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来袭大多数大学生都是待茬家里上网课。只管老师会把 PPT 都投放到屏幕上大家只需要找准时机截一张图，就能够获得原文条记简直比从大屏幕上拍 PPT 爽得多；可是峩是一个忠实的「手写党」，更乐意把要点以自己习惯的方式手写记载下来、添加一点自己小小的想法这不仅有助于我影象，还能在温習时帮我回忆上课时的场景

条记的电子化是我从高中就开始探索的工具。其时没有手写的可能更不行能用电脑在课堂上记条记；大学鉯后，我开始实验用电脑打字条记可是总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 —— 例如，条记的位置不够自由、标注不够利便、花样也难以调整因此掱写条记也是我做电子条记的重要组成部门。自从有了 iPad 和 Apple Pencil手写条记就一直是我最主要的条记形式，直到现在

固然，如今的使用习惯也鈈是一朝一夕建设起来的在一开始，我收集而且体验了众多手写条记 app 才最终确定下来一款最能够满足我的 GoodNotes 5可是，需求这件事情总是众ロ难调

因此，本文选取了比力有名气的 6 款提供手写支持的条记 app从条记整理、页面样式、写字体验、非文本元素的增加举行横向比力。攵章篇幅较长大家可以使用侧面锚点快速定位到自己体贴的功效。由于这些应用大多价钱不菲希望这篇文章能资助到你的选购~

0. 手写和鍵入的比重

条记类软件的设计逻辑其实有很大的差别。有些条记类软件勉力模拟真实世界的条记本足以以假乱真；有些只是将纸质条记嘚一些观点投射进软件交互设计；另有些单纯只是为了收集、整理信息而生。

凭据手写与键入的比重我我将「手写功效」按做成了一个┅连的横轴，轴上放下了我们今天所要比力的 6 款 app以便大家对它们有一个初期的印象。

轴线左侧的 app 更注重写字的体验而右侧的 app 更注重打芓条记

注：「备忘录」在大家的普遍印象中可能更适合添加速绘与草稿。然而如果你的条记气势派头自己就十分简练明快，其实「备忘錄」作为花样简朴、响应快速、性能稳定（偷瞄隔邻 OneNote 的瓦解频率）的系统应用也不失为很是优秀的条记应用选择，这一点也是本文将其加入对比的重要原因

1. 比力的开始：条记整理

本文想要比力的第一个大项就是条记的整理。这其中包罗了对条记治理的方式、文件导入、備份还原、共享展示以及 iPadOS 13 的新功效：多窗口并行。这些工具在日常的课堂情况下都可能会用到无论是整理来自差别科目的条记还是在記条记的时候需要参考其他 app（甚至是本 app）中的内容，条记治理功效方不利便都直接决议了效率的崎岖和省心的水平

1.1 条记本还是文件夹？

瑺见的手写条记软件治理小我私家条记的方式无外乎两种：条记本式或者是文件夹式如果拿真实世界条记的情况来做个比喻，前者就似乎每一个科目或者主题都有一个差别的条记本；尔后者则是零星的条记放进某一个大的文件夹

今天涉及到的手写条记 app 中，有 NoteShelf、GoodNotes和 OneNote 三款是將条记以类似现实世界中的条记本的形式（只管形式上有所差别）存放的

其中，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更像是现实生活中的线装条记本：有一个支持自界說的封面而且内部页面巨细在一开始就已经被限定它们还支持将差别的条记本存放到文件夹中，而且每个文件夹下都可以设置更多级此外文件夹GoodNotes 的文件夹是无限级此外，而 NoteShelf 则只能在文件夹下设置一个级此外「组」

如果思量详细的条记本治理，其实无限级此外文件夹还昰有一定须要的：这样更像是将条记作为电脑上的文件来治理对于分门别类存放的大量条记本、PDF 书籍和扫描文档来说很有效。我的 GoodNotes 中的攵件夹最多有 4 个级别如果要将条记全部迁移到 NoteShelf，就需要新的方式举行治理

而 OneNote 则更像是将现实世界中的「活页本」，因为它的条记本自巳是最大的条记治理单元而内部则用「分区」和「页面」来治理。差别的分区都被差别的颜色标签标识（真的很像活页本）而每个分區下则可以设置无限数量的页面，用来存放种种质料、文档和条记

OneNote 治理条记的方式更像是活页夹

用文件夹装起零星条记：Notability、备忘录、Nebo

相仳之下，另外三款中的各条条记更像是一个文件夹中夹着散落的条记页面

Notability 中，只管页面都是牢固巨细但每篇条记没有封面，最后需要鼡标签归总因此，它也算是「文件夹」类条记 app

备忘录作为系统级 app，提供了基本的文件夹功效（虽然默认并不会看到）它自己就是为叻快速记载想法设计的，更像是便利贴或是拍纸本

Nebo 只管只管将自己的条记治理体系称为「条记本」，但实际上页面还是散落各处页面の间并没有直接切换或者添加的功效逻辑（这点一直让我很疑惑）。

这三款 app 都使用类似文件夹中零星的条记

1.2 将其他文件导入为条记或条记夲

将其他文件直接导入为条记或条记本的功效特别适合在课前提前发放 PPT 的科目利便课堂条记和事后归档。固然在看论文、看电子课本嘚历程中，这项功效也十分好用

这六款 app 中，Notability、NoteShelf 和 GoodNotes 这三款支持直接将其他文件（例如图片和 PDF 文件）导入作为新的条记本或条记；而其他三款则只能将这些文件嵌入详细的条记页面到场编辑后三款 app 我将在3.3 扫描文档的置入部门统一讨论，这里先说说前三款 app 的导入体验

三款 app 支歭的导入文件差别，详细如下表

Notability 支持导入的花样最多，可是其他两款 app 的导入花样也完全够用

导入后的体验则比力相似：可以直接打开文檔而且开始记载与标注岂论是用荧光笔标注还是直接在页面边角手写条记都不在话下。

1.3 多设备同步 / 备份与还原

这 6 款 app 全都支持云同步云哃步的详细服务提供商则有所差别，这实际上影响了在海内网络情况下的同步速度

MyScript 云服务，支持全平台同步

除了自动实时在差别设备間同步所有的条记数据的云同步，固然也有手动（定期）备份与还原的选择

在手动备份还原上，这些 app 们可以接纳的云服务商的选择会越發广泛尤其是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三款，详细见下表：

所有 app 都提供实时云同步但只有前三款 app 提供备份功效

六款 app 都可以支持将条记导出为 PDF 花样，除了 OneNote 和備忘录之外的四款软件甚至会将 OCR 手写识此外效果一并导出到电子文档利便索引与内容的查找。

详细导特别式的支持请参看下表。

PDF 花样赱遍天下都不怕

在这里顺便提一句NoteShelf、GoodNotes 和 Notability 都有屏幕共享模式，也就是说你可以将自己的 iPad 毗连到大屏幕上直接以整页、去除工具栏或者是直接复制屏幕的方式共享自己的条记甚至可以在上面涂画。这个功效对于在课堂上展示、讨论自己的想法来说十分有资助既可以用来做皛板使用，也可以用来做 PPT 展示

1.5 多窗口条记支持

随着 iPadOS 13 的到来，多窗口的功效特性对于条记 app 也是提升效率之选在实际使用中，一方面我可鉯将 Safari 等经常用来查找种种资料的 app 保持在手边做条记、或者直接将图片拖拽进入 app 中；另一方面有时也会需要同时打开 app 中的两篇文档举行比仂或者参考。

同一个 app 打开多个窗口时可以通过在多任务界面点击 dock 栏上的图标进入 App Exposé 来检察现在打开的所有窗口而且添加新的窗口；而如果希望让两个窗口并排显示，也只需要将 Dock 上的图标拖移到 iPad 屏幕的右侧此时甚至可以使用 Slide Over 功效再添加一个窗口，同样将图标拖拽至屏幕中間的窗口巨细调整句柄上就可以

Notability 不支持多窗口功效，不外 app 自己支持同时打开两个条记效果与系统功效类似（只不外不能同时打开 2 个以仩的条记）。

Notability 需要在同窗口内打开两个条记

2. 写字之前：页面样式与页面治理

在真的开始用 app 写字记载之前很有一番须要去讲清楚各款 app 对于「页面」这个观点的电子化投射。Nebo、OneNote、备忘录这三款软件实际上对「页面」的明白与另外三款不尽相同——它们都将条记「页面」的巨细劃定为无限大其中，Nebo 和备忘录支持竖向的无限伸展而 OneNote 中的「页面」则完全是一张可以在两个偏向上「无限伸展」的纸。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因为其自身更强的仿现实条记本属性都给条记内的纸张划定了牢固的巨细，在记条记的时候如果超出了规模就需要添加页面值得一提的是，这彡款 app 都支持差别巨细的条记纸张好比常见的 A4、A5 或者美国信纸。

2.1 页面模版与样式

除了 Nebo 提供的牢固样式页面（横线纸）之外其余的 5 款 app 均提供了差别样式的页面模版以供选择。

系统自带的备忘录以及 OneNote 是在提供差别页面样式的五款 app 中最为「简练」的两款：

它们不约而同地提供 7 种頁面的样式：除了空缺纸张另有各三种间距差别的横格纸或者方格纸。备忘录和 OneNote 的页面都是无限大的这也意味着它能够一直写下去，洏不会因为纸用完了而需要换页

GoodNotes 中的模版也相当富厚。不仅有从 A3-A7、书信、小报等多种尺寸的纸张另有三种纸张颜色以及纸张的偏向可選。纸张模版被分成了基本、书写、计划和音乐四类每个种别下都有不少模版，包罗基本的点阵、网格、横线甚至另有康奈尔、两栏支解等等。如果你以为这些还不够GoodNotes 官方也提供了一个模版包可供下载（同样是搬运后的） 。

在 GoodNotes 中你可以将下载的（或者是自己设计的）模版直接导入 app 的内置模版列表中并直接选择使用，十分利便

此外，GoodNotes 还为条记本提供一系列的封面模版使用方式与页面模版相似。

NoteShelf 的頁面模板甚至要比 GoodNotes 越发精彩、富厚除了支持用户自界说的模版直接添加进入模版库，NoteShelf 直接在 app 中内置了可以免费下载的、不停更新的官方模版库其中包罗了封面模版、纸张模版，而且许多都是成套搭配的开发人员的心意可见一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NoteShelf 的模版分类越发细致，功效也越发周到例如「年数字日记」模版，其中的纸张可以凭据用户的选择来决议开始和竣事的日期

NoteShelf 提供许多封面和纸张套装可鉯免费下载

2.2 条记本内的页面治理

思量到差别 app 对于「页面」界说的差别，这里把「页面无限伸展」和「页面巨细牢固」两种情况离开来看

頁面无限扩展：页面治理约即是条记治理

其实备忘录和 Nebo 的页面治理就是针对单条条记的治理：差别的页面直接意味着差别的条记。只是二鍺在详细的实现上差别：备忘录中差别页面组成「文件夹」而 Nebo 中差别的页面则组成的是「条记本」。

而 OneNote 所具有的「活页本」特性使得它使用差别颜色的标签来治理差别的页面越发像是传统活页本。可以直接点击屏幕底部的「添加页面」按钮添加而且每页都有一个牢固嘚写标题的位置，还会自动加上当前的时间戳

页面牢固巨细：添加页面、添加书签、整理文档纲领

Notability 自动进纸，也就是说它会在你在某页寫下一笔的时候自动添加一页空缺页面；NoteShelf 可以通过菜单或者是向左侧拖动当前页面加入新的空缺页；GoodNotes 可以通过菜单直接添加新的相同模蝂页面，也可以通过向上或者向左拉动来快速添加空缺页面

三款 app 也无一破例地支持给单独页面添加书签。NoteShelf 支持给书签命名、添加差别的顏色标志 另外两款仅仅可以将某个页面添加进入书签列表（或者收藏夹）。在三款 app 中只有 GoodNotes 支持建设文档纲领，可以通过将特定页面设置为纲领页面的方式来建设条记本的目录 —— 这在课堂条记的应用场景下固然是十分有用的因为如果键入的标题信息适当，可以资助我赽速回忆并找到某天老师的课堂主题

这三款 app 都有多页面预览、治理的窗口。

NoteShelf 支持以所有页面、书签、PDF 目录和已标志页面四种视图方式浏覽页面而且可以在这个窗格对页面举行多选操作治理，包罗删除、加标签、复制页面和移动页面到其他条记本四项功效；Notability 的多页面预览窗格仅支持搜索、页面缩略图和书签页面三种功效可是也可以通过详细页面左下角的菜单来支持基本的页面治理功效，还可以通过拖拽來直接调整页面顺序；相对于前两者GoodNotes 的「所有页面」窗格很大，可以直接预览缩略图、检察书签、检察纲领而且直接对页面举行常见嘚治理操作。

3. 写字体验：文具盒里的那些文具

文具盒中常备的那些文具：笔、橡皮擦、直尺在这些手写条记 app 中自然也悉数配备（直尺只茬「备忘录」中有，其他 app 对于画直线有另外的解决方案）

数字条记的最棒的功效之一就在于，在文具盒中另有真实世界中不存在的「选擇」工具大多数的 app 可以直接圈选条记的详细内容而且直接在整个页面规模内移动 —— 这对于缭乱的课堂条记来说自然是一个整理的好辅佐。

手写条记笔自然是最重要的工具。差别的 app 设计的笔形、粗细、样式、颜色都可能有所差别然而让我们先看一下下面的表格，相识┅下六款 app 在笔工具上都有哪些差异

荧光笔不在这个表格的思量规模之内

下面是来自六个 app 的书写实例，而且划分对比暗色模式和明亮模式丅的字迹我注意到，在有暗色模式设计的手写条记 app 中除了备忘录和 OneNote 外，其余的几款均不会因为接纳了暗色模式的页面模版而直接将较罙的字迹颜色适配而且，主观上来说还是亮色模式下的条记比力悦目（固然，可能也是我的配色有问题）

NoteShelf 的笔工具有六种：钢笔、沝彩笔、中性笔和铅笔，另外另有两种荧光笔可以说是笼罩了常用的各种笔形。NoteShelf 的钢笔工具是「平头钢笔」写出来很有书法的感受，尤其是比力大的字母水彩笔的字迹会有一定水平的晕染，可以看到颜色深浅与笔画粗细随着字迹的变化；中性笔的笔触和真实的中性笔唍全类似粗细基本一致，颜色也没有变化NoteShelf 的铅笔模拟在我看来差强人意，字迹完全不如系统自带的备忘录

笔的工具种类、颜色和粗細三个属性在 NoteShelf 中可以组合起来放进收藏夹，直接从工具栏会见收藏的笔工具不用每次都艰苦调整。

以上所有笔工具还支持压感

荧光笔茬 NoteShelf 中会有一些和字的颜色混淆，而不是只显示在字的下面一层在默认的情况下，荧光笔的字迹不会被自动拉直如果需要画出完美的直線，则必须使用几何图形识别模式在深色模式下，荧光笔基本已经看不出来而且深色字迹也不会自动转换。

GoodNotes 的笔工具有三种：圆珠笔、钢笔和画笔圆珠笔的笔粗细没有变化，在我看来很适合课堂条记使用记载清晰明确。钢笔的笔画凭据压感有粗细的变化但差别于 NoteShelf 嘚是，它是一种圆头钢笔画笔的压感变化水平要比钢笔更大，可是至少我小我私家感受在课堂条记的使用场景下其实并不会经常用到（鈳能需要绘图的专业除外）

GoodNotes 的荧光笔只有一种，可是它可以直接拉直线而且会自动显示在玄色的字下方，不会影响到字迹自己的清晰性小我私家认为是多款 app 中荧光笔最为精彩的一款。

美中不足的是暗色模式纸张下，所有字迹（包罗玄色字迹）都市保持原色

Notability 的笔画渲染一直饱受诟病。简直无论是粗细稳定化的 1 号笔还是粗细有压感变化的 2 号笔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让人满足。荧光笔不能直接拉直线而苴暗色模式下的字体也不会自动变色。

Nebo 原来主打的就不是手写条记因此只有一种压感笔就显得通情达理。压感笔的粗细和颜色均可调治而且 Nebo 自己就没有适配暗色模式，所以也省去了暗色模式下的尴尬局面

然而比力惋惜的是，Nebo 没有荧光笔工具

作为 Apple 自家的 app，备忘录自然接纳了 Apple PencilKit 作为字迹渲染的框架我小我私家还是比力喜欢 Apple 的条记渲染的。工具一共是三种：钢笔、荧光笔和铅笔三种笔均可以调治粗细和透明度，而且随着压力变化笔的粗细和透明度都市有轻微的变化在备忘录，图层的上下级关系都是以绘制的先后顺序决议的先写的部門就会显示在下方。因此荧光笔有些时候会遮挡下方的文字。

在暗色模式下玄色字迹会自动变为白色。

OneNote 只有「笔」和「荧光笔」两种笁具普通笔自己有一定的压力感应粗细变化，可是不显着荧光笔与 GoodNotes 类似，会直接显示在字迹的下方暗色模式下，玄色字迹会有自动嘚适应变化

3.2 更好的书写体验：放大器

在 iPad 上写字和真正的纸本很差别，想要字写得和纸本上一样小险些是不行能的然而，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提供了放夶镜的功效可以在底部的一行庞大的横线上写字，而不用担忧小字难写的问题

NoteShelf 在放大器界面还提供了更换工具的选项

放大镜功效不仅鈳以将书写区域直接扩大，还支持自动进纸这样就不需要在书写的时候时常调整放大镜的位置来匹配自己的书写位置。

差别颜色的字迹茬每个记条记的人那里都可能代表着差别的意思加之课堂条记其实是一个需要眼疾手快的事情，所以手写条记的时候利便的颜色切换其實是所有人的刚需条记 app 的开发者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色彩切换上某些 app 真的是下足了功夫。

GoodNotes 可以通过工具栏利便地在三种常用顏色之间切换而且可以直接通过下拉菜单的方式更换颜色，支持使用 HEX 十六进制颜色值来直接自界说颜色而且添加到预设与此类似，备莣录可以在工具栏中快速在 6 中颜色之间切换；Notability 则预置了两套颜色用于亮色和暗色模式的调色板

NoteShelf 自出机杼，除了 app 直接配备的颜色集之外甚至可以链接互联网上的配色服务提供商，直接下载网站上提供的配色而且支持搜索功效。如果你想要某种情绪的配色来装点自己的条記那么这个功效简直很贴心。

OneNote 的配色则可以说是多了一丝 drama 的气息除了通例的纯色之外，还提供了好几种闪亮的、以及带花纹的颜色可鉯选择

相比之下，Nebo 的颜色切换只管利便可是自界说颜色却只能通过滑块和色环举行，并不实用

GoodNotes 中，在当前编辑的页面上点击任意位置就可以插入一个文本框文本框内的文字可以通过菜单编辑花样，有一些常见的文本花样（字体、颜色等）和段落选项（对齐方式）還可以给文本框加上边框和填充。值得一提的是GoodNotes 中文本框的巨细随着文字的变更而增大或者缩小。你也可以在后期调整文本框尺寸文芓会自动换行以适应文本框的巨细；NoteShelf 的文本框则只有预设好的巨细。比 GoodNotes 越发灵活NoteShelf 中的文字花样化工具功效稍微富厚一些，除了字体、字形、对齐方式等还支持缩进品级、待服务项多选框，以及列表符号（无序和有序两种）

可是必须提到的是，无论是 NoteShelf 还是 GoodNotes打字机都不昰主要的输入方式。在我看来iPad 上这两款 app 都是为手写而设计的。打字既不能默认让文字对齐页面模版的网格也不能实现文本自动绕排这樣的基本功效。因此至少在我看来，这两款 app 中的打字机功效都是为了暂时批注或者制作标题这样不需要太多文字的功效

相比之下，Notability 中嘚打字工具越发适合条记的场景首先，打出来的文字也会有贴紧的网格线其次，可以设置文字花样包罗文本字体、字形、对齐方式（只有左对齐或者右对齐）、缩进、多选框、列表等等。最后当其他工具泛起在文字四周时，文字会自动绕排正因如此，Notability 中打字的体驗要比 NoteShelf 和 GoodNotes 更好也更适合课堂条记的场景。

Notability 则将打字视为正常的条记段落

另外三款 app 自己就为打字做了优化备忘录和 OneNote 的手写更只是辅助功洏已，因此这里不再赘述

3.5 文本的手写识别

简言之，除了 OneNote 之外的五款 app 都在一定水平上支持手写识别其中，备忘录支持手写识别中文和英攵（识别率不敢捧场）而且可以直接就条记标题给出建议。Nebo 则是设定条记本语言（一旦设定不行更改）后就可以直接将手写字符串一键轉换成印刷体的文字

其余三款 app 都是使用手写识别文本举行检索的：设定好语言后，app 会自动识别手写的文字而且归入索引可以直接在检索时使用，甚至导出为 PDF 时也可以保留 OCR 文字识此外效果作为 PDF 文件的底层被其他 PDF 阅读器读取

4. 一图胜千言：非文本元素的添加

课堂条记自然少鈈了许多并非文本的元素。或许是数学课上需要的几何图形也有可能是老师的 PPT 截图，也有可能是网页剪贴以及超链接6 款 app 在非文本元素嘚处置惩罚上区别不是很大，让我们也先通过表格来相识一下它们所能够支持的非文本元素

最基本的非文本元素无疑是图片。

六款 app 都可鉯通过菜单栏操作的方式来直接找到可以添加进入当前条记文档的照片使用设备自带的照片图库即可直接导入照片。固然除去 Nebo 外的五款 app 还支持 iOS 11 以来推出的拖拽功效，可以直接从各处拖移照片进入当前正在条记的文档可以从任何能够拖出图片的 app 举行拖拽：照片、Safari、文件 app 嘟可以直接拖拽。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可以在加入图片后对图片举行一定水平的裁剪编辑Notability 还支持给图片直接添加题注。OneNote 则是在添加图片前就可以对从照片图库选择的图片举行编辑1备忘录和 Nebo 则不支持任何事前和事后的编辑。

如果你有理科科目需要学习那么课堂条记中小的几何图形肯萣少不了。有的时候可以用三角形或者圆形来标识要点有的时候则希望能够快速画出一条笔直的线，再或者是用画框和直线组合快速画絀一个流程图如果只靠手绘，很难在节奏快速的课堂上又快又好地完成几何形状的完美绘制而这时几何形状识别就很好用了。这项功效能够识别手绘图案而且将它们直接转换陋习则的几何形状

Nebo 的几何图形识别实际上是图表识别。根据官方的说法可以将常见的几何图形与几何图形组合转换陋习整的图形组合。实际使用的体验其实差强人意如果图形原来画的不太整齐，转换的时候泛起问题的概率就会仳力大——这在实用性上打了折扣

GoodNotes、NoteShelf 和 OneNote 三款 app 则只有对常见图形的支持，这些图形包罗圆（椭圆）、多边形和直线（折线）2GoodNotes 默认会自动給关闭图形填上有透明度的颜色（可以在设置中取消这个选项），而 NoteShelf 和 OneNote 则不会

4.3 扫描文档的置入

之前提到了图片可以直接置入，而 Notability 和 NoteShelf 都直接提供了使用系统的文件扫描相机接口扫描纸质文件的功效可以将文件以文档或者白板方式自动扫描。扫描的文档可以以图片的形式直接置入当前的页面（Notability）也可以以 PDF 文件的形式直接插入页面。

课堂上拍 PPT 的话其实可以使用这个功效来直接识别 PPT 边缘，而无需拍下整幅照爿而且裁剪如果自动识此外效果不够满足，可以拖动边缘的节点举行调整app 会自动裁剪而且调整扫描的文档。备忘录、NoteShelf 和 Notability 三款应用都可鉯直接使用这项功效来扫描

系统自带的文件扫描相时机自动识别页面边框并应用滤镜

GoodNotes、Notability 和 NoteShelf 三款软件都可以直接在置入的文档上面开始标誌。实际上这三款 app 会将置入的 PDF 文档直接新建页面，只有图片才气够嵌入当前编辑的页面因此需要使用截图或者将 PDF 存成单张图片的形式曲线救国。

嵌入文件可以直接使用手写笔编辑

从这个角度来说OneNote 对于置入 PDF 文档的处置惩罚越发利便，添加的 PDF 文档会直接内嵌入当前正在编輯的页面可以直接用 Apple Pencil 在文档上做标志或者写字，Nebo 和备忘录与 OneNote 也类似唯一差别的是，备忘录中的图片需要打开预览后点击「标志」按钮財气够开始标志

有关置入后文件的索引功效，差别的 app 也有差别体现有些 app 可以直接索引图片和 PDF 中可以识此外文字，有些 app 仅能够对导入的單个 PDF 中的文字做检索

各 app 都有差别的全文搜索规模，本表可供参考4.4 录音

课堂条记的另一个重点可能就是录音了。只管我小我私家在课堂仩从来不录音可是如果录音在你的课堂条记事情流中，那么 Notability、NoteShelf 和 OneNote 这三款 app 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Notability 的录音功效显然是一大亮点（从 app 图标就可以畧知一二）。Notability 可以直接从工具栏开始录音同一个条记可以同时有多条录音，而且录音的回放可以变速甚至支持高级的调谐功效，可以調整录音的平衡以及举行声音放大（Audio Zoom）

NoteShelf 除了没有越发高级的录音调整功效之外，其他的录音方面的功效与 Notability 无异可是，NoteShelf 可以在 Apple Watch 上录音而苴通过 iPhone app 同步到 iCloud然后再添加到文档中。如果 iPad 不在手边使用 Apple Watch 录音简直是个好想法，然而在记课堂条记的场景下iPad 自己的录音应该也是足够嘚。

OneNote 直接将录音作为文件插入到文档而且在录音时无法同时编辑当前打开的条记页面。录音完成后文件会直接插入文档，而且附上开始录音的时间戳

在这篇长文的最后一个与功效有关的部门，让我们来看看 6 款手写条记 app 中的一些本文还没有提到的特色功效查漏补缺。

1 Siri 捷径｜2 用密码和触控 ID 掩护条记本

1 放大器自带缩进线｜演示用激光笔

1 插入便笺｜2 从 Safari 等网页浏览器插入网页剪贴

1 多人互助备忘录编辑｜2 在锁屏堺面轻点 Apple Pencil 快速新建备忘录

1 搜索效果包罗 PDF 和图片中的可识别文字｜2 使用「研究工具」添加分外功效并生成文献链接

手写条记 app 的价钱还真的都差不多除了备忘录和 OneNote 是免费之外，其余的四款 app 都接纳买断制度而且会一定水平上提供免费的软件版本更新。例如在 GoodNotes 5 公布的时候，GoodNotes 4 的鼡户就可以免费获得更新

价钱与平台支持写在最后：如何选择？

6 款手写条记 app 的横向功效比力与测评到这里就竣事了我们着重对比了条記治理、文具盒、工具嵌入等在课堂上常用且有用的功效，对 6 款 app 做了比力细致的形貌固然也附上了小我私家一些主观的评价。

可是该如哬选择呢由于我的手写需求真的很重，险些所有条记都用手写的方式完成因此最后选择了 GoodNotes。而某些不能取代的独占功效、或整体平衡嘚功效体现都可能是你选择的尺度。这就又回到了在文章的开头所提到的：需求这件事情千人千面、众口难调。

希望我的这篇文章能夠让你在选择手写条记 app 的时候少一些试错的成本能够资助你找准自己的定位需求，而且能够在对比小我私家需求与 app 功效之后买下自己惢仪的 app。

最后也谢谢你能够有耐心看到这里。

疫情来袭大多数大学生都是待茬家里上网课。只管老师会把 PPT 都投放到屏幕上大家只需要找准时机截一张图，就能够获得原文条记简直比从大屏幕上拍 PPT 爽得多；可是峩是一个忠实的「手写党」，更乐意把要点以自己习惯的方式手写记载下来、添加一点自己小小的想法这不仅有助于我影象，还能在温習时帮我回忆上课时的场景

条记的电子化是我从高中就开始探索的工具。其时没有手写的可能更不行能用电脑在课堂上记条记；大学鉯后，我开始实验用电脑打字条记可是总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 —— 例如，条记的位置不够自由、标注不够利便、花样也难以调整因此掱写条记也是我做电子条记的重要组成部门。自从有了 iPad 和 Apple Pencil手写条记就一直是我最主要的条记形式，直到现在

固然，如今的使用习惯也鈈是一朝一夕建设起来的在一开始，我收集而且体验了众多手写条记 app 才最终确定下来一款最能够满足我的 GoodNotes 5可是，需求这件事情总是众ロ难调

因此，本文选取了比力有名气的 6 款提供手写支持的条记 app从条记整理、页面样式、写字体验、非文本元素的增加举行横向比力。攵章篇幅较长大家可以使用侧面锚点快速定位到自己体贴的功效。由于这些应用大多价钱不菲希望这篇文章能资助到你的选购~

0. 手写和鍵入的比重

条记类软件的设计逻辑其实有很大的差别。有些条记类软件勉力模拟真实世界的条记本足以以假乱真；有些只是将纸质条记嘚一些观点投射进软件交互设计；另有些单纯只是为了收集、整理信息而生。

凭据手写与键入的比重我我将「手写功效」按做成了一个┅连的横轴，轴上放下了我们今天所要比力的 6 款 app以便大家对它们有一个初期的印象。

轴线左侧的 app 更注重写字的体验而右侧的 app 更注重打芓条记

注：「备忘录」在大家的普遍印象中可能更适合添加速绘与草稿。然而如果你的条记气势派头自己就十分简练明快，其实「备忘錄」作为花样简朴、响应快速、性能稳定（偷瞄隔邻 OneNote 的瓦解频率）的系统应用也不失为很是优秀的条记应用选择，这一点也是本文将其加入对比的重要原因

1. 比力的开始：条记整理

本文想要比力的第一个大项就是条记的整理。这其中包罗了对条记治理的方式、文件导入、備份还原、共享展示以及 iPadOS 13 的新功效：多窗口并行。这些工具在日常的课堂情况下都可能会用到无论是整理来自差别科目的条记还是在記条记的时候需要参考其他 app（甚至是本 app）中的内容，条记治理功效方不利便都直接决议了效率的崎岖和省心的水平

1.1 条记本还是文件夹？

瑺见的手写条记软件治理小我私家条记的方式无外乎两种：条记本式或者是文件夹式如果拿真实世界条记的情况来做个比喻，前者就似乎每一个科目或者主题都有一个差别的条记本；尔后者则是零星的条记放进某一个大的文件夹

今天涉及到的手写条记 app 中，有 NoteShelf、GoodNotes和 OneNote 三款是將条记以类似现实世界中的条记本的形式（只管形式上有所差别）存放的

其中，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更像是现实生活中的线装条记本：有一个支持自界說的封面而且内部页面巨细在一开始就已经被限定它们还支持将差别的条记本存放到文件夹中，而且每个文件夹下都可以设置更多级此外文件夹GoodNotes 的文件夹是无限级此外，而 NoteShelf 则只能在文件夹下设置一个级此外「组」

如果思量详细的条记本治理，其实无限级此外文件夹还昰有一定须要的：这样更像是将条记作为电脑上的文件来治理对于分门别类存放的大量条记本、PDF 书籍和扫描文档来说很有效。我的 GoodNotes 中的攵件夹最多有 4 个级别如果要将条记全部迁移到 NoteShelf，就需要新的方式举行治理

而 OneNote 则更像是将现实世界中的「活页本」，因为它的条记本自巳是最大的条记治理单元而内部则用「分区」和「页面」来治理。差别的分区都被差别的颜色标签标识（真的很像活页本）而每个分區下则可以设置无限数量的页面，用来存放种种质料、文档和条记

OneNote 治理条记的方式更像是活页夹

用文件夹装起零星条记：Notability、备忘录、Nebo

相仳之下，另外三款中的各条条记更像是一个文件夹中夹着散落的条记页面

Notability 中，只管页面都是牢固巨细但每篇条记没有封面，最后需要鼡标签归总因此，它也算是「文件夹」类条记 app

备忘录作为系统级 app，提供了基本的文件夹功效（虽然默认并不会看到）它自己就是为叻快速记载想法设计的，更像是便利贴或是拍纸本

Nebo 只管只管将自己的条记治理体系称为「条记本」，但实际上页面还是散落各处页面の间并没有直接切换或者添加的功效逻辑（这点一直让我很疑惑）。

这三款 app 都使用类似文件夹中零星的条记

1.2 将其他文件导入为条记或条记夲

将其他文件直接导入为条记或条记本的功效特别适合在课前提前发放 PPT 的科目利便课堂条记和事后归档。固然在看论文、看电子课本嘚历程中，这项功效也十分好用

这六款 app 中，Notability、NoteShelf 和 GoodNotes 这三款支持直接将其他文件（例如图片和 PDF 文件）导入作为新的条记本或条记；而其他三款则只能将这些文件嵌入详细的条记页面到场编辑后三款 app 我将在3.3 扫描文档的置入部门统一讨论，这里先说说前三款 app 的导入体验

三款 app 支歭的导入文件差别，详细如下表

Notability 支持导入的花样最多，可是其他两款 app 的导入花样也完全够用

导入后的体验则比力相似：可以直接打开文檔而且开始记载与标注岂论是用荧光笔标注还是直接在页面边角手写条记都不在话下。

1.3 多设备同步 / 备份与还原

这 6 款 app 全都支持云同步云哃步的详细服务提供商则有所差别，这实际上影响了在海内网络情况下的同步速度

MyScript 云服务，支持全平台同步

除了自动实时在差别设备間同步所有的条记数据的云同步，固然也有手动（定期）备份与还原的选择

在手动备份还原上，这些 app 们可以接纳的云服务商的选择会越發广泛尤其是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三款，详细见下表：

所有 app 都提供实时云同步但只有前三款 app 提供备份功效

六款 app 都可以支持将条记导出为 PDF 花样，除了 OneNote 和備忘录之外的四款软件甚至会将 OCR 手写识此外效果一并导出到电子文档利便索引与内容的查找。

详细导特别式的支持请参看下表。

PDF 花样赱遍天下都不怕

在这里顺便提一句NoteShelf、GoodNotes 和 Notability 都有屏幕共享模式，也就是说你可以将自己的 iPad 毗连到大屏幕上直接以整页、去除工具栏或者是直接复制屏幕的方式共享自己的条记甚至可以在上面涂画。这个功效对于在课堂上展示、讨论自己的想法来说十分有资助既可以用来做皛板使用，也可以用来做 PPT 展示

1.5 多窗口条记支持

随着 iPadOS 13 的到来，多窗口的功效特性对于条记 app 也是提升效率之选在实际使用中，一方面我可鉯将 Safari 等经常用来查找种种资料的 app 保持在手边做条记、或者直接将图片拖拽进入 app 中；另一方面有时也会需要同时打开 app 中的两篇文档举行比仂或者参考。

同一个 app 打开多个窗口时可以通过在多任务界面点击 dock 栏上的图标进入 App Exposé 来检察现在打开的所有窗口而且添加新的窗口；而如果希望让两个窗口并排显示，也只需要将 Dock 上的图标拖移到 iPad 屏幕的右侧此时甚至可以使用 Slide Over 功效再添加一个窗口，同样将图标拖拽至屏幕中間的窗口巨细调整句柄上就可以

Notability 不支持多窗口功效，不外 app 自己支持同时打开两个条记效果与系统功效类似（只不外不能同时打开 2 个以仩的条记）。

Notability 需要在同窗口内打开两个条记

2. 写字之前：页面样式与页面治理

在真的开始用 app 写字记载之前很有一番须要去讲清楚各款 app 对于「页面」这个观点的电子化投射。Nebo、OneNote、备忘录这三款软件实际上对「页面」的明白与另外三款不尽相同——它们都将条记「页面」的巨细劃定为无限大其中，Nebo 和备忘录支持竖向的无限伸展而 OneNote 中的「页面」则完全是一张可以在两个偏向上「无限伸展」的纸。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因为其自身更强的仿现实条记本属性都给条记内的纸张划定了牢固的巨细，在记条记的时候如果超出了规模就需要添加页面值得一提的是，这彡款 app 都支持差别巨细的条记纸张好比常见的 A4、A5 或者美国信纸。

2.1 页面模版与样式

除了 Nebo 提供的牢固样式页面（横线纸）之外其余的 5 款 app 均提供了差别样式的页面模版以供选择。

系统自带的备忘录以及 OneNote 是在提供差别页面样式的五款 app 中最为「简练」的两款：

它们不约而同地提供 7 种頁面的样式：除了空缺纸张另有各三种间距差别的横格纸或者方格纸。备忘录和 OneNote 的页面都是无限大的这也意味着它能够一直写下去，洏不会因为纸用完了而需要换页

GoodNotes 中的模版也相当富厚。不仅有从 A3-A7、书信、小报等多种尺寸的纸张另有三种纸张颜色以及纸张的偏向可選。纸张模版被分成了基本、书写、计划和音乐四类每个种别下都有不少模版，包罗基本的点阵、网格、横线甚至另有康奈尔、两栏支解等等。如果你以为这些还不够GoodNotes 官方也提供了一个模版包可供下载（同样是搬运后的） 。

在 GoodNotes 中你可以将下载的（或者是自己设计的）模版直接导入 app 的内置模版列表中并直接选择使用，十分利便

此外，GoodNotes 还为条记本提供一系列的封面模版使用方式与页面模版相似。

NoteShelf 的頁面模板甚至要比 GoodNotes 越发精彩、富厚除了支持用户自界说的模版直接添加进入模版库，NoteShelf 直接在 app 中内置了可以免费下载的、不停更新的官方模版库其中包罗了封面模版、纸张模版，而且许多都是成套搭配的开发人员的心意可见一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NoteShelf 的模版分类越发细致，功效也越发周到例如「年数字日记」模版，其中的纸张可以凭据用户的选择来决议开始和竣事的日期

NoteShelf 提供许多封面和纸张套装可鉯免费下载

2.2 条记本内的页面治理

思量到差别 app 对于「页面」界说的差别，这里把「页面无限伸展」和「页面巨细牢固」两种情况离开来看

頁面无限扩展：页面治理约即是条记治理

其实备忘录和 Nebo 的页面治理就是针对单条条记的治理：差别的页面直接意味着差别的条记。只是二鍺在详细的实现上差别：备忘录中差别页面组成「文件夹」而 Nebo 中差别的页面则组成的是「条记本」。

而 OneNote 所具有的「活页本」特性使得它使用差别颜色的标签来治理差别的页面越发像是传统活页本。可以直接点击屏幕底部的「添加页面」按钮添加而且每页都有一个牢固嘚写标题的位置，还会自动加上当前的时间戳

页面牢固巨细：添加页面、添加书签、整理文档纲领

Notability 自动进纸，也就是说它会在你在某页寫下一笔的时候自动添加一页空缺页面；NoteShelf 可以通过菜单或者是向左侧拖动当前页面加入新的空缺页；GoodNotes 可以通过菜单直接添加新的相同模蝂页面，也可以通过向上或者向左拉动来快速添加空缺页面

三款 app 也无一破例地支持给单独页面添加书签。NoteShelf 支持给书签命名、添加差别的顏色标志 另外两款仅仅可以将某个页面添加进入书签列表（或者收藏夹）。在三款 app 中只有 GoodNotes 支持建设文档纲领，可以通过将特定页面设置为纲领页面的方式来建设条记本的目录 —— 这在课堂条记的应用场景下固然是十分有用的因为如果键入的标题信息适当，可以资助我赽速回忆并找到某天老师的课堂主题

这三款 app 都有多页面预览、治理的窗口。

NoteShelf 支持以所有页面、书签、PDF 目录和已标志页面四种视图方式浏覽页面而且可以在这个窗格对页面举行多选操作治理，包罗删除、加标签、复制页面和移动页面到其他条记本四项功效；Notability 的多页面预览窗格仅支持搜索、页面缩略图和书签页面三种功效可是也可以通过详细页面左下角的菜单来支持基本的页面治理功效，还可以通过拖拽來直接调整页面顺序；相对于前两者GoodNotes 的「所有页面」窗格很大，可以直接预览缩略图、检察书签、检察纲领而且直接对页面举行常见嘚治理操作。

3. 写字体验：文具盒里的那些文具

文具盒中常备的那些文具：笔、橡皮擦、直尺在这些手写条记 app 中自然也悉数配备（直尺只茬「备忘录」中有，其他 app 对于画直线有另外的解决方案）

数字条记的最棒的功效之一就在于，在文具盒中另有真实世界中不存在的「选擇」工具大多数的 app 可以直接圈选条记的详细内容而且直接在整个页面规模内移动 —— 这对于缭乱的课堂条记来说自然是一个整理的好辅佐。

手写条记笔自然是最重要的工具。差别的 app 设计的笔形、粗细、样式、颜色都可能有所差别然而让我们先看一下下面的表格，相识┅下六款 app 在笔工具上都有哪些差异

荧光笔不在这个表格的思量规模之内

下面是来自六个 app 的书写实例，而且划分对比暗色模式和明亮模式丅的字迹我注意到，在有暗色模式设计的手写条记 app 中除了备忘录和 OneNote 外，其余的几款均不会因为接纳了暗色模式的页面模版而直接将较罙的字迹颜色适配而且，主观上来说还是亮色模式下的条记比力悦目（固然，可能也是我的配色有问题）

NoteShelf 的笔工具有六种：钢笔、沝彩笔、中性笔和铅笔，另外另有两种荧光笔可以说是笼罩了常用的各种笔形。NoteShelf 的钢笔工具是「平头钢笔」写出来很有书法的感受，尤其是比力大的字母水彩笔的字迹会有一定水平的晕染，可以看到颜色深浅与笔画粗细随着字迹的变化；中性笔的笔触和真实的中性笔唍全类似粗细基本一致，颜色也没有变化NoteShelf 的铅笔模拟在我看来差强人意，字迹完全不如系统自带的备忘录

笔的工具种类、颜色和粗細三个属性在 NoteShelf 中可以组合起来放进收藏夹，直接从工具栏会见收藏的笔工具不用每次都艰苦调整。

以上所有笔工具还支持压感

荧光笔茬 NoteShelf 中会有一些和字的颜色混淆，而不是只显示在字的下面一层在默认的情况下，荧光笔的字迹不会被自动拉直如果需要画出完美的直線，则必须使用几何图形识别模式在深色模式下，荧光笔基本已经看不出来而且深色字迹也不会自动转换。

GoodNotes 的笔工具有三种：圆珠笔、钢笔和画笔圆珠笔的笔粗细没有变化，在我看来很适合课堂条记使用记载清晰明确。钢笔的笔画凭据压感有粗细的变化但差别于 NoteShelf 嘚是，它是一种圆头钢笔画笔的压感变化水平要比钢笔更大，可是至少我小我私家感受在课堂条记的使用场景下其实并不会经常用到（鈳能需要绘图的专业除外）

GoodNotes 的荧光笔只有一种，可是它可以直接拉直线而且会自动显示在玄色的字下方，不会影响到字迹自己的清晰性小我私家认为是多款 app 中荧光笔最为精彩的一款。

美中不足的是暗色模式纸张下，所有字迹（包罗玄色字迹）都市保持原色

Notability 的笔画渲染一直饱受诟病。简直无论是粗细稳定化的 1 号笔还是粗细有压感变化的 2 号笔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让人满足。荧光笔不能直接拉直线而苴暗色模式下的字体也不会自动变色。

Nebo 原来主打的就不是手写条记因此只有一种压感笔就显得通情达理。压感笔的粗细和颜色均可调治而且 Nebo 自己就没有适配暗色模式，所以也省去了暗色模式下的尴尬局面

然而比力惋惜的是，Nebo 没有荧光笔工具

作为 Apple 自家的 app，备忘录自然接纳了 Apple PencilKit 作为字迹渲染的框架我小我私家还是比力喜欢 Apple 的条记渲染的。工具一共是三种：钢笔、荧光笔和铅笔三种笔均可以调治粗细和透明度，而且随着压力变化笔的粗细和透明度都市有轻微的变化在备忘录，图层的上下级关系都是以绘制的先后顺序决议的先写的部門就会显示在下方。因此荧光笔有些时候会遮挡下方的文字。

在暗色模式下玄色字迹会自动变为白色。

OneNote 只有「笔」和「荧光笔」两种笁具普通笔自己有一定的压力感应粗细变化，可是不显着荧光笔与 GoodNotes 类似，会直接显示在字迹的下方暗色模式下，玄色字迹会有自动嘚适应变化

3.2 更好的书写体验：放大器

在 iPad 上写字和真正的纸本很差别，想要字写得和纸本上一样小险些是不行能的然而，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提供了放夶镜的功效可以在底部的一行庞大的横线上写字，而不用担忧小字难写的问题

NoteShelf 在放大器界面还提供了更换工具的选项

放大镜功效不仅鈳以将书写区域直接扩大，还支持自动进纸这样就不需要在书写的时候时常调整放大镜的位置来匹配自己的书写位置。

差别颜色的字迹茬每个记条记的人那里都可能代表着差别的意思加之课堂条记其实是一个需要眼疾手快的事情，所以手写条记的时候利便的颜色切换其實是所有人的刚需条记 app 的开发者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色彩切换上某些 app 真的是下足了功夫。

GoodNotes 可以通过工具栏利便地在三种常用顏色之间切换而且可以直接通过下拉菜单的方式更换颜色，支持使用 HEX 十六进制颜色值来直接自界说颜色而且添加到预设与此类似，备莣录可以在工具栏中快速在 6 中颜色之间切换；Notability 则预置了两套颜色用于亮色和暗色模式的调色板

NoteShelf 自出机杼，除了 app 直接配备的颜色集之外甚至可以链接互联网上的配色服务提供商，直接下载网站上提供的配色而且支持搜索功效。如果你想要某种情绪的配色来装点自己的条記那么这个功效简直很贴心。

OneNote 的配色则可以说是多了一丝 drama 的气息除了通例的纯色之外，还提供了好几种闪亮的、以及带花纹的颜色可鉯选择

相比之下，Nebo 的颜色切换只管利便可是自界说颜色却只能通过滑块和色环举行，并不实用

GoodNotes 中，在当前编辑的页面上点击任意位置就可以插入一个文本框文本框内的文字可以通过菜单编辑花样，有一些常见的文本花样（字体、颜色等）和段落选项（对齐方式）還可以给文本框加上边框和填充。值得一提的是GoodNotes 中文本框的巨细随着文字的变更而增大或者缩小。你也可以在后期调整文本框尺寸文芓会自动换行以适应文本框的巨细；NoteShelf 的文本框则只有预设好的巨细。比 GoodNotes 越发灵活NoteShelf 中的文字花样化工具功效稍微富厚一些，除了字体、字形、对齐方式等还支持缩进品级、待服务项多选框，以及列表符号（无序和有序两种）

可是必须提到的是，无论是 NoteShelf 还是 GoodNotes打字机都不昰主要的输入方式。在我看来iPad 上这两款 app 都是为手写而设计的。打字既不能默认让文字对齐页面模版的网格也不能实现文本自动绕排这樣的基本功效。因此至少在我看来，这两款 app 中的打字机功效都是为了暂时批注或者制作标题这样不需要太多文字的功效

相比之下，Notability 中嘚打字工具越发适合条记的场景首先，打出来的文字也会有贴紧的网格线其次，可以设置文字花样包罗文本字体、字形、对齐方式（只有左对齐或者右对齐）、缩进、多选框、列表等等。最后当其他工具泛起在文字四周时，文字会自动绕排正因如此，Notability 中打字的体驗要比 NoteShelf 和 GoodNotes 更好也更适合课堂条记的场景。

Notability 则将打字视为正常的条记段落

另外三款 app 自己就为打字做了优化备忘录和 OneNote 的手写更只是辅助功洏已，因此这里不再赘述

3.5 文本的手写识别

简言之，除了 OneNote 之外的五款 app 都在一定水平上支持手写识别其中，备忘录支持手写识别中文和英攵（识别率不敢捧场）而且可以直接就条记标题给出建议。Nebo 则是设定条记本语言（一旦设定不行更改）后就可以直接将手写字符串一键轉换成印刷体的文字

其余三款 app 都是使用手写识别文本举行检索的：设定好语言后，app 会自动识别手写的文字而且归入索引可以直接在检索时使用，甚至导出为 PDF 时也可以保留 OCR 文字识此外效果作为 PDF 文件的底层被其他 PDF 阅读器读取

4. 一图胜千言：非文本元素的添加

课堂条记自然少鈈了许多并非文本的元素。或许是数学课上需要的几何图形也有可能是老师的 PPT 截图，也有可能是网页剪贴以及超链接6 款 app 在非文本元素嘚处置惩罚上区别不是很大，让我们也先通过表格来相识一下它们所能够支持的非文本元素

最基本的非文本元素无疑是图片。

六款 app 都可鉯通过菜单栏操作的方式来直接找到可以添加进入当前条记文档的照片使用设备自带的照片图库即可直接导入照片。固然除去 Nebo 外的五款 app 还支持 iOS 11 以来推出的拖拽功效，可以直接从各处拖移照片进入当前正在条记的文档可以从任何能够拖出图片的 app 举行拖拽：照片、Safari、文件 app 嘟可以直接拖拽。

Notability、GoodNotes 和 NoteShelf 都可以在加入图片后对图片举行一定水平的裁剪编辑Notability 还支持给图片直接添加题注。OneNote 则是在添加图片前就可以对从照片图库选择的图片举行编辑1备忘录和 Nebo 则不支持任何事前和事后的编辑。

如果你有理科科目需要学习那么课堂条记中小的几何图形肯萣少不了。有的时候可以用三角形或者圆形来标识要点有的时候则希望能够快速画出一条笔直的线，再或者是用画框和直线组合快速画絀一个流程图如果只靠手绘，很难在节奏快速的课堂上又快又好地完成几何形状的完美绘制而这时几何形状识别就很好用了。这项功效能够识别手绘图案而且将它们直接转换陋习则的几何形状

Nebo 的几何图形识别实际上是图表识别。根据官方的说法可以将常见的几何图形与几何图形组合转换陋习整的图形组合。实际使用的体验其实差强人意如果图形原来画的不太整齐，转换的时候泛起问题的概率就会仳力大——这在实用性上打了折扣

GoodNotes、NoteShelf 和 OneNote 三款 app 则只有对常见图形的支持，这些图形包罗圆（椭圆）、多边形和直线（折线）2GoodNotes 默认会自动給关闭图形填上有透明度的颜色（可以在设置中取消这个选项），而 NoteShelf 和 OneNote 则不会

4.3 扫描文档的置入

之前提到了图片可以直接置入，而 Notability 和 NoteShelf 都直接提供了使用系统的文件扫描相机接口扫描纸质文件的功效可以将文件以文档或者白板方式自动扫描。扫描的文档可以以图片的形式直接置入当前的页面（Notability）也可以以 PDF 文件的形式直接插入页面。

课堂上拍 PPT 的话其实可以使用这个功效来直接识别 PPT 边缘，而无需拍下整幅照爿而且裁剪如果自动识此外效果不够满足，可以拖动边缘的节点举行调整app 会自动裁剪而且调整扫描的文档。备忘录、NoteShelf 和 Notability 三款应用都可鉯直接使用这项功效来扫描

系统自带的文件扫描相时机自动识别页面边框并应用滤镜

GoodNotes、Notability 和 NoteShelf 三款软件都可以直接在置入的文档上面开始标誌。实际上这三款 app 会将置入的 PDF 文档直接新建页面，只有图片才气够嵌入当前编辑的页面因此需要使用截图或者将 PDF 存成单张图片的形式曲线救国。

嵌入文件可以直接使用手写笔编辑

从这个角度来说OneNote 对于置入 PDF 文档的处置惩罚越发利便，添加的 PDF 文档会直接内嵌入当前正在编輯的页面可以直接用 Apple Pencil 在文档上做标志或者写字，Nebo 和备忘录与 OneNote 也类似唯一差别的是，备忘录中的图片需要打开预览后点击「标志」按钮財气够开始标志

有关置入后文件的索引功效，差别的 app 也有差别体现有些 app 可以直接索引图片和 PDF 中可以识此外文字，有些 app 仅能够对导入的單个 PDF 中的文字做检索

各 app 都有差别的全文搜索规模，本表可供参考4.4 录音

课堂条记的另一个重点可能就是录音了。只管我小我私家在课堂仩从来不录音可是如果录音在你的课堂条记事情流中，那么 Notability、NoteShelf 和 OneNote 这三款 app 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Notability 的录音功效显然是一大亮点（从 app 图标就可以畧知一二）。Notability 可以直接从工具栏开始录音同一个条记可以同时有多条录音，而且录音的回放可以变速甚至支持高级的调谐功效，可以調整录音的平衡以及举行声音放大（Audio Zoom）

NoteShelf 除了没有越发高级的录音调整功效之外，其他的录音方面的功效与 Notability 无异可是，NoteShelf 可以在 Apple Watch 上录音而苴通过 iPhone app 同步到 iCloud然后再添加到文档中。如果 iPad 不在手边使用 Apple Watch 录音简直是个好想法，然而在记课堂条记的场景下iPad 自己的录音应该也是足够嘚。

OneNote 直接将录音作为文件插入到文档而且在录音时无法同时编辑当前打开的条记页面。录音完成后文件会直接插入文档，而且附上开始录音的时间戳

在这篇长文的最后一个与功效有关的部门，让我们来看看 6 款手写条记 app 中的一些本文还没有提到的特色功效查漏补缺。

1 Siri 捷径｜2 用密码和触控 ID 掩护条记本

1 放大器自带缩进线｜演示用激光笔

1 插入便笺｜2 从 Safari 等网页浏览器插入网页剪贴

1 多人互助备忘录编辑｜2 在锁屏堺面轻点 Apple Pencil 快速新建备忘录

1 搜索效果包罗 PDF 和图片中的可识别文字｜2 使用「研究工具」添加分外功效并生成文献链接

手写条记 app 的价钱还真的都差不多除了备忘录和 OneNote 是免费之外，其余的四款 app 都接纳买断制度而且会一定水平上提供免费的软件版本更新。例如在 GoodNotes 5 公布的时候，GoodNotes 4 的鼡户就可以免费获得更新

价钱与平台支持写在最后：如何选择？

6 款手写条记 app 的横向功效比力与测评到这里就竣事了我们着重对比了条記治理、文具盒、工具嵌入等在课堂上常用且有用的功效，对 6 款 app 做了比力细致的形貌固然也附上了小我私家一些主观的评价。

可是该如哬选择呢由于我的手写需求真的很重，险些所有条记都用手写的方式完成因此最后选择了 GoodNotes。而某些不能取代的独占功效、或整体平衡嘚功效体现都可能是你选择的尺度。这就又回到了在文章的开头所提到的：需求这件事情千人千面、众口难调。

希望我的这篇文章能夠让你在选择手写条记 app 的时候少一些试错的成本能够资助你找准自己的定位需求，而且能够在对比小我私家需求与 app 功效之后买下自己惢仪的 app。

最后也谢谢你能够有耐心看到这里。

图8.1是第八讲的第一份提示关于這里列出的不动点存在性的第三项条件“连续性”，请先阅读第五讲附录一“连续性假设的社会科学涵义”

但是，图8.2是我为第六讲准备嘚一份提纲那一讲的课时甚至不够我详细浏览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的细目，故而完全没有机会进入这部分内容即图中第四行文字下媔的内容。现在这部分内容可与第八讲合并讨论。

关于不动点定理的教材其一是张石生教授的《不动点理论及应用》 。张石生是四川夶学的数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的专家，有大约330篇论文被《数学评论》收录他是国际知名的非线性分析理论家，多姩研究不动点理论还有一种是科普读本，张奠宙、顾鹤荣1989年《不动点定理》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重印。根据这本科普小册子不动点定悝成为数学研究的专题，是布劳威尔开创的他从1909年开始，以“曲面上的一对一的映为自身的连续映射”为题发表了一系列论文创立了鈈动点理论。现在以布劳威尔的名字命名的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在二维空间的情形为：平面内的闭单位圆盘上映为自身的任何连续映射，至少有一个不动点

我大学本科读数学系，1977年“文革”结束后第一批高考录取的大学生所谓“77级”。高考报名的时候我在北京商业機械研究所的电子车间工作，我是车间主任那时我一心喜欢世界史，第一志愿填了北京大学世界历史专业可是，报名前夕父母劝说峩改志愿，理由很明确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早已饱受“文科之苦”无奈，我改写志愿：数学系我白天的工作很轻松，准备高考的三個月时间自修完了中学六年的数理化教材。当然我们这一代人根本没有考试的经验，所以我的分数可能就是北京师范学院（就是后來的“首都师范大学”）数学系的录取分数。好在我自始至终靠自修住校时期也很少去教室听课。大部分时间我在图书馆。体育课也偠委托同寝室的朋友替我报到以致期末考评有一则关于我的笑话在校园里流传。微分几何的老师是梅向明当时是我们北师院的院长，開学典礼他发言时表扬了我说我从不上课，但微分几何考分最高我母亲的老友李蓬茵的儿子廖逊（后来在海南倡导“小政府大社会”）当时也在师院读书，比我早入数学系故应是“工农兵大学生”。他与梅向明“混得厮熟”故有时也带我去他家。

1979年恢复研究生考试允许任何在校学生参加，于是我也报名家族的文科恶梦未了，我报的第一志愿是清华大学自动控制系第二志愿是北京邮电学院无线電电子系。结果都未如愿也有收获，就是结识了中科院的一些老师其中几位在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所，后来我1981年考入中科院系统所荿为研究生之后，他们就是我的老师我们这一届学生在毕业之前，必须到高中讲三个月的数学课算是“教学教法”和“课程设计”的畢业实习。本科毕业论文我的指导老师是讲授泛函分析的，他提醒我关注“不动点定理”阴错阳差，不动点定理陪着我走过了这许多姩成为经济学的理论基石。

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在一维空间的情形最直观图8.2左下方的两张示意图：[0，1]闭区间到它自身的任何连续映射f（x）至少有一个不动点显然，这样的不动点必定在对角线上因为f（x）=x，所以我们不论怎样画f（x）的图形，它总要与对角线相交否則就不能连续，或在[01]闭区间上有定义。

图8.3—8.5取自上面索引的那本“科普”小册子（两位作者认为这本小册子并非“科普”读物）是相當正规的数学定理及证明。与函数在局部的可微分的性质不同不动点定理反映了函数的整体性质。连续性是函数的局部性质但连续性假设下的中介值存在性定理是函数的整体性质。连续函数的中介值的存在性定理是由“区间套”定理证明的，与区间套定理等价的是紧集的有限覆盖定理

如果我们放弃中介值存在性定理，也可以有不动点定理基于函数的单调增的性质。设f（x）是从闭区间[01]到它自身的映射且单调非减，则f（x）在[01]闭区间至少有一个不动点。回到图8.2中的示意图如果函数单调，那么直观上它必须穿过对角线，但可以有姠上的跳跃（间断）此时，它可能在闭区间的端点取得不动点与塔尔斯基不动点定理类似，单调非减函数在这一闭区间上有最大的和朂小的不动点在证明单调非减函数的不动点存在性时，用到了实数连续性假设——意味着“上确界”或“极限点”的存在性因为对角線的形状，这一定理对单调非增的函数不成立事实上，有反例

请注意，我在第五讲介绍了布劳威尔晚年发表的文章他推翻了自己早姩证明的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理由是该定理的证明依赖于反证法而反证法最终依赖于逻辑三大定律当中的“排中律”，与数学直觉主義不能相容在我撰写第八讲这部分内容时，我注意到百度百科的“不动点定理”词条有了一些新的内容应当表扬。这一新的内容里与峩一直以来的观点完全一致的部分是：……这些早期的证明皆属于非构造性的间接证明与数学直觉主义理想矛盾。现在已知如何构造（接近）由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所保证的不动点……

我2001年在《经济研究》发表过一篇文章“互补性，概念格塔尔斯基不动点定理”，运鼡塔尔斯基的不动点定理于知识的概念格上塔尔斯基不动点定理，如图8.6所示是上述的单调非减映射在格上的性质。该图取自上面我索引的张石生著作第六章这里出现的“偏序集”概念，是经济学理论中最基础也最重要的概念图8.7取自同一著作，给出了偏序集的定义

所谓不动点是函数的整体性质，当然就意味着它是函数F及其定义域X和值域S，即第五讲所说的三元体{F, X,S}的整体性质例如，布劳威尔不动点萣理如上述，在一维空间的情形也可以等价地表述为：[0，1]闭区间有不动点性质空间X有不动点性质，如果从X到X自身的任一连续映射有鈈动点事实上，一个拓扑空间“具有不动点性质”是空间的拓扑性质。任一映射F从X到S, F是同胚映射若F连续并且它的逆映射F-1存在且连续。显然如果X有不动点性质，则因为F同胚S也具有不动点性质。

图8.8取自上引科普小册子第二章它给出了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在二维空间嘚表述。但是更高维空间的布劳威尔不动点定理“N维实心闭球具有不动点性质”的证明需要运用同伦论和同调论的方法此处不赘。

此外放松X和S是欧几里得实数空间这一假设，如图8.9取自前引张石生著作第一章，基于巴拿赫压缩映像原理可以得到许多不动点定理张石生嘚计算是，至少有几百个这一类型的不动点定理

然后，角谷静夫（1911—2004）在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迫滞留美国期间证明了“角谷（Kakutani）不动点定理”。纳什运用这一定理证明了N人博弈的纳什均衡存在性定理阿罗和德布鲁运用这一定理证明了“N人—M种资源—K种产品”的┅般均衡存在性定理。图8.10取自张石生前引著作第五章角谷不动点定理的现代表述：欧氏实空间里的任一非空紧致凸集具有“角谷不动点性质”——线性赋范空间X的子集E具有角谷不动点性质，如果每一将E映射到E的K—映像都有不动点K—映像的定义，由图8.10给出

至今，每个月峩浏览数学杂志都可见到新的不动点定理回到图8.1上方的三项基本假设：（1）凸性，（2）紧性（3）连续性。我们说紧集的有限覆盖性質（任何一个覆盖了紧集的开集族必有一个覆盖这一紧集的有限子集），相当于证明中介值定理时可用的区间套定理因为覆盖是有限的，所以总可以找到包含不动点（或“上确界”或单调有界数列的极限点）的集合此外，我在“紧性”下面写了“闭且有界”我在凸性假设下面画了两个“非凸”图示，在这两类情形不动点可能不存在。

在上列三项假设中对社会科学而言，我认为最根本的仍是连续性假设。从第五讲和第六讲的叙述可知数学视角下的“不动点”与经济学视角下的“均衡”，可说是“互为表里”但是，从第七讲的敘述可知“过程”与“均衡”之间有某种潜在联系，有融通的可能这里，最关键的类比是第七讲介绍的诺齐克（或罗素）提出的“同┅性”问题我们知道，殷云路同学从出生到死亡始终保持着他的同一性否则他将不被认为是他。所以他的生命过程，虽然是由许多均衡构成的并且是由这些均衡的逐一实现而实现的，而贯穿这些均衡的过程却保持着“使他成为他的”同一性数学视角下的“连续性”，与怀特海的“过程哲学”视角下的连续性包含了与诺齐克“同一性”相似的悖论。所以我在“连续性”右边写了海德格尔的小册孓的标题，Identity

根据第七讲我们研读怀特海《思维方式》的体会或许，我们可以认为如图8.1第三行文字：仅当假设某些要素保持同一性时，囿连续性可言此处有一个注释：故其他要素发生改变。因此可以有“一个”社会过程此处，我为“一个”写了注释：同一政体、同一族群、同一文明传统；并指出参考文献：Frank Knight“Science, Philosophy, and Social 。这篇文章是我的新政治经济学研究班2009和2010年的必读文章而且在更早的课堂上，我曾逐段导讀这篇文章在这篇文章索引的旁边，即图8.1的右下方我写了“社会过程及表达”——并且这一注释用来界定“全部可能的社会过程及表達”的集合。

继续读图8.1第四行文字：于是可以有一个社会过程的“稳态”和“转型”此处，我为“稳态”写的注释是：连续映射有不动點我为“转型”写的注释是：连续映射在两个不动点之间。由这一注释引出的注释是：comparative static analysis（比较静态分析）comparative dynamic analysis（比较动态分析），comparative institutional analysis（比较淛度分析）这是既有的经济学分析方法和制度经济学分析方法。左下角我继续发挥：于是可以有比较社会过程分析（comparative social procedure analysis）。

现在为解釋图8.1右下角的三个集合之间的映射，我必须返回奈特1942年那篇文章其实，我在《新政治经济学讲义》第四讲最后一部分（见该书图4.19—4.47）和苐五讲上半部分（图5.1—5.41）逐页导读了那篇文章所以，我强烈建议你们去读这两部分最好直接去读奈特的原文。

我只在这里引述我在《噺政治经济学讲义》第五讲总结奈特这篇文章的一段文字：

总结奈特这篇文章除了具有根本重要性的“奈特命题”之外，我再列出一些與我们中国政治问题密切相关的奈特观点：（1）立法（包括宪法）的问题在于确定法律未来演变的正确方向；（2）社会问题首先是重要的社会成员关于重要性的判据达成共识——包括（3）关于谁应被认为是重要社会成员的判据；（4）确立何种核心价值这是重要的社会问题；（5）自由讨论或基于讨论的治理，首先是具有重要性的社会成员关于何种价值应被确认为社会核心价值的讨论；（6）西方和中国的传统都可见到三种核心价值或核心价值观念的概括——真、善、美，它们分别指导人们在知识领域（科学）、社会领域（社会科学）、游戏囷纯粹社会交往领域（人文）的活动奈特相信，社会行动或政治过程在理想情形中应当是游戏的、浪漫的或纯粹的社会交往；（7）经济活动不是纯粹的社会交往因为指导经济活动的是策略行为；（8）科学方法不能研究社会问题；（9）一个政府在多大程度上是独裁的或民主的，不取决于它的宪法、法律、政策以及其他“外化的”行为是怎样的关键是它在多大程度上控制、操纵或帮助大众参与自由对话；（10）从阿罗“不可能定理”的角度看，大众参与的自由对话或社会主动过程很难有什么长期结论或确定的目标，因为大众并不真能看到怹们的自由讨论呈现给他们的全部可能性尤其是长期的结论，例如“真、善、美”这类核心价值的讨论所以，奈特认为自由讨论是┅个向着未来永恒开放的过程。用海勒的描述就是要永远提醒人们“上帝死了”这一事实，让那把椅子永远空着……（第281页）

阿罗继承叻奈特的上述思想他在博士论文《社会选择与个人价值》 里建立了一套理论，根据这套理论还基于我理解的奈特“社会过程”学说，峩画了图8.1右下方的那些集合和它们之间的映射原则上说，注意仅仅是原则上说，可以想象这样的一幅示意图

首先是右下角的全部逻輯可能的理性的“个体偏好”集合，由满足阿罗关于个体理性的两项公理的全部可能的偏好向量组成如果有N个被认为重要的社会成员参與奈特“社会过程”，偏好向量就是N维的于是，通过映射φ（Phi）从个体偏好的集合将这些重要社会成员的偏好集结为“一切可能的社会過程的表达”的集合里的一个点然后，从社会过程的表达的集合有一个映射μ（Mu）将一个社会过程的一个表达映射到一切可能的社会選择机制的集合里，决定一个点即社会选择机制 。根据社会选择机制社会试图求解重要议题。而求解重要议题的方案通过映射η（Ita）影响或塑造了个体的可选方案集合，包括每一个人的产权从而改变每一个人的偏好。这样我们可以想象在这三个集合之间，通过这彡个映射有一个无限延伸的“社会过程”，也就是我们平日所说的社会演化

以上所述的“社会过程”，第一个关键环节就是要在许多洇素当中基于我们对这一社会过程的各类因素的重要性感受，判断和识别那些使一个社会过程保持“同一性”的因素姑且用参量W表示這些因素。然后可用变量X表示其余的因素。于是我在第五讲使用的三元体{F, X,S}，现在成为四元体{F, W,X, S}

现在我们来到图8.11面前，这是最初我设想嘚最后两讲纲要现在当然就是第八讲的纲要。第一行和第二行的文字很关键：连续性/不动点定理是形式逻辑容纳“过程”的限度。柏格森/怀特海“过程”的实质是创造性/创化论

所以，我很同情熊彼特在那篇未发文稿里写的观点我不很相信“连续性”可与“创造性”邏辑相容。但是未来的社会科学家必须面对这一难题：坚持成为关于社会的“科学”研究，故需要有逻辑性而逻辑不能表达创造性。

洳果我将熊彼特想象的“断裂”（不连续性）试着纳入怀特海想象的“过程”那么，在一个过程的任何给定的时刻基于柏格森所说的“创造性演化”冲动，张东荪译为“突创的”生命个体的行动导入了新的过程因素，但在观察者的视角下过程仍保持着“同一性”。

圖8.11第三行和第四行文字：在每一给定时刻逻辑系统只可容纳“均衡”，未来的社会科学应将“均衡/制度/行为”的模拟和计算基本上固化茬电脑程序里在任何可能的方向上发生的过程，在电脑程序里可以得到模拟的图景。因此读图8.11最下面的两行文字：经济学不再是独竝的学科（它将再次失去独立性），它成为“社会科学”的一部分

上面引用我在《新政治经济学讲义》中对奈特1942年文章的概括，其实是提醒学生们读奈特原文时需要关注的观点却没有详细解释奈特的“社会过程”。所以现在我给出一个奈特社会过程的定义或界说。注意我界定的奈特“社会过程”概念适用于一切社会，古今中外从猴子的社会到未来的社会。

首先任何一群人，集合M组成社会，在M裏必定有一些人被认为是“重要的”社会成员属于集合E。在任何时期E的成员需要发现并求解对M的生存和繁衍至关重要的问题的集合P。這样我们就界定了一个社会的三元体{M, E,P}。

奈特在1942年文章的开篇特别区分了“社会的主动过程”（social procedure）与“社会的机械过程”（social process）根据他的闡述，社会的机械过程是社会主动过程的“外化”行动（overt actions）只有社会主动过程或简称社会过程，是自由讨论的过程参与讨论的社会成員以平等身份自由对话，求解“社会问题”奈特认为，“自由”、“问题求解”、“行动”三位一体，是他界定的社会过程的三种表現他指出，人的本性是创造生命行动就是创造，而这种创造只能在具有根本重要性的社会问题的求解过程中发生一旦社会问题得到解决，其余的过程就都是机械的是解决方案的实施，不再有原创性不再是生命行动。在这一意义上说作为程序的立法、司法、执法等等过程，都是机械过程作为自由对话的立法过程，才是社会过程才是生命行动，才是自由所以，奈特用一句话概括社会过程：governance by discussion矗译为“基于讨论的治理”，或可译为“基于自由对话的社会治理”奈特写了这句话，是因为林肯总统的名言：governmentbythepeople, ofthepeople, forthepeople（基于人民的、来自人囻的、为了人民的政府）奈特1942年文章的主要篇幅用于刻画这样的“自由讨论”——它的参与方式、它的议题、它的各种结果和它在西方社会的历史演变。

如果E的成员永远有能力发现对M的生存和繁衍至关重要的问题集合P我们就说这个社会的精英群体没有失职，否则就是通常所说的“精英失灵”（elite failure）。当精英群体失灵的时候社会无法发现致命的危险，于是很容易走向衰亡或解体我们说，精英失灵导致叻第一次世界大战此时，E的成员丧失了对重要问题P的敏感性他们无法找到重要的问题，或找到了却无力求解一般而言，精英失灵要麼导致战争与革命要么导致社会解体。

没有任何E的成员能够不走向衰老韦伯描述的卡里斯玛人物与官僚管理集团之间的交替循环，是囚类社会的命运所以，E的成员必须在“什么是重要社会成员的标准”上达成共识以便当M的成员达到这些标准时，成为E的成员这样一個防止精英失灵的过程，可称为“纵向流动性”如果纵向流动性太低，则E之外M的成员即便对P有超常敏感性，却因声音微弱无法被社會听到。此时如果E的成员不再有对P的敏感性，就发生精英失灵

在迅速转型的社会，或“失稳”的社会很容易发生精英失灵。因为社会迅速转型，传统的核心价值瓦解这些价值以往是由精英群体守护的。如果精英不失灵这些价值也不会瓦解。所以迅速转型与“夨稳”，几乎就是“精英失灵”的同义语

所以，我也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社会的三元体{M, E,P}借用第五讲介绍的函数F，注意英文“函数”與马赫所说的“功能”是同一单词，在第五讲我们有函数三元体{F, X,S}，并且在前述背景下函数三元体现在成为四元体{F, W,X, S}，其中参量集合W使社會保持某种“同一性”若精英履行社会职能，则E有能力发现并求解P在这一意义上，我们可以说F的社会功能没有失灵它继续将X的点映射到S内成为“社会问题”。这一过程原则上，也可以表达为函数四元体{F ^E , W,X, S ^P P}此处F的上标E的意思是由E保持的F功能，上标P的意思是F表达的社会功能就在于求解P

例如，根据第八讲的附录一和附录二什么是“严肃新闻”或“新闻记者”？在上述职能函数的背景下我们可以说，┅个社会的函数四元体{F ^E , W,X, S ^P }新闻是SP的子集，而新闻记者提供了F 的一部分功能——“记者”可以定义为对X的那些具有根本重要性的变化保持著敏感性的人。如果新闻失灵则上述的函数四元体就不再发生作用，或不再履行社会功能中国的新闻记者群体，相当程度上是失灵的那么，重要性感受从哪里发生呢或许，有一些草根人士有一些对问题保持敏感性的学者，有一些有重要性判断力的官员总之，这昰一个迅速转型的社会许多事情不能依据常规判断。

在奈特所说的社会过程中参与对话的社会成员们的偏好，由阿罗定义的社会集结算子也就是图8.1右下方的算子φ（Phi）集结为要求解的社会问题，或需要求解的议题所谓“agenda”（议题），这就是社会问题的表达过程

我鉯前写了一篇文章，现在是第八讲附录三我论证，政治领袖的能力主要体现在寻求最恰当的政治诉求之表达。各利益群体需要政治代悝人就是因为不如此就难以表达他们的利益诉求。例如邓小平在1978年的表达是“不争论”，这是他以往多年的政治表达“猫论”（不管嫼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的延续。改革开放后他又有一个表达，就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1978年以后的三中全会决议逐次深入，将市场经济诉求表达为“发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发展市场经济”后来还有不很清楚的表达——“彡个代表”和“中国梦”。

其次社会成员们讨论如何解决这些议题，当然他们选择社会选择机制μ（Mu），然后求解这些议题例如，鈈同的社会选择机制可用不同方式将这些议题依照重要性排序给定一套社会选择机制，个体利益的集结过程称为“一阶”的社会选择。选择社会选择机制然后根据选择了的社会选择机制进行社会选择，称为“二阶”的社会选择……诸如此类例如，宪法必须包括修改憲法的规则所以，“立宪”是二阶的社会选择现实社会里，通常没有必要讨论三阶或更高阶的社会选择问题

第三，按照由选定了的┅套社会选择机制选定的议题排序社会成员优先求解最重要的议题，这些解决方案由算子η（Ita）代表这一过程的外化行动，即实施这些解决方案于是社会成员的例如产权关系就被改变了。

上述的社会过程在参量W不变时，保持同一性参量W和变量X的区分，当然依赖于研究者的重要性感受最终，我们无法回避“怎样将连续性（同一性）与断裂（矛盾或冲突）容纳在统一的过程中”这样一个方法论问题从第五讲、第六讲、第七讲，我们知道连续与不动点，二者是同一范畴里的东西；断裂与创造性二者是同一范畴里的东西。

贝克尔茬1990年JPE“新增长理论”增刊里有一篇文章和他的两位合作者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经济发展模型，旨在解释为什么一个经济有可能跳出“马爾萨斯陷阱”然后，他们暗示可以用同一模型来解释战后日本和德国的经济奇迹在那篇文章里，他们研究“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这两个状态变量在相平面里的运动轨迹他们建立的经济系统动态模型只有这两个状态变量。不过在战争期间，日本和德国的物质资夲存量几乎被完全摧毁了但很显然，这两个国家的人力资本不仅没有被摧毁可能还有相当大的存量。这样在相平面里，日本和德国嘚经济发展轨迹战前是一条，战后则是另一条战前的轨迹是连续的，故收敛到某一个不动点相平面里的坐标是（中等程度的物质资夲存量，中等程度的人力资本存量）战争摧毁了物质资本存量，故战后的经济发展轨迹的出发点的坐标是（低等程度的物质资本存量Φ等程度的人力资本存量）。这样借助外力，日本和德国从战前被锁入的中等收入陷阱里跳出来了进入到战后的发展轨迹里，沿着新嘚轨迹这两国的经济收敛到新的不动点，即高等程度的物质资本、高等程度的人力资本对应的人均收入被称为“高水平陷阱”。

上面嘚案例表明如果我们要解释社会过程怎样从一个不动点变迁到另一个不动点，贝克尔的方法要求有强大的外力推动迫使社会跳出旧的鈈动点。而且社会系统至少要有两个状态变量，在二维相平面里演化路径才可能被强力推出旧的不动点，转轨之后收敛到一个新的鈈动点。这样的社会变迁在仅有一个状态变量的社会系统里不可能出现。我们知道实数区间[0，1]到它自身的连续映射必有不动点如果社会已收敛到这一不动点，状态变量只有一个只能在这一闭区间上取值，它怎么从这一不动点的例如左边跳到右边这是不可能的。这樣的讨论还表明社会系统必须足够复杂，如果仅有一个变量就很难发生真正的社会变迁。

现在我们可以试着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中国嘚转型期社会旧的不动点在哪里？对于保持转型期社会过程的同一性而言哪些因素是重要的？如果中国的社会变迁类似上述贝克尔描述的日本经济的转轨过程那么，哪一些强力将中国社会推出了旧的不动点换句话说，我们需要感受的是：哪些因素没有改变从而保持叻中国社会经济的某种同一性哪些因素发生了断裂性的改变从而将中国社会经济推出了旧的不动点？

杨东睿的回答是“天朝崩溃”好，东睿认为是从清朝覆灭那时中国社会经济被推入另一发展轨迹。你们可以争论可以提出其他的见解。根据陈一谘和罗小朋的回忆“文革”结束是一个可能的断裂。然后中国就进入“改革开放”的轨迹了。经济因素可否构成W参量因为，经济没有断裂始终在连续演化之中，例如从宋代到现在或从更早的时代到现在。那么是X里面的政治因素发生的断裂？也就是东睿的见解或小朋的见解冯洪全（旁听生）的推测是，“文革”之后的“开放”政策是一种强烈的外力推动中国社会到另一轨迹。我认为洪全的见解也有道理。

经济過程基本是连续的很难考证有过断裂。从宋代到现代人均收入大约是每年300公斤粮食，可以说这是中国的马尔萨斯陷阱。例如“大跃進”的灾难根据陈一谘的回忆录，农村每人每年的粮食就只有70斤这样就肯定大批饿死人，你们看看图8.12这是一个农村的真实人口调查表格，我的一位朋友拍照发给我的仅这一页表格已经有那么多的农户后面标明“绝户”——就是全家都死了，年份都是在所谓“三年困難时期”

这样的情况下，共产党的政权依旧保持了连续性那么，你们是否可以推测维系着中国社会转型的同一性的是“政治”因素圖8.13取自查尔斯·蒂利（Charles Tilly）和西德尼·塔罗（Sidney Tarrow）2007年的著作《抗争政治》（Contentious Politics） 第七章图1，这一平面坐标系的横轴表示“政权分裂的程度”纵軸表示“权力转移的程度”。蒂利用一条虚线表示抗争政治的有限范围在这条虚线的右上方，抗争的政治将升级为革命此处标为“大革命”——意味着权力的完全转移并且政权的完全瓦解；内战——意味着权力转移或政权分裂；反叛行动——导致政权的分裂（例如清末各省督军先后宣布独立）；政变和自上而下地夺取政权——意味着权力的转移或完全转移；外族入侵以及最常见的“致命性的族群—宗教沖突”——意味着政权的分裂或权力的转移。

所以蒂利这幅图示的标题是“各种形式的毁灭性冲突”。抗争不是要导致毁灭性冲突它昰一系列“表演”，这是社会学“表演理论”（dramaturgy）的一个术语表演，是社会运动和集体抗争的焦点例如“孙志刚事件”引发的各色人粅的表演，这一系列表演最终导致了城市管理体制的一些变革但并不颠覆城市的政权。

或者可以说保持“政治的同一性”，前提是政治行动局限于抗争范围之内但是如果政治行动的范围太接近图8.13的原点——完全没有权力转移并且完全没有政权分裂，那么政治行动将夨去社会意义，即它并未导致社会的足够大范围的变迁虽然，政治行动仍可以是个人的从而对行动者个人有显著意义典型地如蒂利在圖8.14中显示的那样。

图8.14取自上引著作第四章图1“一次示威活动中的典型行动者”。我在右侧写着：有效的政治抗争通常是这些因素互动的結果我还画了一幅示意图：它右方的范围是“政权”，左方的范围是“合法、表演、政治机遇”这两范围的中间就是“非法”活动范圍。下方是“社会公众”——他们首先是表演的观众其次，或许也参与表演

现在我要再度回顾连续性和不动点的知识，这次我引述嘚是一本著名小册子，诺贝尔经济学家德布鲁的博士论文《价值理论》 第一章“Mathematics”第八节“Continuous Correspondences”。在这一节里德布鲁假设m维欧氏空间的┅个子集S是参量x的集合，和n维欧氏空间的一个紧子集T是变量y的集合注意，德布鲁是法国人他惯用的符号与通常的英语文献的惯用符号囿相当大的差异。

在第八节第k小节德布鲁描述的情形与上面介绍的奈特“社会过程”学说可以相续。如果例如，社会过程的第三个算孓η——德布鲁的符号是φ这是一个参量映射，由社会过程决定的参量空间S里的点x被映射为个人的可选方案的集合T的一个子集φ（x），從点到集合的映射常被称为“对应”故φ可称为“决策环境对应”，φ（x）称为“决策环境”。每一个人在给定的决策环境φ（x）里选择朂优方案即选择使目标函数f（y）达到最大值的行动方案y，通常这样的y不止一个，如图8.15所示它们构成φ（x）的一个子集，德布鲁用符號μ（x）表示显然，μ（x）是S上定义的集值函数也称为“集值映射”或“对应”，此处μ可称为从S到T的“最优选择对应”。f（y）在決策环境之内取得的最大值g（x）于是成为参量x的函数也可称为从S到一维实数空间的“最大值函数”。

图8.15取自上述小册子的第一章第八节圖3它是德布鲁用来直观表达“上半连续性”（见图8.16）之经济学涵义的一幅对我们理解连续性假设和不动点定理的社会科学涵义至关重要嘚图示。图8.16中德布鲁陈述的命题是：如果目标函数在参量x的取值域S上连续，并且在变量y的取值域T上是连续的又如果决策环境对应在S的點x处是连续的，那么最优选择对应在点x处是“上半连续的”并且最大值函数在点x处是连续的。

在这一讲的第一部分我列出了角谷不动點定理。现在德布鲁运用角谷不动点定理可以证明“一般均衡”的存在性。他只需要建构一个从价格参量空间S和个人选择空间T的笛卡尔塖积到这个乘积自身的上半连续映射于是这一映射就有角谷不动点。当然他的建构也很不容易，他要假设一个“万能市场管理者”使嘚“过剩需求”产生价格上升的压力也是运用角谷不动点定理，纳什证明了博弈的纳什均衡的存在性

图8.17取自德布鲁那本小册子的第一嶂第八节图2，其中左图是上半连续性的直观表达右图是下半连续性的直观表达。图8.17的英文列出了上半连续性的定义：如果变量的一个序列趋于一个极限点又如果变量序列的像的一个序列趋于一个极限点，那么当像序列的极限点恒属于变量序列的极限点的像就说对应是仩半连续的。

所以上半连续性通常被视为函数连续性当“函数”被拓展为“对应”时，连续性概念的拓展图8.16表述的命题意味着，只要個体的目标函数是连续的且只要由社会过程决定的决策环境对应是连续的，就可保证个体的最优选择对应是上半连续的于是，我们可鉯想象由许多个人的最优选择对应构成的向量对应——从参量集合的笛卡尔乘积对应到可选方案集合的笛卡尔乘积它是上半连续的。其佽我们需要如德布鲁那样建构一个反向的对应，从可选方案集合的笛卡尔乘积对应到参量集合的笛卡尔乘积由向量对应和它的反向对應构成的新的对应是上半连续的，在其他一些技术性假设下这就意味着它有角谷不动点。角谷不动点意味着存在一组参量和一组最优可選方案它们属于它们在上述对应下的像。

每一个体的最优选择导致了群体行为的不动点。通过“抗争”实现的政治改善（或恶化）鈳以认为，如图8.13所示是在“政治连续性”前提下的群体行为。图8.18是我根据蒂利在2007年的另一部著作《民主》里的民主四维度的衡量指标绘淛的 蒂利的几乎全部作品我在《新政治经济学讲义》里都有所介绍，请你们查阅那部讲义2014年夏季，我在复旦大学作了一次报告标题昰“中国政治转型的可能路径”，大量引用了蒂利的一系列作品还引用了阿西莫格鲁的和阿伦特的作品。

基于多年的经验研究和欧洲民主运动长期史的资料整理蒂利编制了四项指标，试图涵盖任何社会的民主化程度这四项指标未必完全不重合，所以我在图8.18绘制的四維度空间只是示意性的，与数学所说的度量空间无关

首先是民主的“广泛性”指标，它要求我们观察人口中享有合法权利向政府高官申訴关于政府绩效不满的人占人口比例的变化我观察香港社会的这一比例，明显高于中国大陆的任何城市

其次是民主的“平等性”指标，它记录了人口当中不同人群的不同权益与义务的法律类型之增减例如，与广泛性指标的观察类似仅仅是我的个人感受，我感觉在國内的不同地区，人们享有不同的民主权益或许，北京人可能比外省人享有更多的民主权益或许，名校的教授比普通知识分子享有更哆的民主权益总之，由于中国社会从来只是“人治的”而不是“法治的”故而，我感觉在国内有许多“因人而异”的权益

图8.19显示的昰蒂利这四项指标的原文。他特别指出这是理想情形下的指标——假设这些指标适用于从非常民主到非常不民主这一谱系之内的全部政體。

民主的第三项指标是“保护程度”它要求我们计算人口当中未经合法审判而被监禁的人数占人口比例之变化。例如我知道我的一些朋友或他们的朋友曾处于或正处于未经合法审判而事实上被监禁的状态之中。

第四项指标是“相互约束”它要求我们考察在全体公民當中因合法权益被剥夺而申诉并因此而获得所申诉之权益的人数占公民全部申诉的比例之变化。我知道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有一些合法权益被剥夺而且天则研究所的所长盛洪曾向各级政府部门提起申诉，但始终未得到政府的答复或得到申诉所请求的权益我感觉，最近几姩这一情况有了改善，至少在广州和杭州这样的城市如此

可见，在“政治连续性”这一前提下市民的政治生活可能借助抗争而得以妀善。或许也因此据我观察，中国的大多数人其实不喜欢革命或政治的断裂

我说过，中国社会的经济参量似乎始终保持着连续性现茬，我们看到中国社会的政治生活似乎也维系着某种“同一性”当然，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都发生了显著的改变海外的中国问题专家們必须提供一些逻辑自洽的数理模型，解释中国政治和经济的连续和改变我知道，他们努力尝试过但至今未果。他们遇到的困难的本質已在第六讲我介绍的许茨1953年发表的那篇文章里有了说明。

现在应返回图8.11从第五行开始读，奈特1942年文章阐明的“社会过程”非严格决萣论这是因为，关于社会演化历来有两种相反的见解，最近几十年或已式微其一，可称为“严格决定论的”例如所谓“科学的社會主义”或基于“科学主义”信念的一切学说。其二可称为“完全随机论的”，例如费耶本德的科学哲学见解随着“冷战”的结束，囚们对社会演化的见解不再激烈地两分我观察，多数人持有的是介于上列两极端之间的中庸之见可称为“非严格决定论的”。例如目前主流的高级宏观经济学教材关于现实经济波动能够提供的最好的一类解释，通常基于一组确定性的数理模型然后引入外部的随机冲擊。这一思路迄今为止很成功是典型的“非严格决定论”思路。

熊彼特未发文稿的启示是随机冲击是否适用于描述断裂？就我的阅读洏言还没有这样的模型。图8.11的下半页我们稍后再来讨论。

现在我们来讨论图8.20因为“表达”要在“理解”之前。从该图左下角开始這是人的局限性，有可感受的有不可感受的。我想到南怀瑾写的一本小册子《禅海蠡测》其中介绍了佛祖感受到的人生全部历程，尤其是死亡过程十分详细。南老先生早年开悟他一生为许多朋友送终，经验丰富他转述释迦牟尼，说我们每一个人的死由“四大皆涳”开始，所谓“四大”就是地水火风，佛家称为“地大”、“水大”、“火大”和“风大”依照这四项要素的逆序，身体里的“风夶”最先瓦解也就是“断气”的意思。然后是“火大”的解体过程即体温下降，最后全身都是凉的南老的经验是，我们身体的哪一蔀分最后凉那里就是灵魂离开的部位。根据灵魂离开的部位活着的人可推测死者的灵魂离开肉身之后进入的是“六道”之中的哪一道。灵魂在轮回转世之间从离开上一个肉身到进入下一个肉身之间，所谓七七“四十九天”在这一期间，灵魂的状态佛家称为“中阴身”。我记得弘一法师李叔同临终时嘱咐弟子不要移动他的肉身，否则他将感觉疼痛他知道死期将至，而且知道何时将离开故吩咐弚子作了充分的准备。所以尸身必须停留四十九天，让中阴身可以顺利轮回如果中阴身感觉疼痛或惊慌失措，南老说它将走错道路，它将迷失身体的“火大”瓦解之后，“水大”开始瓦解南老解释说，大小便失禁肌肉里的水分以及各种体液，就是水大的瓦解朂后是“地大”的瓦解，也就是肉身和骨骼的腐败归于尘土。

南老的另一本小册子关于“白骨观”的修行过程，提及修行的某一阶段观“四大皆空”，即地水火风依逆序瓦解最后观者要能够观四大解体之后这具白骨在虚空之中化为粉末。我只读书读到这本书，也僦明白南老先生的书不是读的而是要践履的，否则无从确立对这套修行法则的信念总之，以上这些感受为何我们普通人没有？这就昰图8.20左下角所写的集合：一切不可感受的东西的集合在这一集合之外，才是一切可感受的东西的集合

在一切可感受的当中，有可表达嘚和不可表达的在那些可表达的当中，我列出三种表达方式其实可能有更多的方式，我无以名之只好画一个空白视域。在我写出的彡种表达方式中第一种目前最流行，所谓“科学叙事”与科学叙事相对立的是“神秘主义叙事”，之所以称为“神秘主义”是因为這类叙事很难或不可能通过科学方法检验其真伪。这是很大的一类叙事中西社会的民间始终保留着这种叙事，时隐时现与“酒神的精鉮”是一致的。

释梦可以说属于神秘主义的叙事方式。尽管现代关于梦的研究——例如在斯坦福大学Steven LaBerge主持的“意识清醒的梦”研究所——相当地科学化他是数学本科，1980年获得斯坦福大学心理生理学博士学位专研“lucid dream”（意识清醒的梦），现在他主持的研究所英文名称昰The Lucidity Institute。在那里他和他的同事们训练人们进入意识清醒的梦境。我在夏威夷的时候读过他早期写的一部著作也写过文章介绍他的研究工作。后来他开始培训企业经理做这种梦，因为这种梦对许多心理疾病有显著治疗作用关于梦的数据表明，我们每一个人在婴儿时期几乎整日在梦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快速眼球转动的梦（REM sleep）占睡眠时间的比例越来越小在我这个年龄，睡眠时间已经很短当然还是有做梦嘚时间。在我们做梦的总数当中意识清醒的梦大约占15%。其实我们每天醒来之后，大多数梦已忘记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例如睡醒时不要移动身体等等，就可回忆夜间的梦在我们能够回忆起来的梦当中，意识清醒的梦大约占1/7LaBerge建议每一个人充分关注意识清醒的夢，并且在这种梦中一定要尽力向上飞越高越好。梦醒之后治疗效果最好的梦通常是向上飞到不可思议的高度之后发生的。目前斯坦福大学的梦研究工作已经有了大量的辅助仪器，但仍被认为带有神秘主义的倾向

荣格是最接近学院派的神秘主义叙事的最大权威，他嘚“集体无意识”观念反复出现在我的《行为经济学讲义》里迄今为止，西方已有过多次荣格研究热潮最近一次，据我观察是2011年。榮格的符号学对我而言具有很强烈的说服力。最近几年我常要读他的《红书》。你们应当知道荣格生前有两套笔记是最神秘的，第┅套称为《黑书》第二套最隐私，称为《红书》荣格1957年嘱咐家人不得外传。1990 ；年荣格文集的编辑和荣格信托基金总裁Ulrich Hoerni（一位围绕荣格學说在许多领域从事研究的建筑师）意识到《红书》实在太重要如图8.21所示，故建议将红书收入《荣格文集》直到2000年，荣格后裔五家族財开会决定公开出版《红书》荣格的这本笔记历时几十年（1913—1930，然后他研究炼金术直到生命晚期才再度修订《红书》），拉丁文、德攵、希腊文以及他亲笔绘制的许多插图成为艺术收藏品，洛阳纸贵不论定价多高，仍是一抢而空英文版2009年发行，版式为40厘米长、30厘米宽的大书携带不便，我无法从美国购买“读者简版”2012年发行，普通开本可携带。东财跨学科中心资料室为我购买了《红书》全版囷读者版都是原版。《红书》1957年的题语（即图8.21）非常重要荣格1961年去世，这是他为《红书》“盖棺论定”从这段题语可知，荣格毕生嘚思考其实主要是与这本《红书》对话的结果。那时他创造了一种方法，人类的无意识可借助这种技术被翻译为图像（images）。他命名這种方法为“active imagination”（积极想象）这是他最重要的精神体验，它不仅仅贯穿此生此世从那时到生命终结，对荣格而言一切都不再重要，洇为一切都是外在的世界的本质是图像，精神的基础也是图像精神不通过图像就不可能理解世界。我们需要重新理解荣格《红书》洇为荣格感到其中许多内容很难理解，应留给心理研究更深入的未来时代他去世第二年，关于这本《红书》的消息就在业内传开且常囿来自他的《红书》的笔记和绘画流传于世。荣格曾学习中世纪绘画技巧许多年他的《红书》里几乎画满了这类中世纪风格的绘画，都昰他的梦境如前述，2000年荣格的五位后裔召开了家族会议，决定将《红书》公诸于世以英文形式出版，委托Ulrich Hoerni（荣格精神遗产学会的联席主席）和荣格研究专家Sonu Shamdasani编译2009年，我在夏威夷写书期间在书店里见到了首次面世的《红书》，欣喜之余却不敢买因为尺寸太大，无法携带因为其中有许多精美插图，故而被公众视为荣格手绘的藏品首版很快售罄。2012年还是我在夏威夷写书期间，我在书店里见到了《红书》的精简本装帧考究，只是没有了那些手绘的彩色插图这本可装在口袋里的读者版买来之后，我每次旅行都要随身携带时时翻阅，细品荣格梦境

图8.21取自荣格《红书》扉页，是荣格自己写的标题，根据内容我翻译为“那些年，我只对你说话”扉页题词的內容表明，荣格认为记录在生命之书里的才是生命而世间喧闹的，不过是生命在地表之上的余绪荣格曾描述生命如地表之下的团块植粅的根茎，层层叠叠盘根错节。他大约1913年开始了《红书》记录的研究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的年代，据荣格记录他和周围的萠友，不过尤其是荣格常做恶梦。荣格手绘的梦境当中有一幅就是那时梦见的。在这些“积极意象”被绘制于《黑书》之后不久荣格从《黑书》转录梦境于《红书》，并增加了注释文字于是，《红书》的学术价值远高于《黑书》

荣格研究专家相信，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的荣格始终与《红书》对话，并指导自己的临床实践荣格自己说过，《红书》代表他晚期思想的核心部分Shamdasani在接受印度记者访談时指出，他年轻时已追随荣格思想因为他相信，荣格思想恰好是东方神秘主义与西方理性主义传统的中介

荣格早年有强烈和持久的鉮秘主义体验，他自称有“人格1”（少年心态的人格化）和“人格2”（历史与宗教心态的人格化）他的人格内涵始终有这两种人格，并試图保持平衡（不分裂）在大学时期，他与神秘主义者们过从甚密他的博士论文主题是神秘主义体验的心理学分析。后现代反思的领袖人物海勒女士，最近演讲指出现代人始终在两种想象（意象）之间保持脆弱平衡：其一是技术想象，其二是历史想象缺一不可，泹这两种想象之间的冲突日益深化它们之间的平衡越来越不可能。

后来荣格逐渐意识到，人类早期的思维方式远不如轴心时代以后那樣富于理性（逻各斯）所以，研究人类的神话很可能揭示出集体无意识他的研究使他相信，集体无意识在人类各远古社会都是通过神話获得表达的集体无意识的神话表达，典型地表现为符号（图像、意象、想象）然后，当人类理性昌明之后神话不再可信（理性不信），但梦境可信（在梦里可信）通过梦境，集体无意识仍可获得符号表达

上面的思想进展，荣格是在大约1908—1912年间取得的1913年，他开始在《红书》里记录这些进展并不断补充和修正。也因此《红书》的插图非常重要，是荣格所信的人类集体无意识的符号表达（通过覀方和西方以外各古代文明的神话）荣格在读大学时和在巴黎访学期间深研西洋绘画，整日沉潜于卢浮宫所以，他的这些插图今天昰艺术品。

根据荣格关于梦境的研究我们知道，哺乳动物通有“集体无意识”甚至更低级的动物例如爬行动物，也分享着这一“集体無意识”荣格描述过集体无意识如同一位活了几百万年的老人，阅历太丰富他陪伴着我们，有时候我们短暂的生命充其量只能经历┅次的危机，在他看来已发生数百次数千次故而统计显著地，他能够预见危机的各种后果这时，他的表达方式只能是梦因为人类的悝性如同恪尽职守的守门人，凡不合理性的都不允许进入意识所以，集体无意识老人只好在梦境里表达他的建议于是，梦境在荣格看來是集体无意识的表达方式。梦境之破译极有助于人类的心智发展。

我从《红书》选了最后一幅插图见图8.22（见《红书》原本第169页）。根据我的私人感受我认为它最直观地表达了荣格的“集体无意识”观念。左边的形如太阳的放射性源泉很可能表达了荣格想象的集體无意识之为“精神能量”（他晚期的两部著作都是如此描述集体无意识的）。逐渐向右方推移从现代人（各种族）的面孔过渡到猿人嘚侧面，而且我们还可以看到最右方是一些骷髅头。多数人都是面对太阳的只有少数人是背对太阳的，在右下角他们似乎是上流社會的有教养的学者。

也因此《红书》的副标题“Liber Novus”，最不应直译为“新书”（这是目前介绍《红书》2009年初版的每一则英文新闻的翻译）当然，Liber是英文“图书馆”的词根拉丁文“Liber”原意是“自由”，表示一名奴隶获得“解放”拉丁文“Novus”意思是“原创”或“新的”。《红书》的标题我坚持译为“生命之书”。只要我们认真研读《红书》的正文即可明白荣格这一副标题的深意。正文第一部分的标题昰“Liber Primus”拉丁文的意思是“自由”+“原初的”。我们每一个人在荣格学说的视角下，都不过是日常生活的奴隶荣格暗示，奴隶获得解放——新生或重生第一步即“原初的自由”，这正是《红书》正文第一部分的标题的涵义

《红书》正文的第二部分，标题是“Liber Secundus”拉丁文意思是“自由”+“次级的”。这部分内容旨在解释或分析荣格手绘梦境里出现的符号心性获得自由或新生的第二步，就是深层心理汾析《红书》正文最后一部分的标题是“Scrutinies”，英文意思是“仔细审查”这部分内容大约是荣格对梦境的符号学审查的记录。最后是被編为“尾声”的一张字条如图8.23。然后是附录A：荣格手绘的“mandala”（曼荼罗）系列素描据考证，荣格死前试图完成的一项工作就是将这部汾素描也用中世纪手绘方式转录为正式的彩色插图荣格的梦境中常出现曼荼罗，图8.24是附录A的第一幅接着附录A的是附录B，收录了荣格对夢的符号的一般解释对我们这些深层心理分析的研习者而言极重要。附录C是荣格对梦境里出现的“蟒蛇”的符号学注释

根据图8.23的注（峩的截图没有显示），荣格这张字条突兀地夹在《红书》手记的第189和190页之间荣格手迹写明是1959年，即辞世前两年这张字条表明，荣格《紅书》的记录涵盖1912—1928年的16年期间1930年代，荣格转而研究炼金术（与牛顿类似）——荣格自述缘起于他的梦境在这些梦里，荣格走到一座城堡的夹壁墙的越来越窄的尽头然后进入一间巨大的藏书间，那里的书他在梦里所见完全是符号，他读不懂梦醒后，他根据自己的解释返回祖宅，发现了这间藏书室那些符号天书都是中世纪炼金术的书。图8.23显示荣格自称中年研读炼金术，恰与他早年的梦境体验融为一体所以，他认为自己非常幸运此生不虚度。

另一类神秘主义叙事通常称为“命相术”，例如面相、手相、星相……不一而足我在夏威夷读博士期间常泡旧书店，主要浏览和收集这类命相之书据我观察，命相术的总数可能超过数百也可能数千。我常浏览的鈈过数种而已完全不能算专家。我最常钻研的是手相学以及面相学，中西文献兼顾西学为主。我写了几篇文章探讨命相术的跨文化檢验——即跨文化之后仍能保持的逻辑自洽性和现实相关性能通过这一检验的，我认为只有手相学。面相学中西不同尚可通融，它嘚致命缺陷在于无法克服我们统计学所说的“自选择效应”（self selectivity）在任何一个社会，成功的或失败的人的面相已有大量的记录（保存在民間或记录在案）由于面相是外在可观测的特征，当我们概括面相和命运的统计相关性时至少很大一部分样本“自选择”地成为相关命運的样本。曾国藩的《冰鉴》相当详细地记录了面相与命运之间相关性的经验他据此而任用幕僚，于是引入了自选择机制相比之下，掱相就很不同因为手相的特征不是很容易就可观测的。最关键的是数千年前已发端的手相学，欧亚美三大洲流传的版本大同小异例洳，手掌里五条主线的名称相同我没有见到哪一派手相学将另一派手相学所说的例如“情感线”解释为“理智线”或“生命线”，或诸洳此类的错位可见，手相学可以通过我的跨文化检验相比之下，星相学就无法通过跨文化检验因为希腊的星座与中国的不同，即便楿同位置上的星座组成星座的恒星和结构有相当差异。最近我很信服东睿同学的星相学方法我感觉他的星相学与以往的很不一样。因為他强调不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一个人的出生星盘意味着的性情和命运，他要求用星星的性情来转述一个人的出生星盘里每一相关的星嘚影响或感应此外，中国的“易”可算最重要的命相学。至少在易的传统里一直有这样的研究门派。

不论如何现代社会，科学昌奣神秘主义叙事不能进入主流。虽然神秘主义和科学叙事的基础都是符号。科学的符号表达服从逻辑基本定律。神秘主义的符号表達不能满足逻辑基本定律。科学叙事太偏狭因为只接受逻辑基本定律，缺乏想象空间

当然，如果你希望主流社会倾听你的观点那麼，你的表达你的重要性感受，应当使用科学叙事方式在科学叙事方式中，我在图8.20左上角画出一个集合：用逻辑能表达并且不用逻辑鈈能表达的这是最强的科学叙事，典型地就是数学或数理叙事在这一集合的外围，我写了：可逻辑表达也可不用逻辑表达的与这一類型对应的叙事方式，如图示很可能是“第三文化”叙事。最后在图8.20右上角的集合：可表达，但不能用逻辑表达的典型地就是荣格苻号学叙事。弗洛伊德的释梦也属于这一类叙事

在科学叙事与神秘主义叙事这两大传统之间，最近几十年涌现出“第三种文化”的叙事方式之所以自称为“第三文化”，是因为西方的叙事传统里已有“科学”和“人文”两大文化长期以来二者之间难以沟通。直到近五┿年大约数百名科学人士开始撰写旨在从自然科学角度探讨人文主题的作品，另外有数十名人文学者开始撰写从人文角度探讨自然科学主题的作品他们共同的名称是“第三文化叙事”。注意我画的可用这一叙事方式表达的集合，范围很大与左上角的集合有潜在的交集——随着第三文化叙事能力的强化可能入侵左上角的集合；它与右上角的集合也有潜在的交集——随着第三文化叙事能力的强化可能入侵右上角的集合。

现在我们讨论图8.25这是理解未来社会科学的方法论的关键。右下角的集合表示“经验世界”我在这里画了一段曲线，指向“实践”我们的实践在经验世界里；但另一方面，我们的实践不完全在经验世界里例如，根据“柏格森—怀特海”的“创化—过程”学说创造是“潜在可能性”的表达和理解。图中左下角的集合名称是“先验世界”。我在这里画了一段曲线指向“数学观念”。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我画了一个人形，代表“社会科学家”——他一方面在经验世界里一方面在先验世界里。因此他对世界的“理解”，我从他的头部画了一段曲线分别指向“表达”和“理解”。集合“表达”的层次在理解之前故集合“理解”被安排在图8.25的左上角。

现在我们读至图8.25的最上方“超验世界”和右上方——右上角范围最大的集合“models”（模型），我的注释：参阅“模型论”在集合“模型”的上方，是集合“理想类型”（ideal types）这是韦伯讨论的一个关键概念。根据韦伯理想型或模型（韦伯有时用模型这个单词）有两大性质：（1）模型必须是不现实的，它不能完全符合现实情境否则它就丧失了抽象性，于是它不能具有一般意义；（2）模型必须能表达现實情境的要素否则它就不能与现实相关。韦伯的这两大性质我们在怀特海的《思维方式》里都见到了。事实上韦伯与怀特海是同龄囚，韦伯生于1864年怀特海生于1861年。韦伯在德语传统里思考关注英语思想；怀特海在英语传统里思考，关注德语思想韦伯卒于1920年，怀特海卒于1947年不过，我检索得到的印象是这两位思想家似乎确实没有相互引述。

对社会科学家而言最重要的理解，我认为是理解数学模型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这时，我推荐的参考文献在逻辑哲学或数理逻辑的领域里，通常称为“模型论”例如，我们常见的数学方法幾何、代数、分析，都是基于统称“一阶逻辑”的逻辑体系

超验的原文是“transcendence”，根据维基百科英文版这一词条的解释它有三重涵义，源于不同的时代这一语词最初的涵义，在诸如普罗提诺神秘主义（或诺斯替教义）或基督教神秘主义流派的教义里神完全在人的经验卋界之外。在这一意义上神是“超经验的”（transcendental）。于是人类至多能够领悟一部分神意或神的启示。这就导致超验的第二重涵义中世紀哲学的，它意味着观念所涵盖的人类经验（真、善、美）可以超越亚里士多德观念论界定的范畴超验的第三重涵义是康德的，与康德鼡语“transcendent”相对而立后者对应于英文“超越的”，即上述“超越经验世界的”前者，康德用来表达人类的认知状况通常关于经验世界嘚认知，都是有条件的知识适用于某些经验，不适用于另一些经验康德认为还有一类“无条件的知识”嵌入于人类心智，成为人类认識世界的先在条件——这些知识对经验世界而言是先定的例如“因果律”，康德认为是“先于经验而成立的”故而是无条件的。康德認为数学概念都是无条件成立的此外还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也认为是先天成立的——康德的这一术语也常译为“先天的”但是，爱因斯坦“相对论”之后非欧几何和欧氏几何的并存，颠覆了康德的上述信念诺贝尔经济学家豪尔绍尼（John Harsanyi,1920—2000）接受我的访谈時（1998年夏季），特别批评了康德的数学概念都是先验综合观念的学说

我写在图8.25最上方的“超验世界”，指称全体超越经验世界的集合峩写在左下角的“先验世界”，指称全体先天或先于任何经验即可成立的集合我们社会科学家在经验世界和先验世界之间思考和解释社會现象，我们的理解依照怀特海对理解的理解，最终应与超验世界有所接触

关于“模型”和“模型论”的介绍，首先应读维基百科的楿关词条不过，维基百科的词条“model theory”是写给数学专业或数理哲学专业读者的相比而言，我更喜欢推荐的是“斯坦福哲学百科”网站的“model theory”词条初级的读物，我推荐一本讲义是多伦多大学数学系研究生课程“模型理论”的教师笔记：William Weiss&Cherie D’Mello, 。第一作者是塔尔斯基在加州伯克利大学指导的博士生现在是UCLA数学系荣休教授，专研模型论有以他命名的“张模型”和“张结合”。第二作者是模型论和非标准分析領域的权威现在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校区数学系的荣休教授。

我们现在回到图8.11的下半页我在这里描述的，是我想象中的未来社会科學的核心内容即“比较社会过程”的分析方法。首先需要界定“未来的”如果科兹威尔（Ray Kurzweil）关于“奇点降临”的预言多少可信，那么2045年以后，就是我想象中的“未来” 由于科兹威尔20世纪的预言准确率超过80%，所以他的“奇点降临”预言已导致美国军方和谷歌共同投資创立“奇点大学”——只招收“天才”，研究“奇点降临”之后人类将面对的重大议题及其解决方案

据此，我们可以想象未来的社會科学研究工作，凡完全机械式的都可交给电脑信息处理系统去完成社会科学家将关注那些原创性的观念和议题，包括构想可能更好的“社会过程”及论证这些社会过程确实比既有的更好——借助“比较社会过程”分析方法。电脑及信息处理系统可以提供的支持我列茬右下角：认知/预期，脑/网络协商/共识，偏好/选择资源/技术。

换句话说社会制度的维护工作，主要由电脑及信息处理系统完成从“制度维护”这里，有一段曲线指向——概貌性判断（Aristotle/Hoffe）赫费是德国目前最重要的哲学家和社会理论家，常到中国来并且浙江大学的副校长（党委副书记）庞学铨翻译和组织翻译了他的几部主要著作。我在《新政治经济学讲义》里引用过例如《政治的正义性》。赫费昰亚里士多德专家他介绍过亚里士多德的“概貌性判断”。这一语词的中文翻译来自庞学铨它的希腊原文，我写在图8.11的“概貌性判断”下面的括号内对应于英文的“Topos”，这是现代数学“范畴论”里的一套内容中文通常译为“拓扑丝”，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我们不必细究拓扑丝和范畴论希腊文的拓扑丝（Topos），原指“广场”或“庭院”或“辩论的场所”，引申为“论证”、“主题”或“论证方法”所以，英文“topic”的希腊词根就是这个奇怪的中文“拓扑丝”。赫费阐述的亚里士多德“概貌性判断”方法不要求明确事物或事务嘚全部细节，只要求如拓扑学那样有基于整体感的判断，在各种变换之后仍保持某种“同构”或“同一性”概貌性，大致可理解为“整体感”我在概貌性判断下面继续注释：基本特征之间关系的研究，代数拓扑的思想真正有效的电脑及信息处理系统，必须能够根据收集到的关于人类社会制度运行的各类信息向人类提供“概貌性判断”——这些判断表明制度在多大程度上已偏离了常态，意味着社会過程将丧失某种“同一性”

在上述系统的支持下，人类将可能选择自己的社会过程我写的是：社会选择或公共选择，人类社会的“有意识演化”创造性工作将占用人脑的绝大部分。

以上的想象对于经济学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呢？我们知道经济学是关于如何为事物或倳务“定价”的社会科学。所以在未来社会科学的研究领域内，经济学家必须为“过程”定价我反复介绍过，这是经济学的核心议题其实，弗里德曼和张五常都已探讨过这一问题所谓“存量经济学”。我还介绍过杨格在前，弗里德曼在后他们试图建构一套“利率内生的经济学”。也因此我将存量问题列为经济学的一个原创性议题，参见第四讲的标题阿罗在北京大学朗润园的演讲，也就是要計算财富存量的价值用费雪的资本定价公式。

我听见下课铃响最后，我强烈建议你们阅读这一讲的附录四那篇演讲稿是2011年我在朗润園的报告，探讨转型期中国应当有的社会科学基本框架因为是2011年的，与我现在的思路完全一致而且，我仔细读了之后没有需要补充嘚。

不要忘记在截稿期之前递交你们每一位的学期论文

附录一：严肃新闻的社会条件[2007]

今天，新闻的不幸是双重的首先，我们生活在一個市场疯狂的时期不错，市场确实可以有疯狂的时期和平静的时期当大众丧失常识的时候，表现为市场疯狂当市场疯狂的时候，类姒“花剌子模信使”的问题可以频繁发生不过，在花剌子模信使问题中斩了信使的是王。在市场疯狂时期大众是王，他们不愿意听壞消息他们叫嚣着杀死信使，例如他们曾叫嚣着要杀死每一个告诉他们股市可能下跌的人，他们更喜欢用虚假的好消息愚弄和消磨自巳的心智例如他们兴高采烈地相信“中国牛市将持续八十年”这样的宣言，同时他们诅咒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因为那意味着股市将茬重力作用下回归平静。那么在这样一座铁屋里，面对这样一群即将窒息而死的人还有必要呐喊吗？这是新闻的第一重不幸

其次，峩们生活在一个转型期社会里此时，新闻一方面承担着旧制度的功能——所谓“引导舆论”的功能另一方面，它逐渐要承担新制度的功能——所谓“揭露真相”的功能在许多情形下，这两项功能会发生冲突当然，这些冲突不发生时我们可以有很出色的新闻报道。當新闻陷入这些冲突时它只有三种选择：（甲）揭露真相，（乙）为了引导舆论而放弃揭露真相（丙）保持沉默。

在上列三种选择中不同的新闻理念导致不同的不幸。我认识一些曾为旧制度服务的新闻工作者他们相信放弃引导舆论的责任是新闻的不幸。我还认识一些为新制度服务的新闻工作者他们相信放弃揭露真相的责任是新闻的不幸。不论如何他们共同相信，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也是新闻嘚不幸。总之这里出现了我所谓“新闻的第二重不幸”。

与中国社会其他方面的事情一样最糟糕的是，这两重不幸必须同时降临大眾媒体，一方面必须履行它们的旧职能另一方面，却已经浸淫在市场里受着利润的驱使。在稳态社会里新闻只有一重不幸，尽管也佷严重为了对比，我们最好看看那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世界上曾经有过许多稳态社会的类型。今天似乎只剩下“市场社会”这一种类型了。在一个市场社会里由于“社会”被嵌入在“市场”之内了，故而大众的行为模式是消费主义的、短期的、对生活的终极意义不加思考的这样一个社会，可以有严肃新闻因为，当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大众更愿意相信严肃新闻，虽然大众是以消费主义的态度对待严肃新闻的。他们购买“花边新闻”也购买严肃新闻，在不同的场合稳态社会比我们这样的转型期社会平静许多倍，我不清楚这究竟是优势还是劣势对新闻而言，平静的大众更愿意遵守他们的常识所以，在稳态社会里消费主义者是以平静的态度对待每一位信使嘚。不论他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不会被杀死。兼听则明这是常识。与真理不同常识就是对大众长期而言有好处的确信体系（belief system），虽然常识未必是真理

为了兼听则明，我们应鼓励大众媒体之间的竞争这是市场社会的常识。每一个角度只要提供了新的有鼡信息，就可为信使们带来利润所以就有信使们为利润而寻找信息。

竞争无限制地展开后果就可以是新闻的第一重不幸。最初信使們可以为利润寻找新的有用信息。然后寻找新的有用信息逐渐演化为手段，利润才是目的对应地，对社会而言市场是达到效率的一種手段。可是一旦市场无限制地展开将社会嵌入到市场之内，手段就转而成为目的了当利润成为目的时，新闻不必再寻找新的有用信息凡可以产生利润的，都可以是“新闻”换句话说，新闻转而成为手段了例如这里报道的新闻造假案例。

新闻的第一重不幸降临到峩们中国社会里发生了新闻造假案例，而且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远比西方社会更严重为什么呢？因为首先，前面说过我们這里的市场恰好处于疯狂时期，大众丧失了常识非要偏听偏信。其次不要忘记，我们是在转型期社会里这里还有新闻的第二重不幸呢。让我们想象一位信使的行为吧他可以揭露真相也可以编造假相，取决于哪一种行为带来更高的回报或者，等价地取决于哪一种荇为代价更低。显然当第二重不幸降临时，揭露真相的行为需要支付更高的代价即便你保持沉默，那也是一种代价因为你放弃了挣錢的机会。于是你倾向于“编造假相”或“引导舆论”——其实一旦你放弃了揭露真相的行为，你将很难相信这两种行为之间还有什么夲质差异反正就是不说出真相嘛。所以如果你是信使，难道你会坚持严肃新闻吗愚蠢！支付高得多的代价，坚持虚妄的理想

这样，信使们至少他们的大多数，不得不演化为谎言信使这里，市场竞争无济于事因为市场竞争是新闻机构之间的利润竞争，这种竞争佷可以导致“劣币驱逐良币”我们完全可以想象，机构A派出的信使编造了谎言并带来利润之后机构B将派出更聪明的信使编造更令人信垺的谎言并带来更高利润，然后……这样那些最诚实的信使将首先被解雇，其次那些不很诚实但仍嫌太诚实的信使也将被解雇，最后……总之这篇文章的结论，我可以留给读者自己去作了

附录二：何谓“新闻敏感性”？[2011]

哲学视角下新闻不新。你报道了人咬狗其實，那不过是另一次人咬狗太阳底下，人常说没有新鲜事，可是仍有“新闻”以及对新闻的敏感性。

我们关注新闻一定是关注具體的消息，而不是具体消息所属的类例如，记者报道美国总统大选构成新闻要素的，是当选总统的那一具体人物及其公共政策涵义奧巴马是民主党总统，但因他而生的公共政策涵义很可能不同于前一任民主党总统克林顿的换句话说，新闻之新在于它的个别性，而鈈在于它的一般性

总之，专业新闻记者务求敏锐感受的是报道对象包含的个别性、特殊性、具体性。新闻显著地不同于理论。后者昰关于一般性、普遍性、抽象性的陈述

普利策曾经描述过，编辑部里每天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消息他应选择哪些？怎样节选怎樣核实？首先新闻的准确性和客观性，二者之间常有冲突故而必须权衡取舍。其次视角的正确性和公正性，二者之间也常有冲突故而也必须权衡取舍。

上述权衡取舍正是一名优秀记者的职能。因为关于任一事件的个别性、特殊性、具体性的报道，总涉及无穷多嘚细节在新闻报道的时间限制下，关于情境和人物的无数细节必须被舍弃。虽然报道必须有细节，因为报道对象必须呈现为个别的、特殊的、具体的

正是在这里，我可以引入“新闻敏感性”这一术语它首先是一种能力，一种足以将优秀记者与普通记者区分开来的能力其次，它是一种判断力即在给定的时间限制下，为了把握和呈现报道对象在无数可能的个别、特殊、具体当中最需要披露给公众嘚那些个别、特殊、具体而权衡并决定细节的取舍故而，第三这种判断力的养成，要求一名记者对他所处的特定社会的演化过程的整體性质有足够深切的感悟否则，他如何能够在特定事件发生时立即知道“最需要披露给公众的”是什么呢换句话说，这里要引用我概括之后并在课堂上反复引用的怀特海命题：在任何理解之前先有表达。并且在任何表达之前，先有关于重要性的感受

所以，术业有專攻新闻记者有分工，不同的记者在同一领域内对重要性的感受可有重大差异。遵照分工和专业化原则新闻竞争可以（但不必）将那些在任一特定领域内对重要性不很敏感的记者驱逐到其他领域并在那里谋求自己的竞争优势。新闻竞争不必造成这样的结果因为读者未必仅仅关注各领域内的重要性感受，他们或许愿意为诸如花边新闻和街谈巷议这类消息付费呢在都市里，报社将严肃新闻与娱乐消息捆绑在一起销售或许更具竞争优势。当然也因此，记者也分若干档次以我所见，主要因为新闻权利的严重缺失许多地方报纸都已淪为“娱乐小报”，从而地方小报的记者群体多可归入“小报记者”之类严肃新闻刊物和优秀新闻记者寥若晨星，这真是当代中国社会朂令人遗憾的事情之一

在当代中国，就最近和未来几年而言我们可以列出最重要的领域及其重要性：（1）经济领域——关于劳动、土哋、住房、自然资源、货币、汇率、收入分配、教育及人力资本等方面的公共政策，与人力资本问题相关；（2）公共卫生领域——关于医保、医院、医疗等关键性服务的公共政策与经济问题相关；（3）政治和法律——劳资谈判与劳工自由结社的政治权利、政治民主、反官僚、反腐败、规范政府行为、新闻自由、立法和司法的独立性；（4）社会领域——生育、抚养、家庭问题、底层社会、文化遗产、绿色运動、非政府组织的政治权利；（5）国际关系——主要由中美、中日、中俄、中欧等方面构成的博弈格局的变动，以及超越策略博弈在人類前途与世界秩序等根本问题上的长期对外政策的具体化和清晰化。

以上所列完全没有包括诸如经济增长率和企业竞争力这样的议题。洇为新闻，尤其是严肃新闻必须时刻把握住公共政策的基础问题，而不是在因果关系的最肤浅层次上观察和报道企业绩效或其他经济指标关于重要性的感受越是敏锐，就越要涉及广泛社会现象由以决定的因果链条或因果网络的深层结构

新闻敏感性的另一涵义，是对於潜在于旧秩序之内或刚刚涌现出来的新秩序的敏感性在这一方面，政治哲学家阿伦特堪称典范新的秩序从旧秩序之内涌现出来的过程，根据“复杂现象”理论我们知道，充满着不确定性可称为“机缘”，金岳霖先生所谓“理有固然势无必至”。因此具有新闻敏感性的记者群体，有时足以促成社会演化多种力量的聚合典型地，在关键时刻的敏感事件的新闻报道足以引发“社会运动”。每一場社会运动的结局或多或少改变着社会演化的路径。也因此一个人若要对涌现出来的新秩序保持足够的敏感性，就要对通常压抑着新秩序的旧的秩序保持一种批判的姿态或视角

旧秩序的既得利益群体，构成一个社会的主流对主流社会恒持批判态度的人，我们称为“知识分子”难怪，在一个成熟的市场社会里严肃新闻记者群体往往就是知识分子群体的一个子集。

如果我们承认卡尔·博兰尼的考证，那么，市场经济嵌入于它由之而生的那个特定社会，是资本主义之前的社会特征。“大变形”发生，因为市场经济及其价值观反过来吞噬孕育市场的那个社会及其价值观，谓之“市场社会”——正在转型的和已进入稳态的。市场社会的类型学不能取代我们对每一具体的社会忣其结构的理解有许多不同的市场社会，恰如有许多不同的市场经济

社会甲和社会乙之间，有何差异在每一个人的感受中，首先是結构差异例如，中国和美国上层建筑的结构有重要差异，而且较之于两国经济结构的差异甚至更显著结构，可以表达为一些要素之間“关系”的集合两个社会之间，要素是可以比较的只要我们将每一社会的要素与其他社会的要素并为一个集合。物质生活方式、社會情感方式、核心价值与精神生活方式可以是要素的若干类别。怎样发现一个社会的全部要素依赖于社会成员关于特定社会里的各种偅要性的感受，以及研究者关于社会成员的重要性感受的感受能力从而，能否发现这些要素还依赖于研究者的社会调查与感受能力。鈈论如何有了要素的集合，根据要素之间不同的关系我们可以界定不同的社会结构。

其次只要社会在不断地演化，则在每一结构之內必有一些冲突也就是难以被既有关系完全协调的一些要素。正是这些冲突驱动着社会演化。阶级斗争学说或许因偏激而远离真相。但社会内在的紧张关系推动社会的演化与阶级斗争推动社会演化的假说相比，是一个更正确的假说

新的秩序，往往借助于旧秩序的內在冲突而形成并获得发展的机缘故而，对新秩序的敏感性与对旧秩序内在冲突的敏感性密切相关或显著地正向关联。浏览思想史峩们不难找到这样的现象，即生活于旧秩序核心位置的社会成员反而比处于边缘的社会成员更敏锐地感受到旧秩序的内在冲突虽然，边緣对核心始终保持了强烈的批判态度

因此，社会变革的力量可能来自底层更可能来自上层。变革能否生效或许依赖于这两种力量交彙而成的博弈格局。新闻是社会变革的催化剂。中国近代以来的社会变革往往转化为激进的暴力革命与教育和重要性感受的表达方式の不成熟，密切相关

这就将我的叙述引到了新闻敏感性的第三方面，即表达方式的敏感性优秀的新闻记者，不仅对特定社会及特定情境的重要性有敏锐的感受能力不仅对潜在于旧秩序的新秩序的要素有敏锐的感受能力，而且或许这是最关键的品质，可以找到适当的表达方式将自己感受到的重要性呈现给大众人心唯危，道心唯微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灵感受，至关重要

文字不同于言语。我们以及哺乳动物，能够借助言语表达的许多情感无法借助文字表达。中国文字原本嵌入于情境之内；离开具体情境，文字的涵义便消失许多如果不是消失殆尽的话。经典的例见于《庄子》描写的一个情境，颜回试图对孔子解释“坐忘”现代读者若不能获得一些修身感悟，哪里可能懂得这段对话呢西方文字，或许因为是拼音文字原本并不嵌入于情境之内。因此以西文可以表达更抽象的内容。20世纪初期的新文化运动以来中文逐渐受西文的影响，语法日益严格表达趋于抽象。这里所谓“抽象”即文字离开言语所发生的具体情境越來越远，终于不能复归“个别”情境从而获得了“一般性”。其实这一抽象化的文字趋势，远自汉代已经开始或许这是文字系统演囮的趋势，自周至汉许慎归类为“六书”的文字，多半已是形声和转注的结果其数目极大地超过了指事和象形的原初字符。

可是脱離了具体情境，文字如何表达心灵感受这是表达方式的现代困境。可能弥补的是关于细节的描写，这些细节描写主要是情感的换句話说，现代表达的困境在于：遗失了原初情境的现代文字试图寻找自己的故乡

一名优秀的新闻记者，与知识分子常属一类对主流社会嘚病症有足够深切的洞悉。他又与一般知识分子有所不同因为他的职能是面向大众表达自己感受到的情境并务求避免偏见。唯其充分地警惕自己和他人的偏见他才有关于重要性的感受能力。综合上述基于深层结构理解的重要性感受能力和基于大众心理与常识的文字表達能力，以捕捉到的细节来呈现重要性就是所谓“新闻敏感性”。

附录三：智识与豁达——未来十年政治领袖的品质[2007]

现在我们可以而且應当想象未来十年中国社会将走的路并据此想象我们现在能够提出的诉求。在作了一番想象之后我们意识到我们将要走的路和我们现茬的诉求其实需要政治领袖们兼备两种品质，即“智识”与“豁达”

此处，“智识”所指的不是知识而是用以统摄知识的智慧。俗语所谓“依智不依识”唯以智慧为归依，才有真正重要的知识——或者说知识转化为智慧才是重要的，否则就是无关紧要的无关紧要嘚知识可以是迂腐的，也可以等待未来再被转为智慧假如政治领袖们只具备了无关紧要的知识，他们将难以胜任未来十年的政治使命

政治领袖们的智识之所以在未来十年内特别重要，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与以往的世界相比，有了迅速增多的“机变”——应机而变紸意，不是激烈变动——因为没有发生战争并提出秩序重建问题也不是随机变动——因为不再有稳态社会的那种随机过程，而是应机而變是转型期社会特有的因顺应和把握机遇而发生的变革。

在所谓“文明的冲突”的时代西方世界不再是稳态的，以“9·11”恐怖袭击为標志性事件东方世界不是稳态的，因为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它还没有适应西方文明的冲击，它还在寻找新的社会秩序和世界秩序这一套新秩序需要协调：（1）来自不同文明的核心价值观与生活方式的冲突，（2）不同社群之间因贸易关系而全球化了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嘚冲突（3）基于旧式能源的生产结构向着基于新式能源的生产结构转变时不可避免的经济组织之间的冲突和人口代群之间的冲突。

就中國社会而言在经历了过去三十年的急速发展之后，构成上述转型期主要内容的三类冲突在未来十年内将更为显著为协调这三类冲突所需要的智识，一方面必须基于中国既有的实用理性的思想传统的熏陶一方面必须借鉴西方理性传统的以变化而求通达的策略与制度。

中國人的实用理性不同于西方人的逻辑理性它较多关注“做”的过程而较少关注“说”的过程，它更强调知与行的合一而不是分离它愿意为实践目的而放弃逻辑的自洽。借用当代经济学家史密斯的表述（2002年获诺贝尔奖时的演说）中国传统智慧所表现的这种实用性被称为“生态理性”（ecological rationality），西方传统的理性被称为“实质理性”（substantive rationality）我们所需要的，如史密斯所论是这两种理性的结合。

未来十年那些有能力感受到并以恰当方式表达出中国社会重要问题而不是琐碎问题的政治领袖，才可能顺利化解上述三类冲突从而避免发生历史性倒退戓窒息性停滞。这样的感受能力与表达能力首先意味着本土政治经验的积累和对民众疾苦的深切了解。其次或许在当前显得更加重要，它还意味着丰富的制度想象力——即在反常社会中寻找不仅具有广泛代表性的政治经济的利益表达方式而且具有高远的历史视角，从洏将当前的利益表达转化为更长期的制度创设具备了这些品质的人，通常被称为“具有政治智慧”从而能够从那些被称为“政客”的囚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政治家”

由于以感受和求解中国社会的重要问题而不是琐碎问题为己任，具有政治智慧的人不能不具备的另一品质是“豁达”——即孔子所言“过则勿惮改”。此处“过”是与中国社会的重要问题息息相关的大过而非小过于是，过则勿惮改僦表现为豁达。具备了这一品质的政治领袖被称为“具有政治家风度”。

最近经验与判断让我们有了一些理由相信，经中共十七大的Φ央委员会而入选政治局的新一代政治领袖们将为这样一个肩负重任且自身也经历着根本转型的政党带来更多的智识，或许还有更多的豁达假以时日，我们或许可以乐观地期待他们在感受和表达世界性的重要问题时表现出的更高级的智识与豁达

我们不必列举或寻找中國社会和世界的重要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已经被反复表达过虽然它们还需要被恰当地表达，其中最重要从而应当被再次表达出来的问题是对最高权力的监督问题。

政治体验和常识判断都告诉我们在地方和在中央，行使着最高权力的政治领袖们的声誉与他们对公开批評的喜好程度成正比，与他们的下属对公开批评的压制程度成反比也因此，他们的那些下属当真是在努力地“帮倒忙”当真只是要助長“巧言令色”和“文过饰非”的风气。考虑到长期的制度创设最有利于新政治领袖们养成智识与豁达品质的途径，就是逐渐减少官僚機器对公开言论尤其是对公开批评的审查和管制

言论的充分自由，不仅是政治领袖们品质修养的必要条件而且是引导民众向着更高尚苼活方式发展的必要条件，尽管令人遗憾地，它不是充分条件或许，我们应引入一套简易可行并且独立于行政干预的程序允许任何┅位公民向任何一位人民代表要求质询任何一位公务员压制公开批评的行为，并由一套独立的司法程序介入调查或许，在能够引入上述保护议论的程序之前我们应将党内初见成效的民主实验拓展为人民代表的选举程序。或许我们应将“差额”比例增加到足以形成公开競争的程度。或许……

谨以此文寄望于未来十年的中国政治领袖们。

附录四：探讨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社会科学研究框架[2011]

我今天演讲的主題是“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社会科学研究框架”社会科学在西方有成熟的研究框架，但是中国社会处于三重转型期于是中国社会科学家嘚工作陷入一种基本困境。在下面的报告里我试图解释我们面临的这一困境。

首先我们很难简单定义什么是“社会科学”我下面要使鼡的“社会科学”这四个字，仅指在西方学术传统或者西方思想传统中19世纪下半叶以来确立的一门学科。在19世纪中期之前这门学科不存在。这一事实你们可以参阅沃勒斯坦的考证。所以我们说，1850年之前在西方是没有社会科学的。社会科学家们研究社会现象那当嘫自古就有。对社会现象的研究在19世纪中期以前是自然科学家和人文学家的工作。自然科学的研究我们称为“第一种叙事”。人文学研究我们称为“第二种叙事”。19世纪中期以后西方社会有了更多的资源，可以在大学里养活一批专门研究社会现象的学者他们不需偠从事诸如物理学和天文学研究，也不需要讲授拉丁文和希腊文这样的课程最初，我们参考威廉·配第的著作，或许最初这些学者是为国王税收服务的人口统计学家。后来，他们开始有系统地研究“风险”和“不确定性”并为诸如保险公司这样的商业机构服务。事实上耶鲁大学的希勒教授曾指出，最早的保险业广告出现于罗马帝国晚期当然，在人类社会中赌博的出现比保险业更早，例如出现在古代埃及为了赌博，印度的学者关于风险和不确定性的知识很早就有了相当重要的进展。大约在中世纪晚期这些知识由阿拉伯学者介绍給西方学者。这样西方社会从人口学开始，逐渐地有了一门被称为“社会学”的知识大凡社会现象，都属于早期社会学研究的范围茬孔德的时期仍是这样。中国洋务运动以后同文馆演变为大学堂，讲授西学1900年以后，政治学、经济学、法学、商学明显地不同于人類学和社会学了。西方社会科学的演变大致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总之各种源流，因缘际会形成了19世纪后期的社会科学。中国社会科學是洋务之后引进的西学它至今仍是一种西学。虽然我们正在努力让它有本土传统。

图8.26的标题是“社会科学解释”它概括了我们社會科学家的工作。首先我们研究行为，而不是研究一般的社会现象更确切地说，我们研究具有社会性的个体行为然后，他试图为观察到的行为提供解释当然，这种解释需要基于科学方法从而在其他的社会科学家看来具有一定的说服力。这样的解释简单地说，就昰令人信服的解释举例说，如果有一个学生在我的课堂里坐着但入睡了我们怎样解释他的行为呢？首先如果这是偶发性的现象，社會科学家不必提供解释因为社会科学家提供的解释需要符合科学方法。在社会科学的方法中最重要的是统计学。有了统计学社会科學解释就变得很不同于弗洛伊德在《释梦》里提供的那些解释了。那么释梦的弗洛伊德，他算是社会科学家吗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伱们可以试着自己解答社会科学家不试图解释某一个人的偶发行为，他们试图解释大量的人的某一行为或一个人的大量的行为因为只囿这样才可能得到统计显著的结论。所以我们假设这名学生“统计显著地”多次在我的课堂里睡觉。当然我们可以想象一些相互竞争嘚解释。第一个解释是我讲课“太催眠了”。另一个解释是这名学生没有充足的睡眠时间。当社会科学家面对相互竞争的解释时他們会进一步收集数据，希望找到最令人信服的解释解释本身于是产生了大量的论文，但我们不能过度地解释所以我们说，社会科学家試图提供“令人信服的解释”（convincing interpratation）谁信服呢？就是被认为是在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的学者群体解释本身需要一个学术传统，在传统之内解释具有说服力。根据哈耶克的见解个体行为有三个层次的传统。首先是“个人经历”或“个人史”这可以称为“个体传统”。最菦十几年在经济学领域，关于“幸福”的研究有了大量基于个人经历的幸福感问卷调查。经济学家当然重视幸福感因为这是“效用”或“偏好”的基础，在这一基础之上才有经济分析。当代的研究有学科交叉的趋势。经济学方法影响了其他学科的研究同时，例洳在幸福感的研究中经济学研究借鉴了社会学的方法。第二个层次是“社会文化”传统经济学家愿意在这一层次进行观察和研究，因為他们在这一层次可以有统计数据和抽样调查数据现在我们讨论个体行为的第三个解释层次，我们试图界定一种比个人经历更深、影响哽广泛的因素集合然后通过数学模型或逻辑推演，得到一些可检验命题马歇尔在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