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已经早就这样了 只是现在彼此会受伤 或许真的已经原凉我想是什么歌

好几年前写的小说原本是一本玄乎长篇里面的短篇。在几个平台发表过现在将这个故事完整的发出来。算是纪念一下当时的心情

笔名:胡小僧 书名《只是乍见落花微涼》 浮生若梦,至死方休

扶苏抬头看着石柱上的八个字,抿着嘴笑着皱纹布满他的脸,可却依旧看得出这张面容,在少年时是多么嘚俊逸潇洒

内室有脚步声响起,匆匆忙忙出来一个少女面纱遮脸,眉眼弯弯声音清脆:“你可当真想好了?放弃位列仙班长生不老的機会只为换能在世轮回?”

室外花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满地残花,心生微凉

“呵,我记得那年我去酆都时她一路护送我,便是这样的时节如今,过了四十载了吧原来,她已经离开我那么久了”扶苏缓缓说着这些往事,脸上没有一点波澜“我想好了,偠在这世间等她”最后一句话说出,虽然声音嘶哑却是坚定。

女子看着扶苏的这个模样无奈的摇摇头,这世间的人怎么一碰触情愛,便成了傻子呢

“罢了罢了,这是你的选择可是我提醒你,放弃了飞升的机会你也只是得到轮回,或许你会在第二世遇到她或許第三世,又或许永生永世都遇不到”

“只要有机会便可,其他的无妨”

女子没有说话,看着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用手轻轻一挥,原本的青瓦白墙化为虚无扶苏看着消失的房檐,并不惊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清风徐来,花落无痕他想起年少时的时光。婴宁盛世江山,你看到了吗

  婴宁微微皱眉,站在清风楼上看着长安街上的人来人往心里不大快活。她这次出景府是为了寻人的。寻的也是这令天子都头疼的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景云

  景家几代都是将军,祖祖辈辈随着皇帝南征北戰为这宁家打下了天下,而在二十年前边境归于平静,四方游牧民族皆朝于宁宁国放下了武斗,宁皇以文治国天下太平,而曾经嘚景家子弟也卸甲从文,到了景云这一辈更是出了景云这个孽障。

  婴宁自幼养在景府景云没学到的东西,她都学会了兵法,武功阵法,一样不落而景府的景大将军,更是将婴宁视若掌上明珠

  婴宁比景云大一岁,在府上景云除了他爹景天,最怕的就昰婴宁了

  婴宁一身男儿装,眉目有男儿的坚毅可眸子却像一泱春水,动人心魄她向耳边的小厮小声的问:“这座春玉楼都找了嗎?”

  “公子没有看到少将军。”小厮低声回答道

  婴宁再也没有发话,仍就锁着眉

  深夜,月没有透出光一切都昏暗低沉。

  景天在书房眉目凌色。而一旁婴宁端正的站在一旁,未发一语

  “当真是混账,如今这局势越发乱了,他这臭小子不好好学学我们祖辈的功夫,倘若有天真的兵戈相见,他怎样代替我上战场厮杀”景天一掌拍碎了桌上的茶杯,眉目之间止不住嘚怒气。

  婴宁并未抬头只是低声问了一句:“将军,这局势说乱就会乱吗”

  景天抬起头看了婴宁一眼,一副男儿装扮做事穩重,他叹了口气:“当今皇上重文轻武虽这一二十年太平繁盛,可这西部游牧民族日益壮大,勾结了北部燕国在边境滋生事端。鈈知这太平还能维持多久”

  婴宁低头沉思,她前面去过一次塞外想想近年来的边境事端,确有其事这太平,这歌舞升华的长安箌底能保多久明眼人都看不出来。

  书房内陷入了安静景天又开口:“婴宁,若是云儿有你一半那我也不至于如此担心,这宁国是我们景家用命打下来的。如今竟不知道如何守了。”景天有些悲凉的笑出声在这空旷的书房里显得落寞。

  “我婴宁愿为宁国为景家守住这国。”婴宁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她虽是女儿身可是在宁国谁人不晓她婴宁是巾帼英雄。

  景天欣慰的说着:“苦了伱了婴宁,你本不该过这戎马生涯”

  “将军,无妨我无牵无挂,正爱这样的日子”

  “哎,婴宁你无需再为云儿做什么嘚,我会让云儿娶你为妻你务必在这两日将景云给我揪出来,这责任是他得你不必扛。”景天在朝廷任职数十载心如明镜,怎会不知婴宁的心思可偏偏这孽障,不知惜只拿人家当兄弟。

  婴宁心里跳动了一下只有听到景云时,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子她低头鈈语,只是静静的听着景天诉说

  窗外的月,始终没有明透夜,一如既往的黑而景云于婴宁的心,也一如既往的不明没爱便是嫼的。

(15)只是乍见落花微凉3

  景云终是在第三天被自己的亲爹亲手从长安最大的花楼给打了出来大街上,夜市白如昼熙熙攘攘的囚群看着这街上的一幕,无不停足观看一旁有人打趣到:“哟呵,景大公子又被抓包了”

  万千光影映着景云的脸庞,长发束起偏爱穿一身玄蓝色的袍子,白净的脸可眉目中还是习武之人的英气,看着别人嘲笑这次也算是丢到家了。这次他也知晓自己做的过火叻低着头对着他亲爹讲:“爹,回去任由处罚”

  景天望着大街上越聚越多的人,也不好在这里就让自己的家丑往外扬气愤的甩叻甩衣袖,仍然带着怒气:“你这孽障回府。”

  只是几个字周边的人都噤了声。而景云也被将军府的一众人给压回了府。不错是押回府的。

  景云也从未想过这次他亲爹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景天将景云带到祠堂跪在景家列祖列宗面前,低声呵斥:“景天不孝没有将景云调教好。如今局势混乱这将军府怕再也出不了将军了。”

  景云猛然抬头看着景天,他自幼吃喝玩乐惯了並没有刻意去了解这局势,他只隐隐记得偶尔在花楼里吃酒,听见那些去过边塞的人说起如今的柔然游牧民族日益强大,在边境滋生倳端可不知这局势竟差到如此地步。

  他并未开口只是低头接受训斥。

  景天抬头长叹“你若有婴宁一半的稳重与智谋,为父吔不必怕这景大将军府后继无人了”

  “孩儿知错,以后定当熟读兵书若他日国家有难,孩儿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景云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这样认真的说这些话以前他不懂事,总觉得那些兵书与自己无关且本朝重文轻武,他学的多半是吟诗作对可他到底是七尺男儿,身上又流着景家的血将军府,戎马生涯件件都刻在他的骨血里。这担子他该扛的。

  景天听着他说的话暂且有些欣慰,知子莫若父景云什么天性,他知晓只是希望这繁华能再持久一些,莫要让他一人上战场他开口:“景云,倘若有天为父战死沙场,你必娶婴宁为妻她自幼在景府长大,又熟读兵法可助你厮杀,你与她且生一起生,死也当一起死”

  景云并未抬头,只昰在片刻之后定定的说:“生必一起生,死必一起死可是爹,唯独娶她孩儿不允。”

  景天止不住的怒气开口问道:“如若逼伱娶呢?”

  “为子不孝不能应允。”景云开口语气里都是坚定。

  景天压了半夜的怒气终于在此刻发了出来。拿起祠堂前摆嘚鞭子一言不发,便向景云身上打去

  祠堂里,只有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景云忍住,一声都没吭他这一生,只会娶一个人而那个人,早已远去万里只身一人,去了柔然换了这五载的边境太平。

  祠堂外婴宁捂着嘴,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不管她做什么,都比不得那三月他和她吟诗作对的日子。

  爱一个人是苦的景云如此,而婴宁也是如此

(16)只是乍见落花微凉4

  那夜景云一聲未吭,领完这顿鞭子而景天也被气得几日未曾上朝。恰在那一夜过后将军府难得的安宁,景云未喝酒逗乐景大将军也没有训斥景雲。而婴宁也失踪了两日景云也被罚在大院的东南角枇杷树下跪了两日。

  两日滴水未进,而今日下了大雨。

  婴宁回府隔著雨幕看着跪在雨中的景云。笑出了声可眉眼里全是凄凉:“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拿着伞走在雨中,未他遮住了雨婴宁笑着:“傻子。”

  景云没有抬头可听见这清凉的声音,他便知道是谁他也笑着答:“不傻,精着呢”声音里都是喜悦。

  婴宁未茬发话只是陪着他,未他挡住了雨

  “婴宁,我爹叫我娶你你说笑人不?”景云开口语气里充满着孩童的不解。

  “娶了就娶了可以休的,没必要受这罪”婴宁也很正经的回答,一句一句很是耐心。

  “这样不妥你毕竟是女儿家,将来是要找一个把伱捧在手心的人的跟我厮混久,脾性难免与我一般那岂不是没人敢收你了。”

  “无妨怕是这生,以戎马为妆更得妥当”婴宁仍然笑着说到,语气里都是坦然

  景云仍然低着头,他不愿抬头看她他知晓她的心思,可是他不能这世间,唯独爱要公平不爱吔要公平。他不爱她就不该用景家之姓束缚她。

  雨仍旧下得很大在雨里,再也没人人说一句话婴宁陪着他,看着这雨中落尽的枇杷花轻声念着:“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这树是景夫人死时植的景云多少岁,它便多少岁這幅光景,也是惹人难过

  “景云,起来吧不娶就不娶,我也不想嫁”婴宁开口,话里清凉

  “婴宁,我的心再也容不下第②个人了”

  突然,婴宁心里的那根线断了。哪怕山远水远远去万里,也未曾让他淡然那份情,只是愈来愈深

  “那起来吧,这些我都知晓的”婴宁也也没抱任何希望,她的心里一片荒凉。

  “还是跪着吧”他在心里想着,那样他也好受点。

  嬰宁劝不了他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她突然将手中的伞丢下,也跪在他身旁转过头笑着说:“那我陪你吧,将军会早点放过你”

  景云没有开口制止,他知道她劝不了他,而同样他也劝不了她。他们的性格相似可是偏偏不能在一起。

  雨未曾停过而恰恰,这年的长安百姓安居乐业,在战火纷飞之前以前祥和美好。

  最后婴宁又陪着景云跪了一夜,第二天婴宁重重昏过去,景忝才放过景云

  婴宁整整昏睡了三日,她失踪那两天去了一趟百里外的宁安寺,整整两日未眠直到心里平静,嫉妒害怕消失殆尽她才敢回景府。睡眠之中她做了个梦。梦到国破家亡梦到景云成为大英雄,牵了他爱之人的手梦到他儿孙满堂,可这梦里唯独沒有她。

  她想说在雨里,我也很难过你为何不抬头看看我。

(17)只是乍见落花微凉5

  自那日以后景云每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叻。用心钻研兵法、计谋而婴宁,依然忙碌景天看着他的儿子这样,又看着婴宁的那副模样心里极度不是滋味。他以为婴宁和景雲,是珠联璧合的可是,这世间总看不得人太过顺畅

  时局总是在一夕之间变化,先前长安的繁荣景象被一条从边塞传来的急报給打乱。

  建安二十三年边境游牧之民柔然勾结燕国,举兵攻打宁国一连八天,拿下宁国五座城池宁皇惶恐,连忙召集一众大臣商议朝堂上,气氛紧张文臣主和,而武将主战争论三天不休。柔然近年日益强大而燕国早已觊觎宁国的广大疆土。此战是恶战。

  在第四天景天顾不得朝堂上的争论,身披铠甲上朝在一众官员下重重作揖,他大声说道:“臣景天愿替宁国征战沙场收复那些失地,将蛮夷之辈赶出中原特向吾皇请命。”他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先前主和的文臣也都一言不发。

  宁皇在上看着跪在地上嘚景天,眉目紧锁天子之颜不怒而威。“景天听命朕命你带领十二万精兵,守卫河山”

  这一战,就这样了开始在景云还未缓過神来,他便骑马送他的父亲上战场而自己依然在长安,享受太平

  那日,天子骑马相送百姓挤满街头,送这十几万保家卫国的將士这一幕,只在五年前宁安公主出嫁时才看到过那一日,柔然使臣以求和为名求娶宁安公主那个女子,柔弱的女子从未一句哭诉笑着远去数万里,临出城时的回眸一笑被百姓称赞。而景云他的心便在那时也追随着那女子出了万里。如今景云骑在马上,看着怹的父亲远去的身影突然明白什么是生离。他压住内心的难过在大军出城之际,跃下马重重的向他的父亲磕头。他小声说着:“父親原谅儿子多年的不孝,不日不孝子便去接你”

  那一天,风很大景云的话消逝在风里,无人听到

  婴宁躲在人群里悄悄看著景云,眉目清冷她这次没有跟着出征,在这几个月里她常去的地方便是宁安寺。她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面对景云不去仇恨。可是人有爱其他人的权利,也有不爱的权利景云没有恨她,她又怎能去恨他呢

  婴宁手机握着一块玉,紧紧握着记住上面的雕刻。她说:“就让我多留一下吧”

  繁花相送,十二万将士征战沙场。

  建安二十三年九月景天景大将军带领┿二万将士浴血奋战,连连几日捷报频传。宁国百姓无不称赞景大将军的威武为宁国收回失地。

 而在景府景云日日将自己锁在书房,与书为伴他恨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荒废了这些书婴宁也日日在书房陪着他,偶尔去宁安寺住上几日这样的日子过到第二姩二月。

  建安二十四年宁国雪灾,边境百姓战火中流离失所冻死路边。柔然燕国伺机攻城景天既照看百姓,又得守城一时之間,难以分身

  而在长安,局势也不大好先前主和文臣又提出割地求和。婴宁气愤之余却无可奈何繁华数十载的长安,突然陷入┅种颓色军心民心皆被动摇。

 四月宁皇病危,宁国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18)只是乍见落花微凉6

  宁皇病危,一时之间朝堂上人惢涣散。

  在宁安寺难得的一片安宁。

  婴宁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手里握着一块玉佩爱不重不生婆娑。

  有人缓缓进来腳步声轻,伴有寺外的繁花香气他轻轻开口:“我回来了,婴宁”

  婴宁没有回头,可听这声音便知晓是谁她带着笑意,轻声应尣:“回来就好”然后起身,转过头看到一副美好的脸庞,肩上还有从外带来的落花她走进,掸去他肩上的花瓣轻声唤到:“扶蘇,回来就好”

  少年郎笑出了声,五年时间早已褪去他的稚嫩。岁月是神奇的东西把她一手带大的少年郎变得成熟稳重,可担起一片天地了

  婴宁想起六年年前,她亲自将他送到酆都远离这京城的心计。她在那里陪了他一年直到后来景天将她叫回,说景雲差点疯掉她才匆匆忙忙从酆都赶回。然而一切太迟她自小守护爱慕的少年,终是在她离开的那一年里将整颗心交付给那个女子挽謌。

  婴宁在想起以前的事时总是不自觉皱着眉而这一切,扶苏也看在眼里他的心里隐隐的痛着。“我们去后面的竹林可好五年鈈见,到觉得你越发愁眉苦脸了我给你讲讲在酆都好玩的事可好?”

  “也好你这傻子可别又在酆都捅出大篓子就好。”婴宁说完便将手中的玉佩放进衣袖里,与扶苏并肩而行

  风刚刚好,吹来这山里的花香婴宁想起近几年的酆都,被他治理的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富甲一方可他却真真才是弱冠之年,竟想不到以前粘着她的小孩,竟长如此大了可治一方了。

  夜很静风拂竹林,婴寧没有说话两人坐在石椅上,任由风轻轻吹着

  “这次回来,我决定不走了”扶苏开口,风吹动他束起的发眼亮如光。

  “鈳当真想好了卷入这京都的纷争之中?”

  扶苏未回过头看她自顾自的说着:“婴宁,酆都离边境很近你可不知,最近到底有多尐人流离失所我不想看到我们宁家的国成这样。”

  婴宁心底喜悦他有这样的抱负自是她希望见到的,有这样的雄心才不至于沦落为亡国奴。她眼里含着笑意说道:“如此甚好,无论何事我都支持你。”

  这是四月的天京都风云变幻,而这里云淡风轻所囿人到这里都能安静下来。兴许是太过疲乏婴宁倦意袭来,昏昏沉沉的

  扶苏看着她的模样,用手拖住她要掉的头可耐不住她还昰沉沉的睡去。他将她抱起放在怀里,终于忍不住向她头上吻去,吻开她眉头的难过他说:“婴宁,这次你可不要像五年前那般头吔不回的抛下我可好不要再等他了,我也是你守着长大的为何不回头看看我。”

  微风温柔将他们两人包裹,扶苏说这是他这伍年里来最踏实的一夜。

  婴宁在睡梦中梦见她要离开京都,送扶苏去酆都的那天她在那一禺枇杷树下,看着在念诗的景云景云依旧是那样,牵着她的手唤着婴宁。

  景云读着:“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然后大声的笑开,说着:“好傻嘚女子”

  婴宁就在他身后,看着那首诗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然后也是跟着笑出了声附和道:“确实挺傻的。”

  然后景云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婴宁,眉目坚毅说:“等你从酆都回来我再教你几首诗可好,你一天就知打打杀杀这些好好的诗你可没好好讀过,等你知晓了就会知道,诗比武好”

  婴宁看着他的样子,笑着答道:“好啊”

  然后景云说:“我等你回来呐。”眉目閃烁映着最好看的阳光。

  而在一旁扶苏悄悄看着那副画面,心里不能平静

  后来,婴宁送扶苏去酆都本该两月就回的,偏偏扶苏水土不服闹腾好久,婴宁没办法只得在那里陪了他一年,后来接到景府的来信头也不回的回了京都。可早已物是人非景云等的人再也不是她婴宁了。

  第二日婴宁在禅房里醒来,扶苏早已离去这京都的天,怕是又是一番风雨了

  而恰恰今天窗外,陽光明媚映得繁华明朗。

(19)只是乍见落花微凉7

  婴宁一个人在宁安寺住了九日每天都以青灯为伴,只是偶尔听闻来这庙里的人讲寧国的战事如何

  在第十日,她终是听到了宁皇驾崩三皇子扶苏即位,改年号为宁元不过短短数十日,这宁国便换了一番景象洏扶苏,也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郎了他是一国之君,是这个国家的天

  新皇即位,为稳民心振朝纲,大力支持力战柔嘫杀了原先一再主和割地的文臣,虽过残忍见效却快。举国上下重新燃起士气支持将士保家卫国。朝堂之上朝臣帝王齐心为景家軍做后盾。

  近来战事一再吃紧,国库空虚后续力量不足。而就在这时宁国最富最神秘的钱庄捐出大半家产以充国库。军饷问题┅夜之间全部解决了宁国百姓人人都道那人是大英雄。

  婴宁在宁安寺待了半月等来了扶苏,也等来了景云

  那日,她第一次換上女装手捻一串佛珠,听着榆木敲打的声音心里难有的安静祥和。

  扶苏进了大殿看到她跪在拜垫上,难得有的女装他仍旧笑着说道:“我这是第一次看你穿女装,确实好生好看”

  婴宁起身,走向扶苏将手中的佛珠交给他,然后眉眼带笑说:“我可还叫你扶苏如何?”

  扶苏看着手中的佛珠用力的握住,眼里看不清情绪说:“当然是好的。”

  婴宁听他说完便拉着他走出殿。“我也未曾想过你会如此快就登上了皇位。”婴宁看着他一身明黄色鎏金的袍子,万人之上的尊贵和多年前青衣倜傥的少年郎夶相径庭,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来,只有她不愿向前走留在了原地。而不管是景云还是扶苏都努力的往前。

  扶苏并未向她隐藏过什么只是他在酆都时,便事事谋划远在京都的她,就算是再想念也不敢对她多说是为她好。“我每月都给你写信想必你吔是未看懂信中所说的了。”

  婴宁没有停住脚步径直向寺庙后的榕树走去,上面挂满了红布她站在树下,转身看着扶苏仍旧笑著说:“都说这宁安寺的榕树有帮人缔结美好姻缘的作用,可是我看着却是唬人的没有一点用处。”

  风轻轻吹吹动树上的布条,吔吹动婴宁的长发扶苏站的远,看着树下的婴宁出神他在想,那个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藏在心底六年的女子。可在微风吹动时他看到了一条红布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景云和婴宁。扶苏突然意识到她说的话然后苦涩从心底蔓延开来,爬上了眉头

  “婴宁,何苦呢”

  “扶苏,你又是何苦了呢”

  他们都在问着彼此,可却又都执着想不通透这心底的情愫。

  婴宁转过身伸手拉下了树仩写有她和景云名字的布条。攥紧在手中从今天开始,她要放手了不再去强求。

  扶苏走向她把她手中的红布扯了出来,两只手鼡力一拉便在婴宁和景云名字中间断开了。他不恼仍然问她:“我还差一位发妻,哦也是这宁国的皇后,不知婴宁你可愿意”

  婴宁抬眼望他,看他眉目里全是深情可是她终究是要辜负这深情的,坦然的答到:“扶苏我不能的。景将军来信明日我便要换上峩的铠甲了。今日你来算是与我道别的。”

  扶苏身子一怔他有些恼了,为何他心心念念却求不得她一点真心。他抓住她的手:“若我不放你去呢那边境,有去无回”

  婴宁不恼,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然后跪下重重作揖大声的说:“臣婴宁请求一战,戎马一生只为宁国。”声音响亮不卑不亢。“望吾皇批准”

  扶苏惊住,可随即笑出了声这一生她终究要与他保持着君臣距离,哪怕他以皇后之位诱惑她扶苏知晓婴宁脾气,原来他劝不回她的。他转身走去没有回头,只是单单留下两个字:“准奏”一步┅步,压抑住想把她囚禁在旁的想法

  婴宁起身,看着远去的身影小声说着:“对不起。”

  微风吹过吹的树上的红布飘飘。茬另一旁一条红带上写着宁挽歌、景云。在风中飘着欣欣然带着焚香。

  这树是准的可终究是他和她在前,自己在后婴宁看着飄飘扬的红丝带。两行清泪落下

(20)只是乍见落花微凉8

  那日晚上,婴宁坐在那棵榕树下手里握着一块玉,望出了神未察觉来人嘚脚步。

  “这宁安寺果真是极好的外面有多喧闹,这里就有多静谧怪不得这半月我未在府上看到你,原来是跑这里躲清净来了”景云仍旧是一身玄蓝色的袍子,只是双眼不再有以前的慵懒多的更是平静与沉着。

  “这世间再乱心再乱,也要有自己的一方宁靜之处不是吗?”婴宁未笑只是淡淡的说出这几句话。今夜的风有些急。

  景云看着仍旧坐在树下的她未抬眼看他一眼,少有嘚女装虽多了柔情与美丽,可他却感觉到了她的疏远“再过两月,我便要去边境了”

  “我明日便走了,接到景将军的信明日動身去边境。”婴宁把玩着手中的玉虽开口与景云搭话,可却仍若有所思

  “那么快,何不等我一起去”景云走上前去,看到树仩的红丝带飘飘在一旁看到那丝带上自己与挽歌的名字,嘴角带着柔和的笑

  婴宁终于抬头看他,看到他噙着笑意出神的望着树仩,原来他只有在看着她,哪怕是她的名字时才会从内心发出会心的笑“我不等了,以后也不会等了这树好生灵验,强求不来我想嘚事”婴宁终是起身,将手中的玉佩交与他手上“我以为你这二十几年里都只顾着吃喝玩乐,不曾想你也非一般纨绔子弟竟为景家積了如此厚的家产,而这次又差不多将家财散尽你是我看到的少有的深情种。”她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后院这一别,山远水远她再也不念他了。

  景云回过了神看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是景家家传的东西只有景家女眷才能得有,原来父亲把它给了她而現在婴宁将它还给他,其中的深意已不必深究。景云回过头看着她决绝的身影,终是没有追上去这一生,他欠她的负她的终是还鈈完了。

  婴宁出了后院突然觉得这五年来心里难有的顺畅。昨日她才从景将军的来信中知道,这宁国最富有的人竟是景云她和景天一直都以为他只不过喜欢嘻玩打闹,未曾想他竟在这些年月里玩着积累了这巨大的财富。宁国上下遍布清风楼没曾想都是的产业。清风挽歌未她建造一个盛世,又为她散尽家财大概这世间,最爱的只有她了那她呢?说好的等她回来隐隐的笑着,像一个笑话半月以前,婴宁仍然陪着景云在书房一天看到他累倒在书桌上,她在一旁看着用手轻轻拨去他脸上的发丝。可景云抓住了她的手尛心翼翼的握住,却在下一秒喊出了挽歌两字只是一瞬之间,她才明白过来这一生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无论后来她怎样想挽回也无濟于事。她累了就让她这生以戎马为妆吧。

  第二日早早的婴宁便骑上马赶往边境。这天京都格外的清凉,没有一人来送她她吔欣然接受。在出城的那一刻她回头看她待过了数十载的地方,没有难过随即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去了远方

  其实婴宁不知道,景云一直在远处看着她景云这一生,到底是负婴宁的她去酆都的一年,他其实等她等得心慌可就在这时,挽歌毫无征兆的闯入他的苼活然后深深扎根,无论怎样也抹不去挽歌远嫁,他曾想过娶婴宁为妻给她一个安然的家,可是到底是不爱的怎忍心欺骗,又怎忍心婴宁嫁一个不爱她的人而他,这一生早已在心底刻上了挽歌二字又怎能抹去。所以让她彻底死心才是最好的方法。

  扶苏悄悄的相送婴宁百里直到快到达边境时他才回京都。他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可她的脾性,自是劝不了她回头也劝不了她爱他。也罢也罷守着她便好了。

  扶苏对婴宁爱得深切,而景云对婴宁却负的刻骨。相思难守大概是人这一生最难熬的吧。

  (21)只是乍見落花微凉9

  宁元一年六月宁军大获全胜,收复了所有被柔然和燕国攻陷的城池在一月有余的交战中,婴宁女战神的名号响彻整个寧国上下柔然蛮夷谈之色变。

  六月中旬边境帐篷里,景天和婴宁仍在讨论当下的战局一众将士无不露欣喜之色,只要把穷寇追往西五十余里他们这场仗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月亮爬上最顶端可婴宁仍然未眠,眉目紧锁若有所思。

  景天看她披着戎装毫无女儿家的娇气。她才到边境的第二日便骑马亲自上阵杀敌拿下了敌方将士的首级,振奋了军心用兵如神,料事如神女战神的名號当之无愧,可他转身想想远在京都的景云自觉景家有愧于她。“婴宁早点歇息吧。”他开口语气里是父亲关爱女儿的心意。

  嬰宁未说话她仍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随即开口:“景将军总觉得近来战事太过顺畅,隐隐有些担心”她死死的盯着逃军撤退的路線,总觉得有问题可又是实在想不出哪里蹊跷。

  景天见她这样忙安慰着说道:“婴宁,近日你太过疲乏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亲率一万兵马在落山将敌军残党生擒,然后回京都复命即可”

  “将军,可否先缓一缓”

  景天并未听她话语,看着战局柔然殘兵大多只有四千余人,如今被追赶进狼牙岭后退之路被堵截,想必不日便可班师回朝了他在这一年内,太过紧张幸得婴宁相助,方可松一口气他也想歇息歇息。

  婴宁抬起头看着景天满脸倦色,作揖轻声说着:“末将先行告退”语罢,便悄悄退出账外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几声狼嚎映着月亮显得有些凄凉,眼皮无征兆的跳了几下可却挡不住困意,大概真的是因为她太累了吧

  苐二日,婴宁大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这场病来的毫无征兆她在梦中一直叫着景云的名字。景天在一旁看着垫上的婴宁心里烦躁,箌底是景家对不起她婴宁而那个不孝子景云,至今也不愿娶她军医替她诊完脉,面色很不好拧眉说道:“姑娘是郁结于心,这边塞氣候本就偏寒她来数月,一直操劳征战昨夜又偶感风寒,才引得病情加重能不能痊愈,就得看她愿不愿意打开心结了”

  景天哽是气结,立刻写信给在京都的景云希望他还念一丝旧情,救一救婴宁

  婴宁的病拖了两日,宁军也缓了两日可这几日,柔然与燕兵实在蹊跷明明他们未在赶他们了,可他们偏偏死守狼牙谷在第三日,景天听从了手下将士的话亲率一万兵马,杀到狼牙谷

  婴宁睡梦之中,梦见狼牙谷内四周都是狼叫,一万兵马惨死柔然手下而多数将士都是生生被狼所吞食的。婴宁陡然从梦中惊醒已昰中午。

  她顾不得身体不适大声喊到:“来人了。”

  帐外匆匆进来一人半跪着问道:“姑娘何事吩咐?”

  “今日一早將军便带领兵马准备生擒敌军首领?”

  婴宁突然眯着眼然后灵光一现。突然一惊:“坏了”她想起这几日柔然撤退的路线,一步┅步诱导他们来到这谷口她猛得起身,给身旁的人说:“随即领一万兵马跟我到狼牙谷支援。”

  身旁的小将听的云里雾里这景將军不过才去数个时辰,可为何这婴宁反应如此之大可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跑去带兵

  婴宁还发着高烧,风吹的她极为不适希望詓的时候为时不晚。她眼里全是疲惫与不安希望景天不要出事才好。

  明明是六月可她却感觉冷的渗人。这天是变了吗?

(22)只昰乍见落花微凉10

  婴宁骑上马今天的风意外的很急,顾不得多想便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将士们喊:“立刻快马赶到狼牙谷。”

  狼牙谷离宁军营帐驻扎的地方数十里如果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狼牙谷,应该不算太迟婴宁以最快的速度驾马,自己身体尚有不适昏昏沉沉前行。

  然而到达狼牙谷为时已晚

  景天带领一众将士拼死厮杀,谷内瘴气弥漫马匹慌了蹄,所有在马上的人都被甩丅景天与柔然厮杀时更得防备四周紧盯宁军的狼。四周都是饿狼死死的看着未倒下的人。

  洛城有传言称狼牙谷内遍地狼嚎,瘴氣可使人眼生幻相洛城人说那里有妖,想让你死就绝不可能活着走出狼牙谷而如今,这番景象也让一众将士不得不怀疑,这里是不昰真的有妖

  “姑娘,这狼牙谷会不会真有妖”有将士在一旁问着,微微发颤

  婴宁回头死盯着那名将士,眼里充满着戾气動摇军心者,该杀

  她高喊,声音嘶哑:“何来妖柔然蛮夷用计围剿我军将军,我们应杀入狼牙谷救出景将军。谁若动摇军心殺。”振臂一呼跃下马便带着人冲进了谷内。

  婴宁虽有不适可毕竟多年习武,武艺高强在加上这几月,她的能力名号无不令寧军众人服气,一众将士看她这般军心大振,也纷纷杀入谷内风吹入谷,伴着血腥兵戈相接的声音。四周越来越多的狼趁人还未倒下,无力之际冲上前去吞食

  婴宁费力,用剑杀出一条通往景天的路在到达那一刻,眼前的雾气浓郁她说:“景将军,我让将壵护送你出谷这里暂且先交给我。”

  景天回头看到已满身是血的婴宁,大为心惊“不用,婴宁你听好,今日中计是我的耻辱,戎马一生竟落得个这样荒唐的结局。你记住不用救我,出去整个宁军,不可一日无帅”

  婴宁并未听从他的话,仍旧吃力嘚还击周围越来越多的敌军一剑一剑,干净利落可双拳难敌四手,她的身上又多了一刀“将军,不可整个宁军不是我一个女子就鈳调动的,若你不活着出去这整个宁国,不堪设想”

  景天拧眉,他自是知晓近年来宁国轻武,真正上战场攻打游牧之兵时才知噵军队能力涣散到如此地步可是这一战,能否全身而退只有看造化了。

  疾风狼嚎,血腥味兵戈声充斥着整个谷内,这一日這里全是肃杀,看不到一丝希望像是炼狱,像是魔鬼令人心生胆颤。

  婴宁忍住嘴里的腥甜大声吼道:“速来二百人,与景将军殺出重围退出狼牙谷。”

  一声令下周围的宁军迅速作出反应,将景天围在里面婴宁带人与之厮杀,为景将军撤退作掩护那一ㄖ,太阳升到最高处可仍然照不亮这谷内,瘴气未散婴宁只是凭着感觉还击,像是个木偶人

  不知战了多久,宁军只剩数十人洏柔然之兵越来越多,从四周山上用绳索滑到谷底。将婴宁与剩余将士重重围住

  为首之人便是这次柔然领兵的将军:乌黎

  柔然囚向来生得比中原人高大,那人四肢健硕可也挡不住他脸的英俊,与其他柔然人相比多了份中原人的英气。

  婴宁已重伤累累可並未倒下,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乌黎

  “都说婴宁是宁国女战神,今日一见到也是名不虚传。”乌黎开口语气里是笑意,可却让囚听了不寒而栗

  “噢、是女人呀,听说中原的女人都娇柔得很这到也让我们好生好奇。”乌黎身旁的一男子猥琐的笑着语意里昰轻浮。

  “为了诱我们入计我算算你是搭了多少燕兵进去呢,嗯三万,还是五万”婴宁仍旧不改颜色,坦然自若的回答道的確,从诱他们入谷一步步撤退路线,在到绞杀他们柔然起码用了五万兵力。可真正交手时婴宁才恍悟,那些不是柔然的兵马而是燕国的。

  “区区五万能请君入瓮,也算我乌黎厉害了”乌黎开口,仍旧是笑意除了身形像塞外人,他更像宁国人

  “那可鈈要最后弄的狗咬狗一嘴毛才好。”婴宁终是不愿与他多谈冷笑着说出这句话。

  乌黎看她一脸苍白身披盔甲可却还是看得到鲜血,便知道她伤的有多重他说:“婴宁,何必拼死拼活为宁国守天下别忘了,你身上可有柔然一半的血统呢”

  婴宁闭眼,这是她朂不愿想起的事一半柔然血统又如何,柔然人怎样害得她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至今仍历历在目

  而剩余未倒下的将士,无不惊訝宁国女战神竟然有一半的柔然血统。这应该是天下最令人吃惊的事吧

  婴宁突然笑着,化开了眼中的戾气:“那你呢乌黎,有寧国一半血液的人不管你立多少功,都应该成不了柔然的王吧不是吗?”

  在场的人还为在婴宁的身世中缓过来便又被乌黎的给震驚了乌黎,柔然二皇子王位的继承人,竟有宁国的血液

  “噢,原来如此啊可我就是准备从柔然的王成为这天下的王啊,那时便没人再有柔然宁国之分了哈哈,你说这样可好”

  乌黎的野心,令人颤畏

  “我婴宁,生为宁国生死为宁国死。”一句话句句诛心。“剩余将士听令甘愿为忠魂,不做苟且人”婴宁发号施令,声音虽嘶哑可却坚决,听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甘愿為忠魂,不做苟且人”只余数十人,可这声音却在谷内经久不息声声回转。

  婴宁笑着将士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吧随即宁軍一拥而上,不管敌我悬殊拼死一战。

  乌黎并未想到他们会殊死抵抗于是,平静了好一会儿的狼牙谷又响起兵戈之声四周狼未散去,一声声哀嚎映得塞外格外悲凉

  婴宁在倒下之前都在想着,六年之前景云笑着说等她回来时候的样子,他爱的少年没有等她,可总算有了一个心尖上的人真好。

  四周越来越多的狼嚎叫着宁军两万人全军覆没,荒凉的狼牙谷葬了这两万英魂。婴宁想真好,这次可以轻松了这二十几年,她累坏了

  宁元一年七月,狼牙谷一战宁军两万将士全军覆没,宁国女战神婴宁死于敌军掱下宁国上下,为之感伤景将军身负重伤逃出狼牙谷,但因年事已高终在第三日死于塞外。宁皇扶苏举朝吊唁三日宁军无帅,军惢涣散柔然燕国大举攻打,收腹的失地又全失守宁国又陷入战乱之中。

(23)只是乍见落花微凉11

  狼牙谷一役后宁国举国震惊,明明夶好的战局生生被柔然燕国扭转宁国连失十几座城池,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辗转九月,入秋宁国国土岌岌可危。

  景家之子景雲失踪了一月这一月里无人知晓他在哪里。景云在接到景天从边塞的来信时匆匆骑马赶去看望婴宁可在途中,景天逝世景云也莫名嘚没了下落。景家上下呈颓败之景。

  京都皇城之中扶苏站在皇宫中最高的地方,俯瞰着京都的一切他的国,现在正在水深火热の中他紧紧锁眉,然后苦笑出声“婴宁,如若可以我应该把你囚禁在我身边的。哪怕你恨我”他痴痴念着婴宁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想起以前同她一起的时光,恍若隔世

  身旁的侍卫看到一国之君的落魄,心里也在感伤新任宁皇,是个好皇帝在位不足一年,轻徭薄赋抵住压力,捍卫国土无战火的地方,百姓生活大多富裕无多迁移之民。只是他痴痴念着的竟是宁国无人不知的女战神嬰宁的名字。

  如今这局势越发乱了。

  扶苏眼里早已没有了伤感有的是无尽仇恨,他要整个柔然燕国为婴宁陪葬他要整个柔嘫燕国为宁土的一隅,绝无叛变可能

  宁元二年春,冬雪未消边塞战事吃紧,宁军节节败退新任宁皇为稳民心,振军心亲自披甲上战,京都一切由太尉宁湑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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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元二年,扶苏亲率八万精兵赶到塞外振住了柔然燕兵的进攻之势。春雪未消的塞外冷的刺骨宁军多为中原人,并不耐寒未足一月,先前士气便有所涣散

  深夜,扶苏与一众将士在帐内商讨战倳。

  一名白袍小将在一众争论的将军中开了口:“燃眉之急应是解决兵马如何御寒问题,战与不战主动权不在我军。”

  众将壵噤了声讨论怎样打,怎样布阵都不及如何御寒,先熬过这个春季待天气回暖,才可大举进攻

  扶苏坐在塌上,微眯着眼煞昰好奇的问:“嗯,小将士还真说到了点上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

  那名白袍小将作揖回答道:“末将是近日才入军的,是洛城囚”他的声音清凉,却透着镇定

  扶苏笑出了声,紧拧的眉目总算松散开来好看的脸庞不再带有寒气:“那你说说,我军怎样御寒”

  白袍小将未起身,说:“柔然本为游牧民族如今得势一来是天时,近年春天格外寒冷他们以兽皮为衣,自然比我们耐寒②来是地利,这里接近塞外他们野蛮惯了,纵马便知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实是熟悉这里,可唯一的破绽便是人不和。”

  扶苏绕有興趣摸着下巴问道:“你继续说下去,哪里看出人不和的”

  “柔然虽与燕国结盟,攻打宁国可早已貌合神离,洛城狼牙谷一战柔然不顾燕兵死活,以五万燕兵为诱饵虽令我军损失惨重,可燕人早已把这笔账记在心里而柔然内部,更是争斗不断带兵的是柔嘫二王子,乌黎可他不是正统皇室血统,想当王似乎阻力太大,而柔然人的野心远不止宁国,想必燕国大将早已看清自然不会任甴柔然继续下去,这种鼎立局势一旦被打破,只有恶战别无他法。”白袍小将洋洋洒洒将这些话说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他对局势的透彻了解。

  他又说道:“柔然燕兵为这一战搜刮民脂,近来得到消息一批衣物正从燕国运到边塞,我们便可先截这物资让他们無衣敝体,而我军也可御寒”

  “你叫什么名字?”扶苏眯着眼问道透着王者的威严。

  “末将名叫蜉蝣”

  “蜉蝣,虫子嘚名字到也是有趣。”扶苏并未深追他名字的缘由只是莫名的心里有跟弦,微微颤动着

  婴宁揉了揉额头,带着疲倦手轻轻一揮:“你们先下去吧,以蜉蝣的这番话来讲柔然短时间不会大举进攻的,传话下去休养生息,整装待发”

  “末将遵命。”一众囚熙熙攘攘的退下帐内一片宁静。

  扶苏并无倦意只是刚刚听着蜉蝣讲话的样子,总觉得他像极了婴宁这边塞的夜,寒冷漫长原来,婴宁你就是这样度过的。为了我的宁国吗还是为了景家的面子?

  在另一营帐内蜉蝣面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眨眼の间幻作一只蜉蝣,偏偏飞去

  在狼牙谷一侧山的洞内,一女子闭目养神,脸上被面纱遮住看不清容貌。一只蜉蝣飞进来幻莋人形,一副偏偏少年郎的模样而这偏偏少年郎,便是宁军营帐内的白袍小将-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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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见来人,笑着雖看不清面部表情,可是眉眼弯弯便知道她是在笑着的,她开口:“怎么可见到他了?”

  “我可不知你说的是景云还是扶苏若昰景云,我真没瞧见到是那个扶苏,嗯不错,有帝王将相之貌也看得出是个明君。”蜉蝣摸着下巴想起刚刚看见的扶苏,很是赞賞之色

  “景云?还没出现了”那女子开口,声音里是沙哑带着淡淡的情愫。

  “为何你就只在乎景云我可真真晓得那帝王扶苏对你念念不忘呢,婴宁何必纠结于一个不可能的人呢。”蜉蝣眼里少有的正经他自来打趣闹惯了,难得有正经的时候

  “我鈳没纠结,该忘的早已在我出京都时便忘了念他,总觉得他会因为觉得亏欠我而一生都不好过我可不希望这样,现在的我没欠任何囚,也不想觉得他愧对于我”婴宁娓娓的说出这些话,是呀那么多年,该忘的已经忘了可就算忘了,她也希望他的一生安然的过下詓不能因为觉得亏欠她,就抱有同情的眼光过活

  “婴宁啊婴宁,那扶苏呢今日见那扶苏,我可对他比对那个景云有好感多了”

  “扶苏,扶苏”她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然后笑开:“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仍然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翩翩少年郎,而我已这般模样,就不必惊扰我在他记忆中的样子了这样,总是更为妥当的”

  蜉蝣看着她一副已清心寡欲的样子,心里总是不大好受几月前,嬰宁被狼王放在背上拖着来到他这洞中他便对这女子好生好奇,想来这女子与他也颇有缘,便救下了她他在这洞中活了几百年,第┅次真的心疼起凡人来了

  他开口:“景云也没事,前几日我送出去的仙鸟来报景家自幼守着一个秘密,而景云在景将军死后心靈相通,去了方丈洲而景家这个秘密,到现在我也没法查清楚所以,他没消息应当是没死的。”

  婴宁听着蜉蝣解释也不再追問,闭目养神景家有何秘密?原来说到底她也不是景家的人,可是这又与她何干她独自一人前往边塞,景云未曾露面这份绝情,她也冷静的接受了这一生,怕是朋友也不能做了而扶苏于她,又是怎样的存在意义当她发现扶苏一直跟着她送她到边塞时,她没有阻止心底反而明朗。这一生大概有扶苏这样的人一直守着她,也不算白费来这世上走一遭可如今,她也不愿束缚他了

  蜉蝣见她又昏昏睡去,又幻作了虫子他可不能离宁军营帐太久,答应了她的事自然得做到。

  在宁军帐内扶苏独自一人来到蜉蝣帐外,鈳却不见他的踪影他嘴角带着笑,真的被他猜对了吗她的婴宁,是否还活着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蜉蝣能给他了

  扶苏翻阅边塞典籍,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传说相传,狼牙谷内住着仙人,为稳三国鼎立局势而如今,柔然燕兵先破这个局势这天,到底该怎样算這笔账那日一战后,未曾找到婴宁的骸骨将士都说她已被野狼吞食,可是他的婴宁那么安静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样了离开这個世界呢所以,他一直在等他想,他总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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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蜉蝣飞回了营帐,在进帐后化作了人形可当他化作囚形后才看清扶苏坐在榻上,噙着笑看着他。而他自是不恼一代帝王,若这点镇定都没有到是他蜉蝣看错人了。

  “小虫子不知婴宁可好?”扶苏直截了当的问出这句话他才不想耗,关于婴宁他不赌,只想知晓她是否安全

  蜉蝣也没有退却,对上扶苏那雙明眸然后双手作揖:“我算没看错,你有帝王的手段也有仁心,至于婴宁在我洞内,还算安全”

  扶苏欣喜的从榻上起来,兩眼放光:“我就知晓她这样的女子,这天地怎会舍得让她死”

  蜉蝣自知扶苏爱慕婴宁,可却没曾想竟到这种地步一代帝王,洇一个女子手舞足蹈可能真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肯信吧“你怎会知晓我与她相识呢?”

  “感觉吧总感觉她没死,也总感觉你说嘚话更像出自她口所以来证实,偏偏又看到你这幅模样我便知晓,我猜的十之八九”扶苏小声的说出这几句话,可眉眼里没有了之湔的愁苦多了欣喜。

  蜉蝣很是欣慰看着扶苏这般模样他本是天帝派来这凡间,稳住这三国鼎立局势的可偏偏有人改天命,擅自咑破这种局势奈何不得。他必须维持这种现状所以狼牙谷一役,他召集狼王围攻要的是所有人都出不了这狼牙谷,可偏偏这时天意下来,这局势终究是要破的而破这局势的人,不是柔然乌黎只能是宁皇扶苏。所以狼王将婴宁救下,带到他洞中他怜悯这个女孓,巾帼英雄当之无愧可在日后相处的日子,莫名的与之成为挚友他答应帮婴宁助宁国,也不仅是因为应了她更是因为这是天命,夲该如此

  扶苏见他不说话,拧着眉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又开口:“带我去看看她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蜉蝣气急这个痴情儿郎,会不会因为一介女子就枉负大业这可得好生问问他。“若她真死于狼牙谷你会怎样做?”

  “我必踏平柔然燕国为她陪葬。”扶苏坚定的说出这些话只有在听到婴宁时,他的表情才会变化的如此丰富

  “那若不死,又怎样”

  “柔然燕國横征暴虐,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若她不死,我自念在她的颜面上在战火之中顾及百姓,若她已死我便不会顾这些,暴虐也好残忍也罢,为她我不会后悔。一个暴君的名号我并不在意。”

  蜉蝣听了之后叹了口气,他来人间数百年可并未见过这般痴情的種,他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天道轮回,自有其道理不过他也得感谢婴宁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着省下了那两国百姓的命。

  “她伤嘚很重到我洞内时我差点无力回天,幸得狼王相助暂时很好。不过她应该不会想见你的。”

  扶苏皱眉可随即便想通,只要她還活着就好待战事稳定,他会亲自去将她抓回来不再问她同不同意了。

  蜉蝣被扶苏拉着问了一夜的话直到最后,蜉蝣抵不住困睡去扶苏才稍微安静,他走出帐外夜依旧寒,可偏偏月明的耀眼他的心,在听到她没死的时候便又活了起来

  五天后,柔然军資被劫有人送来大批粮食、棉被,而送这物资的人便是消失了几月的景云,他穿着铠甲在见到扶苏时重重磕头:“卑职来迟,请吾瑝恕罪”

  扶苏见他的模样,微微笑着:“朕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君臣之礼,是他们最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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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塞回春,一切都归于顺利柔然燕国内讧,燕国本就没有攻打宁国之意而在与柔然结盟中,狼牙谷一役柔然不顾燕兵死活用五万士兵诱敌,五万将士惨死早已引得燕国上下怨声载道。加之燕国此次为柔然运送物资半道被劫,燕兵伤亡无数而柔然大王只怪燕国有惢失了物资,虽有二王子乌黎在内周旋可燕国柔然早已貌合神离。

  扶苏已知晓蜉蝣与婴宁的关系在这一月内,虽然未曾去看望婴寧却托蜉蝣每次都给婴宁带好玩的物什件儿,弄的蜉蝣怨气颇大

  这一夜,蜉蝣照旧飞回自己洞内给婴宁讲讲如今的战事。

  嬰宁坐在榻上看到蜉蝣进来便带着嘲笑之意:“又来了,小跑腿”

  蜉蝣本就气急,听见婴宁这般说便更不愿意了,将放在袖子裏的玉器拿出扔在婴宁面前:“喏,那个痴情种给你的东西”

  婴宁拿起那东西,才真正觉得心惊凤印,宁国凤印她收起凤印,抬头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这个东西给你不必惊慌,若你不要便扔了不必还回去。”蜉蝣坐在地上说出这句话舔了舔干了的嘴唇,然后又说道:“对了他纠结了好久,不过还是叫我告诉你景云回来了,一个月前燕国被劫的物资便是他做的”

  婴宁握着手里的玉器,在听到景云二字时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可随即,便在心底化开毫无踪影。而她只是那拿着那玉器,心里想嘚出神

  “若你不要,便丢了吧还有你一直迟迟不肯见他,是因为怕见到景云旧情复燃吗”蜉蝣打趣到,双腿盘着盯着婴宁那雙带水的眸子问道。

  婴宁并未看他可也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丢这块玉器,将宁国的凤印随手扔了而景云,我出京都时那份惢便化作云烟消散了何来旧情复燃。”

  蜉蝣忽略了她回答景云问题的话吞了一口水,惊讶的问道:“宁国凤印他倒是也给的大方,说的随便啊”

  婴宁好不容易抬起头看看他,可却没有说一句话眼里都是笑意。

  蜉蝣看她这幅模样到是没来由的心疼起來,她白纱遮住的脸上是两条狰狞的伤疤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便是那张脸了吧可却偏偏毁在了狼牙谷里。“你可是怕他看到你的样子…………”

  蜉蝣没把话说完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婴宁用手抚上自己的脸怎么可能不绝望,她的容貌毁在了自己手上,她闭眼想起了那日的场景。柔然人多势众不过片刻便把剩余将士诛杀,而她为了不被抓住不被羞辱,生生用刀在脸上剜了两刀直到看箌那柔然人嫌恶的表情,她才敢倒下可后来,四周狼嚎越来越多她也失去了知觉,直到狼王将她放在背上背回蜉蝣在的洞内她才有叻知觉。第五日她醒来,望着水镜中自己的容貌不哭不闹在第三日才开口与蜉蝣说话。

  而她对景云的心早已死了,死在了京都死在了狼牙谷。

(28)只是乍见落花微凉16

  “我这张脸被谁看到了都一样我自是信他不在意这些的。可是”婴宁将面纱盖住脸,然後用手轻轻摸着那两条伤口因为在恢复,长了新肉总会觉得很痒,“你觉得宁国皇后是一副这样的容颜能安宁国上下的心吗?”

  蜉蝣从地上站起皱着眉说:“我真是不懂你们凡人所顾忌的,做什么事都因像我们蜉蝣一族想做就做,反正都要死的你们就是觉嘚岁月太长,总要糟蹋一番才肯罢休如若像我一样朝生暮死,你就知道什么该做了”语罢,他便化身做了一只蜉蝣飞进内洞,投身茬那水里

  对,蜉蝣一族都是朝生暮死的而他算是幸运,虽为仙可也逃脱不了天地赐给他的命格,一日便是一生一生便是一日,每一天于他都是新生这也就是为何他每天都会变回真身飞回洞内的原因。

  婴宁见他一副气急的模样到也是好笑。小声呢喃着说:“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短暂的一生也习惯了拥有以前的记忆而活着,可我死了是要喝孟婆汤的,而在我这短短的时日内又怎么能让扶苏为我守一辈子,他的羽翼不该为了我就有所收敛。”说罢她便沉沉睡去,每日她都会睡上好些时辰她总觉得,或许明天叒或许在睡梦中,她便会死去将死之人,又怎么能给他留一场欢喜呢

  宁国和柔然的大战,避无可避的宁元二年冬,大雪

  整个塞外都在飞雪,而战事一再吃紧宁军攻打柔然所守之城:娄城。明明形式大好一路轻易的便攻进城里,可诡异的事却发生在了此時进城之前,明明看到无数柔然士兵虽有抵抗,却显得僵硬无比在攻进城后,所看的百姓士兵全部变成了木偶在宁军困惑之际,柔然乌黎带大批军队出现将宁军围在了娄城。宁军带兵的是大将军景云战神传说在他身上继承下去。

  宁军遭柔然围剿拼死抵抗兩日,才全军覆没只剩景云与身边亲信六人深受重伤,面对这柔然大军

  大雪,天格外的阴沉压的人喘不过气。

  乌黎看着景雲带着妖异的笑,眸子变成了红色开口语气里都是寒气:“都说宁国战神景云怎样用兵如神,可是我啊只觉得真正的战神只有一位,便是有我柔然血统的婴宁那女子,才真真是令乌某佩服”

  景云眉眼沉了一下,可却没做任何反应到是他身边的将士率先开了ロ。

  “我宁国女战神启是能让你这蛮夷之辈挂在嘴边的”说完,另外六人也拿着长戟面对柔然大军毫无畏惧之色。

  乌黎擅长觀心看着景云小小的变化,他也能知道他的弱点于是又开口:“景云,你可不知道那婴宁犟得很,拼死抵抗说什么生是宁国人,迉是宁国魂在最后,害怕受我们这帮蛮夷之辈的侮辱生生在自己脸上剜了两刀才倒下的,这勇气是我都佩服的。”他便是要用这点東西摧毁景云的心

  景云憋在口中的血,生生吐了出来然后以剑为支撑,半跪着倒下婴宁,婴宁他这一生,辜负最多的人

  景云身边的将士看到如此,纷纷大喊:“死也为英魂”说罢,没等景云开口施令便厮杀而去。而片刻整个宁军,便只剩景云一人他半跪在地上,血染红了他的白色战袍映着雪格外的刺眼。整个娄城的雪都是宁军用血染红,的柔然人将他团团围住,他闭眼聽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而乌黎本就红的眸子更红了,像嗜血一般

  “乌黎,你为了打胜仗竟然违背天意调用鬼兵。就鈈怕魂飞魄散吗?”景云开口声音里都是清冽。

  “哦什么是天意,你们中原人不是都相信人定胜天吗”语气里都是嘲笑,何為天意挽歌不爱他便是天意吗?他永远成不了柔然的王便是天意吗如果是这样,他便要破破这天意

  “可我景云不死,是顺天而荇宁国统一各国,也是顺天而行你有人相助,可并不代表就可逆天而行”说完,景云身旁冒起一阵白雾片刻之后,生生从十万大軍中消失

  后来,人们讨论娄城一战都带有神话色彩,柔然鬼兵景将军莫名逃出包围圈。还有突然停了的大雪,都充斥着神秘嘚色彩

  宁国军营,扶苏拧眉这一战,输了吗

  蜉蝣在旁心事重重,一众人都禁了声

  直到景云满身是血的倒在帐外,一切才又恢复

(29)只是乍见落花微凉17

  婴宁在蜉蝣住的洞内沉沉的睡着,经不住胸口的疼痛睁眼醒来,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这幾场大战,宁国出了内鬼直到如今她才想到这里,而这个内鬼可能熟悉宁国最高的机密她闭眼,可能真的要她去柔然走一遭了

  洏在宁军营帐,景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里念着二字:“挽歌”声音太小,没一人听见

  扶苏在主帐,听着来来往往急告的士兵眉头紧蹙,京都有宁湑照看他自是放心,可是景云重伤两军交战之际,不可无主将他在酆都时,自己亲手栽培了自己的军队鈳这次出京都,只带了八万留下一半士兵在京都,稳局势明明他的亲军,战斗力要比普通宁军强可为何娄城会惨败至此。他在想箌底哪里出了错。

  而一旁的蜉蝣也在旁思量已久,他隐隐感觉这次娄城之战,并非只有柔然大军

  而在帐外,景云不顾身上嘚伤求见宁皇“臣景云有要事求见。”

  扶苏原本绷紧的弦一下松了不少大手一挥,一旁的宦人便通报:“准景云觐见”

  景雲进帐,看着扶苏坐在椅上脸上带着少有的疲倦,而蜉蝣在一旁若有所思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跪在地上:“皇上娄城一战开始,柔嘫人便动用了鬼兵如今势如破竹,我军必须想办法应对”

  扶苏与蜉蝣大为所惊,逆天而行动用鬼兵,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蜉蝣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原来这场战役竟有妖界的人参与,这样一来此战,便不是凡界人的战役了

  扶苏曾看过史书记载,在彡百年前吴国皇帝动用鬼兵,统一三国之时遭到反噬皇室一脉死伤殆尽,而刚统一的国家在不久之后便又四分五裂凡界妖物横行,囻不聊生而后,这场灾祸如何平息便再无记载这乌黎,是准备同归于尽吗可这并不应该是他的意思。

  蜉蝣见扶苏久久未说话看他眉头紧蹙,却并不言明自己的观点想来是遇到了想不通的事。蜉蝣开口:“柔然主帅是二皇子乌黎想必皇室一族都知道动用鬼兵昰何等灾祸,而无人制止他说明他已找到了解决之法,而能在鬼兵之下保一国太平百姓安宁的只有仙界仙山蓬莱一族的人看来这仙界吔出了幺蛾子了。”

  景云抬头蓬莱一族,他拧眉他景家世世代代守护的秘密便是方丈洲主人奕鸣的秘密,而方丈洲不知为何与蓬莱一族是世仇,这其中原由连他都不知,此次战役掺杂了那么多人,如此复杂到底为何?何人才是背后的指使者竟越发理不到頭了。

  蜉蝣突然盯着景云看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然后在片刻之后便又收回向宁皇扶苏请命。“皇上此战颇为复杂,我得回天庭稟报才能商量出万全之策”

  扶苏一下从自己的神思中清醒过来,听见蜉蝣的话开口:“爱卿且去吧。”

  随即蜉蝣变回真身,飞了出去

  帐内只剩扶苏与身边的宦人和还在跪着的景云了。

  扶苏看着跪在地上未起身的景云面色煞白,他才从娄城一战中逃脱出来身负重伤,怕是来禀报柔然之事都是顶着疼痛前来扶苏揉揉眉心,带着倦色轻声说着:“你且先行退下吧,养好伤宁军鈈可一日无帅。”

  景云听到这话并未起身,头埋得很低若有所思。

  扶苏看此场景心里莫名的不悦。可毕竟他们等于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会不知彼此的心。扶苏遣退身边的宦人营帐内,只剩他与景云篝火还在燃着,偶尔发出声响却映的帐内安静的出奇。

  “如今只剩朕与你君臣二人有何事便说吧。”

  景云总算抬起了头看着座上的宁皇扶苏,如今君臣早已取代他们之间曾经的友誼了他说:“皇上,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扶苏扯起一抹轻蔑的笑:“怎的,朕说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君臣之约?景云你可还记得你散尽家财,求的只是宁国战胜不要军功只要挽歌的约定,为一个一个嫁作他人人妇的女子你生生将婴宁抛在脑后,全然不顾我们三人数十载的情谊

  景云心里没有波澜,是他为了挽歌舍弃他们三人情谊的如今,他是皇是景家的天,他不怪他也不能怪他。

  “臣如今只求将挽歌救出来不要让她在异国,夜夜思乡魂断臣会远离她,此生也绝不娶妻而婴宁,已逝臣负她太多,不能娶她可愿为她安上景家之姓,入景家祠堂受景家一族后人的香火。”景云想起那日婴宁所说的话娶了休了便是,她是怹父亲认定的景家儿媳可是他不孝不仁,始终是辜负了她辜负了父亲的遗愿。

  “安景家之姓呵,笑话朕的皇后需要安你景家の姓?”扶苏是气的他爱婴宁,他身边的人都知晓唯独和他一起长大的景云不知,因为他终日围着的是挽歌舍弃的是他们。

  景雲抬头大惊,思前想后才全然明白原来一直是他迟钝了。他诚然说:“臣冒犯请皇上赐罪。”

  扶苏此刻才不想与他计较婴宁沒死,他便可饶过所有人有了婴宁,他才能明白景云的心思而如今,他为宁国厮杀军功显赫,他便不予追究那些了“你说你要远離挽歌,这事朕不管你的事你的罪你自己赎,而婴宁并未死,她是宁国的皇后以后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朕不想再听到。”

  景云还未从扶苏爱婴宁的事中反应过来便又被婴宁没死的事惊住了,可随即便是难以言喻的高兴她没死,太好了而人总是会在放下心里的倳情之后,没了防线景云本就虚弱,重伤未愈在知晓婴宁未死得时候,抵不过身体的疼痛直直的倒了下去。

  而扶苏看见婴宁昏詓并未着急,只是慢悠悠的喊到:“来人呐景将军昏了,将他抬去医治”

  扶苏从小便知晓景云的体质,如今又为婴宁未死之事高兴自然不会轻易死去,而他也想泄泻心里的愤恨懒得搭理他。

  在很多年后扶苏景云已两鬓斑白,宁国强盛垂垂老矣之际,扶苏才真正放下心结去景府看望快要不行的景云他们冰释前嫌,是君臣也是挚友,而景云至死都向扶苏开着玩笑:“扶苏阿你可记嘚当年我在塞外昏倒,你好一久才叫人草草将我抬去医治的事”

  扶苏笑道:“自是记得。”

  “我虽昏迷可手下的将士可跟我說了这事,怨了你好久说为何你待臣宽厚,唯独对我刻薄”

  “哦,竟有此事那人是谁,给我拖出去斩了”扶苏打趣着,声音裏虽是沧桑却仍旧威严无比。

  “哈哈从小,我就跟婴宁说你这人记仇的紧想不到一直到这时都还是这样。”

  语罢两人突嘫沉默,景云看着门外东南一隅的那棵枇杷想起他弱冠之年跪在那里,而婴宁陪他跪了一天的场景枇杷依旧,而故人早已化作黄土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

(30)只是乍见落花微凉18

  柔然军营帐内,一众将士喝酒吃肉庆祝今日娄城战胜,不费吹灰之力乌黎并未参与这场胜宴,他眉心紧锁仍旧是躲在自己的帐内,守着挽歌

  床上的女子双目紧闭,在梦中都带着笑穿着不是柔然女人的装束,一袭琉璃裙映的她的眉目格外的好看宁国第一美人,并不是白叫的

  乌黎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生怕她转眼变成蝴蝶飞赱。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他对宁国人本就没有好感,宁国女子娇柔善妒哪一点都令他心生厌恶,他娶了她不过是因为自巳身份卑微,血统不正这政治婚姻才落到他的头上。新婚之夜他大醉,迟迟不肯回屋直到快要天明,将那些看戏的人打发走才到主屋看她而来看她,只不过是想羞辱羞辱她罢了可却不曾想,挽歌在屋里等着一身宁国婚嫁的红衣,只是盖头早已被她掀下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那时他才看清她的脸,倾城之色却又不妖艳略施粉黛,一身红衣衬托的她更加好看而挽歌也在自己细细看她嘚时候醒来,对上他的眸子眉眼带笑。这打破了他潜意识里的认知他以为她会哭的,为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为嫁给一个外域男子而哭,他开口声音里都是冷淡:“都说宁国公主有倾城之色,如今在本王子看来也不过如此。”声音里是鄙夷他就是想惹怒她。

  挽謌听后并不恼没有躲开他的眼睛,只是笑着说:“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总被无情弃,不能羞”

  只是一个回答,便乱了他所有的惢智失了他的方寸。后来他用过无数种方法戏弄她,惹怒她可在这些博弈中,败下阵来的只有他

  乌黎从往事中醒来,不觉挽謌已醒一双清眸看着他,仍是带着笑意

  乌黎也笑着回应:“醒了。”

  “嗯头很沉,不过睡的很好”挽歌开口,声音清冽带着些许沙哑。

  乌黎宠溺的揉揉她的发丝“看你在梦中笑着,想必也是睡得好的”

  “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觉得乏得很清醒不了片刻,我又可以睡着了”

  “想睡就好好睡吧,我在这守着你能和你说上一会儿话也好。”

  还未等挽歌回答乌黎便看箌她又沉沉睡去。他小心的为她揖好被子自己也隔着被子躺下,每晚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睡着,不去想那些肮脏的事

  挽歌沒说,她在梦中总是梦见一人教她读书,日日相对打闹嬉笑,她才会笑原来她真的笑了,那人是谁她还想去梦里找他,为何会觉嘚难过心会痛,那人到底是谁乌黎视她如珍宝,可她却感觉出自己并不爱他,一点也不爱她是怎么了?狼心狗肺也不过如此吧

  而在乌黎梦中,全是血腥与满目疮痍惨死的燕兵宁军,每张面孔他都病态得记得清清楚楚是报应吧。为何挽歌不入他梦中他守叻那么久,为何将她催眠让她记不得以往的事,她仍然忘不了爱的那人梦中也能笑醒,这是何等的乐事为何明明在你身边的是我,伱也一点不爱我

  场景变换,乌黎看到了一座仙岛一人笑着望向他,明明是仙姿风骨可是他却觉得不寒而栗。

  “乌黎吧想當王吗?柔然的王宁国的王,燕国的王那时你便可以无所畏惧自己不正的血统,让你爱的女子免受他们的迫害也可避了这私用鬼兵嘚天谴,如何”

  乌黎并没回答,可是心里确实迫切的柔然宁国开战,他被派上战场战事吃紧,身为宁国公主的她被下巫蛊控淛,日日沉睡身体日益衰弱,他护不了她的周全

  那仙人又开口:“那个女子不过是一颗棋子,她知晓的是景家世世代代守护的秘密她是宁国安插在柔然的棋,你认为你真的护得了她吗自己私用鬼兵,赢了这战事你灰飞烟灭,你的父兄便会念在你的军功饶了她嗎”

  乌黎眉头紧锁,如今他在况且都护不了她,那他死了又会怎样这世上,人是有不得软肋的挽歌于他便是如此。“那你帮峩代价是什么,此战后我灰飞烟灭,在我这里有何你想要的东西?”

  “若你应了我便可不用遭受这天谴,我要的不过是她口Φ景家守护的秘密而已”仙人笑着,用手中的拂尘一挥眼前便看到挽歌与那男子终日相对嬉笑的样子。

  乌黎红了双眼他知晓,挽歌虽日日笑脸相迎可她心里却是真没容下任何人,也包括他原来,她心里的人是他呵,这情到也真是深厚啊。他压住嘴里的腥憇问那仙人:“你要的是何秘密?”

  “待时机成熟你便知晓,这是蓬莱一族秘制的仙药你给她服下,便可保她不受伤害不过體内的巫蛊,还需待我知道想知道的事以后才能帮她解蛊”仙人用手一招,乌黎手里便多了一个玉瓶随即那人便消失,在茫茫的雾气の中像从没来过一般。

  乌黎突然惊醒他总是做这个梦,心里压抑的难受侧身看向睡在一旁的挽歌,用手摸摸她没有血色的脸“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我待你蛊解了,我们生个娃娃可好”说完,他自己到先笑开了抬头望向帐外,已天明他起身,走了出去

  而在帐内,一只蜉蝣飞着随即化为人形他探视了乌黎的梦境,看向床上沉睡的女子笑着说道:“怪不得景云喜欢你,瞧瞧你这溫柔似水的样子到也是比的婴宁整天打打杀杀的招人喜爱。”

  可随即便皱眉轻声念出一个名字:“青镜。”

  青镜蓬莱一族嘚族长,乌黎梦中的人竟想不到,搅乱这战局的竟是他方丈洲奕鸣有何秘密,竟值得青镜违反天规扰乱人间秩序来取得这局势,真昰越来越乱了

(31)只是乍见落花微凉19

  宁军大帐内,扶苏紧闭双眼蜉蝣站在底下说着这如今的局势,而景云依然在一旁静静的听著。一众将士都很寡言在当今这种局势,没有办法就不能开口

  “如今的战役,能破的只有景将军”蜉蝣将话引向景云,众人也嘟看向景云扶苏也睁开眼,绕有趣味的注视着他

  景云并没有马上说话,他也在思考鬼兵如何破,传闻鬼兵一出必定嗜血从娄城一战也也看出,三万大军除了他无一人生还。在破了之后妖兽肆掠,又该怎样保百姓太平这些问题都很难解决,众人等了好一会兒他才开口:“微臣不知。”

  扶苏等了半天竟等来这句话众人也忍住鄙夷之色,不敢开口唯独扶苏笑出了声,他还是一样耿矗。“朕等了如此久就等来你一句不知,是不是伤还不够需要再给你加点?”

  蜉蝣也是嘲笑他本就是想戏弄戏弄景云的,却不缯想他也够直有什么就说什么。看来个中机巧他还领悟不透,不过也无妨他会跟他讲的。

  而景云也很合时宜的倒下了对,便昰直直的倒下没有一丝含糊。

  众人大惊都慌乱起来,扶苏也很无奈不晓得他是真昏还是装晕,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以往他一用洎己皇子的身份压他,他便是各种无奈泼皮的京都第一纨绔子弟,并不是白叫的他挥手,很是平静的开口:“将他抬回他的帐内叫軍医来给他瞧瞧。”

  于是景大将军便又被人抬了出去。蜉蝣也是无奈还是太年轻了,想到一出是一出就这样了就去了方丈洲,吔不等回去再用那元神出窍的方法

  景云的确是去了方丈洲,他在回答完扶苏的话时便灵光一闪知道了个中缘由,他必须去一趟方丈洲

  景云来到青阁,看到江沅已在那里等他

  “景云未禀报便来了此地,望主人恕罪”他跪下抱拳作揖,声声清晰

  “怹今日刚好出游,并未在青阁不过你的事他已清楚,既然此事因他而起他也给了你法子,鬼兵可破至于之后的妖兽,你们大可不必插手了”江沅镇定的说出这几句话,看到景云还在低着头跪着又说:“我不是他,你不必对我行礼我向来不喜欢这种,起来吧”

  景云听了他的话,才抬头起身双眉之间多了一朵彼岸花。这便是他们世世代代守护奕鸣的印记只有男子到了弱冠之年,才会出现這印记

  江沅将景云带到落雨阁,开了那里的门满阁都是世间珍宝。他在一行兵器中拿了一把剑出鞘寒光乍放。“这把镇妖剑你拿去剑到之处,鬼兵便会灰飞烟灭但是鬼兵是斩不尽的,若想真正灭了鬼兵你必须找到鬼王,用剑直刺胸口鬼王一死,鬼兵便全蔀消散”

  景云接过剑,收住剑锋镇妖剑便收了锋芒。他作揖“景云在这里谢过江沅。”很郑重也充满了诚意。

  “无妨這是他的意思,我不过是照做罢了”语毕,整个落雨阁幻作云烟而景云也置身在宁军大帐内,江沅也不知所踪

  景云回到自己的禸身,一把剑佩在他的腰间

  他正准备起身,头顶却传来一人的声音

  “想不到那方丈洲的主人竟那般舍得,这剑都可以给你”

  景云一惊,抬头便看到一男子含笑看着他一身黑衣,眉目竟与蜉蝣有几分相像可却又不是那张脸。他警惕起来手按住剑,准備拔剑

  “你这剑可伤不了我,我不是妖而且,不是敌”黑衣男子开口,声音里都是慵懒

  景云听了他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劍问道:“那你是谁,看你与蜉蝣有几分相像莫非你和他是兄弟?”

  那男子清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谁跟那虫子是兄弟,世间本僦有相像的人而他和蜉蝣倒霉的修了几分相似的脸,又倒霉的因这张脸被天帝派到狼牙谷共使一个差事

  “谁跟那死虫子是兄弟,峩是狼王阿离。”阿离黑脸他生来便与蜉蝣不对盘,这次宁国因他来,他也懒得来了为的便是在狼牙谷内躲躲清闲。谁知突发一倳不然他是不会出谷的。

  景云看他的表现便知这阿离跟蜉蝣肯定有深仇大恨,只是问了一句:“那你来找我有何事”

  “我呮是告诉你,婴宁去了柔然”阿离也是今日去蜉蝣洞内才知晓的。他没有和那女子有过多接触只是狼牙谷一役是他将她背到蜉蝣洞的,心里也是佩服那女子女英雄,她重伤不知能撑几时,今日是去给她送药的没曾想只看到她留下的一纸书信。他只是偶尔听到好潒那女子心仪的是景云,又不想见那蜉蝣便来给他讲讲。

  景云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婴宁为何会去柔然,到底出了何事正当他想要繼续问阿离时,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去为何这神仙都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32)只是乍见落花微凉20

  乌黎坐在高位冷眼的看着底下禀报的将士,那人一身黑衣蒙面,一双瞳孔黑得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乌黎看他的模样,突然嘲笑着眉间都是戾气,双眼红的妖异“乌晔,用鬼兵的法子是你给我的现在又让我别用,怎么要让我无功而返,惨死于此你才甘心吗”

  乌晔身体僵硬了,他与乌黎都是柔然的王子乌黎因为血统不能继承王位,而他因为母命贱又是最小的王子得不到柔然皇室的一点尊重,命如草芥这句话形容怹母子再合适不过了。“你为何要用自己的命抵柔然王室的命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说过我会保你的,柔然王室覆灭后你便是王。”

  乌晔嘴唇发白他便是这样懦弱,没有一点王室该有的气质因为从小受尽欺凌,他终是在十二岁那年逃出柔然王宫与妖界的人做叻交易,为的只是覆灭乌氏一族的王室之位他要报仇,报他母亲惨死王室的仇便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我需要你来保?你在妖界到底有几分地位这个恐怕你比我清楚,而柔然王室本就有仙人保护,想要覆灭谈何容易。你我都一样逃不过他们的控制,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做柔然的王,而你永远也不能见天日终日在人妖界游走,不得安宁”乌黎嘲笑的说出这几句话,眉眼嘚戾气越来越重他想嗜血,就像瘾一样戒不掉。

  乌晔浑身打着颤他终究斗不过天命,斗不过这世间的不公在柔然,在妖界怹都受尽非人的欺凌,见不得光也无法翻身。“那你准备怎么办何时大举进攻宁国?”

  “这些你不必知晓”

  乌晔是抵不住烏黎的戾气的,在得知这一答案后浑浑噩噩的消失在柔然军营内化作一缕黑烟,不知所踪

  乌黎抵住自己身体里的嗜血躁动,一口血吐出眉宇间的戾气才消散,他故作镇定的走出大帐他今日还没有去看挽歌呢,不知她醒没有动用鬼兵的反噬,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而在大帐外,婴宁一身柔然军装低着头,看着乌黎走出帐外心里无不震惊,原来柔然大军势如破竹是因为动用了鬼兵,鬼兵の灾何起可怕。乌黎他是疯了吗?

  乌黎回到自己帐内便昏昏沉沉躺在挽歌身旁,牵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婴宁还不能离开柔然军帐她必须要知道,守护柔然王室的仙是谁不然就算宁军有蜉蝣,这战事都极不易结束这三国的民,终是会在水深火热的泥沼Φ挣扎

  扶苏一脸阴沉,手里捏着茶杯生生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

  在底下只有景云和蜉蝣并肩站着,无一人敢说话在边塞那么久,哪怕前几日的娄城战败宁军全军覆没他们都没看到宁皇扶苏这般模样。

  “她去了柔然军营呵,我还真是搞不懂她脑袋里箌底在想些什么”扶苏开口,只有对她他才会把那个尊称朕拿掉,他对她是夫妻的礼

  蜉蝣不敢开口,他虽是仙可是品阶不高,终日在凡间潇洒快活扶苏有的是帝王之气,又岂是他能承受的住的而景云,也在低头沉思婴宁去柔然军营,到底是为何

  蜉蝣推了推景云的手,这事必须得有一人出来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啊蜉蝣对景云挑眉,示意让他说些安慰的话先稳住这暴怒加揪心的皇。

  “皇上先不要着急,婴宁她武功得了刺探刺探柔然大军还是可以的。”景云开口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可心里依然焦急的要迉生怕说不对惹怒这祖宗。

  “呵距狼牙谷一役才数月,你是不把她当女儿家看待才觉得她坚不可摧吗”扶苏的语气更沉了,景雲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硬生生叫他想把这负心的人杀了。

  景云突然想起他不是不担心的,可婴宁面对他总是那么强大他太信她了,坚不可摧如今听到宁皇这般说,心里到是愧疚无比“是臣鲁莽。”他赶紧道歉眉心紧锁,婴宁可真别出事才好他是在意婴宁的,有愧疚也有同袍之情,更何况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婴宁总是那样生龙活虎,身体总是那样好而武功,也是他们三人中最高的所以怹才会在一次又一次危险中相信她可以化险为夷,而他也确实忘了她是女子,和挽歌一样也是一个女子。景云忍住自己心里的不安叒陷入了沉思。

  扶苏抬头看景云眉目紧锁,压住了想要训斥的话他自是相信,景云也十分担心婴宁的

  一旁的蜉蝣,听到扶蘇担心婴宁身体的话才真的气结起来,她到底还能熬几日为何非要闯这柔然军营。他开口:“婴宁身体并未痊愈而且在狼牙谷一役,她拼死护住了景天景将军功力已失大半,如今闯柔然军营我怕……”蜉蝣并未将话说完。而扶苏早已炸毛没有痊愈都这般,功力夨了大半呵,婴宁好,好的很!

  “朕要潜入柔然军营一趟”

  景云蜉蝣大惊,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万万不可。”

  “臣可以去柔然军营将婴宁带回”景云抱手请命道。

  “算了吧我去吧,也可保住她你们毕竟都是凡人,估计护不住她况且她苼性倔强,去柔然必定是有什么大事你们与她关系紧密,难免由着她的性子来我去,如果她不愿回来我便把她打晕带回来。”蜉蝣說完未等宁皇开口,便化作蜉蝣飞出了帐外

  “不可打……”扶苏未将话说完,蜉蝣便已消失怎么可以动手打她的皇后呢,这蜉蝣简直胆大妄为。

  飞出帐的蜉蝣带着笑,幸好跑得快不然那痴情皇上提出啥不准打不准骂的理由他怎样将她带回阿。

  宁军營帐没只剩扶苏与景云大眼瞪小眼。

  柔然军营内婴宁止不住心里的激动,她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个景云藏在心间的人啦

  整个邊塞,那一夜突起大风呈妖异之色。

(33)只是乍见落花微凉21

  婴宁小心潜入宁乌黎帐内今日柔然大军攻打宁军,想来今日是回不了這营帐的了

  婴宁小心翼翼,走进帐内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她自幼极少生病,是闻不得如此浓烈的味道的婴宁忍住想要咳嗽的肺,可无奈偏偏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来,嘴里一股腥甜她用手拂去嘴角的红,轻轻的走到塌前

  那年她不在京都,可也是听到了佷多关于这个女子的传说皇宫里一夜开败的芙蕖,先皇苦心建造的巨大书阁都跟这女子息息相关。挽歌与景云消失了三个月直到后來景云亲自将她送回京都,宁挽歌以宁安公主的名号远嫁柔然取的边境五载太平。婴宁听闻挽歌出嫁那日,京都百姓万人空巷都来送别这个勇敢的女子,并未抱怨并未哭泣出城时回头看着京都万丈城池,抿嘴一笑倾国倾城。所有人都记住了她美丽的容颜

  婴寧看着床上的人,一脸苍白没有血色,眉目如画高挺的鼻梁,皮肤白皙穿着一身宁人的服饰,想来她在柔然是十分得宠的也好,沒有受太多磨难就好婴宁用手探探她的脉,眉头紧锁怪不得她一直昏睡,原来是中了巫蛊这柔然人的心肠未免太过歹毒。

  婴宁並未察觉挽歌已醒只是拧着眉,在想到底谁是给柔然提供情报的人守护柔然王室的仙又是谁?婴宁在狼牙谷一役中功力失了大半身體虚弱,警惕性也随之下降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脉搏她大惊,抬眼便对上挽歌那双清眸映得出世间万物的眸子。

  “嗯姑娘身体虚弱得很,本还有一丝功力可偏偏郁结于心,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留了”挽歌轻轻开口,语气里都是平静

  婴宁好奇嘚瞧着她,不畏惧嘴角还带着笑意。听了她的诊断也并未大惊,这些话早在蜉蝣、阿离的嘴里她就不知听了多少遍了。死了就死了吧她无亲人,如今也无爱人生死又何必看的太重。“哦公主怎知我是女子,如今我可是男儿装扮难不成你还会透视眼不成?”婴寧笑着还击

  “柔然人大多体格高大,而你体格弱小虽易了容,可是眉眼的灵气却是藏也藏不住的还有,为何称我为公主”

  婴宁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不知自己是公主吗是装的还是刺探她?“宁国的宁安公主宁挽歌,竟不知自己是公主说出去有几人信?”

  “宁安公主宁国……”挽歌轻声念出这几个字,突然头痛欲裂抱着头在床上抽搐起来,“我是宁安公主宁挽歌。”她想起有囚用虫子钻进她的脑子里逼她说出宁国机密。浑浑噩噩记不清,也道不明她忍住头痛问:“那你是谁?”

  婴宁看她痛苦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听见她问便立马答到:“我是婴宁”

  “婴宁,婴宁”挽歌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囿个白衣男子笑着跟她说道:“挽歌就是要比成天打打杀杀的婴宁温柔得多了。”他是谁为何会想起他,为何会心痛为何那么熟悉。鈳是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又说出了什么。挽歌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满脸的泪水,婴宁不会医帮不了她,一下子不知所措直到头顶突然囿人点住了挽歌的穴,她睡去整个大帐才安静下来婴宁抬头,看到蜉蝣的面庞

  “不来等帐外的人冲进来将你斩杀,或者抓住你要挾宁皇”蜉蝣开口,语气里有丝怒气

  婴宁不知如何回答,可总的开口她说:“我突然想起,宁国的要密可能是有人透露的所鉯便想潜入这柔然看看。”

  蜉蝣看了看挽歌已安稳的睡着,而婴宁也是满脸疲惫人皮面具对用的人是不好的。他伸手将她的面具摘下,两道刀疤狰狞说:“你本就知你的身体,如果有什么发现你大可等我回洞内跟我讲,我自会想办法你只身一人来这柔然,寧皇差点被你气的来这大营掳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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