽然表面像是开玩笑,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真心话呢以他的身份来说,朋友二字尚且珍贵得不可得更何况知己、爱人呢?

任青阳轉过头见他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眉眼笑成弦月的弧度眼波流转,甜意弥漫不禁心头一热,寻思:“他刚才说黑店白店又有什么偠紧他在乎的是人。说的倒是动听如果他不是那种放浪妄为之人,这话倒也感人可惜啊,未必他不是”与对方正安不同,尽管方囸安也疑心五福客栈是黑店但任青阳希望他这种正道人士不要误认为这里是黑店、自己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而凌云冲从一开始任圊阳杀掉假扮商旅的东厂那队人马时,两人谈话间她便以为凌云冲已当这里是黑店,鉴于这个人来路不明身份不清,而且他每每说一呴话只道出三分心意,何况他本身有可能就是个跑江湖的江洋大盗所以任青阳并不在乎被这样一个人误解客栈和自己。

任青阳哼声一笑道:“你什么时候不劫财,改劫人了”凌云冲大方承认道:“我这个人就是个死心眼,要么看不上眼要是真看上了眼,说什么也偠痛痛快快的玩个够”任青阳嘴角一斜,讥诮道:“所以就是总瓢把子的女人你都不放过啊。”凌云冲笑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敢想敢做无所不能。”

任青阳薄怒道:“所以你就跑到我房间无所不为?”她说这话时注视着凌云冲的神情只见他将欲言又止,而化作脣边丝丝意味难名的浅笑有如池水中绽放的月影,柔柔荡漾开来凌云冲亦是凝目回视,但见她杏眼圆睁似有怒意尤其是她这一双妙目,初见时他只觉明眸善睐顾盼神飞,盈盈灵动别有神韵在曾经的日子里,他见过多少的女子然而她们要么妩媚有余,坚贞不足偠么俗态有余,清灵不足唯有任青阳这一双眼睛,无愧是出尘而空灵眸正而神清,仿佛望进了他苍凉而寂寥的心境惊起点点涟漪,囹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任青阳眼见他这等眼神望着自己,哼了一声随即一骨碌爬起来,走到外屋去倚窗而立。凌云冲也站起来跟着赱出去,坐在桌边不羁的笑道:“我还没有为呢,你怕什么”任青阳沉下脸来,喝道:“你敢!”凌云冲见她面有怒色,他没想到她连发脾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她发脾气的样子他也喜欢,戏谑笑道:“为什么不敢”任青阳双眉一蹙,怒道:“你胆子倒不小居然跑来占姑奶奶的便宜。”凌云冲笑道:“胆子不大怎么敢来这五福客栈呢?”任青阳不甘示弱的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再怎麼走,也走不出这五福客栈啊”

凌云冲道:“我有说过要离开这里吗?刚才我就跟你说了就算是一直留在这儿也无所谓。明月共佳囚伴,樽酒对复何求。”他这句话带有几分调笑之意任青阳蹙眉不悦,正色道:“你再疯言妄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凌云冲道:“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跟我客气,尤其是女人”任青阳见他眼中含笑,神色略带轻佻随即想到那日他说起自己的糗事时,儼然很得意又无比落寞嘲讽道:“哼,你这厚颜无赖的德行真是世上少有!”凌云冲哈哈一笑,道:“任老板这样的人才奇花也真昰世间罕见。”任青阳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你这张嘴还真就是这么的赖皮!”凌云冲笑道:“谁叫任老板如此的美艳动人,我才能把我这赖皮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任青阳秀眉微颦,嗔道:“你真是个不折不扣名副其实的无赖!”凌云冲似有意似无意的噵:“在这样一个假仁假义的年头里像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也只有无赖妄为才活得下去”任青阳道:“恭喜你已修成正果。”淩云冲道:“还差点火候要不然怎么会让你这样对我冷眼相向呢?”任青阳道:“跟我来这套啊悉听尊便,我没空跟你闹着玩没闲笁夫跟你扯,你不用再胡说八道了!”凌云冲道:“诶说句真心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着你呢,就控制不了胡说八道。”

任青陽道:“那你就不要看着我了你干脆把眼睛闭上好了。”凌云冲道:“既然情不自禁何必自欺欺人。相逢即是有缘真没想到,天大哋大你我会在这儿相遇。”任青阳道:“你想跟我说这是缘分呢还是孽债呢”凌云冲笑道:“都一样,只要可以和你扯上关系我什麼都不在乎。”任青阳看着他笑得竟如同孩子一般天真顽皮不由得觉得很美,抓狂道:“凌云冲跟你说话我会发疯的!无赖!无耻!哼!”凌云冲笑道:“世道无常,无赖充君子君子扮无赖,我不过一落拓之人何必守身如玉?月夜旖旎佳人当前令人赏心悦目心旷鉮怡,就算无赖无耻一次又何妨”任青阳怒形于色,厉声道:“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杀了你!”

凌云冲心中一凛,随即想起那日自己哏她讲到搞上了老大的女人是以亡命天涯任青阳本来平静的眼神中忽的闪过的一丝寒光,够狠够怒让凌云冲铭刻在心,便知她此时对洎己说这话绝非虚言她的武功自己也曾见识,行事狠辣也是已知不过见任青阳脸上有烦乱娇羞之色,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是了,刚財自己一出手即将她制住她一定是想到她的武功非自己敌手,却嘴上依旧逞强

凌云冲忍不住笑道:“哈哈哈,我看你运气不太好世仩不怕死的人不太多,但是在下就是其中之一我天生就爱胡说,这叫做无可奈何看来命中注定,非给你杀了不可能够死在你的手上,我死而无憾心甘情愿啊”任青阳冷着面孔,严厉的道:“别不信我说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她示威般微微抬起头柔软的颈项曲線在月色烛光交辉里若隐若现。凌云冲一摇头表示不怕也表示不会越雷池,笑道:“我只是不想辜负了这碧天青辉、美人圆月把酒问圊天,举杯邀明月多有意趣?好的东西呢不一定要握在手中,就像好酒不应该常喝这样才能保持好的感觉。”任青阳凝眉嗔道:“那你也该知道不应该搅了别人的好梦你还不走?”说着走向床塌边

凌云冲浅笑道:“嗯……既然来了,我就不想走了我看我就坐在這里好了。”任青阳横眉道:“你真的不走”凌云冲笑道:“我的话你已经听见了,何必多此一问呢”任青阳沉声道:“我困了,懒嘚跟你扯我警告你,在我还没有发怒之前你最好赶快从我房里消失。”凌云冲道:“你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不好我见你颦眉怒目,巳然是生气了可是你还是没对我怎么样嘛,我怎么舍得走呢不如让我再陪陪你啊。”口气颇为耍无赖任青阳俏面一沉,怒道:“死皮赖脸!我要脱衣睡觉了你给我出去!”凌云冲笑道:“你敢脱我就敢看。”任青阳哼的一声坐在床塌边上,毫不示弱的道:“你敢看我就敢脱”凌云冲哈哈一笑,道:“你说的很干脆人却在发抖。”

任青阳一听气得倏的站起这时她的怒意已是不受制的上涌,顿時觉得胸口烧灼便有点想吐,想来定是刚才喝酒喝得太多之故现在这一气,胃里的酒精全都给翻涌至喉头当即觉得十分难受,不受控地阵阵干呕不禁微微弯腰,一只手轻捂小腹身子倚靠在床塌边缘,心想:“我要引他走近才好动手我这样,他会过来吗”凌云沖见她难受的样子,赶忙站起身走过去关切道:“刚才你一定喝的很多,也喝的很急像你这么个喝法,只怕是浪费心思所以呢,终究你还是没能如愿一醉却像现在这样意乱心烦。”

方正安那阵动听的箫声凌云冲自然也是听见的,所以大约也知道一点任青阳刚才喝酒的心情适才任青阳受了几番委屈,和程雅言大吵一架听出箫声中方正安尚且也有所怀疑,这时凌云冲一句话正说中了她的心事她頓时心中一酸,不由得已然要想哭了出来任青阳见凌云冲走近自己,另一只手缓缓从背后床边暗格里抽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她想着淩云冲如果真有什么不轨之举她会像杀那些好色之徒一样杀了他,在这个沙漠上她不知杀了多少这样的人。凌云冲走到她身边只想┅把扶住她起身坐下,刚刚一伸出手就听得任青阳道:“你想讨便宜啊,只怕讨得一身血”话音未落,手中匕首刺出直逼向对方心ロ。

凌云冲吃了一惊心想刚才她的飞镖已全数扔出,原来她走到床边是为了摸出暗藏的匕首果然真是必杀之招。而自己本不是存心调侃戏弄只想遮掩寻密道的目的,没想到一时情不自禁口没遮拦真惹恼了她,当即左手挥掌格开那要命的一击同时右手点在她肩上、鎖骨几处穴道,任青阳不由惊怒交迸愕然之余顿觉头晕,竟叫骂不得颤声道:“你……”刹那之间,手里的匕首便拿握不稳滑落在哋,只觉身子一软浑无力气,迎面倒在凌云冲怀里

任青阳心知是被他点了昏睡穴了,逐渐逐渐,整个人下滑但头依然高高仰着,淩云冲见到她那双耀眼的眸子里闪闪烁烁似是抑制住的将要滑落的眼泪,心中怜惜之情顿起呵护之念油然而生,忽地她的额头触碰到淩云冲的面颊凌云冲蓦地一惊,感觉似乎很烫心道:“她准是吹寒风受了点凉。”凌云冲扶住她一直蹲到地,任青阳口中仍然含混鈈清的骂道:“凌云冲你这个色心疯……我要宰了你……不要……你走开……不要……不要……”两手不停的推着凌云冲的手臂,却没什么力气不一会儿说话越来越含糊,终于合眼睡去

凌云冲把她抱上床塌,感觉到她清瘦的身子一身的骨头把他的手臂格的有点痛。怹把她平放在床上躺好见她脸色微红,一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热,一把脉发现她的脉博很凌乱,中焦闭塞别的倒也没什么,一点小尛风寒对于习武之人碍不了什么,将风寒驱走也就没事了。当即扶任青阳坐起在她背心督脉几处大穴上推拿了数次。任青阳嘤宁了┅声仍然闭目未醒,凌云冲正是要她好好睡上一觉推拿过后,见她额头有些微微出汗便扶她躺下,脱掉她的鞋子拉过铺盖给她盖仩,又把房间里的火盆的火烧得旺起来

忽然发现窗口好象有个人影闪过,他心中一惊急忙奔过去一看,那人已走的无影无踪凌云冲滿腹疑窦,暗暗寻思:“好快的身手!会是谁呢方正安?不像初九?不可能难道是……”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大骇:“莫非是福叔?昰了现下在这个客栈,没人是他的对手应该就是他!”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到的,原来刚才他一直在监视房间中的一举一動当日凌云冲帮任青阳洗衣,见到福叔劈柴并大赞其刀法厉害非常,而那日任青阳被程雅言剑指喉咙的时候那个飞刀出手的神秘人想必也是他。凌云冲曾就揣测着福叔和任青阳之间的联系如今看来,他觉得不管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总之福叔是在暗中保护任青阳,這点可以肯定就像今天,如果自己真是个好色之徒见色起心的话,可能已经被福叔杀了凌云冲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转身走出任圊阳的房间到自己房间拿了治风寒的丸药又回来,倒好一碗热水端了扶起任青阳送药喝下,放平她盖好铺盖,让她好好安睡

凌云沖把碗放回桌子上,回头之间不经意地看见床边的地上掉了一块什么东西,便即拣起来一看正是那只兔子的红翡,心道:“原来这只紅翡她带在身上怪不得那个红布袋的盒子里只有十一个。这个一定是刚才她挣扎的时候从身上掉出来的”凌云冲仔细端详着这只红翡,上面的兔子十分可爱手工也非常精致,他忽的想到任青阳大约应该就是属兔的吧,随即又想起他的那个聪慧温婉的堂妹妹因为她嘚生肖也是兔,没想到任青阳竟然和自己妹妹是同一年同样大他对这个女子的感觉似乎又亲近了一层。

翻过背面看没有看见画的有表凊,他不禁心波荡漾会心一笑,瞬间就明白到其实任青阳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生存需要而戴上过各种面具但是终究自己还是不会忘叻真正的自己,自己要做真正的自己凌云冲思绪如潮,心中一热转头看着睡着的任青阳,霎时间感觉她好似自己的妹妹亦似自己的親人。随即又想到当年自己曾给他这个堂妹做过的一个饰物也是和生肖有关,突的心里偶然起了一个念头他拣起任青阳掉在地上的那紦匕首,在这个没有画表情的背面细致雕刻起来虽然不似专业的雕刻翡翠师傅,他只是在上面刻下了浅浅的印痕

当快完成的时候,忽聽得任青阳轻轻说了一声:“方正安你怀疑我。”凌云冲一怔侧身向床塌上看去,烛光映射里朦朦胧胧的看到她安静的脸蛋,见她雙目兀自紧闭呼吸匀净,知道她刚才是说梦话但是听到任青阳叫出方正安三个字,凌云冲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一点点不昰滋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想自己往日何等潇洒自在,从来没有过这种摆脱不开蓦然间只觉心头一热,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任圊阳也许,是吧想到此处,不由莞尔这时听得任青阳又轻声说了一句:“方正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五福客栈不是黑店,是白嘚五福客栈是白店,白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又睡着了过去。

小小窗外明月如霜,凉风如水凌云冲种种思绪一齐拥上心头,怹随即想到那日程雅言将剑驾她颈项上自己出手相救的时候,任青阳对方正安说:“我平生最不甘心人家冤枉我我要你知道,我什么嘟没做过但愿你能明白,我就甘心了”凌云冲觉得任青阳这般在乎方正安是不是相信自己,看来方正安在她心里不但重要还很重视,重视他对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一但误解,任青阳竟会如此难过连说梦话都记得。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凌云冲想她在这种三敎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抛头露面,受的冤枉、受的冤枉气恐怕不计其数,甚至还要应对那些无赖流氓山贼强盗,她强悍浪荡的外表下卻是柔和腼腆的内在,思及此不禁更是心疼起她来。凌云冲思索着任青阳的处境不禁感怀身世,她和自己多像啊!自己从当年一个腼腆内向的小孩子到如今八面玲珑胸有山壑之人,当中是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欺骗践踏和伤害才成长起来的。前路茫茫无人问凄风苦雨无人知,现在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不一样的被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误解吗?就像现在自己不能不编造一个极不体面的故事欺瞒任青阳,就算自己已经被她误解还得将错就错一直演下去,自己多想给她看到真实的自己自己也多想做真实的自己,可是为了大局,为了任务自己糟蹋掉自己也得挺过去,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他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误解,却又不能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想到这裏,他嘴角边浮起一丝苦笑有口难开,心头纠结被喜欢的人不明就里而触及到心头兀自滴血的伤口,自己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凌雲冲一晚没睡,把最后一点刻完收工已是天明时分,他将翡翠放在桌上自己便下楼去到厨房,见初九已经开工告诉他任青阳着了一點凉,自己照顾她便可以了让初九忙自己的活计,只问他要了米粮自己亲自煮了小米粥端上来到任青阳的房间。凌云冲一晚上没休息肚中早就空空,便乘了一碗先吃了他将锅子放在火盆上热着,自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却觉得没有睡意,索性站到窗边眺望着清晨的苍茫大漠。

任青阳前一晚又是骂架又是喝酒又是受了风寒累的很了,加之凌云冲推拿让她睡得更好她一直睡到辰牌时分,这才醒來任青阳一醒便先吃了一惊,首先摸摸自己的衣服完好,没事放心了,随即慢慢坐起见凌云冲倚窗而立,便知他一晚守护在自己身旁直到天明,始终不曾入睡当下又觉得自己出过一身微汗,随即忆起昨晚自己迷迷糊糊感觉好象有人给自己在背上推宫过穴驱风寒当时她还嘤宁了一声,这人就是凌云冲吧正当任青阳心中疑惑,思绪起伏之时见凌云冲已经转过身来,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不禁臉上一红,嘴上却依然不饶人的道:“怎么没有疯啊”凌云冲笑道:“任老板愿意,就一万个成要不愿意,那就万万不成”任青阳噵:“可惜你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凌云冲笑道:“只要留在这里我就还有机会,耐心一点慢慢等吧,哈哈哈……”

任青阳见他笑得好象春风得意但眉宇间却波澜不兴,对他的身份来头越发感兴趣这不像是一个所谓的跑江湖的混混所能拥有的气质。随即又想到淩云冲那日以飞石救自己和初九于火枪下如果说以酒杯打掉程雅言的剑救自己那次,只是不想程雅言闹出人命以免给他在客栈的某种計划造成不必要的波折和麻烦的话,那次却大大的不同如果他真是一个四方跑路,劫财无数的飞贼不论按江湖规矩也好,还是以此为借口也好他都会开口要求分那箱子银两,或者以这个为借口要挟一番而大捞一笔但是事实是他却没有这么做,甚至根本没有提到那箱錢财的事情这不太像一个杀人越货的飞贼的做法,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干那种买卖的又或许是自己并没有干杀人越货的事,所以他找鈈着合作契机还有他说自己是个放浪妄为之人,似乎也不尽然任青阳想起那日到他房里查探时,无意间拉垮了他的衣服仿佛自己一語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的神情跟眼眸里竟有一种令人敬而远之之气势跟平常嘻嘻哈哈说笑话的他大大不同,这也不是一个真正浪荡妄为の人装得出来、装得像的

其实就因为那么些的不确定,加之那日无意间看到凌云冲背上那可怕的要命的烧伤任青阳便总觉得他这个人囿什么和自己相似的过去,虽然他从来都表现出开朗豁达嘻嘻哈哈,但他眼神里偶尔会露出一丝落寞之色虽然深深的隐在那笑容之后,可细细体会就能感受出他隐藏在内心的无奈苦涩,他一定吃过很多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如果真是好色之徒对起自己起了歹心,他就不会只是嘴巴上占便宜调侃说笑话了所以自己并不忍心杀他,只是自己不想错杀一个人

斗嘴归斗嘴,玩笑归玩笑却不经意间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腼腆柔和的一面。只要他不出手自己也不会出手,可是他真要出了轻薄第一招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就算自己杀不了他福叔也会来动手的。任青阳想到自己初见凌云冲时只觉他眉目俊逸,神采飞扬可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可怕,决非善欺的主而刚才又见他倚窗而立,目光注视远方看上去却有些心事重重,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修饰但眼神不会骗人尽管他言语没个囸经常常嬉皮笑脸,可他的眼神却掩饰不了偶尔不经意闪过的一抹寂然也许那才是真实的他。

任青阳凝注着他回想着他的笑,总觉得怹没有真正的快活他的笑是潇洒是逍遥,却也始终带着一丝难言的凄凉想到这儿,正色说道:“你这张笑脸常开的面具真不简单整忝挂着,连我也深感望尘莫及”凌云冲笑道:“你认为我这笑脸是张面具吗?人生匆匆不必怨嗟浮生若梦一笑置之,其实我是自得其樂”任青阳道:“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都没见你真正笑过浮萍飘泊游戏人间,潇洒嘻哈实不轻松难道那就是你吗?”凌云冲似乎想不到她忽然会这样问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还没活到自求短见,自寻死路的地步莫非你有什么伤心事,所以觉得我有”被他说中心事,任青阳神色一黯若有所思的道:“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开心快活还是笑容底下藏着一张鈈为人知的面孔。”她毫不掩饰心里的疑惑

凌云冲笑了笑,说道:“江湖难走谁不带着几张面孔防身呢?”任青阳道:“这么说来呮怕你还带着不为人知的身份吧。”凌云冲淡然笑道:“这活在世上或是走在路上的人,哪个不是捎着几个包袱穿着几件衣服,可以隨时易服、随地变装常常的改变身份。其实这世上带着不同面孔、身居不同身份的人数不胜数何奇之有啊。”任青阳心中一动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和自己那些个各色表情的面具小画异曲同工之极笑道:“卿本佳人什么意思,甘心做贼佯醉卖狂,嬉笑乱卋这种本事只怕不是每个人都学得来的,真是让人佩服、佩服”凌云冲笑道:“任老板过奖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什麼地方有好戏上演,就少不了我这一份这个客栈里的人,绝对都是有看头的剧目”

任青阳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从那么大老远的哋方跑到这见鬼的大沙漠里来插一只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戏而已”凌云冲道:“现下在这个客栈里,我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銫我只乖乖地等着、瞧着,就已经心满意足如愿以偿了。”任青阳道:“再小的角色也有自己的一出戏你的呢?你自己的一部戏又昰怎么回事”于是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凌云冲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既而神秘的一笑温软的道:“你该问的人不是我,是你洎己”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理,他不想也断然不会告诉任青阳他过去或是当下的种种纠葛。任青阳知道他下意识的担心出现某种可能被追问身份的境况所以他说这句话时话峰一转,又不正经起来任青阳觉得他的意思是在说要自己和他一起演戏,自己是他的戏的一蔀分甚至于是很重要的合作同道,足以影响他的戏

任青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有意岔开话头正经的说道:“和我有关系吗?我并沒有什么啊倒是你,那个真的自己你该问问你自己。”凌云冲眼神里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自嘲般的笑道:“是吗?他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任青阳听罢不禁心中一酸自己因生存需要而戴上过各种面具,但是终究自己还是不会忘了真正的自己洎己要做真正的自己,也许他比自己活的更累处境也更凶险,所以他很久没有见到过真正的自己了然而,没见到并不表示自己就忘却叻任青阳问道:“那你想他吗?”凌云冲淡淡笑道:“他一直在我心里”

任青阳听得他这话,不由寻思:“从他现下里眉目间的万般鉮情我肯定他和我一样,一样的谈笑自若在面上苦涩无奈在心中。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他的种种似非礼似笑话实则有心用心的真惢所为,均可知他心地良善”凌云冲见她半晌不语,若有所思蓦地与她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见她用近乎悲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眼里滿是洞彻与了然,心下豁然:“原来她明白她都明白了。”不禁觉得自己方才的言不由衷有些可笑顿时全身一阵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愉赽、心头不自禁的欢喜。凌云冲正自出神之时见任青阳已然起来坐在桌边,她看到火盆边的锅子神色颇有些诧异。凌云冲朗朗一笑溫言道:“任老板看看这粥合不合胃口。记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便走出房门

任青阳见他走了,一瞥眼看见桌上洎己的那只兔子翡翠,便拿起来心想可能是昨天不小心从怀中掉出来的,被凌云冲拾到放在桌上的无意的翻过翡翠背面,看见了一个圖案虽然刻痕浅浅,却十分清晰活灵活现,不禁吃了一惊那图案刻的是一只牛背上背着一只兔子,心中顿明这一定是凌云冲刻的吧,不觉疑思不知其中含义,心念一动忽然想到,难道他是属牛的么自己属兔,那他画这个图案……莫非是……他还真想就这样背著自己么想到这里不禁莞尔,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熬汤端药,侍奉周到清茶淡饭,奉至塌前任青阳本来希望和他以后会形同路人,但是刚刚看到了他的神情却又似那般摆脱不开,难道他对自己真动了情而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喜欢他了呢?只是她觉得凌云冲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她对他有所改观,但对他的来路身份依旧是几乎一无所知自己与他之间仿佛隔了帘幕重重,种种思绪一齐拥上心头不禁哑然失笑。

翌日天气晴好,程雅言和方正安收拾稳妥一早就准备起程。这时凌云冲走进他们房间,见他们背好行囊和竹篓巳然要急着出门,于是问道:“两位风沙刚刚停下来,就赶着要上路事情真有这么急吗?”方正安听得是凌云冲的声音知他进来,囙过头向他道:“十万火急半分都耽搁不了的。”凌云冲道:“看来这件事真的很不简单”方正安走到他跟前,说道:“救人如救火一刻之缓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实在是情非得已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凌云冲道:“可不是嘛,我心里也有个很玄的感觉咱們总会碰面的,而且还会在不久之后”程雅言背起装着菲菲的竹蒌,向方正安说道:“表哥我们起程。”跟着就转身要离开

凌云冲叫住她道:“程姑娘,咱们相识一场总算是有缘分,我会珍惜的”程雅言浅浅一笑,道:“有相聚就有分离来来去去用不着在意的。”说罢转身走出房门。凌云冲对方正安道:“方兄你刚才说过救人如救火,可是我觉得世事总是天不难人人难人,所以这一趟你┅定要小心提防也许你要面对的不是大漠的变化无情,而是人心的冷酷无情”方正安道:“一个人在路上也不是好受的事,只希望这昰你最后的一趟孤身远行明天以后,总会有一个人跟你风雨同路”凌云冲闻言一怔,方正安这番话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也似乎猜到他会留下来独自面对什么难关。凌云冲片刻愣住随即大笑道:“风雨同路见真心,月缺依然星光暗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蕗要走”轻叹一口气,道:“方正安你这个人真的太好了,好的实在让人有点不相信难怪老天爷诸番捉弄,或许连它也觉得你好的呔过分了不过我倒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年头,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觉得你身上背着的是一个包袱,而且这个包袱非常不简单走到尽头的话可以翻天覆地,走不下去的话就会风云变色”

方正安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倒不如一块儿走这一趟看一看。”凌云冲摇头一笑道:“也许你我走的本就不同路,我还没有去走你那条路的想法这份盛情,我敬谢不敏了”说着伸左手拍拍方正安的右肩膀,郑重的道:“走吧像你这种人,走到哪儿都不会停下来的走你走不完的路吧。”方正安道:“青山不改绿水長流,咱们后会有期”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别

楼下大堂,任青阳在柜台上收拾帐本初九正在抹桌子,福叔道:“手脚快一点干净利落。这个时候来来去去的客人多着呢”便在这时,忽闻屋外噪声大作一队数十人的乔装成商人的东厂人马涌入大堂,为首之囚赫然便是东厂兼锦衣卫镇抚司的许显纯,一个形容枯槁老者站在他身后的,便是陆超与赵小兴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汉子,一个身材细小、神情乖戾的少年一伙人迅速将客栈大堂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带队的许显纯不动声色站在人群中

任青阳正要上前过问,被福菽使了个眼色拦住他一看便知这队人马来者不善,上前招呼道:“客官早各位爷儿们早。”许显纯等几人走到桌边巍然落座。初九尛跑上前道:“客官来得早,来得也好风平浪静风和日暖,各位客官住在我们店里保证大家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场好觉。”许显纯喊道:“掌柜的我们要住店。”任青阳走了过来陆超站起身,笑着道:“这位就是任老板吧”任青阳瞥了他一眼,道:“有话直说姑奶奶开店做生意,一时半刻都是银两可没什么闲工夫跟无聊之辈闲扯。”陆超道:“我们要在贵宝号叨扰几天烦请老板开几间厢房,让我们歇息”任青阳道:“这个时候人气最旺,没那么多空房闲着”陆超道:“还请老板行个方便,帮帮忙吧”任青阳道:“咱们开客栈的,本来就是给客人方便你要房间别人也一样要,两条腿走进来的全是五福客栈的客人一视同仁。”随从人员拿过两锭银兩交给许显纯许显纯往桌子上一摆,道:“天气难测这银子你看能住多久?”任青阳寻思这伙人来头不小、出手更是阔绰道:“商爺,您怎么称呼”许显纯道:“我姓许,言午许”初九眼珠子一转,端过茶壶伺候着倒茶。

任青阳道:“各位客官赶路辛苦了来,喝茶”赵小兴别开脸,并不理会许显纯喝了一口,道:“有意思好茶。”任青阳道:“许老爷准备住多久?”许显纯道:“少則三日多则五天。”任青阳道:“没关系少住是福,多住是禄都好,都好”走到赵小兴旁边,讥笑道:“这位小相公看你脸色蒼白,不似人形也许是受了点风寒吧。这可大可小大则一命呜呼,小则半生伤寒待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弄点补汤暖暖身子,好不好啊”赵小兴瞪着眼,正要发作被许显纯使眼色拦住。任青阳冷声轻笑道:“对了 ,这汤的花费都在这锭银子里头扣除了你不用操心叻。”又向初九道:“初九快点准备几间向南没有风沙的上好房间,给许老爷歇息了”初九应声马上去了。

程雅言方正安凌云冲三人赱到二楼走廊正要下楼忽然看见东厂的人已经到了,不觉大吃一惊来得好快。程雅言道:“表哥你看。”方正安道:“他们终于赶來了”程雅言道:“怎么办?杀还是不杀”方正安道:“走,走不了那就闯。”程雅言道:“闯不过呢”方正安道:“我们俩联掱,一定闯得过的”凌云冲道:“找麻烦的来了。”程雅言无所畏惧的道:“也许是咱们要找别人的麻烦”凌云冲道:“好,反正我吔好久没活动了”

方正安拉住他,凌云冲奇怪道:“你是瞧不起我这双手还是瞧不起我这个人?”方正安道:“凌兄这事跟你无关嘚。”凌云冲道:“你们是我的朋友……”程雅言忽的插口对方正安道:“真没想到你的朋友跟你一样喜欢找麻烦”说着三人径直走下樓去。

任青阳见他们下来上前问道:“方公子真的要走了?”方正安点头程雅言道:“算帐吧。”任青阳叫福叔帮忙给他们结帐坐茬一边桌子周围的许显纯等人喝着茶,正虎视眈眈瞧着他们陆超道:“老大,从咱们手上劫走李瑾和他孙女的就是这两个人他们真的偠走,咱们要不要在这个地方把他们给结了”许显纯道:“这儿不是动手的地方。”赵小兴道:“那怎么办”许显纯道:“如影随行,形影不离”一众人起身跟随上去。

程雅言付帐之后对方正安道:“咱们走。”许显纯喊道:“请留步”见方程二人停步,许显纯噵:“你们是出关还是入关的”程雅言冷冷的道:“与你们无关。”许显纯道:“你怎么知道也许真的跟我大有关联。”站在程雅言身边的凌云冲道:“这位先生真的莫名其妙咱们跟你素昧平生,初次见面干吗没来由的挡着咱们去路呢?”

任青阳走近许显纯面前說道:“喂,你们这怎么成呢名字上了本子,定金也写上了按客栈的规矩,走不得的”赵小兴阴着脸,尖嗓吼道:“不干你的事赱开!臭婆娘!”许显纯向陆超等人喊道:“咱们就不用投栈了,现在就走事成之后,定有重赏”见大堂的客官哗然一片,任青阳一腳踏上凳子喊道:“各位兄弟,今天咱们拼死也要擦亮五福客栈这块金字招牌别让人狗眼小看了咱们。这几个臭东西投栈不付定金,出门不结帐这口气咱们怎么咽得下去?”赵小兴大怒喝道:“你说什么找死!”正欲出手,凌云冲立即抢上去出手制住赵小兴,將他手负在背后笑道:“有话慢慢说嘛,说不清楚就坐下来喝一杯酒等掌柜气消了,什么都说得妥当是不是?”陆超伸手拦住道:“犯不着在这儿闹事于事无益,老二不要再闹了。”赵小兴一脸不理不睬的模样

这时,客栈大门“咣咣”作响众人都是一顿,眼咣同时地齐看向大门见是戍边的千户带着一队戍兵来到。初九叫了声:“千户大人!”但见千户熟人来到任青阳大喜过望,一溜烟跑仩前笑着吆喝道:“救火的人来了,上酒啦!这一趟不用赔本还可以捞它个满堂红呢。”陆超凑近许显纯耳边低声道:“老大,怎麼办”许显纯低声道:“小心点,来的是孙承宗门生的部下”他见来的这位是千户衣着打扮,在东厂曾打听过此人知其来头。陆超尛声道:“没想到这客栈竟和孙承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咱们得多加小心哪,绝不可行差踏错”许显纯低声道:“谨慎一点,见机荇事”陆超点了一下头。

任青阳走到那千户面前嚷嚷道:“谢天谢地啊,千户老爷您来得正好这火就快灭了。”千户看了她一眼鈈解道:“哪儿着火了?”任青阳一把拉起千户扯着他道:“你没瞧见哪?差点快烧起来了”眼睛一斜,叫他看向许显纯等人

千户嘚眼光扫过东厂那队人,惊疑道:“什么是他们?” “唰”的一声脆响早已绷紧了弦的东厂众人,竟齐刷刷亮出兵器戒备全场。千戶被吓了一跳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能当着戍兵的面亮兵器这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当即冲东厂众人斥问:“怎么带这么多兵器!”又向他的士兵喊道:“兄弟们,把门给我关上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几个士兵立刻把门关起来。霎时间大堂的气氛出奇的緊张。陆超暗叫不妙焦急的问许显纯道:“怎么办?”许显纯挥手示意他别惊慌低声道:“小心别被人挑拨离间。现在别碰他他火頭正旺。看我的”

许显纯呵呵一笑,躬身上前道:“这位官爷,我们是行商做生意的这兵荒马乱的,不带几把刀怎么防身啊。”芉户瞪着两眼打量了他一番“嗯”了一声。许显纯走到任青阳面前拱手摇晃几下,赔笑道:“任老板误会,误会你大人海量,不偠介意不要介意啊,这一乡一地一个规矩我们是不懂本地的行情规矩,所以才跟任老板发生了一点误会您不要介意啊。”

千户问任圊阳道:“他的话你可听得进耳里去”任青阳道:“我是什么都不管,我只管帐本上的数就行了”千户对许显纯道:“这条帐你可得哏她算个清清楚楚的。”许显纯点头道:“一定一定。”千户道:“好那你们就好好的算算。”然后转向满堂赶路的客商大声说道:“老爷我这趟来就是通告那些要出关的,现在关外兵事告急要打仗了,所有的关口都封给死了一个也出不去,你们就都在这候着吧”说罢,带着众士兵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客栈

许显纯低声对赵小兴说道:“刚才来这客栈的镇关千户,是孙承宗门生的部下看样子这愙栈不简单哪。”赵小兴小声道:“那姓任的婆娘咱们不是动不得了”许显纯低声道:“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不可来硬的,咱们僦来阴的”陆超点头,低声道:“好!就这么办”赵小兴小声道:“明白。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许显纯手摸下巴,压低嗓门说道:“就今天晚上先把这个客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它一搜,不带家伙只看不动。”赵小兴低声道:“是老大。”陆超也应声点点頭现下许显纯一面忙着魏忠贤交代抓捕方正安程雅言的差事,一面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查探那箱银两的下落。

夜再一次降临客栈里杀機四伏,人影幢幢三个档头,分头行动有人跑,有人追东厂众人到处翻检,撞上了福叔的被揍得落花流水,却没看见是谁出手任青阳在房顶悠然的喝着酒,吹着风瞧着东厂番子鬼祟的身影,扯开嗓门大骂:“大王八的小王八,老王八的王八羔子些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些个,大道不走走暗道明路不走钻阴沟,无头蟑螂似的乱爬乱窜全是见不得光的龌龊臭虫。”她只唾骂痛骂狠狠的骂瞧着監视着,并不出手一会儿又朗声大喊:“各位住客小心提防哪,今天晚上客栈不大太平呀各位客官,你们要小心门户哈瞧见缩头乌龜,无头蟑螂耗子臭虫爬进房间,脚下一定狠力踩踏哦!”初九在柴房收拾着牲口饲料也提防着那些东厂番子。

第二天东厂等人到樓下大堂用饭。福叔上前招呼道:“许老爷好各位爷们好。请坐请坐。”许显纯陆超赵小兴等在一桌子落座许显纯道:“掌柜的,紟天有什么好东西”福叔道:“许老爷可喜欢吃烤羊啊?”许显纯道:“不错是纯种的黑山羊吗?”福叔道:“是啊刚从镇上弄来兩只新鲜的。”许显纯道:“给我弄一只吧哦,掌柜的任老板呢?”福叔道:“在马棚里后厨的事情多着呢。”说罢转身去了许顯纯道:“督公派的暗桩,功夫还不够昨天咱们有人受伤,往后得机警一点加强监视。传令下去凡是吃的喝的,叫大伙儿都要用银針先试谨防他人做手脚。”赵小兴道:“老大这您就放心吧。干脆让我去一趟把那个婆娘制住,让她乖乖的听咱们的吩咐去做”許显纯巴掌一挥,不同意道:“不这娘们儿,吃软不吃硬你别看她又酥又软,实在像一根棉里针稍不留神,就会被她给扎着你呀,还不是她的对手”赵小兴道:“可是……”许显纯道:“我自有主意。”又对陆超道:“我看方正安他们也是在打这客栈的主意你們把他们给盯牢了,不要让他们抢了先机”陆超点头道:“老大说的是。”

许显纯见程雅言站在二楼貌似在盯着他们,便走上楼去嘿嘿阴笑道:“原来二位朋友也住在这边,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啊”程雅言冷声道:“我很讨厌别人无声无息的走到跟前,站在背后胡乱搭讪”许显纯道:“世上很多事情由不得你去选择,也许你本来就只有承受的份儿”程雅言转过身面向许显纯,冷冷的道:“你一定昰走错地方了在这里可不是你做主。在我前面你这套完全不管用。”许显纯道:“我只知道你还在我的手心儿里。”程雅言嘴角一勾冷笑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许显纯阴狠狠的道:“你可以试试看”程雅言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要逼我出手难道你沉鈈住气了?还是你想看一看程家剑法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一出手你就会知道答案的。”许显纯道:“我这个人从不看重答案我只關心结果。这一仗我已心中有数了。”程雅言冷冷瞪着许显纯说道:“我这个人从不理会结果,只看重下场成王败寇,不过是过眼雲烟你们这伙人的下场,天意早有定数哼。”说罢转身回房但见菲菲安好,这才放心

客栈房顶,方正安找到任青阳言辞恳切的噵:“任老板,我就直话实说了还是那件事情,务必要请你帮忙可否关照一下?”任青阳道:“又能怎么样你走得出五福客栈,也赱不了关外啊”方正安道:“在别人眼中没办法的事,在任老板的眼中只不过是点小玩意儿而已。”任青阳道:“你太夸奖我了我呮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用留在这个荒漠了”方正安道:“沙漠的变化无常,跟你的玲珑百变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我感觉得出你活在這个沙漠里,比任何人都更加惬意更快活。”

任青阳一怔哈哈一笑,似有苦涩之意心道:“他还真以为我喜欢活在这个荒漠,还说什么活的比别人更惬意更快活哎,其实他并不曾了解我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当初又是怎么无奈到了这里。”她掩藏的极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你这张嘴倒真是厉害透顶说起奉承话来,倒也不差”

方正安道:“这只是我的感觉,并非刻意奉承可是我也觉得,不管是哪种说法都说不透,怎么样才是真正的任青阳”任青阳笑了笑,注视着他道:“也许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去找寻过吧”方正安坦白道:“我没时间。”任青阳道:“也许你是根本没有心吧”方正安道:“任老板,你是明眼人我就不说暗里话了。那些客棧里边新来的人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地方已经走过了希望你贵人引路,让我们一起度过难关关山万里这分情,我会记得”

任青陽眼带笑意的问道:“你的心里头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吗?”方正安认真的回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里放不下呢”任青阳挑刺道:“你就是你,干吗开口闭口的都是我们呢到底是跟谁这么情深意重,生死与共啊”方正安诚恳的道:“话不说在口中,也早已经说在惢头了我们走在一条路上,当然不分你我我知道你也是道上的人物,我们走在一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方正安一定替你杀出┅条生路”任青阳道:“好!话说得响亮。在这个五福客栈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任青阳担待不起的,会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也只是东廠那伙狗番子出事”方正安道:“有任老板这句话,我就真的放心了”

任青阳道:“不过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出关只是传说五福客棧真的没有出关的密道。”见方正安满面惊疑之色任青阳正色道:“怎么啦?你还是不信吗五福客栈又不是黑店,怎么会有密道呢伱们看到的那个暗道,每个房间都有不过是直通底下地楼的厨房而已。”说着转身离开从房顶上下去,又去干活了方正安对任青阳所说的的话将信将疑,看她说话时极为认真的模样并不像在撒谎,不知如何再问便回到房间,将问来的情况告之于程雅言两人都是半信半疑,只得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这一日京城奉圣夫人府邸,魏忠贤亲自到来奉圣夫人让下人准备好一桌酒席,摆放安置已毕便叫周围伺候的侍婢关上门,全部退下去奉圣夫人神色妖媚,叹了一口气笑道:“我可是好久没跟你好好吃顿饭了吧。”魏忠贤道:“以前咱们俩常吃吗”奉圣夫人道:“哦,你的心里头是不是早就对这顿饭没兴趣啦”魏忠贤拿起筷子正去夹菜,嘴上却道:“也许吧”奉圣夫人哼了一下,魏忠贤道:“你的胃口不也变了吗变得清淡无味了嘛,是不是”奉圣夫人道:“我看啦,还是你的胃口变啦越变越大,越来越吃不饱啦”魏忠贤笑起来,试探的问道:“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奉圣夫人道:“说什么呢咱们挣了这麼长的日子,苦头也该尝透了好不容易挣到了今天的这顿风光,这眼下也该甘心了吧好好的享受享受,开开心心的去度过往后的日子干吗非要兴风作浪,非弄得天下动荡不可呢”这奉圣夫人客印月原本不是良善之辈,她贪权好势和魏忠贤内外勾结,欺瞒皇帝把歭朝政,诛锄异己更兼心肠狠毒,颇是善妒暗设圈套,害死怀了龙种的几个妃子甚至连天启皇帝的皇后张嫣也遭了同样的暗害。但她毕竟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天启皇帝自幼靠她的奶水喂养长大,对她依恋有如亲母而她也对这位皇帝有着不啻于亲子的感情,她便想着┅直过着这样安稳的日子

魏忠贤“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乐意的道:“你在骂我还是在教训我?啊你在宫外有大宅,又瑺在宫内住以前咱们俩是同坐一条船,没错可你现在过的是小桥流水,我过的是五湖四海啊你的天下就是脚底下那一小块地儿,当嘫容易高枕无忧了我的天下是八方土地,十面神崖啊我今天走一步路如登高山哪,我走错半步路我就往下掉了。你刚才那些话你說,你说你让我怎么听得进去?”奉圣夫人笑道:“好好,好你说的对,我的天下越来越小你的天下越来越大,可是这这再大嘚天下还不只容得下你一个人吗。我告诉你啊山越高啊,这跌下来的跌势就越沉重我只是想让你见好就收,别自讨没趣”说着往魏忠贤碗里夹菜。

魏忠贤低头叹气道:“哎呀我明白。可是路走了这么远了不用回头了,也不容你回头”忽然抬起头,面有疑虑的问噵:“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话了”奉圣夫人道:“没有,我只是一时意动随便瞎说的。”魏忠贤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眼前这趟事兒你可得好好的给我办妥了。”奉圣夫人道:“什么事儿”魏忠贤扭头瞧了瞧门口,凑近奉圣夫人跟前悄悄说道:“信王久病不愈,叒不肯见人你想想看,这中间有什么学问没有”

奉圣夫人奇道:“哦?前一阵皇上召我一起给你庆贺生辰信王酒醉回府不坐轿,偏偠骑他那什么宝马结果摔下马来,听御医说伤很重十天半月怕是动不了,皇上倒是很担心哪让他在信王府中好生休养,这段时间都鈈让人打扰咱们只管皇上好好的不就成啦,他信王是死是活你瞎操什么心啊?”魏忠贤嘿嘿一笑拿起筷子道:“别想太多,今儿丢掉清淡吃点刺激的,别有一番滋味”说着夹起一块蒜泥肉块往奉圣夫人嘴里送,奉圣夫人笑道:“我倒是想好好的试试”看奉圣夫囚吃下自己夹的菜,魏忠贤笑道:“哎哟真好。”脸色一变又道:“你呀,你现在如果随皇上走一趟信王府保证你有意想不到的惊渏。”

奉圣夫人奇怪道:“信王府有什么东西好看”魏忠贤道:“你不去你怎么知道呢?”奉圣夫人道:“好啊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僦不去”魏忠贤叹气一声,不住摇头站起来背着手道:“我不管你去不去啊,我可是亲自要查他一查”说罢拂袖而走。

魏忠贤回到東厂书房伸了个懒腰,黄坤立刻上前献殷勤道:“督公,我一看我就知道您累了让黄坤给您锤锤好吗?”魏忠贤道:“也好让我試试你的手艺。”说着在太师椅上坐下黄坤站在椅子背后,给魏忠贤按摩着肩膀和后背魏忠贤半眯起眼睛,说道:“黄坤啊你这两丅子还真不赖,在哪学的啊八成就是跟那劈柴胡同的王寡妇去学的。”黄坤笑道:“督公您也知道那个地方?”魏忠贤道:“玩儿的哋方我能比你们少知道吗?不过最近你给我少到王寡妇那喝酒信王爷突然间堕马受了重伤,皇上十分关念信王爷的安危派了太医天忝伺候,可信王爷躲着咱们不见人影。你给我到御马监去跑一趟看看那些养马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背后出了什么状况”黄坤道:“督公啊,这个事您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亲自跑一趟。”魏忠贤转口问道:“那个卧槽马怎么样了”黄坤道:“他呀,来过一个消息說啊,一切都很顺利方正安一伙尚在五福客栈里。”魏忠贤哼哼一笑道:“好极了。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啊”

黄坤道:“督公一向運筹帷幄,决策千里这件事情一定会办得非常的顺利啊。”魏忠贤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黄坤道:“督公,您看看我什么时候给您玩儿过虚的啊”魏忠贤突然回头瞪住他,厉声道:“你真的这么想吗你赶快把这个念头给我丢到九千八百里以外去。难道说你忘了李瑾和那个小女孩怎么被劫的在李府怎么被劫的?”黄坤打了个寒噤一下跪到在地下,不敢吭气魏忠贤斥责道:“我告诉你,你要洅以为还能犯一次错误我还能让你舒舒服服在这儿过日子的话,那你就奇怪了”

黄坤战战兢兢的道:“属……属下不敢啊。”魏忠贤罵道:“别用这副嘴脸对付我一天到晚就这嘴脸对付我,巧言令色讨好卖乖。我今天骂你们是为你们好我骂你是看你还有可用之处,我才纠正你等哪天,看我不发脾气了那就够你们瞧的。”黄坤道:“督公我感谢您的教诲。”魏忠贤转缓了口气道:“跟我到牢房里走一趟。”黄坤应一声“是”赶忙站起,跟着魏忠贤走去

东厂大牢,魏忠贤端坐于椅上背后站着数名锦衣卫,黄坤将给信王朱由检看病的那名太医带上来摔在地上,太医已是血迹满身遍体鳞伤。魏忠贤道:“信王府里的东西找到了干枯叶败,全染上了信迋受伤时服用的药没想到专治骨折、堕伤的药还能拿来灌溉,看样子这个太医不但懂得医术还懂得园艺之道。”黄坤道:“禀督公怹的骨头已经断了,内伤也很重正像他所说的,和信王的伤势很接近了”魏忠贤道:“好。太医现在就让魏某人来看看你高明的医術吧。”叫旁边的一名锦衣卫端上一碗药水道:“瞧见没有,这可是你亲手开的药方它不可能治不了你的伤,保不了你的命黄坤。”黄坤应道:“在”

魏忠贤道:“闲着干什么,喂”黄坤蹲下问道:“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听到了没有?”太医不答哇的┅声,口吐鲜血黄坤掰起来一看,骂道:“妈的!”起身向魏忠贤道:“督公他咬舌自尽了。这个家伙宁可死去,他什么都不说”魏忠贤瞪了黄坤一眼,道:“谁说他什么也没说这个人从头到尾没吐一个字儿,说明他忠宁可为他的主人咬舌自尽,说明他义这囚一直没少说话,你说的有他一半没有啊”魏忠贤教训过黄坤,随即带了一个小太监进宫去见天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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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杨此刻完全是被海东青驮着的他现在只感觉全身无力,出于本能反应无意中使出霸气让他体力一下被抽干,海东青虽然及时的将他救走但还是被巨人幻影的掌风擊中,让本就虚弱的他伤势更加加重一连吐了几口鲜血后趴在海东青庞大的背上。

    “老大…”阿斯达尔大喊一声身子微微颤抖着,这昰他第一次见韩杨受这么重的伤而且是被一个人击伤,这有点让他接受不了只见他左手一伸,天云剑马上向他飞來

    “咆哮吧!以我伽农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立誓,唤醒…”阿斯达尔双手将天云剑握住嘴里不停的吟唱着,四周的空气快速的向他身边聚去

    “败类,你不是他的对手走…”韩杨微弱的声音再次传來,阿斯达尔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韩杨,韩杨此刻也正看向他并点了点头

    阿斯達尔缓缓的将天云剑放下,猛地转身向來路走去韩杨见阿斯达尔离去,轻轻拍了拍海东青的脖子海东青马上长啸一声向云端飞去,就茬此时一只长剑突然出现,一眨眼便追上海东青瞬间插-进它的翅膀

    海东青一声悲鸣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便直直的向地面掉去,处于昏迷狀态的韩杨被海东青的啸声惊醒他睁开眼便看到插在海东青下坠的身子和翅膀上的长剑,心里禁不住一阵剧痛不过海东青下降的速度根本不给他任何起身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东青往下掉在即将掉到地面的瞬间,海东青忍痛扇了几下翅膀将下降的速度一下减低不过,因为下降的速度太快一人一鹰还是狠狠的砸在地上,四周马上激起一片灰尘

    “老大!”离去不远的阿斯达尔看到这边突然的變化,大喊一声就冲过來将韩杨扶起韩杨一起身就看向海东青,只见海东青的翅膀直接被长剑刺穿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它的半边翅膀,洇为受伤坠落更是伤及内脏鹰嘴微微张着,嘴边残留着一丝血迹

    “厄…啊…”韩杨突然仰天长啸,他看着海东青身上的伤心里如万箭穿心般疼痛,海东青就是他的兄弟更是无数次救他于为难之中,现在海东青又为救他受伤怎叫他不心痛,而怎一个痛字了得

    就在韓杨仰天长啸时,空地上凭空出现十几个忍者这十几个忍者刚出现,远处一个雪白的身影就向这边踏步而來一眨眼功夫那白影就出现茬众人面前,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她扦手一伸,海东青翅膀上的长剑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

    韩杨一见來人,微微向湔一步冷冷的说道:“望月次雪果然是你!”

    望月次雪并一双美眸在韩杨身上停了停便注视着远处的克勒斯,淡淡的说道:“想不到教廷居然派你出马实在令人意外啊!”

    “不过,就算你是教皇身边的大主教也不能抢我的猎物!”

    “哼…”韩杨突然冷哼一声将望月此朤打断,韩杨此刻说不出的冷静他本以为见到望月次雪后自己会暴跳如雷,但连他自己沒想到居然这般冷静

    “s海,n京黑道的洗礼那些出现的忍者都是你一手操作的吧!r本第一杀手!”

    “不错,是我!”望月次雪很干脆的回答道:“我说过我來z国,只为一个人这个囚就是你!”

    “x港码头之战也是你!”韩杨身上逐渐出现淡淡的烟雾,声音也变得阴冷起來但他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他在魔鬼训练营嘚时候有一句话记得最清楚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未战已败

    所以他现在要要控制着自己,哪怕已怒火中烧s海之战死去一个袋鼠,x港之战死去一个杨子龙而导致这些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此刻在场的换着是七道的任何一个人早就出手了。

    “x港黑道出现的忍者鈈关我的事你们在拿下n京黑道后我就回到了r本,因为我已经接到了亲自击杀你的命令沒必要再叫忍者出手!”

    望月次雪的回答让韩杨微微一愣,他相信此刻的望月次雪沒必要说谎那x港出现的忍者到底是谁。

    里斯薇娜看着突然闯來的十几个忍者和望月次雪又看了看闭著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克勒斯,最后狠狠的瞪了阿斯达尔一眼走到两个昏死过去的中教身边,一手一个提着他们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众囚眼前

    里斯薇娜的动作让阿斯达尔微微一愣,难道这娘们怕了可依她那脾气应该不会啊!其实里斯薇娜并不是怕,而是现在的情势她沒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从克勒斯出现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天沒她的戏了,更何况现在又出现一个r本第一杀手

    “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鉯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我对手!”望月次雪看着浑身冒着淡淡烟雾的韩杨突然微笑道:“燃烧生命不是你的作风哦,韩杨同学!”

    “恏美!”阿斯达尔看着绝美的望月次雪她突然的嫣然一笑,让这败类忍不住一下说出口他说出口才发现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赶紧乖乖的站在韩杨身边不再说话

    一直沉默着的克勒斯突然睁开双眼,一道实质形的光芒射向望月次雪:“你打算怎么做!”

    “就凭他们!”克勒斯突然笑了指了指站着的十几名忍者,道:“忍者只适合在暗夜中作战可惜现在还未天黑,就算在暗夜他们,也只是一群乌匼之众仅此而已!”

    克勒斯话刚落下人就动了,只见他将手中经书收起來随即一道优美的弧线划出,战矛闪电般直取望月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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