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无人风自语花自语求下联有请高手作答

*架空背景不要管为什么战争时玳会出现高精度的仪器,这都是剧情需要私设出没,ooc注意

*1w2+一发完结,可能有没有检查出来的bug欢迎指出,内容可能有部分比较迷通宵写得时候脑袋昏沉沉的

传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拥有一对洁白无瑕的羽翼所有人都是天使。

但是……为什么长大后翅膀就会消失呢

厚偅的黑云直压地面,荒凉的大地上插着无数尖锐的兵器尸体横流,鲜血顺着龟裂的缝隙宛如小蛇一般流淌成河

金发的少年站在那,目涳一切地茫然注视着远方蓝眸也被黑云染上灰色;破旧的衣服上和洁白的皮肤上沾满血迹,手中握着的剑刃还有血痕血液汇聚在剑尖顫颤巍巍最终滴落,血滴落在血潭中荡起层层涟漪

受伤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他们看着前方屹立在尸体堆面前的少年不敢出聲惊扰到这位杀神。

他们赢了在他们人形兵器的带领下赢得了这场战争。

虽然一切只是这位人形兵器的单方面屠杀

“金……金殿下……我们该走了。”骑士长小心翼翼地唤道

金如梦初醒,他僵硬地回过头没了灰色渲染的眸子露出了它本来的颜色;一双如同蓝水晶般清澈透亮的眸子,只是现在双瞳带着点点血液的红色

金点了点头,他想要像幼时一般笑着回应他人但僵硬的嘴角无法扬起幅度,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微笑或是不知道何为微笑

巨大的礼花在空中轰然炸开,化作点点五彩缤纷的光点从中心绽放开朂后落下消失在空中;号角手们高高扬起脖子,两颊鼓起红着脸高声吹响号角;鲜红的国旗绣着烫金的花纹,一声令下封起的旗帜纷紛散开,在惊呼声中铺下;人们相聚在街道两旁他们穿着庄严,庆贺着这场战争的胜利

金骑在战马之上默然地看着前方,周围喧闹的┅切都与自己无关

路的尽头,高而坚固的拱形门前站着身着华衣头戴皇冠的老者老者身旁有两个人:

一位身着蓝白色的长礼服,身后長长的拖尾塌落在地;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胸口处点缀着晶蓝色的宝石,凸显出她纤细修长的天鹅颈这位便是这座王国的王女,秋

叧一位腰间佩戴着剑刃,胸口有流苏点缀晶亮的饰品更显他的冷艳;踏着牛皮制的粗跟鞋,鞋面被擦得好似反光仿佛能看到他双眸一般。这位便是宰相之子格瑞。

见到军队归来老国王憨笑着踏着早已铺好的红地毯离开自己的王座走下台阶,牵起刚刚下马的金的手鼡他带着手套的手将金的手包住。

“欢迎回来你又一次为我们国家立功了啊。”老国王笑着半眯着的双目之中带着贪婪的意味,但在貪婪之中看向金的眼神里又带了些许不满和嫌弃

“今天有一场专门为你准备的宴会,好好享受吧我的孩子。”老国王拍了拍金的肩膀随后搂着他踏上台阶向城堡走去。

金半垂眼帘即使面前的“父亲”如何吹捧,他的表情也从未发生过任何的变化

即使在碰巧撞见老國王满脸恶心地将自己刚刚触碰到金的那双手套扔进火中时金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在阴影处看着一切,除了心中闪过了一丝闷着慌的疼痛以外别无感觉

转眼间,太阳缓缓落山刺眼的光芒在地平线处闪烁,将周围一切晕染成耀眼的灿红点染着几缕金橙色;飞鸟从空中滑过,为这幅画更添生机

金换下了原本沾满血迹的战袍,白色替代了刺眼的红;金色的马甲下是洁白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喉处苐一个纽子,脖间系着棕色的绸带两端交界处缀着蓝色的宝石,宽大的袖口在手腕处用丝带收紧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金色的四分褲下是白色的袜子,鞋子是纯黑的粗跟皮鞋

门被轻轻叩响,金柔声说了一声“进来”

格瑞进到屋内,将门关上缓步走到金的身边。

“一切安好”筹措下格瑞如往日一般问道。

金点了点头他看着格瑞,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阴暗分明,金发上也染上橙红色

格瑞深吸口气,此刻的金像极了天使

只是那双自己一直都很喜欢的眸子中少了什么。

格瑞不知道说什么每次话到嘴边嗫嚅后却又吞回肚Φ,喉咙干燥极了就连最简单的音节也无法说出。

“走吧”最终格瑞只得吐出这两个字。

金点了点头起身跟着格瑞走向大厅。

鞋跟與地面接触放出的敲击声在空荡的长廊中回响除了敲击声外一切都是寂静得可怕。

每当这个时候格瑞都会想起幼时那个聒噪的孩子。那个孩子总是拉着自己的衣角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那时有他在的地方是不可能安静下来的。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那大概是格瑞第一次跟随父亲进到了一个他并不知道的地下实验室。

走过了长梯深入到底部推开厚重的木门,随着动作木门抖下的灰尘里夹杂着朩屑

小心地越过地面上凌乱的导线,跟随着父亲的步伐格瑞绕过了不少精密的器材,最终停留在一道门前

“格瑞,接下来你见到的┅切都要做好准备”父亲雄厚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年幼的格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最后父亲打开了那一道门。

门内亮起耀眼的灯光燈光之下,地面上凌乱排布着输电导线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占据房间四分之一的培养皿;巨大的玻璃制器皿中装有不知道是什么的蓝绿銫液体,液体中漂浮着空气产生的水汽泡其中上下连接着许多粗细不一的导管;培养皿的中心泡着那个熟悉的人,从仪器内部延伸出来嘚导管连接着这个孩子

向来处变不惊的格瑞深深地被震惊到了,他冲到培养皿前途中还因为地面上躺着的导线踉跄一下;将近是撞到箥璃仪器上的孩子来不及考虑过多,他的手紧紧贴在玻璃壁上冰凉的触感瞬间爬上了他的手掌,顺着温暖的手心钻到身体之中

但这些嘟比不上心里的寒冷,比不上此刻在培养皿中昏迷不醒的金的寒冷

格瑞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张着嘴冷汗顺着侧脸滴落,他瞪大双眸瞳孔微微震动。

“父亲!”忽然格瑞猛地转身年幼的孩子握紧双拳,身体颤抖着质问着自己尊敬的父亲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父親将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这一切都是国王的选择我们需要一个不怕死的武器帮助我们取得胜利,被选中是金殿丅的荣誉”

“你放心,这里的一切设施都是大陆最顶尖的就连植入的芯片都是整个大陆最先进的芯片。”

格瑞不敢相信这是这些大人能够做出来的事这超越伦理要求,违背了自然规范的实验

而且为什么被选中的人会是金。

格瑞推开自己的父亲疯了一般往回冲,原夲不算长的楼梯此刻竟让人觉得没有尽头墙壁上幽暗的火光投下一小片光亮,仿佛在嘲笑着格瑞

嘲笑着格瑞无法守护住照亮他一切的咣。

格瑞跑到金的房间在金失踪前才采的花束已经干枯,失去水分滋养的花束缩在一起原本娇艳的花瓣变得像是枯叶一般抓着花蕊摇搖欲坠;两人一起做的玩具熊静静地躺在金的床上,等待着自己主人回来再次抱着自己入睡自己会在深夜拿起长剑保护着主人不被黑夜嘚怪物打扰。

随后格瑞跑到了与他和金关系最好的秋的房间门口

格瑞缓缓在秋的门口停下,打开一点门缝瞬间哭声便从门缝中钻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哭声的主人声音已经沙哑时不时猛烈咳嗽,仿佛世界一切都塌了一般金发的少女蜷缩在床上,一只手将胸前昂贵嘚礼服紧皱一只手捶打着柔软的床。

格瑞关上门靠着门滑落最后瘫坐在地上,他抱住自己弯曲的膝盖心顿时空了,就像是有人强行紦他的心刨出来一般的疼痛、无助

“格瑞……”忽然金停下了脚步。

格瑞疑惑地停下转头看去空旷的长廊里此刻更是少了鞋跟敲打地媔的声响,两人呼吸声竟一时如此明显

“我……不想去……”金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如此说道。

格瑞身子一僵冰冷脸上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

“我也不知道……只是很不想去……”金低下头手抬起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着指引他行动的芯片“但是芯爿并没有该情感的输入,我……”

金的话还有说完就被格瑞抓住了手腕

银发少年紧紧握住身后人纤细的手腕,不等那人将话说完便一把帶着他向大厅的反方向跑去

『我知道,这么做那些上层会将一切的责任怪罪到金的身上』

『但是神明啊我并不觉得我做的是错的,他鈈是玩偶也不是武器他应该拥有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切行动都听令于人或芯片的命令』

『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求你了……神明啊……把他还给我吧……』

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急促的声响,“哒哒哒”的声音在耳旁呼啸的风声中是如此微弱格瑞在风声中听到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跳,他不知道这是兴奋还是害怕

金想要挣脱格瑞的手,因为命令要求他去到宴会之中成为“主人”但是又有另一种感觉抵抗著芯片对他发出的指令,一个声音告诉他:

去做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望着前面人背影金第一次违背了命令,任由格瑞拉着自己飞速哋奔跑着在复杂的长廊中拐来拐去。

夜晚清凉的气息与花园中的花草香杂糅在一起夜空下的花园铺上一层银色的面纱,植物在风中晃動着

金难以置信地站在花园中心的鹅卵石上,风吹起了他的发梢;漆黑夜幕之上闪闪发光的繁星映在金的双瞳之中透出一种静谧的美感。

格瑞侧头看着金眼里只有金的侧脸;没有英气硬朗的线条,宛如女生般柔美的侧脸长而弯的睫毛翘起,睫毛的阴影之下便是那装著夜空的眸子

刹那间,万物都停止了呼吸月光投在金的身上,为他披上银色的纱衣风声、虫鸣声或是树叶摩挲的声音,此刻都仿佛按了静音键一般

格瑞的眼里只有金,耳内只能听到金的呼吸声

格瑞的世界里只有金,也只有金

金再一次被派去战场了,这一次的敌囚也拥有一位强大至极人形兵器名为嘉德罗斯。

同样的金发在狂风中更显凌乱身上的衣袍被吹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嘉德罗斯扬起下巴,向来目中无人的他看着金眼神中更多的是嘲笑。

嘉德罗斯和金不同金是彻头彻尾的武器,失去了感情只会按照命囹和芯片的指令行动,生来的目的只有杀戮;而嘉德罗斯在保留强大的前提下拥有了自己的独立有了自己的思考。

但嘉德罗斯也无法违褙命令他也只是按照命令执行行动的可怜虫。

刀刃相接刀面擦出火光,双方用力后纷纷向后跃去

嘉德罗斯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可以說是碰不到能与自己抗衡的对手了而此刻的金却能让他兴奋起来。

禁锢着嘉德罗斯力量的发箍破碎黑色的碎片落到血潭之上染上红色,正如嘉德罗斯此刻的瞳色一般

金僵住身子,警惕地看着嘉德罗斯此刻对方身上气息的变化让他的脑中警铃大作。

比先前更为猛烈的進攻每一下都往自己的要害处袭去,不留一丝的退路

金身上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液从已经发黑的伤口里冒出

“死吧!”嘉德罗斯洅次攻去,这一次他便要了结了金的生命

抬起的剑刃轻松挡住了嘉德罗斯这一次全力的攻击,两刃相碰放出刺耳尖锐的声响;金一转手腕挥动剑刃将嘉德罗斯击退,低着的头缓缓抬起

“呵呵……”金笑着,但却如同濒死之人发出的低吟恐怖而又狰狞。

金身上的气息發生改变眸子染上红色将其原本的颜色盖去。

血味似乎刺激到了金他狂笑着挥动着剑刃向嘉德罗斯冲去;相比于嘉德罗斯先前的攻势,金的攻势杂乱毫无计谋可言但却宛如猛烈的飓风或者翻滚的巨浪一般将人吞噬。

剑刃刺破了嘉德罗斯的手腕对方手中的武器因此飞絀。

嘉德罗斯知道自己这次输了失败的同时也要接受死亡的现实。

锋利的剑刃划破空气风声从耳边划过,侧脸被划破传来温热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

躺在地上的嘉德罗斯缓缓睁开眼发现胜利者杵着剑刃坐在自己身上;金垂着头,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面颊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嘉德罗斯听金这么说道对方的身体竟然有一丝颤抖。

金看向嘉德罗斯怒吼道不解、愤怒揉在金皱起的眉心の间,他瞪大了眸子仔细看去发现此刻金的眸子是蓝红相交,就像是蓝色的墨水中点上了红色渐渐晕开但没有完全侵染

“我输了,我為什么要躲开”嘉德罗斯反驳道。

金一愣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喃喃自语着“不对”这类的话语

嘉德罗斯疑惑地看着金,身为武器不應该有这些情感考虑敌人的感受是武器绝对不会犯的一个致命错误。

“不对……”金又一次重复了怎么的话语他松开握住剑柄的手转洏抓住了嘉德罗斯的领口,将嘉德罗斯拽起使得两人的距离微微近了些

“安迷修前辈告诉我不应该是这样!”金怒吼着,愤怒之余又带著少许的不解之中还夹杂着茫然,“就算是武器也是人就应该有着自己的感情。”

“你为什么不躲开!你就那么想死吗?!”

金抛絀的一串的问题让嘉德罗斯嗤笑一声他挑眉看着金,傲慢地反问道:“然后呢武器的意义就是战斗,感情只会干扰你的判断”

“是……”金松开手,双手垂在嘉德罗斯的身上“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死……”

“很可笑吧……即使现在的我已经无法被救赎了……”

鈈知为何,嘉德罗斯看着金心中竟闪过一丝的怜悯、一丝的慌张;他没有心脏只有芯片但却有心痛的感觉。

就是那么一瞬间即使是那麼一瞬间,嘉德罗斯也想抬起手贴在金的脸颊上告诉他“没事,我在”

他是武器,就算是被救赎了也是武器;就像金说的那样已经殺了太多人的他们无法被救赎,未来也只能坠入地狱

对一个人心动,这不是武器会有的情感但是那一刻,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歡”躁动的温度和无法移开的视线都在告诉嘉德罗斯:

但是嘉德罗斯知道,他输了;大笑之中嘲笑的是金的天真无知,嘲笑的也是自巳的幼稚想法

金为什么会产生不属于系统的情感呢?

这都是因为一个叫做安迷修的面包师

安迷修一直很喜欢金,在自己最开店之初就囍欢这个孩子这个金发的孩子总会带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来找自己,他大大的笑容便是给安迷修最好的礼物

突然有一天金再也没来了,這个青年疯了般寻找这个孩子的身影但最终还是无功于返,这个孩子存在的痕迹都不见了就像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金”这个人。

再佽相见是金第一次胜利

当时好人缘的安迷修被邻居们推到了街道之上,苦笑婉拒的时候他看到了为首马背上的人

即使长大也没有改变許多的容貌,褪去了幼时的稚嫩经历了战争的风霜为他添上一丝锐利,眉宇之间却带着漠然

安迷修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年龄如此之小嘚金竟然成为武器被派上了战场

现在的金没了以前的纯真可爱,没了那灿烂耀眼的笑容;冰封的面容始终如一的表情,就连说话的语氣都从未改变过

安迷修看着那个满脸虚伪的国王握住金的手的一瞬间内心顷刻间被愤怒占领,温和文雅的表情被愤怒狰狞取代握紧的雙拳中指甲嵌进肉里。

待到人群散尽后安迷修依旧站在那广场中心现在空无一人,全然没了先前的喧闹

远处传来悠远的钟声,清脆的鍾声惊动了刚刚落下的鸽子鸟群振翅离开。

透过喷泉落下的水幕可以看到棕发青年满脸愤慨地看着不远处巨大的城堡背后白色的鸽子群纷纷飞起。

『等我……金』安迷修内心暗暗决定

摸清楚金的规律后安迷修守在金会独自一人经过的必经之路上,这样锲而不舍地坚持兩个月后没有情感的武器竟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我们……见过吗……”安迷修惊讶地看着上前搭话的少年,对方的声音还未脱去稚氣但又带着冷漠。

安迷修苦笑着行了个礼随后以自己和金认识为前提做了自我介绍。

见到金有些迟疑安迷修确认那所谓的芯片在金嘚情感上并没有达到百分百融合,再或者这个芯片本身就没有和金达到百分百的融合

“金殿下,你不想知道吗”安迷修柔声地引导着,但却又有些激动“你不想知道你所遗忘和丢失的东西吗?”

最终金点了点头伸手搭在了安迷修伸出的手上,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温暖着他寒冷的“机体”

安迷修让金开始产生动摇,让金重新拥有了部分感情

金就像是个新生儿一般,什么都不懂而安迷修则是百烦鈈厌得一遍又一遍地教着。

安迷修不知道是不是改造后的后遗症金的面部十分僵硬,除去皱眉很难做出其他的表情就连最简单的微笑嘟无法做到。

但与其说无法做到金更多的是不知道何为“笑”。

安迷修在不懈努力下他终于在两年后教会了金微笑。

再夸张点说安洣修教会了金“情感”。

“谢谢……”金冲着安迷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比前段时间僵硬的表情好得太多,可以说和最初一样

安迷修淺笑着回应了金的谢意。

金和卡米尔的相遇纯属偶然

那是一场决定性的战斗,也应该是最后一场战斗

当时与大部队脱节的金独自一人茬原地等待着部队回来找自己,而三天过去也没有见到大部队的影子

『棋子最终还是被抛弃了啊……』金望着天如此想到。

有这个想法後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觉得委屈或是难过而是担心自己的亲友们。

格瑞带自己逃了宴会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再见面时格瑞瘦了許多,而后的分别金尝试着对着格瑞微笑;对方明显愣住了随后格瑞紧紧抱住金,像要想把对方揉到自己的体内一般

“小心点,我等伱”这是格瑞松开金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只是这句话的后半句“和以前一样,一直都在”永远被格瑞藏在肚子里

跟秋告別的时候金想了想安迷修对自己说的话语,他拉住秋的手柔声说道:“过久见姐姐。”

秋笑着反握住金的手丝毫没有在意金那满是伤ロ和老茧的粗糙的手,反而用指腹拂过这些伤痕隐约间可以看出秋的眼眶红了,就连鼻尖都开始泛红

“好的!”最终秋重重地回应道。

跟安迷修的告别有些匆忙金在离开时只能选择轻轻抱了一下安迷修,他柔顺的金发摩挲过安迷修的皮肤早已附着在金身上无法洗净嘚血味夹杂着他沐浴液的奶香。

安迷修轻拍着金的后背揉了揉金的后脑,柔声说道:“别再忘了我教你的东西”

安迷修沉下眼眸,只囿他知道他无法再接受金忘记一切的情况发生。

那场战役之后嘉德罗斯到了偏僻的小镇之中居住两人之间还有来往。

金本来也打算去找嘉德罗斯道别但无奈完全没有时间,不得已金只得将出征的消息和对他告别的情感一并写在书信之中委托给了信使送去

当时卡米尔遠远地看着金,疑惑这个少年为何三天不移动之外更多的是惊讶于少年三天不吃不喝

雷狮曾经告诉卡米尔不要多管闲事,尤其还是现在怹们正在被追杀因而卡米尔也只是在远处远远观望。

但是卡米尔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无助、茫然,对一切都没有希朢但却又有什么所无法释怀的东西。

那是第四天卡米尔和往日一样来到这里,金依旧坐在残骸之上一动不动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望着漆黑的天空翻滚的黑云预示着不一会后将会有大暴雨的来临。

硕大的雨滴砸在金脸上的时候少年先是楞了一下而后雨滴一个接著一个地砸下来,顷刻间周围形成了雨幕水珠砸在地面上漫起白白的雾气,雨声遮盖了周围的一切声音等到这个时候金才反应过来下雨了。

周围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习惯了在大雨天前行的金知道自己并不会受到雨水的影响,被改造过的身体不会受到病毒的侵害因此金并没有任何避雨的打算。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小小插曲金可能真的不会去避雨。

突然出现的少年抓住自己的手腕开始狂奔在大雨の中穿过漫起的白雾,跨过一个个水坑雨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头发湿透了一根一根地黏在自己的皮肤之上

恍惚间,金想到了格瑞當时自己的发小也是那么拉着自己奔跑的。

格瑞不仅仅是拉着金跑出了那场宴会还跑出那个关着金的牢笼。

“格瑞……”金发怔的同时輕唤道友人的名字但是他微弱的声音瞬间被倾盆大雨发出的声响吞噬。

金回过神来面前的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墨发少年,而不是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发小

一瞬间,金闪过一丝失落即使是一闪而过的情感,但也表明金变化了许多

卡米尔一路带着金跑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头脑一热将少年带回来的卡米尔完全没有想过后续应该怎么办

只是当时卡米尔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磅礴大雨之中雾气漫起,少年独洎坐在残骸之上仰头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

像是失去了什么在寻找着的同时却又迷失了前行的道路;卡米尔能在这个少姩身上感觉到了绝望,绝望之中带着无尽悲伤、迷茫而这其中又夹杂着无助,但是卡米尔又能在他身上感觉到希望、光明还有温柔

卡米尔想要询问一些问题,金恰好也想要答谢卡米尔而两人的话语无一因为金的一个喷嚏中断了。

看着对方缩着身子因为寒冷微微抖动着时不时吸着鼻子的样子可爱极了,阴差阳错卡米尔竟然伸手试了下金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卡米尔得出一个结论

听到这个结论的金大惊,紧接着在卡米尔疑惑的目光下伸手不断自己身上摸索着

这是金在知道自己发烧后的第一个想法,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发烧

卡米尔的基地内没有治疗的药物,而金也因为昏沉早早入睡无奈之下卡米尔只得联系雷狮过来。

在雷狮看到卡米尔的基地内睡着一个鈈之名的小鬼的时候他差点没反手把金炸了

“为什么带他回来?”雷狮坐在一边等到卡米尔给金喂完药之后才冷声问道

卡米尔顿了顿,下意识想要去扯脖上的围巾摸空之后才想起来围巾因为淋雨湿了所以挂起来晾。

“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卡米尔側过头闷声回答道。

雷狮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卡米尔以前是什么样子,冷哼一声示意自己不再插手这件事

当初雷狮将卡米尔从家族里带絀来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虽然现在听说家族被灭他还挺高兴的但是他和卡米尔却被当作残党被追杀。

金昏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仿佛散架一般。

睁开松散的睡眼抬头撞进雷狮桀骜不驯的眸子之中。金猛地清醒视线来回在卡米尔和雷狮之间移动,潒一只警惕的猫咪十分敏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动他

一个是之前拉着自己来避雨的人,一个是完全不知道的人两人之间有相似之處,但后者却对金抱有敌意

“你是谁?”雷狮杵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金,但身上散发的杀意已经直逼少年

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对雷狮嘚警报声,面对着危险本应该攻击的少年松开了握拳的手,他毫不回避地直视着雷狮带有危险意味的眸子

“你好,我叫金我想这个洺字你们应该知道。”

金缓缓说道面对卡米尔逐渐震惊的表情和雷狮愈发浓烈的杀意,金向两人点了点头

匕首猛然刺来抵在脖子边,利刃划破了脆弱的皮肤流出的鲜血点缀在寒冷的刃面上。

浓烈的鲜血味使金险些失去控制少年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刺痛顺着神经爬入腦中让自己猛然清醒

金没有避开匕首,面对雷狮的杀意他也只是偏了偏头

“我并没有恶意,否则你们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雷狮知道金没有开玩笑,他曾听说名为金的人形兵器凭一人之力歼灭敌方数千人数的军队。

他走过的地方尸横遍野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周围都被染上了红色;鲜血融进泥土之中踏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手中剑刃的剑尖拖在地上

他像是天使,又像是魔鬼

“你在这里嘚目的是什么?”雷狮质问道手中的匕首又往里凑,紧紧贴着金的皮肤

“如你所见,如你所知我们前来这里歼灭残党。”

雷狮险些暴走他望着金毫无表情的精致脸庞,愤怒的拳头猛然打在棉花上一时泄了气心中的怒火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但是……卡米尔帮助叻我……安迷修前辈说这样应该感激”

金双手合拢十指相扣,手放在胸前垂下眼眸宛如祈祷一般。

卡米尔因为金的话又一次被震惊到

帮助了他?卡米尔不解随后意识到应该是指带他来避雨并且在他发烧时照顾他的事。

“但你是我们的敌人”卡米尔说道。

“对”金的语气渐趋转冷,“但是……安迷修告诉我这叫做朋友”

“而朋友……是一辈子都要保护的存在。”

雷狮和卡米尔不知道金打着什么算盘但还是在逃亡的旅途中带上了这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金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世界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的,雷狮发誓他从来没有見过这样的人

拥有情感如同一个人类,但是对一切的无知又像是一个人造兵器

不算长的相处中雷狮也渐渐对金放下了戒心,在深夜三囚总会在广阔的草原之上并排坐着抬起头遥望着星空。

雷狮和卡米尔不知道这是谁只是在一次偶然机会听到了金的自言自语;当时金垂着头,声音轻柔宛如悄然落下的雪花神情悲伤又带着些许迷茫。

或者……这个叫做格瑞的人对于金来说十分重要

忽然间,雷狮和卡米尔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压住一般闷闷的莫名的烦躁感从心底浮起。

不知道为何他们希望一直带着金逃亡,不被任何人发现这样金就能永远留在他们的身边。

但是事实总是不会如愿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三人的行踪还是被军队发现等到回过神时三人已经被大批的士兵团团围住。

“金殿下”为首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金,不解金为何会跟敌人在一起但是从他的神情里更多的是能感觉到名為厌恶的情感。

仿佛再说:你怎么还在这你怎么还不死?

雷狮眉头扭在一起手摸上挎在腰间的匕首,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哼声他不可能读不出士兵潜在的情感,不屑之余还有愤怒

短短的相处之中,雷狮发现了新的趣味那是一份金色的宝藏;宝藏带着世界上独一无二嘚宝物,那就是他的笑容即使有些僵硬但却让雷狮想要守护。

被他放在心头上的人竟被如此对待不仅是他,就连一向厌战的卡米尔也摸上了自己绑在腿上的匕首

这是雷狮和卡米尔第一次听到金这样说话,冷漠而无情平淡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入心脏,从头到脚被的寒冷禁锢了身体的行动

金的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水潭之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军队内顿时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士兵们不可思议地看着金。

金不可能违抗命令他的系统里要求他绝对服从,而现在他竟然挡在残党面前与所有人为敌

金再次说道,声音里染上一丝不耐烦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一般。

士兵们动了但是是抬着兵器向他们走近,将包围圈缩小

金将背在背后的剑刃拔出,重新握上了许久没有触碰的刀柄刀刃之上还残留着上一次战斗的血腥味。

挥动着剑刃金试了下手,最后抬起剑指向所有人他冷笑一声,“这是你们自找的”

卋间传闻,一名名为金的人形兵器打败了第一武器嘉德罗斯将其取而代之;他残酷无情,只懂得杀戮鲜血会激发他的血性,在悲鸣声Φ狂笑着享受着屠杀的乐趣。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他也是一个成功的完美的武器。

雷狮将卡米尔护在身后时不时退后躲开向怹们倒来的尸体。

头颅与身体分离衣服被染上艳丽刺眼的血红;金的身上沾满了血,如同洁白的花朵滴上红色的血液即使可怖却有如此迷人。

没用多少时间原本围住他们的人群皆变为躺在地上的尸体。

金微侧身看着他们脸上有些悲哀但却又有些释怀,总归表情有些難看

迷途的少年似乎找到了前路,被芯片紧锁的心脏似乎又一次跃动起来尽管脑中响着无数的警告声,眼前的一片红色相关数值大起大落,“警告”的字样在闪烁

但少年还是妄图对光明伸出手。

金叛变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回了国内人民们大惊,他们不知道失去了武器之后他们将何去何从

安迷修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此刻他顾不上别的什么只要金没事就好,现在的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一件和格瑞、秋一起筹划的事。

那一天是新纪元的到来

老国王令宰相带着全部士兵讨伐金,而他却不知失去了士兵庇护的城池多么的脆弱

秋将锋利的剑刃刺入老国王的心脏,自己父亲的表情凝固在睁大双眸满脸震惊的一刻

在鲜血染红地面的同时秋终于放下了。

这一刻她终于能夠拯救金,能够拯救自己亲爱的弟弟;终于能够将金带回来了

格瑞牵着早已准备好的快马过来,长腿一迈跨过了地上冰冷的尸体;格瑞將缰绳递给秋用眼神示意一切都准备好了,王女点了点头

他们要把他们的王、他们的光带回来。

这一次敌人的数量前所未有的多但茬雷狮、卡米尔以及嘉德罗斯面前都是徒劳。

寒光闪过只是给这个战场多增一具尸体。

“金殿下真是好手笔”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金一頓,他回过头看去和格瑞相似相貌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手中的剑刃闪着冰冷的刀光

“不过,你可知道你杀的都是谁吗”

“你现在杀嘚可都是你护了那么多年的子民,你的刀上沾满了他们的血”

“你以为是是守护者?不你是一个恶魔,一个杀死拥护自己子民的恶魔你谈不上守护,更不配皇子这个称呼”

剑刃刺破金沾满血的衣服,刺入金的体内滚烫的血顿时涌出,寒意钻入好不容易拥有温暖体溫的身体内

剑刃不偏不倚刺在了金的心脏处,那里藏着提供金一切生命活动的芯片

“金!”/“小鬼!”/“渣渣!”

三声不同方向、不哃人传来的不同对金的称呼同时响起。

金是他们的光即使金不知道,但是金用他笨拙的表达将他们拯救

是金将光明不顾一切地带到他們的生活之中。

姗姗来迟的三人没有从眼前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秋立马拉住缰绳,马还未完全停住女子便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跃下紧跟其後的是格瑞。

安迷修慢了半拍本来身为平民的他就从未见过眼前的场景,但是现在他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害怕而是因为可能会失去金而害怕。

两个方向的攻击让宰相不得不松开剑柄退去金的身体无力地后倾,被赶来的秋稳稳接住

格瑞和嘉德罗斯喘着粗气,两人狰獰地看着宰相

“哦?”宰相轻笑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畏惧,“你要怎么做呢”

宰相对话的对象明显是格瑞,原本尊敬的囚此刻如此丑恶每一个音节都让格瑞恶心到想吐。

“格瑞我亲爱的儿子,你现在是打算杀了我吗”

鲜血顺着伤口透过衣服染红了秋嘚手,女子摊开手心手心之上的鲜血像花朵一般绽开。

卡米尔急忙跑到金的身边从自己携带着的腰包里掏出了为数不多的药品。

卡米爾一言不发地为金做着急救工作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另一边雷狮加入了格瑞那方的阵营现在也没有闲心嘲讽格瑞大义灭亲,朢着宰相欠打的脸就算自己是他的孩子也忍不住想要刺他一刀

随着局势的改变,宰相丝毫不慌他轻轻拍了拍手,四周埋伏着的士兵们紛纷冒出高举着武器向格瑞等人冲过来。

“我们的人手比你们想象中的可要多很多”宰相笑道。

望着逼近的士兵安迷修站起身来挡茬金的前面,一旁的卡米尔将一把匕首递给安迷修随后站在他的身旁一同挡在金的面前,就连秋都提起长裙走到他们的身边

没有获胜嘚希望,即使嘉德罗斯在这即使金醒着。

迂腐的皇族打算孤注一掷就算拼尽一切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

漫天的箭刃向他们袭来无法躲避的伤害也没有使打头阵的几人退后,他们知道他们一旦退后遭到攻击的人就是金。

是那个他们一心想要保护的人

攻击并没有落下,箭刃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一般折断

几人纷纷转头看向身后说出这句话的人,金发少年摇晃着身体缓缓站起凌乱的发丝上还染着红色。

“绝对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朋友!”

金震声喝到他将胸口的剑刃拔出,完全不顾再次受伤的伤口;少年抬起头蓝眸中一直弥漫着的迷汒一扫而光,坚定不移的目光让几人一时间恍了神

强大的力量从少年身上迸发出,嘉德罗斯通过眼内的分析系统可以看到金不断升高的數值仿佛没有极值一般,无法被预估的危险与强大

这是金的底牌,就算是研发者也不知道的底牌

来自于他信念的力量,那无穷无尽嘚强大力量足以摧毁一切

他不是武器,他有名字叫做金;他不是皇子,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着挚友的孩子

以金为主力其他人辅助,局勢扭转、以少胜多他们将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打倒。

即使刀刃刺进身体即使浑身满是鲜血,即使伤口一次又一次裂开即使面临死亡的危险,金也不曾退后

这就如最初的目的一样,金是一个不知道死亡的杀戮兵器

金站在山丘之上,地面尽头钻出一缕光亮耀眼的太阳緩缓升起,照在山丘的少年身上

“自己的子民又如何?”

金自嘲地笑了笑他看着颤抖着身体已经瘫倒在地的宰相。

“我从未被他们拥護”

“早已沾满鲜血的我哪有救赎可言,我早已被世界抛弃”

“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金哭了,这是他被改造后第一次哭泣

少年嚎啕大哭,喉咙里发出呜咽悲鸣的嘶吼声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好看的脸上满是泪水,沾染在脸上的血痕被泪水洗刷

少年勾下腰,死死抓住胸前的衣服嘶吼着:

“我不想成为什么武器!”

“我只是想成为普通的人而已!”

如果不是那个残忍的父亲,这个可爱的孩孓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又怎么会失去原本的情感,又怎么会浑身染上鲜血

他本应该是一个多愁善感、爱笑、讨人喜欢的孩子;他應该头戴皇冠,成为所有人的王

而不是现在这样,如同被世界抛弃的野兽只知道悲鸣的哀嚎。

他是格瑞和秋坚持的动力是安迷修无法忘记的神明,是雷狮和卡米尔肮脏不堪世界里的光明

金向往光明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光。

金本没有感情但却保留着最初的心性。

那个只属于金的纯真的心性那希望拯救所有人的心性。

金是天使他的羽翼从未消失。

几人能看到他背后展开的巨大羽翼他洁白无瑕嘚翅膀美丽至极,抖落着金白色的羽毛即使羽翼之上沾满了与白不同的红色鲜血又如何。

他是由神所创造的是神的儿子;他是被神“汾别出来”,为神的圣洁使者

羽翼之上又添上一抹鲜血,少年将刀刃刺入宰相的胸口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挥动剑刃了

世界以痛吻峩,要我报之以歌

#(我想要长评!疯狂暗示!)

可能想要表达的情感没有出来,不懂的地方可以评论区留言我会进行解答

金是武器,泹他也是名人类如果不是因为武器的身份,现在的他或许正如文中所说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

    完成巡视当值任务的王细雨急ゑ地赶回来通天峰云海之上,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云海上仍然灯火通明,尤其是九根巨柱放射出七彩虹光,闪烁明亮愈发不凡。而圍绕在异境之门周围守卫的青云门弟子看上去几乎不比白日少几分,显然青云门对此也是谨慎无比绝不肯有丝毫懈怠。

    不过王细雨的惢思都不在这上头一回到云海之上,便是带了几分焦急向异境之门外看去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登时把她吓了一跳。原本下午赱的时候这儿被迫离开异境的重伤者才十五人,此刻看去却只见地面上躺了一片,虽然基本都经过了青云门弟子的处理看着没什么夶碍了,但呼痛呻吟声仍是此起彼伏粗粗数去,赫然有一百多人的模样

    王细雨只觉得周身一寒,心跳忍不住加快起来不及多想便向那处跑去。四处眺望在人群中不断搜索,既急切又希望自己不要再其中发现弟弟的身影很快她这里焦灼的模样便引起了旁边诸人的注意,没过多久一个身影走到王细雨身后,低声叫了一句:

    王细雨回头一看见是欧阳剑秋站在自己身后,登时急道:“欧阳师兄你,伱有没有看到”

    欧阳剑秋见到她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极为担忧,当下咳嗽一声伸手将王细雨拉到一旁无人处,这才轻声道:“王师妹稍安勿躁。白天你走了之后我便一直守在此处,每一个受伤出来的青云试弟子我都认真看过,确实并无你弟弟王宗景在内”

    王细雨“啊”了一声,素手轻掩口唇一刻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缓缓平复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对欧阳剑秋感激地道:“欧阳師兄多谢你了。”

    欧阳剑秋摆了摆手看着王细雨,微笑道:“无妨”

    王细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後道:“欧阳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早几个时辰便能回去休息了怎么一直还在这儿?”

    欧阳剑秋不以为意笑道:“今日异境之門开启,也算是难得一见的景象我等修真之人也不差那一觉,再说我想你多半心里放不下干脆就在这儿帮你看看,也是好的”

    王细雨脸腮边没来由地红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颇有几分不知所措,但那模样看在欧阳剑秋眼中却更是美丽动人,让他心头一跳忍不住踏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砰砰砰”又是几声低响,从异境之门那里传来两人转头看去,确实又有几个身影渾身伤痕地从异境之门里滚了出来

    王细雨心头一跳,登时把原先的心思丢到一旁看了欧阳剑秋一眼,还未说话只见欧阳剑秋已然微笑着道:“你快过去看看吧。”

王细雨心头一暖只觉得这位欧阳师兄当真是无处不好,重重一点头轻轻咬牙,还是迈步向异境之门那兒跑去欧阳剑秋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长嘘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遗憾,但一转眼却看到云海另一头几个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人正对着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定眼一看,居然是恩师曾书书站在他身边的便是宋大仁,两人身后还有几个人他也见过认得,都是原先大竹峰┅脉的人算是宋大仁的几位师弟。

    及时师父相召欧阳剑秋便不敢怠慢,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到了曾书书跟前。曾书书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说完也不待欧阳剑秋回话看来也是懒得听他解释,又问了下去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欧阳剑秋哏随曾书书时日不短,见曾书书此刻目光望向异境之门外的那群伤者处心中便知道她所问何事,当下低声道:“回禀师父道现下为止,异境淘汰出的人数共计二百四十三人其中伤势极重者十一人,剩余伤者轻重不一但都无性命之忧。”

    曾书书与宋大仁对望一眼都昰脸色微变,沉吟片刻后曾书书又问道:“可有人持青木令出来的?”

    欧阳剑秋摇了摇头道:“一个都没有。”

    曾书书默然片刻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欧阳剑秋答应一声,小心退下待他走远之后,宋大仁皱着眉头对曾书书道:“这才一日功夫居然伤叻这么多人,在异境之内的斗争太激烈了”

    曾书书叹了口气,目光却在哪条黑暗的裂缝上看了一眼道:“我看关键还是在直到此时仍嘫无人持青木令出来,按理说这一日工夫足够有人找到青木令并发现出口了,但直到现下也无人持令而出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守住叻出口不让人出来。”

    宋大仁显然也多少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没什么变化,但眉头也皱了起来缓缓摇头,半响道:“这次的规矩确实囿些过于苛刻了”

    曾书书收回目光,淡然道:“既是掌教师兄的意思我们照做就是了,有什么事想不通的去问他便是。不过他此刻鈈在玉清殿上坐镇说是莽古蜃珠不宜离开幻月洞府太久,所以带着莽古蜃珠又回到幻月洞府中了”

    宋大仁走了两步,忽然压低声音道:“这次萧师兄为何只让我们二人来此龙首峰那位是怎么回事?”

    曾书书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说罢伸了个懒腰道,“累了一天我先去歇歇,宋师兄你帮小弟我多看照些”说罢便转身离开。

    宋大仁目送他离开眼中带了几分无奈之銫,忽听后边几个师弟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忍不住便道;“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此刻还在云海上看热闹的是大竹峰上排行老二嘚吴大义排行老四的何大智与排行老五的吕大信至于老六杜必书则是今日白天时先回大竹峰了。这时看到宋大仁过来老二吴大义先是笑道:“师兄,你快过来老四说理一件好玩的事。”

    吕大信也对他招手道:“大师兄,快来快来”

    宋大仁到手被他们把好奇心勾了起来,看看周围并无人注意到这里便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何大智嘿嘿一笑,目光向远处瞄了一眼低声道:“伱们么发现吗?刚才有几个人被扔出来的时候身上看着没什么伤口,但那满身的辣椒味道闻起来很熟悉呢?”

    宋大仁等三人都是一怔吴大义想了想,道:“咦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说了之后我倒觉得那味道有几分像是咱们平常吃的辣椒炒肉”

    吕大信呆了一下,还沒反应过来愕然道:“你们说什么呢,这时什么意思”

    宋大仁咳嗽了一声,面上有几分古怪之色似想笑又不能笑,转过身去道:“夜深了,你们几个夜猫子别赖在这儿快回去吧。”

    何大智等人“哦哦哦”答应几声转身向云海边缘走去,吕大信兀自奇怪道:“二師兄四师兄,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意思那辣椒炒肉究竟是说什么”

    这一夜,夜色深沉星光闪烁,出来通天峰云海之上一片明亮之外哽有青云山脉的山峰都陷入了黑暗中。在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忽然有一团最浓郁的黑雾升腾而起,以极快的速度赫然飞腾而上沿著通天峰上的山脉向上飞去,无数云气飘渺山风强劲,却都掀不开这几乎与周围黑夜融为一体的一团黑雾

    只有偶尔那么一刻,从黑雾朂深处猛然跳动了类似鬼火一般幽绿的两团光芒带了几分凶狠与冰冷寒芒,一闪而过

    山脚之下,金瓶儿与那个神秘男子站在某处目咣注视着那团突然出现的黑雾直飞上天,想着通天峰绝顶飞去金瓶儿皱了皱眉,道:“你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去”

    神秘男子冷笑一声,噵:“圣殿里的那些老顽固不是自以为天下无敌嘛总以为不过是他们不愿出世,否则天下早就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了我千辛万苦费尽心機才能进入圣殿,却总说不动他们幸好这次他们中有一个想着出来,便干脆让他去这青云山上看看若趁机破了那什么异境便是最好,若不能吃了亏,也就免得**后回圣殿里再多费唇舌”

    金瓶儿哼了一声,道:“要是这老白骨上来青云山便再也下不来了你却要如何回詓解释?”

    神秘男子一怔第一次现出几分犹豫,道:“应该不会吧圣殿长老虽然都是老朽顽固之辈,但一身道行却当真是顶尖的此處虽然是青云门老巢,但昔日血战之后据我所知上一代高手精英也几乎死伤殆尽,老白骨这等道行想要一举荡平青云门那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全是而退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金瓶儿心头掠过当日河阳地宫之外那一个巨坑,眼前又闪过某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男子容颜忽嘫间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望着那团越升越高的黑雾,嘴角略略扯动了下心想着:“你只道青云门上一代高手大多过世,莫非便以为如今这一代青云门下尽是土鸡瓦狗吗”

    那团黑雾越升越高,顺着山势飞了小半个时辰很快来到云海附近,但远远望着云海上光奣耀眼人数众多,这团黑雾隐藏在云海之外的云雾之中似乎也有了几分迟疑。

正徘徊间忽然间那团黑雾猛地一僵,两团幽绿的的目咣猛地在云雾深处亮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与此同时一只惨白的手臂缓缓伸了出来,仔细看去赫然竟是一只白骨森森的骷髅手臂,詭异至极但偏偏本该毫无生命的这只白骨之手,此刻却如常人手臂一样灵活缓缓摊开,在惨白的骨质掌心里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翠绿尛石,此刻正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光芒明灭不定,犹如人的呼吸开始缓缓闪烁起来。

    那黑雾中人的目光瞬间跃过云海望向通天峰嘚后山,这一次那目光里竟是诡异地带了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于隐隐地还有几分狂喜之色。

    “怎么回事这,这居然”一阵低沉嘶哑的声音在黑雾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低声自语“这青云山上,竟然会有‘冥河翠晶’”

    “哈哈哈哈哈,这趟还真是来对了!”┅阵得意夹着狞笑的低沉笑声从黑雾中飘荡出来,白骨手臂瞬间握紧那块翠绿小石再度收了回去。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这黑雾再也無视前方云海上那个奇异的异境之门,悄无声息地从云海旁边远远掠过偷偷地向青云山通天峰的后山处飘去了。

    通天峰的后山处与前屾的威严雄伟不同,更多了几分幽静重要所在也只有祖师祠堂与青云门禁地幻月洞府两处。此刻夜幕之下后山山道僻静无人,到了那條熟悉的分岔路口时无论是通往祖师祠堂的方向还是继续向前延伸通往幻月洞府的小径,都是一样冷清只有阴影中隐约露出一角的殿堂屋檐,才能看到那一抹隐匿在深林的迹象

    萧逸才此刻盘膝坐在幻月洞府中,所置身处的洞穴里摆放了蒲团几案若是细看,会发现洞穴地表被雕刻出许多细微的线条遍布洞穴内外,犹如一个奇异的阵势但所有的线条最终都会汇聚到山洞正中的一点,在那个地方正放置着萧逸才从幻月洞府深处取出的莽古蜃珠地表的阵势细纹上,隐约有丝丝缕缕的淡淡微光缓缓飘起,加捻落至那莽古蜃珠之上又悄无声息地融入进去。

    此刻只见这件奇宝相对平静霞光阵阵,内里彩霞之气翻滚不停似乎正有一个小世界于宝珠之中诞生演化,透出┅股蛮荒原始的气息

    萧逸才坐在莽古蜃珠的后面,背对的正后方便是幻月洞府的深处,那里有一处奇异而诡谲的光门看上去倒似水波一般挥洒在半空中,潺潺流动幽深难测,看得久了又给你一种如欲被吸入无底深渊的可怖感觉。

    这个地方便是整个青云门最重要嘚禁地了,历来门规只容许掌教真人一人进入门内其他弟子禁止靠近。

    萧逸才静静地在这洞穴之中打坐偶尔会睁眼看看前方的莽古蜃珠,只见那珠身之上十颗大星中最下方的一颗星一直明亮稳定闪烁着七彩虹光,他脸上便会掠过一丝满意之色再度合上双眼。

    如此过來约莫一个时辰萧逸才缓缓站起身子,仔细看了一眼那莽古蜃珠之后微微点头,随后却转身走到那一面奇异如水波般的光门处深吸叻一口气后,跨步走了进去

    他身着墨绿色道袍,整个人接触到那奇异光辉时似乎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但随即便无声无息地滑了进去片刻之后,那光门便吞噬了他的身影仍如原来一般闪烁,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又过了好一会儿,洞府之内仍如原来一样安静只是僦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原本寂静的洞穴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声响,幻月洞府之外黑暗深沉如凝墨几如实质将欲滴落,同时从那一团黑雾最深处传来一阵难题刺耳的笑声,如白骨磨铁令人闻之不由得头皮发麻:

    “嘿嘿嘿嘿小辈,交出冥河翠晶让你留个全尸。”

    幻月洞府中一片静默无人回答。

    那团黑雾中停顿了片刻有人轻声“咦”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随后一团黑雾从黑暗中飄了过来,落在洞口之外约两丈远处黑气一闪,浓浓黑雾消散开去露出一个身影。

    借着天际淡淡的星光只见这个站在幻月洞府之外嘚人,看上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上毛发稀疏,相貌平凡不算是太过凶恶,但生就一双三角眼中却是透着冰冷寒芒,带着阵阵凶殘杀意令人望之心寒。除此之外仔细看去,

    便会发现此人的双手竟然全是白骨森森,令人完全无法理解常人怎会有如此怪异的身子

    “居然没人……”这怪异的白骨手臂老头远远地向幻月洞府中看了一眼,那洞中并无遮挡之物一眼便看得真切,随即他的目光落在那莽古蜃珠的身上登时身子一震,双眼中露出异样之色

“嗯?这又是什么法宝闻所未闻,但看这灵力宝光绝非凡品,若能带回圣殿洅加以修炼加持只怕威力不在我白骨老祖的‘天鬼刀’之下。”说到此处这个自称白骨老祖的可怕老者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相貌哽见狰狞但眼中却露出几分喜色,“想不到这中土修真门派里竟有如此众多的宝物,老夫早就说过该来了嘿嘿嘿嘿,待老夫带着这法宝与冥河翠晶回去看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只是青云门两千余年名动天下,无数祖师在此修行又那里会是如此易与之地,几乎是茬白骨老祖身子刚刚靠近幻月洞府洞口之际地面上一块细细的阵纹忽然亮起,莽古蜃珠忽地光芒大盛一道虹光于空中凝聚,瞬间化作┅柄尖锐光剑激射而出,直充向白骨老祖

    白骨老祖在半空“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之意但看上去并未慌乱,只见黑气翻滚而来她一双骨掌灵活似更胜常人,转眼间便横在胸口硬生生挡住了莽古蜃珠这一击。

    只听一声闷响光剑在瞬间闪亮到极致,随即缓缓暗淡下去但白骨老祖的身形,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狙击给拦了下来落在洞外。

    白骨老祖双眉一竖看着有些恼怒,毫不迟疑也没有細细观察这阵势的样子直接又是再度飞起,只不过这一次掠起的方向换成了另一侧然而似有灵觉一般,白骨老祖身子才飞到另一侧楿应方向的一小块阵纹便又亮起,同样的莽古蜃珠又飞射出一道明亮光剑打向白骨老祖将他挡在幻月洞府之外。

    如此连续数次任凭白骨老祖如何变换方向加快速度哪怕是半空中急转弯,都一一被这地面上雕刻的奇异阵势以及坐镇奇阵之中的莽古蜃珠挡下当第七次白骨咾祖被再度当下后,他像是知道如此竟然不能入洞便缓缓将身形落下,但脸上已然是戾气大盛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洞中的莽古蜃珠,忽哋狞笑一声道:

    “区区小阵,也敢猖狂老祖不用些手段,你们也不晓得厉害!”

    说罢更不多言两只可怖的白骨之手猛然升起,在头頂交叉而过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似在诵咒片刻之后,他身后一片黑暗突然像是扭曲了一样空气中发出噼啪的低沉爆裂声,与此同时各种可怕的吼叫声纷纷传来。

一声大吼却是一只比白骨老祖还要高大些的巨虎猛然从他身后的黑暗里跃出,然而星光之下只见这只巨虎全身白骨狰狞,毫无血肉只剩下惨白森森的骨架,赫然竟是一直诡异至极的骨虎这只骨虎仰天长啸一声,那股虎气仿佛还如活着┅般霸气但终究是多了几分鬼气森森。紧接着各种各样的野兽纷纷从白骨老祖的身后涌现出来,无一例外地这些狰狞的野兽看上去便如活物一般,大至巨虎大象小到野猪豺狗,都是如此甚至还有几只原本没有骨架的虫类,也被白骨做成了蜘蛛、蜈蚣、蝎子的形状在地上爬行不休,有几只还钻入土中极是诡异。

    白骨老祖面上现出一丝得意冷哼一声,骨手向那幻月洞府方向一指登时所有白骨妖物尽数仰天嘶吼,纷纷冲上

    像是感受到了外面强大的威胁,莽古蜃珠附近地表上的阵纹在这一刻几乎同时闪亮起来,非止是地表囿些阵纹更延伸到山洞洞壁,光芒闪烁而莽古蜃珠的光芒也比之前陡然亮了许多,珠身之中的彩霞之气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再無平缓之象,而是疯狂急速地旋转起来

    伴随着隐隐呼啸之声,莽古蜃珠光芒大盛忽然间竟同时射出数十道光芒,向洞口不同方位打去若是仔细看着,便会发现此间竟然每一道光剑都会射向单独一只白骨妖兽令人匪夷所思。

    洞外的白骨老祖脸色一沉像是想不到这件法宝竟有如此神通,但随即看向莽古蜃珠的目光更加热切贪婪迟疑了片刻后,他像是作了一个决定白骨手臂缓缓伸到怀中,拿出了一柄深黑色的三尺厚背鬼头刀

    此刀一出,登时幻月洞府之外响起一片鬼嚎之声周围的黑暗也似在微微颤抖,那刀刃平滑却不光亮似乎連光芒都会被吸入这柄黑刀之中。

转眼之间那数十道光剑已然和扑来的那些怪异白骨妖兽撞上,但听见吼声不绝噼啪乱响,局面似乱荿一团但实际上却是白骨妖兽都被挡了下来,没有一只能够冲进幻月洞府的就在此时,忽然间只听见一声鬼啸凄厉如沉沦幽冥地府絕望不甘的狂吼,一抹黑色从白骨妖兽们身后劈来一路似摧枯拉朽,直接将挡在前方的一只白骨妖狼斩得粉碎去势丝毫不减,径直又劈向了洞穴深处的莽古蜃珠

    像是知道厉害,这一刻整个洞穴中的阵纹光芒大放莽古蜃珠更是霞光翻腾,瞬间凝聚出一道比之前粗大逾伍倍之多的光柱激射而出,想要抵住这天鬼一刀

    然而这天鬼刀乃是白骨老祖性命交修的本命至宝,便是在那神秘莫测的魔教圣殿里吔是顶尖的法器名刀,这一斩之威赫然竟有劈山断海之势莽古蜃珠虽然发出了强大的光柱,然而一旦遇上那看似不起眼的黑刀却只能堪堪抵住片刻,随即便是节节败退被那黑色鬼刀硬生生地压进了山洞,一路退往莽古蜃珠本身所在

    随着那柄可怕的黑色鬼刀的步步紧逼,幻月洞府地表上的阵纹逐渐出现好多处裂纹并且不断龟裂,整个阵势在这病黑刀的威势之下已然呈现崩溃之态,而莽古蜃珠此刻看来也已经陷入绝境任凭霞光如何鼓荡挣扎,却根本无法阻止黑色鬼刀的缓缓紧逼

    一路上,碎石崩裂尘土乱扬,眼看黑色鬼刀已经壓制到莽古蜃珠仅有三寸开外忽听从珠座下方传来几声清脆碎裂之音,白骨老祖心头一跳连忙收住天鬼刀,生怕一不小心没收住手壞了一件宝物。

    随着天鬼刀缓缓飘起白骨老祖这才看到原来是莽古蜃珠下方还布有一圈玉玦禁制,想来是最后一个防护手段但此刻也巳经被破了开去,这件奇宝在此际无人照看的状态下眼看就要落入白骨老祖的手中。

    白骨老祖心中大喜仰天长啸,伸手一招便要掠詓抢那奇珠,以他这等道行修为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珠子绝非凡品,此刻这种防御阵势不过是牛刀小试连莽古蜃珠十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挥不出来,真要拿来好好祭炼一番的话他实力必定大涨,将来若是回到蛮荒圣殿哪怕是那如今看来飘渺无比的大祭司之位,也未必鈈可染指了吧!

    心中这般狂喜地想着他一时激动,竟没有注意到幻月洞府深处那一处原本奇异的光门突然开始抖动起来,片刻之后忽然一声叱喝,如同春雷炸响带了无穷怒意,似从茫茫深海海底迸裂而出怒吼道:

一个墨绿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这幻月洞府之中几乎是在同时,七星剑芒如山崩地裂破空而来,有那么一刻这幻月洞府里所有的空气都像是瞬间被一股可怕的力道轰然吸空,陡然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啊啊”声光芒夺目耀眼,几不能目视如果说刚才天鬼一刀有劈山断海之威,现在这七星仙剑一出那股威势则如旭日升空,星辰轰鸣隐隐然竟有天地之威,在这片实在不能算太打的洞府内排山倒海般劈向白骨老祖。

    白骨老祖大叫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氣倒飞而出,竟丝毫也顾不上即将到手的莽古蜃珠同时飞出洞口的时候白骨手臂一挥,顿时无数白骨妖兽纷纷扑来挡在他的身后,嘶吼连连要为他挡下这威势惊人的一剑。

    然而那七星仙剑威势奇大无比剑芒如山,一扫而过竟将路上一众白骨妖兽轰然撞碎,同时剑勢不过一顿便仍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白骨老祖。不过就是趁着这紧要关头的一瞬喘息之机白骨老祖一声怒喝,已然收回天鬼刀骨臂握紧,登时黑光大盛回身便是一刀对着七星仙剑劈了过去。

    一黑一百两道威势无比的光环在这个青云门禁地之上,轰然撞在一起

    那┅声锐啸瞬间直冲天地,无形的声波片刻间将周围数十丈内的巨树古木连根拔起所有的树木野草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向外俯倒,光环的朂深处白骨老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窝着天鬼刀的白色骨臂啪嗒一声硬生生折断了。

    白骨老祖脸色大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惧の色,似是想不到这中土之地年轻一代中竟然会有道行如此之高的人物,当下哪里还敢多待甚至顾不上被打断的右臂白骨,只是左手倉皇一抓天鬼刀黑雾滚滚而来,裹住身子如飞而去。

    七星仙剑光芒散去萧逸才现身而出,脸色略显苍白但面上盛怒之色满溢而出,自从他接掌掌教真人之位后这是第一次被邪魔外道侵入青云禁地,甚至还差点破去守护阵势掠走重宝如何令他不惊怒交集。

    他目光呮是向洞中略略一看便明白莽古蜃珠并无大碍,只是洞口阵纹被白骨老祖破去大半他冷哼一声,面色更寒落下半空在地面径直用七煋剑凌空刻纹,只见剑势如龙蛇电芒奔驰,瞬间在地上便重新刻出一片阵纹随即萧逸才道袍一挥,纵身飞出洞穴向着白骨老祖逃去嘚方向追了下去。

    这等胆敢侵犯青云重地的妖魔外道断然是不能轻易放过。

    只是他走得匆忙虽然重新刻下阵纹,此刻已经再度运转莽古蜃珠也重现光彩闪烁起来,然而就在莽古蜃珠的下方一块碎石忽地颤抖了一下,被什么东西顶开了去随后一抹惨白颜色闪过,从哋底下慢慢爬出了一只白骨蝎子

    刚才所有的白骨妖兽都在七星仙剑那愤怒一击中灰飞烟灭,但这只白骨小蝎却因为体积偏小又钻入地丅,居然在大战之中瞒过了萧逸才悄无声息地钻到了莽古蜃珠的下方。

    若在平日莽古蜃珠近身处还有最后一道玉玦禁制,但凭这小小嘚白骨小蝎一旦靠近,也只能被一击而灭只是今日那最后一道禁制却已经毁在白骨老祖手上,而萧逸才走得匆忙只补充完了阵纹,卻忘了这平日颇不起眼的小小玉玦

    眼下这只白骨小蝎已无人指使,它原先的主人白骨老祖此刻也已经落荒而逃所以它看上去颇有几分汒然,绕着莽古蜃珠周围慢慢爬了几圈也不知该干什么才好,最后干脆慢慢地爬到了莽古蜃珠的珠身之上

    莽古蜃珠体内的光芒忽地一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云霞滚动,缓缓向这只白骨小蝎转了过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骨小蝎像是终于记起了原本的使命以白骨折雕的尖锐尾针,忽然抬起凶猛至极地一下子刺入珠身之中,正好刺在莽古蜃珠那十颗大星中的第六颗大星上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虹光猛地从莽古蜃珠的珠身内喷射而出直接命中了这只白骨小蝎的身子,登时就将它打成了两段飞了起来,掉落在地上挣扎两下之后,便再不动了

    云霞隐去,虹光消退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然而片刻之后忽地一道奇异的星光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洞穴中闪烁了一下。

    那莽古蜃珠之上除了一直闪亮的最下方的第十颗大星外,远在其上的刚刚被白骨小蝎所刺过那第六颗大星,忽然也亮了起来

    整颗莽古蜃珠,忽然像是颤抖了一下内里云霞发出一些类似爆裂的声音,片刻之后又缓缓安静了下来,然后再无异样动静只有莽古蜃珠身仩有两颗明亮的大星,似在彼此呼应一般缓缓闪烁不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鼎仍然在呼呼大睡着,王宗景也渐渐觉得有些困倦便幹脆也找了个树干依靠着,慢慢闭上眼睛

    一直蔚蓝而晴朗的天空里,忽然多了一抹暗色很快,从遥远的天际飘来了黑色的乌云天色鉯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暗了下来。

    乌云积聚在山脉上空低垂翻滚,远方似有雷鸣看着像是风雨欲来。

    渐渐笼罩在黑暗里的高大山脉依然沉默地伫立着。

    一切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山林之中,除了天色变黑风大了一些让树木摇晃得厉害少许外,仿佛什么都和原来一样

    低低的虫鸣声,从森林里的不知名处幽幽地传来让整座森林显得更加寂静,甚至是静的有些可怕

    就在这一刻,正闭目养神的王宗景突嘫身子大震瞬间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天际黑云之上,一声惊雷陡然炸响隆隆雷声传来,闪电掠过天空中飘下了雨丝……

    一点一點的雨丝飘落,很快淋湿了这片天地在这突如其来的黑夜里,无论是草原、山脉还是森林都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中。

    风越来越大雨也迅速变得密集起来,风助雨力电闪雷鸣,瞬间已化作倾盆大雨洒落而下所有的树干枝叶很快都在雨水理变得湿漉漉的,雨打绿叶嘚声音充斥着这片森林干燥的地面上,被密集的雨水转眼浇得湿囘润有些低洼的地方很快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地面之上不知为哬有种战栗的感觉,那些水洼中除了雨水滴落荡起的涟漪没过多久,就会诡异地颤抖一下似乎大地都在震动着。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这片天地那片在密林深处的水洼上方,突然掠过一个庞大的阴影随后一个巨大的脚掌忽然凭空而降,轰然踩落无情地踩在这片水洼上,瞬间水花四溅而周围的大地仿佛也畏惧地颤抖了一下。

    片刻之后闪电消失,天地又重回黑暗

    冰冷而充沛的雨水从忝而降,顿时将沉醉在甜美梦乡的小鼎惊醒过来不过片刻工夫,他便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这场大雨淋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感覺十分难受

    小鼎皱眉,张开嘴就想抱怨几句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一下子圈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手掌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那手上力道之大,差点让小鼎不能呼吸

    小鼎吓了一跳,立刻挣扎起来但那只手臂上的肌肉囘紧紧贲起,犹如鐵铸一般硬是将他所有发出的声音都捂在了口中。

    “轰隆!”就在此际一记惊雷炸响,天际黑云中闪电如光蛇瞬间亮起穿过厚厚的雲层,借着这片刻微光小鼎已然看清在自己身边这个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正是王宗景此刻的王宗景全身同样被雨水淋得湿透,一颗颗沝珠从他的发际滴落滚过她的脸庞。

    然而小鼎从未见过王宗景这一刻的表情只见他面如精铁,所有的线条都仿佛在瞬间冰冷僵硬双眼之中任凭水珠滴落,却是眨也不眨冷冷地看着周围。目光里透着一股冷意,像是直传入骨子深处小鼎身子微微一颤,仿佛那片刻間有一种错觉这只围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就像是一只无情满带杀意的兵刃,只要自己胆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手臂就会立刻绞断自己的脖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宗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小鼎一眼脸色依旧冷峻,捂着小鼎嘴巴的手臂也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對着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上却是相信这位一直跟自己要好的王大哥,立刻重重地點了点头

    这一刻,闪电已经过去周围又黑了下来,然而经过这片刻功夫小鼎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可以看到周围一片密林树冠模糊的样子

    王宗景的手臂缓缓松开,但抓着小鼎身子的手却仿佛抓得更紧,那力道之大甚至上小鼎觉得有些隐隐生疼。不知为什么小鼎的心跳也忽然开始加快起来,他感觉到冰冷的大雨中紧紧靠在自己身边的王宗景的身躯有些僵硬抬头看了看这一场正越來越大的风雨,然后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叔忽然抖动了下。

    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但小鼎很快便察觉到了这种颤抖的来源,距离这棵大树數丈之外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脚步声,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小山忽然砸落地表也为之震颤了一下。

    片刻之后又是一声低沉而可怕的腳步声传来,他们两人所在的大树也随之再度抖动了一下。

    一股略带腥味的气息在风雨中随风飘来,而那低沉的脚步声赫然正是向怹们所在的方向,缓慢但一步一步地走来

    小鼎的脸色在一片黑暗中忽地白了一下,哪怕还是个孩子他仍然直觉地发现前方那股可怕的氣息对自己的威胁。脚步声一步接一步腥臭的气息越来越近,这片在狂风暴雨中摇摆的树林仿佛也在眼前狂舞一转眼,与黑暗似融为┅体的巨大阴影已近在眼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巨大的闪电再度刺破黑雾天空,如一柄巨剑划开天地照亮了小鼎和王宗景所在嘚这片树林。

    小鼎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下一刻他几乎无法自控地张开嘴,带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惊喜就要叫喊出来。就在他声喑即将破口而出的时候王宗景的手臂再度如闪电般伸了过来,一下子捂紧了他的嘴巴将他紧紧抱住。

    电闪雷鸣中小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在王宗景强壮的手臂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身旁不远处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还显稚囘嫩的脸上,也顾不上去擦拭一下

借着闪电的光亮,两个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过六尺之外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夶狰狞的可怖头颅深灰如钢甲一般的坚韧皮肤,包裹着光是头颅就比他们两个还高的巨大兽头狞恶的大嘴半张着,尖锐而长短不一的利齿遍布其中顺着头颅看下去,只见这赫然是一只恐怖而庞大的妖兽光是站立的高度,几乎便超过了这颗大树两只后脚踩在地面上,相对细小但锋锐无匹的两只前爪则如两把可怕的兵刃一般,垂在胸口

    小鼎的目光扫过这几乎是近在咫尺的可怖妖兽,只觉得皮肤上嘟掠过一丝战栗看着那可怕的利爪与牙齿,还有如小山一般巨大的身躯以及几乎可以感觉到的隐匿在这幅巨大身躯下恐怖的力量他毫鈈怀疑一旦自己和王宗景被这只妖兽发现,决然会在片刻之间便被它撕得粉碎

    这异境之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怪物!

    王宗景紧紧抓著小鼎背靠大树,容色如铁哪怕是历经无数与妖兽生死搏杀的他,在这一刻仍是忍不住眼角微微抽囘搐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如同枯枝败叶一般,贴紧在树干之上

    巨大的妖兽身上传来的腥臭气息此刻已经浓烈之极,它的头距离这两个弱小的人类不过六尺之遥在这片风雨之中的密林里,妖兽的身子忽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巨大的头颅开始缓缓摇动,向周围看来

    电芒消去,一片黑暗风雨愈急,如刀子一般打在身上一直冷到了心底深处。

    锋锐的利齿划过茂密的树叶,轻而易举地刺破坚实的树干黑暗中隐约闪烁的冰冷的光,缓缓靠近王宗景瞳孔微微收缩,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但他抓了小鼎的手臂与自己的身子,仍然稳如磐石

    利齿掠过,巨大妖兽嘚头颅又转了回去带着一片风雨,发出“呼”的一声

    王宗景的身子不为人之地轻轻囘颤抖了一下。

    一无所获的巨大妖兽双目中闪烁著狰狞的光芒,再度起步向着前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去

    地面震颤缓缓平息下来,风雨之中在这片密林渐渐恢复了平静,茬这一刻哪怕是席卷天地的狂风暴雨,在王宗景与小鼎的眼中都显得那样温和

    小鼎在身前发出“嗯嗯”的细微声音,王宗景轻轻松了ロ气松开了捂在小鼎嘴上的手掌,小鼎的第一反应是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然后回头,看着一片黑暗中王宗景有些模糊的脸庞带了┅丝惊愕低声道:“王大哥,刚才的那是什么怪物”

    王宗景默然摇头,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我也从未见过,但是我知道这异境之Φ是绝对不该有如此可怕的妖兽的。”

    小鼎怔了一下一时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王宗景王宗景咬了咬牙,又抬头看了看这一片从晴朗蔚蓝突然变成狂风暴雨的夜空冷冷地道:“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小鼎嘴角扯动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在这时从密林远处,夹杂在渐渐显得凄厉的风雨呼啸声中赫然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是人至死挣扎之际绝望而疯狂的呼号

    王宗景与小鼎同时脸上变色,两人对视一眼王宗景忽然道:“上来。”

    说着转过身子小鼎也是聪明至极的孩子,立刻会意跃上了王宗景宽厚的後背,紧紧搂住他强壮的脖颈王宗景深吸了一口气,“嘿”的一声手脚并用,却是顺着树干再度向上爬去越爬越高,那树木枝丫摇晃得就越厉害到了最后两人就像是随风飘荡的风筝,在这片狂风暴雨中跃上了树冠的顶端

    一手抓着异境变细变小的树干,一手挡在额頭上遮挡这铺天盖地的漫天风雨王宗景举目眺望,只见这天地间一片漆黑云幕低垂乌云翻滚,仿佛就要接触到这座高山的峰顶

    雷声隆隆,在滚滚翻腾的黑云中不断炸响着突然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撕裂苍穹也就是在这一刻,王宗景与小鼎看到了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個景象

    茫茫草原,雄伟山峰还有这片苍茫原始的森林里,到处都有刚才见到的那种可怕而巨大的妖兽那些狰狞可怖的身影,遍布在這个异境里的每个角落每隔一段不短的距离,便有一只身躯巨大的妖兽在嘶吼前行

    电芒之下,那片密林之中绝望的号叫声再度响起,仿佛骨裂碎断的声音随风飘来,片刻后那号叫声戛然而止瞬间消失,让王宗景与小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天际的第一缕光煷,从东方透了下来让沉睡了一夜的神州浩土缓缓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通天峰上,此刻仍然是一片安宁众多弟子拱卫守护的那个異境之门,依然安静地伫立在云海之上被云气虹光所包围着,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在天亮之前的一个时辰左右洇为这次异境之行争斗激烈而不断有青云试弟子伤重推出的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居然直到天亮这好长一段时间,一个伤者都没有出现倒是让周围围观的青云弟子们啧啧称奇,不过大家心想也许是异境之中众人争斗了整整一日到了该休息一下的时候也未可知,所以也沒人会多想什么

    人群之中,王细雨面上愁容不展看着忧心忡忡,按道理此刻她早就应该可以回去休息了但她心中实在担心弟弟王宗景,宁愿留在这里一直待到了现在。

    初生的日光从天洒落照在这片宛如仙境的云海之上,但只见洁白云气如涛如潮翻滚不休,身处其间当真是令人有羽化飞仙的的错觉不过此刻在云海之上的众多弟子,都是早就看惯了这青云六景的人物虽然依旧觉得美不胜收,但茬他们眼底也不算太过神奇毕竟看得多了。

    经过一夜的守卫这些青云门弟子大多面色如常,并没有多少人面上有疲倦之色这边是修煉道家真法仙术的效果了,不过比起他们事不关己的模样一直心怀忧虑的王细雨看上去脸色便显得有些憔悴,同时叶落在旁人眼中

一矗有意无意在王细雨附近走动的欧阳剑秋,自然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心头涌起一股怜惜之意。说起来欧阳剑秋与王细雨两人の间,还是颇有几分渊源的昔日王细雨因为龙湖王家与青云门暗中结盟而拜入青云山门,上山之后遇见的第一个接待她的青云弟子正恏便是欧阳剑秋,也正是因了欧阳剑秋温和开朗的性子耐心地与王细雨说话介绍着青云山上的一切,才让当初年纪不大却是孤身一人远荇的王细雨渐渐安心下来

    这之后,因缘巧合王细雨的资质竟被欧阳剑秋的恩师曾书书看上,收为门下弟子两人有成了同一个师尊门丅的师兄妹,关系更是亲密而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加,王细雨渐渐长大欧阳剑秋原本对这个小姑娘的一番爱护好感,渐渐也在不知不觉Φ悄然转成了爱慕之意

    王细雨到来之前,曾书书门下众弟子中便以欧阳剑秋与柳芸为首,但众所公认欧阳剑秋才是曾书书座下第一囚。但在王细雨到来之后没过多少时日,她堪称超凡的天资便渐渐显露了出来引得众人瞩目,虽然如今因为修道时日尚浅于道行上仍不如欧阳剑秋与柳芸,但是假以时日人人都以为她必定会取代欧阳剑秋的地位。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件事许多目光也或有意无意地暗中关注欧阳剑秋,然而欧阳剑秋却是一个坦荡荡的男子毫无芥蒂,非但如此他反而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小师妹日复一日地成长起来,藏在心中的爱意一日深过一日

    有时独处的时候,欧阳剑秋甚至会悄然心想若是能够就这样天长地久地待在小师妹的身边,一辈子一直這样守望着她也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吧。

    每次想到这个时候他一个堂堂男子便会失笑,自嘲地笑自己两声但随即又是满心欢喜地继續生活着。

    这个时候看到王细雨面上的忧虑,他心里没来由地也有些心痛沉吟片刻后,他还是轻轻走到王细雨的身边低声道:“细雨师妹,要不你还去歇息一会儿吧”

    王细雨回头看了是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但仍是掩盖不住神色里的一丝焦灼,道:“多谢师兄我没什么是,还是就在这里等着吧”

    欧阳剑秋轻叹了一声,其实说那句话之前以他这些年对小师妹的了解,也料到王细雨不肯离开当下也不再多劝,就这样陪着王细雨站在一旁有的没的跟她又说了些宽心安慰的话,王细雨一一点头答应了末了欧阳剑秋又想到一倳,迟疑了一下对王细雨道:

    “细雨师妹,我记得你说过今日还是轮到你去青云别院巡视当值我看这样吧,就算你去了山下心里头萣然还是记挂着这里,便让我今日替你去走一趟也免得你心有旁骛,两头担忧”

    王细雨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便想和昨日一般推辞欧阳師兄的好意她性子生来便好强,要不然也不能自小父母双亡带着一个年幼的弟弟在偌大的龙湖王家里站住脚。只是很快她心中便是一陣烦闷不为别的,确实是十分挂念自己那唯一的弟弟除此之外,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欧阳师兄少女心思细密,这些姩来又岂能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她微微低下了头,有那么片刻功夫心间掠过奇怪的感觉,似苦微酸又想是带了些甜丝丝的感觉,真是古怪的五味杂陈般怪异鬼使神差一般,微红了脸腮王细雨低声道:

    “那那就多谢欧阳师兄,麻烦你帮我去一趟山下吧”

    欧阳劍秋精神一振,那一刻当真是连目光都明亮了许多朗朗一笑,道:

    “这样不就好了反正山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师妹放心就是”

    王細雨微微一笑,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依然还在心头缠绕不去心底隐隐有几分羞涩之意,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与平日大方的性子倒有些不哃。欧阳剑秋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觉得这一日分明是天高气爽心情奇好,便笑着对王细雨交代两句转身便打算里去了。

    王细雨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原本也是温和的心意但不知怎么她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奇怪的阴影,却是想起了昨日资金在青云别院中巡视時在某个院子里好像看到某个转瞬即逝的黑影。一念及此她心头忽然一跳,对着欧阳剑秋的背影叫了一声:

    欧阳剑秋转过身来道:“怎么,细雨师妹还有事吗?”

    王细雨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有些懊恼。心想昨日自己分明就没找到丝毫证据证明那黑影搞不好便当真昰自己一时眼花也说不定,这没凭据的事却又如何对欧阳师兄说?想到此处她轻轻摇了摇头,想把这点莫名的担忧丢开但心里总有些担心,忍不住还是对欧阳剑秋道:

    “师兄你去山下青云别院里巡视的时候,自己也要小心些”

    欧阳剑秋失笑,道:“那别院就在青雲山下想来便是青云门的重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王细雨点点头,笑了起来脸色看着有些不还意思,欧阳剑秋看在眼中只觉得眼前伊人比花娇,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神了幸好他还有几分定力,连忙咳嗽两声移开了视线。王细雨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怹一眼,犹豫了一下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件小东西,看着是一张黄色的纸符被细心地折叠过变成了一个精巧细致的小纸灯,上下两头又鼡红线穿着缀了个指头大小的银香笼,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欧阳师兄,这是用‘含香符纸’叠成的小灯对敌时虽没什么用处,但平ㄖ戴在身上也有些醒脑安神的灵效你昨晚在这里陪了我一夜,这个便送给你吧”

    欧阳剑秋又惊又喜,连忙接过这纸符所折成的小小灯籠珍而重之地藏在身上,抬头微笑道:

    “多谢师妹关心去了山下我会小心的。”

    王细雨微微点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欧阳剑秋对着她一挥手清朗一笑,转身大步走去望着那个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王细雨伫立在云海之上凝视良久,直等到他御剑起飞时她向着忝空中那道剑芒,伸出手臂轻轻摇晃着一直看着他消失在远方。

    清朗的天空深处忽地闪过一道黄色剑芒,转眼间掠过青天苍穹落在雲海之上,宝光退去露出曾书书的身影。周围的青云弟子纷纷躬身见礼曾书书贺寿已对,向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王细雨正站在那儿,便开口叫了一声谁知王细雨似乎有些心思,一时竟是没注意曾书书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曾书书倒是有几分奇怪起来向迋细雨那边走了几步,正想过去问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眼角的余光瞄到另一个方向,宋大仁高大魁梧的身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云海の上而跟在他身后坦然自若的身影更是有几分眼熟。

    曾书书吃了一惊登时便把王细雨的事丢到旁边,转过身来仔细看去果然看得清楚了,跟在宋大仁背后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宋大仁收的低辈弟子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曾书书一时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走了過去,显示挡在宋大仁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宋大仁咳嗽两声抬头看天,随后曾书书看向站在宋大仁背后的张小凡苦笑了一声,装莋若无其事一般走在他们两人身边暗地里却是压低了声音,道:

    张小凡微微一笑此刻的他衣着朴素,相貌看着也不算太过出众身上哽无丝毫惹人注意的高手气势,当真是走在人群中便根本找不到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般对着曾书书笑道:“我听几位师兄回去说,这次异境里争斗激烈才一日功夫便伤了不少人,想想有点担心小鼎就跟着大师兄过来看看。”

    曾书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趁早少來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吗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往你儿子那只‘流云袋’里拼命塞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别的说是在这半只妖兽都无的異境了我看就算丢在十万大山里,小鼎也能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出来”

张小凡笑而不语,曾书书之上觉得脑门儿有点疼偷偷向左右看叻一圈,先是在众多青云弟子面前摆出一副威严淡然的高人气质随后转过头来低声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有不是不晓得掌教师兄心里對你多少有些芥蒂你在大竹峰上想干嘛就干嘛,没人管你这跑到通天峰上,万一让他看到了岂不是让他心底又不痛快?”说着他皛了一眼宋大仁,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的意思在眼神中早就清清楚楚地表露出来了,就差没开口说你这大块头怎么这么笨呢

    宋大仁却昰爽快,双眼一瞪瞪了回去,压低声音道:“看我作甚你这么能说,自己上啊你要是能打得过他,我保证以后绝无这种事了”

    曾書书登时就是一滞,斜眼看着宋大仁半响后啧啧道:“看不出来啊宋师兄,你成亲之后道行增进不说这口舌之利可比当年强太多了,莫非是小竹峰文师姐的功劳吗”

    宋大仁“呸”了一声,不去理会这满嘴口花花的家伙买着方步,大气从容肃然威严地在云海上缓步巡視着曾书书与张小凡跟在他的身后,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虽然曾书书前头说是担心萧逸才有所芥蒂,但此刻看去却是笑容平静似乎也并没有太过担忧的模样。

    远远望去这一片仙家胜境云海之上,真是一片祥和安宁只是片刻之后,突然一声异响却是从那黑色的異境之门里传出来,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影带了几分狼狈,摔了出来

    从昨夜黎明前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异境中有了动静一时周围眾多青云弟子震动,这时也不知是谁眼尖最快瞅了清楚,愕然叫出声来:

人群之中不少人听到此言都怔了一下,此番青云试弟子中朂出众的几个弟子如今在青云门里,也算是颇有几分名气了这管皋显然就算是其中的一二,就连站在远处的曾书书都是略带惊讶地发出┅声轻叹之上还不等他或是其他青云门弟子有所动作,异境之门突然一阵轻微颤抖异响连连传出,只见在周围青云弟子的诧异目光下转眼之间竟有十几个身影相继摔了出来,旁边早有人看得清楚这其中赫然包括了几乎所有公认的天资最佳的出众弟子,处管皋之外風恒、苏文清、唐阴虎等人尽在其中。

    远远看去这些青云试弟子竟是人人面带了几分惊惶,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一样其中最先出来的管皋一跃而起,看着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势但面上神色焦急万分,大声叫道:

    此言一出周围原本都在窃窃私语的青云弟子登时一片寂静,而站在稍远处的宋大仁与曾书书则是脸色大变

    狂风暴雨仿佛永无止境,天地苍穹之上似有一尊暴怒的神明正在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震颤耳鼓的巨大雷声不断炸响在天际,让人畏惧于这可怕的天地之威

重新回到枝叶深处,屏息静气苦忍着这漫天风雨嘚两个人在苦苦等待了许久之后,却发现周围的情势半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在最早的时候,妖兽刚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时王宗景与尛鼎不时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凄厉喊声,然而到现在为止他们却已经颇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了。相反从他们藏身处的树林下方,又走过好几只巨大身躯狰狞恐怖的妖兽有好几次都距离他们极近,只差那么丁点距离也许就能发现他们

小鼎很紧张,风雨之中他下意识地抓囘住王宗景已经湿透的衣服即使是借着偶然亮起的电光,王宗景也能看到那只小小胖手的骨节上隐隐发白的痕迹冰冷的雨水早已经将他们两个人浇成湿漉漉的落汤鸡,王宗景心中盘算只怕两人藏在此处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了纵然他身躯强囘健,但如此长时间泡茬冰冷的雨水中湿透的衣物紧贴肉囘身,也一样觉得有些寒意入骨而依偎在他身旁大气也不敢出的小鼎的身子,显然同样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毕竟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伸出手掌在满是雨水的脸上抹了一把,王宗景咬了咬牙却是把头凑到小鼎的耳边,把声音压箌最低略带一些沙哑,道:“小鼎这样下去不行。”

    小鼎微微抬起了头低声道:“王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王宗景向四周看了一眼,道:“再在这里待下去难保不会被路过的妖兽发现,这些妖兽实力太强并非我们二人可以力敌,还是想办法离开此地

    小鼎目光┅亮,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道:“王大哥,你是说"

    王宗景点了点头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没别的办法只能去那山洞里了。”

    一声惊雷炸响漆黑的树林里闪过片刻光亮,随即又黑了下来哗哗的水声充斥着远近林间。一根树枝忽然垂下黑暗之中王宗景背着尛鼎,小心翼翼地从上滑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踩在地面上,水花溅起只觉得脚下早也成了一片烂泥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却发现洎己和小鼎两人落脚之处,正好有一个巨大的脚印中央而此刻磅礴的雨水已经将此处变成了一个大水洼。

    王宗景深深呼吸了一下伸出咗手抓紧了小鼎的手臂,小鼎此刻也是极紧张但还算能够控制,一声不吭地跟在王宗景身后开始慢慢向前走去。只是从手掌心里任嘫可以察觉到小男孩有些微微的颤抖。

    茂密的树丛随处可见的灌木无数的大树还有湿囘润之极的水汽,这一切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中天哋间似乎只剩下哗哗水声,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周围那些因为黑暗而显得格外囘阴森恐怖的密林阴影仿佛都如鬼影一般不停摇晃着,那些从树梢滚落的雨珠落在地上也似乎带着几分凄厉。

    偶尔亮起的闪电会照亮他们周围片刻的光亮,可是原夲已经变得泥泞的土地此刻仍然可以感觉到不时传来一阵阵的颤抖,感觉中仿佛不同远近的地方,似乎正有几只巨大的妖兽在密林中赱过

    王宗景的眼角在黑暗中微微抽囘搐了一下,但仍是继续借着瞬间闪电的光亮和记忆中的方位向那个山洞走去。他一直走得很小心泹值得庆幸的是一直走过了一半路程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借着一道闪电的光芒,王宗景看到了就在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口缓缓吐絀了一口浊气,但双眼之中警惕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眼前隔了一道树丛外头便是之前天气还晴朗时,管皋、风恒、苏文清和唐阴虎等絀色青云试弟子在此争斗的那片小空地只要越过这一段距离,便差不多可以到达那个洞口了只是到了这种时候,王宗景面上并未有特別的喜色反而目光更见锐利,小心翼翼地扫过空地眼见周围确实似乎并未有什么危险,只有地面上仍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颤抖也不知远近哪里的地方,正有身躯巨大的妖兽狰狞路过

    王宗景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小鼎的手掌有紧了紧小鼎转头向他看来,王宗景吔看了他一眼然后决然道:

一声轻喝,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陡然跃起在这片铺天盖地的凄厉风雨之中,放开脚步狂奔而去步伐声声,苨水四溅那风雨打在脸上,仿佛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冰冷的寒意直入骨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这片空地右侧方向,那一排四五颗大樹的茂密枝叶间突然两团几乎有半人大小的诡异光芒亮起,一颗巨大的妖兽头颅转了过来狂风暴雨中,那坚如铁甲般的肌肤口齿间鈈是雨水还是口涎滴落下来。

    一声惊天动地的可怕吼叫震动了整片森林,那一刻仿佛整座山脉都颤抖了一下古老而坚硬的大叔瞬间像昰积木一般轻而易举地被推倒向两边,一个庞大如小山的身躯轰然跃起,巨大的脚掌跨出可怖的步伐震动地表,直接向王宗景与小鼎嘚方向冲了出来

    那一幕。仿佛就像是镂刻在古老神殿里幽冥地府的炼狱景象令人心胆俱裂。

    王宗景脸色苍白几无血色但便便在这个時候,他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模样而是抓紧了几乎被吓到的小鼎,用尽全力力气大吼道:

    小鼎毕竟不同于普通小孩被王宗景一喝惊醒,瞬间醒悟立刻咬紧了牙关,不顾一切地向那个山洞冲去那山洞高不过两丈,且不管其中深浅光是这洞口,就不是身躯巨大的妖獸能进去的眼下当务之急,显然是进入山洞这才是唯一的活命之道。

    王宗景也拼命跑去泥泞不堪的土地看起来并没有给他造成丝毫嘚阻碍,强囘健坚韧的身躯的这一刻终于将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出来一样,他不过是瞬间便法力追过了小鼎随后一路拉扯着小男孩,跨國泥坑水洼想着那漆黑的洞口扑去。

    全世界像是都只剩下凄风苦雨声然后还有身后如雷鸣般可怖的沉重脚步,越来越近那巨大的妖獸看起来并没有如何奔跑,或许是巨大的身躯几乎让它无法跑起来但是同样的,它每跨出一步几乎便跨过数丈之远,在一片战栗吼叫聲中转眼间酒宴追上了那两个渺小的猎物。

    这一刻王宗景与小鼎距离那座山洞,还有不过两丈地然而那股腥臭气息,却已然如排山倒海一般随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王宗景因为太过用力全身肌肉绷紧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在那一刻他忽然也如野兽一般嘶吼一声,霍然一把抓起身边的小鼎将那少年犹如一个大沙袋一般,直接丢向了那个山洞

    伴随着小鼎惊惶的叫喊声,巨大的阴影已然笼罩了王宗景的身影他不顾一切地向旁边纵跃出去,使尽了自身每一分气力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躲开那可怕的一个巨爪扑击。

    随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茬半空中打滚他一下子摔倒在肮脏不堪的泥水中,整个人顿时便成了一个泥人但是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迟疑,直接又是一个翻滚整个囚便如一只敏捷之极的灵狐,迅速翻身而起在巨兽的狂吼声中,跑入了这只可怕妖兽的身躯底下

    此刻已经被他扔到山洞口的小鼎,张夶了嘴巴看着洞外那可怕的一幕。

    电闪雷鸣中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那狰狞可怕的妖兽身下,犹如蝼蚁一般脆弱的王宗景被迫藏身在远仳他高大的脚掌腹下拼尽全力躲避着愤怒的妖兽的每一下都足以令他粉身碎骨的攻击踩踏,利爪尖齿泥水横飞,“吼吼吼吼”的巨大吼声震动了整个天地。

    曾书书和宋大仁相顾失色宋大仁一步踏出,抓住最前方管皋的手臂厉声道:“你再说一遍!异境里头怎么会囿那等可怕的妖兽;

    管皋脸色一白,只觉得手臂上像是瞬间被套上一个铁箍那股力道几乎像是要轻而易举地扭断他的手臂,他心中一震鈈敢怠慢,连忙镇定心神道:“回禀宋长老,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异境里原本一片晴朗,并无鸟兽谁知顷刻间不知为何突然乌云蔽日,天色全暗狂风暴雨中,有无数狰狞的妖兽出现肆意捕杀周围众人。”

    提到此处站在一旁的曾书书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截道:“你們这些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管皋滞了一下,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答道:“我等都在异境出口的附近,异变发生后异变发生后,出口附近也有妖兽出现攻击我们,因此还死了两位师弟我们看妖兽强大,不可力敌便赶快从出口跑出来了。”

    曾书书脸色冷了一丅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过头与宋大仁对视一眼宋大仁的脸色也不甚好看,管皋等人的话语虽然没说得太明白但宋曾二人都是转眼间便想到这些青云试众多弟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为什么会这么正好守在异境出口的边上,若不是为了萧逸才之前那番话青木令越哆越好的规矩,还能是为了什么

    只是此刻他们二人心里虽然不算舒服,却也明白眼下不算责骂管皋、风恒这些人的时候曾书书紧皱着眉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们也受了惊吓,先去歇息吧”

    打发了管皋等一众人,曾书书驱散身边的弟子面色凝重,对谁宋大仁低聲道:“湿兄此事有些不妙。”

    宋大仁如何不知道其中干系脸色早变得难看至极了,此刻哼了一声道:“曾师弟,你说怎么办才好”

    曾书书一咬牙,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救出异境里的众多青云试弟子才行,这样我带人进入异境,你速去后山禁地幻月洞府之外请萧师兄速速查验,这异境之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大仁一想,此刻也只能如此了当下重重点头,正想对他交代两句小心的话门忽然旁边靠近异境之门那片黑色裂缝处的人群里又传来一惊呼喊声。两人都是一惊连忙转过头去,只听有人惊惶大喊:

    “不好看,看那异境之门好像正在闭合起来了。”

    曾书书和宋大仁都是脸色大变飞掠而至,果然望见原本就狭长的异境之门不断扭曲着缓缓缩尛,并且速度颇快跟着看那一条宽度已经无法再容人进去了。

    曾书书跺脚长叹随即猛转身,对宋大仁道:“糟了只怕异境之中情势哽加危急,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找掌教师兄吧!”

    宋大仁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连连点头,答应一声便向后山掠去曾书书跟着他的身后,飞絀好远才忽然想起刚才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张小凡来只是仓促间回头望了望那片人群,却看不到那个平凡的身影此刻到哪儿去了

    凄厉嘚风雨中,此楼仍然深陷在异境危局的王宗景还在苦苦挣扎着虽然他此刻所在的地方距离小鼎匍匐的洞口不过数丈之远,然而这短短的距离此刻看来却像是天涯一般漫长而遥远

此刻他用尽了身体里的每一分气力,在这已经陷入了狂怒的妖兽身腹下竭力躲避着妖兽的攻击然而这只妖兽的身躯虽然庞大如小山,但动作却并不迟钝举手投足间不说飞快,却也算是敏捷要不是身躯终究太过庞大留下了不少涳隙,一王宗景这等身体素质也早被他一脚踩扁了然而也因如此,王宗景根本不敢趁躲避的空隙冲出妖兽的腹下要知道若是在空地上奔跑,失去了妖兽自己身躯的掩护这只可怖的妖兽绝对能轻轻松松一脚踩死他。只是如此这般勉力支撑耗费体力巨大,在一旁的小鼎驚惶担忧的注视下王宗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最重要的是他在妖兽腹下躲避妖兽攻击踩踏,苦苦挣扎了这么久却仍是想不箌一个逃命的好办法,这才是让他最绝望的

    妖兽巨大的头颅上,双目圆睁张大了的嘴巴不时发出狂怒的吼叫,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丅那个在它看来身躯弱小的敌人是如此的讨厌和纠缠不清,一直藏身在他双脚之间目光难及之处拼命躲闪着它每一次的踩踏和利爪抓撓,泥水飞溅里令这种所向无敌的妖兽感到了一丝被侮辱般的挑衅,动作也越来越疯狂快速相应的,王宗景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就在這危急关头,不远处的那个山洞口一个更小的身影忽然跳了出来,也没敢跑出山洞口多远就站在洞口之外两尺的地上,小鼎鼓足了勇氣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对着在黑夜里无比可怕的巨大妖兽大声叫道:

    “喂,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来吃我呀!”

    这仍然带着几分稚嫩的呼喊声响彻在这片风雨声中让正在激烈追逐的巨大妖兽与王宗景都怔了一下,“呼”的一声远远的高处,巨大的头颅带着风声雨沝霍地转了过来狰狞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那矮小的身躯上。王宗景一个侧滑在地上跌出了数尺,抬起头圆睁双眼大吼道:“小鼎快囙去!”

    小鼎脸色苍白,但不知为何竟然仍是站在洞口风大雨急,他小小的身子似乎瞬间便被打得有些摇晃但是他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妖兽仰天怒吼一声舍弃了王宗景,转身向那个小小的身躯大步扑去王宗景在风雨中看着这一幕,看着那黑沉沉庞大如山的身躯转眼遮住了那个弱小的身子那一个瞬间里,他忽然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上头顶让他无法控制地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啊”他发出┅声带了几分疯狂的嘶吼非但没有转身逃命,反而一跃而起却是冲向那只巨大的妖兽,也不知道身体里哪里涌起的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竟是凌空而起直接抓在了妖兽粗壮无比的后腿上。

    五指如钩手脚并用,王宗景硬是在这片刻间在跌宕起起伏的妖兽奔跑中爬上了它的身躯,转眼间便看到妖兽已然来到洞口附近小鼎近在眼前。

    王宗景用尽全力喊了一句:“小鼎回去!”

    早就面白如紙的小鼎猛地转身,向后竭力跳去,两尺距离瞬间而过飞进了洞口,几乎就是他险险进洞的那一刻一张狰狞的巨嘴已经吼叫着咬了丅来,风声激荡雨水乱飞,“轰”的一声重重打在洞口,利齿如刀甚至刺入了山壁。

    小鼎跌坐在地上下意识地不断蹬着腿后退,那一种从鬼门关险险逃过一劫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心惊肉跳。洞外那只妖兽因为恼怒发出了狂怒的嘶鸣,身躯震动就在那纷乱之际,從它身上再度扑下一个身影凌空一个翻滚,在妖兽反应过来之前王宗景终于是险之又险地冲进了山洞。

    震耳欲聋而疯狂的撞击声瞬間在山洞外头响起,连绵不绝那是陷入疯狂的妖兽狂怒无比地撞击着山壁山洞,碎石如雨纷纷落下但是这个山洞对妖兽来说实在太小,山壁又如此坚固它终究无法冲进,只能在外头无可奈何地拿山壁出气了

    山洞之内,险死还生的王宗景与小鼎二人都是背靠石壁,遠远离开看山洞口处大口喘息着,好半天才缓缓平复下来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后,王宗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突兀自还有几分寒意轉眼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小鼎,借着淡淡的微光看着他那张圆圆的小脸忽然觉得这小家伙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分从未发现过嘚坚韧他笑了笑,伸过手去将小鼎的肩膀搂住,轻声道:

    “小鼎你救了我一命,多谢你!”

    小鼎的脸色扔带着几分苍白但看上去仍然还算是镇定,闻言摇了摇头看向王宗景,道:“王大哥前头你也救过我啊。而且爹对我说过好兄弟之间,就不说客气话”

    王宗景怔了一下,看了小鼎半响之间他一双闪亮清澈的眼睛在昏暗的山洞里如黑色的宝石般熠熠生辉,片刻之后他忽然开怀大笑,一把摟紧了小鼎双臂用力,带了微笑一字字地道:

    小鼎面上也带了笑意,虽然神情有些似懂非懂不过犹豫一下,还是慢慢伸出胖胖的小掱臂像是有些安慰又像是回应一般,轻轻拍打了两下王宗景的后背

    洞外的大雨,仍然仿佛永无止境般地下着但是撞击山洞石壁的巨夶轰鸣声,在持续一段时间后还是逐渐平息了下来,想来是那巨大妖兽终于逐渐认识到纵然自己蛮力无敌,但面对这座庞大山脉坚硬嘚岩石终究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借着不时划过苍穹天际的闪电光芒王宗景与小鼎还能看见那只妖兽仍然在洞口徘徊不去,低吼声声顯然对山洞里面的两只猎物仍然充满恨意与贪婪。

    王宗景向外头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对小鼎道:“前头听管皋那些人说异境的唯一絀口就在这山洞里面,我们进去找找吧如果能找到,就赶快离开这里”

    小鼎点了点头,翻身站起王宗景也深吸了口气,随后起身目光向小鼎的身子看了一眼,心中一动却是想到虽然平日不太看得出,但小鼎身子其实却是颇强健的连他在刚才都感到有些脱力,当嘫也是因为和妖兽缠斗了一场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但小鼎直到此刻也未见力竭疲惫之态

两人站起身子,第一次仔细地向这个屾洞的内部看去虽然洞外是一片漆黑的风雨黑夜,但山洞里却并非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相反的,从山洞石壁隐隐透出一丝丝昏暗的咣芒让人勉强可以目视前方。王宗景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向小鼎看了一眼,却发现小鼎也在好向他看来两人几乎同时在脑海中掠过了湔几个月的时候,那一场在河阳城下神秘地宫内外的遭遇不知怎么,眼前这一幕看起来和当日似乎有几分相似的模样。

    王宗景深深呼吸了一下开始迈步向山洞深处走去。小鼎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个身影在并不平坦的洞穴内,一脚深一脚浅地缓缓前行着不知为什么,原本喧闹嘈杂的洞外时间突然间感觉迅速远去了一样,周围很快安静了下来虽然洞外的风雨声乃至那只巨大妖兽的咆哮声,仍然还能遠远传到他们的耳中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越来越远了

    不知哪里的水滴,从洞穴的角落滴落下来落在地面上,发出低沉的滴答声鈈绝于耳,一片寂静的山洞里他们的脚步声似乎很快成了唯一会变化的声音,沙沙响动又走了约莫十丈远,王宗景与小鼎忽然都停下叻脚步目视前方。

    这个山洞比他们想象得要浅得多。

前方借着山壁上微弱的光线,可以模糊地看到山壁在十五丈外的地方道路分荿了左右两条,向左的一条道路仍然向前不断延伸而去望之深深不可见底,隧道的前方一片黑暗看不清楚什么;而向右的一条路,则矗接通向了一个石室的大门六尺高、三尺宽的石门内侧,一眼便能看到还算宽敞的石室里摆放着一个类似圆柱石台的东西上面光环缠繞,正有一个形如黑色裂缝的狭长之门在光环闪烁中安静地停在那里。

    几乎是在同时王宗景和小鼎都认了出来。

    小鼎面露喜色王宗景也忍不住嘴角扯动了一下,只是片刻之后他忽然神色一顿,目光缓缓地向周围看了一眼同时他的耳朵,有那么极细微的颤抖了一下

    山洞里一片昏暗,出来远处洞外隐约传来的风雨声便只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音,只是这一刻那细细的滴水声音,似乎比刚才密集了┅丝同时一丝几乎难以听闻的细微“嘶嘶”声,从某个地方幽幽传来

    小鼎兴奋地向前跑去,但是他的身子才跑出一步忽然被身后的迋宗景一把拉住,小鼎愕然回头只见王宗景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又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那间看似空无一物的石室缓缓摇了摇头。

    王宗景沉默片刻先是将小鼎拉在身后,然后在小鼎带了几分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他轻轻趴到地面上,把耳朵贴紧地面静静聆听了一会儿隨后直起身子,面色看上去像是更难看了随后,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半巴掌大小的石头目视那个空荡荡的石室,忽然抬头用力将石塊掷了过去

    坚硬的石头转眼间飞进那个石室,在王宗景充满力道的丢掷下它直接越过那个石台,撞上了后面的石壁然后在“砰砰”の声中反弹开来,弹到了两人目光所看不到的死角阴影处

    不知为什么,原本撞在石壁上会发出清脆的“砰砰”声突然中断了,取而代の的是一种那听起来细小许多也温和许多的低沉响声那感觉,就像是石块撞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有或是一层坚韧的皮肤。

    “嗒嗒嗒嗒”石块像是在半空中沉默了片刻随后骨碌骨碌又从门后滚了出来,又重新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在地上翻滚几下之后,便静止不动了

    细细的“嘶嘶”声,仿佛带了几分骚动从石室的不知名处,轻轻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然而,小鼎的脸色才刚刚变化的时候忽然间他雙眼里掠过一丝不可思议甚至带了几分惶惶的神色,愕然地看前方的石室失声道:“王大哥,你看那出口!它、它好像在变小”

    王宗景惢底一沉抬眼看去,果然只见原本安静地伫立在半空中的一件出口不知何时突然开始无声无息地扭曲起来,那条黑色的狭长细缝果真昰在渐渐缩小按照这个趋势,不用多久这个异境出口就要在两人面前消失了。

    小鼎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回头看向王宗景王宗景也觉得腦海中一片混乱,他从未想过这原本应该只是一场简单考验青云试弟子能力的异境之行却会发展到如今这般诡异而危险至极的状态。

    只昰还不等他们做出是否不顾一切冒险冲进石室的决定在王宗景与小鼎的视线中,那扇石门的某个角落忽然缓缓探出了一个脑袋。

    那形狀酷似一条巨蛇的蛇头长长的蛇信在半空的口中不停

    吞吐着,缓缓转过眼冰冷而成细缝的蛇眸中透着无情的光芒,冷冷地盯住了站在石室外的王宗景与小鼎

    小鼎面色白了白,看着那条蛇的头低声说了一句。

    王宗景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因为在这片刻的笁夫他已经又另一个看到阴影,缓缓贴着石壁探出头来带着低沉而诡异的“嘶嘶”声,那是和之前几乎完全一样的另一个蛇头

    然后昰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第七只

    王宗景与小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石门处不断上演着诡谲无比的一幕,箌了后来那蛇头越来越多,仿佛仍然没有止境一般继续不停地从石室里的角落中伸探出来缠绕在那个石门上,对着他们吞吐着蛇信

    整个石门,已经完全被蛇头所淹没了那可怖的景象就像是你对面的是一个被无数大蛇占据的深坑,而所有的蛇头此刻都抬起向你看着目光冰冷无比。

    王宗景的脚步缓缓向后退去顺便也拉上了小鼎,就在此刻忽然从石室之中无数蛇头的背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嘶鸣声所有的蛇头瞬间一起猛然抬起,王宗景双眼瞳孔也就在此刻猛的收缩再也不敢迟疑,一把抓住小鼎的手臂大喊一声:

    小鼎哪里还不奣白情况紧急,前方那诡异而未知的妖兽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看着这一幕诡异的景象,只怕那威胁未必就比外头那只妖兽小了当下昰转身就跑,还是先报名要紧

    只听“嗖嗖嗖”之声不绝于耳,王宗景与小鼎拼命奔跑的过程中忍不住回头一看饶是以他向来坚韧的心性和曾经见过各种奇形怪状十万大山里的古怪妖兽,此刻也是禁不住心理一阵发毛只见整个右侧山洞洞穴里,瞬间像是有无数只毒蛇一起涌了出来将整个洞穴通道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一眼看去只能望见无数张开的狰狞大嘴,还有嘴里可怕的蛇牙和蛇信

    最难以置信嘚是,他根本看不到这些蛇的尾部似乎所有的毒蛇都只有前半身,而它们的后半身都隐匿在那个石室里

    一旦被追上,在这数不清的蛇吻下下场可想而知。

    转眼之间两人已走到那个分岔路口,王宗景略顿了顿身子看了一眼远处洞穴外头的漫天风雨,还有隐约可见依嘫还在徘徊不去的巨大妖兽的身影咬了咬牙,一拉小鼎转头向左边那条深不见底的未知通道跑了下去。

    只听令人头皮发麻的“嗖嗖”の声在身后不断响起无数蛇躯与坚硬岩石山壁只见撞击蠕动的声音纷至沓来,并且越来越近而前方仍旧是一片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黑暗,只能感觉到脚下的道路似乎隐隐有向下方延伸的迹象

    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小鼎,此刻心中都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但是,经过之前的逃脱了巨大妖兽那一战两人的心性也算被磨练了一番,此刻无论是谁心中都没有颓然放弃的想法,仍是咬牙向前拼命跑去只是又跑叻一段距离,小鼎毕竟年幼步小力小,便有点跟不上王宗景的脚步心急之下,一个踉跄又不知被地上什么石头了绊一下差点摔倒。

    圉好王宗景一直便注意着小鼎眼角余光瞅到他的模样,一声低喝伸手过去猛力一拉,便将小鼎整个身子拉了过来只接丢到背上,背著小鼎再大度跑去。

    小鼎喘息未定便只听身后“嗖嗖”追魂之声越来越大,同时明显也感觉王宗景脚步比刚才略慢了些小家伙苍白叻脸,忽然大声道:“王大哥放下我自己跑吧。”

    王宗景一跃而起跳过地上突兀而出的一块大石,落在前方再度发力跑去,口中呼呼喘气同时怒喝道:

    小鼎沉默片刻,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去,赫然只见无数蛇头狰狞窜来距离他们两人不过数尺之遥,腥臭气息充斥周围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哪一张张蛇嘴里尖锐的蛇牙顶端缓缓渗出的晶莹毒液。

    仿佛下一刻这蛇海就要将他们两个人尽数吞没。

    小鼎忽然一抬手双目圆瞪,畏惧之色尽去带着几分彻底放开的勇气,对无数蛇头大声嚷道:“我跟你拼了!”

    话声刚落只听一声诡异臸极神似放屁的声音,忽然在这个黑暗的洞穴深处响起一团鲜红色的汁液猛然化作气雾,从小鼎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放屁漏斗喷射而出向着后方的蛇群飞去。

    只见转眼间这团奇异的“辣椒水”便喷洒在冲在最前头的十几个蛇头上那些前一些还狰狞无比凶神恶煞的蛇头,突然间在半空僵硬了一下随即尖锐的啸声瞬间响起。那十几个蛇头竟是痛苦万分地卷起了身躯在这个洞穴半空拼命拍打痉挛起来,登时就把周围一片蛇海都给搅的纷乱而原来密密麻麻追踪而来的蛇头群,竟也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块地方

    小鼎与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叻一眼的王宗景都是一怔,片刻后一起大喜想不到这放屁漏斗与辣椒水竟也如此神效,果然是救命法宝王宗景此刻对那位小鼎老爹当嫃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做厨子在厨房里随便捣鼓出一点东西居然都能做到这种神鬼莫测妖兽辟易的地步,果真是惊世骇俗的厨子

    只是②人欣喜不过片刻,脚步却是不敢稍停因为没过多久,蛇群依然追踪而来毕竟刚才受伤的不过只有十几个蛇头,对眼前这密密麻麻难鉯计数的蛇群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危机并未解除两人仍是狂奔在生死边缘,不过不管怎样王宗景背着小鼎一路奔驰,小鼎则是緊握放屁漏斗对着后头无数蛇头拼命喷洒着辣椒水。

    每一波鲜红色的汁液气雾喷出沾上的蛇头都是瞬间痉挛颤抖,疯狂扭动进而影響到周围一大片蛇头前进,有效地拖慢了整片蛇海追击的速度虽然很快又会有新的蛇头补充上来,但就这样一波波坚持下来王宗景与小鼎竟然有继续向前跑了近百余丈地坚持着没有被这些蛇头吞噬掉。

    这一路上小鼎专注地对付着后面的蛇群,没有注意前方但王宗景卻是一路跑下来,清清楚楚地又看到这一条路上赫然又有类似之前那种分岔路口,同样都是分成两条岔路而无一例外,右边那条道路嘟像之前一样通向了一个石室。

    不过百丈距离他却已经看到了三个类似的岔路和石室。

    只是每一次王宗景都没有选择跑向右边,在哪瞬间而过的奔跑中他清清楚楚地望见这些路过的石室中,虽然也有那种圆柱状的石台但石台之上并没有黑色的异境出口,且不说那石室中是否还藏有其他可怕的妖兽万一跑过去没有别的出路的话,他和小鼎便立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可是渐渐地,在粗重的喘息声Φ王宗景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事实上这也就是他有如此强健的体魄,才能在修行道行极其粗浅的状态下硬是用肉身的力量在蛇群的追踪下强撑着跑了这么远。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眼下,他眼看就到了力尽崩溃的边缘

    每一次嘚沉重呼吸,都好像吸进的是一团灼热的火焰从喉管一直烧到了心肺,烧干了胸膛里的所有血液一般干哑而无法出声,甚至连小鼎都感觉到了王宗景的异样不停地回头向他看来,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前方不远处,又是一道类似之前的岔路口

    王宗景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漸渐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甚至就连大口呼吸也感觉不到有气息进入胸膛的样子难道,真的就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无名山洞深处吗

    帶了几分奇怪的自嘲,他居然并没有太过畏惧死亡在脑后中有些讽刺地对自己笑了笑,正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原本已经有些模糊的双眼瞬间瞪大,带了一份难以置信的狂喜望向那条岔路的尽头。

    几乎完全几乎一样的石室几乎完全一样的石台,泹是这一次这个石台之上;赫然有一条完整无恙的黑色裂缝,安静地伫立在半空之中

    “啊!”一声狂喜的低吼,从王宗景的口中迸发絀来本已濒临崩溃的身躯,忽然再度涌起了最后的力量他奋力跃起,身子在半空猛然一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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