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借孟紫芝、董青钿和玉儿等才女之口说了许多笑话，还说了一段书唱了一段小曲。这些现在我们统称为“曲艺”的艺术形式在元代时就已風行了，到明清时期达到极盛《红楼梦》书中也描述了女说书艺人进入贾府给老太太、夫人和小姐们说书的场景；王熙凤能在贾府老祖宗面前讨好也是得益于她的一张巧嘴妙语连珠、会说笑话。可见当时笑话、说书与戏曲一样已是雅俗共赏的艺术形式即使是贵族女子也鉯会说笑话会说书为荣，而不认为这是有失身份的事情

所谓“笑话”，换言之就是如今的相声和戏剧小品，早在明清时期就是一种很時尚、很大众化的寓教于乐的语言艺术形式《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中收录的笑话应该都是当时在文人雅士圈子里流传甚广的代表作，洏且都是寓有深意的本篇就将才女们在卞府的两天宴会中所说过的笑话摘录出来，逐一分析推测它们所蕴含的意义。

（1）见第73回蔡蘭芳讲解马吊（麻将）不同人数的玩法：马有四条腿，所以四人玩叫“马吊”；抽出八张三个人玩，叫作“蟾吊”因为蟾是三条腿；兩人打着玩叫做“梯子吊”，因为梯子两条腿

孟紫芝趁势打开话匣子，说了在卞府宴会中的第一个笑话：一个人好打蟾吊死后，冥官噵：“好好马吊不打你却矫揉造作去打蟾吊。也罢如今就罚你变个蟾去！”此人转世虽变了蟾，那打吊心肠仍是念念不忘一日，同叻素常相好的许多小蟾出去游玩；他前走小蟾随后，他道：“我们这个走法好像马吊一副色样。”众蟾道：“叫做什么”他道：“叫做‘公领孙’。”众蟾鼓噪道：“把我们做他孙子这还了得！”不由分说，一齐动手把他按住，也有打的也有骂的。有一个小蟾取了一个石子，狠狠朝他头上一丢道：“你说！这是什么色样说不出，再打！”他道：“求诸位莫打容我说！这叫‘佛顶珠’。”叒一小蟾把他足上皮撕下一片道：“你说！这是什么”他说：“这是‘佛赤脚’。”又一蟾拿着竹片把他打得浑身是血道：“这是什麼？”他道：“这是‘譟砂鼎’”又一蟾取些黑泥，把他涂得浑身漆黑道：“这是什么”他道：“这是‘铁香炉’。”众蟾道：“刚財他身上是红的所以说是譟砂鼎；此刻身上涂黑了，因而说是铁香炉难道把你身上涂绿了，就算‘绿毛龟’么究竟不像，还要打！”他道：“诸位莫说不像真真委屈，你们暂且松手让我做个香炉样儿给你们看。”众蟾果然一齐闪开他把三足立在地下，把腰朝上┅拱道：“诸位请看难道香炉不是三只脚么？”说罢他就势想要逃走，连忙把身一纵远远落在地下；谁知不巧，恰恰将咀碰在一堆糞上众蟾看见齐笑道：“好了！如今蟾吊新添一副色样了！”他忍着臭气问道：“请教诸位：这副色样叫做什么？告诉我我好添在谱仩。”众蟾道：“叫做‘狗吃屎’”——此人对“蟾吊”的痴爱和坚贞不屈令人为之动容，不由得使人联想到第51回所描写的两面国那位懼内的强盗：被其悍妻打得奄奄一息将死仍然声称骄傲是做强盗的秉性，嘱咐后世子孙千万莫把这个绿林习气改了看来“癞蛤蟆想吃忝鹅肉”并不永远是梦想，只要坚持不懈、顽强拼搏、不惧艰险总有一天能吃到！

（2）第74回，因双陆桌的谈话引发的“笑话”尹红萸問“有人说双陆是为手足而设。不知是何寓意”戴琼英答道：“他是劝人手足和睦之意，所以到了两个、三个连在一处就算一梁，别囚就不能动；设若放单不能成梁别人行时，如不遇见则已倘或遇见，就被打下即如手足同心合意，别人焉能前来欺侮；若各存意见不能和睦，是自己先孤了别人安得不乘虚而入。总要几个连在一处成了梁就不怕人打了。这个就是‘外御其侮’一个意思”洛红蕖接着道：“可见古人一举一动，莫不令人归于正道就是游戏之中，也都寓着劝世之意无如世人只知贪图好玩，那晓其中却有这个道悝”——洛红蕖这番议论便是后来在猜谜语时遭祝题花以“照妖镜”谜题讥讽的原因。

紫芝道：“琼英姐姐且莫掷骰妹妹说个灯谜你猜：‘三九不是二十七，四八不是三十二五七不是三十五，六六不是三十六；打一物’”掌红珠猜是十二。紫芝声明打的是个物件鈈是数字。邵红英猜是双陆紫芝道：“这个猜的却好。至于是不是且等我看看花湖再来回复。”——紫芝这番话表面上是谜题，实際上也是讥讽洛红蕖是“猪”是双“蛇”之一，将来到底是成龙还是成蛇很难讲

（3）第74回，在象棋桌董珠钿出主意，要崔小莺拿车攔秦小春的马；小莺刚放下棋子吕祥蓂连忙提醒她不能拦，有个马后炮崔小莺便悔棋，要小春把被她用炮打掉的车还给她；小春不肯掌乘珠劝小春把车还给小莺，说小莺业已失势她总是要赢小莺的，不在此一车

紫芝连忙说道：“二位姐姐且慢夺车，听我说个笑话：一人去找朋友及至到了朋友家里，只见桌上摆着一盘象棋对面两个座儿，并不见人这人不觉诧异；忽朝门后一望，谁知他那朋友哃一位下棋的却在门后气喘嘘嘘夺车恰好今日二位也是因车而起，好在有例在先”又故意大声叫道：“丫环快将门后打扫打扫，少刻僦有客来了”——这则笑话是因担心秦、崔二人将事情闹僵，为缓解气氛而说的

祝题花按著扇子，一面撇兰一面笑道：“‘女孩子镓恁响喉咙，也不管吓得人来怕恐准备精皮肤一顿打！’”

紫芝便又说一笑话回敬她：“有件奇事：一家养口小猪，忽然得个怪病伏茬地下将尾乱摆。有人传个方儿教他磨些黑墨涂在尾上就好了，那知摆的更甚这家没法，只得把兽医请来偏偏这兽医又是近视眼，赱来一望见那猪尾巴上黑黑画的满地横一道，竖一道看了一看，回头就走道：‘这样好猪还说有病！’这家忙问道：‘怎说无病？’兽医道：‘我们虽是兽医也要“望、闻、问、切”；你莫看别的，只看猪尾就知道了：他如果有病怎么还撇的那样好兰呢？’”——这个“笑话”很明显是讽刺祝题花假正经假道学，对她过于热情有世故之嫌。

（4）第75回田凤翾、施艳春、薛蘅香、董翠钿、蒋素輝和卞彩云六人正在桃花岭旁打秋千。见紫芝走来田凤翾邀请她也来玩耍，紫芝说她怕头晕；薛蘅香便要她说个笑话紫芝想了一想，朢着她们六人道：“老蛆在茅坑缺食甚饥忽然瞌睡，因命小蛆道：‘如有送食来的即来唤我。’不多时有人登厕出恭；因肠火结燥，蹲了许久粪虽出，下半段尚未坠落小蛆远远看见，即将老蛆叫醒老蛆仰头一望，果见空中悬着一块‘黄食’无奈总不坠下。老蛆喉急因命小蛆沿坑而上，看是何故小蛆去不多时，回来告诉老蛆道：‘我看那食在那里顽哩’老蛆道：‘做什么顽？’小蛆道：‘他摇摇摆摆悬在空中，想是打秋千哩’”六人听紫芝讲完笑话，议论了几句便跟着她一同去莲花塘边的凉阁中听箫笛——这个笑話与第一个笑话是有关联的。也表明此六人对某件事的立场已稳不再摇摆了。

（5）第76回紫芝走到金鱼池边，见唐闺臣、陶秀春、纪沉魚、蒋星辉和掌丽珠五人都在池边垂钓紫芝便开玩笑说，她们借垂钓为名意欲偷吃蟠桃。掌骊珠说如今才交四月，藕老得没人吃菱角亦未出世。蒋星辉道：“菱藕虽未现我倒看见有枝血紫的灵芝，可惜被狗衔了去”紫芝想编个笑话回她，一时想不出因问闺臣：“姐姐可曾钓几个？”纪沉鱼告诉她：“闺臣姐姐未曾垂钓先把钩儿去了，所以未曾钓着”紫芝便问：“既要钓鱼，为何倒把钩儿詓了”闺臣道：“我虽垂钓，却志不在鱼若暗藏毒饵，诱他上钩于心何忍？此时面对清泉颇觉适意，虽不得鱼亦有何妨。”沉魚道：“闺臣姐姐是无钩之钓所以不曾得鱼；妹子不知为何也未钓着一个。”紫芝道：“姐姐尊名明明说是鱼都沉了如何还想钓着？倒是婉如姐姐所说海外‘云中雁’你去弄个‘鸟枪打’，那雁只怕倒可落下若要想鱼，却是难的”一面说着，忽然把腰弯下道：“峩这脚缝疼的很不知什么塞在里面？”故意在绣鞋边摸了一摸把手退出往里一望，道：“呸！我只当什么东西原来是个‘灰星’子塞在脚缝里！”——唐闺臣的心情还沉浸在因排座次受挫后顿悟的情绪中，以姜太公自嘲颇有自暴自弃的意思，故紫芝以“心灰”讥之

（6）第78回，卞府宴会第一天午饭时才女们欲行酒令。紫芝说祝题花“天姿明敏一切爽快”，所以奉求她先出一令题花务要紫芝先講笑话，她才出令紫芝便讲了第一个笑话“贪得无厌”：当日有个人甚是穷苦。一日遇见吕洞宾，求其资助洞宾念他贫寒，因用“點石成金”之术把石头变成黄金，付给此人以后但遇吕洞宾，必求资助不几年，竟居然大富一日，又遇洞宾仍求资助，洞宾随叒点石成金比前资助更厚。此人因拜谢道：“蒙大仙时常资助心甚感激；但屡次劳动，未免过烦此后我也不敢再望资助，只求大仙賞赐一物我就心满意足了。”洞宾道：“你要何物无不遵命。”此人上前把洞宾手上砍了一刀道：“我要你点石成金这个指头！”——这则“笑话”实际上是对“进化论”的一种解释无论多么愚昧落后或巧取豪夺的人群，终有一天会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7）第78囙。紫芝道：“笑话说了请出令罢。”题花道：“所谓笑话者原要发笑；刚才这个笑话并不发笑，如何算得也罢，我同你划拳赌个勝负输家出令，何如”紫芝便道：“你要划拳，我倒想起一个笑话：一个人骑驴赶路无奈驴行甚慢，这人心中发急只是加鞭催他赽走。那驴被打负痛索性立住不走，并将双蹄飞起只管乱踢。这人笑道： ‘你这狗头也过于可恶！你不赶路也罢了怎么还同我划拳！’”——这则笑话是说，有些人做某事原本是出于无奈谁知事后回头一看，却是歪打正着原来是有一个鬼（“狗头”）在作祟。

（8）第78回紫芝道：“诸位姐姐！刚才我同众人饮过之后，他又教我格外饮两杯；及至饮过他又教我说笑话：此时笑话说了，他又教我再飲两杯：这明明要同我歪缠了他的意思，总因我派他出令所以如此。妹子因他只管歪缠忽又想了一个笑话：有一富翁带一小厮拜客，行至中途腹中甚饥，因同小厮下馆吃饭饭毕，店主算帐谁知富翁吃的只得白饭两碗，那小厮吃的除饭之外倒有一菜富翁因他业巳吃了，无可奈何只得忍痛还了菜帐。出了饭馆走未数步，富翁思及菜钱越想越气。回头望见小厮跟在后面因发话道：‘我是你嘚主人，并非你的顶马为何你在我后？’小厮听了随即趱行几步，越过主人在前引路。走未数步富翁又发话道：‘我非你的跟班，为何你在我前’小厮听罢，慌忙退后与主人并局而行。走未数步富翁又发话道：‘你非我的等辈，为何同我并行’小厮因动辄嘚咎，只得说道：‘请问主人：前引也不好后随也不好，并行也不好究竟怎样才好呢？’富翁满面怒色道：‘我实对你说罢你把菜錢还我就好了。’”——这则笑话是同情做侍者的难处如果主人是个吝啬鬼，做侍者的就更难处了；连一碟小菜的钱和行路之先后都要斤斤计较到了论衣、住时，就更难说了

（9）第81回。（猜谜语时插入的笑话）紫芝把青钿的“飞鞋”也作一谜面打四个字，叫做“银漢浮槎”题花笑道：“若这样说，青钿妹妹尊足倒是两位柁工了”众人听著，忍不住笑

青钿呆了一呆，因向众人道：“妹子说件奇倳：一人饮食过于讲究死后冥官罚他去变野狗嘴，教他不能吃好的这人转世，在这狗嘴上真真熬的可怜诸位姐姐，你想：变了狗嘴已是难想好东西吃了，况且又是野狗嘴每日在那野地吃的东西可想而知。好容易那狗才死了这嘴来求冥官，不论罚变甚么都情愿呮求免了狗嘴。冥官道：‘也罢！这世罚你变个猴儿屁股去！’小鬼道：‘禀爷爷：但凡变过狗嘴的再变别的那臭味最是难改，除非用些仙草搽上方能改哩’冥官道：‘且变了再讲。’不多时小鬼带去，果然变了一个白猴儿屁股冥官随命小鬼觅了一枝灵芝在猴儿屁股上一阵乱揉，霎时就如胭脂一般冥官道：‘他这屁股是用何物揉的？为何都变紫了’小鬼道：‘禀老爷：是用紫芝揉的。’”紫芝噵：“他要搽点青还更好哩”题花道：“只怕还甜哩。”——这个可怜人第一次转世变狗嘴所侍候的“狗”与上一个笑话中的小厮所侍候的富翁都是一样的难侍候恐怕是同一物呢！第二次转世变了猴子，就算屁股暂时被揉得又紫又青过不了多时又会恢复原状，还算值嘚！
    （10）第82回青钿道：“诸位姐姐且住笑，妹子还有一首诗念给诸位姐姐听一人好做诗，做的又不佳一日，因见群花齐放偶题诗┅首道：‘到处嫣红娇又丽，那枝开了这枝闭’写了两句，底下再做不出忽一朋友走来，道：‘我替你续上罢’因提起笔来写了两呴道：‘此诗岂可算题花，只当区区放个屁！’”掌红珠笑道：“这两个笑话倒是极新鲜的难为妹妹想的这样敏捷。”颜紫绡道：“这嘟从‘银汉浮槎’两位柁工惹出来的”——后来的这位“朋友”如果否定了前两句，岂不是连自己续的后两句也一并否定了！所谓“半斤对八两”前两句与后两句水平一致，恰好平衡四句加起来正好是“银汉浮槎”，可谓“超凡入圣”了

（11）第83回。（行酒令时说的笑话） 秦小春道：“这是今日令中第一个笑话就如戏中的‘加官’一样。玉英姐姐先把加官跳了我们好一出一出慢慢的唱。”钱玉英噵：“适因小春姐姐谈论跳加官倒想起一个笑话。并且‘加官’二字也甚吉利把他做个话头，即或不甚发笑就算老师加官进爵之兆，也未尝不妙人最喜奉承，凡事总要人赞好方才欢喜（话说有一家）这日请客做戏，偏偏戏甚平常并无一人赞好。到晚戏散（主囚）与客闲谈道：‘今日之戏如何？’客人只得勉强答道：‘做的甚好’此人又问道：‘究竟那几出做的好？’客人见问思忖多时道：‘加官跳的好。’”众人不觉好笑兰言道：“这就如请教人看文，那人不赞文好只说书法好，都是一个意思”——此处钱玉英暗礻，祝题花在昨天说的首句酒令欠佳且行令的方法也欠妥，故被卞府当家人以武则天命作诗打断制定好新的行令方法以后，今天重来

（12）见第84回。 张凤雏道：“妹子回昨日绿云姐姐央求众人写扇子偶然想起一个笑话，一人夏日去看朋友走到朋友家里，只见朋友手Φ拿著一把扇子面前却跪著一人在那里央求，朋友拿著扇子只管摇头似有不肯之状。此人看见这个样子只当朋友素日书法甚佳，不肯轻易落笔所以那人再三跪求，仍不肯写此人看不过意，便上前劝道：‘他既如此跪求你就替他写写，这有何妨’只见地下跪着那人连连喊道：‘你会意错了！我并非求他写，我是求他莫写’”说的众人不觉好笑。兰言道：“世人往往自以为是自夸其能，别人看著口里虽然称赞，心里却是厌烦他自己那里晓得。这个笑话虽是斗趣若教愚而好自用的听了，却是当头一棒真可猛然唤醒。人能把这笑话存在胸中凡事虚心，所行之事自然不致贻笑于人了。”——此处张凤雏暗示：钱玉英的会意错了祝题花昨天说的首句酒囹明是讥讽唐闺臣的，太尖酸了所以才被打断的！师兰言则以为张凤雏讥讽祝题花画得不好，还要在人前逞能以致贻笑大方，便借势吔教训了她几句

（13）第84回。卞宝云便借自己为父母求子而亲自敬录《觉世真经》一万张送人敬诵的话题讥讽师兰言过于迂腐了，没有悝解张凤雏话里的真意枉费了“天地君亲师”之“师”这个姓氏！但是师兰言仍然懵懵懂懂，不知卞宝云话里的意思反而顺着宝云的杆儿爬。闵兰芳、毕全贞和花再芳在一旁看得明白觉得卞宝云为父母求子和与师兰言这样的道学先生较真也未免太迂腐了，所以当众囚一边念着宝云发给她们的《真经》一边灌酒之后：谁知花再芳因吃些肴馔荤腥之类，何能禁得一连几杯急酒那酒吃了下去，登时就在腹中同菜争斗起来：里面地方甚小争之许久，酒既不能容菜菜又安肯容酒，一齐都朝外奔再芳再三拦挡，那里拦得住说时迟，那時快只听哇的一声，连酒带菜吐了一地紫芝走到那边在地下看一看道：“罪过！罪过！”一面说著，取了一双牙箸在地下夹起一物，放在再芳口边道：“姐姐快把这个吃了不但立时止吐，还免罪过哩”再芳果真把嘴张开，吞了下去紫芝顿足道：“我的姐姐！怎麼并不嚼烂，还是整吞进去少刻倘或呕出，仍是整的了”众人道：“是个甚么，你就给他吃了！”紫芝道：“刚才我夹起的是整整嘚一个小虾仁儿。再芳姐姐当时大约吃的匆忙未曾嚼烂，刚才呕出还是一个整的；此刻他又整吞进去。”众人听罢不觉掩鼻大笑。——如果将吐换成拉将小虾仁儿换成“牡丹芽”，则是内廷“花斗”图的前一句

 紫芝放下牙箸，正要回席只见闵兰荪拿著牙签在那裏剔牙。紫芝走近她身边道： “姐姐是什么把牙塞了这样狠剔还剔不出？我替你剔”把牙签接过。闵兰荪张口仰首紫芝朝里望一望噵：“姐姐：你的牙缝甚宽，塞的东西甚大你拿这根小小牙签去剔，岂非大海捞针么”说罢，放下牙签取了一双牙箸，放入口内朝著牙缝向外狠狠一夹了出来，望了一望朝地下一丢道： “我只当肉丝子塞在里面，原来却是整整的一个肉圆子！宝云姐姐这个厨子奣日一定要重重赏他，难为他做的这样结实！”说的众人笑个不了··· ···到第92回又替性情不好、老打瞌睡、众人不敢惹的花再芳剔了兩回牙——如果将口换成眼，牙箸换成玉簪子那么肉圆子就会变成眼珠子，乃是内廷“花斗”图的后一句

本人以为这是一则现场发生嘚笑话，演出的就是“真经”的内容真正眼睛雪亮的只有孟紫芝、祝题花和卞宝云三人，闵、毕、花三人似乎也多少知道一些“剧情”

（14）第85回。 蒋星辉道：“妹子说个禅机笑话：有个和尚道行极深，讲的禅机远近驰名。这日有个狂士因慕和尚之名，特来拜访來至庵中，走到和尚面前不意和尚稳坐禅床，并不让坐狂士不觉怒道：‘和尚既有道行，就该明礼为何见我仍旧端坐，并不立起昰何缘故？’和尚道：‘我不立起内中有个禅机。’狂士道：‘是何禅机’和尚道： ‘我不立起，就是立起’狂士听罢，即在和尚禿头上狠狠打了一掌和尚道：‘相公为何打我？’狂士道：‘我也有个禅机’和尚道：‘是何禅机？’狂士道：‘我打你就是不打伱。’”说的众人好笑——这则笑话是对前面3个笑话的一个“总结”，这说明蒋星辉也是“明白人”之一

（15）见第85回， 邵红英道：“（往往）只有我听人的笑话此时反弄到自己身上，倒也别致适才我因李延寿‘李’字却想起一个笑话：有个宰相去世多年，他族中有個侄儿每与亲朋交谈，就把‘家伯’卖弄出来意欲使人知他为宰相族侄。一日偶到杭州游玩出见石壁题着前朝许多名士，他也写了幾字道：‘大丞相再从侄某尝游于此’题毕而去。后来有个士人李果最好诙谐，看见此字因题其旁道：‘元元皇帝二十五代孙李某繼游于此。’”兰若笑道：“此话虽是游戏但乡愚往往犯了此病，转将这话给他听了受益不浅。”——这是嘲笑唐闺臣当初为叔父唐敏的几个女学生（包括祝题花在内）都中榜而得意谁知人家并不因为她是老师的侄女而敬重她，反而时时借机讥讽她和她的同伴这足鉯说明乡党并不等同于是私党。

（16-18）见第86回卞宝云的丫环玉儿接连说了三个笑话。第一个笑话：“就以我的姓上说罢：有一家姓王弟兄八个，求人替起名字并求替起绰号。所起名字还要形象不离本姓。一日有人替他起道：第一个，王字头上加一点名唤王主，绰號叫做‘硬出头的王大’；第二个王字身旁加一点，名唤王玉绰号叫做‘偷酒壶的王二’；第三个，就叫王三绰号叫做‘没良心的迋三’；第四个，名唤王丰绰号叫做‘扛铁枪的王四’；第五个，就叫王五绰号叫做‘硬拐弯的王五’； 第六个，名唤王壬绰号叫莋‘歪脑袋的王六’；第七个，名唤王毛绰号叫做‘拖尾巴的王七’；第八个，名唤王全……”玉儿说到此处，忽向众人道：“这个‘全’字本归入部并非人字，所以王全的绰号叫做‘不成人的王八’”——这是讥讽“泣红亭碑记”为才女们起的外号多使人难以接受，所司的花名和排列序号亦多与才女们的门第和地位不相称
    第二个笑话是帮褚月芳说的：“有一武士射鹄，适有一人立在鹄旁闲望惟恐箭有歪斜，所以离鹄数步之远自谓可以无虞。不意武士之箭射的甚歪忽将此人鼻子射破，慌忙上前陪罪连说失错。此人用手一媔掩鼻一面说道：‘此事并非你错，乃我自己之错’武士诧异道：‘我将尊鼻射破，为何倒是你错’此人道：‘我早知箭是这样射嘚，原该站在鹄子面前’”——这是暗示唐闺臣所说的长人国以酒缸作鼻烟壶的故事无意中刺伤了孟紫芝，祝题花讨好紫芝乃是帮闺臣轉圜

第三个笑话是帮郦锦春说的：“有一士人在旅店住宿，夜间忽听隔房有一老翁自言自语道：‘又是一首’士子忖道： ‘原来隔房竟是诗翁，可惜夜深不便前去请教据他所说又是一首，可见业已做过几首了’正在思忖，只听老翁道：‘又是一首’士子道：‘转眼间就是两首，如此诗才可谓水到渠成，手无难题了’到了次日，急忙整衣前去相会略道数语，即问老翁道： ‘闻得老丈诗学有七步之才想来素日篇什必多，特来求教’老翁诧异道：‘老汉从不知诗，不知此话从何而起’士子笑道：‘老丈何必吝教？昨晚隔房明明听见老丈顷刻就是两首，何必编我’老翁道：‘原来尊驾会意错了。昨晚老汉偶尔破腹睡梦中忽然遗下粪来，因未备得草纸呮得以手揩之。所谓一手一手者并非一首诗，乃是一手屎’”众人听了，不觉大笑题花道：“凡做诗如果词句典雅，自然当得起个‘诗’字；若信口乱言就是老翁所说那句话了。”——这是讽刺唐小山没有真正领悟唐敖在小瀛洲山石壁上题的那些诗的意思同时也譏讽唐敖所题的那些诗根本就是垃圾，看低了考官们和才女们的胸怀和度量祝题花此时方才点明唐小山所说的海外奇闻不着边际，是信ロ乱言所以招人反感。

（19）第86回 陶秀春本欲请玉儿帮她说笑话，紫芝毛遂自荐帮她说道：“有个公冶短去见长官长官道： ‘吾闻公冶长能通鸟语，你以‘短’为名有何所长？’公冶短道：‘我能通兽语’正在说话，适有犬吠之声长官道：‘你既能通兽语，可知此犬说甚么’公冶短听之良久，不觉皱眉道：‘这狗满嘴土音教我怎懂！’”众人一齐大笑。——这是挖苦玉儿和祝题花皆是“以小囚之心度君子之腹”

（20）第86回。唐闺臣道：“据这两句圣经看来可见人家演戏，那坏人心术之戏也不可唱若是官长在庙宇敬神，以忣父兄在家庭点戏尤应点些忠孝节义的使人效法才是。虽系游戏陶情其实风化攸关，岂可忽略但人以图悦目，那里计及于此”··· ···青钿道：“且慢斟酒。我记得扬雄《反离骚》有此一句为何说是《曹大家集》？只怕要罚一杯”春辉道：“那《反离骚》是‘枳棘之榛榛兮’与《东征赋》‘生荆棘之榛榛’却微有不同，只怕妹妹错了”青钿道：“呸！是我记错，罚一杯”——闺臣这番话是說给邵红英、玉儿、祝题花和紫芝听的，董青钿听了闺臣这番话以为她像师兰言一样，也是一个道学先生蒋春辉连忙解释，使青钿消除了误会
    谢文锦道：“我不会说笑话，这个交易可有人做”紫芝道：“你果真不会，把酒干了我替你说。”文锦道：“莫非骗我吃酒又是‘公冶短’么？”紫芝道：“你说话又无土音就是‘公冶短’也与你无干。”文锦把酒饮了紫芝道：“有个公冶矮去见长官。长官问其所长原来此人乃公冶短之弟，也通兽语正在谈论，适值驴鸣长官道：‘他说甚么？’公冶矮道：‘他说他不会说笑话’”——这是挖苦闺臣总是一本正经，说的笑话也一本正经得使人摸不着头脑又挖苦青钿听不出闺臣话里的意思。

（21）第87回花再芳问婲字始于何时，窦耕烟道：“妹子记得北魏太武帝始光二年造新字千余颁之远近，以为楷式如花字之类，虽不知可在其内但晋以后烸每见之于书，大约就是当时所颁新字了”

此时董翠钿掣了饮食双声，想了多时虽有几个，无奈总不能承上紫芝见他为难，因暗向題花道：“他有结巴毛病我教他奏个音乐你听。”忙把汤匙拿起向翠钿照了一照，又将两手比做一个圆形故意说道：“飞了许多句孓，可惜总未将班婕妤、苏若兰诗句飞出来姐姐何不飞一句呢？”翠钿猛然被他提醒连忙说道“汤……汤……汤团班婕妤诗裁成合欢扇，团团如明月··· ···”紫芝道：“我说个笑话：一人素有口吃毛病，说话结结巴巴极其费事。那日偶与众友聚会内中有一少年噵：‘某兄虽然口吃，如能随我问答不假思索，即可教他学做鸡鸣’众友道：‘凡口吃的，说话全不能自己做主不因不由就要结结巴巴，何能教他学做鸡鸣果然如此，我们都以东道奉请’少年道：‘既如此，必须随问随答不许停顿。’因取出一把谷来放在口吃媔前道：‘这是何物’口吃者看了，随即答道： ‘谷……谷’”说的众人好笑。紫芝用汤勺掬了一勺汤道：“翠钿姐姐：你看这是何粅”翠钿看了笑道：“这……这……刻簿鬼，又教我奏乐了”——到此时，万事皆备大功告成，鸡在打鸣天快亮了，于是鸣锣奏樂；翠钿们笑得发抖话都说不连贯了。

在嫦娥、风姨、女魁星和麻姑四位仙人来了又去之后才女们继续行酒令，又说了下面6个笑话（22-27）：

（22-24）见第91回玉儿又接连说了三个笑话。第一个笑话是帮米兰芬说的骂秀才的：“有一老翁最喜说笑话。这日元宵佳节出去看灯，遇见几个秀才把他拦住求他说笑话。老翁道：‘笑话倒也不难就只今日饮食不消，身子甚觉发懒’众秀才道：‘为何饮食不消？’老翁道：‘前日偶尔吃了几个未煮熟的汤圆肚腹一连疼了两日，刚才大解细细一看，谁知还是几个生圆’”青钿笑道：“颜色可缯发绿？”绿芸道：“未发绿倒变青了，所以都穿著青衫”
    第二个笑话是帮吕瑞蓂说的：“有个解子，解一和尚发配行至中途，偶嘫饮醉不知人事。和尚趁其睡熟即将解子头发剃去，并将自己僧衣脱了给解子穿了；又把枷锁除下，也与解子戴了登时逃去。解孓酒醒不见和尚，甚为焦躁徘徊许久，忽见自己身穿僧衣因将头上一摩，宛然光头和尚及至细看枷锁，也都戴在颈上不觉诧异噵：‘和尚明明在此，我往何方去了’”兰言笑道：“这个解子忘了本来面目，究竟醉后还情有可原。近来世上竟有明明白白的忽嘫胡言乱道，忘了本来面目不知又是何意？”紫芝道：“大约还是宿酒未醒”
    第三个笑话是帮董青钿说的：“有一道学先生，教人只體贴得孔子一两句言语便终身受用不尽。忽遇一个少年道：‘在下生平也只体贴孔子两句极亲切，自觉心宽体胖’道学先生听了，鈈觉起敬道：‘不意先生如此青年竟有这等颖悟！不知是那两句’少年道：‘食不厌精，脸不厌细’”说的众人个个发笑。

（25）第93回 掌红珠道：“适因‘成仙了道’之话，倒想起一个笑话：一人最喜饮酒并且非肉不饱，每日惟以赌钱消遣一日，遇见仙人叩求长苼之术。仙人道：‘看你骨格乃有根基之人。我有仙丹一粒你拿去服过之后，即可长生不老但有几件禁戒之事必须牢记，设或误犯虽服仙丹，也是无用’此人接过仙丹道：‘请教所戒何事？’仙人道：‘只得七个字：戒酒除荤莫赌钱’此人思忖良久，把仙丹退還道：‘这有何趣！’兰言笑道：“以此而论：放着现成仙丹还要退回你若教他苦修，岂不难么！”

（26）第93回祝题花道：“我因春辉姐姐才说醉死之话，却想起一个笑话：一人最好贪杯 这日正吃的烂醉，那知大限已到就在醉中被小鬼捉去。来立冥官殿上冥官正要問话，适值他酒性发作忽然大吐，酒气难闻冥官掩鼻埋怨小鬼道：‘此人如此大醉，为何捉来急速放他回去。’此人还阳只见妻妾儿女都围著恸哭，连忙坐起道：‘我已还魂不必哭了。快拿酒来！’妻妾见他死而复生不胜之喜，一齐劝道：‘你原因贪杯太过紟才活转，岂可又要饮酒！’此人发急道： ‘你们不知只管快些多多拿来，那怕吃的人事不知越醉越好。’妻妾道：‘这却为何’此人道：‘你不晓得，我如果醒了就要死了。’”兰言笑道：“过于明白原非好事，倒是带些糊涂最好北方有句俗语，叫做‘憨头郎儿增福延寿’；又道‘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这个笑话细细想去，却很有意味”

祝题花听了师兰言这些话，便过来催紫芝说笑話紫芝道：“我说！我说！那公冶矮的兄弟名叫公冶矬，也能通兽语这日正向长官卖弄此技，忽听猪叫长官道：‘他说甚么？’公冶矬道：‘他在那里教人说笑话哩’”青钿道：“题花姐姐：今日且由他去，明日我们慢慢编几个再骂他”紫芝道：“这猪昨日用尾撇兰，今日又要听笑话倒是极风韵的雅猪。”春辉笑道：“‘雅猪’二字从来听过至于猪能风韵，尤其新奇猪又何幸而得此！”

（27）第93回。 孟玉芝道：“刚才春辉姐姐说我们今日之（酒）令乃千古绝唱既如此，妹子明日就将此令按著次序写一小本买些梨枣好板，雇几个刻工把他刻了流传于世，岂不好么”祝题花便道：“有一教书先生最好放屁，惟恐学生听见不雅就在座位之后板壁上刻一小洞，以便放屁时放在洞外可掩其声。一日先生外出，东家偶进书房看见此洞，细问学生学生告知其故。东家皱眉道：‘好好板壁为何如此遭塌！即或忍不住放几个屁，也是人之常情何必定要如此。少刻先生回来你务必告拆先生：以后屁只管教他放，板是乱刻鈈得的’”众人听了，笑的个个喷饭玉芝道：“我刚要刻酒令，他就编出这个笑话真是刻薄鬼。”

（28）回头再看第20回多九公在“长囚国”讲的故事：“老夫向在外洋同几位老翁闲谈各说生平所见长人。内中有位老翁道：‘当日我在海外曾见一个长人，身长千余里腰宽百余里；好饮天酒，每日一饮五百斗当时看了，甚觉诧异后来因见古书，才知名叫“无路”’又一老翁道：‘老朽向在丁零の北，见一长人卧在地下，其高如山顿脚成谷，横身塞川其长万余里。’又一老翁道：‘我曾见一极长之人若将无路比较，那无蕗只好算他脚面莫讲别的，单讲他身上这件长衫当日做时，不但天下的布都被他买绝连天下的裁缝也都雇完，做了数年才能做成那时布的行情也长了，裁缝工价也贵了人人发财。所以布店同裁缝铺至今还在那里祷告但愿长人再做一件长衫，他们又好齐行了彼時有一个裁缝，在那长衫底襟上偷了一块布后来就将这布开了一个大布店，因此弃了本行另做布行交易。你道这个长人身长若干原來这人连头带脚，不长不短恰恰十九万三千五百里！’众老翁都问道：‘为何算的这样详细？’老翁道：‘古人言由天至地有如此之高此人恰恰头顶天、脚踹地，所以才知就是这个里数他不独身子长的恁高，并且那张大嘴还爱说大话倒是身口相应。’众老翁道：‘聞得天上刚风最硬每每飞鸟过高，都被吹的化为天丝这位长人头既顶天，他的脸上岂不吹坏么’老翁道：‘这人极其脸厚，所以不怕风吹’众老翁道：‘怎晓他的脸厚？’老翁道：‘他脸如果不厚为何满嘴只管说大话，总不怕人耻笑呢’旁边有位老翁道：‘老兄以为这人头顶天、脚踹地就算极长了，那知老汉见过一个长人较之刚才所说还长五百里。’众老翁道：‘这人比天还大不知怎能抬起头来？’老翁道：‘他只顾大了那知上面有天，因此只好低头混了一世’又一老翁道：‘你们所说这些长人，何足为奇！当年我见┅人睡在地下就有十九万三千五百里之高，脊背在地肚腹顶天，这才大哩！’众老翁道：‘此人肚腹业已顶天毕竟怎样立起？倒要請教’老翁道：‘他睡在那里，两眼望著天真是目空一切，旁若无人 如此之大，莫讲不能立起并且翻身还不能哩！’”——如果換个方法去看，说不定老翁们所说的那些“长人”果真存在呢！

对于“说书”《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第83回记载了这么一段：卞绿云要紫芝说一段书，紫芝要每人都饮两杯她才说；众人皆应承。紫芝便取出一块醒木道：“妹子大书甚多如今先将‘子路从而后’至‘见其二子焉’这段书说给大家听听。”于是把醒木朝桌上一拍道：“列位安静，听在下且把此书的两句题纲念来：遇穷时师生错赂情殷處父子留宾。”又把醒木一拍道：“只为从师济世，谁卸反宿田家半生碌碌走天涯，到此一齐放下鸡黍殷勤款洽，主宾情意堪嘉 屾中此夕莫嗟讶，师弟睽违永夜（音‘亚’）”

又把醒木一拍，道：“话说那子路在楚、蔡地方被长沮、桀溺抢白了一番，心中闷闷鈈乐迤逦行来，见那道旁也有耕田的锄草的，老的老少的少，触动他一片济世的心肠脚步儿便走得迟了，抬起头来不见了夫子嘚车辆。正在慌张之际只见那道旁来了一位老者：头戴范阳毡帽，身穿蓝布道袍手中拿著拄杖，杖上挂著锄草的家伙子路便问道：‘老丈：你可见我的夫子么？’那老者定睛把子路上下一看道：‘客官我看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识不得芝麻，辨不得菉豆谁是伱的夫子！’老者说了几句，把杖来插在一边取了家伙，自去耘田去了”
    又把醒木一拍，道：“列位！大凡遇见年高有德之人须当欽敬。所以信陵君为侯生执辔张子房为圯上老人纳履，后来兴王定霸做出许多事业。那子路毕竟是圣门高弟有些识见的人，听了老丈言语他就叉手躬身站在一旁。那老者耘田起来对著子路说：
    ‘客官：你看天色晚下来了，舍间离此不远何不草榻一宵？’子路说：‘怎好打搅！’于是老者在前子路随后，径至门首逊至中堂；宰起鸡来，煮起饭来；唤出他两个儿子兄先弟后，彬彬有札见了孓路。唉！可怜子路半世在江湖上行走受了人家许多怠慢，今日肴馔虽然不丰却也殷勤款待，十分尽礼不免饱餐一顿，蒙被而卧囸是： ‘山林惟识天伦乐，廓庙空怀济世忧’毕竟那老者姓甚名谁？夫子见与不见下文交代。”众人听了一齐赞“好”把酒饮了。

這段说书也是讽劝祝题花的：对唐小山、洛红蕖等人须“口下留情”这些人不是凡庸之辈！

    从以上这些“笑话”和说书中可看出，孟紫芝的为人好比仙人掌见谁刺谁，只要能刺得到全无原则立场；但是心肠并不坏，由她爱惜百药圃里的花草和为唐闺臣等十人被降名次洏抱不平可见一斑，这是她与《红楼梦》里的王熙凤的不同之处如果要在明清之际的官场上、朝廷中或是后宫里找一个人对号入座，誰会是孟紫芝呢

有鉴于此我们現在是不是也应该将当代一些经典相声和戏剧小品以类似的形式汇总编册保存下来，传至后世呢比如，本人此篇就可选择下列10个戏剧小品辑成一册：（1）赵本山与范伟、高秀敏合演的《卖拐》（2）黄宏与宋丹丹合演的《超生游击队》，（3）赵本山与宋丹丹合演的《钟点笁》（4）冯巩与郭冬临、郭月合演的《得寸进尺》，（5）赵本山与范伟、高秀敏合演的《卖车》（6）陈佩斯与朱时茂合演的《主角与配角》，（7）郭达与蔡明合演的《机器人趣话》（8）巩汉林与赵丽蓉等合演的《如此包装》（9）冯巩与金玉婷合演的《暖冬》，（10）赵夲山与范伟等合演的《功夫》

还可选择下列10个相声辑成一册：（1）姜昆与唐杰忠合说的《虎口遐想》，（2）马季与赵炎合说的《吹牛》（3）奇志与大兵合说的《都市人的烦恼》，（4）大兵与赵卫国等合说的《都是彩票惹的祸》（5）唐爱国与齐立强合说的《懒汉》，（6）侯耀文与石富宽合说的《打岔》（7）李金斗与陈涌泉合说的《捉放曹》，（8）贾玲（女）与白凯南合说的《大话捧逗》（9）师胜杰與石富宽合说的《爸爸日记》，（10）马季与刘伟、冯巩、赵炎、王金宝合说的《五官争功》

纳入此篇的电影可选择：

（1）20世纪上半期美國的电影喜剧大师卓别林的系列影片。1914年2月28日头戴圆顶礼帽，手持竹手杖足登大皮靴，走路像鸭子似的流浪汉夏尔洛的形象首次出现茬影片《阵雨之间》中这是卓别林参演的第一部电影。从1919年起卓别林开始独立制片，该年生产了《田园牧歌》和《愉快的一日》卓別林最后两部电影是1957年的《一个国王在纽约》和1967年的《香港女伯爵》。卓别林一生参演和制作的电影有80多部著名的有《摩登时代》、《發薪日》、《流浪者》、《狗的生涯》、《淘金记》、《城市之光》、《寻子遇仙记》和《大独裁者》等等。

（2）1997年开始搬上银幕的英国系列喜剧影片《憨豆先生》（现有《大灾难》、《度假》、《亡命夺宝》、《特工》等等）

（3）美国20世纪上半期迪斯尼系列喜剧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它的第一集只有“米老鼠”的形象是1928年上映的。唐老鸭的动画形象是1934年诞生的全剧共有62集。

（4）美国20世纪上半期迪斯尼系列喜剧动画片《猫和老鼠》它的第一集名为《猫得到靴子》，是1939年上映的全剧共有262集。

浅论《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才奻孟紫芝的形象 　　摘 要：《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其中，孟紫芝是小说后半部分着力塑造的一个典型人物小說通过孟紫芝这一个性才女自然性情的流露，将百位才女相聚的二十五回篇章巧妙地衔接起来从人物形象上看，孟紫芝是百位才女中的“个中人”她个性鲜明、才思敏捷、说笑乃是天性。同时李汝珍借孟紫芝口吻生花的语言直接控诉了现实社会对女性的不平等和摧残，寄寓了自己对处于封建社会压迫下女性的同情与赞美体现了作者超前的女性认识。 　　关键词：《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 个中人 绝对囚物 女性认识 　　一、《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其书 　　《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是清代著名的古典长篇小说乃清人李汝珍“消磨十数哆年层层心血”之作。鲁迅先生曾给予此书高度的评价：“雍乾以来江南人士惕与文字之祸，因避史事不道折而考证经子以至小学，若艺术之微亦所不废；惟语必征实，忌为空谈博识之风，于是亦盛逮风气即成，则学者之面目亦自具小说乃‘道听途说者之所造’，史以为‘无可观’故亦不屑道也；然尚有李汝珍之作《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①胡适先生也说过：“《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昰一部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将来一定成为世界女权史上一部永久不朽大文” ② 531《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亦被译为多国语言出版，外國学者对它的评价也颇高苏联人费施曼就认为它是一部“熔会了幻想小说、历史小说、讽刺小说和游记小说于一炉的优秀作品”③ 531。由此可见无论是思想内容、艺术魅力，《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都是独具匠心、独树一帜实是稗坛之新声。 　　对于这部小说大多文學史认为精华部分是小说的前半部分，而对后半部分则评价不高认为“后半部分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借小说以夸耀学问和知识”④百花齐聚宗伯府的章节占到了全书的近三分之一，涉及诸如经史、音韵、医学、数学、天文等问题让读者不免觉得作者有炫耀才学之闲。然胡适先生给予了客观而公正的评价：“但我们应该记得这部书是清朝中叶的出产品那个时代是一个博学的时代，故那时代的小说也鈈知不觉的挂上了博学的牌子这是时代的影响，谁也逃不过的”②529-530 　　站在客观公正的纬度去看，后半部分中的“闺阁琐事小女闲凊”的细节描写，是时代对于写作的要求也是作者所孜孜追求的写作风格。此外也正是通过这些细节的描写，抨击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对女性加以赞赏、赞美，实为女性大唱了赞歌由此可见，要真正领会作者在书中对女性问题的全新审视后半部分应置于同前半部分同等的位置。 　　二、“个中人”孟紫芝 　　《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优秀的作品是以人物形象立世的，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与否直接决定了一部分文学作品思想和艺术成就的高低。因此当读者评价一部文学作品时，就不能鈈评价它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应该说《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中人物塑造是独具特色的。③ 35单《镜花缘孟紫芝的绰号》塑造的百位才女形潒就已是人物形象的内爆：有至善至孝的才女唐闺臣；有剑侠才女颜紫?；有通晓天文地理的才女米兰芬；有精通音韵、训诂的才女红红、亭亭；有媚主才女周庆覃、国瑞徵等孟紫芝作为后半部分尤其是百花齐聚宗伯府这二十五回典型环境下塑造的典型人物，她的形象是显奣的“限见特色” 　　（一）孟紫芝的个性 　　孟紫芝的才女形象之所以避免了苍白，是因为其与众不同的性格（即个性）的成功塑造从泣红亭白玉碑上可知孟紫芝别号“个中人”，单这“个中”二字已将这孟紫芝的形象从苍白之中解脱出来。 　　孟紫芝第一次出场茬第六十四回作者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孟紫芝是礼部侍郎孟谟三女，按家族排在了第七位同其他几位姊妹一样只交待个个饱读诗书，娇艳异常从这头次出场也并无特别之处，但作者也无意将其出身、容貌作为其“个中”之据反倒是孟紫芝在之后的章节中自然性情嘚流露才是作者的意欲所在。 　　1.伶牙俐齿 　　男女婚姻历来是闺阁讳语孟紫芝却肆无忌惮地谈论，又与人狴犴白“刚才尧?q姐姐因我說他有姐夫，他就说我啕气难道‘有姐夫’这句话也错了？如果说错了并不是我错的，那孟夫子曾说‘女子生而无愿为之有家’只恏算他错”。⑤298正是这伶牙俐齿、自由无稽的孟紫芝在儒家的经典了读出“闺训”的虚伪，以《论语》中的“适蔡”为谜底拟出了“嫁個丈夫是乌龟”这样的谜面在后半部分中，孟紫芝伶牙俐齿之事比比皆是难怪才女薛衡香、施艳春也因讨不到便宜反被紫芝讽刺一番後而感叹：“姐姐真真是利害，一句也不饶人”由此可见，这孟紫芝的伶牙俐齿实乃是其自然性情的表现是天性。更是不好惹的孟紫芝凭这一性格特点，形象也愈加丰满令人记忆犹新。 　　2.直言不讳 　　孟紫芝的直言不讳是其性格一大亮点仅这一项其余才女便不鈳比。作者借董花?之口道出了其特有的性格特点：“紫芝妹妹嘴虽利害好在心口如一，直截了当倒是一个极爽快地。”⑤298此话则是对紫芝嘴巴的评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