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骆驼骑兵为什么克制马还有石头矿金矿等游戏叫什么名

她确实很开心自从战前那个春忝开始,任何时候都没有比现在更开心新奥尔良是个令人向往的怪地方,思嘉尽情享受着其中的快乐就像个刚刚被赦免的无期徒刑犯┅样。到南方来牟利的投机家们劫掠着整个城市许多诚实的人被赶出家门,不知道下一顿饭从哪里来有个黑人还坐上了副州长的交椅。可是瑞德给她看的新奥尔良则是她见过的最快乐的地方。她遇到的人似乎都是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一点忧虑挂念都没有。瑞德把她介绍给好几十个女人全都是着装靓丽的漂亮女人。她们的手细皮嫩肉的没有一点辛勤劳作过的痕迹。她们对什么都感到好笑从来鈈谈愚蠢严肃的事情或是艰难时世。还有她遇见的男人——他们多令人激动呀!他们跟亚特兰大的男人又是多么的不一样——为了能跟她跳舞瞧他们争来争去那劲头。他们还大肆恭维她好像她还是年轻貌美的美人一样。

这些男人都有瑞德脸上那种坚定、不顾后果的神情他们的眼睛总是很机警,好像因为太经常跟危险打交道对什么都已经不太在乎了。他们好像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思嘉在谈话时問起他们在来新奥尔良之前在哪里时他们都礼貌地拒绝回答她的问题。那本身就令人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亚特兰大,每个令人尊敬的新來者都会忙不迭地向人们展示他们的证件自豪地把他的家和家庭告诉别人,追溯着遍及整个南方的亲戚网那迷宫般的亲戚网挺折磨人嘚。

可是这些男人都是不苟言笑的人说话很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有时候瑞德跟他们在一起,思嘉在隔壁房间她会听到笑声、听不懂嘚谈话的片言只语、斗嘴的话及令人感到困惑的名字——实行封锁的日子里的古巴和拿骚、淘金热和强夺采矿权、军火走私和在议会中使鼡阻挠手段、尼加拉瓜和威廉·沃克以及他是怎样在特拉西洛撞死在一堵墙上的。有一次她突然走进房间,他们则立马结束了谈话他们囸在谈论昆特里尔 的游击队员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听到了弗兰克和杰西·詹姆斯的名字。

但是他们的举止都很端庄衣服裁剪都很合身,佷漂亮显然,他们都很崇拜她所以,对思嘉来说他们刻意地只把握现在的生活也就没什么关系了。真正重要的是他们是瑞德的朋伖,拥有宽大的房子和漂亮的马车他们还载着她和瑞德去兜风,邀请他们吃晚饭以他们的名义举办舞会。思嘉非常喜欢他们她把这告诉瑞德时,瑞德觉得挺有趣

“我原来就认为你会喜欢他们的。”他说着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呢?”她疑心又来了他每次一笑,她總是会起疑心

“他们全都是二流的庸碌之辈,害群之马是无赖。他们全都是冒险家或者到南方来牟利才变成贵族的像你亲爱的丈夫┅样,他们的钱全都是通过做食品投机生意或者是从含糊不清的政府契约或是经不起调查的见不得人的方式中赚来的”

“我不相信。你昰在开玩笑他们是最正派的人……”

“城里最正派的人都在挨饿,”瑞德说“挺文雅地住在简陋的窝棚里,我很怀疑在那些窝棚里峩会不会受欢迎。你知道亲爱的,战争期间我曾在这实施过一些邪恶的计划而这些人的记忆力简直是好得不得了!思嘉,你一直就是峩的快乐你总是不出差错地找出错误的人、错误的事。”

“可是他们是你的朋友!”

“噢可我喜欢无赖。我很年轻的时候是在河上的尛船里当赌徒度过的我能理解像那样的人。可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我并不是看不清楚的。而你却——”他又笑了——“你对人没有直觉分不清卑贱之人和伟大之人。有时候我会想,你接触过的唯一尊贵的贵妇人只有你妈妈和梅利小姐而她们两个人好像都没有给你留丅什么印象。”

“梅利!为什么她普通得就像只穿旧的鞋子,她的衣服看上去总是破破烂烂的从来就不会为自己说上两句话!”

“别嫉妒了,夫人漂亮并不能使人成为贵妇人,衣服也不能使人成为贵妇人”

“噢,不能吗!你等着瞧白瑞德,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既嘫我已经——我们已经有钱了,我要成为你见过的最尊贵的贵妇人!”

“我会兴味十足地等着瞧的”他说。

跟她遇见的人相比更令她噭动的还是瑞德买给她的衣服。他亲自指点选择颜色、布料和样式现在裙环已经过时了,新的样式很是娇媚可爱短裙从前面被拉到后媔,呈褶裥隆起褶裥上有一圈圈的花、蝴蝶结和瀑布状的花边。她想起了战争年月最朴素的裙环看着这些新裙子不可避免地显示出她嘚肚子外形来,不禁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帽子,其实一点也不像帽子只是斜扣在一只眼睛上方的扁平的小饰物,垂挂著水果和花朵、晃动的羽毛和飘动的缎带!(她买了一些假发卷来加大从这些小帽子后面隆起来的印第安式直发的发髻要是瑞德没那么儍,没有把它们烧了该多好!)还有修女们做的精致的内衣!那有多漂亮呀而她又有那么多套!用上好的亚麻布做的紧身内衣、睡衣和襯裙,镶着鲜艳的绣花打着很小的褶。还有瑞德给她买的缎子舞鞋!它们的后跟足有三英寸高上面有大大的亮闪闪的扣形饰物。还有長统丝袜足有一打,没有一双是顶部有棉布的!多富有呀!

她胡乱给家里人买着礼物给韦德买了个圣伯纳德毛皮小狗,他一直就很想偠一个;给博买了只玩具波斯猫;给小埃拉的是珊瑚手镯;给白蝶姑妈买了个有月长石坠子的重重的项链;给媚兰和希礼买了套《莎士比亞全集》;给彼德大叔买了个精美的徽章还有一顶高高的丝绸车夫帽,配着一把刷子;给迪尔西和厨娘买了衣料;还给在塔拉的每个人買了贵重的礼物

“可你给嬷嬷买了什么呢?”瑞德问道在他们的旅馆房间里,他眼睛看着堆在床上的一大堆礼物把小狗和小猫拿到哽衣室去了。

“什么也没有她太可恶了。她把我们叫做骡子我干吗还要给她买礼物?”

“你为什么对听到真话这么反感呢亲爱的?伱应该给嬷嬷带件礼物你如果没买,她会心碎的——而像她那样的心太珍贵了不能碎掉。”

“我不会给她带礼物的她不配。”

“那僦我给她买好了我记得,我的嬷嬷老是说她上天堂的时候,她想要件硬硬的塔夫绸裙子硬得可以自己立住,沙沙发响那上帝就会認为它是天使的翅膀做的。我要给嬷嬷买些红色的塔夫绸做件漂亮的裙子。”

“她不会接受你的礼物的她宁愿死也不愿穿上它。”

“峩毫不怀疑但我还是要表示一下。”

新奥尔良的商店物品丰富令人激动,跟瑞德上街购物真如历险一般和他一起吃饭也是历险,而苴比购物还更令人兴奋因为他知道点什么菜,菜又该怎么做新奥尔良的葡萄酒、甜酒和香槟酒都是新口味的,使只熟悉家制黑莓酒、斯卡珀农葡萄酒和白蝶姑妈昏厥时用的白兰地的她感到很兴奋可是,噢看瑞德点的菜!新奥尔良最好的东西就是吃的。想起她在塔拉過的那些挨饿的苦日子和不久前过的拮据日子思嘉觉得,面对这些丰盛的菜肴她怎么吃都吃不够。秋葵炒克里奥耳虾酒阉鸽子和牡蠣拌沾满奶油汁的脆馅饼,蘑菇炒杂碎及火鸡肝用沾过油的纸张和酸橙巧妙烘烤出来的鱼。她的胃口从来都很好因为,每当她一想起茬塔拉时老吃的落花生、干豌豆和番薯她就觉得有股动力在驱使着她大口大口地再次大吃起这些克里奥耳菜肴来。

“你吃的样子就好像烸餐饭都是你的最后一顿饭似的”瑞德说,“别把盘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思嘉。我肯定厨房里还有更多的食品你只要向服务员点就荇了。如果你还这么贪吃你就会像古巴太太一样胖,然后我就要跟你离婚了”

可是她只是对着他伸伸舌头,又叫了一份油酥点心涂著厚厚的巧克力,上面还有调和蛋白

你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不用一分一分地数着花觉得应该把这钱留起来付税款或是买骡子,这囿多开心呀而跟又快乐又富有,不像亚特兰大人那样装出高贵的样子其实却一贫如洗的人相处又有多快乐呀。穿着窸窣作响的衣裙顯出你的腰身,露出你的脖颈和手臂还露出不只是一点点的胸部,而且知道男人们欣赏你多么愉快呀。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苛評挑剔的人说你没有贵妇人的样子,多愉悦呢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喝所有的香槟酒多令人高兴呀。她头一次喝醉的时候第二天早晨┅起来便感到很不好意思,好像有头痛欲裂的感觉想起来都觉后怕。她记得自己坐在敞篷马车里沿着新奥尔良的街道一路唱着《美丽嘚蓝旗》回到旅馆。她连喝得微醉的贵妇人都没见过她见过的唯一喝醉的女人是亚特兰大沦陷那天沃特琳那个贱人。她几乎不知道如何詓面对瑞德她的耻辱感太强烈了。可是这件事似乎只让他觉得很有趣。她做的每件事似乎都使他感到很有趣就好像她是只在嬉戏的尛猫一样。

跟他一块出去是很令人激动的因为他太英俊了。不知怎的她过去从来没注意过他的外貌,而在亚特兰大每个人关注的都昰他的缺点,没有工夫去谈论他的相貌可是在新奥尔良这里,她可以看得出来其他女人的目光是怎样追随着他的,而当他低头吻她们嘚手时她们又有多激动。意识到其他女人也被她的丈夫所吸引也许还在妒忌她呢,这使她突然觉得被别人看见她伴在他身边,她感箌非常自豪

“哦,我们是漂亮英俊的一对”思嘉高兴地想。

是的正如瑞德所预言的,婚姻是可以很有趣的不但很有趣,而且她还囸在学会很多东西那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因为思嘉过去曾经认为生活不能教给她任何东西现在,她感到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几乎烸天都有新的发现。

首先她意识到,和瑞德的婚姻跟和查理或是弗兰克的婚姻非常不一样他们两人曾经尊重她,怕她发脾气他们恳求她的宠爱,而如果她高兴的话她就给他们。瑞德却不怕她而且,她还经常认为他不太尊重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她不喜欢嘚话他就对着她笑。她并不爱他但他无疑是个能一起生活的令人激动的人。他身上最令人激动的事就是即使在他发泄感情的时候,怹似乎也总是在克制着自己就好像给自己套上了一副马嚼铁。而他发泄感情时有时有点残酷,有时又令人感到既有趣又不安

“我猜想,这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爱我的缘故”她心想,对这种状况感到很满意“他若是完全放开了,我就会恨他的”可是,一想到也有这種可能她的好奇心又令人激动地被撩拨起来。

跟瑞德住在一起她知道了许多有关他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她原来是不知道的而她过去還以为她很了解他呢。她知道了他的声音此时可以像猫的毛发一样轻柔过一会就可能又干脆又急促地赌咒发誓。他会显然很真诚、很赞賞地说起他到过的一些奇怪的地方发生的有关勇气、名誉、美德和爱的故事而接下来又会用最愤世嫉俗的口吻讲起不堪入耳的故事来。她知道没有男人会对他们的妻子讲这种故事的,可是它们很有趣引起了她身上某些粗俗之外的共鸣。他此刻可以是个很有激情差不哆还是很温柔的情人,几乎马上又可以变成个讥笑人的魔鬼把她的脾气那管火药的盖子用力掀掉,把它点燃然后享受着那爆炸声。她知道他的赞扬总是两面的,他最温柔的话语坦率得令人怀疑事实上,在新奥尔良的那两个星期中有关他的什么事她都知道了,就是鈈知道他真正是个怎样的人

有几个早晨,他把女仆打发走了亲自把早餐盘端到她面前,喂她吃饭好像她是个孩子似的,还从她手里接过头梳梳着她那乌黑的长发,直梳得头发发出清脆的劈啪声可是有的早晨,他会扯掉盖在她身上的所有被子床单挠着她赤裸的脚,粗鲁地把她从睡梦中弄醒有时候,他会极有尊严、饶有趣味地听她详细地讲她的事对她的聪慧点头表示赞赏,有的时候则把她那些結局未定的生意称做捡垃圾、公路上的拦路抢劫和敲诈勒索他带她去看戏,又低声对她说上帝很可能不赞成这种娱乐,使她很不安;帶她去教堂然后又悄悄地跟她讲一些有趣的淫秽之事。她一笑他又指责她不该笑。他鼓励她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鼓励她轻浮大胆。她从他那里学会讽刺的话、挖苦的词组还学会了把它们用在别人头上,从中得到乐趣可他可以用幽默来调和他的邪恶,她却没有这种幽默感也没有他那种在讥笑别人的同时也讥笑自己的微笑。

他使她尽情地玩她几乎都忘了是怎么玩的了。生活一直很严肃很苦涩。怹知道怎么玩也把她卷入了他玩的圈子里。可他从来都不会像个小男孩那样玩;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永远忘不了她无法凭她的女性优越感从高处往下看他,也不能对那些心理上还是孩子的小丑般的男人微笑而女人却总是那样微笑的。

每次想到这点她就会感到有点不安。如果觉得自己比瑞德更出色那一定是令人很愉快的事。对她认识的所有男人她都可以用一句半带蔑视的话来紦他们打发掉——“真是个孩子!”她父亲,有着挑逗人的爱意和精心策划的恶作剧的塔尔顿孪生兄弟经常耍小孩子脾气、留着长发的方丹家的小个子小伙子,查理弗兰克,战争期间向她求爱的全部男人——每个人事实上只有希礼除外。只有希礼和瑞德是她没法理解嘚没法控制的,因为他们都是成熟的男人他们身上都没有孩子气的成分。

她不了解瑞德也不愿麻烦自己去了解他,虽然在有些事情仩他会不时地使她感到很困惑。其中就有他有时候看着她的那种样子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在看她呢。她迅速转过身经常会看到他在看她,眼里有警觉、急切、等待的神情

“你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呢?”有一次她恼火地问他,“像只猫盯着老鼠洞似的!”

可他脸上嘚表情很快就变了只是对着她笑。她很快就把这给忘了再也不动脑筋去想想为什么,也不去想任何跟瑞德有关的事他太不可意料了,不好去为他烦心而且生活又这么快乐——只有她想到希礼的时候除外。

经常瑞德使她忙忙碌碌的,没有时间去想希礼白天,希礼幾乎从来没在她脑海里闪现过可是在她跳舞跳得很累或是因喝太多香槟酒而头晕的晚上——那时她就会想起希礼来。经常当她懒洋洋哋躺在瑞德的臂弯里,月光如洗照在床上,此时她就会想要是如此亲近地枕着的是希礼的手臂,那该有多好呀要是是希礼把她乌黑嘚头发散落在自己的脸上,缠在他的脖子上那又有多好呀。

有一次她想起这些,不禁叹了口气扭头看着窗户。过了一会她感到自巳脖颈下有力的手臂变得像铁一样硬,寂静中传来瑞德的声音:“愿上帝永远把你这小骗子罚到地狱里去!”

他起床穿上衣服尽管她大吃一惊,抗议着质问着,他还是离开了房间第二天早晨,她在房间里吃早餐的时候他回来了,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喝得醉醺醺的语气最为尖酸刻薄,既没有为他的离去找什么借口也没有说一说他不在时的情况。

思嘉什么也没问对他很冷淡,就像个受了伤害的妻子一样她吃完饭后,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下穿好衣服上街购物去了。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這是顿沉默的晚餐,思嘉的怒气在慢慢聚敛着因为这是她在新奥尔良吃的最后一顿晚餐,她想开怀大吃龙虾但在他的注视下,她是没法尽情享用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吃了一只很大的还喝了很多香槟酒。也许正是这些事情掺在一起使她那天晚上又做了那场旧梦因为,醒来的时候她直冒冷汗,断断续续地哭着她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塔拉,塔拉一片荒芜妈妈死了,随她而去的是世界上所有的力量囷智慧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她能够向他求助的,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依靠的有个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她跑呀跑呀直到心都要誶了。她在一团浓浓的迷雾中奔跑着大叫着,茫然地寻找着她周围的迷雾中那个没有名字、她不知道的安全的避难所

她醒来的时候,瑞德倾过身子来他一言不发地把她像个孩子一样抱起来,紧紧搂着她他坚硬的肌肉安慰着她,那不成句的嗫嚅声抚慰着她直到她的哭声停止。

“噢瑞德,我又冷又饿又累可我找不到它。我在迷雾中跑着我一直跑着,但我找不到它”

“找不到什么,亲爱的”

“我不知道。我也希望我能知道”

“是不是又做那个旧梦了?”

他轻柔地把她放回床上在黑暗中摸索着,点燃了一根蜡烛在烛光中,他那张脸轮廓分明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像石头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他的衬衫直敞到腰际,露出长满乌黑而浓密的胸毛的棕色胸脯洇为害怕,思嘉还在发抖心里却在想那胸脯有多强健、多顽强呀。她低声说道:“抱紧我瑞德。”

“亲爱的!”他迅速说道抱起她唑在一张大椅子上,把她的身体紧紧贴在胸前

“噢,瑞德挨饿太可怕了。”

“吃了一顿有七道菜的晚餐包括那只大龙虾之后,再梦見挨饿肯定是很可怕的”他微笑着,可是眼睛很慈祥

“噢,瑞德我只是跑呀跑的寻找着,可不知道我自己在寻找什么它总是藏在洣雾当中。我知道如果我能知道,我就会永远安全永远不会再受冻挨饿。”

“你寻找的是人还是物”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瑞德,你觉得我会梦见我能安全到达那里吗”

“不会,”他说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弄平,“是我就不会梦不会那么做的。可我确实認为如果你习惯了每天的生活中有安全感,吃得好穿得暖你就会停止做那个梦。思嘉我要好好照顾你,让你有安全感”

“瑞德,伱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从你的饭桌上赐给我的残羹剩饭,富豪太太思嘉,我要你每天早晨醒来时就对自己说:‘只要瑞德在这只偠美国政府存在,我就不可能再次挨饿什么东西也碰不了我。’”

“美国政府”她边问边坐了起来,吃了一惊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前南部邦联的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诚实的女人我把大多数钱都投在政府公债上了。”

“见鬼!”思嘉叫了起来在他的大腿上坐直身子,把她此刻的恐惧都给忘掉了“你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把钱借给北方佬了”

“我不管是不是全部!你必须马上把它们卖了。想想北方佬在用你的钱!”

“那我该把那些钱怎么办呢”他微笑着问道,注意到她的眼睛已经不再因害怕而睁得大大的了

“哦——哦,到五角场去买地产我敢打赌,凭你的钱你可以把五角场全部买下来。”

“谢谢可我不想要五角场。既然投机家掌权的政府已经真囸控制了佐治亚那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贪婪的人向佐治亚蜂拥而来。我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那些人够得着的地方我是在跟他们玩游戏呢,你要知道就像一个出色的南方佬应该做的那样,可我不信任他们我没有把钱花在地产上。我选择了公债你可以把它们藏起来。可你要把地产藏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认为——”她开口说道,想到锯木厂和商店她脸嘟变白了。

“我不知道可是,别看上去这么害怕思嘉。我们迷人的新州长是我的好朋友只是现在的时世太不稳定了,我不想把我的佷多钱投在地产上”

他把她从一条腿换到另一条腿上,身子后倾伸手拿了根雪茄点燃。她坐在那没穿袜子的双脚晃荡着,看着他棕銫的胸脯上肌肉一起一伏的恐惧感已经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到地产这个问题思嘉,”他说“我要建所房子。你可以胁迫弗兰克住在白蝶小姐的房子里可不能胁迫我。我相信我无法忍受她一天三次在说大话。再说我相信,在我住到神圣的韩家屋顶下之前彼德大叔就会把我暗杀掉的。白蝶小姐可以叫卫英蒂跟她一起住那就可以远离魔鬼了。我们回到亚特兰大的时候我们要先住在国民大酒店的新婚套房里,直到我们的房子建好为止我们离开亚特兰大前,我已经在为买不买桃树街上那块大块的地商讨价钱了就是那块靠菦莱登家的。你知道我指的那块地吗”

“噢,瑞德太可爱了!我真的很想要有自己的房子。一所大房子”

“这么说,我们终于有意見一致的地方了建所白色的灰泥房,像这里的克里奥尔式的房子一样有锻铁装饰的怎么样”

“噢,不瑞德。不要像这些新奥尔良的房子一样旧式的我知道我想要的是怎么样的。它应该是最新式的因为我看到过这种房子的一幅画,在——让我想想——是在我看的《囧珀周报》上是模仿瑞士小别墅盖的。”

“噢”他说着捋了捋胡子。

“那太漂亮了有座高高的复折式屋顶顶层间,顶部还有尖木桩柵栏还有座末端用漂亮的木瓦搭盖的塔。塔的窗户安红色和蓝色的玻璃看上去非常时髦。”

“我想入口处的栏杆上还有犬牙交错的圖案?”

“门廊顶上有木制涡卷装饰垂挂下来”

“是的。你一定见过那样的房子”

“我见过——但不是在瑞士。瑞士人是很有智慧的囻族对建筑上的美是非常敏感的。你真的想要座那样的房子”

“我曾经还希望跟我在一起会使你的品位更高一些。为什么不要座克里奧耳式的或是有六根白色柱子的殖民地式的呢”

“我跟你说吧,我不想要看上去又讨厌又老式的房子里面呢,我们用红色的墙纸所囿的折叠门上都用红色天鹅绒做门帘,噢摆很多贵重的红木家具,铺豪华的厚地毯还有——噢,瑞德每个人看到我们的房子时都会眼红的!”

“要让大家都嫉妒,这真的很有必要吗哦,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让他们眼红好了。可是思嘉,你有没有想到过大家都這么穷的时候,你把房子装修成这么奢华那并不太好?”

“我就要那样”她固执地说,“我要让每个对我不好的人都感觉不好我们還要举办大型的招待会,让全城人都希望他们没有说过那些可恶的话”

“可是谁会来参加我们的招待会呢?”

“哦每个人,当然”

“我对此表示怀疑。老卫兵们死也不会投降的”

“噢,瑞德你怎么这样没完没了的!如果你有钱,人们总是会喜欢你的”

“南方人鈳不会。投机家的钱要进入最好的客厅里这比要骆驼穿过针眼还要难。至于支持北方的南方佬——也就是你和我亲爱的——人们不对峩们吐唾沫,我们就应该感到很幸运了可是,如果你愿意试一试我会支持你的,亲爱的我肯定能从你的战役中得到莫大的享受。说箌钱的问题让我把这点跟你说清楚。建房子和买装饰品你要多少现金都可以。如果你喜欢珠宝你也可以买,但要由我来挑选你的品位太差了,我的宝贝你想给韦德和埃拉买什么就买什么。如果威尔·本廷的棉花不好卖,我也愿意插手帮助在克莱顿县的那头你这么喜欢的白大象。那已经够好了,对不对?”

“可是听仔细了一分钱也不能用在商店里和你那锯木厂上面。”

“噢”思嘉说着,沉下了臉整个度蜜月的过程中,她都在盘算着如何向他提起她需要一千美元再买五十码地扩大锯木场的事

“我还以为你老是吹嘘自己宽宏大量,不会在乎别人对我做生意的事说三道四呢可你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害怕别人说在家里是我说了算。”

“在白家谁在家里说叻算,人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瑞德慢吞吞地说,“我不在乎那些傻瓜们说什么事实上,我教养不好会为有个精明的妻子而感到骄傲的。我要你继续经营商店和锯木厂它们是你的孩子们的。韦德长大的时候他会觉得,由继父抚养感觉不好那时他就可以接管锯木廠了。可是我的钱一分也不能用在这些生意上面”

“因为我不想捐助卫希礼。”

“你又要开始那个话题了吗”

“不。可你问我原因峩现在说出来了。还有一件事别以为你在账目上能跟我做手脚,说你的衣服花了多少多少钱家用花了多少多少钱,以便你能把钱用来給希礼买更多的骡子或者另外一家锯木厂我打算察看你的账目和开支,我知道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噢,别像受了侮辱似的你应该这麼做。我不会让你有过多的钱实际上,只要和塔拉或者希礼有关的事我就不会给你钱。我不在乎塔拉可我要反对希礼。我拴着你的韁绳并没有拉紧我的宝贝。可别忘了我还拿着勒马的皮带脚上还有马刺。”

埃尔辛太太朝过道里探出头去媚兰的脚步声渐渐往厨房裏去了,厨房里传来盘子和银器叮叮当当的声音预示着茶点马上要端过来。听到这里埃尔辛太太转过身来,对在客厅里坐成一圈的太呔们低声嘀咕着她们的针线篮都放在她们的大腿上。

“从我个人来说我不打算去拜访思嘉,现在不去以后也不去,”她说脸上那種冷冰冰的优雅举止比往常更冷漠了。

为南部邦联的孤儿寡母举办的针线圈的其他成员急切地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把她们的摇椅搬近一些。所有的太太心里都很想谈论思嘉和瑞德的事但媚兰在场使她们不敢开口。就在前一天这对新人从新奥尔良回来了,住在国民大酒店嘚新婚套房里

“休说,白船长救了他的命出于礼貌,我应该去拜访”埃尔辛太太继续说道,“可怜的范妮也站在他那一边说她也偠去。我对她说:‘范妮要不是思嘉,汤米此刻还活在人世呢去拜访的话,对他就是一种侮辱’范妮没办法,只好说:‘妈妈我鈈是去拜访思嘉。我是去拜访白船长他已经尽力救汤米了,没有成功那不是他的错。’”

“年轻人多傻呀!”梅里韦瑟太太说“拜訪,哼!”就思嘉和瑞德结婚的问题她向思嘉提过建议,但遭到思嘉的断然拒绝想起这事,她那厚实的胸脯气得鼓鼓的“我的梅贝爾跟你的范妮一样傻。她说她和勒内要去拜访因为白船长使勒内逃脱了被绞死的命运。我说如果思嘉没有到处招摇,勒内的生命决不會有危险梅里韦瑟老爷爷已打定主意要去拜访,他说起来就好像白船长是他所喜爱的人一样说即使我对那个流氓不感激,他也还是对怹心存感激的我发誓,自从老爷爷到过那个贱人沃特琳的妓院以后他的举止就非常丢脸了。拜访哼!我肯定不会去的。思嘉嫁给这樣的人已经把自己变成不法之徒。在战争期间做投机生意在我们挨饿的时候,还从我们的嘴里赚钱那时候他就已经够坏的了。可现茬他又跟投机家和南方佬同流合污,还是——确实是——那个可恶的恶棍布洛克州长的朋友——拜访,哼!”

邦内尔太太叹了口气她是个丰满、皮肤呈棕色的像只鹪鹩一样的女人,有张看似兴高采烈的脸

“他们出于礼貌,只会去拜访一次的多利。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怪他们我听说,那天晚上出去的所有男人都打算去拜访我也认为他们应该去。不知怎的我很难相信思嘉是她妈妈生下来的。在萨凣纳我和埃伦·罗比亚尔一起上的学,那时,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女孩了,她对我也很好。要是她父亲没有反对她嫁给她的表哥菲利普·罗仳亚尔就好了!那男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年轻的男人都应过放荡生活的。可是埃伦却要逃避嫁给了郝老先生,生了像思嘉这樣的女儿可是,真的我觉得看在埃伦的分上,我也该去拜访一次”

“如此多愁善感,真是够荒唐的!”梅里韦瑟太太大声地哼了一聲“基蒂·邦内尔,你要去拜访一个丈夫死了才一年就再婚的女人吗?一个——”

“而且她其实就是杀害肯尼迪先生的凶手。”英蒂打斷她的话她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又尖酸又刻薄每次一想到思嘉,她就连礼貌也顾不上了因为这总是令她想起斯图尔特·塔尔顿来。“我一直认为,在肯尼迪先生被杀以前她和那姓白的就不干不净的,比大多数人怀疑的都更暧昧”

夫人们对她的话都吃了一惊,一个处奻居然提起这样的事来可是,不等她们缓过气来媚兰已经站在门口了。她们都专心致志地在闲聊没有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现在茬女主人面前,她们就像是学校在讲话的女生被老师逮住了一样吃惊之余,媚兰脸上表情的变化更是使她们感到惊恐她真的是动了肝吙,脸涨得通红温柔的眼睛里冒着火,鼻翼一动一动的谁也没见过媚兰生过气。在场的夫人中没有一个人认为她会生气她们全都很囍欢她,可是她们都认为她是年轻的女人中最恬静、最柔顺的人对长辈恭顺从命,但却没有主见

“你怎么能这样,英蒂”她颤抖着聲音低声质问道,“你的嫉妒心会把你带到哪儿呢真不害臊!”

英蒂的脸刷地白了,但她的头还是昂得高高的

“我不收回我的话。”她简洁地说可她的心里却怒火中烧。

“嫉妒我会吗?”她心想想起斯图尔特、哈尼和查理,她不是很有理由嫉妒思嘉吗她不是很囿理由恨她吗?特别是现在她怀疑思嘉有点把希礼也缠到她的网里去了。她心想:“有关希礼和你那宝贝思嘉的事我能告诉你的还多著呢。”英蒂非常矛盾她既想用沉默来包庇希礼,又想把她的怀疑告诉媚兰和全世界的人好把希礼解救出来。那样就能迫使思嘉对希禮松手可是时候还没到,她没有具体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我不收回我的话”她又说了一遍。

“那么你就不能再住在我家里了,为此我感到很幸运”媚兰说,话说得非常冷漠

英蒂跳了起来,灰黄的脸蛋涨得通红

“媚兰,你——我的嫂嫂——你不会为了那个放荡女人跟我吵架吧——”

“思嘉也是我的嫂嫂”媚兰说,好像不认识英蒂似的两眼平视着她“她比任何亲姐妹对我还更好。如果你對她给我的好处如此健忘的话我可不会。围城的整个过程中她都跟我待在一起,而她本来是可以回家的那时连白蝶姑妈都跑到梅肯詓了。北方佬就要进亚特兰大的时候她给我的孩子接生。她还带上我和博经过可怕的旅途到了塔拉,而她本可以任由我躺在这里的一镓医院里让北方佬把我抓住的。她照顾我供养我,即使她累了饿了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又病又弱,我睡上了塔拉最好的床垫我能走嘚时候,唯一一双鞋就穿在我的脚上你可以忘记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情,英蒂可我忘不了。希礼回家来的时候又生病又气馁,没有家口袋里也没有一分钱,她像个妹妹一样收留了他我们觉得非得上北方去不可的时候,要离开佐治亚这令我们的心都要碎了。思嘉又插手帮我们的忙让希礼经营她的锯木厂。白船长还好心救了希礼的命当然希礼没对他提出这个要求!我心存感激,感激思嘉和白船长可是你呢,英蒂!你怎么能忘记思嘉对我和希礼的好处你怎么能把你哥哥的命看得这么不值钱,诋毁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你给白船长囷思嘉下跪都不算过分。”

“好了梅利,”梅里韦瑟太太赶紧开口说话因为她已经恢复镇静了,“你不能那样跟英蒂说话”

“我也聽到了你说思嘉的话。”媚兰大声说道猛然转身面对着这个健壮的老太太,神情就像个在决斗的人刚刚把剑从一个被打倒的对手那里抽回来,又急切地向下一个对手刺去“还有你,埃尔辛太太你那小肚鸡肠里对她是怎么看的,我并不在乎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昰你在我的家里,在我能听见的地方说她那就是我的事了。可是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可怕的话来,更不用说说出来了你们丈夫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你们宁愿他们死也不愿他们活着你们对救了他们的命,并且是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他们的命的人就一点感激之情嘟没有如果真相大白,北方佬很容易把他也看成是三K党的一员!他们可能就已经把他绞死了可是为了你们的丈夫,他甘愿自己去冒险为了你的公公,梅里韦瑟太太还有你的女婿和两个侄儿。还有你的弟弟邦内尔太太。还有你的儿子和女婿埃尔辛太太。忘恩负义嘚人你们就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要求你们所有人道歉。”

埃尔辛太太站了起来把针线塞进针线盒,嘴巴紧抿着

“要是有人对我说过伱是如此没有教养的话,梅利——不我不会道歉的。英蒂是对的思嘉是个轻浮、放荡的臭婊子。我忘不了战争期间她是怎么卖弄风情嘚我也忘不了她有了点小钱后又是如何像个白人穷鬼那样显派的——”

“你不能忘记的是,”媚兰插了进来双手握着拳头放在两肋上,“因为休不够精明不能经营她的锯木厂,所以她把他降级了”

“梅利!”一大堆声音哀鸣着。

埃尔辛太太的头扬了起来开始朝门ロ走去。她手拉着门把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

“梅利,”她说声音变软了,“亲爱的这使我心都碎了。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伱出生的时候,我还帮过米德医生的忙我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爱你。要是这是什么重要的事那听你这么说话也不会那么费劲。鈳是对一个像郝思嘉那样丢你的脸同时也丢我们大家的脸的女人——”

埃尔辛太太前面的几句话已经使媚兰眼里溢出了泪水,可是老太呔说完时她的脸比先前更坚定了。

“我请大家弄明白”她说,“你们谁要是不去拜访思嘉那也永远永远不要来拜访我。”

响起了一夶片嘟哝声太太们站起身来,慌作一团埃尔辛太太把针线盒扔到地上,回到房间里假刘海都弄歪了。

“我不接受!”她大声叫了起來“我不接受!你已经神志失常了,梅利我不怪你。你还是我的朋友我也还是你的朋友,我不想让这事插在我们之间”

她哭了起來,不知怎的梅利已经被她抱在怀里了。她也在哭可是抽泣中的她还是宣布,她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其他有几个夫人也放声大哭,梅里韦瑟太太用手帕捂着嘴大声哭着把埃尔辛和媚兰都搂在怀里。白蝶姑妈一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晕倒在地上。她真正昏厥的時候并不多这是其中的一次。在眼泪、慌乱、亲吻和忙着拿嗅盐和白兰地的过程中只有一张脸是平静的,只有一对眼睛是没流眼泪的卫英蒂悄悄走了出去,谁也没看见她

几个小时后,梅里韦瑟老爷爷在少女时代酒馆见到了亨利叔叔把那天早晨发生的事讲给他听,怹是从梅里韦瑟太太那里听来的他津津乐道地讲着,因为他很高兴居然有人有勇气把他那难对付的儿媳给降服了当然,他从来就没有過这种勇气

“哦,那群傻瓜最后决定要怎么办呢”亨利叔叔急躁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老爷爷说,“可我觉得梅利在这个回匼中占了上风。我敢打赌她们全都会去拜访的,至少会去一次人们挺尊重你那个侄女的,亨利”

“梅利是个傻瓜,夫人们是对的思嘉是个精明的荡妇。我真不明白查理为什么要娶她”亨利叔叔闷闷不乐地说,“可是从某种程度上说,梅利也没错有人被白船长救过性命的那些家庭应该去拜访,这才算尽到礼数了你说起这个,我对瑞德倒不怎么反感他那天晚上搭救我们的性命的时候,表现得僦像个男人像苍耳的刺果一样粘在我后面的是思嘉。她真是精明过头了哦,我得去拜访的不管思嘉是不是南方佬,毕竟她通过联姻巳经成了我的侄媳妇我打算下午就去。”

“我跟你一块去亨利。听说我去多利一定会非常恼火的。等我再多喝一杯再说”

“不,峩们要让白船长招待我们喝一杯我要为他说句话,他一直就是个很不错的酒徒”

瑞德说过,老卫兵是决不会投降的他真是说对了。怹知道没几个人会来拜访他们,而且他们的拜访都显得很没有诚意。他也知道为什么有那几个人会来拜访先是那些家里的男人参加叻那次注定要失败的三K党袭击行动的家庭来访了。可是自那以后显然来得越来越少了。他们也没有邀请白瑞德一家到他们的家里去做愙

瑞德说,要不是害怕伤害媚兰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来的。他从哪得到这个想法的思嘉也不知道,但她不接受这种想法觉得它应該遭到蔑视。媚兰对埃尔辛太太和梅里韦瑟太太这样的人会有影响这可能吗?她们不再来访并没使她过多地忧虑;实际上她们没来几乎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她的套房里挤满了另一种客人“新来的人”,长期在亚特兰大定居下来的亚特兰大人没有用更不礼貌的词语稱呼他们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他们的。

很多“新来的人”住在国民大酒店他们像瑞德和思嘉一样,也在等着房子建好再搬走他们很快活,很富有很像瑞德在新奥尔良的朋友,穿得很雅致钱花得很大方,他们的履历则是模糊不清的所有的人都是共和党人,都是“到亞特兰大来做与州政府有关的生意的”至于是什么生意,思嘉不知道也不想费心去知道。

瑞德本来是可以确切告诉她是什么生意的——那是虫子在死去的动物身上做的同样的生意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一点也不出差错地被吸引到这来拼命大吃起来。由佐治亚人自己掌管的政府已经灭亡了州里无可奈何,任由这些冒险家们蜂拥而入

瑞德那些南方佬和投机家朋友的太太们倒是大批來访。她卖木材给他们建房子的那些“新来的人”也一样瑞德说过,既然跟他们做生意就该接受他们,接受了他们以后她发现,他們都是令人愉快的同伴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从来也不讲有关战争和艰难时世的事谈话只局限于时尚、流言和惠斯特纸牌游戏。思嘉過去从来没玩过纸牌她兴致勃勃地开始玩起来,很快便成了行家里手

只要她在酒店,她的套房里就会有一大帮玩惠斯特纸牌的人可昰这些日子里,她很少待在酒店因为她正忙于建自己的新房子,没有工夫去顾来访的客人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太在乎有没有客人来访她要把她的社交活动推迟到她的房子建好的那一天,那时她就已经成了亚特兰大最大的房子的女主人城里最精心安排的招待活动的女主人。

在那气候温暖、白天颇长的日子里她看着自己用红色的石头和灰色的木瓦建的房子在庄严地越升越高,超过了桃树街所有的房子她忘了商店和锯木厂的事,把时间全都花在那块地面上跟木匠争辩着,跟砖瓦匠争吵着还烦扰折磨着承包商。随着墙面迅速升起她不禁得意地想,房子建好以后跟城里其他房子相比,那会是最大最好看的房子甚至还会比附近的詹姆士家还更壮观,虽然那里刚刚被买下来做布洛克州长的办公府邸

州长大楼的栏杆和屋檐上有大胆的锯齿状图案,然而思嘉房子上面那错综复杂的涡卷装饰使他的房孓相形见绌。大楼里有间舞厅但和思嘉房子包括了三楼全部楼面的大厅比起来,那看上去就像张台球桌一样小实际上,她房子里的每樣东西都比州长大楼里的多在这点上,也比城里的其他房子多有更多的顶塔、角楼、塔楼、阳台、避雷针,还有多得多的装着彩色玻璃的窗户

游廊围绕着整座房子,房子四面有四级台阶通往游廊场院很大,绿油油的一片散落放着农村风味的铁制长椅,一座铁制花園凉亭用时髦话来说,是座“观景凉亭”有人已经使思嘉确信,这纯粹是哥特式的还有两尊铁制塑像,一尊是匹公马另一尊是条夶驯犬,跟设得兰矮种马一样大新房子又大又壮观,还带有那种时髦的幽暗韦德和埃拉被房子弄得有点眼花缭乱的,对他们来说那兩匹金属动物倒是唯一令人高兴的东西。

房子里面的装修正是思嘉想要的墙面到墙面之间铺着厚厚的红地毯,门帘是用红色的天鹅绒做嘚上光的黑胡桃木家具是簇新的,只要有一英寸空着的地方就都刻上了花纹垫的是光滑的马毛。太太们坐在上面就得非常小心以免滑出来。墙上到处都是镶着金边的镜子和长长的大穿衣镜——瑞德懒洋洋地说多得跟贝尔·沃特琳的妓院一样,还点缀着钢凹版印刷品,嵌在重重的镜框里,有一些足有八英尺长,是思嘉特意从纽约订的货。墙面贴着富丽的深色墙纸,天花板很高房子总是光线暗淡,因为窗户上挂了过多的杏色长毛绒帷幕把大部分太阳光都给挡在外面了。

总之这是所足以使人惊叹不已的房子。思嘉脚踏在松软的地毯上全身埋在垫着厚厚羽毛的床上,想起了塔拉冰冷的地板和用稻草塞的褥套心里便感到很满足。她认为这是她所见过的房子中最漂亮、装修最雅致的。可是瑞德却说,这简直就像噩梦中的情景一样但是,如果这能使她快乐那她尽可以这么做。

“就算没有人告诉一個陌生人我们的情况他也会知道这所房子是用来路不正的钱造的。”他说“你知道吧,思嘉来路不正的钱决不会花在好事上,这所房子就是这句格言的证明这正是投机家才会建的房子。”

但是思嘉的心里充斥着骄傲感和幸福感,满脑子都是他们搬进这房子住下来後要举行招待活动的计划所以,她只是顽皮地拎着他的耳朵说:“见你的鬼!你怎么老是唠唠叨叨的!”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知道瑞德喜欢煞她的威风。如果她认真听他说讥讽的话那么,只要他做得到他就要破坏她的快乐。如果她跟他认真她就会被迫跟他吵架。她不想刻意跟他较劲因为她总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所以她几乎不听他说的任何话。非听不可时她就把它当成是玩笑。至少她暂時是尽力这么去做的

在度蜜月以及住在国民大酒店的大部分日子里,他们都过得非常愉快可是他们一搬进新房子及思嘉周围围满了新萠友后,他们之间就突然开始了激烈的争吵那都是些简短的争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跟瑞德不可能一直吵下去。他会冷淡地对她憤怒的话置若罔闻等着机会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讽刺她。她在吵架瑞德却没有。他只是明确地说出对她自己、她的行为、她的房子和她的新朋友的看法他的一些意见使她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不能仅仅把它们当成笑话而已

例如,当她决定把“肯尼迪综合商店”这一名稱改成更有启发性的店名时她叫他想个有“商场”这个词的店名来。瑞德建议叫“买者自行小心商场”还向她保证,说这会是最适合店里所卖货品种类的名字她觉得这名字挺气派,甚至要把这招牌上漆挂上这时,卫希礼尴尬地把它真正的意思翻了出来: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对她的气愤瑞德则哈哈大笑。

还有他对嬷嬷的态度嬷嬷认为瑞德是匹上了马具的骡子。她坚持这种立场一点也没有让步。她对瑞德很客气但很冷淡。她总是叫他“白船长”而不叫“瑞德先生”。瑞德送给她那件红裙子时她连行个屈膝礼都不肯,也从來不穿那条裙子只要她做得到,她就不让埃拉和韦德跟瑞德在一起尽管韦德很喜欢瑞德叔叔,瑞德显然也很喜欢这个男孩可是,瑞德不但没有打发她走或者无礼、严厉地对待她反而最敬重她,对她比对思嘉新近认识的任何一位太太都更彬彬有礼实际上,比他对思嘉本人还更有礼他总是要先征得嬷嬷的同意才带韦德出去骑马,在给埃拉买娃娃以前也去跟嬷嬷商量可嬷嬷对他并没有以礼相待。

思嘉觉得瑞德既然成了屋里的家长,他就应该对嬷嬷严厉一点可是瑞德只是笑着说,嬷嬷才是屋里真正的家长

他冷冷地说,到共和党嘚统治在佐治亚失势民主党又重新掌权的时候,他就准备对不起她几年了这使思嘉很恼火。

“民主党有了自己的州长和立法机构之后你所有新结交的粗俗的共和党朋友都会被一扫而光,会被送回到被告席上或者原先他们所在的垃圾堆去你就会孤零零地被扔在树枝的末端,既没有民主党的朋友又没有共和党的朋友。哦别想明天的事了。”

思嘉笑了笑得有点合情合理。因为那时布洛克还稳当当地唑着州长的交椅立法机关里有二十七个黑人,佐治亚有好几千民主党人被剥夺了选举权

“民主党永远也不会再得势了。他们做的所有倳情无非是使北方佬越来越生气把他们得势的日期越推越远。他们能做的就是说大话还有晚上到处乱跑,去暗杀人”

“他们会再得勢的。我了解南方人我了解佐治亚人。他们是些顽固不化、鲁莽急躁的人如果他们要再打一场战争才能得势的话,他们也会再去干的如果他们必须像北方佬那样,把黑人的选票给买过来他们也会去买的。如果他们必须像北方佬那样让一万个死人也投票的话佐治亚烸个墓地里的死人也都会来参加投票了。在我们的好朋友鲁弗斯·布洛克的有力统治下,事情变得这么糟糕,佐治亚就要起来推翻他了。”

“瑞德别用这么难听的话!”思嘉叫道,“照你这么说好像我不高兴看到民主党人得势似的!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会很高兴看到怹们重新得势,我也会很高兴你以为我喜欢看到这些士兵们到处闲逛吗?他们会使我想起——你以为我会喜欢吗——哦我也是佐治亚囚!我也想看到民主党人得势。可是他们不会了永远不会了。即使他们可以那又怎么能影响我的朋友们呢?他们还是会有钱对不对?”

“要是他们把钱留着的话可是,以他们现在花钱的速度我很怀疑他们五年以后还会不会有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他们的钱對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就像我的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一样。钱并没有把你变成一匹马对不对,我漂亮的骡子”

这最后一句话引发嘚争吵持续了好几天。思嘉一连生了四天的气不言不语的,显然是要他道歉可是瑞德却到新奥尔良去了,还带上了韦德尽管嬷嬷不讓他带走也没用。他一直待到思嘉的气消了以后才回来可是,对没有挫败他的锐气她心里还是有种刺痛感。

他从新奥尔良回来的时候既冷淡又满不在乎。她尽量吞下了自己的怒气把它推到脑后去,以后再去想她现在不想去为任何令人不快的事烦心。她要快乐因為她满脑子全是在新家举办首场晚会的事。这将会是场大型的夜晚招待会有棕榈树,还有一个乐队所有的游廊都要用帆布围起来,还囿一想到就使她馋得流口水的点心她打算把她在亚特兰大认识的所有人都邀请来参加,所有的老朋友和她从新奥尔良度蜜月回来后认识嘚迷人的新朋友都在被邀之列开晚会的激动心情很大程度上驱除了对瑞德伤人的话的记忆。由于在筹备接待会她很快乐,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噢有钱多开心呀!尽可以开晚会,从来就不用去数花销!可以尽情地买昂贵的家具、衣服和食品从来就不鼡考虑付账的事!能够给查尔斯顿的波琳姨妈和尤拉莉姨妈,还有塔拉的威尔寄去数额巨大的支票,这多棒呀!噢说钱不是一切的人嘟是些嫉妒的傻瓜!瑞德说钱对她没有什么好处,这多不合情理呀!

思嘉给她所有的朋友和熟人都发了请柬老朋友也罢,新朋友也罢連那些她不喜欢的人都邀请了。连到国民大酒店来拜访她的时候几乎是很无礼的梅里韦瑟太太和缺乏性感的埃尔辛太太也没有被她排除在外她也邀请了米德太太和怀廷太太,她知道她们不喜欢她她也知道,由于她们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到这种讲究的场合来她们会感到很難堪。思嘉的乔迁宴或者用时髦的话把这种晚会称为“社交集会”,一半是招待会一半是舞会,是亚特兰大举办过的策划最精心的晚會

那天晚上,屋里和帆布围着的游廊上挤满了宾客他们喝着她的香槟潘趣酒,吃着她的小馅饼和上了奶油的牡蛎和着乐队奏的乐曲跳舞。乐队被一堵棕榈树和橡胶植物组成的墙小心地隔开了可是,到场的除了媚兰和希礼、白蝶姑妈和亨利叔叔、米德医生和米德太太鉯及梅里韦瑟老爷爷外瑞德称之为“老卫兵”的其他人一个也没来。

许多老卫兵虽然颇不情愿本来还是决定来参加“社交集会”的。囿的接受了邀请是因为媚兰的态度其他的则是因为他们觉得欠瑞德的情,因为他救了他们的命和他们的亲戚的命可是,晚会前两天亞特兰大城里有传闻说,布洛克州长也在被邀之列老卫兵们用一大叠卡表示了他们的不满,说很抱歉他们不能接受思嘉善意的邀请。洏州长一走进思嘉的房子那几个老朋友虽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坚定地告辞离开了。

思嘉对这些冷落感到茫然不解气愤不已,对她来说晚会已经完全给毁了。她那典雅的“社交集会”!她计划得如此精心可来的老朋友这么少,素有怨恨的敌人一个也没有来看看这有多棒!清晨最后一位客人走了以后,她真想大哭一场大肆发泄一下。可是她害怕瑞德会放声大笑,担心即使他不说出来从他那欢呼雀躍的乌黑的眼睛也可以看出“我告诉过你的”这样的话来。所以她把自己的愤怒往肚子里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但装出来的样孓却一点也不优雅。

第二天早晨只对着媚兰的时候,她才爆发出来

“你侮辱了我,梅利你也让希礼和其他人侮辱了我!你知道的,偠不是你拉他们他们是不会这么早回家去的。噢我看透你了!就在我把布洛克州长带过来要介绍给你的时候,你却像只兔子一样跑了!”

“我原来不相信——我无法相信他真的会到场”媚兰不高兴地回答说,“虽然每个人都在说——”

“每个人这么说每个人都在对峩胡说八道、乱嚼舌根了,对不对”思嘉愤愤不平地叫了起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果你知道州长会来的话,你也就不来了”

“鈈是,”媚兰低声说道眼睛看着地板,“亲爱的我本不该去的。”

“见你的鬼!这么说你本来是要和其他人一样侮辱我的!”

“噢,你行行好!”梅利叫了起来真的感到苦恼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你是我的嫂嫂,亲爱的我的查理的寡妇,而我——”

她小惢翼翼地把一只手放在思嘉的手臂上可是思嘉把它给甩开了,心里非常希望自己也能像嘉乐发脾气时那样大喊大叫可是媚兰能够面对她的发怒。她直视着思嘉冒火的绿色双眸瘦弱的肩膀挺直了。跟她孩子气的脸蛋和身材不相符的是她身上现出了一种尊严。

“对不起让你受伤害了,亲爱的可我不能见布洛克州长或其他任何共和党人和支持北方政府的南方佬。我不会见他们的在你家里不会,在其怹人的家里也不会不,我不会的即使我得——即使我得”——媚兰斟酌着她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句——“即使我不得不显得粗鲁也不會的。”

“你是在指责我的朋友”

“不,亲爱的可是他们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你是不是在怪我把州长请到我家来了?”

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媚兰还是坚定地看着思嘉的眼睛。

“亲爱的你所做的事,你总是有正当的理由才这么做的我爱你,信任你我可鈈会指责你。只要我能听见的地方我就不允许任何人指责你。可是噢,思嘉!”突然话从她嘴里汩汩流出,说得很快很热切,低低的声音里有种不可动摇的恨意“你能忘记这些人对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吗?你能忘记亲爱的查理已经死去希礼的健康已经被毁,十二棵橡树已经被烧了吗噢,思嘉你忘不了那个手里拿着你妈妈的针线盒、被你用枪打死的可怕的人吧!你忘不了舍曼的部下到了塔拉,怹们是怎么连我们的内衣都抢走的!还想把那地方烧掉还动过我父亲的剑。噢思嘉,你邀请来参加晚会的正是这些曾经抢过我们、折磨过我们、让我们饿肚子的人!正是那些让黑人骑在我们头上统治我们的人他们现在也在掠夺我们,不让我们的男人选举!我忘不了峩永远也忘不了。我不会让我的博忘记我还要教我的孙子孙女恨这些人——还有我的孙子的孙子,如果我能活那么长命的话!思嘉你怎么能忘记呢?”

媚兰停下来喘气了思嘉盯着她,被媚兰声音里那种颤抖的强烈口吻惊得连气都消了

“你以为我是傻瓜呀?”她不耐煩地质问道“我当然记得了!可是那全都过去了,梅利我们现在应该尽量利用机会,我正在试图这么做呢如果我们处理得当,布洛克州长和一些较好的共和党人能帮我们的大忙”

“共和党没有好人的。”媚兰平淡地说“我也不要他们的帮助。我不打算好好利用机會——如果是北方佬给的机会的话”

“上帝,梅利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噢!”媚兰叫道看上去好像良心受到了谴责,“我怎麼这么没完没了的!思嘉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感情或是指责你的。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权利坚持他自己的想法。好了親爱的,我爱你你也知道我爱你的。你不论做什么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你也还爱我对不对?我没有使你恨我吧是不?思嘉洳果我们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我会受不了的——毕竟我们都一起挺过来了!你说行吧”

“见鬼,梅利你干吗大惊小怪的?”思嘉勉強地说可她没有把悄悄放在她腰部的手甩掉。

“好了我们又和好了。”梅利高兴地说可她接着又轻声说道,“我要我们还像过去一樣互相来往亲爱的。只要让我知道共和党人和南方的叛徒啥时来看你就行了我可以在那些日子里待在家里。”

“不管你来不来对我來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思嘉说戴上帽子,一气之下回家去了看到媚兰脸上受伤害的表情,她那受挫的虚荣心多少得到了一点满足

開过第一次晚会后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思嘉很难装出一副对公众舆论一点也无所谓的样子来除了媚兰、白蝶、亨利和希礼外,如果没有別的老朋友来拜访她也没接到他们的请柬去参加他们那些简朴的招待会,她真的感到很困惑很伤心。她难道没有煞费苦心地去和他们囷解让这些人明白,她并不因为他们说她的闲话、背后说她坏话就记恨他们吗他们当然知道,她和他们一样不喜欢布洛克州长可是對他好点是很有利的。一群白痴!如果大家都对共和党人好一点的话佐治亚就能很快摆脱所处的困境了。

她没有意识到就这一次,已經把她和过去的日子及老朋友们相联系的那根脆弱的纽带给剪断了甚至连媚兰的影响也没法修复那根已断的丝线。而茫然不解、伤心欲誶但却还忠于她的媚兰也没有作出努力去修复它即使思嘉想回到过去的生活方式中去,回到老朋友们那里去现在也没有可行的回头路鈳走了。全城人的面孔都像花岗岩一样硬邦邦地对着她包围着布洛克政体的那层仇恨同样也包围着她。这仇恨中火气不大、怒意也不多但非常冷漠,毫不相容思嘉已经和敌人站在一起,那不管她的出身和亲戚网络怎么样她现在也已经属于变节者、爱黑人的人、叛徒囷共和党人——是个支持北方政府的南方佬。

思嘉痛不欲生地过了一阵原来是假装不在乎,后来就变成真的不在乎了她从来就不会对囚们的异常行为担忧太久,也不会因为一次行动的失败就沮丧太久很快,她就不再在乎梅里韦瑟一家、埃尔辛一家、怀廷一家、邦内尔┅家、米德一家及其他人对她怎么看了至少,媚兰还会来访还会把希礼带来,希礼才是最重要的人亚特兰大还有其他人会来参加她嘚晚会,其他比那些褊狭顽固的老母鸡跟她更情投意合的人每次她想让屋里挤满人的时候,她总能做得到而且这些人比不赞成她的那些一本正经、严谨刻板的人有趣得多,穿戴也漂亮得多

这些人是新近才来到亚特兰大的人。有一些是瑞德的熟人;有一些是在那些神秘嘚事中与他有来往的人他把那些事说成是“纯粹生意上的事,我的宝贝”;有一些是思嘉住在国民大酒店时认识的一对对夫妇;还有一些是布洛克州长任命的官员

她现在与之交往的人是群成分杂乱的人。其中有盖勒特夫妇,他们在不同的州都住过数目足有一打,但顯然都因为诈骗行为被发觉而匆匆离开了每一个州;有康宁顿夫妇在一个遥远的州里,他们跟自由人事务局的关系使他们赚了大钱牺牲的则是那些他们本该保护的无知黑人的利益;迪尔一家,他们卖过“纸板”鞋给南部邦联政府直至战争的最后一年,他们不得不待在歐洲;亨登一家他们在很多城市的警察局都有备案在录,然而在州里的合同项目上却经常都是成功的竞标人;卡拉汉一家他们靠赌博起家,现在却用州里的钱就实际上不存在的铁路下更大的赌注;弗莱厄蒂一家他们在一八六一年以一分钱一磅的价格把盐买了下来,然後在盐价涨到五十美分一磅的一八六三年出售大赚了一笔;还有巴特一家,在战争期间他们在北方一个大都市里拥有最大的妓院,现茬正活跃在投机家中的一流圈子里

现在,这样的人是思嘉的亲密朋友了可是,参加她的更大型招待会的那些人中还包括其他一些有文囮、有教养的人许多人家庭出身都是非常出色的。除了投机家之流许许多多的人们从北方拥进亚特兰大,他们是被处于重建和发展阶段的这个城市里那接连不断的商机吸引过来的富有的北方家庭把他们年轻的儿子送到南方来,到这新的边疆来发展而北方军官退役后吔在他们曾经艰苦奋战后才占领的城市永久定居下来。起先在一个城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也很乐意接受邀请去参加富有、好客的白呔太举办的奢侈的招待会可他们很快也离开了她的群体。他们都是正派人只要稍微懂一点投机家和投机家们的统治,他们就已经跟佐治亚当地人一样变得对投机家们很反感了。很多人变成了民主党人甚至比南方人还更南方人。

思嘉的圈子里其他那些与社会格格不叺的人留了下来。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在其他地方不受欢迎罢了他们倒是更喜欢老卫兵们那些安静的客厅,可是老卫兵们一个也不愿接受他们这些人中就有那些从北方来的满脑子都想提高黑人地位的女教师,还有出身良好的民主党家庭、投降后却变成了共和党人的南方佬

很难说常住公民更恨哪一种人,是来自北方的不切实际、一本正经的女教师呢还是支持北方政府的南方佬,可是分量很可能是落在後一种人身上对于那些一本正经的北方女教师,这么一句话就可以把她们给摒弃了:“噢你能指望热爱黑人的北方佬做什么呢?当然怹们都认为黑人和他们一样好!”可是对那些为了个人利益而变成共和党人的佐治亚人那是什么借口也没有的。

“挨饿对我们来说没什麼对你们来说应该也是没什么的。”老卫兵们就是这么觉得的许多前南部邦联的士兵知道,男人们看着自己的家里人缺吃少穿担心嘚都会发起疯来,所以自己原来的战友为了家里人有吃的而改变了政治立场,他们倒是更能容忍可是老卫兵们的女人却不然,而女人則是社会宝座后面那股毫不宽容、不可动摇的势力在她们心里,失败的事业现在比其在鼎盛时期还更强大更宝贵。它现在已经是个物鉮了有关它的什么东西都很神圣:为它战死的男人们的坟墓、战场、破烂的战旗、她们的过道里交叉挂着的马刀、从前线寄回来的已经退色的信件、老兵们。这些女人决不去帮忙、安慰和留宿过去的敌人而现在的思嘉已经被列为敌人了。

在这个因政治局势的迫切要求而聚集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群体中只有一样东西是共通的。那就是钱战前,由于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从来没有一次性拥有过二十五美元所以现在便毫无节制,那花钱的大方程度是亚特兰大人从来没有见过的

由于政治上是共和党人在掌权,全城步入了一个浪费、炫耀的时玳优雅的服饰只是把底下的邪恶和粗俗薄薄地遮盖了一层。从来没有一个时候的贫富分化像现在这么明显那些居于最顶层的根本不为那些更不幸的人考虑。当然只有黑人除外。他们得有最好的东西、最好的学校、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衣服和最好的娱乐因为他们是政治上有势力的阶层,每个黑人的选票都是算数的可是,至于新近才变贫穷的亚特兰大人他们可以饿肚子,摔倒在街上但这与刚刚暴富起来的共和党人毫不相干。

在这股庸俗的浪涛之巅思嘉在得意地漂荡着。一个新婚不久的新娘高档的穿着更是使她显得漂亮而有风喥,又有瑞德的钱做她的坚实后盾这是个适合她的年代,粗俗、炫目、引人注目到处都是打扮过分花枝招展的女人、装修过分豪华的房子、太多的珠宝首饰、太多的马匹、太多的食物和太多的威士忌。思嘉偶尔停下来想这件事的时候她知道,用埃伦严格的标准来衡量嘚话她新结交的朋友当中,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为是贵妇人的可是,自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她站在塔拉的客厅里决定去做瑞德情婦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有很多很多次有违埃伦的这些标准了而她现在也不会经常感到自己受到良心的谴责。

也许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這些新朋友都不是贵妇人和绅士但是,像瑞德在新奥尔良的朋友一样他们太有趣了!比她早年在亚特兰大的那些温顺、上教堂、读莎壵比亚作品的朋友有趣多了。除了她度蜜月那段短短的插曲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快活过,也没有过什么安全感了现在安全了,她就要跳舞玩乐,欢闹大吃东西,猛喝好酒用丝绸和缎子打扮自己,睡在松软的羽毛铺就的床上坐在上好的垫子上。所有这些事她都做叻有趣的是,瑞德竟能容忍她在他这种容忍的纵容下,现在又摆脱了孩子的束缚甚至丢掉了贫穷那点最后的恐惧感,她便让自己沉浸在经常梦想能有的奢侈生活当中——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而那些人如果不喜欢,就叫他们见鬼去

她身上有种令人愉悦的狂喜心情,洏这种心情是那些面对井然有序的社会生活却受到过挫败的人所特有的——赌徒、骗子、彬彬有礼的女冒险家所有那些用自己的智慧取嘚成功的人。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在转瞬之间她的傲慢无礼的行为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对她新结交的共和党萠友和南方佬朋友她毫不犹豫就会表现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来。但是她表现得最粗鲁、最无礼的还是对守备部队的北方军官和他们的家庭。在拥入亚特兰大的形形色色的人当中她唯独拒绝接受或者说容忍军人。她甚至不厌其烦地故意对他们表现出无礼的举止来她无法莣记蓝色的军服意味着什么。在这方面媚兰并不是孤身一人独自奋战的。对思嘉来说这种军服和那些金色的扣子永远意味着围城的恐懼、逃难的恐怖、烧杀掳掠、塔拉的一贫如洗和辛苦的劳作。既然现在她已经很富有有了州长和许多超凡出众的共和党人的友谊,而且巳经很安全那她就可以无礼地对待她看到的任何一个穿蓝色军服的人。而她也正是这么做的

有一次,瑞德懒洋洋地对她指出来说那些聚集在他们的屋顶下的大多数男性客人不久前也穿着同样的蓝色军服。可她反驳说一个北方佬除非穿着蓝色军服,要不就不像北方佬叻对此瑞德回答说:“能自圆其说,你真是个宝贝”说完耸了耸肩。

思嘉恨他们穿的那种明亮、刺眼的蓝色军服对冷落他们更是乐茬其中,因为这使他们感到茫然不解守备部队军官的家人们有权利感到茫然不解,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性情温和、家教很好的人在敵对方的土地上,他们感到很寂寞他们被迫卫护着那群乌合之众的统治,感到有点耻辱于是都急着想回到北方的家乡去——无疑,跟思嘉交往的那些人相比他们是更好的阶层。自然军官们的太太都感到困惑不解,为什么漂亮的白太太要把像布里奇特·弗莱厄蒂这样普通的红头发女人当成知己,却不厌其烦地去鄙视她们。

可是即使被思嘉当成知己的夫人们也得忍受她身上的很多东西,但她们很乐意這么做对她们来说,她不但代表着财富和雅致而且代表着旧的体制,有着其古老的名称、古老的家庭和古老的传统而她们则热切地唏望自己能够成为圈子里的一员。她们向往的古老的家庭也许已经把思嘉剔除出来但这些新贵的夫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们只知道思嘉的父亲曾经是个黑奴主她母亲是萨凡纳罗比亚尔家的大家闺秀,而她的丈夫则是查尔斯顿的白瑞德而这些对她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她是她们想进入的那个旧社会的敲门砖那个社会里的人鄙视她们,从来不回访她们在教堂里也只是很冷淡地对她们致意。实际上她還不只是敲门砖,对刚刚从默默无闻的境况中光鲜起来的她们来说她就是那个社会。她们自己是假冒的贵妇人也就看不透思嘉那些虚假的矫饰做作,不会比思嘉更看得透自己她们以她自己本身的价值接受了她,忍受了她的专横、她的架子、她的风度、她的脾气、她的傲慢、她不加掩饰的粗鲁和对她们的缺点的坦率直言

她们刚刚从一无所有的处境中脱身出来,对自己的把握也不大所以更是加倍地想表现得有教养,不敢发脾气也不敢善意地进行反驳,以免自己会被认为没有贵妇人的样子哪怕花一切代价,她们也得表现出贵妇人的樣子来她们装出极为典雅、极为谦虚、极为天真的样子。听她们讲话人们会认为她们没有腿、没有天生的本能或者对这个邪恶的世界連起码的常识都没有。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红头发的布里奇特·弗莱厄蒂,那个有着连太阳也晒不黑的白皙皮肤、说话时的土腔使人恨不得用涂黄油用的刀来把它切割掉的女人,竟然会偷走她父亲藏起来的钱财跑到纽约一家旅馆里当服务员。再看看西尔维亚·康宁顿(从前是萨迪·贝尔)和玛米·巴特那种娇弱的忧郁状谁也不会怀疑,前者是在她父亲在鲍尔里街开的酒馆里长大的人手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在酒馆帮过忙;后者据说就是她丈夫开的妓院里的妓女。她们现在可都已经是娇嫩的、受到保护的人了

虽然那些男人赚到了钱,但他们学起新的生活方式来更困难也许还对新贵的要求更没有耐心。他们在思嘉的晚会上大喝特喝喝得过多了,所以在招待会之后,经常会囿一个或者更多的客人意想不到地要留下来过夜他们喝酒不像思嘉还是女孩子时认识的那些人。他们会变得视线迷糊愚笨不堪,丑陋無比或者淫秽下流此外,不管她在显眼的地方放了多少痰盂第二天早晨,地毯上总是现出烟草汁落下的污迹

她瞧不起这些人,但她叒从他们身上得到享受因为她能从中得到享受,所以她让家里挤满了这些人正因为她瞧不起他们,所以他们一把她惹恼她就经常叫怹们见鬼去。可是他们忍受了这一切

他们甚至也忍受了瑞德。瑞德更是个难侍候的主因为瑞德看透了他们,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即使昰在他的家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抢白他们总是抢白得他们没话可答。对自己是怎样发达的他一点也不感到羞耻。他也自认为他们也鈈会对自己的起家之道感到丢脸他很少放过一个对某些事情发表意见的机会,而这些事情通常都是被大家认为是为礼貌起见最好不必提起的事情

喝潘趣酒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亲切友善地说:“拉尔夫要是我有点头脑的话,我就不会去做偷闯封锁线的事而是跟你一样,去通过卖金矿股票给孤儿寡母来赚钱这安全多了。”“哦比尔,我看见你又有了一批新的共轭马又在为实际不存茬的铁路再发行几千美元公债了吧?好家伙干得好!”“恭喜恭喜,阿莫斯又拿到那个州里的合同了。你得买通那么多人真是太糟叻。”

女士们则觉得他粗俗得令人厌恶令人难以容忍。男人们背后都说他是头猪是个杂种。亚特兰大新来的人不会比原来那些人更喜歡瑞德他也没有作出些微努力去跟这些人和解,就像他没有和过去那些人和解一样他我行我素,逗乐取笑瞧不起人,对他周围那些囚的意见无动于衷对人礼貌相待,但连他的礼貌本身也成了一种公开的侮辱对思嘉来说,他还是个神秘人物只是有关这个神秘人物嘚事,她已经不再去费心思了她已经确信,从来没有什么东西使他高兴过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什么东西会使他高兴;她相信,他要不就昰很想要什么而又没有得到要不就是从来就不想要过什么,所以对什么都不在乎他笑话她做的每一件事,鼓励她奢侈浪费无礼待人,对她的虚伪横加取笑——而且为她付账

即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刻,瑞德也没有偏离他那平静、沉着的态度可是思嘉一直都有那种原囿的感觉,那就是他总在偷偷地看她。她知道她如果突然间转过头去的话,她一定会惊奇地在他的眼里看到那种沉思默想的等待神情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耐心得几乎会令人害怕的神情。

跟他住在一起有时候他会是个令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尽管他有不让人在他面湔说假话、使用托词或是说大话这个令人遗憾的习惯他听她讲商店、锯木厂和酒馆的事,讲囚犯和供他们吃用的花费还会给她提些精奣的建议。他对她喜欢的舞会和晚会有使不完的劲还有没完没了的粗俗的故事。在少有的几个夜晚当桌子被清干净,白兰地和咖啡送箌他们面前时他就讲些故事供她享用。她发现他会给她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她直截了当地发问他也会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可她偠是想通过间接的方式、暗示和女性的勾引方式来得到什么东西的话他就会拒绝她。他有个令人窘迫的习惯那就是看透她,并且粗鲁哋放声大笑

想起他一贯对她的那种娴熟的冷漠态度,思嘉虽然并不真正感到好奇但还是经常会想,他到底为什么要跟她结婚男人结婚是为了爱,为了有个家和孩子或者是为了钱可她知道,他跟她结婚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他肯定不爱她。他把她可爱的家说成是建筑業上的恐怖之作说他宁愿住在一家管理很好的旅馆里,也不愿住在家里他一次也没有像查理和弗兰克那样暗示过要孩子的事。有一次她正跟他调情,她便问他他为什么要娶她。他眼里带着取乐的神情回答说:“我娶你是为了把你当成宠物亲爱的。”这使她大为光吙

不,他跟她结婚不是出于男人娶女人的那些通常的原因他娶她只是因为他想要她,但又没法通过别的方式得到她他向她求婚的那忝晚上,他已经承认了他想要她,就像他想要贝尔·沃特琳一样。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想法。实际上,这是种公然的侮辱。但她耸耸肩,把这不快给抖掉了,就像她已经学会用耸肩把所有不快之事去掉一样他们作了笔交易,而她对自己这一方感到很满意她希望他也同样滿意,但她并不太在乎他到底满意不满意

可是,一天下午当她就消化不良向米德医生咨询时,她知道了一个她无法用耸肩去除的令人鈈快的事实黄昏时,她怒气冲天地闯进卧室告诉瑞德说她又怀孕了。此时她眼里真的满是仇恨。

她说话的时候他穿着一件丝绸晨衤正懒洋洋地吞云吐雾呢。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的脸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但他等着听她下文时那样子有种紧张感,她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她又气愤又绝望,别的什么话都想不出来了

“你知道我不想再要孩子的!我从来就不想要孩子的。每次我的事凊一顺手我就得生小孩了。噢别坐在那笑了!你也不想要的。噢圣母啊!”

要是他真的是在等她说话的话,这些并不是他想要听的話他的脸有点绷了起来,眼睛毫无表情

“噢,为什么不把孩子给梅利小姐呢你不是对我说过她被引错了路,总想再要个孩子吗”

“噢,我真想杀了你!我不想要我告诉你,我不想要!”

“不想要请继续说下去。”

“噢有药可救的。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愚蠢的鄉下傻瓜了得了,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想要孩子那她是可以不用要的!有药——”

他站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脸上有种坚定、非常恐惧的神情。

“思嘉你这傻瓜,跟我说实话!你没干什么吧”

“没有,我还没有但我要去干的。你以为我会再次毁了我的身材吗就在我刚刚苗条起来,而且很开心的时候——”

“你从哪听来这个主意的谁告诉你有药可治的?”

“玛米·巴特——她——”

“妓院里的女人才会知道这些伎俩那个女人再也不准踏进这房子一步,你明白了吗这毕竟是我的房子,我是这的主人我不准你跟她说話。”

“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放开我,你干吗要在乎呢”

“你有一个孩子还是有二十个孩子,我并不在乎可要是你死了,我是在乎的”

“是的,死我想,玛米·巴特并没告诉你,一个女人那么做的时候要冒什么风险吧”

“没有,”思嘉不甘愿地说“她只说那會把事情了结掉。”

“上帝我要杀了她!”瑞德叫道,他的脸都气得发黑了他低头看着思嘉泪流满面的脸,脸上的怒气已退去一些泹还是硬邦邦地紧绷着脸。突然他双手把她抱起来,坐在椅子上紧紧抱着她,就好像担心她会从他那里逃开似的

“听着,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你亲手把自己的命送掉的。你听到了吗上帝,我跟你一样也不想要孩子,可我能抚养他们我不想再听你说这种傻话。如果你敢试着去——思嘉我看过一个姑娘就是那样死的。她还只是个——哦可她是个漂亮的好姑娘。那样死起来也不容易的我——”

“哦,瑞德!”她叫了起来他动情的声音惊得她连自己的苦恼也忘了,她从来没见他这么动过感情“哪里——谁——”

“在新奥尔良——噢,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我那时还年轻,还很敏感的时候”他突然低下头,把嘴唇埋在她的头发里“你要把孩子生下来,思嘉哪怕在接下来的九个月中我必须把你和我的手腕用手铐铐在一起,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在他腿上坐直身子,坦率而好奇地盯着他的脸在她的注视下,那张脸突然又变得平静而又毫无表情好像是被魔法抚平了似的。他的眉毛耸了起来嘴角却往下撇。

“你对我这么在乎吗”她问道,垂下了眼睑

他平视着她,好像在揣度那问话后面藏着多少调情意味似的看到她问的是真心话,他便随意地回答着:

“哦是的。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已经投了一大笔钱,我可不愿意蚀本”

媚兰从思嘉的房间走出来。虽然紧张得筋疲力尽但思嘉的女兒出生了,这使她高兴得流下了眼泪瑞德紧张地站在过道里,周围满是烟头把漂亮的地毯都烧出了一个个洞。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皛船长。”她不好意思地说

瑞德快步从她身边走过去,进了房间米德医生还没把门关上,媚兰瞥见他低头看着嬷嬷腿上抱着的赤身裸體的小孩她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无意间看到了这么温情的一幕她的脸都窘得发红了。

“啊!”她心想“多甜蜜呀!可怜的白船長有多担心!这期间,他一杯酒也没喝!他真是太好了!许多先生等到他们的孩子出生时都已经喝得烂醉了恐怕他也很想喝酒。我要不偠大胆向他建议呢不,那样我就太鲁莽了”

她在椅子上欣慰地坐了下来。这些日子里她的背老是痛,现在觉得就好像要拦腰折断了┅样噢,思嘉生小孩的时候有白船长等在门边,她多幸运啊!博出生的那可怕的日子里要是希礼跟她在一起,那她的痛苦就会减少┅半要是紧闭着的门里边那个小女孩是她的而不是思嘉的,那该多好啊!“噢我怎么这么可恶呢。”她内疚地想“我在觊觎她的孩孓,而思嘉一直对我那么好原谅我吧,上帝我不是真的想要思嘉的孩子,可是——可是我真想自己要个孩子!”

她把一块靠垫推到疼痛的背部靠着热切地想着能有个自己的女儿。可是米德医生在这问题上从来就没有改变立场。虽然她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再生个小孩希礼却连听都不愿听。女儿希礼会多爱一个女儿呀!

女儿!行行好!她惊恐地坐了起来。“我还没有告诉白船长说是个女孩!他当然昰希望生男孩的噢,多可怕呀!”

媚兰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受欢迎可是,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别是对白船长这样執拗的男人来说,生女儿无异于受了打击是有损他男子汉的尊严的。噢真是谢天谢地,上帝让她生的唯一的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她知噵如果她是那个可怕的白船长的妻子,那她宁愿在生小孩的时候死去也不愿给他生个头胎女婴,而且对此还会心生感激呢

可是,嬷嬤却笑盈盈地从房间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使她心里大感宽慰——这同时也使她感到很纳闷,白船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俺刚財在给孩子洗澡的时候,”嬷嬷说“俺向瑞德先生道歉,说生的不是男孩可是,上帝梅利小姐,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住嘴,嬷嬷!谁想要男孩呀男孩才不好玩呢。那可是麻烦事女孩才好玩呢。给我一打男孩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女孩的。’然后他就想从俺手里把小孩抱过去。她还赤身裸体呢俺就拍着他的手腕说:‘规矩点,瑞德先生!俺要等着你的儿子出生听到你高兴得大喊大叫,俺就放声大笑’他笑着摇了摇头,说:‘嬷嬷你是个傻瓜。男孩对谁都没什么用我不就是个证明吗?’是的梅利小姐,他表现得僦像个绅士一样”嬷嬷说完了,一副慈祥的样子媚兰不是没有注意到,瑞德的行为在嬷嬷眼里早已弥补了他的过失“也许俺对瑞德先生有点误解了。今天对俺来说真是令人快乐的一天梅利小姐。俺已经给罗比亚尔家的三代人换过尿布了无疑这真是令人高兴的日子。”

“噢是的,确实是令人高兴的日子嬷嬷!最高兴的日子就是孩子降生的时候!”

可对这屋里的一个人来说,那并不是令人高兴的┅天韦德痛苦地在餐厅里闲荡着。他遭到了呵斥大部分时间都没人理他。那天一大早嬷嬷就突然把他叫醒,匆匆忙忙给他穿好衣服把他和埃拉送到白蝶姑妈的家里去吃早餐。他得到的唯一解释是他妈妈病了,他玩耍时的声响会使她不高兴白蝶姑妈的家里也乱作┅团,因为思嘉生病的消息使这老太太卧床了厨娘在照顾她,彼德给孩子们做的早餐量很少上午的时间慢慢过去,韦德心里开始害怕起来要是妈妈死了呢?其他男孩子的妈妈中也有已经死掉的他见过灵车从房里搬出来,听过他的小朋友们哭泣的声音要是妈妈会死呢?韦德很爱他妈妈几乎和他怕她一样。一想到她会被装在黑色的灵车里被黑色的马拉走马笼头上还插着羽毛,他小小的心就在发痛连气都喘不过来。

中午的时候彼德还在厨房里忙着。韦德偷偷溜出前门飞快地奔回家。他那双短短的小腿能让他跑多快他就跑得囿多快。恐惧的心理使他加快了速度瑞德叔叔或是梅利姑妈或是嬷嬷一定会告诉他真相的。可是瑞德叔叔和梅利姑妈都不见人影,嬷嬤和迪尔西拿着毛巾、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在后面的楼梯上上上下下,没有注意到他在前面的过道里偶尔门开时,他还能听到楼上米德医生简短的说话声有一次,他听到了他妈妈的呻吟声他便哭得直打嗝。他知道她就要死了那只蜂蜜色的花猫躺在前面过道里的窗囼上晒太阳。为了寻求安慰他主动跟它表示友好。可是上了年纪的汤姆一被打扰,反而感到很不安它摇着尾巴,发出了轻轻的叫声

终于,嬷嬷从前面的楼梯上下来了她的围裙皱皱巴巴、斑斑点点的,头巾也歪了一看到他便沉下脸来。嬷嬷一直都是韦德的支柱所以她一皱眉头,他就不禁浑身发抖

“你真是俺见过的最坏的男孩。”她说“俺不是把你送到白蝶小姐那去了吗?回到那里去!”

“媽妈是不是要——她会死吗”

“你真是俺见过的最麻烦的孩子!死?见鬼不!上帝,男孩子真是令人麻烦俺真不明白上帝为什么要讓人们生男孩。好了离开这里吧。”

可是韦德没有走他退到过道里的门帘后面,她的话使他半信半疑的说男孩子麻烦的话刺痛了他,因为他总是尽力做个好孩子的半小时后,梅利姑妈匆匆走下楼梯来虽然她脸色苍白,劳累不堪但却自顾自在微笑。她在门帘阴影Φ看到他那张愁眉苦脸的样子时不禁吃了一惊。通常梅利姑妈会把在这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给他。她从来不会像妈妈那样经常说:“現在别烦我了我赶时间。”或是:“走开韦德。我很忙”

可是今天早晨,她却说:“韦德你怎么这么顽皮。为什么不待在白蝶姑嘙家里”

“妈妈是不是会死呢?”

“上帝呀不,韦德!别像个傻孩子一样”接着,她又温和地说“米德医生刚刚给她接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婴儿,一个能跟你玩的可爱的小妹妹如果你乖,今晚你就能见到她好了,出去玩吧别出声。”

韦德偷偷溜进静静的餐厅怹那小小的不安全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了。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大人们的行为都这么奇怪,难道就没有一个地方可让这个担忧的七岁尛男孩待着吗他坐在凹室里的窗台上。阳光中一个箱子里长着一棵象耳果。他从树上摘下一个果子一点一点地咬着。那味道太辣了刺得他直流眼泪,他便开始哭起来妈妈很可能要死了,可谁也没注意他大家却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忙里忙外的——一个女婴。韦德對婴儿没什么兴趣对女孩就更没兴趣了。他熟悉的小女孩只有埃拉一个而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来赢得他的尊敬和喜欢呢

過了好一会,米德医生和瑞德叔叔下楼来了站在过道里低声说着什么。医生出去门也被关上以后,瑞德叔叔迅速走进餐厅从饮料瓶裏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饮料,这时他才看见韦德韦德向后退缩着,以为又要对他说他很顽皮应该回到白蝶姑婆的家里去这类话。可是瑞德叔叔没有这么做,反而笑了韦德从来没见他那么笑过,也没见他像现在这么高兴过受到这笑的鼓舞,他从窗台上跳下来向他跑詓。

“你又有个妹妹了”瑞德说着,用力抱着他“上帝,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好了告诉我,你干吗哭呢”

“你妈妈正在吃豐盛的午餐呢,鸡、米饭、肉汁和咖啡过一会我们就要给她做冰淇淋了。如果你想吃你可以吃两盘。我还要让你见见你妹妹”

一旦感到宽慰,韦德反倒觉得虚弱极了他想对新妹妹礼貌些,但做不到每个人都对这个女孩这么感兴趣。谁也不会再关心他了连梅利姑媽和瑞德叔叔也不会了。

“瑞德叔叔”他开口说道,“人们是不是更喜欢女孩更不喜欢男孩?”

瑞德放下杯子目光锐利地看着那张尛脸,眼神里马上露出明白的表情来

“不,我不能说他们是这样的”他严肃地回答说,就好像已经认真思考过这问题了“只是女孩孓比男孩子讨厌多了,人们一般都是更担心讨厌的人而不很担心不讨厌的人。”

“嬷嬷刚才还说男孩子很讨厌呢。”

“哦嬷嬷心情鈈好。她不是当真的”

“瑞德叔叔,你难道不想要个小男孩反而想要个小女孩吗?”韦德充满希望地问

“不。”瑞德马上回答道看到小男孩的脸沉了下去,他又继续说道:“哦我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干吗还要一个呢”

“你有了?”韦德叫道听到这消息,他嘴巴都张开了“他在哪?”

“就在这里”瑞德回答说,把孩子抱起来放到膝上,“你这个男孩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儿子。”

那一刻知道自己有人要,这种安全感和幸福感太强烈了他差点又要哭起来。他喉咙哽咽着把头埋在瑞德的马夹上。

“你是我的儿子对不對?”

“你能做——哦两个男人的儿子吗?”韦德问道他对他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的忠诚和对这个如此善解人意的男人的爱在互相鬥争着。

“可以的”瑞德肯定地说,“就像你可以做你妈妈的儿子同时也做梅利姑妈的儿子一样。”

韦德琢磨着这话他明白了,不恏意思地笑着要挣脱瑞德的手臂

“你了解小男孩,对吗瑞德叔叔?”

瑞德黝黑的脸又露出了原来硬邦邦的线条嘴唇抿着。

“是的”他痛苦地说,“我了解小男孩”

那一瞬间,恐惧又回到了韦德身上恐惧,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嫉妒感瑞德叔叔不是在想着他,而昰在想着别人

“你没有别的小男孩吧,对不对”

“我要去喝一杯,你也是韦德,你第一次喝酒为你的新妹妹干杯。”

“你没有其怹的——”韦德又说道接着,他看到瑞德伸手去拿葡萄酒瓶自己参与了这种大人的典礼,那股激动劲使他分心了

“噢,我不能喝瑞德叔叔!我答应过梅利姑妈,我要等到大学毕业才喝酒的如果我不喝,她会给我一块表”

“你若没喝,我则会给你一条表链——就昰现在我戴的这一条如果你想要的话。”瑞德说他又笑了,“梅利姑妈是对的可她说的是烈性酒,不是葡萄酒你应该像个绅士那}

甚至在《奥义书》的时代也有懷疑者不断出现在《奥义书》中。有时贤哲嘲笑祭师教士如《歌者奥义书》( Chandogya Upanisad )将正教时代的祭师比喻为一群狗的队伍,每只狗拉着前媔狗的尾巴并虔诚地说:“ !让我们吃吧!唵!让我们喝吧!”《奥义书》宣称没有神灵,没有天堂没有地狱,没有转世投生没有塵世;《吠陀经》与《奥义书》哲学论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作品;那些观念都是幻想,所有的词句都不真实即使事实上毗湿奴神与狗并無不同,但人们都为神灵与庙宇以及圣者的如簧巧舌所蒙蔽另外有一个关于毗卢遮那(Virocana)的故事,说他以一个信徒身份与至高的太阳神夲尊同住一起达32年之久并在他那里接受了不少的教训,如“自我的本尊是解脱了邪恶长生不老,无死亡无忧虑,不饥不渴他所唯┅的欲望是真实”,然后又忽然地转回到尘世并将这一令人骇异的学说传播开来说:“一个人的本身在尘世里是会使他快乐的。一个人嘚本身是会被祝福的他在尘世里使自己快乐,也祝福他自己因而得到这一世与来生的尘世。”大概正是这些坚持他们国家历史的善良僧侣带给我们一点有关印度神秘与虔敬的一致的意见。

事实上在释迦之前,较不被重视的一些印度哲学界人士对一些圣哲想象中的嘙罗门神灵所具有的形象并不是一味的信服。从发掘出来的古物我们发现他们轻视所有的祭师僧侣,怀疑所有的神灵并对非已统派(Nastiks)、无言者和持怀疑论者亦不予宽恕。不可知论者散若耶(Sangaya)对死后的生命既不接受也不否定,进而怀疑在学问上的可能性限制哲学對宁静的追求。迦叶波(Kashyapa)拒绝接受伦理的特性并告诉人们说:灵性是顺服机会的奴隶。瞿舍罗(Maskarin Gosala)主张命运可以决定一切不管人类嘚德性如何。阿耆多·翅舍钦婆罗(Ajita Kasakambalin)要让人决定于地、水、火、风并说:在分解人的肢体上愚蠢与智慧都是一样,在被肢解、消灭、迉后还有什么不同呢《罗摩衍那》叙事诗的作者在加巴利(Jabali)身上塑造了一个典型的怀疑论者,并嘲笑罗摩(Rama)为了守誓言而拒绝了一個王国:

加巴利一个有学问的婆罗门祭师,一个巧言的诡辩者就信仰、法律与职责的解释,向阿约提亚(Ayodhya)年轻的王子说:

“罗摩為什么一些无益的格言会蒙蔽了你的心,拘束了你的意志格言使简单而又无思想的人误入歧途……”

啊!我为触犯伦理的人哭泣,他竟為渎职屈膝

牺牲了这些珍贵的享受,直到了此残生

神灵与天父的牺牲品,是空寂无闻

为神灵浪费了食品!我们的虔诚尊敬也不是为叻天父;

供奉一神,能否颐养他人

狡猾的祭师伪称格言,并徇私地说:

“准备供献忏悟罪行,抛弃尘世财富虔诚祈祷!”

此后一无所有,罗摩!没有希望更无人间的信条;

及时行乐!驱散这些既穷困又空白的幻想吧!

当释迦长大成人后,他发现哲学上的争论充斥于庭院、街市以及印度北部的山林之间多半是趋向于无神论与物质论。晚近的《奥义书》哲学论丛与最古老的佛教徒书籍尽是这些人的參考资料。一个人数众多的游说诡辩阶层——Paribbajaka或是游浪者——利用每年适于游历的时候,逐地游历寻求授徒或在哲理上发现对敌。他們有的教授逻辑以为求证事物的艺术并以此赚得“爱讲小道理”与“巧言令色者”的头衔,其他的人说明神灵不存在道德并非习惯使嘫。大批群众听他们的解说与争论宽敞的亭院为他们而建设,有时王公们对这些参与争论而获胜的辩士加以奖赏。这真是一个惊人的思想自由开放的时代百家争鸣,百术竞存

这些诡辩家并未给我们带来多少有益的教化,他们的形象大多是经由劲敌的恶骂酷评而得以保留下来在这些人当中最早出现的是祭主仙人(Brihaspati),但他的怀疑论经书已经被毁弃了残留的也只有一首诗,公开抨击僧侣祭师:

没有忝堂的存在没有最后的解脱,

没有灵性没有其他尘世,也没有阶级的祭式……

这三重的《吠陀经》三重的克己,

尽是忏悔的尘土与咴烬!

这些为人们赖以求生活的方式

缺少了智能与男性的雄伟……

当变为尘土肉体能否重回大地?

如一幽灵能经过其他尘世

是否为了眷恋尘世,诱他反顾

耗费的葬礼,是为慰藉死者

一些生活方式,亟待策划

借僧侣祭师的诡诈,不会再多……

生活既要忍耐何不轻噫度过。

善保愉快;纵使告贷亲友

除去诡辩家外,还出现了一些唯物论学派其中之一名叫查瓦卡斯(Charvakas)。他们讥笑《吠陀经》是神揭露的真理他们争论道:真理一词将永不为人所知晓,只有用意识去领会甚至理性也不被信服,因为每一个结论是依据它的确实性并鈈仅由于它的真实观察与正确理性。就此一点诚如英国哲学家休谟所说,可能根本就没有真实查瓦卡斯说,意识所不能理解的就是不存在的因此灵性是一个幻觉,而尘世的灵性是欺人之谈我们并没有在经验或历史里观察到,存在于尘世当中任何超自然能力的存在所有的现象都是自然的,唯有傻瓜才会想到它们是精怪或神灵物体是一个实质,心智也仅仅是物体在思想身体是原子的结合体,身体囿感觉、视觉、听觉、思想“谁又看见过灵魂离开身体,单独存在呢”没有永生不朽,也没有转世再生宗教是怪诞不经的事,一种疒症或是一项欺骗。使用一个神的假说来解释与了解世界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人们对于宗教的需要乃是因为感到迷失与一种不安宁嘚空虚。伦理道德也是属于自然界的它是社会的惯例与便利,并非是神意的命令自然并无好与坏、善与恶之分,正如太阳不分歹人与聖哲一样地照射光亮。如自然有了任何的伦理道德本质它就超越了永生不朽。用不着去管治本性与情欲因为这些都是大自然赋予人們的指令。德性是错误的生活的目的是生存下去,唯一的智慧就是快乐

这一革命性的查瓦卡斯哲学到了《吠陀经》与《奥义书》哲学時代,即告终止它削弱了婆罗门僧侣祭师在印度人心目中的控制力量,并在印度的社会里留下了一个真空地带亟待一个新宗教的产生。但这些物质论者将他们的工作做得相当彻底致使这两个起而取代旧《吠陀经》信仰的新宗教,可称为是完全的无神论宗教是对无神嘚皈依。两者属于非正统派或称为虚伪主义的运动,是出于刹帝利武士阶级的人们对僧侣祭师的仪式主义与学理的整合而不是来自婆羅门的祭师。由于耆那教与佛教的来到印度的历史开创了一个新纪元。

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根据传说筏驮摩那[Mahavira]的时代是公元前599年至湔527年;但雅各比[Hermann Georg Jacobi]认为是公元前549年至前477年较为接近事实)在现在印度的比哈尔省,当时叫梵沙利(Vaishali)城的郊区离车人(Lichchavi)部落一个富有高贵的家庭里,诞生了一个孩子他的双亲虽然富有,但他们受异教影响认为再生是一种天罚,而自杀是受惠的特权当他们的儿孓到了31岁那年,他们竟自愿以饿死来结束他们的生命这年轻人深受刺激,脱离俗世与一切原有的生活方式脱去身上的衣裳,流浪在西蔀的孟加拉过着苦行生活,寻求自身的洁净与领悟经过了13年的自我克制生活,他被一大群弟子高呼为Jina(渡律者)——一个伟大的先师他们相信生命轮回的学说,并用以启发印度人他们重新为他们的领袖命名为筏驮摩那,或伟大的英雄由于这极特殊的信念,他们自巳取名叫Jains(耆那)筏驮摩那组织了一个由独身的教士与尼姑构成的体系,当他死时享寿72岁,拥有1.4万个信徒

这一教派渐渐地发展成一個在所有宗教历史里最奇异的学术集团。他们以一个实在论逻辑开始将知识看作是局限在相对与短暂之中。他们认为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實的真实性只体现于单一的论点,若从几个观点来看就可能是假的。他们喜欢用一个故事——“盲人摸象”来加以说明:6个盲人去摸象摸着象耳的人说,象是一个极大的鼓风扇;摸着象腿的人说这动物像一个又圆又大的枕头。由此说明所有的判断都是有限而有條件的,绝对的真实只有从救世军或耆那教那里才有《吠陀经》亦无用武之地,如果仅是为了没有神的缘故他们也不为神而激动。耆那教人说没必要去假设一个造物主任何一个孩子都能拆穿,用一种不是生就的造物主或没有缘由的显现来作假说,正如对一个没有原洇或不是生就的世界难以了解一样。宇宙的存在是由于所有的永生不朽它的无限的变动与旋转是由于大自然的固有力量,而非精灵的幹涉

在印度这个大环境里,他们没有始终坚持这一大自然的定律耆那教曾经一度清扫了天上的神灵,但不久就在耆那的历史与传说中充斥了一些神灵的圣者他们膜拜与虔诚信奉的这些圣者,在他们看来是同样地投生转世与死亡并无任何的尘世造物主或统治者的意识存在。耆那的物质论者承认在任何地方都具有双重的本性一是精神,一是物体所有的东西,即使是石头与金属都具有灵性。任何灵性只要是在善行的生活里就变成一个超然的灵魂或是最高梵(Paramatman),并暂时地免去了转世投生当他的奖励相等于他的善行时,就再生为血肉之躯唯有最崇高与最完整的精神才能达到全部的“解脱”,这就是阿罗汉(Arhats)或称为超然的统主。他们生活在有如希腊哲学家所說的极乐的神灵生活的遥远阴影边缘暗中影响着人们。

耆那教的人说通往解脱的道路是循苦行悔过与完全禁用暴力——节制对生物的傷害。每一个教徒的苦行必须要做五次誓愿:不伤生、不倒睡、不强要、守慈善、戒绝外界的享乐他们以为感官的享乐是一项罪行,最悝想的是苦痛与快乐不分并与外界事物完全隔离。耆那教禁事农耕因为翻耕土地必伤害成虫与幼虫。善良的耆那教人连蜂蜜也不吃洇为它是蜜蜂的生命;禁饮水,因饮水会将潜伏在水中的生物消灭;漱口小心翼翼担心吸进并杀死空气中的有机体;呼吸也小心翼翼,鈈让飞虫进入肺;在走路时先将前面的路扫净,以免践踏了一些生命教徒绝对不能杀害动物或将动物拿来作牺牲。甚至他会为衰老戓受伤的兽类建造医院或养老院。他唯一能杀害的生命就是他自己。这个学说允许自杀尤其是慢慢地饥饿至死,因为这是精神超越了為盲目的意愿而生存的一大胜利许多耆那教徒都是这样死去,一些教派的领导人物据说直到今天都是以自行饿毙来了此一生。

一个基於如此玄妙的对生命加以怀疑与摈弃的宗教可能会在一些生活经常艰苦的国家内,获得普遍的认同但是甚至在印度,它的极端苦行主義也限制了其吸引力耆那教信徒人数一直极少,虽然玄奘发现他们在7世纪时人数又多权势又大。但在他们静寂的经历里这多半是一個已成过去的高潮。约在79年因为裸体的问题造成了一次大的教派分裂。从那时起耆那教就分裂为所谓的穿白袍的白衣派(Shwetambara)和裸体的忝衣派(Digambara)。这两派又曾进一步地分裂天衣派分为四派,白袍派分为四至八派这两派在3.2亿人口中只有130万教徒。甘地曾经受了耆那教的強烈影响他接受“禁止伤害”(ahimsa),而把它当作生活与政策的信条满意于一袭腰布为衣,也倾向于饿死自杀如今耆那教徒仍称他为怹们的渡津者之一,是一个伟大精灵的转世此精灵定期地用他的肉体来救赎尘世。

历经2500年之久由于经济、政治与伦理等而唤起的有如耆那教与佛教那样的苦行与消极,很难被今人了解雅利安族在统治印度后,无疑带来了不少物质上的发展:大的城市如华氏城(Pataliputra)与梵沙利业已建立工业与贸易促进了财富,财富产生了悠闲悠闲发展了学问与文化。印度的富裕产生了公元前7世纪与前6世纪的享乐主义(epicureanism)与唯物主义宗教在丰盛荣华之下并不兴旺。如同孔子时代的中国以及普罗泰哥拉时代的希腊释迦时代的印度,因古老宗教的衰颓产苼了伦理的怀疑论与道德的无政府主义 虽然耆那教与佛教并非孕育于觉醒时代中的忧郁的无神论,但他们在宗教上具有反对一个被解放與世俗化了的悠闲阶级的享乐主义教条的倾向

根据印度传说,佛陀的父亲净饭王是尘世中人乃矜持的释迦族部落乔答摩系里的一员,吔是迦毗黎国王的王子居住在喜马拉雅山的山麓。学术界确定佛陀的出生大约在公元前563年在传说里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人可能奇奇怪怪地怀孕。当时有一本专讲佛陀前生故事的书叫《本生经》( Jataka

在迦毗黎城里,公布了满月的节日……摩耶皇后在满月节前七日要举荇庆典,不用具有麻醉性的酒而用大量的花环与香料等。第七日的一早她就起来先用加了香料的水沐浴,并捐赠了一大笔为数4万件的贈品盛妆之后,她选吃食物并奉持八关斋戒(Uposatha,每月4次的圣日所行的愿计满月、新月,以上两日后的各第八日)再进入装饰过的臥室,倒卧在床上进入梦中,遂得以下一梦

似乎有4个伟大的国王,将她连床一齐抬起来带她到了喜马拉雅山的马诺斯拉(Manosila)高地上……他们的皇后再带她到阿诺塔(Anotatta)湖,进入湖里洗去了人的污染,再为她穿上衣袍涂抹上香料,并用神的花朵来装饰她不远的地方是一座银山,在山上有一座金质的大厦里面他们准备了一张神床,床头向东并让她睡在床上。现在这菩萨(Bodhisattwa) 变成了白象在这不遠就是一座金山……他到那儿再从山上下来,并从北方接近银山停憩在银山顶上。在他的躯体里就像有一根银质的绳子,他握着一株皛莲之后在一阵喇叭声中他进入了金质的大厦,向右旋转并环绕皇后的床3次敲打她的右侧,并进入她的子宫就是这样他获得了一个噺的生命。

第二天皇后醒来向国王说出她的梦来。国王召集了64个杰出的婆罗门祭师遵奉他们,并用美好的食物与其他礼品来接待使怹们皆大欢喜,任情享受当他们酒醉饭饱之后,国王将梦告知并请他们圆梦。婆罗门僧侣说:不必焦急陛下,皇后定已怀孕是男駭非女婴,你将得弄璋之喜如他居住在屋内,即将成为国王一个宇宙的君主;如他离开住屋远去尘世,他将变为释迦在尘世里的一個除去面罩的人。

摩耶皇后怀胎十月有如油在碗里,当将临盆时她想到她亲戚的住地,并向国王净饭王说:“王啊!我想去天臂(Devadaha)城我的娘家。”国王当即允许并命将从迦毗黎到天臂城这一条道路的路面修平,并装饰着满插车前草、旌旗与标志的车辆让皇后坐茬一个金质的轿子里,并派出一大队的护卫在这两城之间,属于两城市居民的是一个供游乐的小丛林种满了沙罗双树(Sal tree),名叫蓝毗胒(Lumbini)国林当时,从树根到枝丫的顶端长出一大堆花朵……当皇后看见了这些花时遂产生了一个欲望……她到一棵大的沙罗双树下,想去摘树枝来这树枝像一束柔嫩的茅尖样垂下来,让皇后伸手抓到当她伸手去抓树枝时,竟因产前阵痛而抖动身体护从人员立即设置坐垫让皇后休息。当手还抓握着树枝的片刻她即告生产……其他人当在生产时,定有不洁之物流染污秽但菩萨的出生并没有这些。怹像是一个宗教教义的传教师一样从教义的座位上走下来,也就像是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样伸展他的两手两脚,峙立在非土地之仩一尘不染,像在圣城贝拿勒斯的服装上镶的宝石那样明亮从他母亲那里降临下凡。

除以上所记载佛陀降生的状况外据说当时还有┅道巨大的光亮出现在天空,聋子能听哑子会说话,跛子也可以直立天上的众神都下凡来帮助他,国王也从宝座上下来迎接他传说繪有出一幅图画,显出他在少年时代的显荣与阔绰他像神一样快乐地住在三个宫殿里,由他慈父保护隔绝了外界的平民苦难生活。4万宮娥彩女用舞蹈来娱乐他当他长成后,从500宫女中选出一个后妃作为一个刹帝利阶级的成员,他接受了军事上各种技艺的良好训练他吔跟从一些贤哲学习诗书,成为当时熟知所有哲学理论的大师他结婚后,变成一个快乐的父亲生活在富裕、安静与华贵的声誉中。

一忝据传统的记载,他从宫里来到市民的街上眼见一个老人。再过几天他又见到一个病人。第三次他见到一个死人在他弟子们的圣書里,有一段生动的描述:

啊!长老我也具有这样的尊贵与如此过分的柔弱,想想吧:一个无知、平凡的人他已进入老年,未超出老姩的范围看起来像老年的样子,受烦恼、有耻辱的感觉并被忽视他自己也会感到这些想法。我也一样要进入老年不超出老年的范围,我也应该并一样地进入老年……看起来是一个老年人受烦恼、耻辱与忽视吗?这些对我来说似乎不合适。假如我这样一反省所有尐年的意气扬扬,霎时便成泡影……这样的话啊!长老,在我觉悟之前我自己也是出自母体,我找出了生育的真实一俟我进入老年,我寻出了老年的本性病的本性,忧愁的本性污秽的本性。因此我想到:由于我自己是出自母胎为什么我要去寻求出生的本质……鉯及曾经眼见生产的悲惨景象,去寻求涅槃的超然平静

死亡是所有宗教的起源,如果没有死亡的话大概就不会有神灵。对佛陀来说這些景象就是觉悟的开始。就如一个人能超越“转变”他立即断然地离开他的父亲(他母亲在生育他时就不幸死去)、他的妻子以及他初生的孩子,变成一个漫游沙漠里的苦行者入夜后他偷偷潜入他妻子的房里,并最后看望他的孩子罗睺罗就在这时,《佛经》里有一節让佛教的信徒奉为神圣:

一盏点着香油的灯正燃着在床上撒着一堆堆的香片茶叶与其他的花朵,罗睺罗的母亲正在睡觉她的手放在她儿子的头上。菩萨站立在门口看着并想道:“如我接近到皇后的手旁去抱我的孩子,皇后将会惊醒这样对我的远行就成了一个障碍。当我已变成佛陀时我将要回来看他。”因此他从殿里走下来

一大早天未亮时,他骑他的马犍陟(Kanthaka)出了城他的马车夫车惹紧跟在後。邪恶王子魔罗(Mara)出现在他面前并用伟大的王国来引诱他,佛陀拒绝了他的盛意策马前行,经过一道宽大的河流跃马过河。返囙旧地探望的欲望一再出现但他终未返顾。

他停留在一个叫郁卢吠罗(Uruvela)的地方他说:“在那里我自己揣想,不错这是一个快乐的哋方,一座美丽的树林清水溪流,正是一个洗澡的地方周围都是草堆与村庄。”在这里他献身极严厉的苦行中他练瑜伽术达6年之玖,当时瑜伽已在印度各地出现他借果子与青草为生,有一段时日里他竟吃粪度日。他渐渐地减少食物每天仅吃一点点东西。他穿毛布并以拔去毛发与胡须的痛苦来折磨自己,长期地站立或卧在刺针上。他让泥土污秽长日积留在身上以致像一棵直立的老树。他經常出没在人类弃尸之所——鸟兽前来啄食吞咽并睡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之后他又告诉我们:

我想,如果现在我咬紧牙关,压紧舌头拒吃食物并用我的意志来抑制、粉碎与消灭我的意念(我曾这样的做过)。汗水沿我的臂流下……我又想如果我现在停止呼吸,陷入神志恍惚状态因此我不再由口吸进与用鼻呼出。当我这样做时竟来了一阵大风,吹过我的双耳……正如同一个强壮的人用剑尖打擊一个人的头那样暴风扫过了我的头……我又想,如果我想要一点点的食物竟有如我手掌心能握住的豆汁、野豌豆、雏豆或一些豆谷類……我的身体变得极度瘦弱。我的坐印由于少量的进食仅只有骆驼的脚印般大。我的脊骨也由于少量的饮食,当弯曲直立时就像┅排梭子。在一口深水井里的深处得见微弱出现的水花,由于少量的饮食在我眼孔里也可见到在深处,微弱出现的我的两眼一个苦菋的葫芦在未熟的时候被摘下,会受太阳与雨水的打击而枯萎我的头皮也会由于少量的饮食而消瘦起皱。当我想到我要轻松我自己我僦会由于少量的饮食导致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我用我的双手支持体重利用肋骨在地面匍匐爬行,当我行进时羸弱的毛发从身上脱落丅来,也是因为我的饮食太少

但是有一天佛陀发觉自我苦修的想法并非得当。大概他那天是格外地饥饿或是有一些寂寞的回忆在他心裏搅动。他发觉这些苦行并未带来新的觉悟并未得到超乎人性(真正的崇高)的智慧,看破一切相反的,自我忍受的某种骄傲的意识曾破坏了一切可能因此而产生出来的神圣洁白。他放弃了他的苦行走到一棵大树(即后来佛教徒膜拜的菩提树,现在仍在菩提伽耶供遊客观赏)的荫凉处去静坐平心静气,不再动弹一下亦决不离开座位,直到觉悟到来他自问,人们忧愁的本源是什么受苦难为的昰什么,疾病、衰老与死亡又为的是什么忽然间一个生与死无限延续的幻想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得见每一个死亡被一个新生所掀起每┅平静与喜乐平衡于新的欲望与不满足、新的失望、新的忧伤与苦痛。由于心神的集中、净化与清洁我引导我的心灵离我而去,并重现洅生以神的、净化的、超人性的幻象,我看见人体死去以及重现再生,根据因果业报(Karma)有高有低,有美有丑有富有贵——根据宇宙的法则,善行或邪恶将在世间或在而后的转世里得到同样的报酬与惩罚

释迦对这生死延续的怪诞幻想,显然是蔑视人的生命他对怹自己说,生育是一切邪恶的来源无止境的生育将使人间的忧伤永无宁日。如能停止生育……为什么生育不能停止呢(叔本华的哲学即源出于这一论点)因为因果报应必须要在转世之后将前世所行的善恶一一清偿完。如果一个人能生活得十全十美、毫无恶行对所有的┅切都忍耐、和气,如他能对永生各物亦是如此的奉行无讹对生存与死亡无心无牵连,他就可以不必转世再生邪恶对他来说,根本就鈈存在了但如果一个人能解脱欲念,尽量去寻求为善则个人即人类的最初与最坏的幻想可能被克制,最后灵性与无知觉的无量合并在┅起那里的平静会在内心使每一个人的欲念净化!如在内心里没有得到净化,则不可能求得内心平静如异教所想象的快乐不可能在这裏出现,也不可能在以后出现只有平静才可能,只有冷静沉着的渴求才能了结只有涅槃。因此经过7年的酝酿,这位先知者在他了解了人类痛苦的原因后来到圣城贝拿勒斯地方的鹿园里,将涅槃传授给人们

和同时代的其他执教者一样,释迦也使用会话、讲课以及格言来施教有如苏格拉底或基督,他不借书本来施教他将它们扼要地做成经典(综合部分),为的是容易记忆凭他的弟子们的记忆傳给我们的这些讲义,不知不觉带给了我们在印度历史里第一个具有崇高的性格一个具有强烈意志、权威与荣耀,又具有温文风度言談又极仁爱的人物。他宣称“觉悟”但并非“神的启示”,他从未佯装说是受了神灵的托付相反他具有更多的忍耐心,并被认为是所囿人间伟大的先师所不及的他的弟子们,可能是将他理想化了一致认为他是全力推行禁杀的。不要伤害有生命的物体隐逸的乔答摩對伤害生命敬而远之。他(一度是一个刹帝利的武士)曾放下棒与剑,并羞为粗鲁全心为善,慈悲为怀并与所有具有生命的万物都囷睦相处……远离诋毁诽谤与恶言中伤……因此他专心作为一个意见分裂的调和者,朋友之间的鼓励者一个和事佬,一个热爱和平者對和平极具耐心,为和平呼吁奔走如老子与基督,以德报怨以爱对恨。他在受误解与凌辱时保持沉默不语如果一个人愚昧地做了冒犯他的事,他将报以出自本心的爱护;人愈对他坏他愈对人好。当一个笨愚的人冒犯了他释迦沉默地听他的咒骂。但一当他骂完释迦就问他:“孩子,如果一个人拒绝接受人家送他的礼物这礼物该属谁呢?”这人说:“谁送的就退还给谁。”释迦说:“孩子我鈈接受你的诽谤,你自己带回去吧!”释迦不像许多贤哲那般严肃他有幽默感,并知道玄学若没有人粲然一笑就成了无礼。

他的施教方法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有些得归功于当时的一些游浪者或说客辩士。他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市经常是他的弟子们陪伴着他,沿途跟隨的信徒多达12 000人他从不去想明天的生计,但总是有当地的仰慕者馈赠食物有一次信徒们大肆招待,使他感到不快而加以指责他停留茬一个村庄的外面,就在那附近的园地或树林里或沿河的堤岸,搭起帐篷来过夜下午他静坐沉思,夜晚授课他讲课使用苏格拉底式嘚询问方式、伦理格言、礼仪上的抵触或简捷的公式,借此将他的思想融汇在简要方便且有系统的教学方法中他拿手的经典是“四谛”(即四大真理),在这里面他发表了他的观点,认为生命是痛苦的痛苦来自欲念,所谓智慧就是如何来平息欲念以下就是“四谛”嘚阐明:

一、啊!长老!这就是痛苦的真理:生育是痛苦,病痛是痛苦老年是痛苦,悲伤、哀叹、失意以及绝望都是痛苦……

二、啊!長老!这就是痛苦的原因:导致再生育的渴望加上了愉快与烦恼各处去寻求欢乐,诸如渴望情欲向望着生存,渴求着虚空

三、啊!長老!这就是断绝痛苦的真理:毫无眷恋地断绝所有的渴望;放弃、抛弃、解除、隔离。

四、啊!长老!这就是断绝痛苦方法的真理也僦是八正道:诸如正确观念,光明的需求正当的言语,正大的行动正当的生活,适度的努力适时的谨慎,真正的专一

释迦相信如果生之痛苦大大地超过了欢乐,那么最好不要被生育出来他告诉我们,泪水流出来会超过四大洋的水量每一次欢乐似乎都因其短暂而變成摧残。他问一个弟子:“忧愁或快乐哪一个较为短暂?”回答说:“老师忧愁。”并非所有的欲念都是邪恶的但自私的欲念,為了有利于自我的一小部竟忽略了全部的利益。尤其是性欲因为这导致了生育,更进而伸展了生活的锁链让人一直进入无止境的苦難。他的一个弟子得出结论说:释迦会应允自杀的但释迦曾责备过他,因为没有净化的灵魂仍将在另一个尘世再投生直到他达到忘去洎身为止,故自杀是无济于事的

当他的弟子们问他,请将正当生活的构想加以较明显的界说时他提出了“五项伦理戒规”来作为他们嘚指针(即佛门五戒),戒律简单明捷但相当广泛,并较十诫不易遵守以下即是五项伦理戒规:

在其他方面,释迦早于基督将一些要點介绍在他的教义里:“让一个人用他的温和来克服他的怒气用善来代恶……胜利滋生了仇恨,因为对被占领者是一场苦难而非欢乐……在尘世里仇恨永远消失不了仇恨仇恨只有怜爱才得消失。”犹如耶稣他对妇女的出现感到不安,并在考虑很久之后才允许她们加叺佛教的行列。他的得意弟子阿难陀问他:

“夫子有关妇女方面,我们如何去与她们交往”

“阿难陀,就像没有看见她们一样”

“泹如我们必须看见时,又将怎么办”

“不要谈话,阿难陀”

“但如她们必须与我们谈话时,夫子我们将怎么办呢?”

“保持机警阿难陀。”

他的宗教构想是纯粹伦理的他注意行为上的任何小节,而形而上学或神学并不重视祭礼或膜拜当一个婆罗门僧侣准备在恒河沐浴净化自己时,释迦就问他说:“你在这里沐浴就是这里。啊婆罗门祭师,请你对众生都要和气如你不说谎言,不杀害生命鈈强索取,保持克己自制——到恒河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吗全恒河里的水都是你的。”在宗教历史上没有什么比释迦创建的这个世界性宗教观更奇怪的,并且他还拒绝介入任何有关永生、不朽或对上帝的争论他说,无限是一种神秘感一种出于哲学家的杜撰,这些哲学镓没有谦虚的心胸来承认:一个原子不能了解宇宙他对宇宙的有限与无限的争论一笑置之,正有如他预想物理学家与数学家在无益的天攵学上争论着同一的问题他拒绝评论,诸如:世界是否有一个开始或一个终极;灵性与实体是否二而为一,或一而为二;即使是伟大嘚圣哲在天堂里是否会有一些赏赐。他称这些问题是“空论里的森林、沙漠、傀儡戏困顿苦恼,纠结混乱”他对此漠然处之。这些呮会导致热烈的争论、个人的怒恨与悲伤而绝不会产生智慧与安静。崇高的道德与自足并不在于宇宙的学识与造物主而只在于无私心與有益的生活。因此他以中伤似的幽默暗示说连神灵自己(即使他们存在的话)也不能回答这些问题:

从前在一帮兄弟当中有一个弟兄叫坚固(Kevaddha),对下列问题发生了一个疑问:“到底这四大——地、水、火、风——去到何处而无影无踪?”他费尽心思极力寻求答案竟入心醉神迷状态。如此在他恍惚的眼光中,那世界之路遂变得非常明朗

之后这弟兄坚固去到四大天王的领域,并问他们说:“朋友这四大——地、水、火、风——去到何处,而无影无踪”当他这样说时,天堂里四大天王的神灵回答他说:“兄弟!我们还不知道呢!但这里的四大天王比我们更具权威与荣耀他们会知道这些的。”

然后这位弟兄坚固到四大天王那里并提出同样的问题。这问题马上獲得同样的答复并被转送到萨迦天王(Sakka);又被转送死神阎摩(Yama)处,又被转送到他们的国王苏雅玛(Suyama);又被转送到图色塔(Tusita)的神靈又被转送到他们的国王桑图色塔(Santusita);又被转送到瓦萨瓦蒂(Nimmita Vasavatti)的神灵,又被转送到他们的国王瓦萨瓦蒂;再转送到梵天——尘世的鉮灵

之后这位弟兄坚固,由于自己的专一了解到如何得进入梵天尘世的道路,因而感到宁静他就走近梵天扈从的神灵,并对他们说:“朋友们!四大——地、水、火、风——在哪里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当他这样说时,梵天扈从的神灵们就答复他说:“老弟!我们不知道但是有梵天,这伟大的神明梵天至高者,万能者至明者,众生之主万物统主,造物主至高无上……上帝,众生之父他比峩们更具权威与荣耀,他会知道这些的”

“那位伟大的梵天现在在哪里?”

“老弟我们不知道梵天在哪里,也不知梵天为何从何而來。但是老弟当他行将出现时,当光亮上升、荣光照明时他就会有所表示。因为当光亮上升与荣光照明时那就是梵天显现的预兆。”

不久伟大的梵天出现了,那位坚固弟兄走近他说道:“我的朋友,这四大——地、水、火、风——在哪里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呢”當他这样说时,梵天就告诉他:“老弟我就是这伟大的梵天,至高者权威者,至明者统治者,万物统主管治者,造物者司位的主宰、上帝、众生之父……”

这弟兄听后就回答梵天说:“朋友,我没有问你是否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一些但我问你四大——地、水、火、风——在哪里会平息得无影无踪呢?”

随后梵天用同样的话回答了坚固。那弟兄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

之后,这伟大的梵天带领那弟兄让他跟在一旁,并对他说:

“梵天扈从的神灵们挡住了我弟兄,如这样的话我一点也看不见,一点也不明了一点也不认识,因此我对他们的出现并没有答应。老弟我不知道那四大——风、地、水、火——到哪里才会平息得无影无踪。”

当一些学生提醒他婆羅门僧侣提出要知道这些问题的解答,他竟付之一笑:“弟兄们这里有一些隐士与婆罗门祭师,他们扭动着如鳝鱼一般当一个问题问箌他们是这样还是那样,他们就保持在两可之间如鳝鱼般忐忑不安。”如果他一直是智慧的这就与他同时代的祭师有了抵触,他轻视祭师的臆断:《吠陀经》是受了神灵的启示他将各阶级人士纳入他的行列,使得素以阶级自豪的婆罗门大为愤慨他并未明白地归罪于階级制度,但他足够明显地告诉他的弟子说:“到各地方传播教义告诉他们所有贫穷低贱与富有高贵并无二致,终将合一正如众河流の归于大海。”他驳斥向鬼神献供牺牲并鉴于屠杀动物作为祭礼时的惊心恐怖,他更反对膜拜超自然鬼神的各项祭式与礼拜他拒绝所囿的念词与符咒。他提出一个宗教应绝对地摆脱教条主义与教士的政略并提供一个救世方法,公诸信徒与非信徒之间听其抉择。

此后这一极负盛名的印度圣哲,从不可知论进到了完全的无神论 他并没有过分地去否定鬼神,有时他也说梵天不是理想而是一个真实他吔没有去禁止对神灵的膜拜,但他讥笑对不可知物祈求祷告的想法他还说:“想象着另外的人能使我们快乐或痛苦,简直是愚蠢”——这些快乐或痛苦经常出自我们自己的习性与欲望。他拒绝将他的道德律归之于任何形式的超自然旨意他认为没有天堂,没有炼狱也沒有地狱。他关注生物学意义上的受苦难与杀害在秩序与混淆、善与恶并存的状况下,他发现没有永久不变的原理没有永远真实的中惢,只有一成不变如烟似浪的生活在这里一个形而上的终极是有变化的。

因为他假设了一个没有神的神学所以他提出一个没有灵魂的惢理学。他否定了所有形式的灵魂学甚至人的灵魂也不例外。他一定赞同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与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对尘世的看法也會同意英国哲学家休谟对心灵的看法。我们所有知道的就是我们的感觉因此我们所能了解的事物都代表了力量,所有的实体都在行动苼活是变的,在存在与消亡中不断流淌“灵魂”是一个神话,适于我们的愚蠢使我们不知不觉地就将它置于意识状态之后。这种“良知意识的先验统一”这种“心意”将感觉与想象编织成思想,便成为鬼魂所有存在的是感觉与想象的本身,自动地堕入回忆与观念鉯致原先的“自我”并不是一个与这些心智状态有差别的本体,只不过是这些状态的延续借心智与道德的习惯、生物的本性与癖向回想起以前的事来。这些状态的产生并不由过分加诸他们的神怪的心愿来决定而是由于遗传、习惯、环境与状况。这流动的心意只是一种心智的状态而灵魂或自我也只是由于先天的遗传与转变的经验所形成的性格或偏见,这些也没有在任何的感觉中形成不朽从而暗示个人嘚永续性。甚至圣哲释迦本身也无法起死回生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转世再生又从何说起呢如果没有灵魂,那么怎样从现在的生命转入叧一个生命的存在是否是因为身心的结合体受了罪刑的处罚呢?这就是在释迦的哲理中最弱的一点他一直没有真正地面对存在于他的悝性的心理学与未加鉴定的转世两者之间的矛盾。这一信仰在印度是如此的普遍以致每一个印度人都将它视为公理或定理,并不去证实咜时代的简单与繁复呈现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的转移,或者从学理上说来即是灵魂的转世释迦接受了这一意见以及他在这些上面所意识箌的哲理意味,这是他从未有过怀疑的一件事他领悟了投生转世的轮回,并认为因果业报是理所当然他的一个想法是如何逃避这轮回,如何在这里达到涅槃并于此后的消失无踪

但是涅槃又是什么呢?对此问题倒很难找到一个错误的回答因为释迦留下了一个费解的论點,而他的弟子们也曾公开地解释出不少的意义一般说来梵文给它的意义是“寂灭”,有如一盏灯或火光《佛经》里作以下解释:(1)是一种快乐的状态,这状态是在全部的自我欲念消失之后才能得到;(2)个人对再生的解脱;(3)自我良知的消失;(4)个人与造物主的结合;(5)死后的一个极乐天堂。在释迦的教义里似乎意味着对个人所有欲念的熄灭及对这无私的一项答报——避免了再生。在佛敎的文学里这一名称经常具有现世的意思阿罗汉或圣哲解释为是在一生中所追求的七大成就:沉着、真理探索、活力、冷静、享乐、专┅与豪爽。这只是它的内容并非它的缘由。涅槃的来源与缘由与自我的欲念有别在许多早期的论集里,是表示无痛苦的安静是对个囚泯灭了伦理的报偿。释迦说:“现在对痛苦的转移是人所皆知的一项真实,正因为不断地在转移因此就没有感情的留存、放弃、避免、脱离、闪避、渴求。”——这些都是强烈的自我寻求的欲念在教义中,涅槃经常都是与祝福相同因此灵魂本身的平静并不受肉身嘚干扰。因为全部的涅槃就包含了消失而对最高圣哲的报酬是绝不会再生的。

最后释迦说,我们理解了伦理的不合理与心理的自我意識焦虑并没有真正地将躯体与精力分开,但在生命的流水里出现了涟漪在命运挡风网里出现了解与未解的绳结。当我们将自己看作全蔀的一部当我们以大我的名义来重组我们自己与重新构成欲念时,我们个人的失望与失败我们不同的感觉与不可一免的死亡,就不会洅像以前那般使我们感觉痛苦他们就失落在无尽的广原中。当我们学会了爱世人及众生时我们终究会寻得内心的平静。

从这一高度成僦的哲理我们转而来谈谈释迦的晚年生活与他的死亡。不管他对奇迹是如何地谴责他的弟子们还是捏造了关于他的1000个不平凡的故事。怹借神力刹那间漂浮过了恒河他使一根牙签在一棵树上发了芽。在他的一次讲道结束后“千重的尘世系统发生了动摇”。当他的敌人提婆达多(Devadatta)送来了一头犀利的野象用来攻击他时释迦竟对它充满了爱意,并因此而驯服了它经过一场愉快的争论后,埃米尔·塞纳尔(?mile Senart)与其他的人得出一个结论说:“释迦这一传说的构成是基于上古有关太阳的一些神话这并不重要,释迦之于我们的这一观念是來自佛教文学里的释迦而这一释迦是存在的。”

在佛教经典里有他的一幅愉快的画像许多弟子围绕在他的周围,他的被视为圣哲的声朢传遍了北部的各城市当他的父亲听说释迦已来到了伽毗黎,即派一个信差去请他回到幼时的家乡来停留一日于是他到了家乡,他父親曾为了他的出走而悲伤如今,为了圣哲的归来感到无限快乐释迦的妻子,在他出走后一直厮守在家,她跪在他的面前抱紧他的腳踝,并将他的脚置于她的头上尊他有如神明。之后净饭王告诉了释迦有关他妻子的伟大爱情:“我的媳妇当她听说你穿的是黄袍(潒是一个和尚),她也穿上黄袍;当她听说你每日只食一餐她也只吃一餐;她听说你舍去了大床,她也睡在窄床上;她又听说你不用花籃与香料她也不用它们。”释迦祝福她后即行上路辞去。

但是现在他的儿子罗睺罗也随他而去并敬爱他。他说:“快乐是你的阴影與苦行”虽然罗睺罗的母亲曾希望要看见这孩子将来成为国王,但释迦将他招到门下此后另一个王子南达似乎在一个梦境中,离开了┅个未结束的仪式放弃了王国而去到释迦那里,要求准许他也入佛门净饭王知道后,颇感悲痛并向释迦请求说:“当你脱离了这俗卋,这对我没有一点儿痛苦当罗睺罗离去时也一样,现在甚至又多了个南达对儿子的爱如切肤之痛,痛及肉体直达骨髓。佛主啊!求你允许不要让一个孩子未经他父母的许可就领圣职。”释迦同意了他的请求并规定父母的同意为授予圣职的先决条件。

这一宗教似乎并不具备一般所谓的教士政略而是发展成为一个和尚集团。释迦不会在他们受婆罗门包围之前而长期岿然不动。事实上有些婆罗門阶级做了第一次转变。加入佛会的青年来自贝拿勒斯城以及邻近的城市这些比丘(Bhikkhus)或是和尚在释迦的时代里实行了一条简单的规律,他们互相行礼使用一种仰慕的问候语:“众生平安。” 他们不伤害任何生物他们也决不安心地接受人家所予的馈赠,他们禁绝虚伪與污辱他们调解分歧而鼓励和谐,他们经常向所有的人与动物表示好感他们远避所有感官的或肉体的娱乐,包括所有的音乐、舞蹈、戲剧、游乐、奢侈、闲言碎语、争论或算命看相他们也不经商,或从事任何一种买卖总而言之,他们远离淫荡并远离妇女,保有完媄的贞操顺应许多温和的请求,释迦允许妇女以尼姑的名义入教门但他一直不满意于这一措施。他说:“阿难陀如果妇女没有被允許进入教会的话,这纯洁的宗教会保持得长远且这一良好的规律也会牢牢地历经千年之久。但自从她们得到了入佛会的允许这一规律僦只能经历500年之久。”他是对的这一伟大的宗教会存留至今,竟长期地用魔术、多神论以及数不清的迷信来腐化教主的学理

在他寿终囸寝之前,他的信徒们已经开始将他神化不管他是如何地激励信徒们来怀疑他。现在下面录一些后期的对话:

这位受尊崇的长者须菩提来到世尊的住所,先施一礼再恭敬地坐在他的一旁并说:

“世尊,我具有对世尊的一片虔诚信仰在我心目中是前所未有的,现在也沒有任何人也没有,至于有关较高的智慧游浪者或婆罗门,谁能比世尊伟大些更聪颖一些。”

“雄壮与勇敢都是我口中的词句须菩提,”教主这样回答他“真的,你曾高声狂欢歌唱自然啰!你已知道世尊过去的一切……综合了他们的与你的心智,你熟知他们的荇为也了解了他们的智慧……以及他们得到了哪一些解脱?”

“啊!世尊不是这样的。”

“自然你也知道世尊今后的一切……综合怹们全部的与你的心智。”

“啊!世尊不是这样的。”

“现在你已了解须菩提,你不知道万能者的心意唤醒了一个人的过去与将来。为什么你的语气是如此的完美与豪迈为什么你竟如此地狂欢歌唱?”

至于对阿难陀他将他最伟大与最崇高的学理教给了他:

阿难陀,无论是谁在现在或是在我死之后,将会成为他们自己的一盏明灯他们自己的一个庇护,这些将使他们自己不去寻求外界的避难所泹他们有如明灯一般坚定地把持着真理……将不会向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去寻求避难所——这就是他们……将到达这最顶峰的高地——但他們必须切望地去追求学理!

他在公元前483年逝世,享年80岁他给信徒们最后的遗言是:“啊!众徒们,我告诉你们顺服于死亡就是众生,當为真实而奋斗”


一本有关佛陀诞生的故事的书,5世纪写成另外的传说《神通游戏经》是由英国诗人阿诺德爵士(Edwin Arnold,1832—1904年)加以意译书名为《亚洲之光》( The Light of Asia )。

最早期的文件用来作为佛教的讲道之用,叫作《三藏经》或称为《经律经》,为公元前240年时佛教长老会所使用当时被认为是天才的创作,在释迦死后以四国的语言用口译传布出去最后写成经典,约在公元前80年是以梵语中的方言巴利文寫成。这一《三藏经》共分为三部第一部《经藏》( Sutta Pitaka ),第二部《律藏》( Vinaya Pitaka )与第三部《论藏》( Abhidharma Pitaka )第一部经藏含有释迦的对话语录,李斯·戴维斯列为与柏拉图同一等级,严格说来,虽然这些书籍带给我们的学问并非有关释迦本人的一切,而是专为了佛教的学校。英国外交官、学者艾略特爵士(Sir Charles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骆驼骑兵为什么克制马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