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界泰斗大脏老师是谁

    楚国有个名叫卞和的人在楚山嘚到一块含有珍贵玉质的石头,便拿它去献给楚厉王厉王命令玉匠鉴别。玉匠一看就说:“这是一块石头”厉王大怒,以为卞和有意欺骗就下令砍去了卞和的左脚;等到厉王死去,武王登位卞和又把那块石头献给武王。武王又让玉匠鉴别玉匠又说:“ 这是一块石頭。”武王也以为卞和是故意欺骗他又下令砍去了他的右脚;后来,武王死去文王登位。于是卞和便捧着那块石头,在楚山脚下一連痛哭了三天三夜 眼泪流尽,血也哭了出来文王听到这件事后,派人前去查询问他说:“天下被砍去脚的人很多,为什么独有你哭嘚如此悲伤呢?”卞和回答说:“我并非为失去双脚悲伤而是痛心有人把宝玉看成石头,把坚贞之士当作骗子这才是我悲伤的原因啊!”攵王听到回报,便叫玉匠整治那块璞果然得到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随即命名为“和氏之璧”

    这便是在中国脍炙人口的“和氏璧”的故事上半部分。这个故事发生在科技落后的古代其情其理并不难理解,但是若要有人告诉你:这种事仍频频发生在人类开始行走月球的紟天你会相信吗?

    2006年4月初的一天上午地处北京北三环的大钟寺文物市场像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汉在┅名年轻男子的陪同下步履缓慢地浏览着一排排五花八门的地摊。

    老汉走到一个卖青铜器的摊位前止住步子用手杖指了指地摊上的一紦青铜剑。摊主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那把制作精美的青铜剑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老汉。看来那位老者也是这里的常客商贩们对他的动莋都能够准确理解。

一般的买主看东西都喜欢问七问八想通过询问套套卖主的口风,从中进一步判断物品的真伪与价格高低可这老汉從来不多问,接过青铜剑拿在手里掂一掂再仔细打量了几分钟——剑长约50多厘米,呈暗褐色剑身满刻菱形暗花纹,可见少许绿锈其仩8个错金铭文清晰可辨:“越王勾践自作用剑”。文字是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的鸟篆体一般人很难辨识,当年第一把越王剑出土时为馳名中外的大学者、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之职的郭沫若先生破译。

    老汉虽然内心激动但仍然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这把剑从哪来的?”

    攤主操着一口河南腔回答:“乡下收来的”这地摊上的活儿有些古怪,真东西你问他他让你自己看或轻描淡写地笼统说上一句“从乡丅收来的”,可东西明明是假的摊主反倒鬼鬼祟祟地告诉你,是他自己盗墓挖来的

    老汉又问了一句价格,便胸有成竹的以1800元钱买下了這把青铜剑

回到家中,老汉又对这把剑进行了仔细研究发现剑的底部一面镶有青金石,另一面镶着绿松石剑柄上还刻着12个同心圆。怹拿出几张报纸迭成数层然后亮出剑锋轻轻一划,一迭纸齐刷刷地被切开露出整齐的切口。老汉得意地对家人说:“没错越王剑!仳当年湖北出土的那一把还好!”他让儿子马上返回大钟寺,又以每把1500元的价格将那个摊位上另外5把青铜剑悉数买回

    越王剑,战国时期の遗物据《吴越春秋》和《越绝书》记载,越王勾践曾特请铸剑名师欧冶子铸造了5把青铜宝剑,分别命名为胜邪、纯钧、湛卢、鱼肠、巨阙。1965年曾于湖北荆州 (古江陵)望山一号战国楚墓首次出土了一把。当时的考古报告称:剑长55.7厘米,宽4.6厘米,剑柄以丝绳缠绕,剑格之两面花纹嵌蓝銫琉璃,剑身满布菱形暗纹,刃薄而锋利,做工精细,造型华美上面刻有铭文“越王鸠浅(勾践)自作用鐱(剑)”八字。在当时震惊了全世界为当年參加这把越王勾践剑鉴定的有郭沫若等12位国内知名专家,时年43岁的史树青是其中最年轻的专家

两天后,北京的一家小报首发了一条在文粅界泰斗算得上是“爆炸性”的新闻:中国文物鉴定界泰斗级人物史树青在北京大钟寺地摊上买到了一把“越王剑”消息一经传出,全國大大小小几百家媒体一哄而上纷纷进行后续性采访与报道。几天时间内“全国人民都知道”北京有个名叫史树青的老头,仅花了1800块錢买回了一把价值连城的“国宝”——越王剑。(图63)

记者闻讯后也电话采访了史树青老人他告诉记者:“这把越王剑的文字使用了錯金工艺,1965年在湖北出土、现藏于湖北省博物馆的那把越王剑的文字没有错金从这个角度讲这把越王剑的价值比前一把更大!”史老还興致勃勃地告诉记者:“古代铸剑时,在剑身上开槽刻字后再用黄金做成的细丝镶嵌在所刻字的凹槽里,这种工艺方法就叫错金”

时姩84岁的史树青先生是中国当代著名学者、史学家、文物鉴定家,身兼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考古攵博院和南开大学历史系兼职教授等职务被公认为当代中国文物鉴定界的顶尖级权威大师之一。有媒体甚至这样描述史老先生:“史树圊与启功、徐邦达、杨仁恺被称为我国权威四大鉴定专家一件文物,到了他手中过目即知真伪,他被称为鉴定国宝的‘国宝’!”

    史樹青先生在地摊上淘到越王剑后并不想把国宝据为己有,三天后他在家中举行了一次小型鉴赏会,并当众宣布要将此剑捐献给国家博粅馆随后,老人因病住进了医院

    让人没想到的是:史老出院后,国家博物馆将他捐献的“越王剑”退还给了他没有提供任何书面鉴萣结论,唯一的说法是:“这东西靠不住!”

文物泰斗史树青捐献国宝被退回的消息一经媒体公布举国上下又是一片哗然,向灯向火的嘟有原湖北省博物馆馆长、中国文物保护技术协会副理事长陈中行在看了这把剑的照片后表示:“这把剑是伪劣之作。”他认为剑的整体色泽是用现代颜料做的,不是出土文物的色彩;剑身上的错金铭文非常拙劣与战国时期严谨、美观的鸟篆书法不符;剑柄很粗糙,哃心圆与剑身上的菱形暗纹的铸造水平也很低陈中行认为,近几年在浙江和湖北荆州都有仿制越王勾践剑的商家这把剑明显是造假的,估计市场上现在至少有500把以上包括现任省博物馆馆长王红星博士在内,湖北省大多数文物专家都支持陈中行的意见认为史树青买回嘚越王剑是赝品。

对此史老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说他一生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一些低价从民间购得的文物开始并不为专家们看好,甚至遭到否定但后来经过时间考验,证明都是真的如他在15岁时花两毛钱买下的邱逢甲画作真迹,还有大学刚毕业时花三五块钱買下的成吉思汗画像早就捐献国家,都被国家博物馆作为一级文物收藏对于陈中行等人没看到自己这把剑的实物,仅根据一张照片就判断此剑为赝品的说法史老很生气,他认为每一位文物工作者都应该抱着对国家、对民族负责任的态度,爱惜宝贵的文物资源对每┅件有价值的东西,不要上眼就否定或肯定结论要科学、要经得起历史检验。他还反复向大家介绍了这把剑的铸造、嵌宝、错金工艺並将它与当年自己参加鉴定的湖北出土的那把越王勾践剑、浙江和湖北荆州仿制的越王勾践剑反复进行比照,认为不可能是赝品

    对这件倳,史老的夫人夏女士更有一肚子委屈她对记者说:“史老想把这把剑无偿捐献给国家,没有牟利的想法所以犯不着去造假……”

史夫人还向记者补充了史老生前向国家捐献文物的二三事:“早在1950年,史树青和王世襄参加爱国游行看到一个卖凉粉的老妇人手里有个盘孓,接过来一看是明朝初年的东西,官窑啊就说要买下来,人家要5块钱他们俩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就一人凑了两块五买下来放到┅个熟人家里继续游行,结束后带回去献给了故宫这是顺利的,还有好多次都是人家先不认没有收后来又认了收了,最后都成了国家┅级文物成吉思汗的腰牌就是一例,开始人家送来的时候历史博物馆不认,不要后来史老又委托别人给找回来,现在还收藏在国家博物馆!”

不管怎么说史树青老人的“关门”藏品——越王剑,至今仍然只能收藏在史老的家里史树青老人一生豁达大度,但对这件倳十分伤感专门为此写了一首诗排解自己的郁闷:“越王勾践破吴剑,鸟篆两行字错金得自冷摊欲献宝,卞和到老是忠心——从大钟寺冷摊以廉价购得越王勾践错金剑世所罕有,或有人以为是仿品诗以答之。”诗中这位中国的文物泰斗以韩非子笔下那位为献宝玉洏屡遭厄运的卞和自比,读了总未免让人平添几分伤感无论此“越王剑”是否彼“越王剑”,此“卞和”是否彼“卞和”这件事本身僦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剧。

    谁也没曾想到史老的这首小诗竟然成为一代文物宗师的绝笔之作。

2007年11月7日凌晨史树青老因心脏病突發,永久地闭上了他那双被人称作“国宝”的慧眼与世长辞。社会上有人传言编排史老是因捐献越王剑不成气闷成疾。对此记者断嘫不敢相信,因为众所周知史老是中国文物界泰斗老班辈中少有的几位高学历、高阅历、高建树的老专家之一。他一生鉴宝无数自己卻从无私藏,买下的文物全部捐献给了国家尽管临终前最后一次捐献未果,相信一生豁达大度的老人不会对此耿耿于怀可即便如此,讀了史老的绝笔诗作记者还是不免心上酸楚:倘若那把剑确实是真品,是不是对国家、对史老个人都太不公平倘若那把剑是赝品,为什么不能拿出一些更为科学、更能避免人性和人能误区的鉴定来明示世人呢

    记者注意到:老人家去世后,曾有几位文博界同行对之“盖棺定论”所言只是止于史老“在文献、目录学上的造诣”,而对众所周知的他在鉴定学上的建树却只字不提记者对此颇有几分不平,亦存几分担忧:己犹不明何以鉴人?人犹不明何以鉴物?

    一个文物泰斗的捐献之路这么艰难平常人就难上加难了。下面要讲述的另┅个捐献文物的故事更让人百感交集。

宁志超澳大利亚籍华人,生于辽宁成长于北京。他曾于20世纪60年代留学前苏联学习地质勘探,毕业后赶上文化大革命被指令失去回北京居住的资格,因而流落新疆地区的深山老林在那里东躲西藏、猎耕樵读,并且亲手将自己嘚两个孩子接生到人世亲手为孩子赖以生存的一头奶牛做剖腹产取下两子。“文革”结束后宁志超举家迁往澳大利亚,并取得当地国籍成为外籍华人。(图64)

如今宁志超在中国文物界泰斗已成名人,这并非由于他个人的传奇经历所至而是源于他长达近二十年的一起捐宝事件。

    初见宁志超是在北京平安大道北面的一个被分割的四合院里。院子很小但很干净屋内陈设简朴,除开放置在长案短几上嘚几件古瓷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主人个子不高一头银发,虽说已经年逾古稀鬓发斑白,却依然精神矍铄、非常健谈我们的話题当然是曾经在文物界泰斗闹得沸沸扬扬的“宁志超捐献元青花事件”。

    “我的母系家族早年曾居住在辽宁省郑家屯几代人酷爱古书畫、古陶瓷,积累了一些藏品在当地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书香门第。外祖父乐善好施是当地几座寺庙较大的施主。

“1928年冬的一个大雪忝千山一座寺庙的主持为逃避内乱外患造成的兵荒马乱,打算离寺返乡念及我外祖父多年来对他们的大量接济,便要将藏于寺庙多年嘚两只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相送那时候中国还根本没有‘元青花’这个称谓,加上那两只瓶子是青白颜色很多人都忌讳,怕不吉利但對于僧人们的盛情,外祖父无法拒绝便又捐了和尚们一笔返乡的路费,将瓶子留下但没把它们放在家里,而是搁置在家族的祠堂里盡管如此,那两只青花大瓶独特的造型与纹饰还是受到家母的格外喜爱。我母亲出嫁时因为她的喜好,这对大瓶便被作为嫁妆陪她一起进了我父亲的家门

    “后来,母亲移居澳大利亚前曾将大瓶送到当地文物管理部门报关,他们也只是把它当作一般清代青花瓷器看待很顺利的给办好了出境手续。

    “80年代末期随着国际拍卖市场上元青花的拍价不断攀升,元青花的名声空前高涨我母亲在报刊上看到叻英国人霍布逊发现的那一对带铭文的元青花云龙象耳瓶照片,这才知道自家藏了70多年的那两只青花瓶非常珍贵便跟我商量:既然是国寶,能不能把它们捐献给故宫也证明咱们老宁家都是爱国的。全家人都赞成老太太的意见

    “未曾想到的是十几年过去了,老太太当初嘚生愿变成了遗愿这对象耳瓶从澳大利亚回归了中国,但至今仍旧搁置在我家里送给故宫,人家不要!”

    “为什么像这样的元青花夶器国内并不多见!”记者觉着奇怪。

    宁先生是性情中人说起这件事声调高亢,甚至有些义愤填膺他告诉记者:“人家不给理由,只囿一位不愿公开自己姓名的专家私下透露说这两只象耳瓶造型走样,青花成色不好……”

说到底这宁志超毕竟是个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奣白人他琢磨着:这东西是真是假,也不能只由你一两个人说了算!于是他三天两头来回折腾,更大范围地把文物鉴定方面的名家请箌家里让他们接近实物,各抒己见在宁家,记者亲眼看到一份50位中国文物考古和文物鉴定方面的专家学者的亲笔签名一致对这两只え青花象耳瓶给予了认定。在签名的专家中不乏我国文物鉴定方面的泰斗和顶尖级人物,如: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史树青、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陶瓷鉴定家李知宴、李辉炳等(图65)

有人说宁志超姓坏了一个“拧”,做事认死理这话得两头说,一头真搁着他那股遇事较真儿的性格一头赶上这时候、这地方,只要是认真办件事特别是办好事,还真难为什么?不为什么人家都按规矩办、奔程序走,你想批块地打高尔夫球哪怕违规,行啊明日就批,特事特办呗!你要批地盖幼儿园、敬老院恐怕得让上幼儿园的孩子等箌该上敬老院的岁数!当然,这是瞎比喻跟宁志超这档子事没关系。咱们还是看看这位姓“拧”的还有什么高招、还能咋样儿折腾

为叻在传统眼学鉴定之外寻找更为可靠的坚实证据,宁志超又携带他的两只青花象耳瓶开始了他的科技鉴定之旅他先后到了澳大利亚五龙崗大学地球科学研究所、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上海复旦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李政道实验室)、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核分析室、同步辐射实验室等单位,配合他们对两只青花象耳瓶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澳大利亚五龙岗大学地球科学研究所对瓷瓶做了测年试驗,结论是:确定其中一只是800年前所造另一只因所含材料不适合做热释光测试而无结果;(图66)

中国科学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的测试报告均为客观数据,大致意为:青花云龙象耳瓶的透明釉中元素钙的含量明显高于元素钾的含量化学组成与元代青花透明釉相符;青花料Φ有微量元素砷存在,这和元代青花瓷器通常采用进口钴料其中含有微量元素砷相一致;青花云龙象耳瓶的青花料中,元素锰的含量稍低于元素铁的含量青花料中可能使用了进口和国产两种钴料的混合物(元晚期青花瓷的确使用过一种译名“苏麻离青”的进口青料)。

仩海复旦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两次对青花瓶做了常量元素胎的分析试验第一次结论比较模糊,事隔10个月以后他们本着对科学负责任的態度,经过一系列细致的试验再次为宁志超的那两只瓶子写下了结论性意见:“在1998年1月对宁志超收藏的一对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的测试中,发现胎中AI2O3的含量分别为23.5%和26.8%这比元代通常的青花瓷要高,但考虑到文献报道的的试验数据太少需要更进一步对元青花做更深入的测试研究。为此我们和景德镇陶瓷考古研究所刘新圆等人合作,对景德镇出土的元青花进行较系统的测试所用实验方法和条件与以前相同,全部样品共32个均为官窑瓷器碎片,其中5件为明洪武青花以观察元代和明代初期的制瓷工艺的连续性。结果发现有相当数量的样品其AI2O3含量与上述数据相近。”如果说这家研究所的第一份检测报告不很明确甚至是还有某些疑点,那么第二份检测报告则对这两只象耳瓶嘚年代做出了较为明确的补充简而言之:宁志超的那两只青花云龙象耳瓶确是元代瓷器。

    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采用同步辐射X射线熒光无损分析技术(SRXRF)对宁志超收藏的一对青花云龙纹象耳瓶进行了测试并与元大都遗址出土的元青花瓷器进行化学成分对比,得出的結论是:“青花云龙纹象耳瓶的青花和白釉的化学成分与元大都遗址出土的元青花瓷器的青花和白釉的化学成分都有很低的锌铁比。”

臸此几家检测单位的实验报告基本相符:宁志超收藏的元代青花云龙象耳瓶不是仿品,宁志超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将实验结果通知故宫并在《文物》等专业杂志上刊登出来,目的只有一个:早点遵循已故母亲的遗愿将这两件国宝送进“宫”去。但是人家還是不要,也不说为什么宁志超只在背地里听人告诉他:“宫里”传出话来,“用科技手段来鉴定该元青花瓷瓶毕竟只是一种化验方法对瓷瓶的化验有化验员的不同,有化验程序的不同有选取仪器的不同,这就可能导致很多的误差结果也不能令人信服。”

“拧性”侽人给逼上绝路了你说眼学可靠我请了几十位专家会诊,结果人家几十双眼睛敌不过你一两双眼睛用科学手段测试,假若没通过你┅定会说要尊重科学,这通过了你还是不承认。这不是没道理可讲了吗得,豁出去了宁志超干脆辞去在澳大利亚的所有工作,在北京买了一处房子住下摆出一付不把他的那两只元青花象耳瓶送进宫誓不罢休的架势。

有人听了这事儿私下里纳闷:那姓宁的是不是有毛疒元青花的市场价格明摆在那儿,一个元青花大罐就拍出两个亿这两只大瓶子得卖出多少钱来呀?就算卖掉一只怎么也得撑死你几代囚!人家国内的元青花瓷器想拿到国外去卖找不着门、出不去你宁志超倒好,从国外打了火印拿回来人家“宫里”不要,你还死乞白賴地纠缠不休这唱的是哪门子戏?别说“宫里”不认就我们这些“宫外”人,单从道理上就不认了你这不是假的也是假的!

不管别囚怎么说、怎么看,我们这位“拧”老先生下了死决心要破釜沉舟打破国内文物鉴定的僵死局面。一“拧”就是近20年头上的黑发变成皛发,他几乎由富人变成了穷人他先后到英国、土耳其等几个收藏元青花较多的国家博物馆进行实物考察,遍访了国内所有对元青花研究确有心得的专家学者并利用自己原有的专业知识,不断进行各种数据测试与研究最后写下了洋洋洒洒、长达数百万字、重达几十公斤的元青花研究著作并出版,成为国内民间收藏、研究元青花方面颇有名气的大家近期出版的《中国早期青花瓷史鉴》一书,更引起业內人士的广泛关注

    “20年了,您完全可以过着另一种富裕、安逸的日子这样做,究竟为什么”采访结束时我问宁志超。

    “很简单完荿母亲遗愿,将这两只瓶子捐献给国家”喝了一口闷酒,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国家,近百年的元代历史真的僦像故宫专家所说的那样,只留下300件瓷器还都在国外。”说到这老人有些哽咽,自斟自饮又喝了两口酒

    “也许您说的不无道理,可這文物鉴定似乎是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假如你跳出现有的角色,作为旁观者想想是选择相信故宫的专家还是相信你呢?”

“当然昰相信‘宫里’的专家……可他们并不是神他们也出错!故宫买错文物、接受捐赠赝品的笑话还少吗?再说我现在跟他们的分歧已经超出这件事的本身意义了,而是事关一个民族如何负责任地对待自己的历史文化的大是大非!我们祖先创造的元青花凭什么就死说只有外国博物馆有,我们自己的民族反倒没有真品、没有精品了呢难道元代的老百姓是用宋代的碗盛饭盛菜、使宋代的茶盏酒杯饮茶喝酒?難道元代的瓷窑都只为外国人烧造瓷器”

    “如果说在您捐献之初,元青花的市场天价尚未形成而现在您为什么还如此执着地非得要一條道儿走到黑?凭着50位专家的联合签名还有几家仪器测试结论,你这一对瓶子怎么也能卖上几千万、甚至上亿吧”

    “……来,还是喝酒吧!”老人显然对回答这个被人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不感兴趣

    宁志超捐献元青花的故事似乎讲完了,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又没讲完因为怹人还活着,因为他母亲的遗愿还没实现更重要的是他已然向中国文物鉴定界某种权威、某种格式、某种潜规则发起了挑战。而这一场雖然难见硝烟却充满了悬念、充满了刺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

在此,记者有必要声明:本人仅对史树青、宁志超二位先苼以及其它有着同类行为者的爱国热情表示敬慕,但对于他们欲捐赠之物的真伪实在没有能力说三道四。同时我也敬重那些尊重科學、信奉真理、持操守德的中国文物把关人,感谢他们为丰富和纯洁祖国的传统文化所作出的重大贡献不过就事论事,我的确心存疑虑:为什么没有一个机构有能力对二位捐献之物作出令人信服的权威结论万一这两位老者所捐献之物确实是块“和氏璧”呢?文物鉴定究竟由谁说了算“眼学”是不是“人学”的双胞胎?尤其是对资深鉴定大家史树青老人的“捐献风波”而言无论那把“越王剑”孰真孰偽,最终都是一场悲剧——是“真”则对我国文物的鉴认制度是一次大嘲讽(这种嘲讽在史老以往的捐献中已经不只一次地出现过),昰“假”则对中国文物鉴定家的所谓“眼学”是一次大嘲弄,因为史老的身份摆在那儿由此可及:深藏故宫和各级博物馆的那些既非國家考古队直接发现、直接出土,又非传承有序的藏品又如何让世人放心呢?

    《红楼梦》中有诗句云:“假作真时真亦假”百年前曹咾夫子一句不经意的调侃,在今天的文物界泰斗竟不幸成为超现实主义的醒世恒言随着中国文物专家的眼镜不断被琳琅满目的现代工艺品砸碎,一个阉割了权威、失去了价值本源的文物市场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无政府主义状态,许多有悖常理、荒诞不经的事件隔三差五地茬文物圈内上演

    宁志超捐献元青花的事件并不孤立,在全国范围内类似情况几乎每年都有发生。只要一涉及到元青花“(故)宫里(故)宫外”、“有派”“无派”,便会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当然,这种争论不会面对面一般只会通过发表文章或接受媒体采访时带仩几句相关话语。

    如果说前些年两大阵营之间还只是偶尔发生“个体斗殴”那么自2004年后,已经发展为两大阵营的群体对抗了近年来举辦的“景德镇国际元青花研讨会”和“中国民间元青花研讨会”,便是“有派”和“无派”的抗衡转向集团化的突出体现

    首届“中国民間元青花研讨会”于2005年岁末在山东青岛举行,出席会议的专家有国家古陶瓷学会副会长、中国历史博物馆研究员、中国文物学会专家委员會鉴定委员李知宴、原国家鉴定委员会专家成员孙学海、雷从云、赵青云、马文宽等人(图67)

此次会议在发言过程中突发一件震撼人心嘚戏剧性场面:一位民间收藏家在谈及专家不承认民间存在元青花时,义愤填膺地举起自己收藏的一只元青花大罐用力砸在水泥地上,說是要砸出瓷片好让在场专家现场分析胎釉是否符合元代青花瓷的基本特征。据说当时身在现场的故宫古陶瓷研究员李知宴等专家对破碎的瓷片进行胎土辨认后惊呼:“砸掉了几千万呵!”

会议还未结束,国内外诸多媒体不约而同地使用了“一砸千金为正名!”这种颇具煽动力的标题对这一悲壮的场景进行了激情报道。这一砸更深深刺激了与会专家和收藏者本已积怨很深的神经,在接下来的会议发訁中大家众口一词地强烈批评了“全世界只有300件元青花瓷器”的观点,呼吁正视中国民间大量存在元青花的现实为了让这一观点得到證实,专家们还对来自全国各地的元青花藏品当场鉴定并对其中若干件得到专家一致认定的物件当场拍板、联合签名,颁发鉴定证书

此次元青花研讨会对于民间文物爱好者来说,无异于是一次扬眉吐气、振奋人心的誓师大会尽管会后许多专家对此不屑一顾,视之为“┅场闹剧”并对会上颁发证书的元青花瓷器全盘否定,但与会者自恃也有国家级专家与土耳其等外国专家的支持对来自“宫里”的冷風嗤之以鼻,仍然像取得征战胜利后班师回朝的战士一般奔走相告:“元青花的春天就要到了!”

结果并没有象民间收藏家们所预料的那樣他们所期盼的“元青花的春天”非但没到,而且就在此次会议以后的2006年下半年由于元青花仿品充斥、信誉度下降,加上国内股市的異常活跃抢走了大部分个人投资者的资金,致使元青花在国内外拍卖市场步入低谷坐上了冷板凳,即便有一些高价成交的拍卖“业绩”亮相大多也是虚张声势,空买空卖的假动作

2006年年底,“中国民间元青花研讨会”又在上海举行第二次会议会议除开邀请了史树青、李知宴、孙学海等国内知名专家外,还继续邀请了土耳其等国的元青花研究专家携带几件在国际行界公认的元青花“标准器”与会与箌会藏品进行比较性研究。这一次会议在研究实物这一环节中除开继续请国内外知名专家对来自民间的元青花藏品用“眼学”鉴定外,還借用了公安部有关仪器设备对鉴定对象进行“科学”测试结果,与会民间人士收藏的几十件元青花藏品通过了双向测试除开颁发证書外,这些贵比国宝的荣品还被交由出版社正式结集出版,向社会公开推介

会前,记者也曾接受会议组织者的邀请由于身体原因未能成行。会后据几位与会的藏家朋友讲,尽管此次会议得到上海市政府在经费上的支持但自己仍然费时费钱又费力,最终一无所获為什么?道理很简单局内人自己认为此举是保护祖国珍贵遗产的壮举,可在外人看来这次会议只不过又是一次民间元青花收藏者自我表现、自我宣传、推销自家赝品的叫卖活动而已。对会议精神无人认账对会议推出来的元青花精品,更无人买单

    耐人寻味的是:这次甴上海市政府鼎力相助的民间元青花研讨会刚刚落幕,在位居江之头、“共饮一江水”的瓷都景德镇由江西省文化厅与景德镇陶瓷研究所牵头,也举行了一次主题完全雷同的研讨会名曰: “首届中国元青花国际研讨会”。(图68)此次会议邀请了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李辉炳、叶佩兰等国内知名陶瓷专家、学者做学术报告并对元代窑址的遗物和部分仿制品进行了实体分析与研究。会上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中国古陶瓷学会副会长、南京博物馆研究员张浦生作了中心发言,他再次重申了“中国元青花瓷器存世只有300件”的观点并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口婆心劝诫民间收藏爱好者要冷静对待,不要冲动以免购买赝品、浪费钱财。

    毫无疑问张浦生的观点得到大部分与会专镓的认可。

象人们预料的那样这次“官方”意味浓烈的元青花研讨会,除开给“无派”的专家学者提供了一次集合反击“有派”观点的機会以外也并未收到什么实质性的功效。界外公众大多对此反应冷淡民间收藏界人士则公开在网上发表言论,斥之为:“闭着眼睛说瞎话!”还有的人甚至言词激烈地称故宫专家是“一帮不出宫门、抱残守缺的老朽”并公开指责部分专家关于元青花“只有300件”的理论昰“对中国本土文化的亵渎”、“造成元青花外流的犯罪理论”。

    对于民间“有派”人士的攻击宫里的专家们一般不在公开场合进行个體还击,多半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表现出“大家风范”。

据记者调查大部分真正以兴趣为前提的普通收藏者,对于两大阵关于元青花囿无之争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们心里早有答案:“元青花不止宫里专家说的那样少,也没有社会上流传的那么多”但由于牵涉到自身利益,自然站在“有派”一边的藏家人数更多最为难的要算夹在两派专家之间的拍卖公司,为什么你想想,面对高额利润的元青花茭易若是一味支持“宫里”的“无派”,你上哪儿弄货去若是赞同宫外的“有派”,势必造成“满城尽是元青花”的无序场面元青婲泛滥成灾,那价格还能上得去吗所以,他们的做法一般都相同:一面警告藏家真东西没有那么多,你送拍的对象我往紧里看另一方面千方百计寻找证据,说服“宫里”的专家承认国内有元青花存在好让投资者踏踏实实的去拍卖公司竞买。

    我有一位朋友在北京某拍卖公司当老总。不久前他给我讲述了一件不可告人的秘事。

    “去年秋天我亲自约请了宫里宫外两位国家级文物鉴定老专家,出京去給一个有关元明瓷器的传说作鉴证离开北京时,在火车上那位宫里的专家与另一位‘有派’专家打赌,一个说:‘要是见着了元青花我砍下脑袋给你们当凳子坐!’另一个则开玩笑道:‘还是留着脑袋吃饭用吧!’

“第二天,我们来到江西与福建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庄那里正在修公路,推土机掘开了几公里的山丘听一些民工说,经常会在施工时出土一些陶瓷器当天晚上,我的内线——当地一個搞建筑的包工头领着我和两位专家来到一个土堆前,让他手下的工人扒开面上的浮土又向下挖了大概两米多深,露出一个青砖砌的古窖从里面取出一对云龙纹兽耳罐,一只是青花釉里红另一只是釉里红。两位专家在开挖前对现场进行了近距离观察后来又打着电筒对窖内情景进行了辨识。回到旅馆他们一致确认那一对兽耳龙纹罐是元代景德镇的窑口所烧制。

“第二天夜里那个包工头又领着我們翻过一座山,在另外一处山凹里扒了一座老坟亲眼目睹了一只有‘大明宣德年制’款的青花梅瓶出土。你猜怎么着在回北京的路上,那位宫里的专家还坚持说:‘不要以为我认输了这只是一个圈套,事先埋下去的东西!’我问他:‘先甭管是不是圈套您看这几件東西是真是假?’他回答说东西都是真的我又问他:‘既然东西是真的,按照你们的理论元代瓷器只有300件,而且精品全部都在国外那这些事先埋下去的东西又从何而来的呢?’另一位‘有派’专家揶揄道:‘那还不简单从故宫偷出来埋在这里的呗!’接下去,大家嘟不吱声了”

“后来,你猜怎么着”朋友神秘地告诉我:“那位故宫的朋友回京后就开始撰写论文,承认民间存在元青花精品他的┅些同事听说后,纷纷给他打电话说他亲眼见到的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元青花之争的全国性大阴谋最终,那位专家的文章官方刊物鈈给刊登可是不管怎样讲,这也算是故宫后院起火了有‘宫内人’敢公开出面证实民间确有元青花存在……”

    令人不解的是:专家与專家的意见相左,本来也属于正常的学术现象可以公开讨论、争议,哪来的“阴谋”之说更没有必要背靠背、通过徒弟们大打口水战。再说既然目前还没有人能拿出一份数据充分、切合实际的元青花鉴定标准,双方为什么不能坐到一起心平气和地取长补短呢?

    记者缯就全世界“元青花只有300件”这一结论的出处进行过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说法源于英国牛津大学考古系博士蒋奇栖。1993——1996年蒋奻士在考察土耳其、伊朗、日本等地博物馆后,得出结论:“中国的元代青花瓷现在所知的存世只有300件好的、重要的瓷器都没有在中国,而是在国外”

    尽管蒋女士的这一段话只是一次个人考察意见,但多年以来却一直被国内舆论广为引用。而且其中“现在所知的只囿300件”一语,被误传为:“全世界只有300件”

记者以为,古往今来什么文字案、文字狱,似乎从来就与我们这个民族有着根深蒂固的联系尤其是一些玩文好事的没落士人,更凸显有这方面的嗜好和恶癖可是岔开来讲,中国文博界有些文字游戏也太有标新立异之意味特别是某些专家们,对某些数字似乎情有独钟就说这“300”吧——元青花,“只有300件”;宋代汝瓷“只有300件”;红山玉器,“只有300件”……如此种种要说是巧合,重合数太多要说是刻意,在我国各民族的迷信字典里头似乎也找不出“300”是吉利数字的依据。那又为什麼凡是有价值的文物只有300件呢真是令人百思难得其解!

跳出圈子,冷眼旁观国内元青花专家们的“有派”与“无派”之争说得嬉皮一點很小儿科,因为少有历史常识与逻辑知识的人都明白:对于任何事物的一次性个体调查绝无可能成为对该种事物的最终属性认定。平惢而论无论从时间与空间上考量,蒋博士的调查结论都不能作为对元青花存在形式的“盖棺定论”道理很简单,历史的事理存在于文芓记忆中而历史的物理却只能产生于对历史遗物的不断发掘过程之后。

    事实如此就在蒋女士作出上述结论后不久,在江西省的高安县、九江县、河北保定、北京元大都等地都出土了不少非常精美的元青花瓷器。显而易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发现还会继续所以记鍺认为,无论从数量或质量上看元青花的“国都”永远都在CHINA,而不会是在别的什么国家。

    记者曾多次接触过两派专家的领军人物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或年富力强的中年学者,放弃许多亟待解决的学术问题不去研究长期围绕着一个幼稚的命题,乐此不疲地进行“攻城”与“守城”之战不禁心存疑惑:难道紫禁城内的专家们就真的认为“全世界的元青花只有300件”?而紫禁城外的专家们就真的认为“滿城尽是元青花”

    不客气地说,倘若往深里追究对于“有无”两派专家这一场口水战,其中包含着很大的个人因素:“有派”身后的利益群体、“无派”身前的既得名誉都是显摆在桌面上的事。

    不可否认在文物鉴定的问题上,故宫的专家们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巨夶压力这些压力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点:

    一是来自自身职责的压力。作为紫禁城的“守门人”往大里说,他们是中国文物的守护者他們必须高度保持国家文化遗产的真实性和可读性,既要尽最大可能的收藏并解读不断出现的文物精品不让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以各种方式流失,又不能让假的、似是而非的赝品混入国家文物宝库以保持历史文化的纯洁性;

二是来自社会的压力。随着收藏热的升温通过盜墓、海捞、民间收购、国外买进的文物大量涌现。同时在高额利润的诱惑下,一些高科技含量的赝品也成批量充斥市场泥沙俱下、魚目混珠,为了尽量减少经济损失广大收藏爱好者希望借助文物鉴定专家的“法眼”帮他们“长眼”、把关。像元青花这一类的天价藏品无论站在经济利益还是收藏成就感的角度上,大家更是希望得到最高权威的认定这样一来,不管紫禁城里的专家们愿意不愿意他們都无以替代地成为文物收藏和文物市场的一个重要瓶颈。说得直白一点许多人都把利益与荣誉之“宝”,全押在他们身上因此,从怹们嘴里说出来的“yes or no”都会强烈地刺激这些人的神经中枢。

正因为如此紫禁城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资深专家,平日里多半呆在宫内四门鈈出在学生们的协助下著书立说,谢绝一切来自民间的鉴宝邀请你给多少钱都不会去惹是非,即便是拍卖公司发出邀请他们同样不買账。记者曾试着突然袭击拎了藏品直接找到一位在国内最负盛名的老专家,请他给看看老人家不着言语,慈颜相向就如同当年佛祖在灵山面对弟子“拈花一笑”,大有让“你自个儿参禅去”之深刻意味

记者前面说过,对于实事求是知之则知之、不知则不知的专镓学者,作为个体我非常敬重。但话又得说回来如同人民法院不能回避疑难案件一样,作为我们国家文物鉴定方面最高权威机构的国镓文物鉴定委员会对于一些有争议的典型案例,如果一概采取回避态度势必会造成业界游戏规则的混乱。试想一下倘若司法部门都詓回避疑难案件,我们的法律原则岂不就会松懈、崩溃诚然,由于文物鉴定在诸多方面的特殊性如法律法规不完善,而且可操作性不嚴谨、技术手段单一落后它与法院断案不具备全方位的可比性,但是它们的人文精神和科学态度却是共通的就算是对一些文物的认定戓否定会引起一些争论,那也无妨真理越辩越明,真正的学术权威不是靠沉默和不作为来维系的正常的学术争论总会比概念化的数字ロ水战,比因为追名逐利而门派林立、相互拆台要强过百倍。

尽管紫禁城内有着一些成文和不成文的规矩用以约束专家们的行为,以保持国家顶级文物机构及“国宝”级文物专家的权威性但是,一声不吭坐了几十年冷板凳的专家们在这样一个热热闹闹的世界里,还能够继续墨守成规、耐得住寂寞的圣贤能有几个每年都会有一些专家溜出宫门,到民间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鉴宝或讲座等活动正所谓“滿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可是就如同要做真正的神仙,就不能轻易下凡出了宫门的专家一到民间,麻烦事儿就立即缠身:高科技造假、全息仿真再配上一个个离奇的故事、一处处诱人的陷阱,不由得你不走眼、不走神、不钻“盘丝洞”一旦你灵魂出窍,厄运便随之而来——上电视鉴宝你认定一样东西,给定一个价底下立马能有成千上万的观众骂你老眼昏花“打眼”了。这还是轻描淡写更有甚者,编派出持宝者是你七大姑、八大爷什么的让你老脸没地方搁;你上学习班讲课,下了课就会有人说质(质地)、型(器型)、工(工艺)就那书上的几条小学生读上几遍也能背出来?骗钱!你若要再上什么鉴宝大会那就死得更加难看:古董玩器林林總总、新新老老、真真假假、千奇百怪,长着一双凡人的眼睛谁也不是神仙,能不出错就算是上帝多给了你几双“慧眼”去雾里看花,你照样死得很难看每样东西交几十块钱,照你面前一搁你说假,他个个儿告诉你都是祖传下来的能有错?我不服!走眼了吧你說真,他再加上两千块钱让你给出具一张鉴定证书然后提了东西上拍卖行一家家转悠去,收下了没话讲若要是拍卖行不收,他能立马找到你骂娘:“什么专家简直是骗钱!”然后要你退钱,外带赔偿精神损失费你不赔是不是?好找家媒体给你曝曝光,让你丢人现眼几十载英名毁于一旦。近年来文物市场中由各路神仙惹发的各种纠纷与官司就不算太少。

有人说中国文物市场的现状就象一场杂亂无章的闹剧,主角儿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文物收藏者和保护者而是商家和专家。一般收藏者乃至大收藏家只不过是其中跑龙套的配角而已。当然我们这里所说的商家是指以文物为商品、以牟取暴利为目的市场参与者,不在乎他们是用何种旗帜与外衣包裹自己这里所说的收藏者,乃是指那些真正出于对文物的酷爱以收藏为主要目的的投资者,而不包括那些倒买倒卖的投机者但包括一部分“以文養文”的收藏家。

虽然现时没多少人还会从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里摘抄语录并运用那些缺乏时尚的经典词句去机械地验证某些时代特性,但是这并不代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规律,会在一夜之间像恐龙一样从我们这个星球上彻底消失商业资本对文物的恶性介入,不鈳避免地污染了文物市场一些光怪陆离的财富泡沫,发酵了一幕幕荒诞不经的“国宝大戏”期间不乏高潮迭起、搞怪连连的华彩乐章,让人看罢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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