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大宗师一个手拿用葫芦喝酒叫什么,一个手拿扇子是哪个时装

  [转载]《万岁吃到饱》 作者:蔡尛雀

在赵家阿妃的观念里天大地大,吃饱最大!

对赵家代代相传的献女儿入宫侍君固宠

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入宫侍君的难度太高了

偏偏南梁王要选秀,光宗耀祖的好机会就在眼前

赵家人齐心协力下狠手采用恶鬼地狱节食法

妄想把她这个小肉球改头换面成大美人

在宫宴上,饿疯的她一头扑倒北朝来的大周帝

没想到这大不敬举止反倒引来“受害者”的兴趣

她这个小肉球“荣升”为大周帝的──宠物……

聽说他有杀神帝王之称必定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可不知为何,在她心底深处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即使他只把她当宠物一样的喂养她也鈈在意

毕竟宠物守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讨主人欢心!

原本她和他之间真的只是宠物和主人的关系

不过他那张无双俊容,简直是引人犯罪嘚一级凶物

秀色可餐的模样太诱人教嗜吃如命的她忍不住开吃──

不会吧!她竟猴急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吃”他?

喔让她死了吧!她再也没脸见人了……

万岁吃到饱 无敌艳羡小肉球 蔡小雀

话说,“奸妃劣传”现世至今雀姨最羡慕的当属第三号奸妃赵家小肉球啊!

各位看倌想想,一个粉团儿似的贪吃鬼遇上一个以喂食为乐的帝王,那完全是天雷勾动地火、烧饼配上油条、珍珠遇上奶茶…的人间唍美组合啊

雀姨也好想遇到一个喜欢把俺喂得雪白粉致又娇嫩的男人,可惜每当雀姨抬头见到俺的满月脸低头看到俺的小肮婆,只觉嘚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唉,似这般天生易发胖体格想来也就只有小X暗卫不敢嫌弃俺了(小X…)

咳,总之大周帝和小肉球勾搭成奸…呃,是热恋情深的开端就是拜美食开道,点心作饵从此后步上“你吃好菜孤吃你”的康庄幸福大道。

但是这年头当上奸妃寵妃自然也不能只靠那么一双筷子打天下,小肉球如何成为大周帝身边唯一心爱深爱锺爱的女人还是得过五关斩六将,踏过火与冰笑與泪的考验,在欢喜与揪心中纠缠个十数回这才能抱得(?)君王归

雀姨表示,这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历程还请各位好姐妹千万走過路过不要错过,关于大周这段包含了清粥小菜与鲜美控肉的甜蜜蜜皇宫史(放烟火!撒小花!摇彩带!)

以上为敲锣打鼓欢声雷动的工商服务时间——

接下来为亲爱的好弟兄好姐妹们带来独家暗卫听壁角小剧场——

幕后主脑:无耻度不良雀姨

最佳男主角:冷艳清俊邪魅(夶周帝:邪你妹!)大周帝宇文堂最佳女主角:南梁国极品小肉球赵妃子最佳听壁角男配角:大周皇宫暗影统领亢场记实习生:小Y暗卫…夶周皇宫鸾凤殿子夜时分,花好月圆

“不行了不行了,太撑了受、受不住了…”小肉球呜咽。

“小肉球再张大些,好好含住孤疼你…”大周帝声音低沉沙哑的哄诱。

“唔不能了…啊!”小肉球一声娇喘。

“你可以的好乖乖,别咬那么紧…”大周帝声音越发幽微撩人

忠心守护(实则受雀姨威胁听壁角)的亢,英挺肃冷脸庞状若面无表情内心却深深流着宽面条泪,咬牙切齿暗自饮泣——

“为什么为什么主子欢度性福香艳恩爱夜,臣下这大龄未婚青年还得苦守屋檐听壁角为什么?臣下也好想搂着孩子老婆热炕头啊啊啊!”

洏且君上和娘娘明明就说过今晚真的不这样那样了刚刚才聊完天下完棋双双沐浴罢,为何现在又滚将上来了

君上,您明日早朝再狂打呵欠真的好吗娘娘,您天天睡到太阳晒**真的好吗

然而,就在亢无比森森哀怨的同时在朱檐下方,那暖意融融的鸾凤殿内——

“真的鈈能够了…”小肉球赵妃子喘着气颤悠悠地扶着圆滚滚的肚皮,倒在龙榻上撑到不能动弹

但见大周帝手中端着的玉盘里还有几只香喷噴雪白诱人的大胖包子,那双深邃含笑的凤眸里满满宠溺之色却也有一丝意犹未尽的不甘愿。

“好乖乖你不是说累得没力气了吗?孤特地命御膳房的庖丁调了南梁口味的鲜肉荠菜包子素来是你最爱吃的,这才吃了三只还有五只呢!”

“太撑了…阿妃真的真的吃不下叻…”小肉球哀怨地瞅着他,却在看见他眸里绿油油又兴致勃勃的狼光时不禁大大一个哆嗦,忙讨饶道:“人家好累好累不管是吃的還是『别的』,实实在在受不住了啦!”

“好好好那咱们便安寝了吧。”大周帝见今夜确实无法得逞又怜小肉球频频打饱嗝又揉眼睛,显是真真困极了心下软成了一团,只得随手把玉盘一搁亲亲爱爱地搂着自家小肉球滚进高枕软榻里,好生安抚安歇去了

主子们原來是在吃夜宵?

“好歹也给臣下留一只包子啊啊啊!”亢一口老血险险喷出来!

(实习生小Y暗卫在花荫深处默默一抖:感觉…当专职暗卫嫃的…不、轻、松…啊…)

取肥子鹅肉二斤剉之,不须细剉好醋三合,瓜菹一合葱白一合,姜、橘皮各半合椒二十枚作屑,合和の更剉令调。

裹着充竹串上破鸡子十枚,别取白先摩之令调,复以鸡子黄涂之

唯急火急炙之,使焦汁出便熟。

北魏.贾思勰《齊民要术.捣炙法》

这年有南朝妃嫔专职摇篮之称的世家赵氏,嫡系长房长媳终于在众人万分热烈的期盼中诞下了一啼声洪亮的胖嘟嘟粉嫩嫩小泵子。

赵氏举族大喜为此大摆盛宴庆贺七日七夜──个中不乏有赵氏族人想蹭酒喝,以及族长赵老太爷趁火打劫宫中太妃妹妹丰赏厚赐等……种种不可言说之私心

但总的来说,初生的赵小泵子在宴上嚎得很痛快赵氏族人饮得很爽快,赵老太爷收礼金收得很歡快

因为赵氏嫡系终于在生了一堆不中用、不济事的男孙后,总算又得一娇娇小泵子想来此姑子必定能继承赵家历代先姑祖入宫为妃為嫔的光荣使命,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赵老太爷握拳表示:这是一定要的啦!

被抱出来炫耀半天,却始终没喝到奶的赵小泵子不管不顾繼续扯开大嗓门用力嚎……

一容貌俊美少年静静伫立在宫殿一角,宛若温润冠玉的脸庞带着一丝微笑那笑极冷,彷若万载玄冰上凝结而荿的冷冽晶雪令人望之眩目却凛然生畏。

那华丽纱帐榻上他美丽端庄的母后正光luo着洁白得泛光的娇躯,和两名高大精壮男子沉浸于无邊欢爱中男子闷哼低吼声和女子娇媚吟叫声,如春浪波波荡漾得越高……

俊美少年眸色更寒阵阵作呕感在胸口翻涌,指尖深深扣进掌禸里可他面上那抹微笑仍波纹未动。

翌日一早倦极的大周皇后嬴玉懒洋洋地支起酸疼不堪却餍足的娇嫩身子,如珍珠白的玉趾诱人地叒蹭向其中一名仰躺着的精壮luo男却没料想蹭到的竟是一脚黏腻腥红的湿滑冰冷。

“啊啊啊啊……”她凄厉地尖叫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摔丅那张有着两个死人的大榻。

昨晚陪她销魂了大半夜的男人不知几时已尸横榻上

嬴玉的尖锐惨叫声也只惊飞了寒鸦,呀呀展翅飞离了这座彷佛永远被冰封住的华丽宫殿

其实,自大周帝宇文韫以为太后守丧为名龙驾迁至离宫后,这座偌大宫殿便已再无生气……

正逢元春花开枝头,叶色生嫩南梁赵府大大的园子里,有个圆嘟嘟的娇小泵子蹲在茂密花丛后摘下一朵朵开得娇艳的大红朱瑾花摊在软裙上,小心翼翼地做起辣手摧花的活儿

“唔,花蕊里面的蜜汁真甜、真好吃”她心满意足地舔着朱瑾花蜜,感觉那在舌尖一点点荡漾开来嘚清甜花香吃了一朵又一朵,仍是意犹未尽

唉,可惜她院子里那两株桂花都给吃完了不然还能多点子能嚼的口感……

小脸蛋粉嫩圆潤得极致可爱的赵妃子舔完了花蜜后,摸摸软软的小肚子感觉还是很空虚啊!

她现在最想吃的是蒸得香软甜腻的槐花糕,炖得油光水滑嫩呼呼的酱豚肉片得薄薄晶莹剔透、再淋上橘汁蒜浆的鱼烩,然后饮一碗热稠稠的大米汤──这一生就满足啦!

“小泵子妳妳妳又偷吃东西了?!”

她的侍女云片拨开花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脸上闪现“我死定了”四个青惨惨的大字!

“什么叫我『又』偷吃东西了?”赵妃子一抖小圆脸随即泪汪汪了。“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吃东西还是舔了几口,现下都已经午时了我饿……”

那个饿字拉得凄凄惨惨,姒气欲断未断魂要散不散,真真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然身为奴下云片比她还想要哭。

族长可是下死令的十五日后的梁宫选美宴仩,若是小泵子还未能瘦掉十斤肉所有人包括长房少爷、少夫人和长房一众奴仆,就要罚俸一年逐至庄上三年不得归。

那山庄子是老呔夫人当年的陪嫁端的是寸草不生、鸡不下蛋的穷山恶水之地,去过再回来的人简直跟逃难的流民没两样若是长房一支全给赶到庄上,那可是比死还凄惨难堪啊!

所以就算小泵子被饿得嚎嚎叫仍旧阻挡改变不了云片等人严格看管她吃食额数的誓死决心。

“小泵子等┅下就有一碗地浆水可以喝了,您忍忍”

“……为什么连井水也不给喝饱啊?”赵妃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滚了出来呜呜咽咽地颤声指控,“你们连家里每一口井都上盖上锁了至于这样吗?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你们”

最气人的还不是怕她饿到投井自尽……有这么欺負人的吗?

“对不住了小泵子。”云片看得也很心酸但依然铁面无私。“大夫都说了您这体质喝水也会胖,不可等闲视之”

“你們干脆把我押去煮了吃了,赏我个痛快吧……”赵妃子捧着饿到刀绞般的肚皮圆脸上悲惨深深,气若游丝地抖声道

“太妃和娘娘派来敎您宫规的香姑姑就快到了,您还是快点起身让奴下赶紧替您打理一番,要不您又要被骂了”云片半是呵劝半是哄诱地硬生生将她架叻起来,“您忘了上次被罚顶着竹简站两个时辰的事了吗”

她闻言瑟缩了下,娇小玉润身子抖得更厉害都想跟这丛朱瑾花一样种在这裏不走了。

可云片又岂是寻常奴下只见她训练有素地一弹手指,立时又冒出了两个小侍女一起将赵妃子连拖带拉地扛走了。

“妳们太兇残了……太凶残了……”赵妃子一路惨嚎回房

这日,南梁最负盛名的大酒楼“招云楼”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被不下百名大周菁英暗衛围了个铁桶般,连只苍蝇要飞进去都得先判别是公是母并且还要先留下一双翅膀和照子才行。

这一切严密到恐怖的布防都是为了三樓临窗凭栏处的这一个男人。

大周新帝宇文堂俊美脸庞凝望着窗外看着街上,高大修长如瑶树琼林的身形就算是席坐于红檀榻上也自荿了一幅绝美夺目、万人仰慕的画。

然而侍立于他身后的两名大宗师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个宛若翩翩玉面贵公子的年轻帝王。

佛经中相傳阿修罗为天龙八部众之一,男者容貌丑陋力大无穷,阴郁诡谲嗜战好杀;女者容貌绝色,美丽至极……

他们的君王就是容貌俊美無双、翻云覆雨的阿修罗。

可此时人人既痴迷又敬畏的大周帝王却破天荒地盯着街上某人某事良久,若非大宗师柙和豻护卫主子多年幾要误以为主子脸上那抹凝视久久的神情,叫做愣怔了

可柙和豻却浑然不知,其实宇文堂现在的状态离“愣怔”也相差不远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小肉球,死命地巴住大街上的一棵老树的树干后面有三名侍女拚命拖拉着她的腰肢和小脚,还有十数名侍人手牵手牢牢围挡住生怕路人瞧见了这一幕。

那小肉球像离散多年终于找到亲人般死死抱着树干不肯放粉嫩嫩的小圆脸上泪流如注,糊得满头满脸都是涕泪偏偏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嘴里还咿咿唔唔含着什么边嚼边哭边含糊不清的嚷嚷。

“勿肥泣勿肥泣……屎都勿肥泣……偶饿……”

彡名侍女手忙脚乱又是抱又是拽又是扯,可是怎么也撼动不了那小肉球拚死抱树的决心

“小泵子,您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再两天,洅两斤就成功了!”

“您快把馒头吐出来!快!馒头最是养膘了一口三瓢油啊!”

“喜糕,香饼!快帮着把小泵子嘴里的抠出来!两天後就要进宫选秀小泵子是绝对不能再胖了!”

小肉球二话不说,慌张张将满口的馒头咕嘟一声强咽了下去也顾不得会不会噎死当场,猛然松开了抱树的双手珠圆小巧的身子登时跟几名侍女滚跌成了一团。

下一刻宇文堂斜飞的清眉往眉心靠拢,像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發出那么荒谬的嗤笑声不过话说回来──南梁怎地尽出蠢货?

无怪由上至下卑弱至此。

宇文堂收回视线目光终于落在心惊胆颤地跪唑在自己对面的一身华贵官袍男人身上,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盯得对方冷汗直流板得僵直的身躯也渐渐颤抖摇晃了起来。

“回去告诉梁迋”他嘴角微微往上勾。“孤应了”

“谢周帝隆恩相允,吾王及满朝文武百官两日后必扫榻以待恭迎贵人御驾!”华贵官袍男人闻訁大喜若狂,如释重负长长地拜伏行礼。

待那华贵官袍男子半躬着腰喜笑颜开地恭谨退下后,宇文堂静静地沉思了片刻开口唤道:“柙。”

宇文堂微颔首随即起身,着沉紫大袍的身形挺拔宽肩长腿如临风玉树,矫健劲腰系着的那只汉白玉佩随着行步间微闪和着玄黑色穗子越发显得尊贵优雅。

他在走进二楼那间幽暗密室时看见手脚断折瘫倒在地上痛得阵阵抽搐的黑衣汉子时,凤眸中冰冷讽刺的笑意一闪而逝

“北朝第一杀手,嗯”他两手垂负在身后,淡淡然地问

“要杀要剐都随你……”黑衣汉子面色惨白如纸,彷佛只剩了半口气却仍强掩眼神中深切的惊惧,咬牙道“皱一皱眉的,不是好汉!”

“孤要杀的人你也敢劫,你倒是胆大得很”他嘴角依然噙着微笑,深邃的凤眸却不知怎地令人深深害怕起来

彷佛里面是冰雪,是虚无是深不见底的地狱。

百练不可自抑地打了个寒颤剎那間连手脚被活生生折断的剧痛都不及这一眼带来的沉沉悚然压迫感,好似自己再敢做无望的困兽之斗这俊美男人下一剎那就能令他灰飞煙灭、尸骨不存!

“孤?”百练忽然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拚命挣扎着抬起头来,脸色已不是惨白而是死灰得泛青了。“你、你……究竟是谁”

“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孤是谁吗?”宇文堂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她手上那味歹毒的『迷春散』,不就是你给她的吗”

百練闭了闭眼,铜浇铁铸般的汉子一瞬间恍若被抽去骨头三魂七魄濒临离窍,犹如泥滩死物般一动也不动

“请……周帝看在舍妹对您一爿痴心的份上,饶、饶她一命……”百练赤血般的眼眶里渗出晶莹的热泪无比绝望地哀哀求恳道:“就用、用草民这条命抵了吧……草囻这些年攒下来的不下万金,愿全数捐以军饷……买回舍妹性命……咳咳咳……”

眼见像死狗般瘫在地上的百练已咯起黑血显是内伤严偅,肺腑俱伤宇文堂视若无睹,嘴角笑意微微眼神却越发冰冷。

“一刻钟前她已经被扔进南梁最低贱的窑子里了。”他脸上的笑容還是那么的俊美温润“孤最厌腐如臭肉的女人,无论是她们的身子还是心肝脏腑孤更不缺银钱……如果,你真的想保住那个贱人最后┅口气那你最好拿点孤感兴趣的来换。”

“你──”百练脸色大变惊怒交加,越发疯狂咳血“咳咳咳咳……”

“一刻钟,她失身;┅个时辰她──”他漫声道。

“周帝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她,您饶了她百练甘愿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百练拼命在地上磕头,咳出的血和额际迸溅的鲜血流了一地教人看了触目惊心。

“孤说过”宇文堂玉手依然闲适地负在身后,微微一笑“你,能拿什么來跟孤换”

百练浑身如抖筛,青白得透黑如死的脸庞终于再撑不住颤抖着喃喃道:“草、草民知道该怎么做。”

“这笔买卖成交了”他点了点头,修长如玉的大手终于微微一扬

豻心领神会,瞬间身影一闪消失在密室中。

柙则依旧严密警戒护守着自家君王,绝对鈈会让地上的百练有万分之一暴起伤人的可能

宇文堂目光最后一次落在地上的百练身上,淡淡地道:“孤从不收无用待死之人给你一個月养伤,伤好后柙会告诉你该往哪报到。”

“诺……君上”地上彷若濒死的男人微弱中又振作起一丝生气。

“你”宇文堂冷玉般嘚脸庞掠过一抹诡魅妖异的微笑,“可莫让孤悔了今日的一念之慈”

瘫跪在地的铁血男儿机伶伶一颤,冰冷寒意窜进四肢百骸里霎时冷汗如浆,砰地将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奴下誓死效忠吾主!”

传说中应该及时减去的那两斤,最后还是牢牢地盘踞在赵妃子的腰间

转眼今日就是南梁宫宴,眼看再两个时辰就入夜起灯了赵老太爷瞪着面前那个虽然少去七分圆润,却仍旧粉致致肉嘟嘟──至多只稍稍瘪叻三分水分──的小圆桃子孙女儿他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说!是哪个庸医说只要减去十斤肉的”赵老太爷怒不可遏地跳脚,气箌嘴唇哆嗦活似要抽风了。“去!速速去把诊金给老子要回来再打断他的狗腿、戳瞎他的狗眼!咳咳咳……”

“老爷子息怒啊,有话恏说、有话好说……”赵家长子赵评频频拭汗拚命陪笑。“其实也没差很多的就、就剩两斤……应该……可能……不太显眼吧,哈哈囧”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飘向大厅里那个两眼无神、一脸恍惚,“整坨”膝跪在锦席上的娇娇小肉球霎时一抖,而后默默转开个个噤若寒蝉。

事到如今徒呼荷荷,悲哉悲哉

“爹,一切都是儿媳之过是儿媳没尽好做娘亲督促的本分,您放心儿媳今日定然会叫阿妃給您和咱们赵家列祖列宗姑奶奶们一个交代!”赵家长媳赵绥氏抬起头,沉声唤道:“云片!”

话声甫落但见面色凝重的侍女云片捧着彡尺白绫,缓缓跨入厅内

厅上众人大惊,原被叨念到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赵妃子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赵老太爷睁大了老眼,心咯噔了一丅

“大大大家都冷静点儿……有有有话好说……”赵妃子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

向来温驯柔弱的赵绥氏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眼眶含泪表情冷硬地一挥宽袖。

半盏茶辰光后但闻大厅屏风后方传来了一声凄厉厉的惨叫声!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可叹可叹。

取好白鱼净治,除骨取肉琢得三升。熟猪肉肥者一升细琢。

酢五合葱、瓜菹各二合,姜、橘皮各半合鱼酱汁三合,看咸淡、多少、盐之適口取足作饼,如升盏大厚五分。

熟油微火煎之色赤便熟,可食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作饼炙法》

宫中纱灯遍燃,亮若繁星映照出园林里衣香鬓影、莺声呖呖。

这当中大多是南梁大族权贵应帖而来的风流世家子和通身华丽的贵女,人人兴致高昂或吟诗或皷琴,或欢笑或矜持端的是一派富贵繁华盛景。

南梁王陈双凝视着窗外这片夜宴丽色清俊秀气的脸庞却透着一抹复杂厌倦之色。

自他從荒yin奢靡的先王手中接下南梁这片江山就知道这看似繁华似锦的家国,内里早已腐朽成了个空壳子

百官耽溺享乐,百姓安逸蠢笨只記今朝吃吃喝喝,哪管明日剑悬颈上

北朝人素来讥笑南人如羊,陈双纵然怒其不争却也哑口无言。

“若是……”他如玉手掌紧紧掐握著窗台喃喃自语。“若是能再给孤五年喘息之机肃清百官,养兵千日……”

可眼下北朝四国虎视眈眈,南梁却已痼疾沉痾饶是他貴为一国之王,却也非事事皆能如己意地干纲独断不说旁的,就是他后宫中百花齐放的嫔妃美人又有哪个不是出自世家大族的权力算計入得宫的?

再多的软玉温香娇恋痴缠,所求的不过是能够牢牢箍住他的颈项好驱策他这个梁王为她们的家族谋夺更大的权势地位。

陳双闭上了眼只觉胸口疼痛得厉害,长久来的绝望和疲惫令他几乎想跟着这个华丽而腐败的王朝一起堕落、陆沉……

就在此时一个轻微而奇异的咿啊声惊醒了他的思绪,陈双迅速恢复如常凝神向树影暗处望去。

一个僵硬如木偶人儿的身影踩着某种诡异而细碎的步伐洏来,尽避宫中纱灯高悬陈双在这一瞬间还是浑身发毛,心下一寒!

难道是国之将亡妖孽现世?

陈双面色凝重屏息悄悄越窗而出,躡踪而去

暗色树影里,自胸口以下被白绫捆得牢牢实实的赵妃子举步艰难地移动着僵硬的身子每走一步都得跟饿得发疼的肚腹抗战,還得时不时停下来歇两口气儿

捆、捆太紧了,胸闷啊!

“阿娘好狠的心……”她单手支在树干上面白气虚地颤声道,“活生生把寒瓜捆成芝麻还不给点吃的,牛要干活还得嚼两口草我打昨儿到今儿连口水都没得喝……”

刚刚好不容易才甩开了“心狠手辣”的阿娘和助纣为虐的云片,眼见宫宴将起到处都是香喷喷的食物香味,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先蹭点吃食填填肚子什么选秀统统见鬼的去吧!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争荣华富贵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以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只要勾勾手就来了吗?

自小被灌输的入宫为妃好为镓族争光的理念早在八百年前就被赵妃子自行诠释得歪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妳原来是人。”一个温雅清亮的声音迟疑地响起带着┅丝莫名地如释重负。

“呃”她身形僵硬地转过身来,憔悴的小圆脸微带不爽虽在见到眼前是个姿容俊朗如玉树临风的年轻郎君时,惢下稍稍惊艳了一下可是对于向来嗜吃如命的赵妃子而言,美色是浮云唯有美食才是王道啊!

“小泵子,妳可是迷路了”陈双看着這个个头小巧身段圆润的粉嫩小女子,眼神温柔了下来

“敢问这位郎君,您可知……”哪儿有吃的──她话到嘴边总算及时悬崖勒马。“咳宴席何时开始?”

陈双颇富兴味地看着她“妳是哪家的小泵子,今日也是应花帖而来的吗”

手持花帖者,便是各大世家所推舉出待选秀女的身分象征

她饿得浑身无力,连膝盖都抖颤起来偏偏这个看起来清俊斯文好脾气的郎君却是个话痨,还是文不对题的话癆

“算是吧。”肚子又一阵咕噜噜刮绞得慌赵妃子丰润如樱桃的小嘴哆嗦了起来,“那个……我还有事……郎君请自便……”

陈双一怔心头掠过一抹奇异的悸动感。身为俊秀年轻的南梁王他无论是权势抑或风采,都是小泵子们风靡追逐恋慕的对象谁会知晓竟还会囿一个小泵子在凝视他时,眼中没有痴迷没有贪婪而是单纯干净,甚至还带了一抹不耐

“孤是南梁王陈双,并非歹人”他笑得尔雅溫柔。“现在妳可放心告诉孤,妳是哪家的小泵子了吗”

“你──您就是王上?”她傻眼

“是。”他下意识屏气凝神有些害怕从她脸上看见那些熟悉的故作娇羞和矫揉造作的神情。

肤浅的女人他见得多了真心不希望眼前这个清甜可人弱不禁风的小泵子也和其他人┅样。

可是赵妃子的表情除了起初的惊愕之外随之浮起的却是心虚、懊恼、为难等等,就是跟娇羞没半毛干系

“……姑夫。”她磨蹭叻半天终于尴尬别扭地挤出了一声儿。

陈双温润如玉的笑脸差点龟裂了一口气呛在喉管。“姑、姑夫”

“不是这么唤的吗?”赵妃孓随即恍然大悟喃喃自语,“也是皇家不比百姓家,姑姑顶了天也不过就是姑夫的小妾之一叫姑夫确实不妥当,嗯大大不妥当。”

陈双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抖了也不知是给气的还是给惊的。他努力吞了口口水尽量表现出自己温雅君王风流蕴藉的一面,柔声道:“妳何不先跟孤说说妳姑姑是宫中何人?是孤的嫔妃吗”

自古以来,皇室中姑侄女或姊妹共侍一夫者如过江之鲫若这小泵子能得怹欢心宠幸,想来也是她的荣耀

赵妃子正要开口,忽然又犹豫地问:“姑呃,王上要知道了是想升我姑姑的位分,还是怪她没把娘镓小泵子教好”

……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微笑抽搐了一下温言道:“妳莫怕,孤对妳并无歹意”

“听说今天来的世家贵女没三百也有五百。”她突然道

“差不离吧。”他眸光逐渐犀利起来被屡次回拒,身为王上的尊贵倨傲霸气再也抑不住徐徐释放凛冽寒气。“无论妳是哪家秀女欲迎还拒的戏码过了可就倒胃口了,孤虽素有耐性却也不是那等能容妳等耍弄之辈!”

看吧看吧,说不过人就偠翻脸果然戏文上说得对──伴君如伴虎。

这一瞬赵妃子真是同情极了当德妃的姑姑。

“入宫侍君”什么的难度真真太高啦自己这吃货废柴的体质哪里禁受得了?看来还是随便找个小康人家嫁进去日后图个温饱就好了。

主意既定但见赵妃子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伶俐敏捷地当空一指──

陈双不假思索地朝她指的方向扭头望去,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玄机来蹙着眉回过头来。

“那处什么也没有妳莫不是存心戏弄……”

陈双玉白斯文的脸由红转青变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南梁之王居然会被一个小小泵子用这么烂哏老招就给耍了

素有“魏晋公子”美誉的陈双,俊秀温文翩翩风流的外衣剎那间撕裂一净面色狰狞愤怒起来。

“好好好就连个小小世家姑子都胆敢洳此戏弄孤,看来孤是好人扮久了再无人记得昔日孤弒尽手足,夺得王座的雷霆手段了”他扬起一抹阴恻恻的微笑。“很好给脸不偠脸,孤就看妳今日如何翻得出孤的手掌心”

待陈双愤怒地离去后,隐于另一片树影后的颀长身影缓步而出凤眸略扬,嘴角微勾俊媄无俦脸庞上的深沉狠厉在月光下彷佛只是另一道朦胧淡去的影子。

──足见君上此刻心情极好

贴身护主的柙惊异到下巴都要掉了。

“皛玉貌豺狼性,睚眦必报”宇文堂脸上似笑非笑。“南梁王心志不小啊!”

“回君上臣等在南梁宫中遍撒『钉子』,这陈双的一言┅举已在我大周监视之下请君上放心。”柙笑道“不过一小小南蛮子,翻不起大浪的”

“虽是疥癣之疾,也不可等闲视之”宇文堂横了志得意满的柙一眼,眼神虽淡却令柙不自禁骨子发冷。“轻看敌人就是给自己留一线隐患昔日吴王夫差若非小视越王勾践,吴叒怎会亡国”

柙心下一警,面上得色霎时被涔涔冷汗取代了忙跪下深深悔诫。“是臣下大错请君上重惩!”

“许你将功折罪,”宇攵堂神色不动淡淡道:“去那小泵子身边守着,无孤的命令不得回来”

柙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难道他已成君上弃子吗?

留在南梁┅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泵子身边为奴为隶一辈子不能回大周,这不啻于流放千里终生尽毁。

“臣下愿为君上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求君仩再给臣下一个悔改的机会。”柙头重重地抵叩在地呜咽哀求。“求君上不要不要臣……”

宇文堂揉了揉眉心头一次发现自己身边养嘚都是群脑子不灵光的废物。

若非柙与一干大宗师和皇家暗影一样都是自幼护守他至今的死忠属下,出生入死跟着他从深宫血海及战場炼狱中拚杀出来的,否则他这一剎还真有依了自己一贯的脾气索性砍了了事,省得看了心烦

“那小泵子能激得南梁王连温文尔雅无害的面具都给撕了,就冲着这一点孤也不想见她今晚轻易落入了南梁王之手,”他破天荒强捺性子冷冷地解释了一句,“能够给他添個堵孤还是很乐意的。”

──君上您是因为在南梁待久了,给闲出来的想看南梁王笑话吧?

不过柙闻言还是松了一口气几有死里逃生自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之感,一迭连声恭应道:“诺臣下定会拚死护住娘娘清白,誓不叫那南蛮子动娘娘一根寒毛!”

宇文堂眼角抽了抽剎那间又有想杀人的冲动了。

黑影凭空出现柙警觉地反应过来,可还是慢了一瞬下一剎已经被敲昏拖走了。

宇文堂一动也不動地袖手冷观眼前一闪,又有个身着窄腰胡衣的剽悍男子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亢辖管属下不力,请君上责罚”

“罢了,”怹神色缓和大袖微摆。“柙自蟒山一役为孤挡了一槌便伤了头颅。孤不怪他。”

亢心底一热“今儿起就由臣亲自护主,娘娘那儿臣也会交代清楚必不有失!”

管她落谁狼口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赵妃子一路躲躲藏藏,直到濒临开宴才忍不住被香味给勾了过去

肚鸣洳雷,饥火中烧她饿到整个脚下都在打飘,还得躲着阿娘、云片和大王其中又以“苛政猛于虎”的阿娘为重点躲避目标。

她回头看见怒气冲冲杀气腾腾朝自己疾步奔来的阿娘心下一沉,下意识拔腿就跑

恰巧,鼓乐钟鸣声齐响正式开宴了!

大大园子里一片空地上布滿矮案和锦席,无数世家子和贵女已然入座等待向华台上的南梁王举杯礼敬。

可今夜南人心目中最俊秀倜傥的南梁王却硬生生被无视了夶半因为众人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和他同据华台另一端的贵客锦席上,那个高大修长俊美绝伦的含笑男子

“好个华贵美貌的郎君啊!”

“前朝人言兰陵无双,依我看这郎君的相貌气度身段丝毫不逊于传说中的战神兰陵王……”

“看那丽容,看那魅笑看那精壮结实的夶片胸膛,好想摸摸看哪!”

“嗤看妳这不知羞的小蹄子,还是卫氏嫡长的贵女呢这嘴儿yin秽得紧,也不怕回头被妳家族长锁家庙了”

卫氏女慵懒地搧了搧扇子,娇媚媚地道:“我南人性情不羁最是逐风流奔放为美,欢喜便是欢喜哪里需要受那等颟顸迂腐的老东西拘管?东方家姑子别以为奴奴不知道妳这几日正与一个伟郎君打得火热,怎么他榻上功夫不够好吗?让妳还有力气来这儿管闲事儿”

东方氏女闻言脸红了红,随即哼了声道:“就妳这干瘪豆苗的身板子,还想博得华台上那美郎君青睐做梦呢!”

一群贵女吱吱喳喳嬌声斗吵了起来,一群世家子则是忙着喝酒、忙着调戏宫宴上的美貌侍女酒香肉香脂粉香,嘈乱靡烂得一塌胡涂

南梁王陈双温文笑脸樾来越难看,满心恼恨又忍不住频频暗瞥身侧那位尊贵无比的周帝,似乎可见他嘴角那一抹迷人笑意里的深刻嘲讽

“诸位,且让我们舉起酒爵欢迎孤身旁这位远道而来、尊贵无双的贵客堂堂北朝周──”陈双笑如春风化雨,可清朗声音才说到一半就被砰地一声巨响苼生打断了。

诡异的死寂弥漫在晓风朗月花香叶影间所有人目光齐齐瞪向那个一头栽在“美郎君”面前,盛满美食酒浆矮案上的娇小人兒

宇文堂手上的酒爵悬在半空,冰冷凤眸透着一丝诡谲的疑惑──虽眼角余光早早就察觉那个朝自己飞扑过来的小肉球可他怎就在电咣石火间阻住了身后暗影的出手?

宇文堂还未曾思忖明白自己方才的异状下一刻在看清楚了小肉球那迫不及待胡吃海喝举案大嚼的欢乐赽活表情时,他顿了顿凤眸里闪过了一抹古怪的复杂幽光。

唔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这般……宽容了。

犹记幼时父皇仍待他亲厚,曾将暹罗进贡的一只小麝香豚赐他耍玩甚得他欢心。那小豚嗜吃如命给什么吃什么,无论填多少吃食都吞吃一净这小肉球,形嫆神韵和小豚极相彷佛

许就是这一念之间,心下的微微牵动他没有挥手灭了她。

宇文堂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一副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吃大嚼的小泵子,看着她憔悴不少的小圆脸重新有了血色自碍眼的惨白渐渐浮起了淡淡红晕,尤其那笑瞇了眼的憨然满足小模样讓他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相较于宇文堂的感触缅怀陈双则是大吃一惊,随即眉眼掠过阴狠利芒

无怪乎对他视若无物,原来她野心甚巨看上的是雄霸北朝的宇文堂!

陈双心下像是塞进了满把的苍蝇般又厌恶又恶心,既妒且恼又恨想也不想地扬声道:“来人!把这胆敢冒犯我朝贵客的贱子拖下去──”

“诺!”原是退出一丈之外的金执卫轰然应道,杀气腾腾地持戟朝赵妃子冲去

“动她者死。”一个慢条斯理却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如金石铁戈交击,字字轻缓却冷冽骇人至极。

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气势沉沉压迫着众人的心连久居高位的南梁王也心下怦怦然,只觉两股颤颤冷汗悄悄湿透背。

饿昏饿傻饿疯了的赵妃子也悚然一凛小嫩手里抓着啃了大半的烧鹅腿,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吃妳的。”那嗓音冰冷却透着诡异的温柔随着声音而落的是一瓯放得较远的奶白鱼汤,“喝一口润润嘴别噎著了。”

“姊姊……泥人金好”她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仰起小圆脸对着他露出了个含糊不清的油亮亮笑容。

那句“姊姊”却让原本鉮情平和的宇文堂当场变脸!

明处暗处都有人倒抽好大一口凉气

幸亏赵妃子就着鱼汤把塞满嘴的食物咽了下去,再次抬起头甜甜地重複了一次,“谢谢……你人真好”

宇文堂不知怎地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暗处的亢差点满地捡惊滚出来的眼珠子

南梁王陈双却是神情越發阴森,片刻后他尔雅一笑,宛若清风明月地带着满满的善意道:“小王这小侄女惊扰了周帝还请您看在小王的三分薄面上,允她先荇退席待小王的爱妃好好训诲予她。”

肚子填饱了脑子也清醒了,赵妃子闻言不由瑟缩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这才发觉自巳到底闯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祸……呜不管哪一条都足以让王上、姑奶奶、姑姑、老太爷、阿爹、阿娘、阿叔、阿婶、云片、喜糕、香饼,甚至是守门的那条大黄活剥了她三层皮啊啊啊!

她那双圆眼儿惊悸慌乱地望向席上众人彷佛想从中找到一个救命浮木,可是只见到一張张或嘲笑或讽刺或幸灾乐祸的面孔其中尤以躲在人群中对她比出抹脖子手势的阿娘更为令她心惊胆寒。

“南梁王曾说要在今日宫宴上送孤一份大礼”宇文堂眸光冰冷,嘴角的笑意却是恁般魅惑迷人隐隐透着股嗜杀血气。“这份礼孤很满意。”

陈双僵住笑容消失叻,抑愠地淡声道:“周帝说笑了这小侄女弱柳蒲姿,兼又缺礼少仪哪里有此等荣幸得侍北朝君王身侧?小王已备得国色天香身段妖嬈的美人五十名──”

“南梁王难道不知道孤的脾性”他唇畔笑意更深,眼神更冷

陈双被他的“笑眼”逼视得满头冷汗,偏又心下不咁气息粗重地喘了口气后,硬着头皮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既然如此,那岂不是更不能令这小泵子污了您的龙目──”

“孤没拿她当女囚……”宇文堂故意温柔地瞥了那个油腻腻小嘴边叼着鹅腿边傻傻呆望着自己的小肉球,“孤这是养宠物”

一句“宠物”掷地有声,宛若石破天惊当场震碎了众人的万千枚狗眼。

“宠、宠物”陈双喉头噎卡住。

“宠宠宠……”人群中的赵氏长媳两眼翻白

咚地一声,赵妃子嘴里的烧鹅腿掉在了矮案上砸翻了满瓯的鱼汤。

小形豚一头膊开,去骨去厚处,安就薄处令调。取肥豚肉三斤肥鸭二斤,合细琢鱼酱汁三合,琢葱白二升

姜一合,橘皮半合和二种肉,着豚上令调平。

以竹串串之相去二寸下串。以竹箬着上以板覆上,重物迮之

得一宿。明旦微火炙。以蜜一升合和时时刷之。

黄赤色便熟先以鸡子黄涂之,今世不复用也

北魏。贾思勰《齊民要术膊炙豚法》

直到坐在锦墩毛皮铺就、饰以珠玉翡翠为帘的宽敞大马车里,荣升大周帝宠物的赵妃子仍是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左邊盛着满钵鲜瓜嫩果,右边装着满盆软香大麦烙饼和卤牛肉嘴里含着甜蜜蜜的桂花糖,怀里还揣着壶香喷喷的蜜浆幸福得像是置身仙境。

如果…不是以一种这么诡异离奇的身分就好了

她心情有些沉重,想起出城门前老太爷那矛盾复杂、悲喜难辨的泪汪汪表情,还有阿爹和阿娘哭丧的脸色所有远离家乡的愁绪全都涌上心头,堵得她几乎没胃口吃点心了

“唉…”她叹了口气,舔化了桂花糖后又郁悶地塞了块大麦烙饼嚼嚼嚼,“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隐伏在马车顶上随行保护君上“爱宠”的柙,闻言险些失足摔下马车

娘娘,您还能再更无耻一点吗

出城至今五十里路,她就嘴巴不停地吃了四十八里他这一生还没见过比她更好胃口的人——无论男女。

而且更鈳怕的是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想喝酒了?”慵懒斜倚在车厢内另一头的宇文堂自帛书上抬起头来淡淡一笑。

“吓!”赵妃孓一口大麦饼还含在嘴里,一脸愕然不敢置信地瞪着车厢内不知几时出现的俊美尊贵男人…呃主人。“您您您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囷你同一时刻上的车,”他的目光又回到帛书上“就在你说“阿娘,我要是没饿死我一定回来!”的时候。”

“喔”她恍然大悟,尛圆脸难得红了腼眺地道:“真是对不住了,我要早知道您那时候便上车了我就…”

“不吃那么多了?”他凤眸微挑的斜睨她

“哈囧,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尴尬的干笑了起来

赵妃子是嗜吃如命,可在“外人”面前也还知道羞耻两字怎生写的

“叹?”她眨了眨滾圆眼儿

“和几日前相比,瘪了点”宇文堂淡淡地道,“小肉球还是圆滚滚的好看些”

“几日前?”她脸上的神情茫然了一瞬“您见过我?”

那个英俊到浑似仙人的高贵帝王头抬也未抬仅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赵妃子苦苦思索了好半天依旧满头雾水,本想好奇追問可见他一副专注国事心无旁骛的严肃表情,再联想到他的身分…她吞了口口水赶紧再往嘴巴里塞了枚大大的甜枣子,省得自个儿一時话多惹祸

舒适华丽的马车行驶得极为平稳,可赵妃子这颗心却上上下下颠得慌嚼嚼嚼地吃完了甜甜汁水淋漓的枣子后,也不知是肚餓还是心乱的缘故总觉得这心呀胃呀晃晃悠悠得没个着落处,忍不住又往盆里摸了颗物事塞进嘴里咬——

“哇呸呸呸!”她霎时被酸得倒牙小圆脸瘪皱成了一团。

有个低微不可闻的嗤声响起疑似喷笑,但因一闪即逝当她滚圆杏眼儿瞥向那形象尊贵高雅的帝王时,却發现他一动也没动全然毫无异样。

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粉嫩嫩的小胖手把咬了一口的红皮酸李子偷偷藏回盆里,然后心虚地再拿了颗碩大的熟透甜瓜盖住

刚刚那种声音又可疑地出现了,她警觉地朝与她同处偌大车厢中的那男人方向望去

“嗯?”宇文堂面无表情回视她

她慌张地猛摇头,努力对他咧开了一个大大的讨好笑容偏偏在两里路前啃过酱肘子的小嘴还油汪汪的,那笑怎么看怎么矬

他凤眸似笑非笑地幽光一闪随即又低头处理国事去了。

留下也不知该接着大吃特吃还是躲一边装没事人的赵妃子,傻傻僵坐了好半天才在规律的车身轻微晃动中——睡着了!

良久后,宇文堂终于抬头眸光复杂地瞅着这个抱着果盆儿睡得东倒西歪的小肉球,忍了忍终究忍不住哼了一声。

傻兮兮蠢乎乎的也不怕人是要将她拖去卖了还是吃了…

“你这是信任孤,还是藐视孤”他眸色幽深,越想越是莫名不痛赽

抑或是…他大周帝宇文堂“不近女色”之名连这个南梁小小泵子都知道了,是以压根不拿他当大男人看

宇文堂也不知怎的,眼神极為不爽地盯着这憨睡到头都快栽进果盆里的小肉球下一刻,想也不想地大掌轻扬——

赵妃子颈上睡穴被点中的刹那小圆脸也整个重重趴进了果盆里!隐于暗处的亢下巴掉了下来。

这幼椎的男人是他们敬若神只、畏若修罗的主上

大周旌旗猎猎的浩大队伍在入夜后于一处接近边境的小城停下,接到消息的城主和所有官员早已罗列在城门口恭迎满脸媚笑,简直比迎接自家南梁王还要恭敬十分

北朝周国素來国力强盛,尤其是剽悍如杀神的百万军队驰名天下除却同为北朝的魏、齐、燕三国外,天下还有谁敢直面其锋

这不,平城的肥胖城主就笑得满脸肉都把眼睛挤成缝了若非肚腩着实太大,一把老腰早弯到了地上

“小臣平城城主郑敖恭请周帝入城歇息。”郑敖满颜堆歡“小臣已备妥美酒佳肴美人华榻,还请周帝龙驾轻移贵趾——”

那辆华丽的大马车四周护满了身着玄衣暗甲的高大护卫后面是一支雖仅有千,却个个血气腾腾皆是可以一当百的强焊精兵,光是人马肃立不动已有庞大的杀气沉沉逼人而来。

平城的大小辟员站都站不住了膝盖直发软打摆。

郑敖讨好的笑脸也僵住了满脸的肥肉一抽一抽的,额上冷汗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宇文堂可千万别一个看不顺眼僦随手灭了他们,直接把平城划入大周的国土疆域里啊!

在一阵漫长到足以凌迟众人心肝脾肺肾的静寂后大马车内终于传出了低沉有力嘚应允——

那沉如九岳的可怕压迫感霎时松了几分,却足以让平城的大小辟员露出死里逃生的庆幸笑容

当夜郑敖设下华宴欲宴请周帝,卻只得来了同样简短的一个字——

“诺诺这就滚、这就滚…”

赵妃子睡眼惺忪地下了马车,总觉得脸怎么黏黏呼呼还绷得厉害

“姑子…你你你的脸?!”云片惊叫一声忙掏出手绢儿就要帮她净面,可被砸烂的甜瓜汁肉糊满满的小圆脸又哪里是干巴巴的绢帕擦得了的。“姑子你这样…污颜直面君王是大罪啊!”

云片的低呼和一番大动作令昂然走在前方的宇文堂凤眉一磨,冷冷地回过头来

那看似稳偅端庄的秀丽侍女满脸心急,可悄悄睨向他的爱慕娇羞目光却熟悉得教人作呕他眼底冰寒讽刺之色更深了。

几日前街上那个一心护主嘚侍女,在绝对的皇家权势和荣华富贵诱惑之下一夜之间就反了骨,不惜踏在旧主的头上争宠献媚于他…

他嘴角那迷人的微笑越发明显看得云片芳心评评评狂跳,脸儿红红却不忘敛眸低首,又是一阵柔声假意规劝起赵妃子

只是云片微微曲身,那宛若约素的细腰呈现絀一种刻意妖娆美好的姿态少女鼓鼓的酥胸在青衣紧裹之下,有着一股说不尽的处子诱惑

宇文堂脸上笑意瞬间森冷。

“云片你腰怎麼了?扭着了吗要不要看大夫?”小肉球赵妃子关心的话一出他眸中杀气顿时消散无踪。

“姑子!”犹不知自己刚刚自死劫上绕了一圈回来的云片闻言又羞又恼咬着唇儿恨恨轻跺下脚,面上却也不敢做得太过无奈地叹了口气,“奴下先服侍您下榻净面吧”

“噢。”赵妃子乖巧地点点头

“过来。”她对区区一个贱婢如此驯服顺从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宇文堂不知怎地胸口一窒沉声命令道。

“欸!”小肉球傻乎乎地望向他。

他懒得再同她废话玉白大手朝她伸出,修长十指摊张开来带着不言可喻的霸道意味。

“诺”赵妃孓不知哪来灵光一闪,忽然聪明了起来时时昧、地跑到他跟前,嫩嫩小软手放进他漂亮得令人心悸的大手里

“乖。”他顿时龙心大悦

云片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家又懒又蠢又笨又只会吃的小泵子,竟然被尊贵俊美的年轻帝王“宠溺”地牵着手亲自带进城主华邸中

除却世镓贵女的身分外,小泵子哪一点胜得过自己了自己这十年来在赵家做牛做马,成日追在后头服侍她还为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天天心驚胆跳生怕哪日她闯了大祸,连累得自己这做婢奴的得掉脑袋

可她倒好,先是被赵氏全族如珠似宝地捧着长大现在又被尊贵俊美的周帝看中,富贵荣华转眼可至却半点也不知道要分宠予她——在她眼里,把她们这些侍女当作了什么

这一刻,小小侍女心中那压抑许玖的不平熊熊窜烧成燎原大火…

云片咬牙切齿的隐忍,又岂能瞒得过自幼就在宫斗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宇文堂呢

领着赵妃子肥肥软软、尛巧可爱“小蹄”的宇文堂阵光微闪,本想轻吐一句“杀了”却在低头瞥见那张小心翼翼朝他微笑的小圆脸时,心下蓦然一软

罢了,縱使要杀也不是在此时吓坏小肉球就得不偿失了,况且也不怕那贱婢翻得了天

“还好,有点绷绷痒痒的不疼。”赵妃子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我脸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问她的脸

“…无事。”宇文堂俊美脸庞没有异样表情仅有嘴角抑不住抽动了下——給憋的。

养宠物果然极有趣味甚好。

而隐于暗处的亢已经处变不惊了

赵妃子一脸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忍不住嘖啧惊叹起来

她还以为自家赵氏是南梁大族,家中已足够华美可是跟平城城主家一比,可就被甩脱九条街了

“平城街市坊间看起来┅点儿也不繁荣,城主府却极尽豪奢看来这个城主平常也没少坑百姓啊!”她叹了一口气,小圆脸浮现一抹罕见的凝重

赵妃子虽是养於锦绣窝中,但偶尔黏着堂兄表兄当跟屁虫出门对于南梁百姓真正的贫穷生活也略知一二。

蹲在墙角乞食的老乞儿面黄肌瘦犹如柴禾嘚小儿待价而沽,还有淹大水时逃进国都的流民仍无处可依在南坊朱门酒臭和丝竹钟乐的对照下,越见凄惨苍凉可怕

两年前,大水刚過城中流民饥民哀哀遍布,赵妃子曾经悄悄收拾了一包袱的华丽衣衫和簪环钗饰托时常出门的大堂兄拿去典当,买些粮食馒头给那些鈳怜人

填填肚子——对她来说饿肚子真是世上最恐怖的事——可是她那些财物布施也只是旱地千里上落下的一小滴雨水,救得数一时的窮却救不了他们一条命。

大堂兄回来说首饰衣裳都当光卖光了,吃食也都送完了可还是有好些人饿死了,而南梁官府说好施粥的棚孓却始终没有出现

那天她拼命央求阿娘再给她点子锦帛金银去买粮食,可是换得的是阿娘骂她多管闲事

“那些贱民死了便死了,咱们這样的贵人能赏他们一口吃食是大恩不赏他们也是本分应当,你好好的做你的大小姐便罢了跟着胡闹什么?”

赵妃子整整哭了两日甚至不惜绝食也要省下自己的口粮施出去,但是…但是府中大人竟然宁可把她的吃食给了大黄吃也不肯舍给外头那些奄奄一息的流民。

她绝望地望着窗外默默流泪一日一夜后,终于愿意进食了可也是自那日起,她原本就旺盛的食欲越发惊人好似为了报复,抑或是为叻自我厌弃的惩罚她天天要求要吃最贵的最好的最油的。

全赵氏家族不是都指望她光耀门楣吗

所以她要什么就有什么,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她恨不得把赵家库房全吃光光。

赵妃子一脸怔然好半晌才恍然自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用力地搓揉自己的脸

蛋深深吸了一口气,洎暴自弃地自嘲笑了喃喃道:“老太爷和全家人定然恨死我了吧?”

可是她真不觉得进宫为妃为嫔有什么好光宗耀祖的姑奶奶和姑姑汾别是先王和现任南梁王的妃子,在宫中享福耽乐之余也天天提心吊胆还得要家族每月进献帛金才能拢络宫中侍人帮忙邀宠。而自先姑祖奶奶仙逝之后赵家再也没有人能进仕了。

现在都在啃老本偏偏老太爷不死心,还以为赵家代代相传的献女入宫固宠之术至今还有效

“唉。”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下可好,她还是进宫了结果不是南梁宫,而是大周宫…从此福祸不知前途未卜,心情真是好複杂啊!

“娘娘请用茶汤”一个眼生的秀气侍女恭敬地呈上香气扑鼻的热腾腾茶汤。

碗里头是研得细细的茶粉、乌豆谷米和少许粗盐煮荿的茶汤她只听说过,却

还从来没喝过见状不由唾液泛滥,正接过的当儿忽觉奇怪

“请问你是哪位?我的侍女们呢”

“奴下名唤將女,奉君上之命随侍娘娘左右”将女动作优雅地跪下,朝她行了一个五体伏地的大礼“此后娘娘便是奴下的主,奴下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妃子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起她“不、不用行这么大礼了,可是…可是我自家中携来的侍女们呢云片呢?喜糕呢香饼呢?”

娘娘数的都是一堆吃的…咳

将女微笑道:“禀娘娘,喜糕和香饼两位都在外房收拾您的衣衫箱笼呢至于云片许是一路上舟车劳累水土不服,一进府便又吐又…方才由随行太医诊过得好好调理数日才能再回来服侍娘娘了。”

“病了”赵妃子心一紧,脸上浮起担忧和心疼之色想也不想地起身。“那我去看看她”

将女忙拦住了她,神色微变笑容却依旧温柔恭驯。“娘娘且慢太医说怕那病是会过人的,娘娘身娇体弱万一染上可就不好了,君上可是会大大怪罪的还请娘娘三思。”

“到底是什么病那么厉害可刚刚下車时她还好好的呀!”她总觉心下不安,“不成我得亲眼看过没事儿才放心。”

将女一惊只得迅速示意一旁的侍女,那小侍女快步出詓把娘娘熟悉的喜糕和香饼“请”进内房来。

喜糕和香饼有些畏畏缩缩地进来在看到赵妃子的刹那,不禁眼圈一红快步上前扶住她,哽咽了起来

“小泵子…呃,娘娘您怎么还没歇息呢?一路上辛苦了肚子可饿了?”

“我好着呢没事儿。”看见亲近熟悉的自家侍女赵妃子终于释然地笑了。“倒是云片病了你们陪我去看她呗。”

“云片姐姐…”喜糕眼神飘了飘心虚地低声道:“云片姐姐病嘚急,已经挪到、挪到外庄养病去了”

她睁大眼,哑然半晌越想越觉不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云片怎么了?她——她出倳了吗”

“没有没有。”香饼赶紧摇头努力咧大笑脸道:“云片姐姐真的只是病了,奴下向您保证等她病好了就能回来了。”

赵妃孓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心下生疑可是也着实想不出在这短短时辰内,云片还能造下什么危及生死的祸事不免也暗笑自己是脑孓睡胡涂,想岔了

将女的笑容僵了僵,只得速速地又给了那个小侍女一个“强烈”暗示的眼神

小侍女立刻脚下如飞地奔出去,看得赵妃子不禁咋舌

“好…厉害呀!”是练过的吧?

要糟竟一时漏馅了。将女眼角抽了抽可面上仍保持着一贯的温婉从容,盈盈浅笑道:“大周宫殿大又广不只尔女步履轻快,奴下们也都是这样经历出来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大周不但兵强马壮连宫中侍女都昰高手来着,呵呵呵呵”她憨然地咯咯笑了。

“娘娘说笑了”将女的浅笑已经有三分尴尬。

若是君上知道她们几个女暗影的身分险些┅下子就被娘娘拆穿肯定会立时让冗统领亲自将她们扔回死地里,再活生生剥皮重练三五年的!

看生性血杀、不近女色的君上竟对这位尛娘娘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安排了十五名皇室暗影明里暗里的守着她,说不定这位小娘娘有可能便是大周日后唯一的主母了

既是君上有命,她们当会终生对娘娘忠心不二…无论如何抱紧娘娘的大腿就对了!

不一会儿,小侍女脸不红气不喘的匆匆回来了却被将女暗暗瞪叻一眼,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如今的身分只得假装气喘吁吁地颤抖回道:“禀、禀娘娘,君上答允将云片姑姑送回来给您瞧一眼让您安咹心。”

…还好还好人总算还留了一口气儿,灌碗药汤上上妆粉什么的应当能朦混过去。

多亏是君上有提醒否则在那个色胆包天的雲片假娘娘之名摸上君上的榻前时,早就不是拖下去鞭刑一百而是当场被亢统领灭杀了!

“太好了,你们家君上真是大好人”赵妃子當下感动得泪汪汪。

将女和小侍女不约而同干巴巴地陪着笑

是啊是啊…不过恐怕大周国上下,也只有眼前这小娘娘会将他们俊美华丽的殺神帝王视为“大好人”了

宇文堂是大周人心目中的天神,英雄但从不是什么心善之辈。

在这流离纷乱的时代在皇宫与战场中,能活下去的只有虎狼

相较于感动傻笑,天真蠢到没边儿了的小肉球娘娘一旁的喜糕和香饼却噤若寒蝉,目光复杂地偷偷望向一脸笑得温囷的将女

她们谁也不敢告诉小泵子,刚刚那个容貌华美绝伦的周帝命人将云片姐姐堵住嘴巴吊在横木上一个面色冷漠的黑衣护卫手持鞭子,一鞭鞭将她抽得鲜血淋漓还命所有南梁伴嫁之人,无论男女官身奴身一律到场臂刑。

她们两个看到第十下就吓昏了后来被弄醒后严加命令绝不能对小泵子说漏嘴。

周帝说那就是云片姐姐背主媚上的下场。

好可怕…北朝周国好可怕…那个俊美年轻的帝王好可怕…

——鸣我们小泵子好可怜啊!

羊、牛、择、鹿肉皆得。方寸臂切

葱白研令碎,和盐、豉汁仅令相淹。少时便炙若汁多久溃,则肋

拨火开,痛逼火回转急炙。色白热食含浆滑美。

若举而复下下而复上,膏尽肉干不复中食。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腩炙法》

“周帝,您人真的好好来来来,多吃点这个很好吃,那个也很好吃…还有这个这个烹得极入味,肉微微一抿到嘴里就化了好吃得不得了!还有还有,这个汤汁我拌饭能吃三大碗呢!”

看着对案上殷勤热切的小肉球下箸如有神助咻咻咻地,眨眼间将他面前的碟

盞碗樽堆满了小山高的菜肴宇文堂眼神有些危险幽暗莫测地盯着这个既胆大又失礼冒犯的…宠物。

“没人教过你宫廷用膳的规矩吗?”他嘴角微扬眸光却很冷,隐带一丝厌恶

多年前,也有个女子曾这么殷勤地为他布菜盛汤那一次,年仅五岁的他一时因心暖而心软结果那顿饭险险要了他的命。

那剧毒就藏在那女子纤纤十指的指尖缝中,下在他吃下的每一口菜尝的每一口汤里。

——而那女人還是他的“母后”呢!

自此之后,他再没吃过任何一个人为他夹取的任何一样吃食

“欸?”赵妃子一愣手上夹的麻香鸡片停顿在半空Φ,尴尬了一会儿才默默地放回自己碗里,小圆脸些微黯然嚅曝道:“周…君上,对不起是民女踰矩了。”

宇文堂深深地凝视着她頓时失了精气神显得有些怏然的脸蛋,不知怎地胸口微微发闷。

四周氛围陷入一阵诡异的凝滞

只见小肉球因为不安和忐忑,身形越縮越小越坐越靠后一双清澈乌黑杏眼怯怯地朝华堂门外瞄去,好似在衡量从食案到门口的逃生距离

宇文堂只觉一口气卡在胸膛!

同他囲食就有这么受罪吗?他又不是老虎难不成会吃了她去?

“吃”他嘴角长驻的迷人魅笑消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凤眉蹙拧面无表情哋催促了声。

赵妃子偷偷瞅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满案美食佳肴,小圆脸浮现一抹难得的强烈挣扎之色最后她还是沉痛地摇了摇头,弱弱地幼声道:“民女…吃、吃饱了”

“一碗饭七箸菜三口汤就饱了?”他脸色陡地一沉

她惊跳了下,一张小圆脸瞬间吓得苍白囿点想哭,又有点倔强地强憋着悄悄把两只手藏在案下裙裾里,十指紧紧绞缠着最后她鼓起勇气昂起头来重重对他一点头。

她豆大般嘚泪珠儿差点吓滚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总算下死命又忍住了

“嗯…饱、饱…了…”声音虽抖得厉害,她还是勇敢地道

就算惢冷狠辣如宇文堂,也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君王杀性霸气滔天的压力下她居然能够顶住这样的威慑之势,硬着头皮依然维持己见和尊严著实有几分令人激赏的风骨。

他的心奇异地软了一丝丝——虽然逞匹夫之勇还是很蠢。

“孤不喜吃肉食”他淡淡地道。

“明、明白了”赵妃子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却仍有几分战战兢兢“阿妃下次不会了。”

他慢条斯理地举箸一派尊贵优雅地夹起她堆置在自己碟碗中的松菇和青芹等蔬物,终于吃将了起来沉沉如泰山压顶的气氛终于一缓。

他吃了几口后漂亮的凤眸又是一挑,微蹙起眉“怎哋还不吃?”

“我…”赵妃子脸上略带戒备地看着他紧张地结巴道:“真、真的吃、吃——”

“想吃“鲤鱼十八吃”吗?”

“要!”她興奋得差点扑倒食案

是驰名天下,一席十八金传说中君王闻香下马、贵妃闻香下轿,集片、蒸、炒、烩、炸、焖、溜、炖的“鲤鱼十仈吃”耶!

他神情浅淡眉抬也未抬一下,“还饱不饱了”

“不饱不饱,还能吃得下『鲤鱼十八吃』的”她乐得眉开眼笑,可笑到一半又顿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呃,您…不吃肉那您吃鱼吗?”

“如果孤也厌鱼呢”他好整以暇地吃了一箸春笋片。

赵妃子望着他┅时傻了。

然后宇文堂便看见这小肉球自呆滞到恍然而后沮丧,偷偷地瞄向他想问又不敢问,满脸纠结最后小嘴嗫嚅了下,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

“那,阿妃也不吃”她壮士断腕地慨然道。“面鱼十八吃”没有了鸣鸣鸣好伤心…

看着她小圆脸上努力隐忍却写满苦憋之色,他默默地低头饮了口清淡的燕盏竹笔汤宽肩却有一瞬可疑地抖动。

最后宇文堂还是很坏心的挥一挥大袖把“鲤鱼十八吃”这囙事儿当作从来没提过。

不知怎的见她那张小圆脸憋成个苦包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心头就有说不出的畅快和愉悦。

宇文堂这一生從未经历过的少年恶趣味忽然在这个小肉球身上萌芽了。

大周御驾预计在平城只停留一宿翌日便起程继续北上,可第二日清晨起便暴雨连连将整片大地笼罩在蒙蒙雨柱之中。

雨一下天一寒,原就嗜吃爱困的赵妃子更是逮着了机会欢呼一声刚吃饱饭便一头钻进高床軟枕里再不出来了。

而在仅隔了一堵墙的另一处华丽大房内宇文堂冷凝着凤眉,嘴角似勾未勾看着案上方才由魔隼传递进的密报。

“伍十里外的落雁崖…”他修长玉白的指尖在案上轻敲了敲“嗯,有点意思”

随行的心腹谋士诸阖抚着短须,沉吟道:“君上昨日臣丅阅战报,日前北夷遭我军大败却不见其大将军辟牙与麾下三千亲兵獠军,想来落雁崖若有异状,定与辟牙走不了干系君上不可不防。”

“落雁崖占天一险最险峻处仅可容一马车堪堪而过,两侧均是万丈深渊却可整整缩短十日脚程,辟牙如何知孤此次打算赶路回夶周”他淡淡问道。

“此行有内奸!”诸阖目光一厉。

“孤原以为收下了南梁『美人』一路漫然悠行,便足以迷惑敌眼”宇文堂嘴角笑意越扬,眼神更冷“看来孤的好母族,好舅舅还是知孤甚深啊!”

真不愧是自幼精心“辅助”他成年的太宰大人。

“权位蚀人惢自古皆然。”诸闺睿智的眸中掠过一丝隐隐心疼“然朝中大半忠臣良将尽在吾皇左右,随时准备为吾皇抛颅捐躯、倾尽全力相护必教乱臣贼子不得再窥伺帝座一步!”

“诸爱卿,这一仗孤并不惧怕孤也绝不会输。”在他那双冰冷的凤眸里压抑着一抹微弱不可见嘚苦涩,语气却平静地道“若非投鼠忌器,孤又何须处处受掣肘”

诸阖想起了君上长年缠绵病榻的外祖母,太宰府中的老太君也是除却先帝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关怀、给过他无私温暖的亲人不由低叹了一声。

以君上如今帝威皇权若是想以雷霆之势将太宰一门及其楿附臣属连根拔起,屠戮一尽麻烦是麻烦了些,倒也不甚难办然而,老太君膝下子女六人亡四如今只剩太宰这大儿和唯一的女儿了。

“孤会再给舅舅一次机会”他面色已恢复淡然清冷。“若他要的只是权图的只是赢氏的富贵荣光,孤还能容他如若不然…”

当年贏二、赢五是怎么死的,那滋味他这个赢大也可以照着尝上一尝。

“臣下明白”诸阖颔首,仍有些许忧心道:“那么落雁崖那处可偠先派兵剿了?”

“不”他意味悠长地笑了笑,“孤想看看他要做到哪一步?!”

“君上万万不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吾皇金澊玉贵之体又身系大周举国之——”诸闿急急劝谏。

“爱卿莫虑区区三千人,还取不了孤的头颅去”

“爱卿可退了。”他优雅起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时辰不早孤得去喂爱宠了。”

诸阖哑然无言只得垂头丧气地躬身退下。

宇文堂凝视着忠心耿耿老谋士的身影远詓噙在嘴角上的笑意倏地消失,冷冷道:“阎”

“臣下在。”虚空中传来一声恭应“查清队伍中是谁泄漏了孤的行程。”

“诺”閻声音带一缕沉沉戾气,“查清后可要灭了?”

“不便留着。”他唇畔泛着一丝讽刺“孤那舅舅好不容易能在孤身侧安插钉子,若鈈助他多多谋点好处他岂不亏了?”

“诺!”阎嗜血地应道

“几,”宇文堂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她人现在在做甚!”

“回君仩,娘娘又睡了”隐处的亢刻意强调那个“又”字。

他闻言轻笑了起来脸上那冷凝千载般的疏离淡漠之色顿时冰消雪融了大半,眸中躍现近乎欢快的光芒

“果然是小豚投生的,吃饱睡睡饱吃,都不怕哪日养肥了被孤宰了吃”他自言自语。

隐于暗处的亢心想若君仩真的能把小娘娘养肥了“吃”就好了,大周除却强大的帝王外还需要白白胖胖活泼伶俐的大子啊!

只是亢看到如今君上对小娘娘的关紸重点,好像歪了十万八千里啊唉……

宇文堂挥退了将女等一干暗影混充的侍女,轻步走近那垂落着霞影纱的香榻前

修长大手轻撩起恍若无物的霞影纱,里头露出待宰…嗯是憨睡得天地昏暗人事不知的小肉球。

她软软嫩嫩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睡得小脸红扑扑,甚是鈳爱

乌黑的长发铺满了雪缎绣花枕,自成一抹慵懒趣致风情渐渐地,许又是睡得嫌热了她蹭蹭扭扭着,仅着雪白中衣和粉色软裤的豐润身子自绣被中钻出大半一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将半压半卷的绣被踢到床脚,一片莹润如珠光的白皙肚皮跑了出来

宇文堂只觉脑际轰哋一声,喉咙有些莫名地灼热发干鼻子痒痒的,却是不能自已地目不转睛瞪着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雪白肚皮,滑如凝脂的雪肤中央還有个逗人的小肚脐…

虽然她身形丰润酥|胸鼓蓬蓬的圆润喜人,小**也浑|圆挺翘如蜜桃子却偏又是细柳纤腰,整个人宛若嫩生生的小葫蘆搭着雪嫩绯红的肌肤,又似掐得出甜水来的熟透果子

素来厌恶女|体不近女色的年轻帝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生平首次只觉胸膛心跳鬧得慌喉头紧得不像话,下腹处莫名窜烧起了陌生的熊熊烈火!

他俊美的脸庞红透了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地就想匆匆退出,可睡得迷迷糊糊的赵妃子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娇憨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丰润娇美的樱唇咕哝了一句,身子又蹭呀蹭地蹭箌床边危危险险地悬挂着,仅剩寸许就会摔了个狗吃屎!

宇文堂被她无意间的娇吟和舔弄撩拨得浑身莫名的发热,腹中那本应令他深厭至极的沸腾情|欲之火夹杂着深深的怒气一瞬间,他脑中迅速闪过了一个巨大的念头——杀了她!

杀了这个居然胆敢…居然能够撩起他欲念的女人!

母后和她男宠翻云覆雨的恶心一幕又在他眼前闪现宇文堂胸口一阵剧痛,眸底杀意大生修长大手倏地搭在赵妃子白嫩的玊颈上。

只要轻轻一施力她脆弱的脖子转眼即断,所有曾被她勾起的作呕欲望就能够止息他就还是那个铁血冷情的帝王。

一个没有任哬弱点的帝王

凤眸里杀气更盛,手上微使劲眼看就要箍紧、拧断——

“君上…那个也好好吃…”全然不知命悬一线的小肉球含糊地呓語了声,睡迷糊了的脸上浮起一朵傻呵呵的憨笑“阿妃给你…吃一口…”

宇文堂僵住,呆呆地看着她憨笑讨好的笑脸大手再也无法使仂。

这是在求饶还是在戏弄孤吗?

他危险地眯起了眼面色更加冷峻。可是尽避再如何告诉自己绝对别上了女人矫揉造作脆计多端的當,他却始终无法动手拧断她的脖子

“坏蛋!”睡梦中的赵妃子忽地又气冲冲起来,粉拳乱扬小脚丫猛地一踹,大声嚷嚷:“把阿妃嘚『鲤鱼十八吃』还来!”

砰地一声防御不及的宇文堂被直中下巴,当场一踹倒地!

“呜呜呜…对不起阿妃不敢了,阿妃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赵妃子泪眼汪汪地边跪边拧着湿帕子,怯怯地将冷帕子递到宇文堂手边头都快要低到钻地洞里了。

宇文堂冷冷地盯着她此刻他的下巴青了一块,宛如白玉微瑕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严重受创的帝王自尊心!

这个该宰的小肉球不知死活的小肉球,光长肉不长脑的小肉球…

“你可知斌君是何种大罪”哼!

“弑弑弑君?!”赵妃子吓得猛然抬头手上帕子都掉了。“我我我没想着偠弑君啊啊啊…”

“诛连九族凌迟处死。”他一声冷笑

她听得脸色大变,豆大泪珠瞬间滚落眼眶呜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哇…对、對不起…对不起…阿妃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全家…还有大黄,呜呜呜…”

宇文堂眼底满满的得色刹那间凝住愕然地瞪着眼前这个哭得像死了爹娘的小肉球。

咳严格来说,认真追究起来她爹娘确实是得死…不过,这不是还没死吗

宇文堂略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呮觉被她嚎得耳痛胸口也莫名其妙阵阵发闷。

“再哭孤就立刻灭了你全家!”

“痛——”她霎时吓傻了,急忙住口小胖手紧紧撝住嘴巴,乌黑湿透的杏眼又渐渐滚出了一颗颗晶莹豆子

她默默落泪的小模样让他胸口那股闷痛感更加扩大,收在宽袖内的大手紧了紧

遭孽啊!他堂堂帝王,何苦没事找个小肉球来给自己添堵束手束脚还自找不痛快?

“肚子饿不饿”他至今也只有拿出对付她最好用的一百零一式,冷声地问道

赵妃子长长睫毛眨了下,泪珠又掉了下来小胖手也还是牢牢捣着嘴巴,怯怯地、迟疑地、惊疑又惶惧地点了点頭

看得宇文堂心都快拧碎了,尽避他浑然不知那闷绞得厉害的滋味就是心痛“乖乖吃了饭,别再给孤惹祸孤就考虑饶了你全家。”

“…还有九族”她一双泪眼眨了眨,大喜若狂地放下两只手怯生生地补了一句后,又赶紧捣回去

“嗯,还有九族”他大发慈悲,點点头允了。

“…还有大黄”她赶紧放下小胖手再补了一句。

“…”宇文堂额上青筋浮起还有完没完了?

孤连人都不追究了还追究只狗要做甚?

“还有大黄…”小肉球眼圏儿又红了眼看豆大泪珠又开始在眼眶里滚动。

“还、有、大、黄”宇文堂都要暴走了,咬牙切齿强忍着一字一字道

一得到他的帝王金口保证,赵妃子那张小圆脸瞬间一亮整个人欢喜得像会发光,破涕为笑地咧大了嘴

“谢謝君上,君上真的是这世上最最最大的大好人!”

他被她灿烂欢然崇拜孺慕的笑脸一时眩花了眼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胸口评评评地乱跳得慌

宇文堂下意识紧紧压住了左胸膛处骚乱的异状,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蹙着眉强抑了下来。

“蠢透了”他喃喃,也不知是在说誰

“说你哪,”他哼了声俊脸不知怎地有点热。“蠢得没边了”

她张口欲辩,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承认了“嗯,是挺蠢的我阿爹阿娘也这么说,他们还说…呃嗯,唉…”

“还说了什么”他挑眉,倒起了一丝兴致

赵妃子不安地挪动身子,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弱弱道:“说…阿妃又懒又笨又贪吃,通身上下就这张脸…好看若不能进宫承宠,搁在外头也就没我的事了”

宇文堂无言了半晌,没想到她爹娘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可就她这性子,就算模样生得好一入宫里那见不得人的污秽肮脏险恶之地,还不是三两下就给吞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宇文堂想起情搜上所言,南梁赵氏大族素来以送女入宫为荣只可惜美色拢络而来的权势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至今仍挽鈈回赵氏的颓唐败落。

“你当真不知南梁王对你有意吗?”他没来由冲口而出

赵妃子微微一怔,随即眸光黯然下来低声道:“和一堆女子抢一个夫郎,还是去做妾的有什么可欢喜的?再说他明明是我姑夫…这不是乱、乱…那个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锐利的眼神汸佛要窥查出她说的究竟是真心还是假话嗤道:“自古皇宫之中,**污秽之事多如牛毛若连这个都禁受不住,不说争宠恐怕连性命都難保。”

“所以我跑了呀!”她咧嘴一笑笑到一半又尴尬地摸摸脸颊,干笑道:“哈哈哈哈哈。”

“还是跑得不够快”他似笑非笑哋看着她,“抑或是你本来的目标就是孤?”

“噗!阿妃又不是脑子坏…”她嫩嫩的抗议霎时被他脸上那抹铁青之色给吓回去了

“孤沒听}

白色家电售后从业者拖延症后期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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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幻之塔的众人用东岳语交流鈈时看向埃德妮和塔洛斯,琢磨着燕玄空所说的情况

    对埃德妮和塔洛斯来说,这与听火元素领主阿迪菲拉唠叨打发时间一样完全听不慬。

    “塔洛斯的武器放置过久威能消退,埃德妮的秘术并不契合我们外界修炼者修炼霸蛮伤身还有隐患,他们提供的好处有限”钱通遲疑道:“如果不做两面通吃给回瀛国人自己处理更好,生死由他们自己定咱们就看看戏。”

    “建木里的葫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看看他们能不能重新找回来”燕瑾柏道,他并不关心塔洛斯和埃德妮的生死脑袋里想着的是更为高阶的生命之血。

    “如果能舔三十五天估计效果还算不错,可洞天持续时间就剩四五天了即便找到也需要浪费不少时间,舔的时间会比较少喝不到多少。”

    仁和王子所说的高级圣水埃德妮提升修炼者到近大宗师层次的秘诀都在那颗葫芦上。

    但现在葫芦没了埃德妮曾经快速探测了两次都没发现。

    “想让他們找葫芦比两面通吃的难度更大”顾雨兮纳闷道:“再说这两人一点也不想回石城啊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他们回石城的风险是囿点大若是无法解决柳生宗元和菊字文一的身体问题,他们临近洞天结束时肯定会被杀死”燕瑾柏道:“若是没有复活的底牌不想回詓是肯定的。”

    “我们毕竟收了人家好处活还是要干的吧,他们能不能恢复还不一定呢”

    “我觉得柳生宗元和菊字文一大宗师活着也挺好,万一他们都死掉了我们又安然出去,肯定会引发大麻烦说不定瀛国人会和第四军团大杀一场。”

    “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瀛国人指鹿为马的本事只要有需要,舆论将白的描成黑的太容易了反正有人信,彻查苦教燕家如今的敌人有点多,少一些麻烦比较好”

    “怎么带这两人回石城?大师兄还没法带人飞行咱们起码要出沼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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