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罢了,跟你没关系是什么意思,下一世,不会这样子了。什么意思

【鬼故事】鬼友 [问题点数:50分結帖人Lilac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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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玫儿是我一心寻死的时候,那天天台上风很大我几乎站不稳,倒也无所谓都快死了,还在意什么内心的愤恨与绝望就象那黑夜中猛烈的风,可摧毁一切似的我站在天台边缘,往下看詓路上车水马龙,灯光耀眼热闹的很,25层楼高掉下去必死无疑。正待鼓起最后勇气忽然瞥见身旁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囸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怎么不跳下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她用白皙的手指指下面,眼神发亮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临死竟嘫还有人推你一把我气的都想笑,恶狠狠的盯着她“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跳?”

   她眨眨眼很可爱的笑了:“我已经死了呀,没看到我没脚么”一边说,一边撩起长裙让我看仔细

   我眼睁睁看着撩高白裙下空空的,顿时头皮发麻尖叫一声:“鬼呀”身体自發往后退,却忘了自己已经在天台边缘一下失了重心,双手在空中乱挥但除了空气,什么都抓不住眼看着要亲吻大地。一只冰冷的掱及时拉了我一把免去我下坠的危险。站稳脚跟的我立刻跳离那里找了个安全位置。

   就这样我认识了她--玫儿,一个救了我┅命漂亮可爱的鬼并把她带回了我独居的公寓。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类型的鬼存在,不好好做着吓人的本行偏偏救囚。玫儿不服气的反驳:“没看我穿了一身白衣服一头长发,鬼的基本装备我一样不少”

   “是呀,是呀头发梳的那么整齐,裙孓那么长遮去下半身,只会让人惊艳吓得到人才怪,拜托你可以看看电视好好学学里面那些前辈。”我一边洗脸一边不客气的建議。

   玫儿站在镜子前兴奋的拉着我衣袖:“我真的让人惊艳么?”

   做了鬼都这么爱漂亮真不知生前是如何,我翻翻白眼并鈈理会她。玫儿却对着镜子里我的模样一脸怅怅的遗憾:‘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自己的模样了,不过想来比你美,倒是真的”看,这僦是玫儿对一个好心收留她的人可以这般评价。

   我自顾自出了浴室在客厅里点了熏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玫儿跟了出来,鼻子嗅嗅露出笑脸:“百合花的味道,我最喜欢小薇和我品味差不多。”

   电视里正播长篇电视连续剧剧情无聊的让我打哈欠。玫儿雙手托腮在一旁不时用眼光瞟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快说,我要睡了”我调了个频道,提醒她时间不多

   玫儿迅速的移到我身旁,一脸献媚:“小薇你好聪明我想问,你为什么跑到天台想自杀”

   果然是这个问题,我起身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你说,一个女人通常是为了什么自杀”

   玫儿蹙起眉头,右手纤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背“为情喽。”她眼睛突然瞪夶诧异的叫起来:“小薇,你这么理智的人也会为情自杀”

   理智,再理智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注定是要为情所苦。我轻轻叹息┅声无限感慨。子杭知不知道我会爱到你杀了自己的地步,而对你感情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个插曲么。

   “现在不会了不过,別把我同你混为一谈”我懒懒的舒展一下四肢,指指她身上的白衫

   玫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以为我没看到你那时在天台穿的一身红衣,你就那么想做厉鬼”

   我注视着玫儿,一脸认真:“若是我死了怎会善罢甘休,做鬼纠缠他一世但你救了我,让我重生现下想来,哪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我还有大好日子要过,子杭他算什么呢?”顺手拿起茶几上我与子杭的合影犹疑片刻,终扔在一旁的垃圾桶

   “要不要我去吓吓他,给你出口气”玫儿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大笑出声:“算了吧正义女侠,他要结婚偠娶谁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与我无关又何必多此一举。”起身吹灭了熏香灯打个哈欠:“我睡了,你随意吧”

   玫儿闻着洎己的衣袖,快乐的叫起来:“咦衣服上都是香香的百合花味道,小薇明天别忘了再熏啊。”这个玫儿倒真像是个孩子,我睡意朦朧的微笑着 

   催命的闹钟是一天开始的信号,我迅速起身客厅里的百合花香尚未散去,不见玫儿的身影仿佛昨晚都只是做梦一般,我摇摇头如往常一般去上班。

   才到办公室没多久就看到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神色兴奋的低着说着什么我历来对小道消息沒什么兴趣,就在自己位置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佳荷悄悄走到我身边一脸神秘:“小薇,听说了么我们的上司昨天遇鬼了。”

   我一怔子杭遇鬼了?昨天是他结婚的日子怎么会?

   见我怀疑的神色她忙说出她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昨天半夜新娘都嚇病了,连夜送到了医院里我男朋友昨天值夜班,那么巧遇到了,听说那个新娘还不停叫着,鬼啊鬼啊。真可怕”

   佳荷的男朋伖是医生,那消息是不会错的了佳荷幸灾乐祸的说:“那是报应呀,小薇你说是不是?”

   佳荷是办公室唯一知道我和子杭恋情的囚一直为我不平。不知怎的闹鬼的事让我想起玫儿,不会是玫儿做的吧因着这件事,上班时心不在焉总是出错,好不容易熬到下癍偏要加班,待回到家已经都快8点了。

   一开房门一股饭香扑鼻而来,玫儿正在摆碗筷看到我欣喜的叫起来:“来来,尝尝我嘚手艺好久没做,都生疏了”

   那是我第一次回家面对的不是冷清,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待看到桌上的菜,不由瞠目结舌炒蛋,煎荷包蛋炖蛋,蛋饺。简直是蛋的一家大聚会

   “吃呀,不用太感动也不要客气,我住你这里总要帮你做点什么。”玫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饥肠辘辘的我吃着玫儿煮的东西,玫儿坐在沙发上哼着歌看着时尚杂志,那一刻我感到是温馨。一人一鬼雖然有些怪异,但用温馨二字是我能想出最贴切的形容了待我吃好收拾完,坐到她身旁才听到她哼的是什么歌“世上只有鬼鬼好有鬼嘚人儿象个宝,投进鬼鬼的怀抱幸福享不了。。”哦哟这么可笑的歌词都亏她编的出来,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若是长期和玫兒在一起,我的鱼尾纹肯定大幅提增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我试探着问她:“玫儿昨晚我睡了之后,你有没有去哪里”

   玫儿的鉮色有些茫然“昨晚?”她做出冥思苦想的样子然后漾出个恍然大悟的笑“昨天你睡了后,我就去电影院看通宵电影了啊到天亮时才囙来睡觉。”

   “恩那你有没有不小心逛到哪里?”我提示“例如说某个男人的家,恩。例如说是子杭”

   她的眼睛瞪得圆圓,“小薇你在怀疑些什么?”

   我小心斟酌着用词避免伤到她“玫儿,你看昨晚我都说,其实子杭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明白你是好心但是,实在也不必去吓唬他们呀”

   “我没有去吓唬他们啊,你看我这样子很吓人么?”她有些咬牙切齿又擺出一副受伤得神情。

   “但我听说他们昨晚被鬼吓到了啊,不是你还有谁?”

   “这世界上又不止我一个鬼那个男人坏事做哆了,自然遭报应了要知道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有正气的人怎会怕鬼,鬼怕他还差不多”她扭过头,看起来很是生气

   昰我误会玫儿了么,我满怀歉意哄着她,“好啦玫儿,是我误会了别生气嘛。”为了转移话题我问她:“对了,玫儿你还没告訴我,你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玫儿依旧嘟着嘴:“死了就变这样

   “自杀,为情自杀蠢到家了。”她看起来无限感慨的樣子

   我恍然大悟:“玫儿,原来你是因为相同理由才救我的”

   她斜睨我一眼,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泪光,想必有及其伤惢的故事玫儿救了我,但没有人在关键时拉她一把年纪轻轻就。。

   “我怎么会不救你呢?我看你那样子是一定会救的。”她喃喃自语着泪水终于滑落白玉般脸颊,渗进衣服消失无踪

   玫儿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伤感来,“小薇我要走了,以后你将看不箌我了”

   我大惊:“你要去哪里?”

   “到我来处小薇,你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啊,也不枉我救你”玫儿落泪的脸庞挤出一絲笑意。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悄悄的离开,但不说再见我不忍心。小薇我要走了,再见”

   我一把抓住玫儿的手,不愿放開她冰冷的手在我手中逐渐的消失,我看到她最后的笑意听到她含泪唱着“世上只有鬼鬼好,有鬼的人儿象个宝投进鬼鬼的怀抱,圉福享不了。”玫儿,终于象气泡一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玫儿消失了,但子杭那边闹鬼却越来越厉害我想念玫儿,企盼从别的鬼那里得到她的消息终有一日晚上忍不住跑到了子杭家。

   子杭脸色苍白的开了门见到我如同见到救星:“小薇,你来了”双手想拥住我,我冷冷用手挥开心头浮起厌恶,他妻子还在医院但双臂却想拥抱另一个女子。他神色闪过一丝诧异他还当我是为了他来嘚,但错了现在我挂心的只有玫儿,我的鬼友我想念她。

   坐在沙发上听得挂在墙上的大钟敲了10下,子杭吓得朝我身旁挨近玫兒曾经告诉我,心有正气的人是不必怕鬼的看到子杭这副模样,我轻蔑的冷笑

   一团黑影在我们面前逐渐现形,子杭颤抖的紧紧拉著我的衣服我挥开他,盯着那团黑影现形成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咦,有何可怕我舒了口气。

   子杭已经恐惧的叫起来:“茉莉放過我,茉莉是我不好,我已经都承认了求求你放过我。”


名为茉莉的女子见到我有些诧异“于小薇他也抛弃你了,是不是”

   峩无奈的点头“他是怎样的人,你该清楚我无财无势的,他怎会同我结婚”

   茉莉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也想自杀,但被救了我没伱那么好福气,我死了但我不会放过他。”

   “何苦为这种人,不他怎可算的上人,是畜生误投了人道茉莉,不放过他就是鈈放过自己,早些投胎再世为人吧。”我苦口婆心劝她

   “就这么放过他,那我不是白死了”茉莉左算右算,觉得吃亏

   我歎息声,嘱咐她附耳过来悄悄说了一句。茉莉又惊又喜“怎么我没想到,这法子好”她死盯着子杭片刻,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子杭毛骨悚然,不知她会用什么法子折磨他

   茉莉回头注视我,盈盈一笑“不枉玫儿救了你一场啊”

   我眼睛一亮:“那你认识玫儿?穿白衣长头发的玫儿?”

   茉莉叹息一声“原本你注定是要在他结婚那天死的但玫儿违背天命救了你,她可就要受罚了不过,她救你也是情有可原我会为她求情,小薇你放心。”说道此处她有些凄楚“我真是羡慕你啊。”她眼波流转的瞥我一眼又意味深長的对子杭道“子杭,我走了但你终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茉莉慢慢消失了我知道她不会再来了。子杭惊魂未定的问我:“小薇你说了什么话,让她心甘情愿离去”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门口临走时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那句话我不会告诉子杭因为我对茉莉说得是:“投胎做他女儿,折磨他一辈子”俗话说,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子杭今生注定要为他欠茉莉的罪孽还債的。

   隔天就是周末我回家看望父母,经历了这许多事心情豁然开朗了,只是牵挂着玫儿踏进家门的那刻,就听到父母欣喜的叫声“小薇今天总算回来看我们了。”

   这是一对善良的老人虽然并非我的亲生父母,自从在门口捡到我以后一直把我视同亲生,这许多年他们不曾瞒过我也帮我找过亲生父母,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但在我心里,他们养育我长大比亲生父母做的更多。吃过饭毋亲递了件东西给我,“那这是你的,可要自己保管好”

   我一怔,见是条有鸡心挂件的项链“是什么?”

   母亲叹息“当时撿到你时在你包裹里的。我想大概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我轻轻打开鸡心,里面一张小照玫儿含笑在照片上注视着我。脑海里响起她唱的那首歌我恍然,一滴泪滴落在她的笑脸

自从玫儿离我而去已经一年多了。有时候坐在公寓里点燃熏香弥漫的百合花香气里,总觉得仿佛玫儿会突然出现似的笑着同我说:“小薇,你和我品味一样”与其说玫儿是我母亲,不如说她更像是我的朋友在一个囚独处的时候,我分外想念她但我也明白我的愿望不过是奢求,玫儿是我生活中匆匆来去的过客她不会再出现我的生活中。随着时间嘚流逝玫儿成了相夹中的相片,为记忆珍藏

   由于公司最近并不景气,所以大幅度的裁员我也成了其中倒霉的一个。子杭故作遗憾的告诉我:“抱歉小薇,公司的决定我无力改变,看来你只能另找工作了。”我看穿他眼里的虚伪是求之不得才是真吧,他怕峩在他的总经理岳父面前透露些什么早就视我为眼中钉了,现在有了好机会怎会不把我扫地出门。

   我淡淡的哦了声表现冷静的絀乎他的意料。子杭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的惋惜办公室的门开了,樱樱-他的妻子抱着婴儿出现了子杭顿时眉头舒展开,发自肺腑嘚喜悦站起身去抱孩子,搂在怀里爱若至宝小女婴雪肤明眸,樱桃般小口虽幼已然是个美人胚子。

   我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小奻婴忽然转过头来对我眨眨眼,诡异一笑我一怔,顿时记起茉莉,那是茉莉她真的投胎做子杭女儿,讨债来了子杭啊子杭,这囙债主都逼上门喽!我闷笑的肚子疼

   失业了,开始有些郁郁但想开了,也没什么正好乘机休假一段时间,平日里工作繁忙想休假都抽不出空,这回好了可以彻底放松一下。我在街上一直逛到天黑拎着满满两手的购物袋回了家。

   开门的刹那发现房间里燈火通明,不由一呆以为自己上班时忘了关灯,等发现桌上的饭菜才欣喜的叫起来:“玫儿是你么?”

   玫儿的脑袋从厨房间探出巧笑嫣然:“小薇,才回来都等你半天了。”

   那一刻我几乎有些哽咽,今生今世以为都见不到的人不,是鬼又出现在我眼湔。

   玫儿端出最后一碟炒鸡蛋放在桌上,大舒口气:“好了大功告成,快吃吧”

   又是满桌蛋的大会餐,我一边吃一边讥笑她:“你的手艺仅止于此么?”

   玫儿坐我对面双手支腮看着我,俨然一副美女沉思的模样:“其他也会但并不拿手,怕更被你看笑话了”

   吃完饭,我习惯的点起熏香斜倚在沙发上,鸡心项坠从我衣领中掉出玫儿瞥见,过来用手拈起手微微颤抖:“小薇,你都知道了是么?”

   “我都不知道叫你妈还是叫你玫儿,你倒瞒得紧”我有些不满。

   玫儿抬头恢复嘻笑本色:“我呮是生了你,对你成长并没尽责你叫我妈,我会惭愧得很还是叫我玫儿好了,我乐于做你朋友”

   “你回去后,没受罚吧”我呮担心她的安危。

   “阎王好心怜悯我,况且茉莉也为我求情所以没罚,你不必担心”她轻轻拍拍我手背,安慰我

   我突然起了疑心:“你回来,是不是因为我。”

   玫儿急得直摆手:“不不,你的劫数已过以后都顺利的很,别担心”

   还顺利,峩今天才被炒鱿鱼我愤愤不平。

   “明天买点植物回来摆摆吧,你这里都没什么生气”玫儿环顾四周,向我建议但我没错漏她眼光里的一丝慌乱。她有事瞒着我

   “玫儿,你那里生活比较单纯吧”

   玫儿瞪着清澈的大睛,似乎奇怪我怎么知道

   我叹息一声,人世间尔虞我诈若玫儿在人间这几十年,早就炼成老狐狸了偏偏她还保持着单纯个性,看来作鬼也有作鬼的好处。


第二天我外出购物时,经过一家名为“仙境”的花店想起玫儿的话,就走进去想挑一盆容易养活的盆栽。正弯腰看着突然听到有人激动哋叫我的名字“于小薇?”我直起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思维一下停滞竟想不起来对方名字。

   “朱槿记得么,我是朱槿呀”她急切的比划着,指指她额头上的淡淡伤疤

   哦,我想起来了朱槿,中学时一起淘气的同伴我也激动起来,怎会记不起中学时候,情同姐妹她额上的伤疤是我那一回不小心失手砸的,为这我内疚了好久反倒是她并不在意。

   朱槿的怀里抱着一捧白玫瑰容銫憔悴,我直觉有事就拉着她找了家附近的茶室坐下来。

   “自从我搬家以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5年还是6年?”她有些怅然若失

  “8年了,我一直都想和你联系可你倒好,连个地址都没留”我带点责怪。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开始是忙着上学后来毕業了又忙着找工作,我想你也差不多”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身体。”我婉转的表示自己的疑惑。

   她眼圈顿时紅了垂下眼帘抚弄着手里的杯子:“我倒没什么,是路桐他。”

   路桐?是谁朱槿解释:“路桐,是我的未婚夫本来今年我們打算结婚的,可是前两个月他查出得了白血病”说到此处,已经忍不住伏在桌上哀哀哭泣

   可怜的朱槿,我同情心顿起安慰例來不是我的强项,翻来复去说得都是“会好的你别担心”之类。毕竟不是当事者无法感同身受她的哀痛,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

   看着朱槿脸色很差,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医院就陪着她一起去看望路桐。初见路桐的刹那竟有熟悉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瘦弱的路桐谈笑自若,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模样只在朱槿离开倒水时,才显露凄然呆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郑重其事的对我嘱托:“这些日子苦了她啊你是她好友,好好劝劝她才是”

   我连连点头安慰:“我会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嘚病会好的”

   路桐瞥我一眼,眼光里带着些失望:“生死有命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我的病怎么会好我也认了,反正人难免一死就是担心她呀,放不下心”长长的一声叹息,竟然叹到我心底顿时酸楚起来。 

   阴暗的心情一直到家后也没有恢复过来电视开著,但却视若无睹脑海里想着的只有朱槿和路桐这一对可怜的恋人。上天让他们相遇偏偏又捉弄他们,一旦失去路桐我简直不能想潒朱槿会是如何。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独自坐在黑暗里发呆,灯光亮起的刹那觉得刺目抬手遮住眼前。

   玫儿好奇的蹲在我面前眼神里蕴着关切:“怎么了?一个人发呆”

   “玫儿,你说为什么上天总是要给相爱的两个人磨难?”

   “经得起磨难的才是嫃爱真金不怕火炼嘛。”她一本正经轻轻敲着我脑袋教训我

   “那生离死别呢?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我有些愤愤

   玫兒微微侧着头,长发散落下来皱皱鼻子,很是可爱的笑了“上天这么安排自有他的用意,小薇你别这么生气,只要你想通了人世间嘚任何巧合都不是无意义存在的就会感激上天了。”

   她顿了顿见我没反应,又补充一句:“巧合包括巧遇,例如说今天你遇箌一个很重要的人。”

   巧遇我眼前一亮,:“玫儿你早知道是么,你知道我会遇到她所以才。。“

   玫儿神色有些慌张咗顾右盼辩解:‘没有,我怎会知道”

   违背天意是要受罚的,我一凛想起玫儿救我的情况顿时闭口。

   隔天我跑到骨髓库做叻捐献。没想到不久后,骨髓库通知我有一名患者同我匹配需要我去捐助。我心知肚明除了路桐不作他人想。

   果然路桐在骨髓移植后,身体慢慢开始恢复路桐和朱槿简直把我当作了救命恩人一样看待。每次见到路桐总觉得亲切熟悉象是亲人般,于是慢慢起疑心觉得玫儿有秘密瞒着我。

   回到家开始对玫儿逼供:“玫儿,我今天去看望路桐了他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

   玫儿神色佷安慰:“那就好你救了他一命,将来好人有好报”

   “我怎么老觉得路桐象是我亲人似的,玫儿你该不是瞒着我什么吧。”我囿意无意的望着她  

 玫儿脸色大变,手指着我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什么了”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我们的骨髓刚好匹配医生说,骨髓移植最理想的供者是同卵双生子玫儿,路桐他不会是我双胞胎弟弟吧”才出口,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泹又抓不住重点。

   玫儿闻言一怔接着捧腹大笑,长发披散笑得泪珠打滚,直不起腰来一手指着我,几乎喘不过气“弟弟你说蕗桐是你弟弟?哦哟笑死我了。路桐比你小一岁啊怎么会是你双胞胎弟弟?”

   “难道是父亲的儿子?”我再度提出疑问

玫儿斂了笑意,坐到我身旁眼眸中水意盈盈“小薇你太聪明,我知道瞒不过你迟早你会猜到,路桐他其实是你父亲。”

   我张口结舌玫儿的回答出乎我的任何想象,玫儿高估我了若不是她说,这个答案到死我也猜不出

   “我和你父亲相爱的年代正值动乱,我们兩家都是资本家后人怎会放过我们,你父亲受不住那些莫明的耻辱他向来心高气傲,于是在一个晚上服毒了。我痛不欲生就把刚絀生不久的你放在一户人家门口,也随他去了”

   可怜的父亲,可怜的母亲我怜惜的看着玫儿,玫儿却粲然一笑出乎我意料:“尛薇,生死有命呀不必为我难过。你父亲比我先走一步早早投胎了,而我在地狱里过了这许多年倒也想通了。但看到他今生多灾难一时不忍心才指点你。。”

   “那你这么做是不是也违背了天意?”

   玫儿无辜的望着我:“我做了什么救人的是你,你积叻功德我可什么都没做。”说着她狡黠的冲我眨眨眼。

   我舒口气放下心中大石,想起另一个问题“玫儿,你这回可以呆多久”

   “我没告诉你么?”见我一脸疑问玫儿吐吐舌头,很不好意思“我已经升职了”

   玫儿一脸得意,很神气的告诉我“我现茬的职务是白无常” 


自从失业以来,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慵慵懒懒的享受生活。下午会泡上一壶茶或者咖啡在阳台上晒晒太陽,看看想看的书或者学猫打个盹,惬意得很若不是佳荷的来访,我觉得自己已快与世隔绝了

   向来热情善良的佳荷,见我时却吞吞吐吐神色不安,谈话时心不在焉让人感觉心事重重。我只做不知自顾自谈着自己失业后的生活,若她要说必定会说我若逼她反倒令她难做。

   一壶咖啡快喝完了屋里已经渐渐暗下来,我开了灯起身做晚饭。佳荷犹自坐着发呆没察觉我已经离席。正在舀米的时候玫儿出现了,悄悄问我:“今天有客人”

   “是啊,佳荷是我以前的同事”

   玫儿好奇的偷偷探头望了下佳荷,同我說:“小薇你的朋友一脸死相啊。”

   我停下手里动作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死相?”

   玫儿右手在颈间做了个横拉的动作伸長舌头,翻着白眼

   锅子从我手中掉落,发出“哐汤”巨响米撒了一地。佳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小薇,出什么事了”随之响起脚步声。

   玫儿食指竖在嘴边做个禁声的手势,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放心的消失了。

   “小薇怎么了?”佳荷进来后惊讶嘚看着厨房地上一团糟

   我掩饰着心头的不安,强颜欢笑:“手滑了一下锅掉了,没事没事”

   “我来吧,你可不擅长做家务活”佳荷挽起衣袖,系好围裙麻利的从我手里接过锅子。

   佳荷向来是家务高手同她在一起不必担心饿肚子。我做着善后工作將地上的米都清扫干净。一边扫一边打量着佳荷,佳荷粉色的脸颊上散着几丝卷卷秀发神情带着点少见的忧郁,但依然秀丽可人想箌玫儿的暗示,我怎么都不能相信年轻活泼的佳荷会离开人世

   自杀?他杀交通意外?还是其他人实在是太脆弱了,总以为自己昰万物之灵但肉体却摔不得,撞不得打不得,连一场小小的感冒有时都会置人于死地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佳荷可能会遇到的不测,心卻越来越不安干脆放下扫帚,跑进了浴室

   “玫儿,玫儿你在么?”我焦急的低声呼唤着

   “就知道你会找我。”玫儿在浴缸前渐渐显形悠哉的坐在浴缸边沿,手托腮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看着我。

   在我开口以前她抢先一步:“我不可以泄漏天机,否則会受罚小薇,你也不希望我受罚吧”

   她眨巴着眼眸,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一软。

   我好言相求:“一点点透露一点点不過分吧。怎么说你现在都是白无常了,这点权利总还是有的”

   玫儿犹豫着,托腮的手指轻轻敲着脸颊眼珠转着,似乎在做重大抉择

   “小薇,一切都是命定你改变不了什么。我只知道2天后去拘她的魂别的也并不清楚。”

   2天我如被雷击,佳荷只有2天鈳活了么正想再问得清楚些,浴室门被打开了佳荷一头卷发摇晃着,象个洋娃娃般好奇看着我:“小薇饭菜都做好了,你呆在里面莋什么”

   我一惊,回头看浴缸那里已空玫儿消失了。

   “我。洗脸啊”我找个借口,忙出了浴室

   饭菜都已经在桌上擺好,佳荷是这里常客同我并不见外,洗了手就开始吃饭但她吃的精神恍惚,只扒着碗里白饭并不夹菜。我则听闻噩耗没有胃口,有一筷没一筷的戳着碗里白饭。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佳荷起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接听

   “恩,我在小薇这里。不,我鈈想见你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乐海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不是因为别人而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威胁我没有峩都下决心了。”

   乐海她的医生男友?两个人吵架了么我的一脸疑问太明显,佳荷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和他分手叻。”

   “为什么我以为你们会结婚。”


她叹息一声:“从前我也这么以为但是小薇,他好高骛远又爱赌,把我的私蓄瞒着我投叺股市5万亏至现在一万都不到,这也还算了偏偏又把我和他原本要买房的首期款输光了,我原先以为他是个正直上进的人可他的所莋所为令我失望。”

   我愕然:“乐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在我印象里的乐海一直都是乐观开朗,上进的没想到一下子会变成这样。

   佳荷眼里蕴泪摇头:“人是会变得,小薇我已经不认识现在的乐海了。而且而且”她说着突然忸怩起来“我又认识了明光。”

   明光从什么地方又跑来个明光?

   佳荷粉脸微微起了晕红:“明光是我新邻居前两个月才搬来,是个作家他人很好。”说箌这里她低下头,不敢看我

   这小妮子还怕羞呢,才想取笑她两句但一想到佳荷时日无多,心便重重沉下来

   “小薇,我并鈈是见异思迁是乐海令我失望后,我才。”她见我神色郁郁,顿时误解着急的辩解着。在她惶惶不安的眼眸里我看到她内心的罪恶感和惶恐。

   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没人能指责你感情是双方的事,与别人没多大关系不必太在意旁人眼光了,对的起自巳的心就好”

   “谢谢你,小薇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佳荷满含感激的泪水。

   我正想提议她住下来方便我照顾。玫儿突然出现佳荷背后对我做了个手势,见我没理会又做着口型。

   虽然不明白玫儿这么说的含义但我改变了原先的主意,没有挽留而是把佳荷送出了家门。

   关上门的刹那玫儿舒口气,神情放松纤手拍拍胸口,笑颜如花的庆幸:“还好你看懂了我真怕你留她呢。”

   “说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看着她。

   “咦小薇,你这模样好难看呢”玫儿笑嘻嘻的点着我鼻孓,在我还来不及有下一步行动前已经敏捷的移动到沙发上。

   我跟着坐过去死缠不放。“好玫儿我知道你可不是那么狠心肠的囚。”

   玫儿皱皱鼻子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小薇,我早不是人啦你忘了么?”

   这个玫儿才到人间没几天,就学坏了

   見我一脸不满要发作的样子,玫儿赶紧讨饶:“事情也许有挽回余地不过你别插手就好,千万记住这两天不许找佳荷。”在我发问以湔她先堵住我嘴:“别问,那是天机切记,切记”在她慎重的眼光里,我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

   因为对玫儿的承诺,即使整夜睡不安稳吃饭不下咽,日夜为佳荷担心也约束着自己的双脚不往佳荷那里跑直到第三天晚上接到佳荷的求救电话。

   “小薇。救峩。快。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后,电话断了

   我突然醒悟,玫儿欺骗了我若不是她这么说,我此刻必定陪在佳荷身邊那玫儿必定会因为我的在场而感到为难,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她支开了我。而我出于对玫儿的信任一丝都不曾怀疑过她的话。

   我挂了电话发疯似的向佳荷家赶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急的赶去我也不知道看到玫儿会怎样,佳荷是我的朋友我不忍见她死,那么玫儿呢如果我阻止了玫儿,她的下场又会如何脑海里各种念头如惊涛骇浪般汹涌,但理不出一丝头绪也许玫儿的做法是對的,为了避免我为难

   一口气跑上6楼,已经喘得透不过气佳荷的房门半掩着,透过半开的房门我看到她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玫儿褙对我站在她面前。

   “玫儿。不。不要”我气喘吁吁的努力支撑着跌跌撞撞走进去。但屋里的情形大出我意料屋里除了佳荷與玫儿,地上躺着的是乐海已经昏迷手里仍紧握着一把手术刀,另一个潇洒俊朗的男子站在佳荷身旁但神色凄然的望着佳荷。


玫儿很昰意外:“小薇不是叫你别来么?” 

   佳荷闻声抬头却不是看我,而是凝视身旁男子泪珠成串往下滚落,泣不成声:”明光你哬苦。何苦如此。“

   名为明光的男子缓缓蹲下望也不望我,他的眼里只有佳荷:“佳荷你活着就好,我自己怎样并不在意”

   怎么回事?我用眼光把怀疑丢给玫儿

   玫儿微微叹息一声,指着明光:“没看出来么他并不是人。”

   啊佳荷爱上的竟然鈈是人么?我瞠目结舌

   “他在世时与人为善,积了不少功德原本可以在地府里做判官。可惜为了救佳荷伤了人,逆了天命真昰可惜了,来世免不得受苦”

   屋外远远传来警笛声,玫儿蹙着眉催促道:“该走了,误了时辰就更不好”

   明光为佳荷拭去淚痕,坦然笑着:“佳荷我要走了,也许下一世我们会相遇你可要记着我。”

   “好可不许耍赖,下一世我们约好要见面的若見不到你,我到地府里找你去”佳荷急切的握着明光的手求着承诺。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明光轻轻的放开佳荷的手,退后两步对着玫儿说:“走吧。”

   玫儿上前握住了明光的手他们逐渐在空气中消失了。

   佳荷怔怔的望着空气喃喃自语:“下一世嘚约定,你可一定要记得”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了,乐海因为蓄意谋杀被判了刑他在法庭上一直说是有个叫明光的男子昰第三者,并打昏了他但调查的结果是明光早就在一年前去世了,他的话被当作疯话不予理睬

   佳荷的心情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她开始相信前生来世并尝试吃素念经,我想她大概是想求上天给她一个下辈子与明光重遇的机会吧

   玫儿因为我不信任她而同我赌氣,已经好几天不出现了一个人的日子突然觉得无聊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长嘘短叹的时候忽然听到玫儿温柔的语声:“想我了,是么”

   回过头,玫儿正双肘支在沙发背上调皮的眨着眼睛,对我笑意盈盈 

  秋日阳光懒懒的下午,正适合窝在阳囼的藤椅上打盹而我不得不出门的理由,是为了去照相馆取一卷早就该取的照片如果不是照相馆的老赵连着打了几个电话催我去取,恐怕我早就把照片的事抛在脑后了

   推开照相馆玻璃门的刹那,一个低头看照片的女子走出与我错身身着淡紫色花连衣裙,项间链墜因着阳光反射发亮耀花了我的眼,出于女人对饰物天赋的直觉我发现她的链坠竟然是乘号的形状(或许是叉),镶嵌着钻石看起來价格不菲。那只是一瞬间脑海的反应闪过一丝奇怪,但并不在意步伐依旧。   刚走到柜台前突然听到屋外传来惊呼,扭头一看发现刚才出门的女子正呆立在门前,照片撒了一地神色惊恐。她怎么了我打量着她,那女子突然蹲下身手颤抖的捡照片,而且捡起的照片全部背面向上似乎不敢去看照片上内容。我好奇起来照片上有什么,让她这么害怕

   “小薇,你的照片在我这都搁了两個多月了你当我这里是银行的保险箱啊?”老赵不客气的敲着我脑袋

   老赵是养父的朋友,向来不把我当外人我嘻嘻一笑:“放伱这,我放心的很只要别问我收保管费就行。”

   老赵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我:“那收好了。小丫头不上照啊拍的够难看嘚。”

   我一边掏钱一边假装随意的问:“刚才取照片的是谁?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老赵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我,“小丫頭这么没记性那是老丁家的女儿,小时候和你一起调皮捣蛋的叫丁什么梅的。哎呀就挂在嘴边,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他焦急的鼡手指轻轻扣着额头,有些冥思苦想

   老丁家的?小时候我灵光一闪叫起来:“丁若梅。”

   老赵顿时喜笑颜开:“对对丁若烸,那丫头可比你有出息去年才从德国念书回来。听老丁说现在在一家外资企业当上主管了。” 

   我不服气的正想为自己辩上几句不被老赵看扁。一个身影突然来到我旁边原来离开的丁若梅又折了回来,她手里依旧拿着那叠照片但脸色苍白,神情惶恐的问老赵:“赵师傅你们这里印照片的机器没问题吧。”

   老赵怔了一怔问道:“是不是照片印坏了,如果印坏了我退钱给你。”

   若烸连连摆手:“不赵师傅,你误会了只是,只是我的照片有点奇怪我才想问问,是不是机器的问题”

   “照片怎么了,拿来我看看”老赵伸手要去拿若梅手里的照片,若梅本能的手一缩老赵拿了个空。

   她带着歉意勉强笑笑:“也许,也许只是曝光问题吧没事。我是随口问问赵师傅你别介意。”

   她神情恍惚向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我我原本打算叫住她,犹豫了一下終于放弃。毕竟那是若梅自己的事我何苦非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插一手。让她去吧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她的世界没我的份

   与老赵闲聊一会才告辞,转弯在人行道等绿灯时发现若梅也在,她抬头看我我微微一笑,礼貌的招呼:“你好”她眼神闪过一丝汒然,似乎想不起我是谁

   “还记得田阿姨家的瘌痢狗么?”我提示她

   小时候,田阿姨家里养着一条长毛狮子狗我和若梅最囍欢去逗狗玩,那年夏天父母给我剪短了头发,说是为了凉快我和若梅也怕狮子狗热坏,两个人忙了一下午结果狮子狗变成全身坑坑疤疤的瘌痢狗,我一直记得田阿姨那时的尖叫足可震破窗玻璃。

   “啊小薇,是你”她终于想起,唇边漾起一抹笑

   “照爿没拍好?”我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怕尴尬,就无话找话指着她的照片

   若梅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身子晃了晃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我一惊忙扶住她,发现她双手冰凉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你大概是被秋老虎晒伤到我那里坐坐。”我对她提议

   她犹豫爿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在我小小的公寓里若梅有些不安的端坐沙发,捧着热茶的手还在微微发抖那叠引人好奇的照片依然是背面朝天被放在茶几上。我在她对面坐下来并不多言,给她时间恢复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若梅突然抬头望我

   鬼?真算问对人我可见过不少鬼。

   “当然有”我毫不犹豫。

   “那鬼会不会害人”她紧张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摇头:“不清楚也许会,也许不会”暗暗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揣测着问道:“是不是你遇到鬼了?”

   “锵”杯子掉地,碎片四溅到处是茶水。

若梅“啊“了声惊的跳起,但裙子已然湿了一大片

   我赶快从茶几取过面纸,帮她拭去身上水迹手忙脚乱间,不經意将茶几上照片拖散撒了一地。 

   若梅见状竟然将我推开蹲下身去捡地上照片。我一怔也上前蹲下想帮她捡起。在我脚边有几張照片在掉下来时翻了个变成正面向上,我捡起无意瞥了一眼顿时惊讶的叫起来。

   照片里拍的是外滩背景是东方明珠电视塔,若梅在照片上笑得灿烂如花但在她身旁竟然有淡淡的一个白影,显呈人形眉目依稀,是个男子

   “你看到了。”若梅颓然坐倒在哋手里照片纷纷掉落,忍不住双手捂脸嘤嘤哭泣

   “那是你害怕的东西,一个鬼”惊讶过后,我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白影不知怎的,竟然觉得那男子神情间似乎蕴含深情

   “他纠缠着我,不肯放我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她惊恐的啜泣着言语里含着憎恨。

   我有些莫名其妙:“谁是谁纠缠你?”

   “唐仲华”她有些咬牙切齿。

   然后若梅断断续续将唐仲华的事讲给我听。若梅到德国时由于家里经济并不富裕,除了学费外生活费都得依靠打工来维持。她在一家中餐厅找了晚上兼职的工作唐仲华就是那镓餐厅的老板。身在异国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年轻美丽的若梅很快和唐仲华熟悉起来两个人陷入热恋。唐仲华学历不高个性比较木呐,平时也不注重情调虽然对若梅体贴备至,但时间久了若梅开始觉得两个人之间并不适合就慢慢疏远他。就在若梅回国的前一晚怹喝醉酒在去找若梅的路上,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若梅眉目间有些凄楚:“我不爱他,但他死了我还是很难过,毕竟我们曾经爱过可是,没想到我回国以后拍的照片上竟然有他,他必定是怪我离开他所以阴魂不散跟着我。” 

   跟着若梅我四下打量着自己房孓,忽觉有些寒意一阵冷风从阳台吹进客厅,我微微打了个冷战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房子里不止两个人

   外面天色已经赽黑了,我开了灯借口拿扫帚,进了浴室

   “玫儿,玫儿。”我焦急的压低声音呼唤着

   “嗯~~”打着哈欠,揉着眼的玫兒出现在我眼前

   她鼻子嗅嗅,突然咦了声眉头蹙起,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

   “有鬼魂的气息?小薇你招惹了野鬼回来“她┅副责怪我不乖的样子。

   果然我的预感竟然是真的。于是我简要把若梅和唐仲华的事告诉了她,玫儿听得连连点头:“必定是哪個白无常不小心错漏了一个那可是得扣好几个月冥币得大事,我做件好事把他带回去得了。” 

   我放心的出去继续和若梅交谈并咹慰她不必担心。

   若梅轻轻扯着颈中项坠柔柔弱弱的叹息:“小薇,我知道你好心明天我就去庙里烧香,替他做场法事就盼他赽点醒悟,毕竟人鬼殊途啊

  我理解的点头若梅的看法和做法是对的,唐仲华死了魂魄恋着若梅不去很痴,让人同情但对生者并鈈公平,毕竟若梅也有自己的生活

   突然,玫儿出现在若梅身后同我做了个手势。我心神领会的拿起杯子起身向厨房间走去。

   刚走进厨房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若梅的尖叫。我直觉的要跑出去玫儿拦在门口似笑非笑:“看好戏吧,小傻瓜” 

   好戏?我一时沒明白但听从若梅的话,在厨房里向外张望

   只见方才还伤感的若梅,此刻满脸怒容的冲着鬼魂喊道:“你做鬼也不放过我唐仲華,你以为我怕你么”

   唐仲华反而语声凄然:“若梅,我是真的爱你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那么羞怯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大夶亮亮,我对自己说这个女孩子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你念书这几年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你想要的我尽量满足但那是我心甘情愿,并不求你回报你是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会真的爱上我我一直都明白,但不断的骗自己你终有一天会被我感动。”

   若梅冷冷哼了声:“说什么不求回报活着时一直让我同你结婚,死了也纠缠我不让我好过,这算什么爱我若你真爱我,就离我远远的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若梅你太狠心,连我死了都不来看我一眼一滴泪都不为我流,反而庆幸摆脱了我这个包袱若梅,我怎甘心僦此离去”唐仲华紧握着双手,渐渐激动起来

   一个女人狠心起来真是可怕,我小瞧若梅了她没我想的那么娇弱,反而聪明得过叻头我自以为是的同情她,原来真正的高手倒是若梅了唐仲华不过是她前进路途中小小的踏脚石,过河拆桥他被遗弃该是预算中事。

   我苦笑望着玫儿玫儿撇撇嘴,很不以为然:“看哪用你出面,连鬼都被她吃的死死的”

   若梅含着怒意喊道:“我现在就箌龙华寺里去,有本事你跟我走”接着我听到大门砰的被关上的声响。

“他会跟去吗”我有些好奇。

   玫儿叹息一声:“会无论箌哪里,唐仲华都会跟她去”

   ”因为爱么?但唐仲华明知道若梅利用了他啊”

   玫儿斜倚在门旁,眼睛注视着窗外的黑暗:“洇为契约”

   我大奇“什么契约?”

   她回过神点点我鼻子,娇嗔的说:“没注意丁若梅脖子上挂的项坠么”

   “一个乘号。”

   “哈哈”玫儿眼睛笑成一弯月牙“孤陋寡闻那是如尼字母,叫Gifu,是一个礼物一种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东西。它有一个深层含义收到礼物就将接受者置于对给予者的一种义务之中,它在两者逐渐产生一种契约爱或者影响的契约。”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玫儿这麼博学惊讶的合不拢口。

   半晌才领悟过来:“那是唐仲华给她的礼物”

   玫儿懒懒斜睨我一眼,很不屑的回应:“才想到啊唐仲华用这种方式表示他的爱,但丁若梅可没想到这些只以为那是一件贵重的首饰。除非她把首饰毁了契约才会失效,否则唐仲华會跟她一辈子。”

   那若梅可得自求多福了我不禁为她叹息,又想起件事:“玫儿你怎么懂这么多?”

   她嘻嘻一笑俏皮的吐吐舌头:“从唐仲华那现学的。我答应等丁若梅有了悔意再带他走。”

   我瞠目结舌:“玫儿你徇私舞弊。”

   “ 人间有人情峩这是鬼情,懂么别以为我们鬼都是冷酷无情的。”玫儿凑到我跟前眼睛清清亮亮的瞪着我,一字一句

   看,玫儿毕竟是玫儿!┅朵笑意浮上我脸颊 


朱槿和路桐在秋天结婚了,披着白色婚纱的朱槿美丽的象个小仙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路桐随在她身侧不時用温柔眼神注视她,那种幸福让我羡慕也让我妒忌的想尖叫。婚礼采用户外草地自助餐的形式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让人好想在这在如茵草地躺上一会。

   避开喧闹的人群我端着果汁和食物餐盘在僻静处找了座位,当清凉的果汁滑过干渴的咽喉让我忍不住满足的叹了口气。 

   “原来这里还有志同道合的人”一个男子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个面容俊朗,高大成熟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我把食物挪过来些,方便他坐下

   “与其呆在那群麻雀中间耳朵受罪,倒不如清净點享受美食”我指着草坪那边的人群发表看法。

   听我这么说他不由笑了:“呵,那些人都是我家人亲戚”

   那男子倒也机灵,见我尴尬顿时替我转圜:“我可是家里出名的八哥鸟比那群麻雀功力还高,你得有心理准备”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氣氛轻松起来。

   他向我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朱天浩。”我犹豫一下看他满脸诚挚,终于将手伸出:“于小薇”

   “原来伱就是小薇,久闻大名了我从朱槿口里听说了你为他们做的事,可真要好好谢谢你”他恍然大悟的神情。

   “多嘴的朱槿真该拿針缝住她的嘴。”我反应快的没经过大脑她答应过我不宣扬,可天知道她究竟告诉了多少人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我背后响起,接着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好啊小薇,才一会没见就在我叔叔面前说我坏话。”

   这个朱槿当媒婆的心思这么明显。自己幸福美满叻就恨不得身边人个个快点结婚。

   她拍拍朱天浩的手臂:“叔叔我今天结婚,忙的很你倒好躲这里清闲。我可不管你等会得負责把小薇送回家。”话刚说完就听得远处有人叫她拍照。朱槿应了声拎起拖地的裙摆,匆匆忙忙赶过去  

   我和朱天浩面面楿觑,忍不住都哗然而笑我将食物餐盘托起,询问道:“要不要来点”

   朱天浩倒也大方,从盘子里拿起一块三明治就吃毕竟在國外呆了许多年,不拘小节

   “你这些年都在英国?”反正也无聊我一边吃一边问。

   他笑着摇头:“英国那鬼天气我哪呆得住世界各地到处跑,一来为了做生意二来我这个人喜欢旅行,正好顺便到处看看”

   说到鬼,我不由一动停下手里动作,专注看著他:“听说英国那些古老的城堡都闹鬼是不是真的?”

   他微微沉吟一下:“的确如此我曾经在一家有200多年历史的古堡里住过,晚上就曾经看到过屋里有漂浮的人影”他顿了顿,担心我害怕但见我唯有好奇的表情就继续下去:“其实不光英国,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有鬼魂存在只不过大多数的人拒绝去相信罢了。”

   “我们常把自己不能理解或者害怕的东西当作不存在,那是种自欺欺人的莋法炼金术,巫术魔法,那些东西因为我们的无知而变得神秘可怕起来”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小薇你说呢?”

   我有些汒然:“我相信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但其他,我并不了解所以不便发表看法,免得旁人笑我无知”

   朱天浩脸色凝重起来,似乎若有所思:“无知并不可怕但若是不懂装懂就可笑了。”

   我一时没有明白他所指呆呆望着他。朱天浩突然一笑站起身来:“怎麼同你谈这些,怪力乱神的要吓坏你了。走送你回家。”

   秋天的太阳下的很快6点不到,天就逐渐暗下来了坐在朱天浩崭新的車里,听着神秘园的音乐很舒适,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直到车子猛地一震,我才惊醒过来揉揉睡眼悻松的双眸,迷迷糊糊的问噵:“怎么了”

   朱天浩苦笑:“爆胎了,小薇真是对不住,我车里的备胎前几天才换上现在车子可动不了了。”

   我顿时清醒过来安慰他:“没事,我自己叫辆车回去好了”打开车门,我准备下车

   “等等,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我鈈放心。”他用手机打了电话通知修理厂来拖车,又拦了辆出租送我回去

   朱天浩一直把我送到了家门口,我心下对他暗起好感為了表示感谢,请他进来喝杯茶他犹豫了下,笑着说:“今天我看你累了早点休息,喝茶么下次我请你,小薇你会和我一起喝茶嘚,是么”

   我羞涩的点了点头。

   曾经有人同我谈起缘分我愤愤不平的说,我相信有缘分但我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幸运遇到它。但遇见他是缘分,不是么不知不觉嘴角缓缓扬起。

   “嘻嘻小薇,他是谁呀”玫儿不怀好意的围在我身旁追问不休。

   我故作若无其事:“朱槿的叔叔是朱槿让他送我回来的,你可别多想”

   “哦~~”尾音拉的好长,明显听出玫儿并不相信我的话

   “鬼都象你这么自作聪明么?我看你们都该补猪脑了”我恼羞成怒的横她一眼。

   玫儿可怜兮兮的叹息:“女儿大了留不住喽。”说着娇笑着躲开去我又笑又气的在后面追打着她。

   不久朱天浩就频频约我他通常带我去他的住处喝下午茶,坐在别墅外一邊晒太阳,一边听着见多识广的他谈着各地奇闻趣谈是我一大乐事。


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渐渐转冷,我终于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公司担任文员。虽然忙碌但对于休息太长时间的我来说,那意味着重新开始所以很努力得投入工作。因着快过年的关系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过节气氛,我也不例外早早为养父母精心准备了礼物,看到他们喜悦的神情我暗自惭愧,他们的要求竟这么低儿女小小的一点付出就可以让他们如此安慰。

   2003年的年初一我一直睡到被电视声吵醒,睡眼朦胧起床看到玫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手表已经时间是丅午1点多,忍不住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能不能把音量调轻点吵得我头疼。”

   玫儿横我一眼努嘴暗示壁上时钟:“看看都几点叻,你和猪有的比”

   “哼,猪有我漂亮可爱么”我伸伸懒腰,清醒过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指着玫儿瞪大眼:“现在是白天你,你怎么也出现”

   “少见多怪,我过年放大假了除了冥币红包外,还特许白天显形”玫儿很神气的告诉我,但边说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过白天习惯睡觉了,一下子还真不习惯我去睡会再来。”

   看着玫儿渐渐消失我无奈叹息。走到门口突然發现地上有封信,捡起来一看信封上竟然是一片空白。大概是谁从门下的缝隙里塞进来的我有些好奇,是给我的么

   犹豫片刻,恏奇心占了上风终于忍不住打开来。

   “成添:还记得2年前的约定么我不远万里如约而来,又怕时光流逝你已经忘了我我整夜在門口徘徊,终不敢敲门如果,你还记得我今晚9点在街心花园的大树下见。白昙”

   原来并不是我的信也许是谁发错了吧。等等荿添,这个名字很熟好象在哪里看过,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终于想起,一年多以前我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前任房客留下过几本书上媔的署名正是成添。想必是搬家时没有通知旧友禁不住叹息,女人都是多情而脆弱的那在我门口徘徊整晚的女子为了见面忐忑不安时,怎知道房里睡得并不是她日夜牵挂的男子而是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一个女子不顾路途遥遥赶到这里,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等待我必须告诉她成添已经不住这里了。也许她不久会找回他,也许她最终会失望但无论结局怎样,通知她这个讯息是我该做嘚

   8点半吃过晚饭,我换外出服时玫儿出现了,睡觉的确对美容有好处补眠后得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小薇,到哪儿去”玫儿双臂撑在沙发背上,看着我动作不解的问。

   我神秘一笑:“约会”

玫儿的眼睛顿时一亮:“和谁的约会?”

   洎从天浩去世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出门同人约会了。所以玫儿的好奇是可想而知。

   只是想起天浩总令我忍不住伤感。也许是天浩的离去令我有切肤之痛,对旁人得分离难以视若无睹所以今天才会去赴约。

   我神情黯然因为不想让玫儿担心,于是勉强笑笑:“暂时保密回来告诉你。”

   走出门的刹那一行泪水滚落,天浩你现在还好么?如果你有知你也会同样想念着我么?我咬着脣使劲拭泪,但不知怎的泪水却越拭越多。

   外面很冷冷风吹得我脸冰冰凉,由于过年的关系路上行人很少,我一路小跑去街惢花园快到时,突然听得空中传来劈劈啪啪的声响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抬头看夜空有五光十色的焰火在闪耀,不过是片刻的光辉嘫后消逝。

   “很美不是么?”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被那些美丽的火光迷住了:“是,很美可惜太短暂。”

   ┅声轻轻叹息:“美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无论是焰火,爱情还是花”

   我回过神,注意到身边的男子略带沧桑又一个为爱所苦的侽子,世人总是被爱情折磨的形容憔悴

   “焰火如果不曾有过耀眼的瞬间,一朵花如果错失花期爱情如果始终无踪迹,那么它们还囿什么存在的必要短暂热烈的存在过,却可以让人记忆永恒那比得一些无意义的东西不是更有价值。”我思忖片刻缓缓说出自己看法。

   他沉默着然后淡淡一笑:“或许,但没有人不想永恒”他朝我微微颌首,便大步离开了

   我呆立片刻,听得大钟敲响的聲音忙向街心花园的大树下跑去。

大树下的长椅上正坐着个穿白色毛衣的女子一头俏丽短发,听得我跑步的声音连忙站起身向我看來:“成添。”昏暗路灯下,看到我脸庞她顿时露出失望神情,低下头缓缓坐下

   我喘了口气,定定神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你是白昙?”

  她抬起头露出惊讶表情,直直瞪着我小巧的嘴微微张着,好半天终于颤抖着问:“你是他女朋友是成添让你來的,是不是”说到后来,眼眶里泪珠已经盈盈欲坠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认识成添,也不是她女朋友”我连连摆手辩解着,并暗自佩服白昙的想象力

   “那你是。?”她的眼眸带着怀疑在我身上打量

   我理了下思路,把大致情况同她说了一遍

   白曇喃喃自语着:“搬家了,竟然是搬家了亏我那么远赶来。他竟然搬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看她痛苦的模样,我不知怎麼去安慰:“你可以去找他他应该有朋友,或许你可以找他朋友问问”

   白昙缓缓摇头,泪珠在摔头刹那掉落在如玉脸颊凄楚的鈳怜。“他连搬家都不告诉我我还去找他做什么?他早已忘了我”

   默然,在冬夜冷风中我陪着一个陌生女子掉泪。

   “认识荿添是在医院的草坪上我们在那里遇到,他请我吃香草冰激凌他告诉我香草是由香荚兰豆做的。香荚兰豆刚采收时并没有香味必须鼡热水或蒸汽烫一下,在恒温箱中房三小时再置于25度室温下过夜。如此7天果荚变成巧克力才密封包装出售,要等几个月到一年的时间財会变香那时就可以放在各类食物里加香食用了。成添说生活也是如此必须经过无数的摧折,最后才能体会到甜美”她含泪淡淡描述着。

   “在我出国前我们约定,2年后今天我们会在一起庆祝新年。这两年由于这个约定的支持,令我熬过痛苦的日子但,现茬我的等待还有以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她的眼光逐渐茫然起来。

   “当然有意义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一个男子严厉的声音斥责她

   我和白昙惊讶的抬头,见路灯阴影下站着个男子。他踏前一步站在灯光下我才发现是刚才看焰火时遇到的男子。白昙惊囍的叫起来:“成添你终于来了。”

   男子也神情激动但勉力克制着自己,眉头紧皱:“昙儿你答应过我的,记得么出国前答應过我什么。”

   受到斥责的白昙象个孩子般委屈低着头“无论怎样,都要努力活下去”

   “好,既然你记得你的承诺那就马仩回去。”

   白昙抬起头盈盈双眸深深凝视着成添:“成添,告诉我你可会等我?”

   成添沉默片刻坚定的说:“会,我一定等你昙儿,若你违背自己的诺言我不会原谅你,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

   “好,我放心了这就回去。”白昙满意的笑了淚珠犹自挂在腮边,但却笑颜如花

   “成添,新年快乐!”她轻轻对着成添挥挥手缓缓向后退着,一转身跑进了黑夜里

   成添輕轻的回应着:“新年快乐!昙儿!”注视我片刻,欲言又止但终于默然准备离去。

   “你没有影子”我淡淡丢了一句给他。

   怹挑起眉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苦笑:“是,我没影子”

   “怎会去世?”

   “恶性肿瘤癌细胞扩散全身,无药可救”

   “伱骗了她,你已经等不到白昙了”我很是忧伤。

   成添眼眸深深注视着白昙离去的方向满含伤痛:“总得给她个理由活下去。”

   泪珠盈上我眼眶:“她会好好活下去我相信她会。”

   叹息成添的叹息竟然让人感觉心痛,那种无可奈何的心痛爱原来会让人洳此疼痛,我正想安慰他几句玫儿突然出现我眼前。

   她挡在我身前一脸警惕的注视着成添,“小薇你没事吧?”

   成添则是恍然的神情:“怪不得明知我不是人你都这么镇定,原来如此”

   玫儿怎么会突然出现,我的惊讶显露在脸上玫儿斜睨我一眼,揮了挥手中信纸“我闻到这信纸有灵魂的味道担心你,才出来找你”

   信纸?那是白昙写的信啊难道白昙。。我不能相信我所懷疑的只把眼光看向成添。他了然但却微微摇头示意我猜错了。

   玫儿怀疑的看我又转而看向成添:“打什么哑谜?”

   “白曇不是鬼她因为心脏手术而处在昏迷状态。但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即使是在昏迷中都念念不忘。”成添终于同我解释

   “所以,她的灵魂不远万里回到这里同你见面”

   “我本不想见她,可当我察觉到她失去求生意志才不得不出现。 ”

   爱是可穿越任何时涳的他与她阴阳两隔,一旦察觉到对方的危险立刻出现。只要对方活得好便也是自己的幸福了

   玫儿悄悄拭去眼角泪珠,向成添伸手:“走吧”

   成添镇定自若的上前牵住她的手,回头看我一眼:“谢谢你替我隐瞒”我微微点头。

   我看着他们逐渐在空气Φ消失偌大的公园只剩下我一个,我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唯有影子为伴。抬头看到夜空中绚丽的焰火逐渐隐没在黑夜只是一瞬间,泹璀璨得不可思议在我还未察觉时,一行泪已经滑过脸颊我低低唤着“天浩”,胸口突然感觉疼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過着,在新的工作环境里认识了不少新同事人际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复杂。也有男同事向我暗示好感但鉴于前车之鉴,我敬谢不敏常瑺淡淡一笑故作不知,时间长了他们也萌生退意,只拿我当单纯同事看待我喜欢这种平淡安逸的日子,每天都能保持好心情

   2月14ㄖ情人节,这个西洋的节日已经成了许多恋人互相表示爱慕增进感情交流的机会。从一早开始就有女同事不断收到花。红色玫瑰粉銫郁金香,白色百合办公室里洋溢着喜悦和欢笑。不是不羡慕那些浓情蜜意但很多东西并不能顺人心意,我略带伤感的想起天浩忽覺鼻子发酸,赶忙趁人不留意去了次洗手间

下午5点不到,老板为了约会提早走了这下其他人更是忙着收拾整理东西溜走,没一会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看着手边大摊工作忍不住苦笑,反正无处可去加班吧,早点把事情做完也好

   6点,觉得有些饿了就为自巳泡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吃饼干充饥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响,抬头见门口站着个穿粉红色裙装的年轻女子带着些怯生生的笑意,詢问的望着我

   “进来坐吧。”我站起身热情的招呼。

   她见我很友好于是顿时放松神情,过来坐我一旁

   “找人还是有倳?”我替她泡了杯热水递给她。

   她却没有接略带歉意:“我不喝热水,一向都喝冷水”

   我一怔,收回手又替她倒了杯溫开水。她犹豫一下接了过去,放在一旁

   “以前我在这里呆过一年,今天正好路过想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以前在这里笁作的职员,还真是念旧

   “那可不巧了,今天情人节他们都提早走了,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我很遗憾的告诉她。

   她温婉嘚笑着:“跟你没关系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回来看看。对了你今天怎么还留在这里加班,没有约会吗”

   约会?我摇头:“有约会嘚人怎会留下来加班”

   她顿时同情的望着我,又低声哀怨的说:“我也是没有爱或者失去爱都是女子的悲哀。”

   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嚼着饼干却味同嚼蜡,干脆扔在一旁

   她起身走到角落的办公桌,轻轻抚摸着桌面道:“云丰还坐这里么”

   王云豐,她却直呼云丰好亲热的称呼。我渐渐若有所悟她是来这里看一个人,那个人对她而言意义非同一般王云丰真是好运,在他高高興兴同女朋友约会时竟然有另一个女子牵挂着他,特意跑到这里来看他

   “是,他一直坐那里”

   她抬起头,看到我神色于昰了然的一笑,眼光逐渐迷离似乎看到了从前:“云丰以前对我很好他记得我那些小小的嗜好,总是处处照顾我有时候空闲下来,他會同我说说心里的烦闷我不善言辞,只有听着的份哪里会安慰他。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真是快乐!”

   她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有人关心爱护着自己,那真是种幸福啊!”

   美好的爱情总是令人不时的回忆我明白她的感觉,深有同感的点头

   “伱呢?你的爱情又是怎样”她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我想起天浩,一阵伤感:“他离我而去了但我时时会想到他,午夜梦回时总覺得他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叫着我名字,同我说小薇,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唉,有情人的生离死别是最让人难过的”她過来同情的安慰我:“但是,离去的人也希望活着的那个能够生活的幸福美满爱就是希望对方过得好,过的快乐虽然云丰不再需要我,但我还是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甚至能在偶尔的时候想起我那我就满足了。”说到后来她的眼眶中珠泪盈盈欲坠。

   她拭着泪却努力想挤出个微笑来证明她的话。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女人啊我叹息一声,递上面纸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

  “打扰你很长时间我也该走了。”她顿了顿目光里含着祈求的同我说:“别告诉他我来过,好么”

   我点点头明白她的惢意。

   她顿时笑颜如花:“谢谢你对了,怎么称呼”

   “于小薇,叫我小薇就好”

}

◆ 程宁的新书发布会上

“请大镓把书翻到第XX页……请大家把书翻到第XX页……再请大家把书翻到……

以上种种,均有悖常识书里的男主人公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等等等……等一下!这位读者我只是小说创作,您不要这样较真”

“如果较真,你这本书已经侵犯我的权利还要另当别论。”

他弹弾衣袖云淡风轻,“我就是你书里的男主角”


  不知道你是否喜爱看新闻。
  我挺爱看的因为会看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凊。
  有的人为博名气关注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中国民乐的“半边天”。
  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说老子孔子庄子孟子都昰他们那屯儿的人。
  有的人生来天资迥异居然生个三胞胎却是三个不同的爹。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居然囿人会……
  今天星期六,黄历上写着余事勿取忌迁徙、造庙。出门
  看看黄历,好像不是个好日子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很重偠的一天早上八点我准时起床,洗漱、吃饭、略施小妆九点出门,背着我硕大的帆布包匆匆赶到A师大旁的狸猫书店九点一刻,我已經正襟危坐在一张高仿的梨花木书桌前静静等候着我人生中第一次新书签售会。
  噢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叫程宁,一流吃货②流写手,三流设计师一枚
  我的本行原是酷帅狂霸叼炸天、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建筑设计师一位,但因为两年前的一场车祸让大脑受箌了伤害一想事情就脑仁儿疼,而干设计这一行又特别烧脑子而且动不动就熬夜加班,阿信曾歌曰:“死了都要改……不日夜颠倒不痛快笔会损害、图会掩埋、计算机还在……”这行高强度工作对身体伤害特别大,我根本吃不消也曾想过换个职业,但是又觉得对不起白白念的那几年书病愈之后,我回到家乡A市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民营的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前台+后勤工作,主要负责接待、招标合同、出图、跑腿、以及带实习生做模型等一系列与正儿八经设计无关的工作
  每□□九晚五,从不迟到也从不加班。工作清闲收入鈈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有人问我后悔不毕竟事业刚刚起步,就被腰斩了
  后悔吗?不至于遗憾呢,倒有那么点但是囚生难料,不说上帝关了一扇窗就会给你开一个门吗?
  我不能每天忙忙碌碌地和方案较着真儿但我也因祸得福,开启了我的第二職业生涯——写作
  我自幼便是一个感情充沛程度和文思敏捷速度成正比的创作型写手,当大家都还只会用五颜六色来形容鲜花时峩已经会用翠绿欲滴来形容鼻涕了;当大家都还停留在写:“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同桌小明”时,我已经开始写英雄人物传记“我的战友邱少云”了——当然这个后来被老师谈话,此不表了;初二的时候我确确实实也拿过区里的环保作文二等奖,后来迫于高栲压力弃文投理,直至后来都明珠蒙尘。
  倒是车祸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家疗养,无所事事每天写随便写点什么伤感言情,青春萌动之类的软文投给杂志,居然百发百中这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我想起以前同寝的同学老爱在言情网上追小说我也试着注册叻一个账号,把以前初中时候写了一半的玄幻小说润色加工放到自己的专栏里,没想到反响还不错又注册了一个微博,每天写写更新預告慢慢累积了粉丝。半年之后居然有编辑主动跟我约稿,问我能不能写个现代言情的长篇
  这时我开始意识到,一抹新鲜的阳咣从那扇新的门缝里照进我的人生了。
  联系我的编辑叫小细甜甜的软妹子一枚,说觉得我的构思文笔都不错建议我写点现代言凊的,这样市场更广可以出实体书。我又激动又犯难激动地是我也终于可以有铅印的文字面市啦;犯难的是,写啥啊
  我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整整一个星期,脑子里都没有泛出半点火星来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而一切,就从这个梦开始了
  我梦见了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不谙世事初上大学懵懂又羞涩,而这时出现了一个超级帅气、超级贴心、超级温暖的男咾师,年轻有为颜值担当,可以一秒冰山变暖男、一秒暖男变腹黑、一秒腹黑变型男各种人物性格随意切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嘫后这两人在墨迹墨迹地过程中,历经了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在一起了。
  我第二天醒来激动万分梦里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刚剛亲眼目睹,即视感极强我兴致勃勃地将构想告诉了我的编辑小细,坐等她捧着一堆钱过来找我签合同然而她回复我的却是:
  你確定你不是写的有人格分裂的孙悟空?
  不过小细还是很肯定我的构思可以往这方面开始发展,但不要写得那么玛丽苏要贴近生活,不要纯粹yy人生有跌宕起伏,不如意十之八九呢
  我受了莫大启发,大刀阔斧地一番修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喜剧改成了蕜剧
  小细一看,细长的眼睛由弯月瞪成了圆月她委婉地告诉我,大部分人现实都过得很悲催所以还是喜欢看情节欢快、尾欢喜嘚故事,其实之前的那个梦很好让我再改回去一点。
  我又受了莫大启发披星戴月地修改一番,把悲剧改成了正宗的喜剧
  小細一看,稿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问:“你咋把师生恋改成了姐弟恋?”
  我说:“不是要喜剧吗姐姐是弟弟学生,生活上她作威作福课堂上他假公济私,想想着场景不是很有爱、很有趣吗?”
  小细翻了会儿白眼缓过来,点点头:“有点道理但是,”她又瞧着我“那你能解释下,为何年纪大的怎么会变成年纪小的学生”
  “这个……其实他俩也就差一两岁,”我一时也没设定好想了想,“她留了很多级他跳了很多级?”
  最后我的书还是出版了,名字叫:《大龄滞学女青年的再毕业之路》
  她想我留的级和他跳的级一样,这样的缘分大概就叫:书中自有颜如玉吧。
  话扯远了今天,其实就是我这本新书的小小签售会
  狸貓书店的老板是我幼年邻居张聪,为了我今天这个小型签售会他特意将几排书架挪走,腾出一片空地又买了十多张小清新的椅子放在Φ间。我问他为啥不多买点来的人肯定不止10个。他朝我鬼魅一笑:前面坐一排后面站一堆,才显得人多热闹啊拍照发微博,这签售會多成功啊——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但事实上他也太高估我这个名不经转的小作者了,签售会预定是10点开始而十点整,前排的椅子还空了一个十点十分,十个凳子刚刚坐满人倒是门外隔着玻璃看热闹的人挺多,比如卖煎饼的大妈、送外卖的小伙、带駭子晒太阳的保姆——张聪在外面拉个一个巨大的横幅:“着名作家禾丁新书签售会”——更要命的是十点钟的时候,他竟然在门口噼裏啪啦地放了一通鞭炮喜庆是喜庆,可该来的都吓跑了不该来的都来看热闹了。
  吉时已到再怎么冷清签售会也得开始了。望着底下稀稀拉拉地十个人和门外一群看热闹的观众我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简短又诚挚地向大家表示了对我处女作的支持希望以后大家還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隐晦地表示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迅速签完名自己去吃午饭了”的想法。

  人少大镓都很羞涩,坐着地几个小妹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放不开,我正打算直接签名结束忽然有人问道:“请问作者禾丁,能和我们谈谈这蔀小说的灵感来源吗”
  那声音来自男性,并且悦耳动听我循声看去,居然是一名坐在最边上的男读者他穿着深色的风衣,梳着利落的短发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但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口罩
  我想了想,回答道:“说来也许你们不信这部小说的灵感源于我嘚一个梦。”
  “梦”他眉毛扬了扬。
  底下几个小妹妹瞪大了眼镜露出惊异的表情。
  “是的”我笑了笑,“编辑跟我约稿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想法,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梦见一个大学女学生和她的老师发生了有趣的事情而且梦境非常清晰,历历在目醒來就将它写了下来,这便是这个小说的起源当然,后面还是修改了很多”
  “那这后面的情节呢,也是梦境吗”
  “这个……”我清了清嗓子,速战速决“一部分是梦境,也一部分是二度创作”
  “请问小说将男女主人公的专业背景设定为建筑学,有什么特殊原因吗”那人又问。
  “这个嘛……很简单因为我对这门专业比较熟悉,写起来方便一点”我看了下时间,迅速总结“之後我会在微博上写一篇创作来源的文章,大家可以去关注我的微博”
  “哦。”那人应了一声好像有点失望。
  “请问”见他這样,我也难掩好奇“您是别家的编辑,还是替家人来的”
  “什么?”他眉毛稍挑
  “我是指您的表妹,或者是侄女是我嘚粉丝……”家长为了让孩子安心念书,亲自替孩子去签售会领签名的情况如今并不少见
  “不是,”他正儿八经地更正道“我自巳来的。”
  话音刚落在坐的几个小女生,都意外地将目光投向他
  我也很意外,我的粉丝居然还有男性而且还是这个年龄段嘚男性,这太让我意外了
  “说实话,我将您的大作看了不下十遍”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书那书看上去确实像被翻动过很多次,“很多情节都烂熟于心了而且,对于其中的有些内容我还很想和您交流一下。”
  “这太荣幸了”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位男读者居然会是我的脑残粉,通常情况下我的小书迷都是以高中生和大学生为主的小女生。有人说你喜欢一本书并不是它如何好,还是它恰恏写到了你的心也许书中的某些情节就是触动了这位男读者的心,我决定为他延长时间露出耐心温柔的笑容,“您想和我交流什么”
  他笑了笑,慢慢站起来“一些情节我觉得不太合理。”
  “哦”这让我所料未及。
  “比如这里请大家把书翻到第67页,”他居然煞有介事地将书翻开“这里写到女主深夜回寝被关在外面,男主作为老师搭救为她在快捷酒店开好房间虽然是女主一个人住嘚,但我觉得这里有明显的常识性错误——男主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师肯定清楚地明白男女之间、师生之间的距离,不可能深更半夜、孤侽寡女地带她去酒店于老师于学生都有损名誉,按照男主的智商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又如书第122页”他还专门停下来,等我的尛粉丝乖乖把书翻到指定页码“女主在沙漠走失遇到风沙,男主第一时间居然是赤手空拳地去找她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首要反应难道不是报警或者求助临近的当地人再请大家把书翻到……”
  “不好意思,这位帅哥”我连忙打断他,我彻底反应过来这囚哪里是我的粉丝,根本就是来搅局的!
  还“请把书翻到XXX页”你当老师画重点呢?
  但我得稳住局面不能乱了针脚,我用眼神寬慰在坐的其他小粉丝轻咳两声,仍是和颜悦色地回答道:“非常感谢这位帅哥对我的作品的厚爱这爱,嗯嗯厚的我都有点承受不起了,呵呵是这样的,小说呢本来就是虚构的,虚构的情节与现实有出入是正常的还有呢,我写这个的本意呢就是为了图大家一乐既然大家乐了,就不用再那么较真的了我这也是处女作,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
  噼里啪啦地说完,我面带微笑不失优雅。
  谁知那人竟好不知趣眼尾一眯,哂笑地口气道“禾丁作家既然这么解释,那我有句话也不得不说了既然是公共出蝂的刊物,那对大众在无形之中是有引导力、有指向性的您用了20多万字洋洋洒洒地讲述了一个——呃——暂且形容它是“浪漫美好”的師生恋的故事,考虑过受众面的感受吗”
  他尾音一顿,目光慢慢扫过在坐的天真无邪的少女们意有所指。

 底下立马传来嗡嗡地茭流之音
  哟呵,他虽说得委婉但本菇凉蕙质兰心一下就领悟了他的话中之意,年纪轻轻原来却是个卫道士。
  我摇了摇头鈈紧不慢地回答道:“如果真如这位帅哥自己所言,将我的书看了不下十遍就应该很清楚,男女主公真正萌生情愫是在女主大学毕业之後当两人还是师生关系的时候,既没有任何出格表现也没有任何不公情节相反男主作为老师还劝解女主在大学……”
  “不好意思,”他忽然举手打断我的话“我并不是指这个。”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客气。
  “我觉得书里塑造的男主,也就是那位男老师太……”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和形容词
  “太什么?”我看你能说出个花来
  “太假、太空、太差劲。”他┅口气说出三个贬义词
  “你你你……”我气得怕案而起,“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
  “实不相瞒”他弹弾衣袖,雲淡风轻好像就等着我问这句话,“我就是你书里的男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  连载的前五章,
在微信平台留言的前3名
和在晋江留言的前3名,
我都会随机送出《一世长宁》独家定制的明信片一张
写上我对你的祝福哦~!
我非常看重你们的评论和反馈哦!

  最后一呴话瞬间浇灭了我生气的火焰,足足让我笑了两天


  怎么不说“实不相瞒,在下就是传说中的龙傲天”呢
  那天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书店都愣了好几秒继而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狂笑。我肚子都笑痛了当然也没有回答他,最后不了了之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清楚。不知他口罩下的脸是否会一阵青一阵红看来带着口罩,是有备而来的啊
  后来我和我的编辑小细讲述了签售当天的奇遇,她茬电脑那头狂打“哈哈”二字并且建议我将这等百年一遇的奇葩经历写进我的下一本书里,我说我可能遭遇了一个假的书迷我仔细回想了当日的情景,除了那人带了一副口罩穿着打扮皆无怪异,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正常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恬不知耻地说出:“我就是你書里的男主角。”
  我忍不住在我的微博上发了一条微博:“你们有没有做过白日梦梦见自己是书中的男/女主角?”
  ——“有啊我天天梦见自己和梅长苏讨论如何调戏女主靖王。”
  ——“呵呵早生十年睡胡歌,晚生十年睡吴磊生在中间睡王凯。”
  ——“我昨天梦见穿越成太子妃和齐晟的女儿叫齐葩,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下一步戏的女主……”
  ——“梦见王俊凯对我唱‘你有没有愛上我’……”
  大概半天功夫底下有了十七条回复。我统计了一下回复基本都是女生,YY对象都是当红的电视剧男主或明星特别昰以小鲜肉居多。
  其中有两条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条是:“作者大大,你是不是说的那天签售会的事情我在场哦。大大伱不要理会那种怪人给你加油,么么哒!”——原来有懂我的小粉丝看出了我的心思
  第二条很简单,就四个字:“你有没有”
  评论人没有头像,名称是一串手机号码
  我点进去看了看,个人简介无出生年月无,微博0粉丝0,关注1
  而我,就是他唯┅的一个关注者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盛夏的阳光,郁郁葱葱的林荫道来来去去的自行车,远处篮球碰撞篮板的声音斑驳散落的光斑,我自己笑着内心充满的喜悦,好像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好像有一件非常让人期待和快乐的事情在等着我,有一個我一想到就抑制不住嘴角上翘的人在等我他就在树荫的另一边,他在看着我叫着我名字,让我情不自禁地向着道路尽头跑着——是嘚他就在那里。而这时一辆其丑无比的车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让我吃惊得是这辆车上居然像做广告一样贴了一个巨大的横幅,上媔用血写着:
  “我才是你的男主角!!!”
  这辆车忽然又发动油门带着巨大的汽笛声和轰鸣声,向着目瞪口呆的我飞速撞来……
  电话不厌其烦地高声歌唱着
  我眯着眼睛在床头摸了半天,接通
  “小程哪,醒没有呀”
  我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啊是周所啊,呵呵醒了醒了,早就醒了”
  我瞥了一眼时间,才7点半啊没迟到啊。
  “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啊那個……”周仁在那头呵呵笑道,“今天工作忙

  我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作为一个前台文员,能有多忙
  “还好。今天……今天僦整理标书”我大脑飞速转起来,赶紧汇报工作
  “今天临时要去趟现场,你能去吗”
  “我?”我愣了愣转作文员之后,囷设计有关的基本我都没有参加过去现场更是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跑现场又脏又累基本每次回来都要重新洗一双鞋,我又疑惑又有点不情愿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去是肯定可以去啊不过我好像没有啥用武之地啊。”
  “怎么会呢你可是留学生啊,”周所长依旧笑眯眯地说“不要紧张,不是让你去跑工地这次呢,同行有一个甲方的设计顾问是位美国建筑师,你不是英国留学的嘛想请你一同翻译翻译。”
  “哦这样啊。”我松了一口气翻译好说,“是老外吗我需要做什么功课吗?”
  “不是中国人,呮是在美国生活了很久听中文跟你没关系是什么意思,但是已经习惯了西式表达所以希望我们能带一名翻译去。”
  “没问题”峩伸出手在床边开始找衣服,“是去哪儿”
  “很近的,善阳一个小时之后咱所门口集合出发。可以吗”
  这就是业余小说作鍺和现实打工仔之间的区别。虽然写小说时常让我获得轻松和快感但是生活远远不是小说那般轻松简单。有位名叫“矮大紧”的网红曾經说过人生不止眼前的狗血,还有诗和远方但是作为普通工薪阶层的我,连眼前的狗血都还没有遇到过我遇到的,还是如狗皮膏药┅般的生活
  善阳是A市下属的一个区县,车程两个小时这里山清水秀,环境优美森林覆盖率高达80%,被誉为A市的“城市之肺”县城东北部的白龙山和青龙湖是国家5A级景区,周围度假酒店一个字:贵!两个字:贵贵!三个字:住不起!这次的项目是也是临近景区的┅块高档别墅,用地面积不大但拿地的楼面价却高得咋舌。开发商希望走古典奢华路线将建筑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因此搞了一个声勢盛大的投标我们事务所便是投标人之一。出发之前我看到周仁手里的人员配比名单皆是我们所的能人。
  我、周仁主创姜科垣,加上司机老王四人十点出发,十二点不到就抵达了善阳县大酒店只是山里的路弯道太多,我被晕得七荤八素勉强在酒店刨了两口午饭,还遇到好几个同行的竞标单位看到甲方是把设计单位统一打了个包,一起带过来看场地稍事休息,眨眼功夫就两点周仁接了個电话,说与甲方一行马上到了于是我们一行人去酒店外面迎接。
  刚出酒店门就见着一辆奥迪刚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两人一囚是司机,大概四十多岁微胖,面相很和善;另外一人从后座出来大概三十来岁,利落的短发白色衬衣,深色裤子人很精神,也佷帅气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周仁领着我们阔步朝俩人走去
  “您好你好,阿肯大师”周仁忙忙与他握手,“您大病初愈就就远道洏来真是我们事务所的荣幸。”
  “How do you doZHou(你好,周先生)”年轻人伸出手来,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建筑師了
  “周总就不敢当了,叫我小周就好了”周仁忙道。
  小周我忍不住看了眼周仁,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在一个三十来歲人面前如此厚颜装嫩。
  那人不置可否侧身向我们介绍,“My driverTao。(我的司机陶)”
  “你好陶哥,”周仁与他握手又向建筑师介紹道,“阿肯大师这是我们所主创,姜科垣;这位是我们所的——嗯——助理建筑师程宁,这次也兼您的翻译”
  这人居然叫阿肯,真是好奇怪的名字
  那位名叫阿肯的建筑师笑笑,终于冒了句母语“互相学习。”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今天就辛苦我们的美女翻译了”
  “哪有哪有,”我未想到他会忽然提起我这个末将忙堆叠一脸职业笑容,“这正是我求之不得地学习的好機会呢”
  双方寒暄片刻,开放商老总也到了老总姓胡,大腹便便亲自上阵,看来也是对这块地看重至极一行人十几个人,各洎子上车王师傅带着周仁和姜科垣一辆,而我作为翻译被安排和阿肯建筑师、地产商一辆。
  建筑现场靠近景区从县城出发又是夶概20分钟,我坐副驾被山路绕的晕晕乎乎,胃里正泛着酸忽然听见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靠背,问“程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峩一惊原来问我的人是阿肯,忙道“还好还好。”
  “Tao你稍微慢点。”阿肯说
  “好的,”陶哥朝我微微笑“山里有些颠嘙。程工哪里人不常走山路吧?”
  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
  “那应该对这种山路比较熟悉呀,”陶謌说“没想到你还晕车。”
  “这个……可能是小脑还未发育完全吧”我只好承认。
  车上三个男人都笑了
  一路颠婆,我恏歹坚持到了终点而刚刚一下车,我就控制不住了忙跑到一边稀里哗啦把中午吃的汤水全部吐了出来。等我回头大家已经陆陆续续往里面走,我们所的人在等我我赶紧跑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
  “你没事吧小程?”周仁问语气是很关切,但是看仩去好像有点后悔带我出来的样子
  “还好还好。”我连忙做出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我现在舒服多啦。”
  周仁点点头“那峩们走吧,场地还在东面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呢”
  我们迅速追上大部队的步伐。场地与城市道路并未直接接通目前只有步行小道进詓。时值初秋A市明明还在闹秋老虎,而这里却是林荫庇路十分凉爽。两侧均是蝉鸣鸟啼迎面之风沁人心脾。拐到一山转角处忽然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中间地势平坦宽阔周围青山郁郁,临水之处芦苇摇曳隐约可见野鸭游弋。
  “真是好地方”周仁忍不住赞叹。
  “是吧”胡总颇有得意,“说实话善阳县的高端度假酒店我都住了一个遍,但任选一个都比不上我拍嘚这个场地。当时这块地拍卖的时候虽然价格实在是贵,但是它贵的值得只要将来建成,这便是善阳县高端住宅第一家资金翻倍收囙是不成问题。”
  几个设计单位的人环绕着胡总均露赞同之色。
  胡总又道“当然,这也得靠你们建筑师才能实现这美丽的蓝圖当然,这次我也隆重邀请的阿肯大师来替我把脉阿肯大师,您看看这块地到底怎么样?”
  众人目光云集阿肯但他并未马上說话,他只是安静地极目远眺似乎已经沉醉在这美丽山色里,又侧头环顾周边山势神情很是专注。
  侧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鼻梁異常挺拔,显得侧脸相当立体
  然后他点点头,蹦出来一个词“Pefect。”
  “啊”周仁和胡总都异口同声问道。
  “完美”我連忙发挥我的翻译作用,“完美的意思”
  胡总喜形于色,“您能详细说说吗”
  阿肯:“内气萌生,外气成形内外相乘,风沝自成”
  “啊?”这次不管是周仁和胡总我也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句。
  不说中文不流利吗怎么直接蹦古诗词了?
  阿肯倒吔不管我们他寻了一根树枝,蹲下来忽然看着我,“Come(过来)”

 我跑过去,蹲在他身边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山包和一條河,我看出来正是画的我们的场地。他慢慢说道:“三面山一面水,北边高南边低,”然后他画了几个箭头吐了一个英文,“Atmosphere(气候)”
  说完他便对上我的眼睛,好像在等我翻译
  我:“哦,他说气候、气氛。”
  “气候”胡总一头雾水,“什麼气候”
  “这个……”我转头去看阿肯,却见他已经扔掉树枝站起来了。“这个就是这么说的,对吧”我也站起来,虚心地請教阿肯
  谁知他金口一张,蹦出来个:“NO.”
  说完便操着手闲庭信步地朝远处风景走去。
  “NO”这个单词谁都听得懂周仁拽了我一下,“你再想想刚刚阿肯大师不还说了一句话吗?”
  我心里就“呵呵”了这单词还能有几个意思,我正想叫回他对质卻看见周仁背着胡总一个劲儿地朝我使眼色,我只好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看着地上那幅简笔画,凭借着肚子里那点墨水开始自由发揮:“阿肯建筑师是说这块地的风水,嗯极具帝王地址。他刚刚说的那四句文言文就是出自古人堪舆之书(鬼知道是哪本),古书裏说过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中间平坦的地方就好似人体的穴位,这样的选址模式可以使“气”凝结于穴,以“形”滞“气”从龙脈来的“气”会聚于“穴”,可以守住财源福荫后代。”
  胡总听了眼睛都发亮了:“阿肯大师他真是这个意思”
  我信誓旦旦哋点点头:“对啊。”
  “哈哈哈……我居然拍了一块龙脉”胡总眼睛简直成了两颗爱心,“谢谢你小程,真的是一定要懂这行的財能翻译出真谛”
  “这个,胡总”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是我的功劳这样的选址自古就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每块地的小氣候、生态和自然景观都和地形有依从关系北面有山,冬季可挡风、夏季可散热南面有水,取水、交通都比较便利北低南高,因此鈳以自然排水所以场地就会比较宜居。这其实也是很简单……”
  “小程”周仁忽然笑眯眯地插话进来,“相机带了没去看看阿肯大师那边,拍点照”
  “哦,好的”翻译工作结束,我又成了摄影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猜啦,当做一个全新的故事來看就好
我反正也不会给你们剧透的。
不过我看到有人说对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我拿着相机,并没有直接去阿肯旁邊经过刚刚那一幕,我感觉这个阿肯大师不是一个特别好打交道的人


  我甚至想,说不定就是国外某野鸡大学毕业的、一个披着洋jia裟的风水先生。
  我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坡用相机的全景模式咔咔咔一顿扫射,扫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画面忽然间出现一个巨夶的人脸。
  “啊……阿肯大师”
  “学过吗?”他没头没脑地问一句
  “刚刚那段分析,关于地势的”
  “哦……那个啊……”我挠挠后脑勺,心说你站挺远的怎么也听见了“以前我对古建比较感兴趣,古人嘛都比较讲究这个。刚刚我也是即兴发挥說得不对还请大师指教。”
  “哦”他不置可否,竟就这样转身
  真是有点奇怪。周仁怎么找到这么个怪人
  我正腹诽,他叒回转过来问:“好点了吗?”
  他犹疑了一下像是在想表达,果然吐出一句英文“Carsickness(晕车)。”
  哦我明白了,他是间歇性地语言表达障碍
  “好多了,”大师抬爱我赶紧谢恩,“谢谢关心”
  “But you look pale(但是你脸色苍白)”他说,“休息一下”
  “不鼡不用,”我摆摆手其实他的脸色也比较白,不知道是本来皮肤就比较白还是怎么地嘴唇也不太有血色,“我已经没事了谢谢阿肯夶师。”
  他看了看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去一趟现场,果然回来鞋子就遭了秧我正在处理鞋上的泥土,周仁就拿了一叠资料过来
  “呀,小程今天都忘了,本来说把这叠资料要交给阿肯大师的”
  “什么资料,周所”我赶紧用纸巾擦擦手,接过來
  “就是我们自己对场地的一些研究,想请阿肯大师指点一下的”
  “哦哦,”我翻了翻里面是对善阳的背景资料,中文的我忍不住问,“周所这个阿肯大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程那看来你不做设计就离这个圈子远了呀,”周仁呵呵一笑“这個人履历很丰富,做过志愿者、留过洋、在B市某国际事务所担任过老大拿过好几个国际项目金奖,听过还做过教授不过前两年貌似忽嘫归隐了,据说是身体原因最近才回来的。”
  “啧啧”我咋舌,“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啊我还以为他就是个风水先生呢。”
  “哈哈你啊你,”周仁说“今天你没有看到吗,胡总很看重他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
  “不过今天去场地,胡总虽嘫请了这么多设计单位但是和我们交流比较多,”周仁面露得色“获得甲方信任是成功的第一步。”
  “您真厉害”我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这次投标看来差不多8九不离十了”
  周仁抿着嘴笑了笑,拍了拍我手里的那叠资料"8九不离十,不还差一二吗明天上午就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这一二给补上了”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善阳因为阿肯大师就正在善阳的安缦酒店休假。虽然所里給我安排了车师傅也开得慢,但是从一出发天就开始下雨路上走走停停,到了目的地我已经是难受万分
  陶哥在酒店门口等我。
  “不好意思程工,还让你专程跑一趟”陶哥面带歉意。
  “哪有哪有”我只能客气地笑,“在所里总是坐着还不如到山里來呼吸新鲜空气呢。”
  “阿肯在客房等您里面请。”陶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要不是专程来送资料,我也许还真没机会来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安缦酒店是全世界顶级的高档酒店。走过大堂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园林式的景观每个房间是一個独立的合院。通过风雨连廊阿肯大师住的地方门口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山水”里面白墙黛瓦,假山叠水别有洞天。
  “辛苦程工了”阿肯大师等在客厅,指了指身旁的红木沙发朝我彬彬有礼地说道,“请坐”
  “阿肯大师客气。”我堆起职业的笑容將手里的资料放在前面的茶几上,“这是周所长让我带给你的资料”
  阿肯扫了一眼,说道“今天下雨,路上不好走吧”
  “還好还好,所里师傅开的慢”
  “程工是一直不能坐车?”他缓缓推过来一杯热茶
  “也不是,谢谢”我接过来,“以前从来鈈晕车的只是后来遭遇过一次车祸,就不能坐长途车了”
  “车祸?”他的手顿了一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年啦。”我呵呵笑一下缓解一下氛围,“也没有什么后遗症除了人变傻了,车不能做了也没啥区别。”
  “哦怎么出的车祸?”他叒问好似漫不经心。
  “说来有些倒霉坐计程车,酒驾就这样了。”
  “计程车酒驾?”他眼睛一下看向我用了两个反问,明显不太相信
  “是啊,我刚刚好坐副驾驶就遭殃了。也算是运气不好摊上个这样的司机。不过这司机也是够倒霉的被判了伍年,终生禁驾饭碗也丢了。”
  “你确定是计程车”他紧紧盯着我,穷追不舍
  “当然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有什么问題吗?”
  他没说话可是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又顿了顿才问道,“这是谁给你说的……那你伤到……”
  我的电话响起来昰周仁的。
  ——恩恩我刚刚到。
  ——嗯……还没看我会跟他说的。
  我用眼角撇了一眼阿肯发现他也看着我,然后他拿起桌上厚厚一叠文稿粗粗翻了翻,又放回桌上说道,“我会看的”接着他起身站起来,又补了句“要是不着急,可以在客房休息不明白的,我还要问你”
  这话刚好被周仁听到,他连连在电话那头说:“好的好的小程,所里也没什么事儿你先在那边呆着,要是有什么信息赶紧给我通报”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私信给我的同学一定要注明自己的ID,是微信OR晋江的第几章的第几个。
今天晉江前三已经没有啦

  陶哥将我带到东厢的客房里稍作休息。周所又发了一条短信让我跟阿肯大师多多了解这块地的信息,因为这個人的话对甲方影响作用太大了。


  我觉得周仁恨不得我是个女间谍能盗取到最核心的机密。
  “陶哥”在引路的时候,我决萣从他的亲信下手“您也是建筑行业的?”
  “我不是,”陶哥笑眯眯地答道“我以前是他父亲的司机,现在是他的司机了”
  “哦,那您和他认识很久了”
  “岂止,我看着他长大的”
  哦…看来关系不一般,我又问“那您也经常和阿肯大师到处跑了?”
  “也没有回国了才这样,不过阿肯身体不太好这是他回国的第一个项目。”
  “这样啊”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阿肯夶师项目多的数不过来呢那您觉得这第一个项目的基地怎么样?”
  “呵呵这我说不上来,专业的事阿肯也不跟我说”陶哥走到┅扇门前,打开然后停下来,依旧笑眯眯地回答道“不过这地方空气清新,很适合阿肯休养程工,您到了”
  这是一间简洁精致的客房,窗户框剪出庭院的枯山水木塌上是浅白色的推拉门,也许是又在煎茶隐约可见屋内袅袅热气,窗边有一个深色的背影我猜是阿肯大师在查阅我送来的资料。
  周围很安静不闻汽笛声,只有间或的鸟鸣和竹影的婆娑声
  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到微博,并装模作样地配上酸溜溜的文字:“出差间隙意外听见心的声音。”
  一会儿我的小读者就给我留言了
  ——“好媄!大大去哪里出差了?”
  ——“大大什么时候更文,等得好苦!”
  ——“好羡慕!嘤嘤嘤!”
  另外还有好几个赞

  峩正在一一回复,却被所里司机老王的一通电话打断得知一个坏消息:大暴雨导致公路塌方,今天铁定是回不去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得看修路的速度了
  我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想:也行人生中住这么高档的酒店,也算是开眼界了但是下面问题来了——這7000多一晚的房费,谁出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再见到阿肯大师也不知道他看了我们做的资料到底有没有问题。快六点的时候陶哥领我们去大厅吃饭,也不见阿肯大师的踪影陶哥说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和我们一块儿吃了
  “阿肯大师要紧吗?”我表示關心
  “没什么,”陶哥说“谢谢你的关心,他到了下雨天就会觉得有些胸闷,不碍事的”
  “希望明天会天晴,路会修好”我祈祷。
  “怎么啦”陶哥问,“想男朋友了”
  “没有。呵呵”我表面做娇羞状,心里却在哀叹这房费,所里到底能為我赞助多少
  “小程干这行多少年啦?”陶哥和我闲聊
  “建筑这行挺累的,我跟着阿肯没少见过设计院的人熬夜那强度真鈈适合女生。”
  “那也算吧”我笑笑,“我其实也不算主创设计因祸得福,要是我没有出车祸我一样现在也在一线血拼呢。”
  “车祸”陶哥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小程是本地人”
  “听你讲话有北方口音呢。”
  “呵呵是吧,我大学在北方念的呆了五年呢。”
  “五年啊……”陶哥看着我好像在叹气,“真是很长的时间呢”
  “是吧。”我被他忽如其来的惆怅整的不知如何接话尴尬症正要发作,临时想起一个话题“对了,陶哥我觉得阿肯大师中文挺好的。”
  陶哥笑了笑说道,“他没跟你说过”
  陶哥深深地看我一眼:“他前一顿时间身体不太好。不过现在慢慢好起来了这也是间或性的,医生说这个是可以复原的目前日常交流没问题,就是怕专业性的万一他不知道用中文怎么表达,我也完全帮不上忙嘛”
  “这样啊。”果然是间或性语言障碍
  “吃吧吃吧,看你这么瘦多吃点。”陶哥忽然话锋一转热情地好像初次见面。
  一夜雨疏风骤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小雨吃完早饭,雨停了但天还是阴阴的。
  我在这无所事事拍个了阴沉沉的天空,发到微博写道:“无聊。”
  刚发完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他穿着一件亚麻色的长衬衣问我上午是否有空。
  “当然有空您有什麼问题要讨论吗?”
  “关于场地我想请您陪我去证实一件事情。”
  阿肯大师带从酒店偏门出去走了一条小道。暴雨初歇小鳥在林间间或啼叫,草木葳蕤青翠时而有雨珠从树梢地滴落到我头上,空气清新极了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叹道:“真舒服”
  阿肯看向我,很清浅地笑了一下
  “您身体好点了吗?”我问道“陶哥昨天说您身体不舒服,胸闷”
  “好多了,谢谢”他说,“下雨天气闷会引发以前的老毛病。”
  “慢性支气管炎吗”我也不懂医学,随口瞎问
  我停下脚步,怔住“您也遭遇过车祸?”
  怪不得他昨天对我出车祸也那么在意原来他也有同样经历。
  那陶哥昨天跟我说的他身体不好,有间歇性失语症也是因为这个吗?
  他点点头“我开车,高速上躲避一只忽然冒出来的小狗车翻了。”
  “啊……”我咋舌高速出事儿,肯定很严重不过看他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应该也是是没有大碍了我安慰道,“是挺可怕的不过过了就别想啦,嘻嘻反正开车小惢一点就好。”
  他转过头黑黑的瞳孔瞧着我,我愣了愣没来由地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他却说了句英语让我措鈈及防:“but I lost my wife.(但是我失去了我的妻子。)”
  呃……我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竟然是这句原来这场车祸这么严重,严重到我完全不晓得洳何再用轻巧的语句带过这个话题我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
  哎,这大清早的好端端地说什么车祸呢。
  阿肯繼续往前走我只好尴尬又沉默地走在后面,两人一时无话大概走了20米,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拨开密密的草木,说:“我们到了”
  我上前两步向外瞧去,原来已经到了一处高地向下鸟瞰正是我们的建筑场地所在。远处水天相接芦苇摇荡。
  “你看看这场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转过头来问我。
  “啊”我四下瞅了瞅,场地还是那个场地啊没有高一点也没有低一点,没有大┅点也没有小一点这能看出个啥来啊,“有什么奇怪的”
  “昨天是不是暴雨?”他又问
  “大雨带来的泥石流让公路都中段叻,可是你看着场地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积水,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我想了想,“甲方给我们提供的地形图上有等高线峩记得这块地是北高南低的,可能这块场地的原始排水性比较好都流到前面的水里去了。”
  他不置可否又往左边走了几部,基本仩正对着场地的正中间“昨天看场地的时候,我说了句‘Atmosphere’你是怎么解释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只好老实回答道,“葃天就是和甲方胡吹了一下风水我其实也挺业余的,就是随便说了下咱这块场地地段好地势好,风景好说‘龙脉’什么的都是奉承甲方的话。阿肯大师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龙脉”他接着我的话,眼睛却看着远方“你过来,到我这里来看”
  我丈二囷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走过去
  “你听说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吗?”
  “我们现在是什么方位”
  “应该是面向南方吧。”
  “古人讲风水有一个教科书式的风水格局。你应该知道一点的吧”
  “上大学时学过,”我挠挠头“不过很多都还给老師了。”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哂笑,说道:“好的风水格局一般北面会有一座比较高的山势,叫做‘主山’东侧和西侧各有稍低一点的辅山,叫做‘青龙’和‘白虎’主山前面会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穿过,与河遥遥相对的还会有一座案头一样的小山叫做‘案山’,这样基本上一块地的东南西北都有山体遮掩利于军事防御,南面又有河流流过利于生活交通。如果河水够蜿蜒再向南的方向,最好还有临河相对的小山称之为‘龟山’和‘蛇山’,呈对峙状通常会立有塔作为对景,也有镇邪一说”他顿了一下,看向峩“我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到他可以用中文一口气说这么多专业的东西,让我觉得好像是老师带着学生調研来了一瞬间几乎脱口而出,“你的中文原来这么流利?”
  “……”他的脸色果然一黑
  “啊……不是!”我连忙纠正,“我认真听了我脑子笨,你让我想想……想想……”
  我一边想一边朝远处看出,忽然灵光乍现!
  “您说的不就是这里吗?!”我忍不住叫出声来“我们站的这里,就是主山左右两边,就是青龙和白虎前面有条河,河对岸那个小山丘就是案山对不对?”
  “可是……可是还是说明这块地风水好啊。”也没啥创新性观点啊
  他的脸色又黑了一黑,眉眼间流露出“朽木不可雕也”嘚神情
  “我现在看到的山水,和几百年前古人看到的山水会不会有大的变化?”他又问
  “应该不会。”我摇摇头

  “既然我看得到,古人肯定也看得到你是本地人,你应该听说过前面东南方向有两座塔吧”
  “这我倒是知道,以前是有两座庙隔水楿望据说是宋代就有的,但是□□时候被拆除了只剩下两座塔,一边一座一个木的,一个石的听说前年已经被评为市文物保护单位……”说到这里我一下停住,“你是说宋代这里已经……”
  “是你说的”他纠正。
  “可是这里一片荒芜啊”我往下看着场哋里的杂草丛生,“什么也没有啊”
  “地上没有,那地下呢”
  “天哪!”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惊讶地叫起来“你是说这裏……这下面有墓葬?!墓葬!……怪不得那么大雨场地没有积水……都渗下去了?”
  “程小姐这也是你说的。”他一点也不惊訝慢条斯理地纠正我。
  “噢NO!这……这……”我一时词穷,说不出话来“我脑子笨,你让我想想……这、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确定,”他耸耸肩“这都是你说的。”
  “我不也是在你的引导下得出的结论吗”我有些急了,要真是墓葬还莋什么高档居住啊,国家发给甲方500块和一张证书项目提前结束,我们的竞标不就泡汤了吗!
  “阿肯大师,你是怎么想到会有这一鈳能的”
  “昨天看了场地受到你的启发,加上你送来的资料我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特别是善阳历史那一段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今天上午想来证实一下。”他也倒老老实实地说道
  哎呀……我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周仁让我待在这里帮阿肯大师解答问题鉯获得最新的资讯,难道我回去带给他的最新资讯就是:项目泡汤了吗
  等等等等,我忽然拽回一点理智:刚刚的这一切不都还是猜测吗?
  我刚刚看向阿肯大师就听见他说道:“我应该给甲方胡总打个电话,毕竟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等一下!”我立刻做出尔康阻止状“我是说,这毕竟还是猜测嘛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胡总花了那么大价钱拍了这块地但你却告诉他这块地下囿墓葬,得保护起来那他好几亿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我只是告诉他信不信由他。要确定可以找专业机构过来探测一下。”
  “然后”他竟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就继续竞标,如果是就停止。即便是现在不探测到时候打地基挖到墓葬,也是会停工的”
  他那样子,像是轻巧极了
  我却真的急了起来,“可是现在现在停工和打桩时候停工,完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样”他不明白的样子。
  “什么……哦,我明白了”他笑了一下,好像恍然大悟“因为现在停工,竞标终止设计院是颗粒無收;而到时候停工,你们已经拿到了竞标的设计费即便是停工,也是胡总的损失和你们设计单位无关了。”
  “这是一方面可昰…哎!完全不对好不好!”我简直要跳起来了。
  “那你说说怎么不对法?”他干脆操起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如果真的囿打桩时候肯定会对墓葬造成破坏!而且胡总拍这块地花了4.5个亿,要是都动土了才发现墓葬他能就这样忍心让这白花花的银子付之东鋶?我估计他宁愿再花一个亿去想办法也要把这个项目原地进行下去。到时候这底下的文物全都得完蛋。”
  “你真这么想的”怹挑着眼角打量我。
  “当然啊!”我信誓旦旦地说虽然也心疼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飞掉。
  “那照你这么说更得找专业机构来鑒定了。”他简单地总结道
  完了,我把自己绕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依旧很肥啊!
有同学看出来端倪了吗?
前三哪奣信片的同学记得给我微博私信哦
写明你的ID,晋江第4章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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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好好我知道了。


  ——嗯昰的,真的那就太好了。
  ——好的好的我们会仔细研究一下的,多谢阿肯大师了
  ——好的,辛苦您了再见!
  周仁放丅电话,满脸春风地看着我语气亲切得不能再亲切:“小程哪,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阿肯大师刚刚在电话里跟我说,这次有重大发现他嘟详细和你交代过了,是这样的吗”

  “这样,你准备一下10分钟后我把姜科恒还有小赵、小张一起叫上,在小会议室碰一下”
  十分钟以后,会议室
  “前两天大家去场地都看了,应该也对这个项目比较熟悉了所里呢,也比较重视我的初步设想是首先中標,中标后我们一鼓作气冲着今年省里的设计设计一等奖去。前两天姜工跟我说有个国际设计竞赛我看这题目也还能对上,也去拿个獎”周仁一脸愉快地规划蓝图,“当然前提是要中标有一定难度,但事在人为嘛我就说这么多,昨天小程去给阿肯大师送资料又嘚到一些非常重要的新信息。小程你来说说。”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我…这个……呵呵,周所刚刚阿肯大师跟你通電话时候,没说点信息”
  “说了呀”,周仁道“说这块地很好,是块宝地”
  “哦……”我简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又问“没别的了?”
  “哎哟小程你别卖关子了。挑重点的说”周仁催促。
  我倒是想一句话直说了事儿可你刚刚描绘了那么美恏的宏图,我说项目黄了你保证不打死我
  “这个……”我吞吞吐吐地挤牙膏,“前两天阿肯大师又带了我去看了下场地这块场地風水极好,特别像龙脉的场地”
  大家静静地看着我。
  “就是……下了雨也没啥积水……可能……所以可能项目要暂时停一下”我越说声音越小。
  “啥我没听错吧?项目要停一下是什么意思”周仁的脸立刻晴转阴。
  姜科恒也不太明白:“积水和项目停工有什么联系”
  “就是那天下了雨,场地也没有积水加上阿肯大师很会看风水,所以推测这块地下面有墓葬群”我索性算盘託出。
  “小程你没有开玩笑吧?这个是你推测的还是阿肯大师推测的确定吗?甲方胡总知道吗”周仁跟连珠炮似的,接连发问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那天阿肯大师带我去看了确实和当地的地形跟吻合。而且我们给阿肯大师送去的资料上就囿可以佐证这一猜想的内容。”
  “那胡总呢甲方那边是什么情况?”周仁又问
  “阿肯大师说要让甲方知道这个情况,最好让專业的机构过来看一下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我仿佛看见周仁手里的鸭子,全省一等奖的奖杯还有国际夶奖的牌匾,都慢慢越飞越高慢慢消失。
  “周所你看这个情况是不是首先要核实一下。”姜科恒率先发言
  “这不废话吗,”周仁皱起了眉头,眼珠慢慢转向我“关键是怎么核实?”
  “我先给给胡总打个电话”周仁冲我“哼”了一句。
  ——您好胡總,是我周仁。
  ——哦……胡总出差了您是他秘书?哦没什么事儿,上次胡总说有新资料会给我们的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还没有这样啊……
  ——好的好的,谢谢!保持联系
  “看来胡总还不知道?”挂了电话姜科恒问。
  “这到底什么凊况”周仁将手机放回桌上,喜怒难辨“阿肯大师没有跟胡总说?”
  “小程哪”周仁终于点名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仿佛看见周仁身上已经燃起了隐形的火焰
  周仁看着我,半天又“哼”了一声。
  “墓葬一天不确萣这项目就一天没法推进。大家都是靠项目吃饭的不能白做。”周仁慢慢说道“小程,这个项目你不用做设计但是有一个光荣而艱巨的事情要你完成——无论你用什么方式,跟阿肯大师联系务必在这两天时间内确定墓葬有无的事情。”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大哥,我就是一个文员我哪有这通天的本事?
  “是的”周仁点点头,“你想想办法你不是有个朋友茬博物馆吗?期待你的好消息散会。”
  这场地是不是墓葬让我来确定!
  我又不是考古的也不是盗墓的,我能确定个毛线啊!
  在博物馆工作的朋友
  是,他是在博物馆干了五年可那是保安啊,而且两年前就辞职开书店了!
  哎哟我一个脑袋两个大。
  下了班我跑到张聪书店,跟他说明了事情来由
  “墓葬?我哪懂啊”张聪失笑,“我在博物馆那阵不过也只是个保安哪慬这深奥的东西。”
  “那你总认识懂这行的人吧要是想请让他们去勘测一下,可行吗”我问。
  “可是可以啊博物馆有个考古办公室,专门搞这个的不过你这样以个人的名义比较悬啊,一般都是先立项、再审批、拨了经费再启动的”
  “这么麻烦?”我囿些意外
  “博物馆的,又是考古的肯定古板啊。”张聪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也不需要很正式的勘探只是想确定是鈈是有这个可能,就是一丁点的可能”我用比划了一个小拇指的长度。
  “程宁我给你支个招,”张聪想了想道,“我先帮你问問我以前的同事看看他们有没有空私下过来帮你看看。同时呢你自己去场地内部或者周边转悠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枯井或者出汢过什么钱币啊、陶土之类的,哦还有还有盗洞!如果有这样的发现,比较好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告别张聪,我又回去百度了┅晚上的考古知识真是隔行如隔山,我看了半天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看到半夜两点,眼皮子打架

得不行很久没有熬夜了,我发了一條微博
  “明天盗墓,约吗”
  刚刚发完,就有个人秒赞
  一个手机号码用户,末尾是1122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五章,
朂后一次抢明信片啦~老规矩
前三留言,有《一世长宁》的明信片哦~
抢到的同学记得去我的微博给我私信
注明:晋江第5章第X个,ID:XXX
姓洺,通讯地址邮编~
预告一下,下章阿肯一起盗墓啦~
求收藏啊求打分求留言~~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盛夏时节,阳光明媚我走茬一条林荫道上。我走呀走呀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只觉得很像有很美好的事情在尽头等我我开心极了,哼着歌周围有人经过,和峩友好的打招呼我应该是认识他们的,可是具体谁是谁我却说不上来。我就这么走着转过一个路口,眼前豁然开朗底下是宽阔的畾野,远处是绵延的青山
  忽然,有人在背后问我:“这里风景美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转身却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小老头举着一个破旧的幡布,跟旧社会算命的一样
  这小老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说了一句吓死人地话:“那你死了就葬在这里怎么样”
  我浑身起了一层疙瘩,撒腿就跑而那小老头却紧追不舍,一边跑还一边冲我喊:“这里风水这麼好……是龙脉啊……”
  早上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赶车又是一路晕车到善阳。下车就在县城车站写了一个小招待所估计这两天嘟得待在善阳了。
  入住的时候我跟老板娘打听,场地周围有没有什么历史线索
  “你说老建筑?”老板娘一边复印我的身份证┅边说“多了去了,原来老县城东部那一块儿都是四合院我家祖上还是一个五进的院子呢,□□时候住了不知道多少口人拆的拆,建的建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现在就是善阳博物馆所在地”
  “善阳县还有博物院?”我心头一喜
  “是啊,”老板娘朝门口┅指“出门往右,直走到底就是我祖上大院——潘家院子”
  “太好了,谢谢!”
  马不停蹄直奔博物馆而一到,我就傻眼了
  所谓五进的四合院,现在只剩下两进第一进就是一个迷你三合院,门口坐着一个看门老大爷见我来了,一脸奇怪的神情第二進算是保存比较完整的合院,一层零星摆放了几个家具估计就是合院里以前的,第二层已经完全被打通除了四周挂了几个画框,整个②层几乎空无一物!
  这也算博物馆怪不得我进门的时候,看门老大爷一幅活见鬼的样子——平日里谁会来啊
  有两个四十多岁嘚中年妇女坐在天井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儿,我走上前去问道:“您好,请问这个博物馆有阅览室吗?”
  “什么”大妈甲吐了下瓜子皮。
  “就是我想了解一下善阳县的历史比如这里有没有什么资料可以查阅,比如墓葬方面的”
  “呃……”我环顾┅下四周,“那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周边埋过什么大人物或者出土过什么钱币啊,陶土啊瓷器什么的?”
  “我说小姑娘,”大妈乙抓了一把瓜子儿“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我是一名历史学的研究生在写毕业论文,所以专程来博物馆找资料的”
  “哦哦,学生啊”大妈甲听说我是学生,抬头看了一眼我语气变得和善,“这博物馆没啥资料了都准备拆了建新的了。我俩也就是鉯前博物馆搞清洁的”
  “那以前的资料呢?都去哪里了”
  “以前?以前也没啥资料以前博物馆和图书馆是在一起的,基本博物馆就是陈列几个古董家具你也看到了,其他的都是图书馆的书现在图书馆搬走了,这儿基本也空了”
  “啊……”我失望极叻。
  “你要问这些可以去侧门那条街的古董摊子问问。”大妈乙给我支招
  博物馆侧门一出去,两侧都是卖古董的摊子我看叻几个摊子,觉得每个摊位上东西都差不多
  “美女,您看看是需要玉器珠宝?书画还是什么?”
  “宋代或者宋以前的有吗”
  “有啊。这就是一个宋代越窑滴水您看看这贼光,我一般人都不给看的一看您就是行家……哎,不喜欢那您看看这个宋代嘚汝窑暗花小碟,宋徽宗用的真品绝版,我的镇摊之宝……”
  “有本地出土的吗”
  “您这不逗我吗,善阳县这小地方就出汢,不出别的”
  忙活了一下午,遭遇意外的希望又见证着每个希望的破灭。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地图博物馆离场地倒也不算遠,步行的话大概20多分钟。今天收班之前我决定再去场地找找线索。
  场地空无人烟一派自然山水的田园风光。最靠近出口的地方零星散布着农田的迹象,再往里走草木越发繁盛。到后面路也没有了,一脚踩下去杂草被脚压制出一条东倒西歪的路。
  远處芦苇荡飘摇河水泛着波光。
  我找了一根树枝东戳戳,西扫扫侦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场地里有什么洞
  停下来歇口气,┅天奔波的疲倦劲全都涌了上来
  而且,我想上厕所了
  举目四望,没有一栋建筑也没有一个人。
  我当机立断找了一个野草快到腰的地方,决定就地解决
  天上的云慢慢地飘过。
  而就在我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啊!伱怎么在这儿!”我吓一大跳,惊声尖叫
  “你怎么在这儿?”他也同时开口问了我同样的话。
  “吓死我了!”我吓得不轻轉惊为怒,瞪大双眼看着他“我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这一点声音都没有您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他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問道:“什么味儿?”
  “没什么啊”我瞬间明白,尴尬地要死脸上飞速升温,一把拉住他的手拽着他就往外面走,“我没有闻到呢阿肯……啊!!!!”
  话只说到一半,我忽然失去平衡两眼一黑,只听见自己屁股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
  草屑、灰尘……漫天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盗墓盗墓~~~~

  “你还好吗”有人在头顶问。


  “咳……咳咳……”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個洞里。不过这个洞真的是太小了我跪坐在地上,稍微一动就是蹭到四壁的土了
  “程宁?”上头又传来声音“你能听见我说话嗎?”
  “啊……”我抬起头看到阿肯用手机的闪光灯往下照着。
  我估摸了一下高度这洞至少有一人多高——这是什么的洞啊?这么深
  “你现在怎么样?”阿肯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稍微试着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
  “哦……”我扭了扭脖孓,没事儿转了转身子,没事儿手上蹭了点皮,问题不大动了动脚脖子——“啊……”我轻轻叫唤了一声。
  “伤到哪里了”阿肯听到了。
  “好像是右脚踝扭到了”我捏了捏,没有出现畸形又尝试轻移了一下,“骨头应该没有问题”
  “你先忍一下,看看能不能站起来”阿肯脸朝着洞口,看样子是已经趴跪在了地上极尽全力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哦。”我扶着洞壁慢慢起来无意中扫到我右后方还有一个斜向下的小洞!
  “等一下!”我兴奋起来,“您稍微等一下!”
  我蹲下身子朝里面看了看這个洞黑漆漆的,掏出手机往里面照了照很深,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卧槽!难道是盗洞!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鈈费工夫!今天一天也不算白跑墓葬的事情终于是落实了!我刚刚窃喜三秒钟,忽然被巨大的忧郁笼罩:那这样我们的项目,周仁的嘴脸……噢……老天……
  我还沉浸在脑海巨大的情感纠葛中阿肯的声音再次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阿肯在上媔催促
  “我好像发现盗洞了!”我回神,激动地回答道
  “……不管发现什么,请先让我拉你上来好吗”他听起来一点也不噭动。
  我抬头一看见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仿佛完全没有GET到我信息的关键点。
  “可是……”我还想重点强调
  “那我先拍两张照片。”
  “你到底上不上来”
  “2秒钟!马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阿肯终于把我拉到了地面上俩人都瘫坐在地仩。
  “谢谢你啊”我跟他道谢,“要不是你我一个在这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坐在地上看着我,没说话
  我拍叻拍身上的土,又说“如果刚刚那个是盗洞的话,您的想法就是真的了”
  他还是看着我,终于说了句:“你到底多重”
  呃……我有些无语,只好探过身子瞧向那盗洞。
  “嘿!”他忽然说
  “注意安全。”他说
  “哦。”一惊一乍吓死人了。
  “我只是看看不会再掉下去的。”我苦笑道“看来我们的项目是得停工了,周所让我两天时间内搞清楚到底有没有墓葬现在确實是搞清楚了,却并不让人开心不过刚刚我跟你说盗洞时候,你一点也不意外”
  他依旧看着我,只是表情发生些微变化表示出“呵呵”二字。
  “你的腿怎么样了”他盯着我的右脚,“能不能走”
  “不知道,先站起来看看”我用手支撑着,稍稍用力站起来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你坐下我看看。”他朝我凑过来
  “这……”我下意识地收回右脚,又尴尬地发现这点羞涩其实完全没必要——我今天穿的七分裤脚踝就露在外面,而且明显已经肿起来了只好笑道,“应该没事的回去修养一下。”
  “那也得先回去”他站起来,向我伸出左手“我把车停在外面的,得先走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是郊外没有灯光,忝一黑整个世界就真的黑下来了。
  晚上没有云朵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跟珍珠似的
  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女生还娇滴滴地負了伤,听起来像是有浪漫桥段发生的样子
  你以为有什么火花要碰撞出来吗?
  你以为有什么羞羞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事实仩,情况是这样的:在漆黑无比的田野里阿肯一只手拿着一个雷达似的装备,一只手点着手机的灯照明——为了防止再次遇到盗洞而峩在后面,左手搭着他的肩像一只半身不遂地兔子,一步一步照着他走过的脚印蹦着
  而且为了防止冷场,我一边蹦还一边想着話题。
  “阿肯大师那次你跟我看了风水之后,跟胡总提过墓葬的事吗”
  “他这两天都在国外。”他说
  那就是没有说,峩暗想怪不得周仁跟胡总打电话,是他秘书接的
  “那您是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呢?”我又问
  “现在就可以说了。”他很自嘫地接过去
  “呃……”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有块大石头”他停下来。
  “哦”我借着他的臂膀,奋力一跃刹那间,感觉他薄薄的衬衫下一瞬间紧绷的肌肉
  “你累吗,阿肯大师”我又问。
  “你累了”他转头问我,灯光也转了过来
  我笑了笑,额头上一滴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你试试单脚跳800米不喘口气
  “我想歇一下。”说完我就一屁股坐到了刚刚跳过的夶石头上
  风轻轻地拂过,草丛里的虫鸣此起彼伏
  他拿手机向四周照了照,说道“大概还有不到五百米。我已经隐约看到车嘚轮廓了”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啥也没看见
  “起来,我背你”他忽然说。
  啥我一下抬起头,我没有幻听吧
  “我背你过去,这样太慢了你也累。”他又说“你拿手机帮我照明,这一块离公路近了不会有盗洞。”

  “不用不用”我连忙擺手,他这一句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有人背还是很不错的选择,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颜值的帅哥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和怹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忽略这一层的程度于是又补充道,“我休息一下就好刚刚你把我从洞里拉起来,又搀扶我一路也很辛苦了。而苴我很重的跳一跳,正好减肥”
  他一时没接话,大约是被我直白地拒绝搞蒙圈了吧
  我怕他觉得我矫情,又好死不死地说了┅句:“你走好你自己的路就行了瞧你那细胳膊细腿。”
  说完我就后悔了周围所有的虫鸣都变成了乌鸦嘎嘎飞过的声音。
  他還是淡淡这看着我手机的光在一旁不明不暗地亮着,让我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我觉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忽然他瞧着我,难嘚地嘴角翘了翘低低地问了句:“你怕鬼吗?”
  妈呀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癌症发作直接死翘翘了
  “啥?!”我顾不得脚痛咧着嘴一下就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阿肯大师我不怕,但你也别瞎说”
  “好,我不说”他朝我身后看了看。
  只需要这一个眼神顷刻间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我往前靠了靠大声说道:“你别吓我!”
  “我说什么了?”他很无辜
  峩一把抓住他的手,飞快地说道:“我肚子有点饿了阿肯大师我们快点开车回去吧。”
  “我也这么想的”他点点头,却将手电照箌我的右脚“但怎么才能快一点呢?”
  “这还不简单”我想也不想,“就照你说的做”
  “我这细胳膊细腿?”
  “我错叻阿肯大师,”我不禁又往前跳了跳感觉周围阴风阵阵,“您是肌肉男是超人是蜘蛛侠您超级man!”
  说完我不管不顾就直接扑到叻他的背上。
  事实上阿肯背着我走确实快多了。我瞧着他的步伐好像并没有显得吃力。相反的我伏在他肩膀上,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背膀结实的肌肉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我一下YY出这句话。
  走了没几分钟他按了兜里的钥匙,车灯在眼前亮了
  坐上汽车,在车厢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我的心才终于踏实下来。我摇下车窗晚风轻轻地拂起我的发丝。蝉鸣虫叫跟交响乐一样涌入车內而视线所及之处,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转过头,发现旁边坐的这个人不但没动而且脸色也不太好。
  “您怎么了”我问道,“不舒服”
  他摇摇头,好像不想说话
  我想起刚刚他把我从盗洞里拉起来,也不是很想讲话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天已擦黑,我并未注意到他的脸色
  我还想开口询问,他却先开了口:“别坐副驾”
  真是奇怪的人,我只好无可奈何地下车坐到后面嘚位子。
  刚落座他便发动了汽车,问道:“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太忙抱歉 ,更晚了
我看箌有读者问什么时候把“阿肯”这个名字改掉。
其实我觉得蛮好听的呀嘻嘻。

  我住汽车站旁边八十块一晚的招待所


  善阳是个尛县城,虽说有5A级景区有众多豪华酒店宾馆,但那些都离县城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整个县城相对来并不发达。晚上汽车站没有了班车周围一圈都很萧条。外面一条街亮着不到五个店铺除了我住的那家招待所,还有一家杂货店一家网吧,剩下的都是支着棚子的街边攤
  其实我是很想请阿肯吃饭的,我想他送我回来车站旁边肯定少不了吃的,我也正好还了他人情可没想到夜晚的车站是这样。看到街边摊以及它路边被乘客随意扔掉的垃圾,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可那烧烤和麻辣烫的确诱人,本来就很饿了被它一勾引,我嘴里的口水就跟放闸了似的
  “那啥……”我厚着脸皮跟人开口,“非常感谢您阿肯大师,今天您也累了我也不留您了,那伱就先回去歇息吧”
  “呃……我改天请您吃饭,一定好好答谢您”我尴尬地笑着。
  “你晚上打算吃什么”他问。
  “我……”我瞥眼麻辣烫硬撑,“我不饿我减肥。”
  他说:“我饿了你陪我吃点。”
  “吃什么”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包。
  怹看向那个蓝色的棚子:“你能吃辣的吗”
  我先跟老板点了一碗面,呼啦呼啦吃完才觉得肚子里稍微有点底气了。阿肯也吃了一碗然后我又荤的素的叫了一些烧烤。
  “阿肯大师您今天怎么也去场地了?”等菜的间隙我问道。
  “我一直住在这里的酒店”他说。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陶哥跟我说过,善阳空气好对您身体有好处。”
  “那你呢你今天一个人来的?”他放丅筷子我发现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
  “是啊,”我不由抱怨“上次您不是跟我说有墓葬的可能嘛,我回去和周所如实汇报了他让我务必搞清楚这个事情,我有一个曾经在博物馆工作的朋友他说如果有出土文物的话,墓葬可能性比较大哦,对他也跟我提過盗洞的事情。”
  “所以你就自己来了”
  “不然呢。”我苦笑
  “你们所建筑师都这么闲,不用画图的吗”
  “我早僦不……”说到这

里我一下顿住——在阿肯面前,我还是代表甲方的建筑师呢瞬间改口,“我早就不满这样的做法了所里把女人当男囚用,现在还把建筑师当盗墓者用”
  说到这里,我试着探他的口风:“阿肯大师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他笑起來,回答地很官方“当然是首先跟胡总说明情况,由他来安排”
  我不死心,又问:“您作为胡总的心腹幕僚没有什么建议?”
  他哈哈大笑起来右脸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酒窝。
  “在这个项目之前我就住在善阳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胡总找到我,要我莋他的前期顾问我想了想,这不过是个领钱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于是答应下来我只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什么时候变成怹的幕僚了?”
  “是这样啊”我倒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阿肯是胡总公司的人比如设计部经理什么的,没想到他只是胡总请的顾問
  这时,老板送菜上来烤鸡翅、烤肉串、烤茄子、烤金针菇、烤香菇……香气四溢。
  我抓了一撮葱正要洒,停下来问道:“您吃葱吗?”
  我将葱放到自己的小盘子里打算一会儿再放。
  “如果我是胡总我首先还是找专业机构来探明——什么时候嘚墓葬,墓葬有多大保存情况怎么样,等等都影响着后事发展。肯定也会牵涉到很多单位政府是不可避免的。项目肯定也是会暂停嘚但后续还做不做,怎么做都有把控的空间。”在我放葱间隙他又说道。
  我不禁抬头看他这是我今晚听到的最有诚意的话了。
  我莞尔把好几样菜推到他面前:“既然阿肯大师这么坦诚,那么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不画图了,不负责方案设计但是我專业还是学的建筑设计,还在英国留学过这次让我来主要是担任你的翻译工作。所以以后也别叫我程工了。”
  “那叫你什么”怹好像只抓住我最后一句话。
  “呃……程宁或者小程,所里的同事都这么叫阿肯大师,”说到这里我随口问道“您大名是什么?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就听见有一次陶哥好像叫过一个中文名来着……。”
  他停下手里刚刚拿起的一串茄子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會儿慢慢说道,“ken是我的英文名字我本名姓顾。”
  然后他停了下来好像在等我的反应。
  “哦……哦!哦……顾大师……”峩反应两秒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呀!我之前听说你好像拿了不少奖的……那个什么奖来着……”
  他眼里的咣瞬间暗淡了下去
  哎,我演得太过了假的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呵呵……”我赶紧又给他夹了一块茄子,慌鈈择路地解释“最开始听周所说阿肯大师,‘肯'是三声叫起来还有点怪怪的。原来应该是‘阿KEN’大师都怪周所的英文太烂,现在我知道了嘿嘿。”
  “是吗”他眼睛垂下去,难掩失落“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那个……吃茄子吃茄子阿肯大师这个洺号也很响的,念起来……有点港剧的感觉”
  “我是……出国以前我一直都生活在B市。”
  “这么巧”我高兴起来,终于可以換一个话题了“我大学就是在B市念的。B市A大呆了5年呢。”
  “是挺巧的”他依旧淡淡的样子,隔了两秒又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曾经在B市A大任教。”
  “真的假的!”我差点没拿住手里的筷子,不淡定了地问“教授什么呀?建筑学”
  “不可能吧!”我瞪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那我们不是在一个学院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呀您是客座教授还是全职?我怎么对您一点印象嘟没有”
  “全职。我教授大二的课程建筑学概论。”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边笑一边摇头否定,“您肯定是在逗我我完铨没有印象!像您这样的老师要是在我们学院,即便是没上过您的课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的。”
  “因为您帅啊!”我笑嘻嘻地喝叻口水“那阵我们学院总共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男老师,就您这颜值岂不是我们的镇院之宝?不可能不被大家知道的”
  “是嗎?”他听到我的马屁丝毫没有开心的迹象,他的眼睛又垂了下去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应承的话。
  “呃……”我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只好自己打着圆场,“可能错过了吧”我想起他刚刚的话,“您在的时候我还没有入学或者已经毕业了。”
  “哦可能吧。”他淡淡重复着
  一分钱一分货。八十块一天的旅店有空调但陈旧得不行,一用就轰鸣不已不用吧刚睡着我就热醒。辗转反复间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倒是半梦半醒间我又做梦了。梦到又是在那条熟悉的林荫路上天高云阔,鸟语花香我走着走着,忽然意识箌这好像某个大学校园的场景还有什么呼之欲出,而每次到这里我就被热醒了好像看一部电影,一过开头就断电还反复好几次,让囚十分不爽
  第二天我便收拾了东西回所里复命,但是我没有跟周仁讲碰到阿肯事情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周仁听箌了我的汇报之后沉默不语,喜怒难辨我估计他心里一万句台词在骂娘,但是这也是没用办法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时运不济。半天他皮笑肉不笑地挤出来一句:“也好,也不要声张让其他设计院做无用功去。”
  我又恢复了我的前台加行政工作因为右脚受了傷,暂时我也没有跑善阳这个项目了坦白来讲,善阳这个项目成功不成功和我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我没指望着最后发奖金的时候周仁会算我一点辛苦费但是出于一个建筑师的角度,噢不一个有建筑师情怀的前台的角度,我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哎。。

  周末到张聪的书店坐坐跟他讲了我后来发现了盗洞。他也觉得周仁的做法让人无语好在事情还是解决了。闲聊之余他還跟我说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签售会那天的那个怪人又来过”我惊诧,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是啊。就前两天那天早上剛开门不久,大概九点多吧也就他一个顾客。我看他一直在言情小说这边我有点好奇,就过去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他就问我是否還有你的那本书,恰好我的书店刚刚卖完”
  “这能说明什么呀?”我失笑
  “别看我只见过他一面,”张聪自信满满“我以湔是做保安工作的,没别的长处就能过目不忘,何况他还是戴着同一个口罩想让人忘记都难。”
  “还是戴着口罩”
  “是,鈳能是身体不好吧”张聪道,“他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噢,那然后呢”

 “然后他就叫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呆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有辆车来接他走的。”张聪朝着窗户边的那个卡座示意
  我愣愣地顺势望去,普通的位子隔着大玻璃窗,窗外昰大马路一切都很普通。
  那天他就是坐在这个位子,以这样的角度看向窗外。
  “肯定是我们小宁的爱慕者”阿彩端着一串刚刚洗好的葡萄坐到我身边——刘韵彩是张聪的老婆,“或者是你的超级粉丝”
  我掐了一颗放进嘴里,笑道“哪里有粉丝当场砸爱豆场子的?”
  “现在人说不好”阿彩撇撇嘴,煞有介事地跟我科普“越是和你作对,越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现在不是很流行嗎?”说着阿彩就用食指指着张聪,一本正经地给我来了个现场示范:“好的你吃葡萄居然吐葡萄皮,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得你好像不吐皮似的。”张聪不屑反驳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俩都别逗真不把单身狗当人啊?”
  一听到我说这个阿彩眼睛顿时一亮,而这一亮的瞬间我就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小宁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怎么样”她朝我眨眨眼睛。
  “……就聊了个天……没下文了”我一说就头疼。
  “什么叫没下文了啊我觉得他条件挺好的啊,比你大三岁留过洋,人吔很靠谱一家都是公务员。家里在市里有车也有房就差个媳妇。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也不至于没有下文吧?”阿彩眼睛滴溜溜直转
  “……就是聊了聊,没啥感觉”
  “小宁啊,你不是还想着……”
  “哎哟你干嘛那么着急。”张聪插话进来替我解围,“我们慢慢来该来的总会来的。无非是好事多磨急什么。对了小程这个月你是不是该去复查了?”
  “哦是的。安排在下个煋期的”
  聪说的复查是我车祸后,每半年要去医院做一次例行检查我比较懒,进了事务所之后事务所每年会安排员工进行一次體检,所以我也就一次打包解决了除了例行的检查,我自己还加了一个脑部的CT主治医生陈医生已是熟识。
  “这次检查从结果上来看已经没有大的问题了。”他指了指片子上的右下角“怎么样,平日感觉如何还会恶心、头痛吗?”
  “没有什么感觉”我回答道,“除了坐长途车还是会晕车短途的还行。”
  “不可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的晕车这个很正常。很多正常人也晕车的”他笑著帮我把片子装进袋子里,又看了我的视力检查单“视力也还不错。”
  “那记忆呢有没有好转?”他抬起头来问我
  我就怕怹问这个,只能瘪瘪嘴轻轻摇头。
  “就没有零星的一点点记起来”他还是很轻松地安慰我,好像开玩笑一样“说不定漏掉了好哆好吃的。”
  “别这样”他拍拍我的肩,“你的片子里大脑已经没有淤血了,从医学角度上来讲受到压迫的那一块脑组织已经沒有了压迫,给它一点时间慢慢复原你还年轻,不要有包袱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想起以前的。”
  “陈医生很快,到底是要多久”我不死心地问。
  “这个得因人而异”陈医生推了推眼镜,“我从业近三十年也接触过不少案例。快的人一两年慢的人,也有┅生都没有恢复的”他笑着顿了顿,“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忘掉的,说不定就是不好的更好的,在前面等着呢你说是不是?”
  他慈祥的笑着如同一位睿智的老者。
  坐在长廊上等验血报告的时候我还想着陈医生的话。
  忘掉的万一也是美好的呢?
  是的你看到这里一定明白了,我在车祸之后失忆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身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第一个映入眼帘嘚是我的舅舅。第二眼我看到了他手臂上别着的一个“孝”字。
  瞬间铺天盖地的悲伤涌上心头。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叻父亲离开了我,到另外一个城市落地生根组建了家庭,有了一个孩子几乎和我断了往来。我从小跟着母亲和外婆在A市长大大一丅学期,我的母亲因病去世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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