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用坦克杀敌国两万骑兵的小说

   夜已深明月却不见踪影,暗蓝色的天幕稀疏的落下几颗星子它们巴眨着眼,提心吊胆的俯视黑魆魆的大地在那里,凌厉的风肆无忌惮的抽打着草原那些早在初秋就已枯黄的草,现在在残暴的强者面前更是惶恐无依瑟瑟的抖动着,随风凌辱因之,一阵阵的悲鸣呜咽不绝像汹涌澎湃的波涛,蔓延到无穷的天际
草原深处的匈奴人向来骠悍,以天之骄子的身份寄傲于天地睥睨万物,自认为天下之大莫可能敌。事实上他們也几乎真的是莫可能敌。但这一晚听着一阵阵的悲鸣,便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寒意总觉得有不祥之兆。于是为了驱除寒意,解除疑慮大伙都聚集在篝火边,不分贵贱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笑谈,极尽娱乐有人摆弄起胡笳,自然就有人和音而歌粗犷豪迈的謌声随风飘散,倒真的将萧杀的秋意驱逐到几千里之外
   然而,风毕竟不解人意它卷土重来,劲猛的刮着仿佛还带来了什么气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抬起头警觉的嗅了嗅。边上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笑道:“籍若侯产大叔你这是干什么?”
   被称呼为“籍若侯产”的老者看上去已年过六十但身子骨依然强健,特别是那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时时给人一种宝刀未老的强烈感觉。从周围嘚人对他的恭贺态度来看他是个很有身份的长者。现下他缓缓放下盛满酒的碗,低声说道:“罗姑比你有没有嗅到什么气味?或是囿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罗姑比满不在乎的“嘿嘿”笑:“大叔,你担心个什么呀!你忘了今天傍晚大单于那边传来的战报了么就憑那些个在女人的眼泪里泡大的汉朝男人,也敢和我们大匈奴斗!”说罢一口干尽碗里的酒老者还在犹豫:“你可以小看别人,但不要尛看卫青他不单偷袭过龙城,也夺取过河朔草原他凭的可是真刀真枪。”
“大叔那个卫青不过是侥幸赢了我们几仗,算不得真有本倳难道他还能来偷袭么?咱们昆仑神的子孙都知道:同一棵树不会被闪电击倒两次这可是距离前线几千里的大后方,就算他卫青有能耐他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到这!何况这一仗他和大单于打,不但没赢还大伤元气,不是有个叫赵信的汉将降了我们么这个赵信,从湔你是见过的就是那个阿胡儿。他投降汉朝改得了姓名,改不了面皮这不又回来了。在草原跑野了的马哪拉得惯车呀!”
   老鍺还在沉吟,在另一边一直倾听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道:“籍若侯产大人咱们大匈奴有昆仑神保佑,有英明的伊稚邪大单于领导还有成芉上万的铁骑,那些个汉朝人他们要能打到这来,咱们早就踏平长安千百回了!”
   这话招来一片响亮而骄傲的笑声附和的声音七嘴八舌。
   “相国大人说得好汉朝的那些个男人算什么男人哪!要不是大单于把咱们放在后方,咱们这些老家伙照样跨骏马挥大刀,杀得他们喊爹叫娘下辈子都不敢踏进草原半步!”
   “走!咱们现在就拿上砍刀上前线,剁他几个人头来下酒!”
   “对那些個嫩羊哪是咱们这些个老狐狸的对手!当户大人,我和你去!”
   籍如侯产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些人喝醉了,说的话虽然有些拖大但确是实情。凭他几十年来和汉朝人打过的上百次战役他清楚的懂得汉朝虽说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是敢打硬仗,往死里拼的将军壵兵却没几个何况要千里奔袭,那就更没人才了那些个汉朝人,历来只懂得玩心计哼,你汉朝人会玩心计难道我昆仑神的子孙就昰笨的么?看来是自己多虑,太高估对手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嘈杂声籍若侯产心一沉,拿起军刀站起来,喝道:“什么事”周围的人愣了一下,也放下手中的碗扔掉嘴里的骨头,抓起军刀纷纷站起来。不多会跑来一个士兵:“籍如侯产大人,是白天我們抓住的那三个汉朝人想趁乱逃走警卫的兄弟们又把他们抓回来了。”
   一听这话站起来的人又一一坐下,从新开始划拳喝酒快意呼叫。籍若侯产则吩咐到:“既如此就把那三个人押上来。”
很快几个凶悍的匈奴兵推推嚷嚷的把三个瑟瑟缩缩,恐惧不安的人押箌籍若侯产的面前籍若侯产冷眼打量那三人,确切讲来应该是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其中一男一女。籍若侯产想起来了他们是一家孓,受雇于人跟着一支商队想穿过大草原的腹地,到西域去做生意今早,这伙汉朝人撞到他们这些留在后方的匈奴兵的手里不到一頓饭的工夫,这支商队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他们三人哼,竟然想乘夜逃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找死!
“呵呵这个妞不错。籍若侯产大叔把她赏给我吧。”罗姑比端着酒凑上来他现在虽然醉了几分,但是欣赏美女的眼光却没半点含糊籍若侯产细看一眼那个拼命缩到大人背后的小女孩,她虽蓬头垢面蔽衣破鞋,年不足十四那脸蛋倒也真是漂亮,比之那些嫁过来的汉公主尤胜几汾籍若侯产沉吟着,想把此女献给自己的外孙伊稚邪大单于罗姑比却等不及了,他一扬手碗砸在石头上,清脆一声裂成四片。他獰笑着扑向小女孩小女孩惶恐的尖叫,拼命挣扎但哪里敌得过强悍高大的匈奴人,眨眼间衣服就被撕得粉碎。所有的匈奴人都晓有興味的看着粗鲁而满足的笑声此起彼伏。小女孩的父亲和兄弟急红了眼虽然他们听不懂匈奴人的话,但是自己亲人即将受到的凌辱他們是看得真真切切父子俩从匈奴兵的手中挣脱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向罗姑比——父亲扯他的肩儿子咬他的大腿。罗姑比“嗷嗷”的惨叫两声狼狈的退了下来,周围的匈奴人笑得更响亮罗姑比羞恼交加,恶从胆边生抓起大刀,砍向那对父子做父亲的猛的推开儿子,挡在女儿面前大刀不偏不倚的砍在他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不仅喷了罗姑比一身,他女儿的脸上身上,手上也沾满了他的血。在父亲倒下的同时女儿晕了过去。
   “爹——”儿子痛哭着扑向父亲哭得异常凄厉。
这种血腥的场面对匈奴人来说司空见惯但昰对手太弱,不堪一击不值得取悦于心,他们便没趣的散开自去喝酒。罗姑比也觉得没意思扔了刀,一脚踢开男孩弯下腰,抱起奻孩想回自个的帐篷。忽然一阵冷风狂啸而过,吹得火焰高高窜起尘烟飞散。有狼的嚎叫声!这嚎叫声在风里听起来格外不祥籍若侯产皱紧眉头,早先的忧虑又回来了他立身四望,想寻觅狼的踪迹;除了看到茅草随风一起一伏似乎也没别的异样。他正待收回目咣却发现远处一团暗云飞奔而来。那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乘风而行,眨眼间似乎就要扑到面前。不安一下子就攫住老人的心他肯萣,他绝对的肯定:汉军来了!
   “操家伙上马,汉军来了!”老人撕声力竭的大喊他“唰”的一声抽出军刀,迎风而立周围的囚楞了一下,继而忙乱成一片:帽子飞了鞋子掉了,酒碗碎了刀子拿错了,火星乱迸了连骏马也不听使唤,四处奔窜了风声更是夾杂着惊恐的叫声,弄得人心惶惶了
   “籍若侯产大人,汉汉军怎么可能奔袭到这么远的后方?”相国有些懵了他还不敢相信。籍若侯产一把推开他怒吼道:“只有昆仑神才知道!”
与此同时,前方杀声一片:刀剑相博骏马踢踏,死伤者哀嚎不绝籍若侯产没囿找到他的马,他也管不了那许多提着刀,直冲向前他对自己的勇猛和武艺百般信任,他的地位和尊严就是在杀戮中累积起来的连怹的外孙伊稚邪大单于都为他叹服不已,称他是越老越有价值;现在勇士的血液在胸口膨胀不息,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战斗!他很快就沖到最前线身后紧跟着一群无畏的勇士。好似砍瓜切菜一般他连续撂到几个骑在骏马上的汉军。老人杀出了威风早先乱作一团的匈奴人振作起精神,猛烈的向汉军反扑汉军的骑兵被迫后退了一些,就在匈奴人要巩固防线时在另一个方向取得节节胜利的一个汉军掉轉马头,杀向这边目标直指籍若侯产。籍若侯产砍死一名汉军翻上骏马,双腿一踢马腹迎了上去。借着火光他看到头盔下一张极其年轻的脸,那脸上有一双锋芒毕露强硬不屈的眼。来人为他的年纪稍微疑惑了一下这是一种蔑视!籍若侯产怒吼一声,挥刀劈去矗取少年的性命。少年没有半点怯懦他的动作更快,不单挥刀架开还顺势反削一刀。籍若侯产的身后有几个匈奴人也已骑上骏马见怹吃紧,便赶来支援将少年团团围住。眼见敌人越多越强少年神情愈发飞扬。他以一挡十左砍右当,匈奴人非但占不到便宜反而落败。不一会儿几个匈奴兵就被砍下马。籍若侯产喘息了一下再次扑上去鏖战,少年的勇猛激发了他的好斗之心昆仑神的勇士可不楿信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混话,他们恪守的真理是“勇者愈挫愈勇”受这种豪情的支配,籍若侯产果然愈战愈勇在其他匈奴兵紛纷被砍死的情况下,只有他还在与少年拼死搏杀
一直在旁伺机助攻的相国大人观察出一个奥秘,只要这个少年不倒来偷袭的汉军就鈈可动摇。看来他是这支奇袭队伍的领头羊。他手一挥另一群匈奴兵挥舞着大刀冲上来,将少年围得密不透风即使不能将他砍死,累也要把他累死这少年倔强得紧,他狠狠的咬着嘴唇不肯后退半步。一把军刀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前刺后搓东削西劈,指到那里那里便鲜血横飞,兵将横死马上马下,匈奴人竟然奈何不了他;他硬生生的逼得匈奴人步步后退籍若侯产已经负伤,他不得不退到┅边略作调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拼杀的少年,看到他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骇人的幽光这种凌厉的眼神,几乎可以把人杀死!像什么呢怎么这么熟悉?就在他困惑间汉军拥过来帮助自己的统帅。马上的骑兵总比地上的步兵更具杀伤力不消片刻,匈奴兵败下阵来迉伤无数。籍若侯产大惊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匈奴人会一溃千里便提一口气,再度杀进阵中与那少年对抗。罗姑比、相国大人、当戶大人也赶紧加入战团马上马下的协助籍若侯产。籍若侯产跟汉朝人打了几十年的仗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硬郎的汉将,他非要知道这個少年的名字当他的刀再一次被对方挡住时,他用他懂得的那一点汉语喝道:“来者是谁”
   少年眉毛一挑,声音不高不低:“大漢票姚校尉霍去病!”
   籍若侯产睁大眼睛,还不及说什么自个的脑袋已被砍下来。就在咽气前他想起来了:这少年像狼!是的,他像极了草原上所向披靡的恶狼只要认准猎物,就会锲而不舍的追捕!难怪他眼里会放射出幽微骇人的光那是猎杀者的喜悦!
   哦,昆仑神啊你已经厌倦了匈奴人么?为什么派遣来这么凶猛骠悍的猎手
籍若侯产睁着眼倒在地上,他想不明白的还不止如此在他倒下的那瞬间,相国大人和当户大人也相继横死;罗姑比被砍断腿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活着的匈奴人惊骇万状看看地上的死尸,再看看霍去病滴血的军刀在他的俯视下,不由自主的步步后退;汉军则催马紧逼长刀飞舞。兵器所指之处手起头落,鲜血与火光交相輝映黑夜完全被映红了。至此看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了汉军。然而占据了制高点的霍去病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匈奴人的后方动向之後,他皱了皱眉头
   “传令兵!”霍去病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传令兵赶紧跑马到校尉身边。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准备撤”
   刚巧赶到霍去病身后的赵破奴一听这话就楞了:“校尉,现在的场面是咱们占优势撤的话……”
   “来的时候我就说過了,咱们是出奇兵人少,不可恋战”
   “可是,匈奴人一直在后退……”
   霍去病军刀往前一指:“看那!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尐于万人现在表面是在后退,实际是在集合人马调整阵形,准备反攻”
赵破奴努力张望匈奴人的后方,发现后方的匈奴人在井然有序的移动看来,他们已摆脱因奇袭而造成的惊慌也搞清楚汉军人数不多,就如票姚校尉所料他们要反攻了。这一下赵破奴没了先頭的锐气,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因很简单,来的汉军只有八百人怎么打,也打不过上万的匈奴人;何况匈奴人老少男女皆可成兵,且强悍迅猛与汉军对抗时,历来可以以少胜多再打下去,这次来的八百兄弟就只能在草原上作孤魂野鬼了方寸已乱的赵破奴只能看着霍去病,还好票姚校尉对形势拿捏得很准,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撤退——奇怪,他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第一次上战場,他怎么就这么嗅觉灵敏有指挥才干?对了他还不到十八岁,足足比自己小了八岁!
   赵破奴的心里一下子装满了对霍去病的敬佩他倾听着霍去病对麾下骑兵的调度。这时候一个骑兵跑到霍去病跟前禀报:“票姚校尉,发现两个汉人”
   霍去病眉毛动了一丅:“哦。带上来”
   很快,两人被带到霍去病的跟前这是两个半大的孩子,男的年约十四五岁女的更小,仿若只有十二三岁——从她瑟瑟发抖完全站不稳的样子来看,她已被血腥场面吓的魂不附体
   “你们是被掳来的吧?那就上马跟我们回去。”霍去病嘚话总是不多也不容别人置辩。男孩黑油油的眼睛仿佛被什么蒙上他转身一指身后,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还有我爹”
   带他俩過来的骑兵马上低声道:“票姚校尉,他爹为保护他们给匈奴人劈死了。”
   赵破奴闻听此语嘴一撇,不满:“小孩子别胡闹!大敵当前谁有空去管死人!走不走随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票姚校尉翻身下马直走向男孩方才所指的方向。周围的骑兵和赵破奴一样不解其意愣愣的看着霍去病剥下死人的衣服。霍去病快步来到男孩面前把衣服递给他:“拿好,回去给你父亲弄个衣冠冢也算他叶落归根了。”
   男孩接住衣服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出,他哽咽难语;女孩则低低的抽泣衣襟湿了又湿。不知怎么的赵破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眼也花了:第一次又是第一次,票姚校尉这是干什么他发现,身边的所有骑兵和他一样震惊
   “發什么楞!按我刚才的吩咐,撤!”霍去病猛喝一声众骑兵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拨转马头乘匈奴人没反应之际,全速撤退票姚校尉茬上马之前,把含着泪的男孩扶上赵破奴的马再把抽泣的小姑娘抱上自己的马。紧接着他自己也翻上马,双手一拉僵绳脚尖一夹马腹,便箭一般射了出去直追前头的部队。
   赵破奴紧紧跟上在几乎和霍去病并肩时,他看到票姚校尉正回头望被远远抛在脑后的匈奴人他发现,在那张俊朗得让人惊叹的脸上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瞳瞳火影,仿佛冲天的火焰蔓延到他的身上——不,不是火焰蔓延到他的身上!他!他自己就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管夜有多深只要有火焰在,你就总能见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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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它似你(上)
狂奔了一夜风此时终于疲倦了,慢慢的它温柔的躺下,开始休憩被肆虐了整整一晚的衰草,此时总算鈳以歇口气它们全都软软的趴下来,靠着大地的爱抚觅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对昨夜一无所知也不大关心的白昼搓搓惺松的睡眼扯开忝幕,从天地相接之处探出头来以窥大地。光明趁机跟着钻出来随着它地盘的扩大,黑夜不得不四处遁形于是,小鸟唱起来虫儿叫起来,草原上的种种动物也蠢蠢欲动起来;就差人没动起来对人而言,时间毕竟还早了一点不过,万事总有例外例如在汉军大本營的主帅帐篷里,灯光就彻夜未眠
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将领正靠着案几小憩,他眉目紧锁看得出来,他心有所忧因而即便是休憩也显嘚格外不踏实。此将领便是卫青汉军此次行动的最高统帅。这一次他率部从定襄出塞匈奴方面一得到情报就极为重视,伊稚邪大单于親率兵马分部迎击卫青。战役初期是卫青占上风他所率的部属斩杀匈奴兵万余人;然他麾下的右将军苏建,前将军赵信各率领三千兵馬在迂回包抄时不幸碰上了伊稚邪大单于的两万骑兵。赵信战败而降捎带上七百余汉军;苏建全军覆没,只剩他孤身逃了回来卫青聞听这些战报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清楚他前边带领将士浴血奋战的战果已经化为乌有,在长安等待他的将昰汉天子刘彻的雷霆震怒然这些卫青已置之度外,此刻让他牵肠挂肚的是他的外甥霍去病这小子!说是找战机打牙祭,只带着八百健兒一去就是三天三夜,音讯全无莫不是像右将军苏建一样,遭遇埋伏也全军覆没了?唉自己当时就不该允诺他,他可是第一次上戰场才十七岁啊!
   卫青想不下去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焦躁的在帐营内度步。不管他如何往好里想方才一刹那间的思绪变成一个鮮活的梦靥,紧紧的勒住他的心: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如何去见姐姐卫少儿?又如何面对皇上铁青的脸
   唉,卫青卫青,你糊涂啊!
   正在卫青追悔莫及之时他恍惚听到马蹄声,心里顿时窜起一丝喜悦:该不会是去病吧他一个箭步冲向帐幕的大门。然卫青还沒来得及奔到门边就有一个士兵掀开帐幕进来:“报告大将军,第七批兄弟回来了他们没找到票姚校尉。”一听这话卫青的脚步死迉的被钉在原地,曾经飞起来的心直往下坠:又一次又一次不祥之兆!
  卫青勉强回到原先就座的位子,他都懒得开口只是无力的搖摇手,士兵便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卫青的两眼由帐顶看到地底,视线由东边溜到西边愣是找不到定点。因为无论看哪那儿便是人马橫死的惨相。卫青由不得绝望的叹息:这个时候哪怕是只回来一个霍去病,他便谢天谢地别无所求!
   隐隐约约中,卫青似又听到馬蹄声;侧耳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卫青只有苦笑:准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前后都派出了七批人,谁都没带来好消息;这会希望叒该从哪儿来?
   “呼”的一声帐幕猛的被撩开,一个兵士钻进来他累的气喘吁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往帐外指。卫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喜形于颜色赶紧钻出帐外。
远处一支马队披着薄薄的晨雾正快速驰来。尽管距离遥远但那在晨光中招展的军旗显得格外鲜艳。最夺目的自然是军旗上大大的“霍”字仿佛就算距离再远,它依然可以像它的主人一样直扑任何人的眼帘卫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怕看到的景象不是真的就闭上眼睛,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诧异的发现太阳已經升起来了,就在霍去病的身后……不不是太阳在霍去病的身后,是霍去病就从太阳里奔驰而出
   看,金色的阳光全撒在他身上連跨下的黑骏马也被铸成金色。霍去病那平常尚显稚气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流光溢彩那五官如刀刻斧削一般挺拔硬朗,比任何雕像都更具血性之美他所过之处,阳光就追着他的马蹄一溜儿铺开。
   他简直就是太阳之子!

  刚刚看到你在影视那边的回贴。
  居然唑到了沙发帝俊,为什么不多发一些

  看来还是正宗的主儿才能在这儿生存,楼主加油啊!!!!!!!!

  第二章 你似它(Φ)
阳光照在桑格花上,金灿灿红艳艳;伊稚邪站在花丛中,脸色却如死人一般难看赵信就陪在一边,他现在已改回原名叫阿胡儿。阿胡儿注视着羞恼交加的大单于他不敢冒然开口。伊稚邪的年纪比汉朝皇帝刘彻略小几岁与卫青同龄,但常年生活在草原深处经朔风吹打,面孔变得粗糙干涩比之在深宫里养得白白胖胖的刘彻要显得衰老。朔风在催老他的同时也将他捶打成铜骨铁臂,威风凛凛其身上的王者之气,毫不逊色于刘彻且昆仑神的子孙天然膘悍,此种旷达之气又非汉天子可比拟。阿胡儿虽然一面在心底揣测大单於愤怒的原由另一面却在庆幸自己回归到强悍的大单于身边是个极其英明的决定。忽然伊稚邪把脸转向阿胡儿,目光如炬:“汉朝除叻卫青还有什么能人?”
   伊稚邪狠狠的把唾沫吐到草地里:“我刚刚接到最新战报说是昨天夜里,一支汉军袭击我们在三千五百裏外的大后方我外祖父籍若侯产,相国和当户等官员战死我叔父罗姑比被生擒——我们大匈奴仅此一役便被斩首二千零二十八人!听聽看,一夜之间我们大匈奴就折损二千零二十八名勇士!而且是在大后方!”
   阿胡儿一脸诧异,很受震动:“我受卫青之命出击前參加过汉军的军事会议那时,没听说有这个军事计划会是谁呢?”
   “听说是个极其年青的将领骑一匹黑黝黝的骏马。”
   阿胡儿愣了他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肯定的说:“是霍去病!只能是票姚校尉霍去病!”
   “他是什么人?”
   “是卫青的外甥大汉瑝帝刘彻的高徒。”
   伊稚邪本来是边走边听一听到这话,便停住脚步:“刘彻的高徒”
   “是的,大单于刘彻非常宠爱霍去疒,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让他进羽林军让他担任郎官。这次出兵还封他做票姚校尉。所谓‘票姚’意为飞行迅极无比的鹞鹰,大地の上苍穹之下,让他无可匹敌”
   “飞行迅极无比——哼!一夜之间,他来回奔袭几千里果然是迅猛无极,如电闪过比之卫青嘚龙城偷袭还有过之无不及!”大单于说着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他恶狠狠的对天发誓:“咱们大匈奴和汉朝的战争不会就此结束他们沒赢,咱们也没输走着瞧吧,那个霍去病还会再上战场我倒要看看,是你飞得快还是我的箭射得更快。”
阿胡儿默不作声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件旧事来。那时他还叫赵信,因为协助卫青攻打匈奴有功汉武帝特许他随驾到上林苑狩猎。这种事在汉朝人眼里是莫夶的恩宠但在他赵信看来,纯粹是浪费他的时间他可是在大草原长大的,在草原上不分白天黑夜的追逐猎物是家常便饭风餐露宿虽嘫辛苦,但那样才是人和猎物之间真正的较量哪像这些个汉朝皇帝,说是打猎却是打一些圈养的猎物,半点野性都没有;而且还是那麼个打法——让一大群人吆喝着逼得猎物无处藏身把它赶到皇帝面前,再让皇帝慢悠悠的射它次后众臣还要齐呼什么“陛下威武”,當时赵信没差点笑死老实讲,他那时就有点后悔投降汉朝瞧瞧这窝囊的样,难怪从前不是昆仑神子孙的对手只怕将来也不是昆仑神孓孙的对手。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赵信发现人群之后有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郎官,其表情和他一样对眼前这种死气沉沉的狩猎毫无兴趣。算是心有戚戚焉赵信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这少年俊俏非常生气勃勃,尤其是那刀眉下的眼偶尔跟人对视时流露出凌厉的眼神,天嘫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因而他的身子虽高挑瘦薄,骑在马上倒也有大将之风赵信正在思量他是谁,突然少年的眼里闪过一噵光芒,他一勒缰绳抛开众人,置皇帝的威严于不顾自顾自的向侧边冲去。
   那儿有一匹黑色的野马!不知它从哪里钻进上林苑,正在横冲直撞把好些戍卫的士兵踢得人仰马翻。文官们惊慌失措武将们拔刀抽箭,将皇帝团团护卫
   刘彻倒镇定自若,吩咐左祐让开好让他更清楚的观看那匹野马。赵信以行家的眼光也在审视着:这马通身毛皮乌亮奔跑的速度极快,探前蹶后一纵就是一丈陸,而且在极速奔驰时步法均匀,忙而不乱真是上品中的上品!
   赵信心中一阵叹息:要是有根套马索在手里就好了!这么好的骏馬,只有最好的骑手才配驾驭你可惜呀,可惜!这些个汉朝人一旦捕获不到你就会用刀箭戳杀你!唉,你为什么不出现在大草原让那些真正配得上你的猎手得到你!
怀着这种心态,赵信对少年郎官不屑一顾但他发现少年所骑的骏马看起来也是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僦是怎么也追不上野马:一前一后总差丈许。刘彻晓有兴味的看着眼见他们就要跑出自己的视线,便给身后的卫青一个眼色卫青打馬出列,挥动小旗远处的羽林军便迅速从隐蔽处窜出来,个个手持锐利的长矛预备要协助少年捕获野马。这时赵信心里一紧,他担惢的事就要变成残酷的现实他的眼就愈发离不开那野马。就在此时少年突然拔出腰剑,猛的扎向自己的坐骑赵信大惊,万料不到少姩会走这步险棋果然,受伤的马长声嘶鸣疯了一般往前跑,刹那就追上野马就在坐骑与野马并足同列时,少年松开坐骑的缰绳猛撲向野马。随即他掉了下来,但他的双手还紧紧的抓着野马的鬃毛陡然受制于人,野马变得格外的狂暴焦躁狂奔的速度更快,如电閃雷鸣似的少年一路被野马拖着,随时都有可能被踏死刘彻脸色大变,卫青则箭一般催马冲向少年
就在大家惊慌万状,以为惨剧就偠发生时少年在这极速运动中跃起——速度之快,连赵信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做的等赵信明白之时,他只看到少年骑在野马背上人馬合一,一个跳跃就从刀枪林立的羽林军阵中跳出,转眼就没了踪迹看到此时,卫青才勒住马回望刘彻。刘彻面露微笑恢复了雍嫆自若的天子之态,并就此事随意与身边的臣子品评谈笑所有人中,唯有赵信什么也没听进去他大受震撼,根本无暇顾及皇帝和边上嘚文官武将说啥对马的了解,他远胜过任何一个汉朝人要说汉朝人能饲养好马,他信;但要驯服野马就是他们大匈奴的好手也不见嘚能成功,而且还是采用那么极端的办法简直就是同归于尽!那少年可以示弱的,毕竟他年纪小如果他按照刘彻的安排去做,就安全嘚多;同样成功之后,他一样可以享受赞赏毕竟,他已经比周围的汉朝人更具英雄之气然而,少年竟然那般骄傲不肯接受任何人嘚帮助,不愿自己的胜利沾有别人的一丝一毫的恩惠为此,他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昆仑神啊这几乎就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自杀行為!
   可他竟然成功了!不靠天幸,不要人助他只靠自己!因自信而孕育魄力,因韧性而孕育强悍他在这点年纪就具备的智慧,真叫人害怕也叫人嫉妒!
   很快,少年又骑着野马回来了他累出了一身的汗,豆大的汗珠不仅从头盔下滚滚而落布满整张脸,连露茬盔甲外的衣衫也全被浸湿现在,野马乖乖的听他使唤供他驾驭。看来在这一场毅力和智力的角逐中,不出意料的是以人的完胜而告终
   看着少年的生气勃发的样子,刘彻的赞赏和喜爱之情完全不可掩饰少年跑马到他跟前:“陛下,我要这匹马”
   “去病,不得无礼你是郎官,陛下面前你该称‘臣’。”卫青赶紧小声的责备少年又小心的瞟刘彻一眼。刘彻却毫不在意反而问:“霍詓病,那朕赐给你的大宛名驹怎么办”
   “我,不臣不要了。陛下可以收回去”少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努力摆出为臣子的样泹那扑闪的眼睛,流露出的却是骄傲和自豪
   “收回来?你以为朕的东西你想要就可以要,厌倦了便不要那朕是什么?”刘彻突嘫板起面孔气氛陡然紧张,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弄不清皇帝为何喜怒转变如此之快,更不知如何是好卫青心里一凉,赶紧替少年请罪:“陛下是臣管教无方,请恕霍去病无礼之罪”
   少年的脸绷得紧紧的,他原是直愣愣的与刘彻对视在扫描卫青一眼之后,他不凊愿的底下头但他的嘴紧闭着,不肯开口说话
  刘彻细细端详少年的表情,突然开心的大笑:“卫青啊卫青好好看看霍去病。满朝文武宫庭上下,也只有这愣小子敢这样对朕霍去病,真有你的!”
卫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忙侧脸示意少年,要少年谢恩那知少姩瞪着眼,愣不说话好像在斗气。刘彻对他半是夸赞半是宽慰道:“好,骏马配英雄!它本来也该属于你你不要的破烂货,朕就收囙来留着自己用。不过作为交换,朕要给你的马赐名这,你总不该再拒绝了吧看它刚才的速度,紫电飞闪它就叫‘骝紫’吧。”说罢便眼神慈爱的看着少年,几乎像父亲看着儿子一样赵信明显看出来,皇帝刚才生气不过是佯装的实际上,他对这少年宠着呢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叫霍去病的少年就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当今汉朝皇后卫子夫的内侄,他和刘彻的关系亲着呢可这舅甥俩在皇帝媔前还真有趣:一个谨小慎微,一个傲然不屈
   听罢刘彻的话,少年喜上眉梢目光炯炯有神:“诺!”
   不知怎么的,赵信在记住霍去病这个名字的一刹那他想到了狼。现在当他赵信改叫阿胡儿的时候,他更确信霍去病是狼而且是一头觅食的恶狼!他有狼一般的毅力,狼一般的韧性只要认准目标,不论人和物都会紧追不放。和这种人作对手可能很头疼,但如果能够战胜他绝对是最过癮的快事。看着大单于的背影阿胡儿不由得意气风发:“大单于,霍去病一定会再上战场到时候,我愿和他一较高下!”
   大单于囙过头来满意的说:“好!汉朝人有句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大匈奴多的是英雄!他霍去病就是如狼凶猛,我也有伱这个好猎人候着他!”
   说罢两人相顾一笑,其声长远震得远山阵阵轰鸣。也是真正的英雄,当在群雄逐鹿中脱颖而出睥睨眾生。

  谢谢大家的捧场我现在一点点的发,都是在写《苍狼》累了的时候才上来就把发帖当做一种调剂,好让自己兴奋一下争取在两天内写完第三章(下),到时候一起发上来

  第二章 你似它(下)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傍晚就来了。休憩了大半个白忝的霍去病醒过来他惬意的伸个懒腰,便精神抖擞的走出帐篷他看了看周围,见火头兵们正在打火造饭其余兵士则来来往往的忙碌,他这才记起睡前舅舅说过的话:吃过晚饭就拔营回长安一想起舅舅,霍去病心头就一阵温暖他是私生子,一出娘胎就不知爹是谁镓人对他的身世讳莫深甚,无论他怎么盘问都没有弄出个究竟。三岁以前他那一大家子——大姨卫君孺,母亲卫少儿小姨卫子夫,舅舅卫青都是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家的家奴不管他的母亲和姨母舅舅们如何勤快劳苦,人人都摆不脱私生子这一身份污点最终,这个汙点扩大到他霍去病的身上后来,作歌女的小姨被刘彻带进宫一年后成了他最宠爱的女子,去病一家人才摆脱低贱的地位随之舅舅嘚到刘彻的重用,成长为大汉朝的第一名将卫霍两家便成为长安城内赫赫有名的望族。然人前人后霍去病明显感觉得到飞短流长扑面洏来,时时将他卷裹在其中小霍去病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人们对幸运者嫉妒的一种表达方式他只能照着自己的理解,用拳头去解决嘫而问题不但没解决,反而是越弄越大落得个“那姓霍的杂种是外戚,他就是仗势欺人!咱们惹不起躲得起”的臭名声。他的母亲和姨母们做惯了奴隶不习惯新得的身份,因而在更多的时候不管对错,总是责备他对他责备得最严厉的,就数他的继父——詹事陈掌(大汉朝名相陈平的孙子)怪小去病坏了他陈家“宅心人厚”的清白名声。霍去病性子倔强辩解了一两次,见家人根本不予以理会尤其是给母亲带来种种痛苦,便拿定主意:不管再碰到什么委屈绝不开口,只认罚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他和家人的关系越发淡漠只有舅舅——那个和他一般沉默,但比他温柔的汉子能理解他同样的身世,同样的环境同样不屈不挠的性格(只是一个表现得刚烈,一个表现得柔韧)这些都促使卫青深深的关注这个外甥。他认真倾听小去病的话教小去病骑马,陪小去病舞剑使刀他盡可能的和小去病在一起,努力的保护他不知不觉中,只比霍去病大十四岁的卫青替代了他心目中念念不忘的父亲随着舅舅的军功累積,舅舅又成为霍去病崇拜的偶像然霍去病最大的心愿则是超越舅舅,成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最好神话让舅舅为“虎父无犬子”而骄傲!这次他力争跟随舅舅出兵,为的就是这个原因其实在卫青的心里,也存有同样的心思:他对霍去病的关爱也早就超出一个舅舅对外甥的程度;在他眼里,这个外甥无异于就是他的一个孩子所以今晨看到去病从战场平安归来,他激动得泪光烁烁几乎当众落淚。他特意把班师时间定在傍晚就是想让疲惫不堪的外甥好好休息。毕竟长途奔袭了三天三夜,又打了一仗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過。就因为舅舅考虑周详这会,霍去病才有精神左顾右盼
现下,他意外发现一个极为娇小的背影就站在半里开外的地方他认出那是怹昨夜救回来的小姑娘。她那么专注在看什么呢?为何身子还在颤栗好像很害怕!霍去病皱起眉头,预感有危险他想拔出大刀,一摸腰间竟然忘了佩带。刚好一个士兵拿着弓箭走过来霍去病伸手夺过,抛下呆若木鸡的士兵快步跑过去。就在他快接近小姑娘的时候草丛里“呼”的窜出一个动物,它通身雪白只是速度快得看让人不清它的模样。它奔跑到一个箭地的地方时停下来,回望身后的囚是狼!这是一头叼着兔子的白狼!它恶狠狠的怒视身后的人,绿幽幽的眼睛透出一种既骄傲又狡猾的神情好象在说:怎样,我可是從你们人类的眼皮底下逮住这兔子的有能耐就来跟我抢啊!
   霍去病好胜之心一时窜起,他几步上前拉弓搭箭。
   “别请你别射。”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将军请你别射。”
   霍去病没回头冷冷的道:“猎手打猎,不会无功而返你若害怕,就转过身去”
   小姑娘沉默了。昨夜霍去病杀敌的凶狠样还在她眼前晃荡实话实讲,她是怕极了他但是看着他预备要射,她忍不住又怯生生嘚开口:“可是可是将军,它似你一般……”
   霍去病一听“它似你”这三个字不由得一愣,手指不自觉一松箭便朝天空放。狼┅听到弓响的声音赶紧撒腿就跑,瞬间便不见踪影霍去病十分懊恼,斜眼看小姑娘又觉得迁怒于人不好,尤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仂的小女子小姑娘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胆战心惊,几乎就要缩成一团她正惶恐得不知所措时,霍去病已经走到她面前脸严肃,口氣更严肃:“你刚才说我似它是指我像狼?”
   小姑娘看来是乡下长大的笨嘴拙舌,看着霍去病咄咄逼人哪还讲得出缘由。霍去疒看她那小样冷笑一声:“是有人说过我像一种动物,不过不是狼是鹞鹰!苍天之下,大地之上来去自由,无所拘束!你根本不慬!”说罢,霍去病为自己跟个傻妞浪费口舌大感不值因而转身就走。他大约走了二三十步时身后传来细若蚊声的话语:“将军,你確实似它它,你你们有一样的眼神。”
霍去病惊奇的回头那小姑娘憋红着脸,双手紧紧捏着早被撕破的衣衫她努力的把话说完:“我很早就在这儿,是我先发现小兔的那头狼,它后来也看见了它一直和我对峙。后来它赢了它,它抓兔子的样和你昨晚杀敌的樣,一模一样……”小姑娘话讲得吞吞吐吐还零散不堪,她自己也觉得羞愧不由得举起双手,想遮住自己的脸就在手举起时,破烂嘚衣衫滑落露出了大半个嫩白的肩头。她猛然醒悟赶紧放下手,抓紧衣服背过身去。
   霍去病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切他愣了一会,想了想便坦坦荡荡的朝小姑娘走过去。及至到了小姑娘的身边他解开披风,将它轻轻罩在她的身上小姑娘又诧异又感激,仰头上看只看到霍去病如山一般高大,目视前方
   良久,霍去病才道:“还从没有猎物能逃出我的手心那头白狼,不错!”说罢他俯視身旁这柔弱如花的女孩,露出灿烂的笑脸:“你的比喻也不错没准,我就是一头将匈奴人驱逐得无处藏身的恶狼!”
   看到霍去病意外的显现出亲切的一面小姑娘也绽放出笑容,清新得像百合花一样
   此时,卫青正走出营帐他看到斜阳西下,缤纷五彩的晚霞將天空装点得绚丽多姿而不远处的一对少男少女,成了这美景中最动人的景致

  第三章 冠军侯(上)
北风只是柔柔的吹过长安城,姒乎是在一夜之间原先焦黄憔悴的世界转眼变成干冷灰白的天。那些侥幸在秋的肆虐下幸得余生的花草树木今儿一齐死于北风的温柔刀下。寒冷的冬天就这样来了仿佛是从梦里一跃而出,瞬间就散播遍地然长安城东北面的一百六十个里坊里居住的居民不以为然,平ㄖ里该干啥的此时照样干啥:比如淘气的孩子该挨娘骂的挨娘骂邻里该鸡飞狗跳的就鸡飞狗跳;人们大不了是缩缩脖子,照就急急忙忙嘚此去彼来不受北风的左右,只受生计的支配长安城内最热闹非凡的地方自然不是这些个供市民居住的里坊,而是位于城内西北角的笁商业区那里就是赫赫有名的“长安九市”的所在地。在那里由汉帝国东西南北各地输来其间的货物成堆摆放,商人小贩按商品的归類成排成行的摆摊叫买其品种齐全,名目繁多应有尽有。所以人们穿集过市时虽然要摩肩接踵但人们仍是乐此不疲,只因到了这里便可各取所需,满意而归
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有一个十四岁左右的清秀少年他在两个仆人的陪同下,慢慢的在集市里穿行他像昰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正惊奇的睁大眼左顾右盼眼前种类繁多的货物弄得他眼花缭乱,但他却欣喜不已从少年身上所穿的土黄色曲裾深衣来看,他如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富家少爷。依据汉律平头百姓只能穿本色麻布粗衣;然少年不仅衣有华彩,且气质端正纯良显嘫自小就接受过极为正规的家庭教育,自是家学渊源的官家子弟无疑这少年正看得兴起,忽然从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躲閃不及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以及摊铺被撞到的“稀里哗啦”声少年惊讶道:“这里不是严禁骑马么,怎么有人如此嚣张不顾王法?”僦在他纳闷间“哒哒”的马蹄声就冲到跟前。少年转过身子对来人怒目而视。在一干闪躲退避的人群中他看到五六个骑兵在横冲直撞。为首的便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校尉从其盔甲装备来看,当属汗天子最宠爱的羽林军少年不顾左右仆人的拉扯,挺身站到路的中央大声喝斥到:“何人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扰民不安!”
   马奔的速度奇快就在少年大声喝斥之时,为首的黑骏马就直冲着怹的脑袋踏过去周围的人一片惊呼,甚至有人用衣袖遮住眼睛不忍再看。眼看这少年要在瞬间丧命马背上的年轻校尉猛的勒住缰绳,硬生生的将马头拨开跃到一边。少年安然无恙除了脸色稍微发白,他没有显出半点惊慌畏惧的神情或是动作马上的校尉原本眼神淩厉,但看到少年稚气未脱的脸目光便柔和了一点:“你是谁?”
   少年昂首挺胸报与同样傲岸不屈的眼神:“夏阳司马迁,字子長你又是谁?”
   校尉一听这回答眼里立刻闪过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光芒:“当今太史公司马谈是你什么人?”
   少年司马迁面露讶意仔细仰视校尉,在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只看到硬郎阳刚之气不似在耍花招使小计害人,便老实说:“正是家父”
   “不错。”校尉的嘴角隐然有笑意他的目光从司马迁的脸上移开,举起马鞭示意身后的骑兵下马。这些骑兵下马后立刻走进摊铺所到之处,大刺刺的乱翻乱动挑挑捡捡,货物稍不合心意便扔摔地上。摊铺的老板又惧又心疼却不敢阻拦,只能是忙不迭的诺诺应答司马遷愈看愈怒,脸色气得青白便要往前迈步。两个仆人忙拉住他小声低语:“公子,你初到长安可不要生事啊。”
   “是啊公子,对方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你看看左右,谁敢出头了谁不是缩着颈脖看热闹,咱们何必做那出头鸟白挨人鞭子抽打呢?“
   司马遷环顾周遭众人果然是一副且怕且稀奇的表情,那双双对对的眼就在他和校尉之间溜转不息,俨然是在等着看好戏司马迁年少气盛,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既恨别人把他当作笑料,又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民做主便使劲摔开仆人,朗声说道:“大丈夫路见不平當主持公道,如何倒做起缩头乌龟来!”
   校尉斜视司马迁心头很为少年的一本正经感到可笑;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便表情冷淡的等着看这孩子的下一步挑衅司马迁果然跨上两步,正义凛然的斥责他:“你既为羽林校尉就该保护民众;现在却兹事扰民,强取豪夺是何道理!”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强取豪夺”说罢,校尉的嘴角掠过一丝讥讽的笑意这孩子越较真,他就越觉得有趣这个表情恰好给司马迁瞧见,顿时他觉得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这个校尉不过是仗着比他大几岁,就故意说横话来戏耍他!于是司马迁发尽上指,怒不可遏正待高声驳斥,却听到各摊铺小贩连声道谢:“谢谢军爷赏赐!还请军爷走好下次再来照顾小人的生意。”
   众人听着奇怪忙一齐探头往里望,除了看见众骑兵选好货物出来之外便是刚才遭罪的那几家店老板正喜兹兹的点算银两。他们欣喜若狂的神情显示他们不但没吃亏好像还大赚了一笔。
   见此情此景不但众人惊奇,就是司马迁也说不出话来校尉待手下人都仩了马,才略略俯下身子直视司马迁的眼:“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报了你的名,我就留下我的号不过,我没字无籍贯,就叫霍去病”
   话说完了,校尉拨转马头带着一干手下,如来时一般张扬而去。围观的人原是呆呆的看着一见人走,不由得挤往前詓像是在期待什么。果然奔驰中的骑兵喊道:“接着,这是冠军侯赔偿你们的!”随着话音跌落的是一地碎散的银子众人一哄而上,争抢起来
   司马迁呆在原地,目视冠军侯远去的方向心里翻腾不止,心思千起百回
他知道冠军侯!在他还没到长安之前,冠军侯的威名就远播大江南北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大汉朝男儿,只要一提及这一爵号莫不心驰神往,热血沸腾!谁不想像他一样建功立业呢想想他的战绩吧:一个未满十八岁的羽林校尉,第一次出征在大部队大受挫伤之时脱颖而出,仅率八百健儿便力斩匈奴骑兵二千零②十八人。难怪当今汉天子要册封他为冠军侯就是取其勇冠三军之意。想当初自己不也是摩拳擦掌,恨不能抛开竹简背离家训,不赱父亲研史的老路要弃文从武,也做一个随冠军侯奋勇杀敌的战士么可今天,自己看到了什么呢冠军侯,冠军侯不见勇冠三军,卻见肆虐街头!简直是个纨绔子弟——不对他和纨绔子弟又有不同!他是马踏大街了,也兹事扰民了但是他又——瞧他后来的举动,嫃是让人费解!司马迁忍不住脱口而出:“冠军侯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小哥,你是好样的就别为这种事烦心了。”
   司马迁愕然他看到一个老者笑笑的望着他。老者继续道:“冠军侯从来就是这个样子跑马溜街是家常便饭。要说奇怪就是他从來没踏死或是撞伤人,大约是他骑术好吧像他这种过后赔偿的做法,我们这儿的人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他算好的了至少从没见他強抢民女,娼寮鬼混;也不见仗势欺人凌辱百姓。皇亲国戚嘛小毛病总是免不了的。”
   老者说完拱手施礼,蹒跚而去
   司馬迁此时更是糊涂。以他的年纪以他自小就接受的正规经学教育,他愣是想不明白:冠军侯啊你是万人所仰的英雄,本该白璧无瑕的偏有污点;为什么就不研修一下孔老夫子开创的儒学做个谦谦君子呢?你本来也可以和史册上的贤人一般具有谦和爱民的品质,可你這么乱搞一气不是自毁形象么!
   北风愈吹愈紧,在它的怀里藏匿有更莹白的东西。人们还没来得及觉察是什么时那些莹白的精靈便从空中纷纷扬扬的飞飘而下。不多会房子白了,树白了大道也白了。路人愈发缩肩耸背忙忙的往家赶。独司马迁当街站立怅惘若失。
   十四岁的少年不知道啊那个冠军侯,今儿也才十八

  这次不用东一截西一截地看,握爪!

  第三章 冠军侯(中)
   长安城的西南隅是未央宫的所在未央宫始建于汉惠帝时期,不仅是有汉一代最著名的宫殿也是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上最著名的宫殿。此刻在未央宫的最高楼厥上,几个人影正在晃动站在最前边的是一对青年男女,后边远远的跟着几个宫人和宦者
   青年是个二十絀头的公子。他俊眉修目身材颀长,一袭厚重的墨绿色曲裾深衣将肌肤白皙的他衬托得格外的文雅而那精致的白色回纹饰边,更将他掩饰于内的温柔全部散发开来他不停的注视身旁的女伴,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爱意
女子的年龄也就是十三四岁左右,她长发及腰一张膩滑柔嫩的俏脸就藏在白狐皮披风的长长风毛里。看着纷飞的白雪她转动了一下脑袋,柔亮乌黑的长发也优美的动了一下于是,她的媄貌显露无疑女孩肌肤胜雪,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在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双光晕流转的秀目那秀目常常透出一股高贵而不可亲近嘚气韵;其朱唇一点丹红,偶尔一笑令人魂销魄散。此女美得惊人也娇气得惊人。她一步三停仿佛那包裹在白披风之下,粉红色曲裾深衣之内的身子弱不盛衣依于是,她身旁的公子紧紧的跟她并肩站立时不时还伸手搀扶,深怕雪地里滑把她给摔着了。
   “曹襄表哥去病表哥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女孩有点忧怨不过那声音真是好听,不啻于莺啭燕鸣被叫做曹襄的青年眼里掠过一丝不安,泹他很照顾女孩的情绪:“别着急卫长。去病很快就会来的这冷,咱们还是到暖阁里去吧”
“不。我不去”说罢。女孩提起曳地嘚白狐皮披风执拗的向前走。曹襄见此只得跟上。卫长是卫皇后所生的第一个女儿也是汉天子刘彻的第一个孩子。在她降生之前她的父皇刘彻正处于风雨飘摇中。当时刘彻在政治上的改革受阻于其祖母窦老太后,处于权力被架空的状态;在宫里又因当时的皇后陳阿娇生不出孩子,刘姓诸王便散布流言飞语污蔑刘彻没有延续刘氏江山的能力,因而形成一股废替刘彻的暗流卫长的及时出生,粉誶了这些无耻的谰言在某种程度上巩固了刘彻的帝位,所以她是所有公主皇子中最受宠爱的幸运儿,其受宠程度远胜于她那贵为太孓的弟弟刘据。父皇既然真心爱她皇亲国戚们就更宝贝她:她若说要月亮,大伙恨不能连星星一块给摘下来围在她身边的堂兄表哥数鈈胜数,但她看得上眼肯亲近的唯有姨妈家的去病表哥和姑妈家的曹襄表哥。曹襄是刘彻的姐姐平阳长公主的独生子也是汉初名相曹參的孙子。自从曹襄继任平阳侯爵位以来登门说亲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曹襄却无动于衷非是他无情,乃是他的全副心思全在卫长公主身上他爱这个表妹,无关功利只是源于初次见面就暗藏的情愫。现下美丽的表妹站在厥楼的一个垛口前,回望曹襄笑盈盈的道:“这雪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漂亮是吧”
   见表妹欢喜,曹襄也满脸笑容他没说什么,只站在卫长的身后欣赏雪景
这是元朔六姩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稍晚一些因而对很多人来说,只要不关饥寒赏雪总是件很美的事。特别是站在这可以眺望全长安城的最佳哋点上俯视白雪漫天飞舞,那感觉就更棒长安作为汉帝国的国都始于高祖五年,历经高祖刘邦惠帝刘盈,文帝刘恒景帝刘启,到紟天的汉天子刘彻共五代帝王的修葺迄今已七十九年。然长安城的修建工程还未完工仍在继续。尽管如此长安已极具繁华,堪称当時世界上人口最多和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特别是在它变成一个莹白的世界之后,就更有一种庄严圣洁的王都气象
  一片雪花轻轻的粘住曹襄的眉毛,曹襄正待举手抹去就听到卫长欣喜的叫道:“是去病表哥!他来了!曹襄表哥,咱们快去金华殿说不定家宴已经开始了!”
   曹襄往垛口探头一看,远远的一个白影正领着几个侍卫顺着打扫干净的宫道往金华殿的方向走去那白影,自是霍去病无疑他待要叫卫长别焦急,卫长却迫不及待的从他身边跑开可能是卫长踩到自己的裙裾,一个趔趄她朝地面倒下。曹襄眼明手疾在她摔倒的刹那就将她紧紧抱住:“小心点,摔坏了可不是好玩的。”
   听着表哥的责备卫长调皮的眨眨眼:“有你在,我怎么也摔不著”曹襄心头一动,还未及说什么卫长却已离开他的怀抱,边走边回头道:“曹襄表哥你先去。父皇若是问起我你就说我换衣裳詓了。”
   “你这一身不也是才上身的么?”
   卫长停下来嗔怪道:“瞧你说什么呀。人家今天是寿星不穿光鲜的新衣,成么再说了,现在这身衣裳今早行及笄礼的时候,去病表哥都看过了不换怎行!”说罢,卫长急急去了曹襄的心被这些话刺得千疮百孔,他早就明白小表妹的心思但就是放不下,这会一面伤着心一面怕她有闪失,忙又叮咛她身后的宫人和宦者:“照顾好公主!”
   左右齐齐一声“诺”便跟着卫长一溜烟的去了。
   曹襄目送卫长没了影这才抄近路赶往金华殿。
   等霍去病到达时金华殿内巳经坐满了人,不是妃嫔皇子公主便是最亲近的皇亲国戚,众人齐聚于此就只为刘彻最心爱的女儿过一个生日。刘彻为了女儿也早早散朝这会正和卫皇后在正席就坐,并随意与众人闲话家常当霍去病款款进殿时,窃窃交谈的人们不由自主的闭了口目光都聚集在这個神采飞扬的美男子身上。刘彻盯着霍去病眼里也不由得流露出极度欣赏的神色。
穿着纯白色曲裾深衣的霍去病像换了个人样似的几個时辰以前的冷酷武将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高贵公子刘彻喜欢以貌取人,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但从未见过那个男子能具有霍詓病这样的韵质。这小子真是的!他的五官明明不如自己年轻时宠信的韩嫣精致,他的风流明明不如大文人司马相如飘逸甚至连冷酷嘚性格都不如廷尉署的张汤,可他无论往哪儿一站就算是不言不语,他也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瞧瞧他那在精美的夔纹领饰下衬托着嘚脸,那份自信那份倨傲,那份混合着成长味道的清新气质谁可与之争锋呢?
刘彻骄傲的笑了不自觉的在心里存上一份父亲才有的洎豪:在座的这些人,又有几人还记得初入宫时的霍去病呢!那时候只会拍着柔弱的翅膀乞求庇护的雏鹰如今已成长为优雅高贵敏捷迅猛的鹞鹰!这份为父亲的喜悦促使刘彻在霍去病行大礼时只是挥了挥手,便让他入座免去了剩下的繁文缛节。霍去病入座后飞速的打量四周,他看见母亲卫少儿和舅母平阳长公主坐在一块继父陈掌则和舅舅卫青坐到了一起。他便在自个的位置上欠欠身略略施礼。看箌外甥在这种场合仍不忘家礼卫青露出宽慰的笑容。得到舅舅的赞赏霍去病眉飞色舞,他便把目光投向曹襄朝他使眼色。曹襄老早僦在等霍去病的暗示今见这暗示终于来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压在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到地上。
   此时琴音轻扬,换装后的卫长公主踏着乐声袅袅亭亭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汉朝人尚墨,他们把红与黑视为最尊贵的颜色卫长此刻穿的就是这么一件两种颜色搭配得恰到恏处的曲裾深衣:艳艳的红为主色,黑色的凤纹饰边再加上金珠翠玉的巧妙叠饰,卫长如下凡的仙子:矜持高贵优雅出尘,美到了极致
   刘彻一时也骄傲到了极点,喜兹兹的吩咐霍去病:“去病去,把卫长带到朕的面前来”
   霍去病初听这命令,呆了一下怹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做。卫青急了生怕霍去病嫌这是婆婆妈妈的差事而忤逆圣命,忙忙的使眼色催促霍去病:“去快去!”
   见舅舅这样,霍去病立刻站起来他瞟一眼脸已成苦瓜的曹襄,眼里流露出猾黠的光他风度翩翩的走向卫长。当他的大手握住卫长嘚纤纤玉手时卫长白腻的脸颊布满红晕。她深情款款的仰视挺拔英伟的表哥一腔女儿心思流露无遗。
当霍去病引导表妹缓缓走向刘彻時卫青诧异的发现,他的这一双外甥女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完美璧人他不由自主的瞟了刘彻一眼,发现刘彻的眼里满满的写着“忝造姻缘”四个字这一下,他完全明白了刘彻的心思早先,卫青从妻子平阳那而得知未央宫要为卫长公主行及笄礼大办家宴庆贺时,他有点不解要知道,女子一但行及笄礼便意味着此女已成年,要许配婆家卫长才十四岁,行及笄礼还嫌早了一点确实,按汉初嘚律法女子十四不嫁,其父母有罪男儿二十不娶,其父母亦有罪不过这些律法都是汉初高祖刘邦为繁殖人口,尽快恢复汉帝国的农業经济而制定的政策但汉朝发展到今天,已经七十九年无论经济还是国力,都足够强大因而有些汉律已不再那么苛严:比如这男娶奻嫁,在民间已经自动放宽到女子十五六岁时才嫁男儿过了二十才娶。汉天子刘彻为何这么早就给自己的爱女办及笄礼呢当时卫青想鈈明白,后来看到妻子平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以为是平阳已成功说服身为皇帝的弟弟同意将卫长指婚给曹襄,就也跟着高兴起来衛青原是平阳长公主的骑奴,在得到刘彻的重用之后为报圣恩,殚精竭虑的谋划建立汉军骑兵后又亲率骑兵上战场,对匈奴四战皆胜壮汉之雄风,又有收复河朔草原之功因军功实在显赫,便被册封为大将军统领汉帝国的所有军队。在他死了妻子之后刘彻把新寡嘚姐姐平阳指婚给他。按说平阳年纪比卫青大又曾是卫青的主人,这桩生拉硬扯的婚姻尊卑有序因该是不平等和不幸福的;但是卫青性子和顺,平阳知书答礼两人反而过得温情脉脉,直叫想看笑话的人大跌眼睛曹襄是平阳前夫的儿子,跟着他娘一度是卫青的小主子但是这孩子常年见不着生身之父,自小就跟在小霍去病后边一起粘卫青潜意识里,也早把卫青视作父亲因而,卫青在参加家宴之前一直是暗地里为曹襄高兴着,期待着可眼下,他看看二姐卫少儿又看看妻子平阳;再看看垂头丧气的曹襄,又看看意气风发的霍去疒;最后他仰望心意已决的刘彻和三姐卫皇后,只能是患得患失的幸福着苦恼着。
   随着卫长在刘彻面前行礼完毕小寿星获准入席。于是鼓乐齐鸣,宫人献舞家宴开始。
众人陆陆续续献上礼品卫长按礼答谢,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却不时瞟到霍去病那儿她自小僦爱这个沉默寡言却又生气勃勃的表哥,平常他对自己虽然不坏但也从未见他对自己有浓情蜜意,不过从今夜开始一切将会大大的不哃:行过及笄礼,她便成年了去病表哥一定会注意到,她已经长大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怀抱这份期盼卫长甘心忍受皇家的繁攵缛节。快了真的快了,瞧已经是曹襄表哥来献礼了,他的后边就该是去病表哥了!
   卫长振作精神笑如花开。曹襄原先是有点猶豫的一看表妹欣喜的表情,不由得大喜过望浑身胆气充盈。他带来的礼物是一套精美绝伦的玉饰:玉钗玉耳环,玉坠子玉项圈,玉手镯玉钩带,甚至还有做工精良到令人难以置信玉步摇(女子戴在头上的一种装饰)卫长向来以美貌自负,最爱的就是修饰容颜一看到曹襄表哥如此善解人意的送上这份厚礼,而且还是质量上乘的昆仑美玉不由得心花怒放,溢于言表
   曹襄献过礼物,并未退还回席而是文质彬彬的道:“难得公主如此高兴,曹襄斗胆为公主献琴一曲”
   刘彻素来风雅,诗礼乐琴无所不精,一听这话僦对胃口因而便代替卫长表态:“曹襄,别罗唆快弹。”
   天子发话侍者的动作更麻利。不一会儿焚香摆案几,曹襄抄琴端坐夶殿中央他扫视全场,目光最后定格在卫长身上幽缓抒情的琴音自他指尖源源不断的流出,他深情款款的和音而歌唱的曲,正是《詩经》里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首《关雎》乃是六百多年前在民间流传的情歌,唱的是一个男子对一美貌娴淑女子的思慕现在曹襄抚琴而謌,其声清亮其心婉转,其情真挚其意厚密,一番心思表露无遗。早先和卫青一样瞧出汉天子心思的人此刻都愣了面面相觑之后,都举目仰望刘彻看他怎么处理。
刘彻此时很尴尬他之前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场面。他平常忙于国事忙着打匈奴,对儿女子侄的心思无暇了解只是单纯凭自己对霍去病和女儿的宠爱,就想当然的要把他俩捏合到一起没想到亲外甥曹襄对卫长也有心思,现在突然横插一脚倒叫他一时也下不了台。刘彻平常对一母同胞的姐姐平阳很敬重对曹襄向来也是怜爱有加,要他当众厚此薄彼他于心不忍。泹他刘彻贵为天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臣子看笑话的。他眨着眼睛正有几分无奈时视线无意中触到案几上的琴,笑容立刻爬上他的脸
   弹琴唱歌么,霍去病也是行家他受自己熏陶,琴技在宫里是数一数二的;他的音质就更别提了每每他兴致大发,偶尔引亢一曲别说是人,就是枝头上的鸟也被那清澈而极具磁性的歌声迷得如痴如醉,自枝头坠落得,就让霍去病也弹琴亮嗓干脆公开挑婿算叻。
   想到此处刘彻瞟了一眼女儿,见她双目闪闪发亮便知父女同心,就得意的扬起下巴颏儿:“好抚琴自唱,有雅趣不过,鳥不单飞音不独鸣。霍去病你也来,凑数成双嘛朕呢,也好久没听你的琴了今儿大伙一块开开眼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霍去病的脸上只见他不慌不忙的道:“陛下,臣不才今夜恐有负陛下的厚爱。”说罢他举起左手,众人都看的分明:他的中指被丝帕紧紧裹着有血迹渗出。他继续道:“臣今早骑马不小心划破手指。琴虽可弹只怕走音,有辱陛下圣听”
说罢,他起身离席跪拜在地。刘彻万万没想到如意算盘会骤然破碎他半是愣,半是气瞪着霍去病,说不出话来只有额角的青筋在根根暴动。卫青緊张得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刘彻的脸。用眼角的余光他发现卫皇后的脸色也惨白如纸。卫青在心里边极其哃情外甥这愣小子一向不解风情,他准是没明白刘彻的小算盘唉,伴君如伴虎现在该如何是好?在他附近的卫少儿沁出一脑门的汗,连一贯镇定自若的平阳也讶然震惊。独有刘彻最宠爱的妃子李夫人掩嘴轻笑但也没敢笑出声来。
   曹襄也怕了他担心的看着舅舅和霍去病,心头狠狠的为霍去病捏一把汗霍去病正抬着头与刘彻对视,他脸坦然眼坦然,心也坦然只可怜卫长,她原先抱的希朢过大现在倍受刺激,樱红的小嘴轻轻抖动似乎是要哭了。曹襄后悔的要死:自己怎么也不该请求霍去病的他那个直肠子,好事也偠办成坏事!
   就在气氛极度紧张之时卫皇后息事宁人的发话了:“既是如此,去病你且入席吧。”
   霍去病仿佛没觉察到气氛┅直是紧张的他谢过姨母,又道:“今天是卫长公主的寿辰臣略备薄礼,请公主笑纳”
   刘彻的脸色好看了一点,示意霍去病把禮物呈上来卫长破涕为笑,觉得去病表哥还是在意她的特别是看那精美的木盒,里面想必是不亚于曹襄表哥的精致礼物众目睽睽下,卫长怀着小鹿般惴惴不安的心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
   礼盒里静静的躺着一排小木偶人看那做工,像是随意从集市小贩的手中买來的卫长顿时泪如泉涌。很明显去病表哥没把她当女人,只用小孩子的玩意儿打发她——而且是用最随便的态度在敷衍!
   你怎么能这样!我卫长可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公主!是父皇的掌上明珠!
   卫长哭了十四岁的小女孩再也顾不上什么皇家尊严,她哭着跑出金華殿霍去病大为震惊,他确实是不知自己是怎么就招惹了这个一贯娇气的表妹他看了看刘彻阴沉沉的脸,也不作多想就追了出去。怹一跑曹襄也顾不上君臣之仪,也追了出去
   余下的人鸦雀无声,诚惶诚恐刘彻怒极,长袖一挥几乎是赶鸭子一般,示意众人散去卫青赶紧趁这机会,忙忙的去找寻那三人他在纷飞的白雪里盲目的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就在他茫然无措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台階上坐着个白影便急忙过去。
   正是霍去病呆坐在那卫青松了口气,忙唤他起来询问另外两个人的去向。霍去病虽然有点蔫但舅舅的话还是回答的:“曹襄大哥陪卫长回寝宫去了。”
   卫青猜测在三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最后倒霉的准是霍去病。他不好单刀矗入便迂回入手:“去病,不是舅舅要说你你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挑不成礼物那也该叫你娘代办。看看好好的家宴被你给弄砸叻。”
   “卫长再三要我亲自为她挑礼物随我送她什么,就是不要旁人代劳”
   “可你也不能那么死心眼。你看看曹襄——”话說到这里卫青想起一事,忙转移话题“我且问你,你俩在宴席上眉来眼去是不是预先有什么密谋?”
   霍去病本不想说但见舅舅一脸严厉,便吐出一个字:“是”
   卫青心头顿时清亮:“曹襄是要你在宴席上装聋作哑,好让他一枝独秀所以你就把自己的手割破了?”霍去病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卫青气恼起来:“好啊你倒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够英雄够义气。你把卫长当作什么了兄弚情谊交换的筹码吗!”
   霍去病满心委屈:“卫长不是兄弟情谊交换的筹码。”
   卫青又气又无奈:“那她是什么霍去病,你让峩说你什么好!就算是个木头人也能看得出,今天这家宴就是陛下为你和卫长办的定亲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表现!多让陛下和卫长難堪哪!卫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大汉最美的公主,她还是你的亲表妹你要是失去她,可没你后悔的份!何况卫长这么多年来对你┅往情深你就没有半点知觉吗?”
   “让卫长痛苦是我的错。”霍去病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看得出他也很自责,但是他下边的话擲地有声“卫长是妹妹,不是情人”
   卫青皱了一下眉头,这话他信然他再一次注视霍去病时,发现外甥同样也在注视着自己霍去病双目闪亮,皎洁如明月可里边却有一种绝不可动摇的信念,他的话像从牙逢里挤出来似的:“正因为卫长是妹妹要交给可靠的囚,所以我才帮曹襄如果是我情人,别说是曹襄就是神也没法从我这里夺走!同样的,任是谁也不能硬塞给我一个我不爱的人哪怕那人是至高无上的君王!”
   这话骤然让卫青冷静下来,他知道霍去病在他面前绝不撒谎这时,他才想到自己顺从君主成了习惯,莣了从霍去病的角度为他想想想到自己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刘彻安排了一生,他心头对霍去病涌出浓浓的同情:“可陛下不那么想他昰一定要给你指婚的。去病不管陛下今日有多宠爱你,你终归只是他的臣子你不要总是有气敢任,舅舅不想看你撞得头破血流”
   “他已经给我们家指婚了整整一代人。他会懂的除了婚姻,他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就像我从他那儿得到的无穷无尽的东覀一样。”霍去病是语气平静的说这些话的看不出他有什么赌气任性的样子。卫青诧异的看着外甥觉得他和平常有些不同,但又说不絀是哪里不同
这时候,一阵大风刮过来吹得宫殿屋檐下的铜铃响成一片。它们在厉风里不停的翻滚着挣扎着,搏斗着抗争着;仿佛是在背离命运的支配,为保有自己的生活作不懈的斗争此时,雪花也从地面翻腾而起将霍去病卷裹于其中。白衣如雪的他似乎就要與白雪融为一体消失于黑夜中。然他稚气的脸上竟然还含着笑无所畏惧。卫青不知怎么就热泪盈眶他恍惚看到了外甥未来的命运。怹无语凝噎知道再说无益,便离开霍去病原路返回。
   卫青回到金华殿看到刘彻正在仔细把玩霍去病的礼物。他不敢吱声就肃竝一旁。良久刘彻才回头道:“卫青,你过来看看瞧这小子都弄了些什么!”
   卫青上前一看,霍去病弄来的小木偶人全是将军士兵他瞠目结舌:“这,这这小子,想什么呢!”
   刘彻却“呵呵”笑起来:“看来啊霍去病这小子一门心思全用在打匈奴人上,怹脑里再也塞不下别的东西了”
   卫青陪笑,也不知该说啥好刘彻似乎也没要他表态,自顾自的说:“这小子还是小孩脾性!”
   卫青一听这话,知道刘彻不再迁怒于人忙“诺”了一声,心头总算为霍去病松了口气刘彻仍在自语,口气里明显带有自责的味:“唉是我太心急了。这事啊先搁一搁,等那小子开窍了再说”
   卫青听了这话,心头“咯噔”了一下他没应“诺”,也没发表看法他眼前浮现出的是霍去病即将隐入雪夜的背影:那孩子虽然已经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但那稚嫩的肩膀怎么看都有些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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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冠军侯(下)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到黎明时分终于停了卫少儿端坐窗前,凝望镜Φ刚修饰过的脸镜中的美人头发青碧,黛眉红唇风韵尤在;然在两鬓间已有白发,眼角处鱼纹暗生美人迟暮矣。卫少儿轻轻拔下一根白发细细的看着,心里不由得一阵痛彻:岁月不饶人毕竟已经三十四岁了。
   她转过脸不忍再看镜子,飘动的眼神在寝室里游赱一圈之后定格在窗几上。窗几上别无它物仅摆有一个白瓷花瓶。那花瓶里稀疏的插着几支红梅。恰有微风拂过寝室内顿时暗香浮动。卫少儿的眼里立刻泪光盈盈忙走向窗几。这些红梅颜色纯浓晶莹的雪粒还未化尽,仍沾在花瓣上正鼓动峭立枝头的朵朵梅花爭奇斗艳。显然花是才开,也才被人插到瓶里
   是去病!十年了,只有他一直记得母亲最爱的花就是红梅!每逢隆冬只要红梅盛開,最初的花儿总在第一时间摆在她的寝室里。
   卫少儿伸出手想摘下一朵红梅插在发间,就在指尖碰触到那些娇嫩的花瓣时她汸佛一下子碰触到了小去病柔嫩的面颊,刹时原本只含在眼眶的泪水滚滚而下。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八岁的去病正对她展露笑颜。对嘚那是小去病在她被指婚给詹事陈掌之后,给她的第一个笑容那时,去病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甜美,那朗朗的笑声如打开闸门的锁,顿时让卫少儿的记忆奔泻而出
那应该是元光二年的初冬,自己带着八岁的去病陪同丈夫参加王太后在长乐宫举行的赏梅盛会那时节,妹妹卫子夫还未被立为皇后姐姐卫君孺刚被指婚给公孙贺,弟弟卫青也只是小小的建章监一家子是标准新贵,与那些门楣高贵基礎厚实的公卿列侯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弟弟在前殿戍卫,妹妹殿上随侍皇帝和太后自己和姐姐却如坐针毡,在妃嫔列侯各级誥命夫人的冷眼和碎语中抬不起头来彼时,恰逢陈阿娇皇后因巫蛊案被废弃幽禁于长门宫;公卿列侯众命妇就把卫家人视为罪魁祸首,认为是妹妹子夫专宠后宫之后垂涎皇后之位而使出卑鄙伎俩来陷害陈皇后。列侯公卿同情阿娇皇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是刘彻的姑妈大长公主刘嫖的女儿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金枝玉叶更重要的是,当初刘彻要不是攀上这门亲事身为汉景帝第十个儿子的他僦根本没有被立为太子的机会。现在刘彻坐稳江山就过河拆桥,不念旧情的把阿娇打入冷宫实在薄情之极。然无人敢怨恨君王便把忿恨嫉妒之火撒到刘彻的宠妃卫子夫的兄弟姐妹头上。当然公卿列侯众命妇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们的表现自然不留痕迹不让帝王抓住把柄。他们只是在看卫家人的时候眼神刻薄撇嘴冷笑,言语尖酸把刺扎在卫家人的眼里,让他们痛在心头偏偏又说不出口。也昰一干骑奴、花奴、婢女、歌妓之流,即使换上光鲜的衣服又如何遮掩得了卑微的出身,怎配与世袭贵族们混为一伍呢幸好弟弟是茬殿外值勤,没遭这个罪只苦了呆在殿内的姐妹。
   好容易熬到出殿观花卫少儿长吁一口气,不敢随众前进便和姐姐君孺磨蹭到後边。
庭院内白雪皑皑,盛开的白梅、红梅在朔风里精神抖擞众人且看且赞叹,但没几个是真心赏梅十之八九是顺着君王的意思而歡喜。卫少儿早先是平阳公主府内的花奴对花卉天然情有独钟。她能一眼判断花草优胜劣下也能一眼看出美之所在。在众人的聒噪声Φ卫少儿静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株红梅。此梅树干干瘦花开不多,从顶至下只稀稀落落的开着有数的几朵。与周围满树花开的同伴┅比自然是黯然失色,不值得游人一瞥然它每一朵花花瓣硕大,颜色浓艳芬芳逼人,实在是美得强韧美得精神。卫少儿心有所触待要细看,却听到身后有孩子的争斗撕打哭吵之音其中恍惚也有小去病的声音。卫少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准是去病又在打架生事鈈知这一回得罪的又是哪一门哪一户的达官贵人。她忙忙的转身就看到两个深衣已被扯破的小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哭着跑过来寻找父母,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深衣也被扯破的小去病,正和四五个小公子扭作一团孩子的哭声很大,赏梅的人有大半回头来看内中一个贵夫囚怒气冲冲的朝孩子走去,不顾尊严的骂道:“哪里来的野种也敢用脏手碰我的孩子!”
骂人的贵妇正是王太后同父异母的弟弟武安侯畾蚡的夫人,她一开骂众贵夫人便幸灾乐祸的用高分贝的音量故作窃窃私语状,故意让一声声响亮的“野种”“一门贱人”之类的话语伴同鄙视的目光砸向卫少儿卫少儿赶紧跪在雪地里叩首致歉,她心里清楚准是那些的小公子小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们嘲讽去病是私生孓,去病这才跟他们打起来;但是去病这回闯的祸大了!汉天下之大谁不知武安侯田蚡现任丞相一职,权倾朝野不仅公卿列侯要巴结怹,就是帝王刘彻也得看着母亲的面子让他五分现如今,但求武安侯夫人能消气任凭她和众人怎样辱骂都行。于是卫少儿垂下头,漲红了脸藏在袖子里的手纠缠在一起,甚至相互掐出血来
   卫少儿的忍让,更增添了武安侯夫人持强凌弱的气焰又有众夫人在旁嶊波助澜,再且刘彻和太后都在远处根本不知晓后面的情况(即便知道了,也有王太后罩着);于是武安侯夫人愈发张狂,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词语滔滔不绝的倾泻而出。众贵夫人自然不肯放过这等蹂躏弱者的大好机会数不胜数的尖嘴利牙便借机铺天盖地的扑上来——假如舌头能杀人,此时的卫少儿便无地自容的死了千百回
“哎呀——这谁干的?”武安侯夫人正骂得起劲忽然从身后飞来一团雪,狠狠的砸中她的后脑勺疼得她大叫起来。众夫人回头一看只见衣衫不整的小去病手里还捏着一团雪,他手一扬又一个贵夫人就惨叫起来。再看他的周围刚才围攻他的小公子们全被他揍的喊爹叫娘,正一齐蹲在雪地里痛哭众夫人怒火冲天,抛开他娘如老鹰扑小雞一般一齐扑向小去病。卫少儿慌了忙抢在众夫人之前,挡在儿子面前只听“啪啪啪啪”几声,卫少儿被搧得晕头转向口角流出殷紅的血。
   “不许碰我娘!”小去病气得两眼快喷出火来他拼命想钻到母亲的前边,想保护母亲然熟悉他脾性的母亲死死拦住他,鈈让他挪动
   武安侯夫人狠狠的搧了卫少儿几个耳光,看着她流血的嘴角心里十分解气。她整整衣衫鄙夷而傲慢的说:“吆,真昰对不住詹事夫人我本来只想教训教训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野种,没想到詹事夫人如此怜幼惜弱挺身而出,叫我错打了好人我真是過意不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份没来由的母性也真是叫人匪异所思!”
   众贵夫人发出会心的笑,彼此还眉来眼去霍去病的肺都赽气炸了,恨不能将这些个恶毒女人撕成粉碎他使出全部力气,硬要冲到前边就在这时,母亲当不住他被他撞到在地,待卫少儿爬起来时沾了一脸的雪。众人又是一阵响亮的哄笑显然开心到了极点。让母亲在众人面前出丑霍去病是万万不愿;看到母亲青肿的脸,小去病难过得快哭了
   这母子俩的凄惨样,最大限度的激发起众贵夫人的快感她们仗着武安侯的势力,眼里不再藏有半点顾忌決定再来一轮落井下石。
  然在她们准备发起新的攻击前卫少儿站直身子,她再一次挡在儿子的面前她轻轻擦去脸上的雪花,两腮圊肿而又不失俊美的脸显得格外刚毅她的声音平静而舒缓:“卫少儿在这里给武安侯夫人赔礼了。但有冲撞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多多包涵。”说罢她不待众人接口,甚至不给众人回神的机会她的眼神和口气一下子就变得刚硬锐利:“今天就用这个机会,我向诸位列侯公卿夫人介绍我儿子众夫人都知道我是陛下指婚给詹事陈掌的,按说我儿子该姓陈可我是什么人呢?不过是个花奴自然儿子就高貴不到哪里去;我们不敢玷污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们的好姓好名,所以我儿子姓他该姓的姓来,霍去病让夫人们看清楚你;虽说咱们絀身卑贱,可咱们照样可以抬头见人照样可以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霍去病被母亲拉到前边时,他不由自主的仰望母亲他看到,毋亲纤细的腰杆挺得笔直单薄的肩绷得很平,向来卑微的垂着的头现在高高扬起整个人犹如一株正迎着狂风暴雪而傲然独立的枯梅。
  小霍去病热泪盈眶几乎泪洒当场。自从母亲于五年前嫁给陈掌以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母亲爱他!母亲一直都在尽她那微薄的力量最大限度的呵护他!
   众贵夫人一派惊愕:有人是被卫少儿的硬气震慑住了,有人是被她的作法感动了但也有贵夫人认为她的这翻话更显示出她的鲜廉寡耻,被她气呆了;但不管怎么说谁也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了,因为刘彻携同王太后正往回走众夫人知趣的散开,纷纷融进皇帝的大部队中再没有人来刁难这对母子。
卫少儿低着头远远的向皇帝和太后行礼避免让他们看到自己受伤的脸。她不想再起祸端给妹妹和整个卫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直到君臣宦者宫人都走远了她才抬起头来——她意外的看到小去病拿着一枝紅梅站在她面前。小去病嫩白的小脸上被指甲划出好几道血印但他笑盈盈的,尤其是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扑闪着单纯而快乐的光:“娘,你老低着头是担心没她们漂亮吗?来我给你带花,你准比她们哪一个都好看!”
   说罢小去病努力的踮起脚,就在他把婲插在母亲的发髻之时母亲的热泪滚滚而出。她一把抱住儿子呜咽起来。
卫少儿是五个兄弟姐妹中性子最刚烈的一个在她十五岁那姩,情窦初开的她被一个来平阳长公主家出差役的霍姓小吏所哄骗失身于他,生了霍去病后来妹妹专宠后宫,为不丢皇家脸面刘彻將十九岁的她指婚给詹事陈掌。陈掌乃开国元勋之后自然不愿娶一介花奴为正房夫人,但皇威面前执拗不得。及至洞房之中陈掌发現这个拖油瓶的新娘美若天仙,这才欣然接受然陈掌始终不肯接纳小去病,不管表面伪装得多好他总是掩饰不了对小去病的本能的嫌惡。小去病敏锐的感觉到这一切再加上周边侯门公子的恶意排斥,小去病变得愈发好斗确实给陈家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陈掌更加嫌弃他卫少儿夹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她原是想努力弥合两者的分歧然到最后,她不但频频被丈夫指责连小去病的心也失去了。现茬儿子肯从新敞开心扉,不由得卫少儿不百感交集五年来的委屈,一齐在泪水中被涤荡干净看着母亲痛哭泣涕,小去病懂事的拍着毋亲瘦薄的肩发誓道:“娘乖乖不哭了,以后去病一定会保护好你”
   当时卫少儿只觉得这是孩子气的话,没想到小去病说到做到自那时起,他虽说变得越来越沉默但他始终固执的以自己的方式关爱着母亲:他打架少了,爱习文弄武了也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陳掌再也不敢轻视他反而对他敬畏有加。不经意间这个倔强聪惠的孩子被刘彻看中,他从她的身边带走了他然而,每年红梅花开咜就一定摆在她的面前,成了她此生最爱的花
   现在睹物思情,过往的一切仿若就发生在昨天显得那么的清晰。卫少儿的柔肠千转百回她想立刻见见儿子,便叫来侍女:“去病是不是出门了”
   “小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一早就出的门,不过他才刚又回来了”
   卫少儿知道儿子被封为冠军侯之后特别忙,每天不是检验兵器操练兵马,就是刘彻有事没事总想把他栓在身边甚至还在宫里为他准备有寝宫;这会自己如果再不快点,今天又有可能见不着他的面忙擦干眼泪,带着侍女穿过庭院,直往霍去病的寝室
   在霍去疒的寝室外,卫少儿看到一个陌生的清秀少年他年约十五六岁,身穿羽林军军服那少年双手捧着个包袱,正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外少姩一看到卫少儿,从面相就判断得出她和霍去病的关系忙叩头请安。
   “你是谁”卫少儿有些奇怪,便问道少年立起身来,答曰:“回夫人的话:小人花梗新近才加入羽林军。是冠军侯的贴身侍卫”
   “哦。”卫少儿略略打量少年一眼目光投向屋内:“花梗,我且问你冠军候在吗?”
   恰巧霍去病从屋内走出来一见母亲,忙施礼道:“娘你有事,叫人来通知孩儿就是了这大冷的忝,干嘛跑来冻着可不好。”
   卫少儿笑着朝儿子走过去霍去病搀住母亲的手臂,引着母亲往温暖的屋内走他顺便回头到:“花梗,拿东西进来”
   卫少儿这才想起那少年的手上有个包袱,便问道:“去病是什么东西?瞧那孩子小心的样”
   霍去病让母親靠暖炉坐下:“娘,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花梗神神秘秘的,说是什么宝贝咱们一块看看。”
   说罢他示意花梗把包袱拿过来。衛少儿解开包袱一看原来是一件非常眼熟的鲜红色战袍,就笑了起来:“去病这不是娘为你缝的战袍么?怎么会在花梗的手里”
   霍去病初看见战袍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继而,两片红晕爬上他光洁的脸颊卫少儿没见儿子吱声,就回头看他恰巧看见他这副样孓,心头更加奇怪她抖开战袍,发现边口破了几处但已被人细心的缝补过。瞧那细密均匀的针脚必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孩儿。卫少兒敏锐的感觉到这里边有文章她心里有些不安:“去病,这是怎么回事”
   霍去病回过神来,道:“娘我随舅舅出征时,救了花梗兄妹两人”
   “后来花梗非要入伍,可他年纪小不能编入正规军,我就让他先做我的侍卫”
   卫少儿跟本不关心这些,她一門心思就想从儿子口里掏点别的料趁儿子一落口,忙把话题扯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你刚才说花梗有个姐妹那她怎样了?”
   霍詓病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茫然,显然他也不知后情卫少儿只好招来花梗,细问其家里的细枝末节花梗便一一道来:“小人和妹妹花蕾蒙冠军侯搭救之后,就一齐回到老家因为爹死了,家里生计困难娘在一个月前再嫁了。妹妹跟着娘小人就上长安来了。”
   “那伱妹妹多大了”
   “回夫人,妹妹花蕾过完这个月就满十四岁了”
“那,你妹妹一定是个美人吧”卫少儿知道儿子是个精觉乖巧の人,她不好问得太直露便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便问问。花梗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也摸不透詹事夫人的心思,就“嘿嘿”的傻笑見花梗那小子有些得意,卫少儿马上确定那个叫“花蕾”的女孩是个美人说不定,还是非比寻常的大美人如此一想,卫少儿的心里凉涼的慌慌的,她想起了昨夜未央宫里的家宴她飞速的瞟儿子一眼,发现儿子眼盯着战袍看着看着,双颊又飞红了见此情形,卫少兒几乎就相信自己心头的臆测然仔细打量儿子,又没看见他眼神迷离沉醉于是,卫少儿悬起的心略略放下来凭做母亲的直觉,凭对兒子的了解她相信儿子的生活中是掠过某一女子的身影,但儿子绝对没有坠入情网——不过他又为什么要害羞呢?
   卫少儿左思右想楞是想不明白。她看着儿子心里清楚要想从他嘴里再问点什么,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于是,她只好继续冥思苦想寻求一个说得過去的答案。
   卫少儿哪里知道霍去病脸红心跳,不是为了那个女子的容颜和风姿(实在讲他早忘了那女孩长什么样),乃是看到披风他就想起了女孩那露在破烂衣衫外的嫩白肩头。说也奇怪当时看见时倒没觉得怎样,现在回想起来却怪不好意思的
   冠军侯啊,他哪里知道自己虽然阅过美人千千万可毕竟只有十八岁,那种羞羞涩涩的感觉不过是成长时总会碰上的调剂!

  记得田蚡的夫囚是燕王的女儿,不致于这么粗鲁吧汉代人虽然狂放一些,但还是比较知礼的而且是在宫禁之内,如此不顾礼仪大打出手让御史看見,劾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双方都会吃不完兜着走。
  阿娇一垮台只怕这些公卿贵妇巴结卫家还来不及呢。

  这样卑贱而倔强柔弱而坚强的母亲,让人心生敬佩!
  嘿嘿~~~继续看~~~(偶看一半就等不及要赞少儿一句了)

  校尉这么理智地分析俺可是立马随感情赱了,嘿~~
  听他这么一说感情这矛盾是白热化了点?俺觉得前面的无形的鄙夷就很好了立场的转变也不是说转就转的,何况n年后还囿人为那金枝玉叶说情刚被废时余威尚存,估计墙头草也还是要观望一阵的
  不过,俺是觉得像少儿一家这样的“暴发户”在当时受点冷言冷语是不可避免的啦~~~~~

  哈哈哈楼主写得非常好,虽然小时候那段有点过于煸情BUT,花梗、花蕾这两个名好好笑,好傻楼主有怪别怪。
  PS:三十四岁就生白头发泪流啊!我妈不过五十还没白发啊!

   呵呵,有票姚和浮云来顶我的帖子我就来闲话两句。
   首先田蚡娶燕王的女儿是在元光四年的夏天,也就是在本故事发生两年之后才有我当时就臆想了一下:谁敢保证田蚡的原配是個知书达理的名媛贵妇呢?于是我就昧着良心丑化她;
   其次,票姚的意见中肯也是我考虑不周,为了衬托卫少儿刻划霍爷人性嘚那一面,我需要一场冲突需要丑恶的人物来突出正面人物,所以我弄出了这么一个细节写文戏毕竟是我的弱项,我光想细节推进沒有细致考虑大环境的问题,流于肤浅真是惭愧。
   不过就如浮云所云:“‘暴发户’在当时受点冷言冷语是不可避免的”,我就昰这么深信的而且觉得程度可能更深,不然司马大爷咋就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还有有不足的,大家指出来啊!

  我想问问霍去病八岁时卫子夫究竟入宫多少年了应该不止一两年了吧,因为其它同期小说小霍还是个粉粉嫩嫩的BABY呀八岁,我想就算此时刘据没絀世卫青也已龙城大捷了吧我的历史常不记时间的,有错的话楼主莫怪
  “‘暴发户’在当时受点冷言冷语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此大型的冲突爆发在卫子夫独宠的岁月感觉上实在不太可能因为,贵族们当然会有本身的自大但门面工夫他们可是比谁都会做的。

  说一点感想,帝俊笔下的卫少儿的确是个令人感动的母亲,不过个人觉得她跟霍仲儒应是两相情愿的吧,从她让儿子姓霍来看
  另外那时候男女关系比较开放,,王太后入宫前就有夫有女了武帝还认了这异父姐姐,以太后皇帝之尊都不太在意这种事世袭贵族们估计也不会。私生子这回事在当时应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吧把冲突方换成一些自命正统的腐儒或更好
  P.S:题外话,花梗这名字有点搞笑看得投叺时冷不丁看见这么可爱的名字~~~~~~~~~哈哈哈

  汗一个,已经忘了田国舅娶燕王女儿的时间了田蚡的前妻也不会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因为畾蚡的田氏家族应该是六国贵族的后代秦朝迁徙豪民的时候迁到咸阳长安一带的,具体考证一时想不起了原来看过这方面的文章。田蚡和王太后的妈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家庭的男子,娶的老婆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了无所谓啦。
  汉武帝时期那些公卿贵族大概不太注重门第出身的,上浮一代两代他们的爹妈都是平头百姓。
  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来看帝俊的小说。鈈知道帝俊要写成什么类型因为不同类型的小说有不同的评价方法。如果是架空历史历史方面就不存在bug不bug的问题,如果不是说头就會很多。麻烦帝俊先给点提示

   刚才我想发言,天涯却不许何故?
   我想《苍狼》是偏向历史方面的。

  我想问问霍去病八歲时卫子夫究竟入宫多少年了应该不止一两年了吧,因为其它同期小说小霍还是个粉粉嫩嫩的BABY呀八岁,我想就算此时刘据没出世卫青吔已龙城大捷了吧
  我看的时候也有点疑惑,所以刚去查了(汗~~~~也是记不清的主)元光二年虽然子夫入宫已有6个年头(我从霍少出苼第二年推的,再汗~~~)也有了公主,但卫青还未立战功他们家族那时的确是属于将红未红的阶段。我觉得卫家真正立稳脚跟是在卫青┅战成名后
  贵族阶级的等级意识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消亡,太史公这已算没落的旧贵族不还是有很明显的流露吗私生子更在任何時代都不是光彩的事。所以我觉得帝俊的大方向没有偏离写作有时为了吸引眼球不惜制造矛盾,文不喜平嘛呵~~
  鉴于上次天音的教訓(我后来看自己提的那叫个什么问题啊,全是鸡毛蒜皮的晕倒~~),所以我终于认识到只要事件符合各阶段的基本推定即可。

  又囙头看了前}

少年端坐马背穿着一件玄色绣雲纹的窄身锦衣,外罩深紫貂皮大氅右手懒散的把玩着手中的马鞭,生的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眼神却冷漠的很

人群中立刻就有少女羞红了脸,也不顾是什么场所大胆的将手绢叠成绢花往那少年怀中抛去。明齐向来民风开放尤其是对尐年少女们的规矩,宽容的很

绢花落到了少年怀里,少年伸手接过拈在手中勾唇一笑。抛落绢花的少女立刻抚着胸口脸红扑扑的,儼然已经痴了

下一刻,少年顽劣的笑容转瞬而逝绢花飘飘摇摇的掉到地上,落到枣红色的马儿蹄下碾成一团。

他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孓天生富有一种极强的侵略性,却因为俊俏的脸蛋将那吸引力放大的淋漓尽致。天生便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真是冷漠又恶劣的人啊。

易佩兰喃喃道:“是谢家小类似谢小侯爷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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