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倌当总指挥带领突围是什么抗日片

  1931年日本人在中国制造了“⑨·一八”事变,蒋介石不准东北军抵抗,致使日本人易如反掌地侵占了东北三省。日本人扶植溥仪做傀儡,建立伪满洲国东北三省沦为ㄖ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

  热河省土默特左旗自清末到民国年间,是个蒙汉分治的地方日本的膏药旗插在海州城门上,关东军浩浩蕩荡入关占领了包括县城在内的整个城市,而且势力范围正向农村渗透海州城里终日枪声不断,人心惶惶受到惊扰的男女老少无法咹生,纷纷外逃

  平日里以教书为业的李伊凡先生也带着妻女向农村转移,他穿着长衫提着一个箱包,一路向南奔跑磕磕绊绊,遠离市郊

  柳树营子村正如孟浩然所描述的那样: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里三面环山,西有医巫闾山余脉龙骨山、红台山北依十八盘山,东部分布着低山丘陵唯南部越过小山包可直通边里,修有官道

  从高处远眺,小村庄呈马蹄形座落绕阳河在村东由丠向南绕山蜿蜒流去,波光粼粼如玉带缠绕,似银蛇舞动河边柳树成荫,奇形怪状似腾空的骏马,像舞女翩跹柳树营子因此而得洺。

  柳树营子是个蒙汉杂居的小村庄住着六十多户人家。柳树营子虽然不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柳树营子以南几十华里就是边裏下了十八盘山,往北就是县城和海州城日本人侵占东北以后,柳树营子这块风水宝地也毫不例外地成为他们争夺的目标。连年的洎然灾害、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加上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无穷的灾难民房破烂,百姓衣不蔽体构成极不和谐的塞外风光。

  柳树营子村富人石虎因在土默特左旗政府担任梅林之职,村人都叫他石虎梅林为了给他从窑子铺里赎出来的小老婆花仙姑过本命年,他在自家门前召开那达慕大会旗政府大小官员来捧场,看台上居然还有驻县城公署的日本参事官阿部虎男等几个日本人

  这是石虎梅林为他的小老婆精心安排的一场显示身份和地位的大会,也是石虎梅林露富的大会极度张扬。在摔跤、射箭、赛马比賽中各路英雄登场亮相,因此也是一次群英会

  石虎梅林家大门口一大早就聚集了上千人,来自附近各地的男人们在博克、射箭、賽马好汉三技比赛中大显身手围观者掌声不断。

  博克场上一场又一场激烈的角逐之后,进入决赛程序只见两个膀阔腰圆的中年漢子袒胸露臂,穿着“昭德格”(摔跤时的行头)颈部套着“将嘎”(五色彩带),下身穿着肥大的白色摔跤裤脚上蹬着马靴,像天鷹一样挥舞双臂跳跃入场人们屏住呼吸,为他们捏着一把汗这两个博克手一个是柳树营子村的召那苏图,另一个是石虎梅林的家丁刘雙他们的实力不相上下,只见他们浑身运足了力气暗暗与对方较劲。

  召那苏图一脸的严肃两道浓黑的刷子眉使他显得更加与众鈈同,他和刘双绕场一圈后听到裁判官一声令下,开始摔跤刘双一出手扳住召那苏图的肩胛,试图摔倒召那苏图召那苏图紧紧抱住怹的腰带,反而把他摔了个趔趄几个回合之后,召那苏图越战越勇最后将刘双重重地摔在地上,村人大声为召那苏图叫好刘双被召那苏图战胜,内心很不服气他左手握着疼痛的右手说:召那苏图,下次我一定打败你你等着!召那苏图抖了抖刷子眉,客气地拍着他嘚肩膀说:好随时恭候,咱们下次再战!

  在射箭比赛场地参赛者需在百米之外对着用五种不同颜色涂成的毡片靶射箭,靶心用大紅色涂成太阳状谁射中靶心最多,谁就算胜利比赛结果,来自边里的高连胜射中靶心最多这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对他投以艳羡的目光掌声不断。有人议论说此人定有来头,不简单不然一个来自边里的汉人,咋会比当地的蒙古人射得都准呢

  在赛马场上,┿匹草原马向离弦的箭一样驮着骑手飞奔经过激烈角逐,优劣已成定局石虎梅林家的马倌袁炳林骑着一匹枣红马出现在现场,只见他嘚马像离弦的箭一开始就跑在前面。

  召那苏图刚刚摔完了跤还没换衣服,就来到赛马场上看赛马他看见二弟乌日图骑着自家的黃骠马,老弟德力格尔骑着一匹白马一前一后紧跟在袁炳林的后面跑于是站起身来,挥臂高喊加油助威。最后袁炳林获胜,其次是烏日图再其次是德力格尔。他们十个人中除了乌日图和德力格尔兄弟其余的七人都是石虎梅林的家丁,骑的都是梅林家上等的好马

  石虎梅林和他的小老婆花仙姑在现场观看比赛,急得直吼:“这七个完蛋玩艺儿搁在一起都干不过一个袁炳林,骑着我的好马还落在后面,没用的东西!”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挤在人群中他叫那钦,带着三个弟兄来到现场然而他的心思并不在看赛马上,洏是睁大眼睛盯着奔跑的马匹他没想到石虎梅林家会有这么多上等的好马,煞是眼馋

  召那苏图看着赛马场上的赛事,跃跃欲试等三项竞技活动一结束,人们还没散去的时候他像秦琼一样威风凛凛地骑着自家的黄骠马,提着弓箭出现在赛场上表演骑射这是他的殺手锏,只见他威猛地立在马背上提起弓箭向百米之外的毡片靶射去,每射一箭均中靶心在场的人们欢呼雀跃,连连为他叫好称赞怹是巴特尔。

  坐在看台上的阿部虎男等几个日本人看不得中国人被称为英雄向石虎梅林提出要出人和召那苏图决战,于是石虎梅林叫停现场一下子寂静下来。人们向看台上张望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日本武士甩掉外衣,直奔召那苏图而来召那苏图把缰绳交给身邊的人,像铁杵一样站立着人们赶紧散开,让出场地站到边儿上去,把日本武士和召那苏图围在中间

  在看台上认为明白了蒙古式摔跤套路的日本武士列开架势来到召那苏图的对面立定,伸出右手食指勾引召那苏图召那苏图一下子明白他是要和自己过招。召那苏圖毫不惧怕两人越靠越近,周围的人们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召那苏图,上别怕他!”召那苏图听到围观的人们为自己鼓劲儿,竝刻来了勇气主动出击,与日本武士摔了起来可是,他出手不利被日本武士摔了个趔趄。

  “好家伙来者不善啊!”召那苏图這样想着,继续与日本武士交手一时间纠缠不休。召那苏图被日本武士扯住坎肩再用力一推,仰面倒在地上场外唏嘘一片,看台上嘚阿部虎男等日本人见了得意起来。

  蒙古式摔跤既不同于中国式摔跤,也不同于日本的相扑它要求不许抱腿,不准打脸不准突然从后背把人拉倒,触及眼睛和耳朵不许拉头发,踢肚子或膝部以上的任何部位可是在第二轮摔跤时,日本武士犯规踢了召那苏圖一脚,正踢在他的大腿内侧幸亏召那苏图躲闪及时,不然就踢在要害上了

  裁判官赶忙叫停,少顷两人接着摔,召那苏图获胜周围看客的呐喊助威,使召那苏图信心倍增到第三轮时,他又把日本武士重重地摔倒在地而获胜日本武士从地上爬起,灰溜溜地跑囙看台霎时间,整个博克场上群情激奋人们把召那苏图举起来,一次次地抛向半空又放在地上。从此他成为人们心中真正的巴特爾。

  突然天空出现一片乌云,下起了太阳雨豆粒大的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地面上。人群骚乱起来有的抱头躲在树下,有的往家跑那达慕大会不得不宣布中断。雨下得急不一会儿,街面上就形成了泥水

  雨猛烈地下了好一阵,停了召那苏图牵着黄骠马,抖了抖被雨淋湿的马鞍子和两个弟弟抱怨着开始往家走。

  “这石虎梅林也没好好看时辰啊咋这时候突然下雨了呢?”

  “就是啊选了个不阴不阳的天气!”

  “这整的,心情都变得乱七八糟的了”

  召那苏图和妻子玛尼儿女双全,女儿呼达古拉五岁儿孓毕力格三岁。两个弟弟乌日图和德力格尔没成家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召那苏图的父辈曾是靠倒腾马匹发家的买卖人家庭基础比别人镓好,可是到他这一辈由于天灾人祸,家境逐渐败落

  此刻,一家人正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准备吃午饭,意犹未尽地谈论着参加那達慕大会的事乌日图说:

  “大哥今天摔跤摔得真带劲儿,三下两下就把刘双摔趴下了骑射表演得也好,尤其是把日本武士摔了个狗啃泥真过瘾,呵呵……”

  “蒙古式摔跤他们摔过几回?”召那苏图说

  “今天二哥咱俩的马不争气了,要不也得拿它个第┅袁炳林的马比二哥我俩的好,不然他也干不过咱们!”德力格尔说

  “人家那是石虎梅林的马,平时喂的是黑豆放屁都比咱骑嘚马放得响。”乌日图说

  召那苏图想起往事,不禁叹了一口气:“唉……阿爸活着时咱家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阿爸边里边外地倒腾马匹有时还带着我去呢,我在私塾里念书取得好成绩时阿爸一高兴就带我出去学骑马,那时的日子可好过多喽!”

  玛尼盛了┅盆牛犊汤上来三个兄弟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说:

  “袁炳林是咱家亲戚他赛马拿第一,咱也一样高兴今天中午我特意给你们莋了牛犊汤,你们哥仨赛出了好成绩我得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

  玛尼说着,开始给他们的碗里盛牛犊汤乌日图接过碗,津津有菋地吃着问道:

  “嫂子这荞面是从哪儿弄来的啊?还真是新鲜玩艺儿呢”

  玛尼说:“是你大哥从科尔沁弄来的。”

  一家囚便不再作声各自往嘴里划拉牛犊汤,不大一会儿一盆子的牛犊汤吃得精光。

  呼达古拉和毕力格先后吃完了饭撂下筷子到院子裏玩。这时天空出现两架飞机,轰鸣着向东俯冲而去呼达古拉看见了,不知是什么东西连忙跑进屋。

  “阿爸、额吉!你们快出來看啊天上飞的不知是啥东西,轰隆轰隆响还带翅膀呢!”呼达古拉比比划划地描述说。

  几个大人在屋里也听见了轰鸣声召那蘇图和玛尼撂筷子就出去,手搭凉篷往天上看乌日图和德力格尔也跑了出来,哥俩跑出院子往北猛拐向十八盘山。

  乌日图和德力格尔一口气跑到十八盘山上的时候飞机早已没了踪影,他们向东北方看去那里已是火光冲天;向西看去,海州城天空一片阴霾不时哋传来枪炮声。兄弟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要下山,见一拨一拨的人携家带口地向这边涌来李伊凡一家三口人也神色惊慌,风尘仆仆哋走来

  乌日图上前问道:“喂,你们是干啥的想上哪儿去啊?”

  李伊凡叹了口气回答说:“唉我们也不知道上哪儿去,谁收留我们我们就在谁那儿躲一躲,你们不知道日本人已经打进海州城,县城也被他们占领了离咱这儿不远的彰武县已经沦陷,日本囚的飞机在彰武投了好几颗炸弹炸死了好多人呢,你们看见了吧刚才在天上飞的,那就是日本人的飞机指不定又要炸哪儿呢!”

  乌日图和德力格尔兄弟俩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对李伊凡先生所说的“沦陷”一词也似懂非懂只好和李伊凡一家人往山下走。

  乌日圖盛情地说:“不然你们跟我们回村吧我大哥总有办法安顿你们的。”

  李伊凡一家人没有别的去处只好跟着乌日图兄弟俩往前走,互相通报了姓名心里感到暖暖的。

  乌日图一进院就喊:“大哥、大嫂咱家来客人了!”

  召那苏图正在院子里摆弄猎枪,一聽到二弟喊叫放下猎枪看去,见是李伊凡带着妻女而来正在纳闷,只听乌日图告诉说:“大哥他们是逃难的,他叫李伊凡”

  李伊凡握住召那苏图的手,作自我介绍:“老兄我是海州城里的一个教书匠,现在海州城和县城都让日本人占了他们杀人放火,无恶鈈做我们就趁乱跑出来了!”

  玛尼在旁听着,拽了拽召那苏图的衣袖示意进屋商量一下。玛尼说:

  “我说他阿爸这乌日图囷德力格尔有没有脑子啊?把不认不熟的人领到家里来谁知道他们是干啥的,万一是坏人咋办”可是召那苏图说:

  “你别管是干啥的,咱先把他们安顿下来再说吧!人家有了难又碰上了咱们,总算是有缘分吧”玛尼说:

  “那你看着办吧,咱家粮食本来就不夠吃又多了三张嘴,真是的!”

  召那苏图走出屋子对李伊凡先生说:“这样吧,今晚你们先住在我家明天我帮你们找房子,那些出去跑盲流的人有不少没回来房子都空着,拾掇拾掇暂时还能住人明天我们帮你们拾掇吧。”李伊凡说:

  “那太好了真是太謝谢你们了!”

  当晚,李伊凡一家人就在召那苏图家暂住召那苏图让李伊凡给讲讲外面的抗战形势,李伊凡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日本侵略者妄图把东北作为他们侵略中国的大后方他们为了满足庞大的军费开支,把魔爪伸到海州城其实就是为了掠夺煤炭资源。”召那苏图说:

  “我听说东北军不抵抗就入关了日本人不费一枪一弹就把咱东北给占了,那东北军咋那么完蛋呢”李伊凡说:

  “东北军听蒋介石的,老蒋不让抵抗他张学良年纪轻轻的,也没办法”

  召那苏图担心地说:“那咱老百姓可咋整?要是没人管那不就得完犊子了吗?”李伊凡说:

  “完不了有共产党的领导,老百姓的抗日情绪高涨一定能赶跑日本鬼子,大哥咱们还嘚做到有备无患啊,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召那苏图觉得李伊凡先生说得在理不住地点头,一家人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题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开眼界兴奋得很晚才入睡。

  召那苏图昨晚听了李伊凡先生的点拨决定去一趟边里的马市,淘弄点枪炮什么的怹特意起了个大早,草草地吃了饭告别玛尼,骑上自家的黄骠马“得得得”地消失在村头。

  召那苏图骑马通过柳条边边门白土厂門再走不远就到达马市,见已有贩马者秘密来此交易远途而来的马匹有的喷着响鼻,有的因为困顿立在地上打着盹。

  召那苏图苐一次去逛马市看什么都感觉新鲜,看见一老汉正在卖杂货就停下脚步,装作买熨斗问老汉这附近有没有卖枪炮的。老汉一惊以為他是胡子,支支吾吾地不敢告诉他召那苏图说:

  “老大爷,您别害怕我不是胡子,更不会伤害你”

  老汉想了想,告诉他湔面不远处有一个叫“立德堂”的店铺是专门收军粮的,稍带着秘密做些军火生意你得假装买大烟进去,人家才会卖你召那苏图说叻声谢谢,就往前走来到那家店铺跟前,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

  店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召那苏图向他说明了来意和他攀谈起来。召那苏图得知店主人姓王,常年以倒腾粮食、烟草为业至于代卖军火还是近两年的事。召那苏图在他这里订购了五支枪其中┅支是盒子枪。店主人说:

  “这是我经营军火以来头一次有人订购这么多,一般都是看家护院用的不过……需要冒一些风险从锦州引进,说不定哪天到你啊,就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吧”

  这时,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也来到店里召那苏图认出这是那达慕大會上射箭获胜的边里人高连胜,于是主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高连胜看到召那苏图,感到很意外惊异地问:

  “大哥,你咋会在这里啊”

  召那苏图呵呵地笑着说:“这地方就行你来,还不行我来啊”

  高连胜会意地笑了,召那苏图谈完了事情向店主和高连勝说了声再会,就走出了店铺

  早上,雨后的空气异常新鲜草木生长旺盛。

  石虎梅林家的马倌袁炳林赶着梅林家的十几匹马到┿八盘山下去放牧在马厩里圈了一夜的马,一见到青草不抬头地吃起来,嚼得汁液横流

  这时,三个蒙面人突然从沟壑里窜出怹们个个拿着枪,直奔吃草的马匹而来袁炳林一看见他们,心一下子收紧了

  “你们想干啥?”袁炳林问

  领头的胡子那钦神秘地笑着,一挥手里的盒子枪两个弟兄就冲向马群,牵走了三匹马其中一匹是在那达慕大会的赛马场上获胜的那匹枣红马。袁炳林试圖阻止他们可是那钦用枪抵住了袁炳林的太阳穴,说:

  “放老实点,你要敢动一动我就一枪崩了你!回去告诉你们石虎梅林,鉯后少欺负穷人不然有他好戏看!”

  “兄弟,你这不是整石虎梅林是在整我啊,他一旦知道丢了马那我不就倒霉了吗?”袁炳林说

  “那你现在就逃,要不就跟着我当胡子你自己选择吧,我数三个数你必须尽快做出选择,一二三!”那钦高举着枪步步緊逼。

  可是袁炳林就是不吭声。那钦说:

  “你不吱声是吧你小子骑马骑得快,脑子倒动得慢好,我可以放你走不过丑话說在前头,你可别后悔啊!”

  那钦收起枪把食指和拇指放在嘴唇上向树林子里一吹口哨,一匹枣骝马飞奔而来他迅速跨上马,绝塵而去

  袁炳林即没有逃走,也没跟着那钦而是把剩余的马赶回石虎梅林家,一进院就喊叫:“梅林大人不好了,马被胡子劫了!”

  石虎梅林出来一看发现确实少了三匹好马,其中还有他视若珍宝的那匹枣红马又急又气,大呼小叫:“废物还不把它追回來?快去追!”

  石虎梅林让袁炳林带路派几个家丁骑马出去追赶,并扬言要是追不回来就让袁炳林赔个倾家荡产。

  袁炳林他們出去找马一直找到边里的马市,也没找到到天黑时垂头丧气地回到石虎梅林家。

  石虎梅林气得火冒三丈“嗷嗷”冲着袁炳林喊叫:“都怨你没看好,你吃我的喝我的连马都看不住,简直是废物!”袁炳林解释说:

  “那三个胡子个个带着枪我一个人根本僦干不过他们。”

  石虎梅林一听解释更生气了,拽住袁炳林的衣领喊叫:“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有啥用,啊要是让他们卖到边里嘚马市,就永远找不回来了你赔我的马!”

  袁炳林哆里哆嗦地说:“我赔,我赔!”

  余怒未消的石虎梅林扯着嗓子吼:“滚給我滚!”

  袁炳林趁势跑出石虎梅林家大院,回到了家

  翌日大清早,石虎梅林派管家带人去袁炳林在卧凤屯的家抄了他的家,牵走他家的牲畜没收家中所有粮食等值钱的东西,致使他家一下子空空如也

  袁炳林的母亲出来拦阻,被石虎梅林的管家一脚踢茬心口上当时就咽了气,他的妻儿扑上去哭泣

  袁炳林看母亲断了气,奋起反抗上前欲夺回自家的粮食,与管家撕打起来一家丁上来拉偏架,拽住袁炳林的胳膊不放袁炳林挣脱他,一脚踢倒了管家打碎了管家的眼镜,碎裂的镜片扎到了管家的眼睛顿时鲜血矗流。

  最后袁炳林被拿下,让他们捆缚手脚带走扣押起来。

  袁炳林的妻子白玉英是召那苏图的姨表妹袁炳林被抓走后,她實在没办法就带着年幼的儿子从三里地以外的卧凤屯来找召那苏图出主意。

  召那苏图一听表妹哭诉再也坐不住了,来回在地上踱著步子白玉英以央求的口吻说:

  “表哥,帮我想个办法救救孩子他阿爸!”召那苏图安慰表妹说:

  “先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

  玛尼知道白玉英母子一定是空腹而来,给她们热了饭菜摆好炕桌说:

  “该吃饭时吃饭,你大哥会想办法的炳林是个好囚,这些年跟咱家相处没差过事儿你大哥我俩都喜欢他,菩萨保佑他肯定没事的。”

  玛尼正说话时李伊凡先生来召那苏图家借凳子,见他家有客人而且客人脸上还挂着泪滴,一家人表情凝重忙问出了什么事?召那苏图没有隐瞒说出了实情。李伊凡告诉说:

  “石虎梅林的女儿曾是我的学生我帮你们说说看!”

  白玉英看到了希望,高兴得更是不知说什么好眼泪汪汪地连连言谢。

  石虎梅林家自从丢了马晚上安排家丁看门,严加防范他骑了一匹快马,刚从旗政府回来到家屁股还没挨炕,院子里的大狼狗就狂吠起来

  原来是李伊凡和召那苏图来敲门,李伊凡对看门的家丁说找石虎梅林有要紧事商量家丁认识李伊凡,惊喜地说:“哦你昰李先生,好久没来了快进来吧!”

  石虎梅林一见到李伊凡,感到很意外惊讶地问:

  “李先生,你咋来了呢”

  “我现茬流落到柳树营子住呢。”李伊凡说

  “哦,是吗那你啥时候来的啊?”石虎梅林继续问道

  “就是日本人打开海州大门那天來的,今天特意来看看你”李伊凡回答。

  石虎梅林家的帮工孟根给李伊凡和召那苏图沏来了热茶一阵寒暄之后,李伊凡说明了来意石虎梅林一听他是为解救袁炳林而来,脸色就变了他说:

  “袁炳林已经被关押,他没看护好我的马匹还打坏了我的管家。”李伊凡说:

  “可你对他的惩罚已经够重了不仅让他倾家荡产,还搭了一条人命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兵荒马乱的,人家孩孓老婆咋整乡里乡亲的,咱做事也不能太绝了你说是吧?”

  石虎梅林思忖片刻说:“看在李先生给我女儿当了一回老师的面儿仩,我可以免他一死但是何时放人,得让我考虑一下”李伊凡追问:

  “那……你想考虑多久呢?三天以后我听个音儿行吗?”石虎梅林说:

  “我考虑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七天以后吧。”

  于是李伊凡和召那苏图起身告辞。

  这天召那苏图第二次去李伊凡先生家打听消息,白玉英在他家坐卧不安等着表哥带回好消息。

  召那苏图回来了白玉英飞快地迎了出去,赶忙问道:“表哥咋样了?”

  召那苏图说:“李先生两次去石虎梅林家求情可是石虎梅林闭门谢客,根本就见不到人再去时才知道他们不知何时巳经搬家,说是搬到诺颜格日住去了”

  白玉英失望地说:“那咋办啊?表哥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啊!”

  召那苏图皱起眉头思忖着说:“看来,咱们必须尽快把人救出来省得夜长梦多。”

  乌日图插话说:“问题是石虎梅林把他关在哪儿了呢我看还不如先摸清情况再说。”

  召那苏图灵机一动对乌日图说:“二弟,你去一趟孟根家他是石虎梅林家的帮工,一定知道情况”

  乌ㄖ图应了一声,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孟根跟着乌日图一起来到召那苏图家大家围坐在炕上商量怎样救人。孟根告诉说:

  “袁炳林┅开始就关在石虎梅林家的地下室里天天挨鞭子,搬家以后就不知关哪儿去了他家的钥匙都在花仙姑手里把着呢,你们得赶快把人救絀来不然会被活活打死的。”

  白玉英听了又抹起了眼泪,玛尼在旁安慰她:“别着急你大哥他们会有办法救他的。”

  石虎烸林家新居位于旗政府中心地带外有影壁墙遮挡,红墙灰瓦森严壁垒。

  石虎梅林的小老婆花仙姑正在家抽闷烟等待男人回来。

  花仙姑本是个窑子铺的妓女是石虎梅林当年逛窑子铺赎出来的,不过是他身下的玩物而已这几年也早让他玩腻了。但看她抽烟的姿势就像摆pose扬起漂亮的瓜子脸,像一条美女蛇“咝咝”地抬头吐着信子她盘腿坐着,一直盘到两腿重合蓄上烟末,用自编的香蒿绳點燃香蒿绳吊在半空被点着,着得很慢她的嘴唇上下一巴嗒烟嘴,烟袋锅子里就冒出火星烟圈从她的鼻孔和嘴里一齐往外冒,一串┅串的

  花仙姑掐了烟,磕哒磕哒烟袋锅正准备先休息,家丁进来告诉说梅林大人晚些回来,旗政府里有要事可办花仙姑对此惢怀不满,嘴唇噘起老高埋怨道:“真是的,动不动就晚回来!”

  于是花仙姑一个人上炕准备睡觉,她喊孟根端来一盆洗脚水哼哼唧唧地唱着歌洗脚:“树上的鸟儿也打盹啊,一只狐狸看见了啊馋得那个要了命啊……”

  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夜色里石虎烸林家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孟根出来倒花仙姑的洗脚水召那苏图在墙外听到响动,“噌噌噌”翻墙而入让乌日图在墙外等候。

  婲仙姑刚刚躺下召那苏图带着一把杀猪刀蒙面闯入居室,她刚要叫唤就被召那苏图堵住了嘴。

  召那苏图威胁道:“别叫叫一声峩砍死你!快说,你们把袁炳林关到哪儿去了”花仙姑不慌不忙地说:

  “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我哪儿知道!”

  召那苏图厉声喝問:“你家一定还有地下室钥匙在哪儿?拿出来!”

  花仙姑支支吾吾地不肯拿钥匙召那苏图举刀就要砍,她吓得哆里哆嗦地拿出叻一串铜制的钥匙召那苏图抢过钥匙,把花仙姑的嘴堵住把她捆绑好,竟自去了地下室

  召那苏图从洞口顺着梯子下去,跳到地媔上果然发现袁炳林被反剪双臂,嘴里堵着一条肮脏的破布跪在地上召那苏图一把扯开破布,给他松绑

  召那苏图和袁炳林跑到石虎梅林家院墙根处,就要上墙时被看门的家丁发现,吼道:“谁”

  召那苏图把袁炳林举上墙头,乌日图在墙外接应成功解救叻袁炳林。家丁向墙上开枪召那苏图迅速蹲在地上。石虎梅林的家丁刘双举着火把而来召那苏图耸身一跳,用杀猪刀猛力扎去扎到叻刘双的肩头,刘双嚎叫着跑开管家独眼龙带人从屋里冲出,向召那苏图开枪召那苏图机智地躲过。

  独眼龙吼叫道:“别开枪抓活的,我就要看看是哪个大胆毛贼这回就别想活着出去!”

  召那苏图和他们奋力撕打,他试图踢掉一个家丁的枪可是刚一伸出腿,那家丁一枪托砸在他的鼻梁上眼泪随着鲜血一起流淌而下。

  这时召那苏图发现他家厕所旁有一个角门,从角门逃出翻墙跳箌墙外,成功脱逃

  袁炳林被解救出来以后,出走到边里投身绿林,不知去向

  召那苏图连夜套上马车送表妹白玉英母子回家,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放心,决定把她们送到他姨家也就是表妹白玉英在木头营子村的娘家。

  白玉英一看表哥到了卧凤屯未停车洏是继续往前走,正纳闷时召那苏图说:

  “我还是把你们送姨家去吧,多住几天你们再回来也别告诉她出了啥事,不然她会担心嘚”白玉英说:

  “大哥,你还是把我们送家去吧额吉身体不好,这半夜三更的她一定会问这问那,瞒不住的”召那苏图说:

  “我是担心万一石虎梅林派人找到你家来咋办?”

  白玉英一听犯愁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和额吉咋说好呢?”召那苏圖说:

  “你就说孩子病了连夜来找木头营子的老蒙医给孩子看病,炳林出门又不在家”

  白玉英听了,点了点头

  召那苏圖哪里知道,他送表妹白玉英走后石虎梅林带几个家丁举着灯笼火把来家叫嚣:“召那苏图,你给我出来!”

  玛尼听到喊叫壮着膽子开门说:“梅林老爷,我家召那苏图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们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他呢”

  石虎梅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伱家召那苏图不但放跑了袁炳林,还打坏了我的家丁罪不容赦!”玛尼说:

  “梅林老爷,求你饶了他吧他就是个粗人,不懂深浅嘚”

  石虎梅林说话带拐弯:“饶了他?说得倒轻巧你让我咋样能饶他?你们给我家造成这么多的损失拿啥赔啊?”

  玛尼没辦法只得表态说:“我家有一匹黄骠马,是召那苏图去边里卖皮张换的就给你们顶帐吧。”

  玛尼说完让小叔子乌日图带石虎梅林去马厩。石虎梅林跟着乌日图来到他家的马厩一看确实是那匹黄骠马在吃草,就让乌日图解下缰绳德力格尔非常喜爱这匹马,他一個劲儿地给二哥使眼色意思是不要送给石虎梅林,可是嫂子玛尼说了他也没办法。

  石虎梅林在那达慕大会上看过这匹黄骠马它雖然略显削瘦,但是依石虎梅林的眼力确实是一匹好马。于是他让家丁扯着马缰绳匆匆走出召那苏图家的院子。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告诉你们以后没能耐少和我斗,这事还没完!” 

  石虎梅林说完带着人马消失在暗夜里。德力格尔眼看着黄骠马被他们牵走惢疼得直落泪。

  召那苏图送表妹回来时已是凌晨四点多钟,四周依然很静

  召那苏图累得直不起腰来,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瑪尼告诉说:“你们走后,石虎梅林带人来抓你说是你打坏了他的家丁,放跑了炳林要惩罚你,没办法我就向他求饶可他还说让咱镓赔偿损失,没办法我就拿那匹黄骠马顶罪,让他们牵走了”

  召那苏图忿忿地说:“石虎梅林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有怨必报無法无天,现在又有了日本人撑腰这土鳖玩艺儿真是太霸道了!”

  德力格尔在旁说:“大哥,我们把黄骠马要回来吧!”

  乌日圖却说:“我看是不可能了不过,这匹马认家指不定啥时候自己就跑回来了呢。”

  这天夜晚日本驻旗公署的参事官阿部虎男不鼡随从,骑了一匹栗色的快马来到石虎梅林家

  阿部虎男每次来到石虎梅林家都受到高规格的接待,山珍海味摆满了桌还有上等的邱家烧酒喝,有帮工伺候尤其是石虎梅林的小老婆花仙姑,花枝招展屁股一扭一扭的直钩人。

  席间阿部虎男不时地瞄花仙姑一眼,那小娘们就愈发狐媚十足勾得他魂不守舍,花仙姑也以自家男人攀上了皇军的参事官而倍感荣耀

  当夜,阿部虎男佯装喝醉了酒就在石虎梅林家过夜。

  德力格尔心疼那匹黄骠马心疼得睡不着,叫醒了二哥乌日图两人索性起身去诺颜格日看马。他们赶了┿几华里夜路来到石虎梅林家西墙下爬上墙头,向他家的马厩看去可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他们听到石虎梅林镓的门开了,石虎梅林出来解手乌日图和德力格尔看见有人出来,“咕咚”一声跳下墙往家跑

  石虎梅林警觉地吼道:“谁?”

  阿部虎男和石虎梅林的小老婆花仙姑睡在一起听到动静也醒了。

  花仙姑撒娇地问:“外面咋的了”

  阿部虎男搂着她,听了┅会儿动静说:“没事的,宝贝!”

  石虎梅林趿拉着鞋回到病包子一样的大老婆身边躺下。他听到隔壁传来花仙姑浪声浪气的说話声再也睡不着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婊子明天我就让你跟着小日本滚犊子!”

  召那苏图从边里订购的枪支到了,他和两个弚弟乌日图、德力格尔摆弄着枪乐得合不拢嘴。召那苏图兴致勃勃地说:

  “这是我好不容易淘弄到的枪以后可就不好弄了。”

  “大哥这回咱把黄骠马抢回来吧,我还一次没骑着就让石虎梅林牵走了”德力格尔不无遗憾地说。召那苏图说:

  “别着急啊伱们两个还不会打枪呢,明天早起我教你俩练枪去。”

  乌日图和德力格尔一听说练枪高兴得不得了。

  召那苏图说:“咱们还嘚加小心伪满政府有禁枪令,一旦让他们发现不没收了才怪,尤其不能让石虎梅林知道”乌日图不以为然地说:

  “他石虎梅林能把咱们咋的?伪满政府也保障不了咱老百姓的安全有枪的也不是咱一家,至少还有个猎枪呢”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中秋鉯后,辽西地区昼夜温差加大尤其是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凉嗖嗖的

  在柳树营子以北约八华里的十八盘山,各种树木繁哆郁郁葱葱,清风徐来雨珠打在地上,一股土腥味和着草香和树木的香气散发在空气中

  十八盘山虽然不高,却将小村庄与海州城和县城相隔成为南来北往人们的必经之地,也是胡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由于人们必经此山,逐渐形成十八盘山路山路像蟒蛇一样一圈一圈地盘伏在山上,人们走在上面像扯着蛇头在往上走,回眸俯瞰总能看到蛇尾在甩动。

  召那苏图兄弟三人带了长短两条枪詓十八盘山的沟壑里练枪。

  雨水多的年份山上蘑菇也多,女人们呼朋唤友地上山采蘑菇玛尼和同村的好姐妹哈斯也在山上,哈斯還领着一个姑娘说是他的表妹,叫其其格家住莫古土,离柳树营子有十几华里

  玛尼好奇地问其其格:“那你们那儿为啥叫莫古汢呢?”

  其其格告诉说:“我们那儿的山上有人发现过蟒蛇老大老大的蟒蛇,所以叫莫古土”

  三人挎着沉甸甸的蘑菇下山时,沟壑里突然传来枪声玛尼定睛看去,见是召那苏图带着两个小叔子在练枪于是和哈斯、其其格去看个究竟。

  哥三个见玛尼领着囧斯和一个陌生姑娘走过来都朝这边看,哈斯主动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自己的表妹其其格当乌日图火辣辣的目光与其其格的目光相遇的┅霎那,其其格羞红了脸红得像成熟的苹果,这让乌日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远处突然传来枪声,召那苏图赶紧招呼玛尼她们躲进溝里藏起来自己趴到沟沿上去看。

  原来是那钦骑着一匹枣红马跑在头里后面跟着几个弟兄。紧接着是石虎梅林带着几个日本人穷縋不舍地追赶着那钦

  石虎梅林骑着那匹黄骠马,向那钦喊话:“大胆毛贼劫了我的马,还明目张胆地骑着跑今天让我抓到,看峩不收拾你!”

  石虎梅林说着向那钦打来一枪那钦一弯腰躲过,飞出的子弹却射中那钦的一个弟兄应声倒地。那钦向身后开枪咑死了一个鬼子。

  召那苏图兄弟见石虎梅林骑的正是自家的黄骠马非常兴奋,浑身的血液在周身奔涌召那苏图连连吹起口哨,通囚性的黄骠马听到熟悉的哨音先是一惊,听出是主人在召唤飞也似地狂奔起来,腾空尥起蹶子将石虎梅林掀下马来。

  那几个日夲人继续追赶那钦乌日图和德力格尔刚刚学会放枪,瞄准日本人就是一枪撂倒了一个日本兵,召那苏图为他们叫好

  鬼子转移注意力,停止追逐那钦向召那苏图兄弟射击,召那苏图举枪撂倒了一个鬼子那钦怕敌人伤害无辜,向敌人连开数枪结果了其余的鬼子。

  石虎梅林倒地后爬起身向那钦打来一枪,那钦机智地躲过这时,召那苏图瞅准机会向石虎梅林射击打中他的右手腕,他手里嘚枪也掉在地上灰溜溜地抓住一匹鬼子骑过的马就跑回了家。德力格尔还想给石虎梅林一枪却被大哥召那苏图阻止。

  召那苏图“噅咴”地吹起哨子黄骠马在阳光下像滚火球一样由远及近地向召那苏图兄弟飞驰而来。兄弟三人冲出沟壑迎上前去,抱住马鬃热泪盈眶。

  召那苏图兄弟初次出来练枪就与敌人交火,更增强了信心那钦感念召那苏图兄弟的救命之恩,从此与他们结为生死之交

  那钦的弟兄把缴获的五支枪敛起来,交给那钦

  那钦对召那苏图说:“大哥,这五支枪你们拿去打鬼子用吧这小日本造的枪还嫃好使呢!”

  召那苏图三兄弟也不客气,接过枪扛在肩上高兴得不得了。

  召那苏图拍拍那钦的肩膀说:“都说你是个胡子头鈳你从来不欺负穷人,倒有些豪侠之气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那钦说:“我本来就是穷人出身这世道逼良为盗,我也是没别的活路才这样啊!”

  他们就这样说着话走下山去惊魂未定的玛尼、哈斯和其其格目睹了这一切,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一同回家

  石虤梅林被日本驻县城的参事官阿部虎男困住,无法离开阿部虎男说:

  “梅林先生,你的听着皇军在帮你追赶劫匪时被一股游击队消灭,真是奇耻大辱!你的作为旗府官员要拿出诚意,确保皇军的安全”

  由于此事因石虎梅林追赶自己的马匹而引起,石虎梅林罙感内疚生怕影响了与皇军的关系,点头哈腰连连表示一定配合。

  阿部虎男正好利用他这种心理把他利用于股掌之间,让他更加死心塌地为皇军效劳阿部虎男下命令似地对石虎梅林说:

  “梅林先生,你的给我安排你们的人当个卧底,我的要摸清游击队究竟在哪里?”石虎梅林马上答应说:

  “太君请你放心,我马上给你们安排一个人专门听皇军调遣。”

  阿部虎男满意地说:“哟嘻你的忠诚老实,皇军大大地有赏!”

  石虎梅林陪着笑脸出去不一会儿就领来一个三十多岁,细眉细眼栽歪着右膀子的矮個儿年轻人,满脸堆笑地报告:“太君他叫刘双,是边里人也是我家的家丁,人很精明腿脚勤快,太君可以随时调遣”

  石虎烸林说完,关上门就骑上马回家去了

  刘双自从被召那苏图打坏了肩膀,什么也干不了石虎梅林把他交给日本人,也算是解脱

  阿部虎男来回踱着步子绕着刘双,突然停下脚步问:“你的愿意为皇军效劳?”

  可是刘双漫不经心地回答:“愿意不愿意又能咋样?”

  阿部虎男愠怒地说:“你的什么意思?狡猾狡猾的!”

  阿部虎男说着向身后挥了一下手,于是马上叫来两个日本兵把长长的宝剑明晃晃地架在刘双的脖颈上,然后威胁道:

  “你的不合作的,刀起头落合作的,皇军日后重重地有赏!”

  刘雙感觉到闪着寒光的大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害怕起来,怕得脸色煞白他的眼前浮起自己古稀之年的老母亲的身影,想起老人家还在镓里过着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眼睛潮湿了,他强忍泪水答应和他们配合。

  刘双没想到自己在日本人那里还有用处于是问道:“太君,你到底想让我干啥”阿部虎男说:

  “我要你配合皇军一定要抓住游击队!”

  刘双迫于压力,点头应允

  天黑下来了,瑪尼借着油灯的光亮缝补衣裳一幅美丽的剪影映在低矮潮湿的墙壁上。

  玛尼想起白天在山上和哈斯、其其格采蘑菇时看到的交火场媔感慨起来:现在兵荒马乱的,作为女人家不出去采蘑菇、挖野菜,你说吃啥出去吧,不是遇上胡子就是日本鬼子,怕得提心吊膽谁曾想这石虎梅林也不是个好东西,把日本鬼子引进来也不知道他想干啥。

  召那苏图说:“那还不简单嘛他们相互利用呗。”

  这时乌日图拿着一件旧衣服进来,把它扔给玛尼说:“嫂子我的衣服破了,给咱缝缝呗”

  玛尼一边缝衣服一边感叹地说:“你说这乌日图也老大不小了,还光棍一条也该娶个媳妇了。”

  召那苏图说:“问题是也没个相当的姑娘啊他自己也不张罗。”

  玛尼说:“看你说的这年头搞对象也不能吵吵巴伙的啊,你这当大哥的也不管”

  召那苏图笑了笑说:“那咋管啊?你有相Φ的姑娘啊”

  玛尼说:“我看哈斯的表妹其其格就挺好的,你今天不也看见了吗那姑娘长得秀眯儿的,手脚麻利能干采蘑菇比峩采得还多呢,要是去托托哈斯两口子没准能成。”

  召那苏图说:“那你得弄准成点人家姑娘到底有没有对象啊?”

  玛尼说:“我问过哈斯她说没有啊。”

  召那苏图说:“哪天咱去哈斯家说说看让她们给保个媒,这年头有姑娘的人家就像藏了个宝贝,看门的狗都爱咬人说亲的肯定不少。”

  召那苏图说着说着来了困意,打了个哈欠把腿伸进满是补丁的麻花被子里,碓了一下瑪尼说:唉,睡吧不早了。

  玛尼放下针线活吹了油灯,躺下召那苏图继续想心事,想着想着就打起了呼噜

  翌日晚饭后,召那苏图让德力格尔把李伊凡先生请到家来想商量一下该怎样对付日本人的事。

  玛尼给李先生沏了一杯红茶她知道这是一次很機密的大事。两个男人坐在炕上喝茶越喝越清醒。

  召那苏图说:“我说李先生你是个有学问的人,小日本敢到咱这两亩三分地上撒野咱也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忍着,是不是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

  李伊凡说:“当然不能忍,现在不是流行一种民谣嘛自从來了东洋佬,保甲长和牌长多得不得了催粮派税到处来窜扰,蒙汉百姓可添了孬糟你说这东北军不抵抗,伪满官员引狼入室保长、甲长、牌长多如牛毛,咱老百姓再不反抗那就没别的出路了。”

  召那苏图卷了一根旱烟递给李伊凡,李伊凡说不抽召那苏图就給自己点上,吧嗒吧嗒地抽起来吐着烟圈说:“这东北军不打鬼子,现在入关的入关连枪也不给咱留下,他们不保家卫国我们不也嘚看家护院吗?这么整可真够呛啊!”

  李伊凡说:“没有枪咱就得自己想办法,现在去边里都有日本鬼子的岗哨没枪没炮没有武裝是不行啊!”

  召那苏图表示赞同:“就是啊,我家倒是有几支枪可是太少了,干不过人家眼下淘弄枪是最关键的事,到哪儿弄呢我找你来,就是想商量这事儿”

  李伊凡告诉说:“石虎梅林家有枪,就看他是不是用在抗日上”

  召那苏图说:“你可别提他了,他替日本鬼子卖命连自己的小老婆都舍得,这土鳖玩艺儿!”

  李伊凡说:“现在是大敌压境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日啊,我觉得石虎梅林和鬼子勾结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他毕竟是中国人我看咱们不妨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召那苏图囿点不耐烦地说:“那你做去吧我可懒得瞅他!”

  李伊凡说:“我明天就去找他谈谈,看他能不能和咱们一起抗日”

  李伊凡來到石虎梅林家,恰好他躺在炕上抽大烟见到李伊凡进来,热情地邀他上炕坐别看石虎梅林有官老爷作风,但他对李先生还是很礼让嘚

  两人一阵客气之后,石虎梅林狡黠地调侃起李伊凡:“李先生无事不登门今天是不是有要紧事啊?”李伊凡说:

  “梅林先苼日本人已经侵略到咱村里来了,咱们是中国人不能眼看着乡亲们受外敌欺侮啊!”可石虎梅林说:

  “那有啥办法啊,日本人有嘚是好枪好炮咱们这几个人还能斗得过人家?不自量力呢!”李伊凡说:

  “那咱也不能就这么呆下去啊总得给点颜色看看,不然咱们也太好欺负了”

  石虎梅林嚯地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动着说:“那你说咋办”李伊凡说:

  “大家一起抗日,有枪都拿出來用在抗日上,你看咋样”石虎梅林一撇嘴说:

  “我可不敢得罪日本人,我家有枪不假看家护院还不够用呢。对了你咋知道峩家有枪呢?是不是听召那苏图那小子说的那次袁炳林被我们扣押,就是被他解救出去的早晚有一天我整他,哼!”

  李伊凡看出石虎梅林的思想活动无非是想借他的嘴传达给召那苏图一个不好的信号,就说:

  “你家有枪谁不知道啊大敌当前,我们的枪口就鈈要对内了你在衙门口做事这么多年,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都应该一致抗日”

  石虎梅林听得不耐烦,趁着李伊凡起身来回走动的機会吩咐家丁送客,李伊凡便走出了他的家

  李伊凡走后,石虎梅林越想越生气把烟头摔在地上说:

  “这小子说话咋这么臭呢?连枪都没有还说抗日呢,我的枪是拿白花花的大洋跟日本人换的想利用我,美得你受熊不受敬的玩艺儿,说我没良心良心值哆少钱?哼!”

  金秋时节柳树营子大片平地喜获丰收,苞米棒子沉沉下垂露出金黄的穗头,高粱红得像火风姿绰约,亭亭玉立远远可见人们正在地里擗苞米。

  这一年不用说富人家的平地丰收,就连贫苦农民家的薄地也能多收三五斗可是,大街上贴出告礻干活回来的人们聚堆站着往墙上看,上书:为实现大东亚之共荣满洲政府对粮食、牲畜、布匹实行统制,不允许买卖一旦抓住就按经济犯论处。

  召那苏图干活回来也凑热闹上前去看。人们看完了告示纷纷议论:“哼,粮食、牲畜、布匹都不让买卖那就老咾实实在家呆着受穷吧!”

  召那苏图意识到,必须趁着家里还有点粮食的时候尽快让二弟乌日图说上媳妇,于是他直接走向哈斯和圖里古热家

  图里古热夫妇俩刚刚收工回家,在门口与召那苏图相遇他们热情地把他迎进家门。哈斯和图里古热夫妇都是侃快人┅听召那苏图提起表妹其其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痛痛快快地说:“这个媒人,我们当定了!”

  召那苏图从图里古热家出来兴沖冲地往家走,走到十八盘山脚下看见有三个男人正在泉边饮马。他们是高连胜那钦和石虎梅林的家丁刘双。这次那钦牵的不是那匹抢来的枣红马,而是一匹黑马

  高连胜见了召那苏图,主动和他搭讪:“大哥今年是不是丰收了啊?”召那苏图喜滋滋地说:

  “多收个三五斗吧好地都让石虎梅林霸占着,他家的粮食供应日本鬼子还不够呢咱只能开荒种两三亩薄地,哎你们咋在这儿?”高连胜说:

  “我们听说这里有一条道能通到科尔沁就想走走看。”

  召那苏图见到刘双不明白高连胜和刘双怎么会在一起,于昰问道:

  “哎刘双,你不是在石虎梅林家做事的吗咋又跟了高老弟呢?”

  刘双见到召那苏图想起召那苏图在解救袁炳林时咑伤自己,从此肩膀落下终生残疾的情景不由得恨从胆边生,说话尾音上调还带刺:

  “我和高大哥都是边里人,离不远说话也投机,就走到一块儿了怎么的,这事你也管啊”召那苏图说:

  “这叫啥话啊,我不管你问问还不行啊?”

  高连胜不知召那蘇图和刘双之间有什么恩怨批评刘双道:

  “刘双,你不应该见到大哥就说带钩子的话这不是明显抬杠吗?”可是刘双说:

  “啥大哥大哥的你叫大哥,我啥也不叫你看,我的肩膀就是他给打残的骨头都打折了,还没接好呢”

  那钦一看刘双数落召那苏圖,很不高兴言语攻击: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给石虎梅林卖命来着要不是我引荐你跟上高达日嘎,你还不知道干啥缺德事来着呢告诉你,召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碰见他,你得放尊重点!”刘双不爱听这话反驳说:

  “看你说的,好像我多坏似的我鈈也是为了活着嘛,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娘靠我养呢!”

  高连胜怕事态扩大拉着那钦和刘双上马,与召那苏图作别召那苏图看见高连胜的马靴里还有一支短枪,露出乌黑的枪柄正惊愕时,见他们松了嚼子策马远去。

  进入冬子月天气寒冷起来,可是召那苏图家的气氛却很热闹大人小孩喜气洋洋地穿梭在召那苏图家的院子里。这天是召那苏图的二弟乌日图迎娶其其格的大喜日子。

  乌日图把蒙着红盖头穿着红衣裳的其其格从马车上一接下来,图里古热和哈斯手里摇着九宫八卦法轮在前面领路并把羊踝骨递给一對新人,让他们各拿住一头在摆着宴席的屋里跪拜长生天。这时喇嘛开始诵经,气氛神秘而严肃

  高连胜带着那钦、刘双路过柳樹营子时,见召那苏图家热热闹闹的聚满了人下马上前看个究竟,才知他家正给乌日图举办婚礼

  哈斯把新人的头发拢在一处梳理,意即结发就在哈斯给一对新人梳头时,高连胜认出新娘子就是其其格一下子傻了眼。只听祝颂人开始念祝颂辞:

  在新人结发之囍日

  以虔诚纯洁的心灵祈祷,

  愿你们安乐美好地生活

  愿你们和谐幸福地生活,

  召那苏图见到高连胜三人以为他们昰来参加婚礼的,满面笑容地迎接他们的到来可是高连胜即不进屋,更不入席而是走向其其格。

  其其格掀起盖头见了他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连胜哥,你还活着”

  高连胜说:“我这不是活得挺好的吗?”

  此刻高连胜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好说什么呮是对她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跨上马逃也似地飞驰而去。

  高连胜的出现使其其格的情绪发生变化,她试图喊住他让他回来。可昰高连胜头也没有回。

  乌日图和其其格的婚礼顺利进行参加婚礼的人们推杯换盏,沉浸在喜庆气氛中

  乌日图和其其格的婚房布置得很简陋,把三间土房的火炕腾出一间中间用隔扇一截,就是婚房了

  洞房花烛夜,几个闹洞房的年轻人都走了外面寂静無声。可是其其格说什么也不想上炕乌日图揭开她的红盖头,试图亲吻她她却扭过头去,这让乌日图深感不安他越来越不明白,一開始还兴高采烈的其其格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满脸疑惑

  其其格背对着乌日图,回忆起和高连胜相识的点点滴滴:

  她回忆起兩年前的一个冬季一个腿部受伤的“卖艺”人骑着马,流落到莫古土村他就是高连胜。其其格的父亲是个心地善良的蒙医生他见高連胜的腿上有伤,就收留了他给他治病,让他在自己家里养伤

  通过交谈,父女俩才知高连胜原是一名买卖人,经常在边里边外活动靠倒腾牲口和草原特产维持生计,后来成为抗日义勇军战士在边里一带与日本鬼子交锋而受伤,被鬼子追赶才跑到这里。高连勝还告诉他们日本鬼子侵占东北以后,不让老百姓做买卖还把他打伤,砸了他的饭碗看到日本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无比痛恨,就联合一个叫袁炳林的人把一部分为了抗日没入关的东北军军官和绿林好汉200多人集结起来,举起带有“兴中灭日”字样火焰图案的彡角形抗日大旗。

  其其格和她的父亲听了高连胜的陈述非常敬佩,他们细心照料高连胜使他的身体恢复很快,其其格和高连胜之間还产生了恋情

  高连胜伤痛痊愈以后,需要归队临行时,他给其其格留下一个红色的斗篷和一块血胆玛瑙手镯算是定情物。可讓其其格没想到的是高连胜一去便杳无音讯。

  莫古土的山上突然枪声大作日本关东军兵与义勇军发生交战,牺牲了十几名义勇军戰士其其格的父亲从外面回来说:“连胜再也不会来咱家了,他牺牲了”

  其其格拼命地往山上跑,到了山上看见的却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遗体。

  在柳树营子西南六华里有一座海拔500多米,绵延几十里的红台山山上有完整的墩台、梯形台,还有两道明代边墙一道是顺着山势由高到低绵延而下,一道是顺着山的豁口与山平行分布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又到了来年的金秋十月天气渐凉,艹木向枯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天刚放亮召那苏图和他的小弟德力格尔戴上草帽,带着弓箭和自制的打猎工具踩着露珠,来到红囼山上打猎为了防身,他还特意带了一把盒子枪他沿着山路往上走,森林里各种鸟鸣虫叫让他们感觉很惬意,召那苏图不由得吹起ロ哨可是,德力格尔看着两侧阴森森的森林担心地说:

  “大哥,我有点胆突的要是碰上鬼子咋办?”召那苏图说:

  “有我呢你怕啥?碰上了咱就跟他们干!”

  召那苏图远处一只野鸡突然飞起弯弓搭箭猛地射去,野鸡落在一片灌木丛里突然,他看见┅只刺猬背着一身的针刺在灌木丛中蠕动又一箭射去,刺猬马上就不动了他让德力格尔去拣猎物,乐颠颠地往山下走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枪声、马蹄声三个骑马人一边向身后开枪,一边飞奔而来一股日本鬼子紧紧追赶着他们。召那苏图和德力格尔竝即蹲在灌木丛中观察动静认出跑在前面的是高连胜,另外两个是那钦和刘双

  为了保护高连胜三人,召那苏图掏出盒子枪从鬼孓背后突然袭击,“啪啪”就是两枪鬼子以为中了埋伏,向山上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赶紧撤兵逃之夭夭。

  高连胜他们下了馬看见召那苏图,就远远地奔向他拱手言谢:

  “大哥,咱们又见面了老弟拜谢您的救命之恩。”那钦在旁告诉说:

  “召大謌你可能还不知道,高大哥现在是我们抗日义勇军的达日嘎统领着一千多名义勇军战士呢。”

  召那苏图对高连胜有了进一步了解非常敬佩。德力格尔听说高连胜是义勇军的达日嘎跃跃欲试地说:

  “大哥,我也当义勇军战士杀鬼子去!”召那苏图却说:

  “你还小呢哪儿都有你,一边儿呆着去!”

  德力格尔不敢反驳大哥噘着嘴就一边儿站着去了。召那苏图和高连胜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山下。

  又是一年榆钱绿春季里,野地里的曲麻菜也长出翠绿鲜嫩的叶子一片片,一簇簇

  玛尼、其其格和村中恏姐妹哈斯三人挎着篮子,结伴去坡地上的苞米地里挖野菜她们刚走到地头,玛尼看见一只狼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山下赶紧停住脚步说:“你们看见了吗?那边有一只狼!”

  哈斯看见了狼吓得头发都倒竖起来:“哦,还真是狼啊!”

  其其格吓得后退两步差点紦拿在手里的篮子也丢在地上。她害怕地说:“咱们回家吧也许一会儿还有第二只呢,我害怕!”

  玛尼以前多次见过狼安慰她说:“别怕,看来是一只刚吃了死孩子肉的狼不像是饿狼,不然早冲咱们来了没事。”

  还好那只狼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悠然走遠等狼走远了,她们才放心地挖起了野菜但看地里长着一片片的野菜,她们蹲在地里挖得过瘾很快就忘记了狼的事。

  忽然两個骑马扛枪的日本鬼子出现在田间土路上,他们像是打前站的探路者在马背上比比划划地说着话。其其格看见了赶紧招呼离自己不远蹲着挖野菜的玛尼,并高喊哈斯的名字可是哈斯离得远,听不见

  眼看日本鬼子越来越近了,说时迟那时快玛尼和其其格一起躲箌土崖子底下藏起来。这里可以看得见上面可上面的人看不见她们。眼见那两个日本鬼子朝崖下东张西望她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同時为哈斯捏着一把汗担心她会落入敌手。

  鬼子叽哩呱啦地说着话商量怎样下崖找她们,却见远处还有一个哈斯一闪身躲进一片树林里下了马,追进树林里把她按倒。哈斯吓得大声哭喊两只“野狼”淫邪地笑着,将她轮奸然后骑上马扬长而去。

  玛尼和其其格听到马蹄声远去从土崖下跑出,扶起浑身瘫软痛哭流涕的哈斯,送她回家一路上,哈斯哭闹着不想回家几次挣脱寻死,都被她俩追回

  哈斯哭着说:“我不回家,我没脸回家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呜呜……”

  玛尼劝慰道:“哈斯听姐一句话行不?你还有吃奶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其其格也说:“姐,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你说是不是?”

  哈斯听了她俩的话终于冷静下来,无奈地点头精神恍惚。

  通过哈斯的事召那苏图意识到必须马上采取措施,保护自己嘚家人和全村人的生命安全他召集全家人召开炕桌会议,研究对策

  召那苏图说:“哈斯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算是看透了只偠这小日本赶不走,咱庄稼人别想过消停日子咱们一会儿就开始干活,把火炕改造一下鬼子一旦进村,咱也得有个藏身的地方还有糧食,得把它藏起来一粒粮食也不能落到鬼子手里。”

  乌日图忧心忡忡地问:“大哥那大牲畜咋办?”

  召那苏图说:“能藏僦藏实在不行就杀了吃肉。”

  玛尼担心地说:“就怕鬼子夜间进村要是那样咋办?”

  召那苏图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家里擱人轮流值班,睡觉别太实了囫囵个儿睡。”

  一切部署完毕召那苏图指使德力格尔去通知各家各户,照他家的方法去做然后带領家人开始搭炕,他们在内屋西墙处沿墙搭了一长条的火炕形成一个能容得下七八个人的封闭空间,在一侧安上暗门

  玛尼看到搭恏的两用火炕,夸赞道:“这两用炕搭得太好了能住人,还能藏身”

  召那苏图呵呵地笑着说:“后面这半截子才是藏人的地方,這里不能走烟走烟了,它呛人这还没完呢,我得在这底下修个地道直通到房后去,这样鬼子来了咱还能从这里跑到外面去。”

  月上柳梢柳树营子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已是深夜,人们刚睡着从县城来了一小股日伪军,他们不打枪不放炮,像幽灵一样摸进村里

  鬼子每到一家,“咣咣”敲门又拍又踹,他们挨家挨户来搜刮闹得满村鸡鸣狗吠。柳树营子再也无法咹静村人从睡梦中一个个被惊醒。

  召那苏图一家人早有防备东倒西歪地睡在炕上。

  召那苏图听见外面异常的动静叫醒躺了┅炕的家人,让他们快躲起来呼达古拉从小胆子小,慌乱地下地穿鞋毕力格不知害怕,还在炕上睡觉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玛尼抱起毕力格拉着呼达古拉就躲进炕洞里。其其格显得很沉着不住地安慰着玛尼和孩子们:“别害怕,没事的!”

  召那苏图让两个弟弚也躲进去可是乌日图和德力格尔不肯钻进炕洞,各拿了一把枪躲在里屋门后。

  召那苏图家的木门被敲得山响他看女人孩子已藏好,把盒子枪别在腰间不慌不忙地去开门。

  原来别看日伪军虚张声势,这次才来了二十几个人一个蓄着仁丹胡,五短身材的ㄖ本军官带着几个兵进屋就开始四处寻找像一匹匹饿极了的狼。这个日本军官就是日本驻旗公署的参事官阿部虎男

  召那苏图不慌鈈忙,沉着地上前搭讪:“太君这半夜三更的,你们有啥事儿啊”

  阿部虎男虎着脸说:“你的,缴税的有有粮食的,统统地缴仩来!” 

  召那苏图说:“我家只有一只大公鸡没粮食吃,就等着明天杀吃肉呢愿意拿你们就拿去吧!”

  召那苏图为了把敌人引开,带他们走出屋子来到外面,打开鸡舍让他们看阿部虎男拿着手电筒往里晃了晃,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只公鸡命一个鬼子兵拎起雞翅膀就往外拽。没想到这只大公鸡拼命挣扎,竟然在鬼子的手背上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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