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末世前三年五年前的校园她忍不住寻找声音的主人没有注意到拐弯处的他目光痴迷而又

是哪本小说... 是哪本小说

哥你现茬是在写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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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说的这是小说呢还是神话故事还是神话故事电视剧啊你是看神话的东西看太多了吧把这些都和现实混在一起了吧现在生活不可能有这个得哟希望别太痴迷这些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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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有精光一闪满是炙热的目光与愛慕,随后一叹气咋就不肯放弃呢,与剧情合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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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没说清楚,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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昰没有办法重新回到5年前的如果非要这样做的话,

只能说是用自己的想象力

假装自己回到了5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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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6月3日16时37分我终于把这本書的最后一个字译完了。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点燃一支烟放松了片刻。该写一个序了我想。
  一、为什么要譯这本书
  大约是在2000年左右网络开始在大陆流行起来,霎时间在网络上,各类信息、各类观点、各类新奇的事物突然都暴露在大眾的面前。那时也许是好奇的心态所致,对于外面的世界有着一股强烈的交流欲望因此,上了几个台湾的论坛
  这其中就有著名嘚《海峡网》和《海峡对岸》网。我想这两个网站以及其它一系列出现在台湾的两岸交流的网站,实际上说明了不光是大陆人想了解台灣其实台湾人也想了解大陆。然而两岸分割了这么久,对人对事的看法有分歧、甚至是非常大的分歧是自然而然的分歧的东西大多昰对于台独、或是历史的看法。于是台湾人与大陆人、大陆人与大陆人、台湾人与台湾人纷纷地脸红耳赤地在网络上吵了起来那几年,其实双方争论的焦多是在台独啊人权啊,民主啊等等论题上纠缠不休而对于抗日的历史,虽然当时看到的资料多而且基本是所谓的“不同”的观点,但是一来觉得历史就是历史已经是过去了,争论已经是没有必要;二来觉得毕竟是台湾网站人家当然是要多发些人镓意识形态的东西,虽然里面有很多漏洞看过后
  也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怎么辩驳大约是在2001年,《一寸山河一寸血》刚被拍摄出来当时在《海峡网》看着来自湖北网名“张三”的网友对声称是客观公正的《一寸山河一寸血》逐集进行批判,心里倒是觉得有点痛快
  不过,说实在话所谓的两岸网友的彼此“交流”实际上不如说是双方开骂。大陆的网友与台独相骂台湾泛蓝的网友与台独分子对罵,大陆网友与所谓的“民主人士”对骂台湾的泛蓝网友与“民主人士”对骂,大陆网友和台湾网友一起与法轮功分子对骂以及台湾嘚泛蓝网友与大陆网友对骂等等。总而言之骂声一片,谁也不让谁有时难免伤及无辜,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没能改变谁,而各方交流的意愿却似乎是再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所谓的“交流”,最后实际上多数情况是彼此互相进行伤害
  再后来,就是网站莫明其妙地多次上不去最后慢慢地,人心散了也就很少再去那些网站了。
  其实那时还不知道国内的《天涯论坛》后来是在去台湾网站嘚热潮退去以后,慢慢地开始在大陆的各种网站上寻找填补空虚的地方最后来到了天涯。
  到了《天涯论坛》以后发现一个很奇怪嘚现象,就是当初在几个台湾网站所看到的一些东西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被人照搬过来,贴在天涯的各个板块上我不是说这些东西一无昰处,但是公然转贴这些东西然后再公然吹捧这些东西很客观,是真实的历史却让我感到恶心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一般的大陆人早僦摆脱了那个造神的年代也不会去相信世间真的有什么神,然而——某些人就利用这些东西想公开地把早就被人所抛弃的神再重新塑慥成神!这种新的造神运动真的是可笑。还有人利用人们的健忘企图将过去的那段历史重新塑造成人间天堂。历史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真正的历史却依然是真正的历史,不会因为人们的遗忘而改变
  我不敢说我所知道的就是真实的历史,因为我毕竟不是出生在那个年代也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我可以找到当时人所写的书,看看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是怎样的看法因此我想起了史沫特莱嘚《中国的战歌》。
  我第一次读到史沫特莱的《中国的战歌》大约是初中时那时最感兴趣的是她对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国共产党上層人士的评价。那时对这本书其实也是有点戒心的因为在那个译本的前言里,译者公开说因为种种原因,对书中的某些地方进行了修妀这也是许多大陆翻译的出版物里常说的话,也给了某些人攻击的口实说这些书不客观。因此我常常遗憾自己没机会看到这本书的渶文原版。大约是在去年大陆终于出版了《中国的战歌》英文原版书,我立马去书店买了一本看着网站上依然有些人上窜下跳,信口胡言于是下定决心,自己亲自把这部书翻译过来让大家看看。
  二、有关《中国的战歌》的客观性与真实性
  想通过一本书去了解历史的真相无疑是可笑的因此说《中国的战歌》就是那段时间真实历史的全部也是可笑的。我在此所说的客观性和真实性只是对这本書中所牵涉到的内容而言的
  说到本书的客观性与真实性,从我个人的了解而言首先说客观性是有保障的——至少比起那些一面倒嘚文章来说,要客观的多史沫特莱本人倒不是完全没有立场,也就是说没有完全站在第三者的立场看待许多事情——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往往忘记了自己不是一个中国人”然而,这是不是说本书的客观性有问题呢从我所看到的历史书籍以及相关文章而言,应该說这本书比许多中国人写的都要客观的多当然,这也是各有各的看法也许最实在的做法,就是让看本书的人自己看完以后再自己判斷。至于说到真实性《中国的战歌》真实的记录了史沫特莱在中国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事情——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些记录僦是历史史实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难免与真正的事实有所差异。毕竟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耳听就更加难以保证是事实了。比如说她聽说王赞绪被枪毙,并信以为真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再比如她说萧红的骨灰被她的丈夫萧军带回上海,埋葬到鲁迅墓的旁边这也鈈是历史事实。萧红的墓如今还在香港;而她到香港时已经早与萧军分手,与端木蕻良结婚了但是尽管如此,史沫特莱在抗战爆发前忣抗战过程中亲自采访了中国的许多地方真实地记录下许多人和物,这些东西我想比起现在的某些人凭空幻想而写的所谓历史文章要嫃实的多、客观的多。
  这就是我对于《中国的战歌》的客观性与真实性的看法
  说实话,我对史沫特莱的作品看的不多也就是《中国的战歌》这一本。所以实际上是没有资格说史沫特莱为人如何的但是正是从《中国的战歌》里,对她有所了解顺便说说她在这夲书里所表露出来的自己。
  从《中国的战歌》里可以知道她实际上对当时的共产主义运动是持同情态度的。然而她自己并没有加叺共产党。她对共产党的同情可以从她对前苏联的态度以及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态度里看出来她之所以没有加入共产党,按她在本书里的說法是因为她不想把自己的头脑交给那些自以为掌握的世界的真理的人去任意支配。而她之所以对共产主义运动表示同情是因为她自巳本身出身贫穷,对于宣称解放劳工的共产主义者有着天生的好感仅此而已。与此同时她对于美国共产党和英国共产党把第二次世界夶战看作是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禁止自己的成员参与的做法非常反感
  史沫特莱之所以会到中国来,其实当初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倳情她只不过是想去印度,只不过因为她的背景直接到印度去的路被英国政府给堵死了,她只有转到前苏联然后再到中国,最后再從中国到印度去这是她最初的想法。然而当她到达中国后,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机会再去印度而却在中国呆了十多年!而且在她朂后离开中国时,她都已经恋恋不舍了——虽然那时的中国依然处在战乱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本书里她详细地记述了整个过程我也就不再说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史沫特莱在中国的名声远没有另一位美国作家埃德加·斯诺名气高。虽然现在用史沫特莱去搜网页,可以搜出很多条目来,但是真正对于她的作品,实际上在大陆没有埃德加·斯诺的作品宣传的多。而我却偏偏没有看过埃德加·斯诺的作品,而史沫特莱的作品也只看过这一部可以说我的视野狭隘,这点我承认但是,史沫特莱曾经说过对于中国的抗战,只有中国囚才能写出像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那样高质量的作品来遗憾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能看到足够客观,能达到《战争与和岼》水准的中国人所写的抗战作品也许是中国人自己受意识形态的影响太重了,反而束缚了自己
  最后,说说我的翻译过程实际仩,我的英文水平并不高我的翻译方法,实际上与当年林琴南的做法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当年是请人把每个外语单词的意思标出来然后自己再组织;而我则是自己把整本书都看过一遍,然后把不认识的单词单独标明中文意思最后再组织起来。然而其中许多英语攵化国度里的谚语、习语就不是很清楚了。可以在词典上查到当然最好;如果查不到,只有根据上下文的意思自己猜了还有很多人名、地名则根据不同情况作不同的处理。比如说中国的人名、地名在史沫特莱的原文里是采用通用拼音音译的,有些可以猜出来有些只恏参照以前的翻译的版本进行对照了;对于外国的地名、人名,大家耳熟能详的基本都按照大家熟知的翻译成中文不熟悉的我都保持着渶文原文。
  不管怎样我的英文水平有限,汉语水平也不怎样出错是难免的。如果误导了大家只能说是我的水平不够,而不是史沫特莱想欺骗大家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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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中国的战士们——
  那些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战斗着的贫困而光荣的先锋们
  第一章 往昔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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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周围私下里流传着有关我们家族的种种流言。如果这些流言是真的那正好印证了从我身上父母结婚时就里混杂在一起的两种不同性格。一种性情来自于我的母亲——勤劳、温和、热诚的小市民性格。而另一种则是叛逆者、流浪儿、吹牛大王以及歌手的混合性格
  我的父亲在母亲未成年之前就带着她一起私奔了。她的父亲约翰,在父亲姐姐玛丽家找到了他们瑪丽姑妈是一个有着许多儿女的寡妇,但是却是一个非常能干、有决断力的女人她欣赏地看着外公约翰,一个脆弱却如耶稣基督般和蔼嘚男人约翰的妻子那时还活着,而且从一张已经褪色的旧照片看来,她非常漂亮但是在她死后不久,我的外公带着一身的疾病与玛麗姑妈结婚了在密苏里州北部单调而狭小的村落里,小小的流言常常会膨胀到让人惧怕大多数的谣言都非常可怕。从那以后很多农婦被看到在摇头晃脑地谈论着发生在我外公家的奇怪事情——邪恶的寡妇……可怜的满身是病的丈夫……毒药……。
  后来外公逐渐衰咾最终死于结核病。玛丽无微不至地照看着他对于他的各种无理要求从未说过重话,并告诫她的孩子以及外公的孩子,象她一样去莋在我的记忆中,始终停留着一个场景这位高大而强壮的妇女,坐在或是跪在他的床边低声地安慰着或是等待着。
  约翰就这样迉了造谣者摇着头说,装着一付知道真相的样子众所周知,外公最后的日子里总是一边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一边抱怨着他的前任妻孓的鬼魂纠缠着他这样你还能期待着什么呢?当他躺下等死的时候流言一直在说,由于毒死了自己的妻子外公一直想清除自己灵魂仩的罪恶,但是玛丽姑妈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忏悔!那个被幻想成能做任何事的女人来自于一个上帝才知道的地方,会用草药治疗各种疾病还成功地经营着一个大农场,抚养着超过一打的孩子
  如果玛丽姑妈生活在更早的年代,她可能会因为太能干而被看作巫嘙而烧死与之相反,在最后放下她那玉米秆烟斗之前她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九十岁。人们说一直到死之前,她还开着一辆福特车走遍叻乡下嘴上叼着烟斗,满头白发在车上飞扬她太高大了,以至于死的时候特别订做了一副棺材。我仍然不知道共有多少男人去抬她嘚棺木但是只要我真正去调查,我相信这个数字是非常惊人的我家温和分支的亲戚曾经说过,玛丽来世肯定是不甘居于人后的
  峩母亲家的人都过早去世——考虑到他们的善良,只能说这是天生的而另一方面,我父亲家的成员除了一个当传教士的叔叔,都活到叻相当的岁数这两种家庭的性格,交织在我身上使得我的内心成了一个永无休止的内战战场。
  当我还非常小的时候父亲拖着我們从北密苏里搬到了南科罗拉多,这里除了空气以外洛克菲勒的科罗拉多燃油及钢铁公司占有了一切东西。我父亲想到这来碰碰运气結果却成了一位现行制度下的牺牲品——这种制度的成果就是矿工们的贫困、疾病和文盲。
  我们在矿工营里过着贫困的生活但是现茬我意识到,知识上的匮乏远比物质生活上的穷困更严重些当我试图回忆起所谓的文化影响,我只能想起苏格兰和英格兰民歌、牛仔歌、以及一些关于Jesse James的民谣——这些都是我父亲唱的我记忆中从来没听过母亲唱歌,她总是那么的忧伤
  一直到十五岁,对于洛克菲勒嘚领地——南科罗拉多以及新墨西哥北部以外的地方我都知之甚少。我父亲干着不熟练的苦力活喝着酒来忘记自己的希望;而我母亲則间歇地做洗衣工或是寄宿生的看管员。我们史沫特莱家的孩子——共五个——有时能去当地的穷人小学读书但是我没能从小学毕业,吔从来没有上过中学今天的大多数人都是中学毕业的情况并没有让我觉得非常遗憾;但是我始终相信,如果我能多学些有关科学、数学、文化以及语言的基础知识我就能更好地去面对人生。长久以来我感觉到我年轻时候的贫穷与愚昧,象很多其他人一样是对“个人趣味”所作的赞美之词。
  兄弟姐妹们和我所上的学校除了令人厌烦外,几乎没什么可取之处而且,我的思维仍然没有得到训练鈈是所有国王的马和士兵都能教我语法和算术。甚至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学语言的努力都以凄惨的失败收场虽然对于德语而言,我学會了所需要的东西或者说听起来漂亮的、有力的东西。假如我不喜欢某人我的大脑就对他封闭起来,而我从他那里就什么也学不到洇此,在学校里在生活中,我只学我感兴趣的而不是人们认为对我有好处的东西。但是我母亲和Tercio矿工营的一位红头发女教师一定是認为我很有希望,一直鼓励我去上学教育看起来似乎要读很多书,但是读什么样的书我确实不知道好几年,我搜索着读任何看到的書籍,经常看不懂一个句子但是却深信知识的钥匙就埋藏这字里行间。我的阅读覆盖了一切事物从垃圾的罗曼史到可怕的学校规章制喥,还有一本名叫《行为心理学》的书
  我曾经与经典最近距离的接触,是一大卷好像是叫“诗歌”的东西因为它是印刷在非常薄嘚书上,所以很自然地就用一根细绳挂在厕所里;这好像是一个叫莎士比亚的男人写的但是我始终对它摸不着头脑。后来的日子里我經常看到有人说第一次得到高尚的灵感是与伟大思想的接触开始的。我是直到二十岁才知道莎士比亚是谁到了四十岁才读了他的戏剧。茬矿工营他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因此我将那个小册子又挂回了厕所的墙上
  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我都不喜欢,也遭受了许多来自富家尛姐的羞辱而我的老师也经常让我留校来教导我那些资产阶级的美德。这是徒劳的我用石头和曼陀罗果与男孩打架,没有办法让我学嘚像一个大家闺秀当我九岁时,母亲就让我出去洗盘子看护吵闹的婴儿。后来进步到了在雪茄厂剥烟草叶,但是由于我浪费太多被解雇了。一个雇主说我是一个蹩脚的工人因为我读了太多的书。“这是你这星期的工资不要再来了。”他说他给了我两美元。此後的几年我试遍了各种各样的体力活。
  宗教信仰有时被看作文化影响我对于宗教的了解,让我自得的是使得我并没有按照它的規矩来训练自己。那种万事顺从的品德那种向恺撒效忠而凯撒本人却丝毫不知的美德,从未对我有任何影响而且,有关永恒的信仰茬我看来都是胆怯的。还是在很年轻的时候我就知道万物都会死亡,而那种我们所希望的美好事物始终会胜利的想法也并非永远如此
  当我十六岁时,我母亲积劳成疾终于病倒,去世了她缺乏营养,身患疾病却始终没钱医治我父亲跪了下来,大声痛哭然后搜刮了她那老旧的马口铁箱。带着从被子补丁间找到的四十五美金他跑到了酒吧,与儿子们一起喝醉了我姐姐刚刚在分娩时去世,留下叻一个男婴因此我就成了家里最大的小孩,自然有责任去照顾这个小孩还有我的妹妹与两个弟弟。
  如果我能更像我母亲而不是我父亲我本来就应该义不容辞的接受这付重担。但是我憎恨我母亲的遭遇不想再重蹈覆辙。除了牛仔们、矿工们以及卡车司机们讲的故倳外对于这个世界我一无所知。我知道哥伦比亚航行发现了一块新大陆知道了我的祖先在美国革命中曾经浴血奋战。Jesse James劫富济贫时的“嘚得”的马蹄声不时在我耳边回响看起来男人们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做任何事去发现新世界;而女人们则只能跟在后面,坐在家里照看着婴儿。我据绝接受这种命运经过一番简单的安排,我安顿好了我的妹妹和还是婴儿的侄儿将弟弟留给了父亲,开始了好几年的半流浪的生活
  那些人生的开始阶段,随着母亲的去世也随之结束看起来似乎毫无意义。我出生了并生存下来。我没有目标也鈈知道如何去找到目标。
  在人生第二个阶段的开头最基本的需求常常就是——谋生。一位姑妈帮我去学会了速记但是我很少工作超过一个礼拜。如果不是看到了周围的那些做的非常好的女孩我本来应该去学习如何拼写与正确断句。她们毫无怨言地将她们的精力花費在记录老板们的想法然后再去将它打印出来。
  这种憎恨让我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速记员好几年我不停地从一件工作转到另一件笁作——速记员、招待小姐、剥烟叶工人、书籍代理、或者是仅仅就是挨饿。母亲“向前走上学去”的声音让我到了图书馆,但是我不知道该读什么书时不时我找到一家学校,让我边做侍应小姐边上课一年以后,在亚利桑那州我成为了Tempe师范学校的一名特殊的学生。
  在校期间两件影响我生活的事情发生了。第一件是我的自然科学的入门特别是生物学。第二件是与一位瑞典裔美国女人的友谊她是来自纽约的大学毕业生,到西部来以便与她的兄弟呆在一起她兄弟是一个土木工程师,在亚利桑那州的沙漠里工作不久,我与她嘚兄弟结婚但是很快就离婚了。我没有责怪过他;而且一旦这个羞辱的婚姻束缚解除了我们又成为了好朋友。这种友谊贯穿了我的一苼很久以后,他再婚生了几个可爱的孩子,他的妻子和我也成为了好朋友我始终痛恨那种认为性爱是男女之间首要的纽带的观点。峩个人从来没能将我自己与性爱关系协调好因为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一个从各方面限制女性的陷阱对女人来说,婚姻最好是一个经济投资;最坏的是劳作奴隶的牺牲品。我从未听说哪个社会已经解决了这一问题;几十年后我曾经在苏联对男人们说,我已经听够了男囚们在红场的列宁墓前的演讲但是在此却只听过一个女人讲话——而且那天还是国际妇女节。

  咦这张帖要留名。
  楼主有英文蝂的电子书么有的话能否发一下网址,谢谢

  第一章 往昔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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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十岁初,我离開了西南部来到了纽约。在这我度过了将近四年白天工作,晚上在纽约大学上课在我认识的朋友们中,有位被流放的印度老教授Lala Laipat Rai。他指导我学习印度历史并准备送我到印度去当一名教师。他的一些年轻同胞让我确信如果印度不能从英国的统治中获得自由,印度僦无法前进——印度就应该像美国当年所做的一样——进行革命我过去的经历使我倾向于这一观点,因此我也某种程度上成为这些人的┅个通信中心我保存着他们的信件,他们的邮编以及国外的地址。正因为如此我在1918年被捕,在纽约的Tomb监狱里被单独监禁起来罪名昰违反了我国的中立法。虽然我从未碰到过一个德国人而且只是相信自己在帮助一个被压迫的民族,可是我却被指控参与了德国的间谍活动
  几年后,我得知印度流亡者确实在欧洲建立了一个流亡政府而且从德国政府接受经济援助。他们从美国运送武器和弹药去印喥但是与其说是德国人利用他们,不如说是他们在利用德国人
  一战休战日后不久,我从监狱里被放出来那些对我的指控也撤销叻。在监狱的几个月时间我在学习与写作中度过。朋友们送给我书籍纸张以及铅笔。我平生第一次不用去担心如何维持生计因此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了。我的首部短篇小说《铁窗难友》,就是写于那段时期
  出监狱时,我得知几个月前我的小弟弟要去法國服兵役,途中经过了纽约他不只一次地想见见我,但是检察官将他拒绝了告诉他我是一个卖国贼。这个消息以及我的另一位做临時工的弟弟被害的消息,让我病倒了那位雇佣了我那被害的弟弟的老板给了我父亲五十美元作为补偿。而我的小弟弟因为无法谋生,茬他还不到十七岁时就要去当炮灰了这两个弟弟活得都像是没有保护与教导的小动物一样。
  而我自己的生活中的诸多问题也导致峩逐渐有了患精神病的倾向。弟弟们的命运加上我的监狱经历,使得我的精神状况进一步恶化我走出监狱,即忧郁又悲伤我正是二┿出头的时候,这时那些认真的中产阶级家的男孩与女孩刚好完成了学业开始走向自己的职业生涯。他们有家有保护,有教导我不昰妒忌他们的长处;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应该让每个人都可以得到。
  我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就应该结婚,如果可能的话“嫁给金钱”。假如你对婚姻与金钱都不感兴趣那你的命运就被注定了。当我看清楚这点我本希望继续走我自己的路——白天象奴隶一样工作,晚上再接受一点可怜的教育然后呢?一张破床来打发我当天剩余的时间
  我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然而却找不到其它的出路一次卋界大战刚刚结束,和平刚刚降临德意志共和国诞生了,但是却被战胜国管束着苏联革命刚刚发生,但是苏联人民正在多个战线上与來自战胜国的侵略者作战这其中就包括我自己国家的军队。苏联人民学到了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教训——只有通过自己的武装力量他們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社会文明。
  共产党在纽约成立了但是我没有加入。我认识很多他们的领袖也读过一些他们所写的书和文章。很多年以来我同情地听着共产主义者们的观点,后来在中国时甚至给予他们行动上的支持但是我无法让我的思想和生命毫不置疑地供他们的领袖去支配。我从不认为我自己很聪明但是我不想成为那些自以为掌握着通向真理的唯一钥匙的人的手下的一个工具。
  正洇为如此我受到了来自两方面的攻击:相信资本主义的人称呼我为共产主义分子,赤色分子或是无政府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则叫我个人主义者一个理想主义者,或者一个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者……一位美国女共产主义者很长一段时间都高兴地授予我一个“史沫特莱分孓”的称呼。
  1919年末的一天我在纽约靠海的一家船运公司的办公室前排队,想应聘他们一艘老旧的波兰-美国货船上的服务员这艘货船搭乘甲板和三等舱乘客,另一位女孩和我被雇佣来照料他们我没有确定的目的地,没有清晰的目标除了一个时断时续的与欧洲的印喥流亡者的联系外,也没有任何组织的关联这些印度流亡者在柏林创办了一个小报。我仅仅是怀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自己能找到他们,在欧洲生活一段时间再去访问苏联。然后如果可能,在某艘通往印度的船上找个工作到印度去。无论这次冒险有什么后果我至尐能看到我所诞生的地球上的一些东西。我不愿去过那种每天平淡无奇、无精打采的日子

  >楼主有英文版的电子书么?
  我没找到這本书的英文电子书甚至连中文的都没有。我是从书店买了一本英文版的《当当网》好像也有卖,要比书店的便宜不少

  第一章 往昔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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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但泽港口,我离开了货船到柏林去找印度流亡者们的小办公室。我在那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印度革命领袖Virendranath Chattopadhyaya在纽约时我就经常听说到他,正是他建立了印度流亡政府并建立了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印度革命活动的網络。事实上也就是因为他与他的同事我才被送进了监狱。
  我发现Virendranath Chattopadhyaya的性格与过去都非常引人关注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和他结婚叻;这不是一个合法的婚姻但是我用他的姓而且被看做他的妻子。这段婚姻持续了不到八年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以至于让我的精神病越來越严重了。
  我是否爱他我自己确实不清楚。多年以后当我离开了Viren,曾经在给一位美国朋友的信中写道:“让我惊讶而且痛恨的昰Viren仍然在我的感情中占据着中心的位置如果他有危险,我想我会赤脚走遍天涯去帮助他但是我却不会与他一起过哪怕是一天的生活。”很久过去了时间又一次被证明是伟大的疗伤者。他爱我是不容置疑的谁也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对于女人几乎没有兴趣
  在我遇到他之前,Viren曾经与一位爱尔兰的天主教女孩结婚因为他是异教徒,而且拒绝了她所有转化他的努力她甚至向罗马教皇买了一个特别嘚许可证来嫁给他。在婚礼之后她告诉他,结婚的条件之一就是所有他们的子孙都必须是天主教徒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分开了她箌某个隐蔽的英国修道院当了修女,而他则努力了好几年想让这段婚姻结束他失败了,而我们则从来没能合法地结婚以后的岁月里,這导致我的美国国籍两次被英国情报机构质疑他们不怀好意地声称,我是一个大不列颠臣民在中国,当着一位呆若木鸡的美国领事馆官员的面我如此解释了这种局面:
  “我的丈夫与一位天主教修女结婚了,因此而不能与我结婚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姘头但是峩不是英国人。”
  那位官员绝望摊开了双手
  Virendranath是秘密的印度革命运动的缩影,而且也许是印度海外革命运动中最辉煌的人物他幾乎比我大二十岁,有着像军刀一样锐利与无情的头脑他又瘦又黑,满头黑发两鬓灰白,脸上洋溢着热切的表情他很容易被看成南歐人,土耳其人或是波斯人对我而言,他像雷鸣像闪电,像暴风雨;无论他寄居在欧洲或英格兰的哪个地方他都是在大不列颠岛附菦。他对于那些奴役他祖国的岛民的仇恨是无限的
  他对还处于封建回教王国海得拉巴有着深厚的感情。为此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箌英国、欧洲以及近东学习他的家族是一个著名的婆罗门家族,盛产歌唱家、教育家、科学家、政治领袖等等各类名人他的一个妹妹昰女诗人,也是民族领袖(Sarojini Naidu);他的弟弟与后来成为伟大领袖的Kamala Devi结婚从人种上来说,他的家族是印度教;但是从文化上来说是印度教、囙教以及最优秀的英国自由主义者的结合体。Viren的父亲是首批公然对抗种姓制度的婆罗门之一为此而去了英国,后来还到德国去学习科学作为一位被驱逐者,他被迫移居到穆斯林的领地——海得拉巴在那里他成为了印度现代大学教育的先驱。
  Viren所受的教育来自于他的父亲、穆斯林学者、以及英国的家庭教师当他长大时,他会说印度语、英语、简单的德语、上等穆斯林语言、波斯语在他的孩童时代,他就听到他的母亲——一位诗人以及妇女解放的倡导者——被穆斯林轻蔑地谈论着而这使得他的情感上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这只昰他脑海与情感生活中的众多矛盾之一;这也使得我想起了印度南部的一座印度教神庙——成了那个时代各种文化运动的储藏室
  在海德堡和耶拿大学Viren完成了比较哲学的学习。他说的英语象一个英国上流人并且学习了法语、德语、瑞典语、以及一些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語。他在瑞典呆了几年不但学会了瑞典语,而且开始尝试学冰岛的语言我到德国后不久,当他和我随一个印度代表团到苏联参观后怹很快学会了俄语;在业余时间,他还去找立陶宛人、冰岛人或者常出没于吉普赛人的营地里,以便将他们的语言与古老的梵语相比较
  与尼赫鲁及其他出身于印度上流社会的人一样,Viren吸收了英国传统的自由主义的思想由此,他开始将这些思想应用于他自己的祖国——这激怒了大部分的英国人他与他的同事,有一些是高高在上的、正统的婆罗门是印度早期的民族恐怖主义者——同样他们也是印喥早期的教育家、科学家、艺术家、劳工组织者、以及后来的共产主义者。他们用手枪、炸弹、匕首猎杀那些印度和埃及的英国统治者囿些人被枪毙,有些人被吊死其余的被投入了监狱。无论在世界的那个角落只要有印度人聚集的地方,就能找到他们
  每年夏天,当成群的印度学生离开英国到欧洲大陆度假其中一个朝圣之旅的目的地总会是Virendranath的家。对此他们从来不敢声张有些人甚至不愿想起曾經与他交谈过;因为他总是猛烈地攻击印度教的种姓制度和穆斯林的迷信。他当着穆斯林的面吃猪肉当着印度教徒的面吃牛肉。他对印喥教徒说印度教是“牛粪信仰”使得那些教徒在他锋利的言词下如坐针毡。他嘲笑他们甚至连诗歌都不是从印度学的而是从英国学习,甚至把英国当作自己死后灵魂的栖身地有关他侮辱印度人的言行,在英国政府统治下的官方海报上是屡见不鲜的他告诫他的学生,呮有小职员才每天看着钟表过着固定的、养尊处优的生活。当有人说人必须先生存下来的时候他会用伏尔泰的话反驳:“我看不出其必要性。”
  他言行一致他从来没有多余的衣服,因此我必须不停的编织、缝补、熨烫着他的衣服他也从来不在乎吃什么。当他有錢时他会给需要的人,而我们自己则始终负债累累金钱只是他的祖国独立的一种手段。对于金钱的态度在他生活于印度的大家族里嘚时候就已经形成了,特别是那些免费教学的婆罗门教师和学者们潜移默化给他的几年后,我发现那些在大家族里成长的中国知识分子吔持有同样的态度
  Virendranath花了越来越多的精力来研究马克思主义作为印度独立的一种方式;最后他成为了一个共产党。我总是怀疑这一举動究竟给他印度教的思想殿堂上带来了什么样的新东西我从未想过他会被哪个政治党派所支配,或者是服从某种思想和行动的“路线”他的思想将整个世界都作为他的领域,而且从每个年龄层的人身上吸收营养
  当Viren和我开始一起生活,两个时代以及两种文化就开始楿互碰撞我是一个美国劳动妇女,是一个扭曲的商业文明的产物;他是高等的印度人受过良好的教育,带有复杂的婆罗门思想以及英國的精英教育虽然他痛恨英国的一切,但他实际上更加蔑视美国金钱就是一切的资本主义他的思想是现代的,可是他的情感上的根却罙植于印度教及伊斯兰教的文明之中
  像风暴一样,他依本性而生存吸收、影响他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我们的生活方式是他选择嘚而不是我选择的;我们的家就是印度大家庭的一个缩影。无论哪个印度人病了就被送到我们家,而我则负责看护;有一次我甚至哃时看护两个病人。穆斯林各个阶层的印度教徒来往于这个家,就好像经过一个火车站或是旅馆
  学生们从船上下来,直奔我们家还带着所有的行李和厨房器皿。有些人穿着怪异的衣服一位学生给他自己买了顶女式草帽,帽子一边还挂着一串葡萄;这帽子看起来僦象是一块头巾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他不再戴这顶帽子。
  我们非常贫困而且由于Viren没有财产,我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来换钱1923年刚刚开始,英国政府的抗议使得德国政府将Viren驱逐出境我们面临着不断搬家、经常更换姓名的问题。而我们的债务和困难也就呈几何倍数般的疯长
  无论何时,当看起来情况会好转的时候新的问题又来了。有时穆斯林带着他们带面纱的妻子来和我们一起住。有時我们会出去拜访那些不需要带面纱的穆斯林比如,穆斯林领袖Mohammed Ali Jinnah和他的妻子冷酷、光滑、面露凶像的Jinnah是一个大领地主,他与一个孟买嘚帕西族百万富翁的女儿结了婚显然,Jinnah夫人从来不会被非难要带着面纱生活。
  我被家庭事务给弄烦了有时印度教和穆斯林的宗敎节日会在我们家庆祝,许多男人围坐在地板上以印度人的礼仪来说,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离开烹饪和准备宴会因此而无休无止,我們家的墙壁里都好像渗透了咖喱的怪味
  Viren精力充沛地与朋友交往,而我则开始被生活的复杂与贫困弄得越来越憔悴与消沉每个人都悝解并爱戴Viren;很少有人理解我。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而且变得越来越奇怪——而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如此。
  当Virendranath的小妹妹Suhasini,第一次从牛津过来看他的时候我亲眼目睹了他的人格魅力的力量。Suhasini是在他离开印度以后出生的她母亲唱着有关她流放的哥哥的催眠曲来哄她入睡。英国政府强迫他父亲离开海得拉巴到加尔各答被永久软禁起来。而她的童年也被悲剧投下了阴影。英国警察永无休止的劫掠着他们的家撕开枕头,拆散Suhasini的玩偶看她父亲是否隐藏了来自他流亡儿子的信息或密码。这位老人直到去世时依然是个囚犯
  Suhasini是一位音乐家与歌唱家,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举止优雅。当她第一次站在她的哥哥面前时她没有说话,我看见Suhasini全身在颤抖Viren的臉紧绷,心里充满了剧烈的挣扎;这是四分之一个世纪以来第一次有他家里的人过来与他一起生活,而且Suhasini一定让他想起了他父亲的悲剧他的国家,以及他自己长年累月的流放生涯后来的几年,Suhasini回到了印度成为了一个共产主义者和劳工组织者,同时以歌手的职业谋生她的共产主义思想源于Viren的影响。然而她愿意低下她那美丽而高贵的头颅来与下等人平等相待才不过几年时间。正是像Viren家庭成员一样┅个接着一个地,那些高种姓、有学识的人们打破了婆罗门特权的纽带让他们受过教育的头脑服务于他们的祖国和那些被奴役的人民。
  也许我对于这种人的尊敬和羡慕让我失去了客观性当我看到Viren时,他那狂热的对自由的激情看起来从未消沉过;这种激情他向每一個认识他的同胞完全地展示了出来。事实上甚至是在我们最不愉快的时刻,在我们的婚姻空具形式以后的很长时间 正是他生活的庄重與智慧将我与他联系在了一起。
  (本节未完待续)

  看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印度除了了甘地,还是有从事武装反抗的革命者不知道怹们后来的命运如何,是否又返回了印度他们在印度的地位又如何?

  第一章 往昔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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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年青加上我与Viren在德国生活的种种无休止的困难,让我到了近乎疯狂的边缘我两次离开他,到巴伐利亚的阿尔卑斯山去进行休養与康复同时计划重新开始我中断了的印度之行。伦敦的朋友试图帮我拿到通行证但是却失败了。因为我曾经与印度流亡者有联系而茬美国被捕因为我在印度传媒上的文章,也因为我与Virendranath的关系我的希望破灭了,而我病倒在床上有将近三年的时间我整天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不能动不能说只想被人们遗忘。德国最好的精神病专家也无法治愈我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发疯,而对于疯狂可能性的恐惧萦绕在我的每一个梦中。一次我曾经想自杀结果却只是伤害了我自己。
  当所有其它的方法都试遍了以后我被介绍给一个女精神疒专家,一位弗洛伊德以前的助手作为柏林法庭的精神病医生,她也与柏林大学有着联系我的精神分析开始了,从此痛苦也持续了两姩在这段无休止的受苦期间,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一幅画面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我伸出手,手掌心捧着一个小中国花瓶眼睛凝视著,注视着它的美丽一条裂缝慢慢地从花瓶旁边生长,花瓶破了碎片随之离开了我伸出的手掌。这看起来就像是我生活的象征当我逐渐好转以后,这幅画面很少再回来但是却像一个在海面上空始终盘旋着的威胁。
  当我恢复健康的以后我开始到大学教英语,并偅新开始研究印度历史我成为了柏林大学英语教研组的教师,偶尔地会在有关印度的研讨会上演讲。当计划上演一场英语戏剧时我負责指导演员,由此开始接触了戏剧的世界我在此所结识的一个朋友就是Tilla Durieux,她经常涉猎心理学研究她是最奇怪的德国女演员之一,却楿当有学识拥有一个在她的同行中最好的图书馆。某种程度上她成为了我在文学、建筑学、音乐、戏剧方面的老师。我们一起在奥地利度过了一个夏天参加了在萨尔茨堡的莫扎特音乐节,然后走遍奥地利和德国南部去游览历史名城和古老的大教堂
  作为对于日益高涨的共产主义的反击,希特勒的运动在德国也逐渐升级但是,对于我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不过是又一个将很快衰亡的狂热风潮。因為我要谋生同时要与疾病作斗争——太多的负担让我无法近距离去研究它。一次Virendranath来巴伐利亚劝我回到他的身边,我们开始一起返回柏林半路上我们在慕尼黑短暂停留,去观看Wagner的《戒指》一天傍晚,很偶然地我们跟在一群人的后面,随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希特勒正茬演讲的大厅这个事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我唯一能回想起来的就是希特勒唾沫横飞的狂吼
  当我的健康状况开始好转,我决惢开始承担另一个压力:上大学去读博士。我并没有学术资格但是德意志共和国的一个法律规定,无论男女只要出版了自己的研究荿果,并得到认可就可以让他们攻读博士学位。我在德国的权威历史杂志上已经发表了两篇有关印度历史的作品;其中一篇是在《地缘政治学杂志》Karl Haushofer教授所主持的地缘政治学研究所的官方报纸。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是一名军官,在日俄战争爆发时在日本担任军事观察员随后他创办了这个研究所。因为他发表了我的论文我特地跑到他在巴伐利亚的阿尔卑斯山的家中,寻求他的担保让我能够进入夶学。
  现在已经非常清楚Haushofer正是制造了阿道夫•希特勒的成员之一。他的研究所甚至是隐藏的德国帝国主义的军官团队正是他与他的軍官团队,赋予了希特勒如此煽动性的思想如“血缘和土壤”;而且虽然他的妻子有犹太血统,Haushofer很可能是极力促成《我的奋斗》一书写荿的人物之一
  Haushofer为什么赞助我,一个女人我实在不知道,虽然他与他的阶级一直宣讲女人的劣等也许是因为我与亚洲的关联。在峩论文的序言里我曾经断言那个统治印度的国家是欧洲的主宰。Haushofer显然想与亚洲人保持接触但是当他一次邀请Virendranath和我到他家,他的举止言荇里没一点热情或友好的表示他举止僵化——是一位沉静,多疑的男人
  我被允许去柏林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但是经历了很短的时間后我认识到这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我缺乏科学和数学基础在研讨会上,我根本跟不上那些比我大三、四十岁的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昰中等学校里的教师,回到大学来拿他们最后的学位而我必须一边上学,一边维持生计没有时间去学习语言。
  在简短的挣扎过后我放弃了我长久以来充满着希望的计划。
  我在大学英语研讨会所教班级的教室里像极了某些远距离辨别声音的仪器。在这里自甴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以及纳粹分子充满激情地捍卫着他们的思想几乎每个教室都至少存在一个或多个学生团体,学生嘚脸颊上留着决斗的伤疤公开地攻击共和国,工人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和犹太人。一个团体的学生曾经向全班宣布共和国的堕落甚至体现在这样一个事实:德国人被迫在一位剪着短头发、抽雪茄的外国女人指导下学习。
  在这段时期我参与了一群由共和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医生组成的团队,试图在柏林建立全国第一家生育控制诊所Margaret Sanger资助我们成立首个研究所,不久鉯后政府接管了这家诊所并在多个城市建立了分支机构。他们继续这项工作直到纳粹上台,此后所有的女人被命令滚回了卧室一次,一位德国女共产党医生和我以及她那在卫生部工作的丈夫——也是一位共产党医生——产生了争论因为他断言,如果男人可以被征服兵役那么女人就可以被征去生育。他的观点与我的那些纳粹学生的观点毫无二致他们曾经因为我的班里曾经讨论过生育控制的问题而夶感不满,向主管大学英语研究会的委员发了一封抱怨信
  战败的苦涩果实,时刻都被德国人民品尝着滋养着他们对于征服者的仇恨。一月又一月地我都能看到慢慢饿死的民众,而且看着参加葬礼的人群进出着我所住街道的教堂1923年的一天,我看到一个法国占领的魯尔区的制鞋匠在我们家附近的街道上饿死了。他的手臂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浑身衣服破烂的婴儿。一群妇女围了过来每个人都為他做了些事,而我则照看着那个婴儿直到市政福利署来将他带走。
  在街道拐角的杂货店我经常看到憔悴的工人花光了他们的周薪,几十亿的纸币来换回两条面包,一些土豆以及人造奶油。肉和水果都是奢侈品这里没有糖,只有糖精而即便是糖精他们也买鈈起。每个家庭都寻找外国寄宿生以获得外汇而那些正派的外国人都觉得很羞愧。在此期间我遇到了美国的银行家与工业家,其中一個是通用汽车的代表他们都认为德国的贫乏与无助对于外国投资人来说都是金矿;他们可以博得高额的利润。我不知道他们因反对革命洏从中得到了什么样的政治保证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提了很多要求。纳粹后来正是依靠他们的帮助以及给予了他们相当的承诺后才得以上囼
  纳粹运动开始高涨,喧闹地宣传着从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那偷来的社会思想并巧妙地利用了人民的绝望情绪及凡尔赛条约。利鼡他们那神秘来源的资金他们挑战着社会主义者及共产主义者,并且为了权力开始了一次巨大的交易但是由于他们实力依然较弱,他們复兴了中世纪的一个暗杀团体Femernord(冲锋队?)这个团体的成员晚上四处出击,谋杀商会领袖社会主义者,共产主义者犹太人,以及那些维护共和国的正直的教授从外国银行家那里,我听不到对这些暴行的抗议;他们只谈论到“共产主义的暴行”
  尽管他们说话很暴躁,德国人依然是一个有序的、纪律化的民族事实上,太过于纪律化了一位俄罗斯的共产党员曾经说过,德国工人只有在国会通过法律给予他们许可后才会反抗一次,当骑警冲向在柏林的卢斯特花园示威的工人时四处逃散的人们甚至不敢践踏路边的草地。
  作為德国妇女的奴隶性的证明我回想起Viren和我一起时,所租房的房东太太她为了自己、丈夫和儿子而挣钱度日,但是她的丈夫经常殴打她一次,她丈夫把她打的如此厉害以致于差点死掉。Viren和我向警察局报案但是被告知警察无权干涉家庭事务,除非那位妻子被打死;如果那样他们可以控告那位丈夫谋杀。
  正是政治上的混乱以及德国国民的惯性使得国门半开,让纳粹分子得以有机可乘这种态度茬心中的安全感被摧毁时发展得更快;它在饥饿、绝望、政治虐待中发芽,一直到很多人都让自己的思想休眠听从任何承诺给他们食物、保护、短暂和平的那些人。当然伴随着食物、保护、与短暂和平,纳粹分子取得了灌输民众思想的权力当德国民众接受了这点,他們就放弃了人区别于动物的一样东西——自我思考的责任当我几年后重访德国,我听到人们在骄傲地说:
  “希特勒替我思考”

  >但是由于他们实力依然较弱,他们复兴了中世纪的一个暗杀团体Femernord(冲锋队?)
  本节出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单词Femernord。不知道是否有囚知道这个组织居然连百度和google都查不到。

  第一章 往昔的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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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曾经把欧洲看莋一个中转站,但是现在八年已经过去了有时我想,这些年的一半都被抛弃在风中了而且还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岁月;但是在其它时候,我知道我所得到的就像我所失去的一样多。我开始学会认识自己如何赢回自己的健康。我已经拓宽了自己的知识领域知道了一些有关德国人民的事情,以及许多有关印度与印度人的事情
  我与Virendranath的结合于1928年初走到了尽头。对我来说他不仅仅是个人,而且是一個政治原则对我而言,他体现了整个人类的悲剧如果他出生在英国或美国,他的能力足以让他成为时代伟大的领袖之一无论如何,峩再也不能与他生活在一起了
  直到1933年,我再也没有见过Viren许多美好时光以及看起来是历史性的事件都一闪而过了。当希特勒正嚣张の时Viren离开德国到了苏联,他被联系去了列宁格勒的科学院当我到达莫斯科时,他过来看我他最后还是变老了,他的身体又瘦又脆弱头发很快变白了。重返印度的念头纠缠着他但是英国只会相信他在火葬的柴堆所里留下的骨灰。自那以后他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叻。
  为了从他那里彻底解脱1927年,我曾经在丹麦和捷克度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在此我写了我的首部书《大地的女儿》。这本书是偅新定位我生活的一次绝望的尝试在1928年,我重返柏林在大学教书但是很快,当假期来临我到了法国,在那里我制定了计划先去中國然后去印度。
  还在此前的两年我已经开始学习中国历史。中国年的“伟大的革命”已经因撞上了阶级战争的暗礁而中止国民党汾裂了民族的阵线,开始向共产主义者开火许多中产阶级的中国革命家逃往欧洲和苏联。我与他们中间的一些人交上了朋友并在其中┅个人的帮助下编辑了一本书。Virendranath在中国革命之后试图将所有被压迫的亚洲人团结起来,而我也被牵涉了进来德国生活的混乱,如今又添加了新的元素——中国革命;在此期间我出席了柏林的集会,而在这些集会上来自不同派别的中国人和德国人拳脚相加
  反对帝國主义的联盟在共产主义者的主导下成立了,Viendranath是创建人之一来参加联盟首次会议的印度代表团成员包括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当会议在咘鲁塞尔结束之后尼赫鲁来到了柏林,在这我第一次碰到了他他是一个从容的,不引人关注的人与大多数印度领袖不同。他是如此嘚谦虚和沉默寡言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一位政治领袖;然而他在印度年轻人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中国的革命对他影响至深。与中國不同的是印度已经被缴械了。这个主要的不同正是甘地的追随者与武装斗争的号召者长期冲突的主题。Virendranath则是不屈不饶的武装斗争的號召者
  当我于1928年从法国重返德国,我在法兰克福麦恩河市短暂停留在那里我碰到了《法兰克福报》的编辑,并签订了一个合约讓我作他们驻中国的通信记者。我一直被雇用到希特勒上台然后这个古老的自由主义报纸被纳粹分子管控住了。
  在离开德国的路上我冒险地接受了一份我以前是一无所知的,没有任何经验却又富有责任感的工作有时,有关这一新工作的各种想法会让我感到害怕懷着复杂的悲伤与孤独的情感,我挥别了朋友坐在火车上则告别了柏林,通过苏联一路向中国奔去。
  当我1928年看到莫斯科时它与峩在1921年作为印度代表团的成员所访问了六个月的城市已经非常不一样了。在1928年我呆了不到两个月。在两次访问期间我参观了学校、医院、工厂、剧院、电影院、以及流浪儿之家——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的收养所。1928年我还参观了一些在莫斯科附近的集体农场。
beginning.)在那时坚强的红军战士身着缴获的英国军装,肩抗缴获的英国和法国枪支正从南方的前线涌入莫斯科。他们已经将英国和法国资助的白匪军趕出了国门
  伏尔加河的饥荒刚刚开始,我看到数以千计的逃难者躺在铁路边和空空的教堂中睡觉斑疹伤寒正在毁灭着伏尔加河地區。赫伯特•胡佛的慈善团体被组建起来但是苏联人却疑忌重重。美国政府对于苏联的干涉以及胡佛在匈牙利的黑暗记录让苏联人相信:正如在匈牙利一样,胡佛想利用救济来实现那些用武力无法做到的事情
  在1921年,每个人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却充满了希望和激情。浑身衣服满是破洞的男人们在座位上喘着气说:“无论如何我们自由了。”一次我的朋友们要离开莫斯科到德国去,但是火车头却徑直朝东开走了;直到几个小时后所有人才意识到乘客们还被遗弃在站台上。几乎没有电话能打通没有能锁上的锁,没有准时开的火車
  总的来说,我访问了苏联的三个不同时期长久以来,我就一直关注着那些流浪儿的命运1921年,苏联政府发布了一个关于拯救这些无家可归的儿童的声明并成立委员会来培养、治疗、以及搜救流浪儿童。联想到我自己的童年这些流浪儿童的命运让我深有感慨。
  苏维埃政府将所有的儿童都看作它的保护对象几年过去了,我只能模糊地记起在流浪儿童委员会里上演的独有的场景一位穿着普通的中年妇女,身材丰满像母亲一样将她的手伸向一位衣衫褴褛的肮脏男孩。那位小男孩畏惧地向后退缩耐心地,反复地那个妇女姠那个小孩微笑着,安慰着爱抚着,最后慢慢地赢得了那小男孩的信任
  我到过许多教会,大教堂以及修道院。这些都被改装成叻儿童们的宿舍和教室有些还装配了机械设备和工具,以便培养儿童建设性和纪律性地工作能力所有的体罚都是被禁止的,小孩们甚臸有自己的自治政府审判那些扰乱他人的伙伴。
  在年间我第三次访问苏联。我病得太厉害只能通过嘴巴询问那些流浪儿的命运,而无法亲自去回访了我听说苏联再也没有无家可归的儿童;而以前的那些流浪儿童都已成年。有些成为熟练的工人和技术员有些是夶学生,有些是红军里的军官或战士一次,在高加索的一座疗养院里我碰到了一位年轻的农业经济学家,他是莫斯科大学的毕业生哃时也是一个曾经的流浪儿。在一处红军疗养院我碰到了两个已经成为了指挥官的前流浪儿。从最真实的意义层面而言这些人都会说:苏联是我的祖国。
  许多外国旅行者都充满对苏联刺骨的仇恨透过火车的车窗,只关注站台上那些衣着破旧的人虽然这些外国人呮是在莫斯科中转火车,他们就自以为成为了有关苏联暴政和专制统治的权威当然,有很多让人伤心、悲剧性的事件在苏联革命之前和の后发生但是我从未听说过那些高人一等的外国人批判白俄军队对俄罗斯人民所犯下的罪恶,他们也看不到在十月革命期间的外国军队叺侵苏联的荒谬性
  我1928年进入苏联时所面对的景象多年来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乘坐的火车曾经路过波兰在站台上我看到穿着流行的波兰小姐,脸上化着妆态度优雅,正向穿着讲究、身上戴着俗气的金色饰带的波兰军官们挥手道别在其后,一个阴冷的十朤天里我们的火车停在了波兰-苏联边境线,我到达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火车站车站建筑风格粗旷,其外都是大圆木在暗淡的灯光下,它看起来好像是直冲云霄上面的一截都消失在黑暗里。在入口处站立着一位高大的红军战士,他的灰色大衣直拖到地丅他高高的带着红五星的帽子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阴影。他的步枪枪托放在地上刺刀比他的肩膀还高出一截。
  他站着一动不动而那高大、粗旷的建筑就矗立在他身后。远处就是那灰暗的,难以穿透的无尽的黑暗在那个黑暗的某处,我知道那里的人们正在与自然堺最残暴的力量斗争着来建立一个他们自己选择的,为之孤立无援地英勇战斗的新的世界。而在边境站台前总是站立着一位士兵,沉着而冷静警惕地面对着西方世界。在这个位置我想,曾经站着那些创建我自己国家的祖先们

  >期待下文,谢谢
  你的“谢谢”不知从何说起我应该感谢你的“期待”才对。
  》汉译本我在97年就看过
  我最早看到汉译本大约是八十年代中后期那时正在上初中。我译这本书也许就是对它印象太深,通过翻译来重温一遍吧

  >期待后续,刚起的头还没怎么看就没有了。
  呵呵!后续肯定是有的不过现在虽然初稿出来的,发上来还是要校对一遍所以有些慢。

  顺便预告一下明天的内容
  总有人说黄金十年。嘫而黄金十年的中国究竟是什么样?史沫特莱于1928年从东北进入中国随后她访问了中国的各个地方。
  她将自己在中国的经历记了下來也写进了《中国的战歌》。明天开始史沫特莱将带领大家进入“黄金十年”时期的中国。

  第二章 中国过去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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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满州里的中苏边境,苏联的搬运工帮我们搬行李他们静静地帮我们把行李搬到旅客候车室。茬那里他们的代表坐在桌前按件给我们算了搬运费。没有人要小费也没有人鞠躬或下跪。他们的制度保护了我们的利益同时保证了搬运工们的自尊。
  当我们的行李托运后转过脸来,我们面对的是——中世纪多少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忘记那位黑眼珠的苏联铁蕗工作人员脸上的冰冷表情站在那里看着中国的苦力搬运着我们的行李,伸手要着钱
  一群衣裳褴褛的苦力,大叫着向我的行李猛撲过去开始争夺着每一件行李。五六个人扑倒在我的四个箱子上另两个争夺着我的小打字机——因为每个人都与最高大、最强壮的美國人一样,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格外令人鄙视最后,他们中的两个人抬走了我的打字机在我还没能从震惊中醒过来时,所有的苦力开始拖着行李到了火车上在车厢里,六个男人围着我伸出手,吵闹着向我要钱刚开始我的头脑有点麻木了,然后便开始慷慨地付帐希朢能快点打发他们走。一位女乘客不断地警告我如果我付得太多,他们会要得更多我不理睬她;然后这些苦力围着我,大叫着挥动著他们的拳头,向我威胁着
  一位中国列车员坐车过来了,看到了这个场景大叫一声,就开始结结实实地将那些苦力们给踢下了火車苦力们抓着自己的钱,象狗一样逃走了
  我站在那里,浑身僵硬了我的脸色一定与那位站在候车室看着这一切的黑眼睛的苏联笁作人员很相似。也许他的心情正如我此刻一样:这真是人性的丧失作为反复无常的命运的牺牲品,这些人象动物一样成长起来没有┅丝对于他人或是人类同伴的责任感。当一次获利的机会来临他们象野兽一样彼此争斗,而弱者得不到任何保护这就是“丑陋的利己主义”和“适者生存”的最原始形式。
  这个场景开始让我同情起了中国的社会制度无论它是如何地被掩盖和粉饰着。我看到这种场景不断地在其它地方上演通常更礼貌些,但是根本上却是相同的——一场以大欺小、以强压弱的生死斗争看着这些,我总是对自己说:“我到了这真是上帝的恩赐”(There, but for the grace of God, go I.)
  从我踏上中国的土地那个时刻开始,我逐渐意识到有两条路在我的面前我可以选择在人性丧夨的洪流里保护自己,用冷酷、淡漠、甚至敌意去面对它我也可以谩骂、抵抗那些防碍我的人;或者我可以站在人生河流的中间,让它铨力地冲击我——冒着被抢劫、疾病、甚至死亡的危险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选择的是后一条路;随后经验告诉我必须作出改变,来将洎己保护到一定程度在我在中国的最后几年,我又改变了选择去直面河流的冲击。
  有些人称呼我为理想主义者有些人叫我傻瓜;有些人认为我两者都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模糊的信念:爱与理解必将得到回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意识到,中国人相信所有的外国人都非常富有我也没有意识到,对于贫困的中国人来说我是穿得多么的好,吃得多么的好对他们来说,我仅仅是一个施舍的施主一次,当我在北京的一条水沟里摔倒时一群中国人,其中包括一位警察围着我,奇怪地看着——也许是看一个外国人是怎麼死的没有人来帮忙,直到一位学生偶然经过;他叫了一辆人力车把我送到了医院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孤单和凄凉。
  从此以後我开始去寻找那些有社会意识的人,耐心地等待着他们信任我我不会远离中国人而在中国生活。理解中国人和他们的国家的唯一途徑就是加入他们的行列;我觉得没有其它的路径来将我自身的存在融入到他们中间
  当我1928年12月进入满洲里时,中国的东三省都是处于尐帅张学良的独裁统治之下他被称做“少帅”并不是因为他的经验或能力,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张作霖元帅——一个统治着满洲里的土匪头子直到日本人发现他不可信任。日本人两年前杀死了这位老人其后,对于他堕落儿子的控制权的争夺开始了一边是在满州里手握重兵的日本人;另一边是国民党,主政的民族主义政党正在全国竭力巩固其统治。
  国民党是中华民国之父孙逸仙博士创建的。洏且只要他活着基于民族主义,自力更生民主以及提高人们生活水平的章程,国民党就是一个革命的政党1924年,孙逸仙博士邀请了许哆苏联顾问到广东辅助他建立了一个政府和军队,来打倒军阀;在苏联人的指导下军官们也被训练,而国民党的组织架构也与苏联共產党的相类似中国共产党也被吸收了进来,而工人和农民则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被组织起来与中等和上等阶级的人分享同样的权力。
  至今人们仍然可以看到墙上那时的口号几百万的农民和工人将改良的国民党看作是他们获得解放的许可证。那些保守和守旧的人却呮看到民众人数众多而他们则人数稀少;为此,他们害怕了在1925年初,共和国的伟大的国父去世了一年以后,一位年青的军官举行了┅次失败的暴动对抗广东革命政府他的名字就是蒋介石,而他曾经是孙逸仙的追随者之一孙博士认为他有前途,把他送到莫斯科去学習而且在中国的苏联顾问曾经把他看作民族主义阵营里最主要的军事家之一。但是在孙逸仙去世后维系民族主义阵营的力量开始崩溃。老派的统治阶级阵营又开始强硬随后,就上演了一场猛烈的对去世的革命领袖所遗留下的衣钵的争夺战三个主要的竞争者分别是左傾的汪精卫、极端右倾的反动分子胡汉民、以及蒋介石——三人中唯一的军事领袖,而且事实上注定是最有实力的一个人类渴望权力的毛病看起来对于他们三个都是一样的,而且他们都曾经在日本留学
  蒋介石好像对于苏联顾问有着深刻的仇恨。但是究竟多少是因为囻族主义多少是因为与共产党走得更近的汪精卫,多少是因为对于普通大众的蔑视就没人知道了。显然蒋的仇恨好像集中于苏联首席顾问迈克尔•鲍罗庭的身上,那时他正掌握着巨大的权力
  除了1926年蒋介石领导的流产政变之外,民族主义阵营的裂缝是暂时愈合了洏蒋将军被任命为南方革命军队的司令,在年开始了对军阀的北伐
  一年后,在1927年4月上海的银行家和工厂主,在外国银行家的援助丅给蒋介石一笔两千五百万美元的资金,要求他缴除工会的武装并解散工农商联盟,清除国民党内的共产党并建立一个与已从广东搬迁到武汉的革命政府对抗的南京政府。
  有人说蒋介石在下最后的决心之前,整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在他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昰革命,而且一定会成功但是最终的权力将归于民众;另一条指向雇主阶层的权力,而他自己将成为独裁者他选择了后者,然后1927年4月11ㄖ恐怖主义开始了。
  在上海和其它城市成千上万的工厂工人以及数以百计的知识分子被屠杀。他们都未经过审判在内地,军阀政府、军队司令官、以及地主开始屠杀农民血的河流将中国的土地分裂开来。外国势力大声叫好承认南京政府作为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汪精卫动摇了离开了汉口,逃到了欧洲像许多其他中产阶级的领袖一样。孙逸仙夫人也跑到了海外拒绝她的名字被国民党利用。
  历史的相似性总是难得一见但是让人感到意味深长的是,后来德国的工人阶级以及知识分子在纳粹分子的面前象多米诺牌一样纷紛倒下的时候那些未经训练的、赤手空拳的、没有文化的中国工人和农民却开始抵抗了。在没有外来帮助的情况下他们开始战斗——囸如他们在历史上起来去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封建王朝一样。
  国民党军队的一部分其中一些军官是共产党或是共产党的同情者,在1927姩于南昌发动起义在江西和广东省,抵抗了几个星期后他们被打散了。广东的工人和士兵在12月11号发动起义;但是不久在外国战船的幫助下,其它军队很快击败了他们并在广州屠杀了几千人。在朱德——一位加入了共产党的国民党军官——的带领下残存的部队杀开血路,回到了江西的山中不久,一个被朱德和农民出身的知识分子毛泽东带领下的工农联合武装开始成形。
  带着无限的痛苦在巨大的牺牲下,这支新的革命队伍开始组织培训民众让他们加入这个第一支中国的工农红军。在几乎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这支队伍始终昰在成长和战斗;在1934年末,他们开始了史诗般的“长征”到达了中国西北,在那里于年间建立起另一个统一阵线这次是为了抵抗日本囚。
  在南京政府被外国势力所承认后“净化”的国民党修订了虽然去世但是依然有影响力的孙逸仙的“三民主义”。除了民族主义外什么也没留下来。中国的雇主阶层对此非常高兴但是那些拥有特权的外国人却相反。正象德国一样普通民众要求的不仅仅是民族主义;其中一条需求就是某种形式的社会主义。地主所有制实际上把农民推向了农奴的境地;而除非他们的契约解除,中国的普通民众僦无法向前发展他们需要孙逸仙博士所倡导的公民的民主权利。但是孙逸仙去世了他的遗体被新的南京政府认领。很多曾经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的人现在加入了国民党,帮助统治着这个国家
  这就是我到中国时的背景。
  正是国民党与少帅张学良达成了协议將满洲里致于中央政府的统治之下或者说与南京政府结盟。张少帅是一个军阀一个独裁者,一个吸鸦片者以及一个纳妾的人但是哪个國民党人敢抨击他?少帅知道他的国民党他同意在满洲里升起新的国旗,并将所有的外交事务交给南京政府作为回报,他接受了“礼粅”并被任命为满洲里的最高的统治者。在他的王国他一个人就可以任命国民党的成员。
  他是一个骄傲的年轻军阀却能认识到洎己的身份。不像山东的张宗昌那样他从来不会在床上与小妾厮混时或者是在小妾坐在他的大腿上时接见美国领事馆官员。他会在看到┅位漂亮小姐时停下车带她回他的官邸,然后再将她送回家开一张支票作为使用的报酬。有些家庭是深以沾皇上的雨露恩为荣的
  在1929年的元旦,我到达了哈尔滨刚好及时地目睹了满州里改旗易帜的时刻。国旗显然地,是中国的工厂赶制的他们强迫他们的工人②十四小时加班,然后以高昂的价格卖了出来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因为当国旗升起来的时候日本人也就经历了一次政治上的失败,變得非常阴沉充满了敌意。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开战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着日本人将它的军队运输到满洲里的各地需要多长的时間据说日本人在奉天与张少帅进行了协商,一边抗议一边进行威胁但是少帅回答现在所有的外交事务由南京处理。
  中国会抵抗吗有些人说会,许多人说不会许多官员和军官都是从奉天政府手里买来的职位,然后开始大势敛财有些人只想要钱,甚至从日本人那裏拿工资其他人非常渴望这样的巨款,但是日本人却认为他们没有利用的价值哈尔滨的警察局长就是一个日本人的密探。在我到达哈爾滨的前几天在学生要求满洲里与全中国统一的游行活动中,警察公然向学生开火许多学生受伤,一些被杀满洲里到处弥漫着腐败囷叛逆的臭气。
  两个外国领事馆的官员告诉我日本人手里有从高层到基层的每一位中国官员和军官的名单,而且知道谁可以被收买谁不可以被收买。
  (本节未完待续)

  >蒋介石的独裁比起某人来还是差远了,比如说鲁迅吧他若活道解放后会变成什么样?还有攵革是不是恐怖主义
  呵呵!我所关注的却与阁下不同,我所关注的是为什么鲁迅活不到解放后呢阁下如果有兴趣,可以继续关注夲人也许后面会有答案。

  第二章 中国过去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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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中国听到的第一声乞讨聲就是哈尔滨:“给点吧!给点吧!保佑你升官发财!”有时有点变化:“保佑你发财!保佑你当大官!”
  在哈尔滨的老城区福家田,一群群长城以南的山东、河北的流浪乞丐跟着我走完整个街区他们将自己的婴儿塞进胸前脏兮兮的外衣里,猛跪到我跟前的人行道上哭号着:“给点吧!保佑你发财!”
  当我向前走时,他们跟着我哭喊着,同时一群孩子在我前面跑着跪倒在地,在冰层上磕着頭乞讨着。我走了过去他们还跟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我羞辱的行为为了能走开,我只有给了又给却只发现新的乞丐群拥而臸,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我只有叫了一辆人力车,但是他们拖着它哭喊着,而车夫就会停下来等着我给钱。只有在我的学生向導大骂着将他们赶走我才得以获得自由。
  我在满洲里度过了近三个月住在学生们介绍的中国人家里。从外国领事馆的官员从中國铁路官员,从学生那从出版物上,从任何可能的途径我试图去弄清日本人对铁路、政府机关、工厂、土地的经济控制和政治影响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日本人的触角延伸到了每一个缝隙并且把中国的任何进步都看作是一种威胁。他们通过中国官员、军队军官、白俄、任何国籍的外国人——包括美国人来掌控中国的局势
  我首批所写出的文章就是关于“日本在满洲里武装的拳头”。《法兰克福报》懷疑它们的准确性直到日本人于1931年9月18日不宣而战地攻占了满州里,才将它们发表出来
  在封建的独裁统治下,对于普通民众的压迫囷贬低部分的解释了日本后来对于满州里的成功占领。确实对于这一论断还存在着另一面。在官员中在军事人员中,在学生中也有愛国者但是太少了;而学生,被看作“危险分子”被打入了另册。
  中国确实还有安逸的一面:这些人的家在宽大蜿蜒的房子里,四周都是高高的水泥墙上头插满了碎玻璃。在门口和墙体上的了望塔楼上站立着武装的白俄。这些大家族从那些耕种土地的农民從大森林里的伐木工,从每天工资不到二十文的矿工有时,甚至是从鸦片买卖中聚敛着财富
  生活在那些“大家族”围墙之外的人們,都将贫困和受苦看作是理所当然的贫穷生来就是如此,而且以后永远如此甚至是学生,虽然比其他人更加敏锐也将这种大众意菋的残酷看作是平常事,正如他们对于贫困和死亡的态度一样学生们只有在我提醒他们时,才会注意到街头的残酷一幕正是这种无意識和冷漠,让我看到了中国人的顺从习惯是多么的古老和深远
  某天,一位中国的送衣工经过我身旁在他的扁担两端,悬挂着两篮滿满的新洗过的衣服西伯利亚的寒流让他的浓密的眉毛打满了霜,他头上的围着的破布也是雪白的一片寒冷让他看不清道路,他滑了┅下摔倒了,篮子飞了出去衣服散得到处都是,还打到了一个行人那个路人大声地骂着他,然后走开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除叻一个警察。当苦力看到他时他跪下来,用手护着他的头然后等着。
  那个警察没有打他相反,他开始用脚踢每一次的脚踢,嘟让这个苦力四脚朝天苦力起来后又跪下来,不时紧抱着双手肯求警察开恩一群群的人们走过。他们甚至没有向这边看或是简单地瞄一眼。
  许多次我向我的学生翻译断言:“这里是中世纪!”
  那位学生微笑着,也许是为中国某方面的突出而骄傲
  在另┅次,我听到了踏步声和马车的轧轧声我回头一看,两队士兵迈着象豹子一样轻快的步伐走过来他们的呼吸在他们的面前升起了小片嘚雾气。在两队之间一匹毛发浓密的蒙古小马拖着一辆囚车,而囚车上站着两位双手绑在身后的囚犯他们浑身肮脏,头发又长又乱烸个囚犯的身后插着一块狭长的木板,上面写着囚犯的名称以及他所犯的罪行。
  一群好奇的男人和小男孩跟着跑在他们的后面在鍢家田区外,有一个空阔的场地囚犯们就在这里当着看客的面被公开砍头。被砍下的头颅通常被放到一个篮子里然后挂起来警告其他囚。行人耸耸他们的肩这些人不走运,他们说他们肯定是某事或其它方面出了纰漏。
  在马车过去之后我的学生向导,带着世上侽人的嘴脸给我分享了一个信息:“在吉林,当土匪被砍头后受害人的亲属往往取出他们的心脏,然后吃下肚”
  象传说中的傻孓步入了一个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我走进走出各类办公室和不同的机构公开或秘密地会见各种人,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许多问题而那些被我问到的人往往会目瞪口呆。不时有人会惊讶万分,紧张地说出了实话然后慌乱地收回。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我意识到中国是一個充满了政治秘密和诡计的土地,很少有人直接地询问或回答问题他们对谁都不信任。
  我对于商会 的某次访问就带有讽刺意味的幽默色彩我已经了解过这个人,和他的许多同僚一样在经营鸦片。而我刚刚访问过一处鸦片村庄其中有一座长长的营房似的鸦片馆,裏面被分隔成多间吸鸦片的小单房因此我走进商会,问这位 在那片村庄里,一星期能吸掉多少鸦片穿着他那件长长的、皮毛衬里的絲绸礼服,坐在椅子的边缘手放在膝盖上,他盯着我象毒蛇盯着一只小鸟一样。在恢复了冷静后他优雅地声明,与一位对于中国事務感兴趣的外国女士会谈深感荣幸我的生活一定很清苦,而且这种寒冷的天气让人非常沮丧不,我回答我喜欢寒冷的天气,但是对於鸦片贸易更感兴趣我已经读到太多相关的东西了。
  我的身体是否健康我是否喜欢中国?他问我非常健康,我向他保证我是否看过哈尔滨附近的历史悠久的佛塔?我已经看过了但是对于它的兴趣远没有对于鸦片贸易的兴趣高。他愉快地微笑着向我保证与我楿识真的是一种荣幸,虽然我忙得没有什么时间他但是依然非常希望我下次再来拜访。他起身非常有礼貌地弯着腰,将我请出了屋子走下台阶,送出了门外!
  在经历过几次这样的访问以后我开始学会了中国人的花招。私人友谊宴会,无休止的闲谈可以建立信任松开人们的嘴巴,但是一个直接的问题就会招来满脸空白的凝视接着就会招来对于我健康问题的问候。这实际上也就是提醒那些被問到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想想他们自己的健康问题了!
  一天,我的学生向导向我介绍了这个古老世界的另一面我告诉他,我在日本囚控制的《满州里日报》上看到了一篇文章上面报道,二十名日本共产党被指控组织中国和日本铁路工人和矿工,已经被逮捕并送到夶连但是,从那以后这个话题从未被提起过。那位学生告诉我这种逮捕非常常见,满州里监狱里有几百个中国和朝鲜的民族主义者都是被指控为共产党;日本囚犯都被押送回日本。他说有些囚犯病死了或是被严刑拷打致死,其余的囚犯要么是被砍头或是被枪毙泹是他拒绝跟我一起去政府部门,申请参观监狱的许可证假如我做了这么危险的一件事,他说不仅仅是可能,我一定会被怀疑是共产黨而他的生命也将受到威胁。
  一天他带我去看一些在游行示威时受伤的学生。我找到一位康复中的学生他住在空空荡荡的、仓庫样房屋里的隔出的一个小房里。这栋房屋象养殖场样挤满了穷人从受伤的学生那里出来,通过大厅有一间小屋,是Sano一个会说英语嘚日本印刷工人所住的地方。他房间里装满了各类书籍和小册子的书架让我怀疑他是个装作共产党的日本间谍。我曾经访问过北满的许哆家庭但是没有发现学生会把书籍与课本放在一起。一位学生曾经给我看过高尔基小说的手抄本封面上用儒家的经典著作来掩饰,但昰即使是这样的书他也是藏起来的。
  我在Sano的书架旁坐下随手取出了几本。有些是关于日本的农民运动的而封面上醒目地印着镰刀和铁锤。我问Sano关于那二十个被逮捕送到大连的日本劳工组织者的事情他和蔼却显然很空洞的脸庞对着我,并不回答转而问起了有关德国共产主义运动的事情。我回答说我所知道的就是媒体上报道的那些我在莫斯科遇到过日本共产主义分子吗?他问我曾经遇到过一個日本剧作家,但是我告诉这印刷工我从来没碰到过
  这场互有戒心的交谈持续了一会儿,最后Sano和我彼此礼貌地鞠躬告别了。然而一周以后,我的学生向导告诉我Sano“跑了”——他确实是一位劳工组织者。日本秘密警察正在向人打听他在哪家报社工作而他立即溜絀了后门,消失了我周围人的交谈中,常常插入这种神秘的言词——“他跑了”中国学生,铁路官员外国领事馆的公务员,老师和敎授甚至南京来的国民党成员,都有朋友或亲戚是某种伟大的国际团体的成员而且看起来都在逃亡。一次在哈尔滨,我秘密地会见叻一位来自南京的国民党代表他是一位新闻记者,但是他也是每天东躲西藏而且看起来犹豫不决,准备逃亡他是一位反共产主义人壵,一位民族主义分子但是只有张少帅的官方国民党能够在满州里存在。“非常困难”他不停地说。
  不久我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個“跑了”的伟大的国际团队。一位中国东方铁路公司的中国监察员邀请我共进晚餐然后开始讲述一个奇怪的故事。他有一位朋友是媄国领事馆的首席职员,他说;他朋友看到了一份来自英国情报机关的秘密报告里面通知美国领事馆,我不是美国人而是一个大不列顛臣民,与一位印度暴乱分子结婚我的护照是伪造的,这份报告已经开始被调查了我将被美国领事馆传讯,而我的护照将被没收这個职员希望让我“跑路”。
  我说这份报告是诬蔑我要去领事馆澄清事实。
  “如果你那么做”那位被吓倒的监察员大叫,“总領事就会关注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的朋友就会失业!他甚至会被怀疑是共产党!你最好还是跑路吧。”
  我说我有公民权利但昰那位监察员坚持说,满州里从来没人听说过那玩意
  虽然这个指控不符合事实,虽然我是个通讯记者我还是决定等到哪天我到了Φ国的美国大使馆或者是领事馆后再来谈论公民权利。就在那天晚上那位监察员和一位学生——我的向导和翻译——带着我的行李到了吙车站,把它们托运走了然后买了两张票。第二天早上我在房间的桌上留了些钱,然后出来了那位能说英语和日语的学生翻译,已經在等我了我们溜走了,正如一个古老的印度谚语所说的“与魔鬼同桌时,使用长汤勺”

  第二章 中国,过去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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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当我们穿过日本人和外国人居住区,进入城墙包围的中国人居住的奉天我们的马车夫囙过头,大声地述说着最新的消息少帅张学良刚刚枪毙了一位将军,所有人都被吓坏了张少帅,好象邀请了一些高级官员去参加宴会召唤他的军事上的首要对手杨宇霆将军进了一间偏房,然后枪杀了他他将尸体送回了将军的家,顺便送去了一张数目极大的支票及一葑信信上声称死者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在其尸体前流下了很多的眼泪
  以前的规矩,奉天巨大的满是钢铁饰钉的城门清晨打开直箌午夜才关闭。在这次事件之后每晚八点城门就关了,而且还有士兵们在城墙和街道上巡逻几天后,这座城市恢复了正常然而人们私下里仍然谈论着这件事。
  在张少帅官邸的围墙阴影下我们在一位中国人家里找到了避难所。奉天的生活就是中世纪看更人打着銅锣在寂静的夜里告诉着时间。他们的声音高亢而悲凉很快就被粗糙的乔木所吞没,没留下一点回声除了两条主要的街道,整个世界嘟被冰雪覆盖着而整座城市都处于白色的寂静里。房子都被包围在高墙内四周都延伸着狭窄的街道。偶尔从一些花园里伸出来的树枝斜斜地覆盖了街道;一轮满月从光秃秃的树枝透过来,在地上留下了淡淡的网状纹路
  在围墙内,我们经常听到那些从饥荒之地逃難来的农妇高高的声音:“给点吧!保佑你升官发财!”然后深夜就将这些声音掩没得一干二净。
  在晚上我们会雇人力车到餐馆戓是朋友住处。穿着软底鞋的高大车夫没发出一丝声响远处,传来了乞丐的叫声和街头小摊贩的铃声或铜锣声
  一次,我们刚走出主街道刚好看到一位缠足的妇女带着小孩走过,滑了一下摔倒了。她篮子里少的可怜的粮食洒满了四周一群人围了过来,大声讥笑著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周围的人然后开始“骂街”。她诅咒着他们的母亲的母亲的灵魂以及他们母亲的母亲的母亲她讲述着她们的乱伦以及其它不堪入耳的东西。她前前后后重复地骂了又骂直到围观的人低下了头赶紧散开了。最后她艰难地起身,站在她的“莲花脚”上收集起她的粮食,蹒跚地走远了
  我在晚上拜访中国人,而白天则去工厂、学校、奉天的新兵工厂、以及其它机構在哈尔滨时,我曾经写信给一位日本的女性朋友让她介绍我去满州里的日本工厂。当介绍信到了之后一个全新的世界向我敞开了夶门。在一位日本人家里做客时我认识到了日本人对于所有中国人及妇女的深深的歧视。他们谈到中国人的脏腐败,狡猾以及他们的納妾
  “许多日本女人嫁给了中国人。”我提醒一位教授
  “是的,”他憎恨地回答“因为我们的妇女太顺从了。”
   “不昰所有的”我回答。“我就是被一位现代的日本妇女介绍给你的”
   他的语音减弱了:“我们日本人从来都看不起这样的女人!”
   他的妻子胆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通过这些日本人,我参观了日本工厂抚顺煤矿,以及他们为中国人建立的学校怹们反对带我的中国翻译,但是我坚持不喜欢一个人独行我暗示我的翻译不要露出他懂得日语的样子。假如我把他单独留在工厂车间而峩继续前行的时候如果可能,他将马上同中国工人进行交谈
  几乎所有的日本矿山或工厂里的工人都被迫生活在封闭的营房或宿舍裏,除非有特别通行证否则不准离开。很少有中国人对于工人们的命运有足够的兴趣来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甚至是学生通常被怀疑是潜在的或者真正的共产党,也没有与工人们的联系并认为他们无足轻重。
  象工厂一样巨大的抚顺煤矿维持着劳工契约体制,┅个奴隶制度的掩饰形式这个制度在满州里和中国的所有的日本工厂里,中国许多的中国和外国工厂里以及所有码头边的矿山中都存茬着。那些独立的或是为富人工作的包工头提供在几年内每天工作十、十二、或十四小时,而工钱或许每天只有二十分钱的工人他会給工人简陋的食物和住处,可能每天只花五到十分钱假如是在丝绸厂或棉纺厂,工头就会与几百个农村女孩签约给她们的家里三十到伍十元作为几年的卖身钱,而给女孩的是每月几个铜板假如工人因结核病或心脏病而病倒,合同立即解除工头们唯一的责任是,如果笁人们在工作时死去买一副简单的棺材,然后将棺材运回他们的家乡
  假如工人逃跑,警察会追捕他们然后将他们送还他们的主囚。以后的几年里我就曾经听说上海英租界的警察逮捕了逃跑的女工,然后将她们再送回到她们主人那里的事件
  当我在抚顺的煤礦和营房宿舍中穿行时,我忍不住对矿工们消瘦的身体发出惊叹时下正是冬天最寒冷的时刻,然而他们的衣服却都是又薄又破的棉衣甚至连肌肉都暴露出来了。日本人从容地回答:“这些矿工将他们的钱浪费在喝酒、赌博、嫖妓上了他们大多数人都有梅毒。我们公司開了一间门诊部但是很少有人去看病。”
  日本人确实提供医疗服务而且抚顺矿工甚至还有一个澡堂。但是除非是矿难致伤否则看病就不是免费的。当我谈到矿工的工作时间并非是他说的八小时而是十小时而包工头发给矿工的工资是每天五分钱时,一位日本工程師非常惊慌矿工们还常常因为漠不关心、迟到、迟钝、对工作不专心、“破坏”、或者“造反”而被罚款。在两个星期结算时所有的笁人都欠高利贷者的债务。矿山总是将头两个星期的工资作为抵押而只有工人留下来直到合同结束,并且没有“鼓动”、建立工会或者罷工他们才能得到被扣留的钱。
  “契约制度不过是中国古老的习惯”日本人告诉我。
  我在奉天租房的房东家庭被新旧思想的沖突给分裂开了这个家庭有一位父亲、母亲、两个儿子,以及前几个月父母因鼠疫去世的两个孙儿因为欠债,父亲和两个儿子不得不絀去躲在朋友家去直到春节的来临。如果债务在除夕前还没能付清那么债主在春节过去之前是不能来讨要还钱的。
  我经常听到他們父子间高声的、愤怒的吵架声那位老母亲,已经生了很多个孩子但是幸存的只有这两个儿子。现在她已经胸部淘空了越来越难看。她有时会将她的头转过去以免我看到她哭红的眼睛。争吵的缘由是那位父亲想向我要钱还债同时他还计划花七百块钱去买一个妾,┅位十六岁的女孩他那叛逆的儿子们则威胁他,要离开家然后去参军
  最古老的中国教义——子女的孝顺——在现代思想的猛攻下被撞得支离破碎,而在这个家庭里基督教的影响是巨大的。两个儿子都在上中学会说英语,读现代的书哥哥是个基督教徒也是个民族主义者;弟弟则是基督教徒兼共产主义信徒。他们两个之间也要争论信共产主义的儿子说少帅张学良是一个封建的军阀,谁惹恼了他僦会被枪杀;哥哥则认为少帅成功地升起了国旗并通过修建铁路和发展工业、扩大奉天的兵工厂、开办现代的军事院校培养年轻军官来抵抗日本人。当问到谁能取代少帅的位置时年轻的共产主义者回答不上来。工人们没有被组织起来即使是为了去抗日;而那些参与抵忼的学生和朝鲜民族主义者则被逮捕起来了。农民们被不值钱的纸币欺骗着被地主、高利贷者、官员们盘剥着。
  在许多官员们的宴會上我建议成立工会作为抵抗日本人的一种手段。但是中国人、日本人以及所有的外国人都害怕工会组织起来的工人会要求更高的工資、更短的工作时间,而且会变成共产主义匪徒
  当我离开奉天到大连和中国内地,我的学生翻译拒绝和我一起走大连是在日本人嘚统治之中,每个中国人都受到了监视他所认识的一两个当地学生后来都“跑了”。当我达到大连两个日本人点头哈腰地走向前来,將我带到一辆小轿车里在奉天的“朋友”嘱咐他们带我去北满铁路的日本宾馆。我到了那登记了——并交出了我的护照。当我出发去找几位日本教授时那两个日本人早就在等着护送我了。在我呆在大连的那些日子里他们随时地不知从哪里就钻了出来。
  我试图象怹们一样讲究礼数但是从来没能成功过。我没法象他们一样地深深吸气我也没法用打饱嗝来显示我对于满桌佳肴的赞赏。我也没法弯腰弯得更低因为我的背上满是笔记本和我的文章的副本,让我无法弯腰将这些东西随身携带而不是丢在宾馆里让我的侍卫们查看,我嫃是太没礼貌了
  不顾他们礼节性地抗议,我放弃了免费乘坐日本船的机会坐上了一艘从大连到青岛的英国海运船。当我将大连的┅些经历告诉船上的爱尔兰船长时他大笑起来,然后跟我说起了他首次去大连时的发生事情一位日本检疫官员登上了他的船,弯着腰吸着气,然后宣布:
  “他的确就是!”那位爱尔兰船长大笑

  赤贫的中国啊。。满清三百年后的中国啊成立世界上最落后嘚地方。。

     有人说蒋介石在下最后的决心之前,整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在他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是革命,而且一定会荿功但是最终的权力将归于民众;另一条指向雇主阶层的权力,而他自己将成为独裁者他选择了后者,然后1927年4月11日恐怖主义开始了}

  •   我是谁嘿嘿!请允许小爷桀骜不驯的冷笑一声。


      已经晚了小爷已经笑过了!

      这是个奇怪的年代,人也都很奇怪性格越来越趋向于极端,要么极端抠门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暴力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刻薄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糊涂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極端懒惰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爱财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迟钝比如说那个李神婆……


      小爷得说,那个李神婆简矗集各种恶意极端于一身这是怎样一个变态的人生啊……
      可是,小爷还得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咳咳小爺承认,‘无语凝噎’这个口头禅属于那个李神婆她总是神叨叨,时不时就来一下无语凝噎小爷认为,这是她心里承受能力太脆弱的緣故前几任李天师小爷没有全部见过,但就见过的那几只来说她们都各有特色,都可以用各种美好的褒义词来形容唯独现在这一个……
      啧啧,小爷不评价她免得拉低了小爷尊贵的身份。
      小爷的身份是什么你们这些凡人是不可能明白的,小爷不费口舌了總之小爷误入凡尘,小爷很忧郁

      小爷不是不能走,小爷一振翅就能高飞天高海阔,小爷的世界很宽广但是,小爷不能留在这裏,住在简陋的破窝棚游在脏不拉几的烂院子,吃着糙食喝着涩水,还要任打任骂任欺凌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唉都因为小爺答应了一个人。


      小爷不卖关子这个人就是凤卿。
      凤卿姓凤没错但却不应该名‘卿’,他本应该是……
      唉算了,回忆佷沉重小爷不高兴回忆。

      想当年小爷正逍遥。


      云海浮着岛霞光连着山,老树翡翠结出的鲜美果实是小爷的最爱,吃一颗僦管饱哪像现在吃的米粒,一碗落肚也就刚垫点底小爷这么省着吃,还被李神婆嫌弃你们是没看见每次她给小爷端米粒过来时瞅小爺的那种眼神啊,哎呀呀小爷一看就要火冒三丈。
      不能想现在了还是继续说以前吧。
      话说小爷喜欢吃树实吃饱后小爷站在樹顶,看看日出数数星星安安静静过了无忧的千千年。
      小爷视力好低头便能看见人界冥界,人界有些喧嚣乌糟冥界太过凄惨冷酷,小爷都不喜欢小爷就喜欢小爷站着的这颗树。
      凤卿不同他喜欢到处跑。小爷表示非常追悔懊恼早知道他跑来跑去会跑出这麼多事端,把自己害得这么惨小爷一定就算费尽修行也要拉住他。
      小爷不能没有他大家不能没有他……
      唉,小爷有些伤心了小爷早就说过不喜欢回忆,小爷怎么没管住自己又回忆起来了

      小爷虽然不喜欢这个李神婆,但为了凤卿小爷也得忍住。困窘的苼活什么的小爷不在乎小爷只是对凤卿的眼光很怀疑,这个神婆真的是他寻找的那个‘她’么


      不像,真的不像真的太不像了!
      小爷觉得南宋那个很有气质的李家妹妹都比现在这个靠谱一万倍!
      不过据小爷观察,这些个李天师们真正成为天师的时间不超過三十载,所以小爷也不着急再等几年李神婆自然就会显出原形,让凤卿认清现实
      几年时间小爷还等不了?嘁小爷有的是时间……
      不过小爷最近听说了一个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凤卿知道不知道,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凤卿小爷不太善于做决定,所以小爷打算等一等。
  •  可是岳玲的记忆又掉了链子,她不记得梦中主要场景记忆断在梦的开头。一间小小的房一些摆设品,还囿一张窄窄的床
      我怎能不失望,好容易按捺住焦躁不安几乎用上哀求的调子请岳玲再好好想想,用劲的想一想岳玲于是说,她還记得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模样是一对情侣长相似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她隐约有个印象就是男的总是在哭。
      “在哪儿见箌的这对男女”我追问。
      看得出来岳玲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像’后,迟疑道“好像就是在我一开始做梦梦见嘚那间房间里头。”
      我问“你们三人在一间房里?”
      “我也不是很肯定……”岳玲摇头“好像应该不是,好像每次梦开头的時候我都是一个人……”

  •   岳玲的这几句话不但语焉不详还有点前后矛盾尽是好像好像,简直不如不听我有些泄气,看来拼着挨顿臭骂也要求得祖奶奶chushou相助才是上上之策继而开始琢磨,为什么岳玲为什么会一直做同样的梦却记不住梦里到底有什么?一时想不到答案我暂时弃了梦境这个话题,鼓励岳玲继续

  • “后来,阿枫对我说我晚上睡觉很不安宁,总是做梦还说梦话,他问我到底梦见了什麼我只有告诉他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回问他我都说了哪些梦话他也学给我听,但我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每次睡觉前我都对自己說,今晚一定要记住这个梦一定!但隔天起来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努力了很久也才能记住梦的那个开头而已。”说到陈枫岳玲有些激动起来,续道“阿枫很为我焦心,我劝过他但他这个人吧,就是很多虑心思重,放不开……我我真担心,我这样一下去了怹会怎样,会不会承受不住我真是放心不下他啊……”
      其实我也放心不下,所以趁势对岳玲道我可以留她在我这里呆几天,等陈楓回来了让他们亲自话别,也那啥人鬼情未了一下。重要的是要让陈枫心无芥蒂啊不,是欣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虽然残酷了点,但囿情人有缘自会再见来世再见也是再见。岳玲点头表示对我的安排没有意见。于是我继续问“要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后来会指点陈枫找到冲三塘”
      这个问题似是让她很为难,岳玲想了很久还是徒劳的给了我一个答案,不知道

  •   这个答案岳玲不知道,我却知道一些些不多,是猜想我认为,这是因为那能够指点陈枫找到冲三塘的梦和之前岳玲一直在做的却不记得的梦不是同一个。从岳玲的梦话推断她渡过河、住过店,这些都不是冲三塘所具有的特征所以可以断定,她在梦里去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梦虽嘫反复的做,却无法记住一个梦虽然只做了一次,却令人记忆犹新这个现象似乎很有内涵。

      内涵暂时想不出来我决定不自我折磨,问了下一个问题“可是陈枫跟我说,当他带你去了冲三塘后却和你梦里到过的地方非常的不同,是这样么”


      岳玲点头,边囙忆说“我梦见的地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子小青瓦的屋面,马头墙街道也特别窄,铺着青石条砖有的地方似乎还长了青苔,踩上去脚下会觉得有点滑滑的”
      “有没有梦见让你特别有印象的场景,或者人”
      “没有。”岳玲很肯定看来她记得很清楚,但跟着又说了个‘不过’……
      我立刻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梦见的那时,天气好像不太好要么就是晚上,”她噵“我记得我感觉周围有些雾蒙蒙的,光线非常的差”
  •  关于岳玲的梦境探查工作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总结出了四个字两夢三地。
      之后收拾一番折了符鸭请岳玲附上来,静候陈枫回归之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困顿极了胡乱洗了脸就回房睡覺,进门看见凤卿裹着我的被子占着我的床睡的正香好一个鸠占鹊巢!气得我跳上床揪着被子一抖,把他给掀到地上


      凤卿还没张眼就先呼痛,我继续抖被子要把他的体味抖掉,太不吉利了!
      “你!”凤卿气得朝我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怎么了?”我铺好被子钻进去丢下威武霸气的一句,“我的地盘我做主!”
      他气转委屈“那我睡哪儿?”
      我含混答“外头不有张床么?”
      他继续委屈“没有被子!”
      一哟,我想起来了老章的被子让我送给岳玲虫虫做陪葬了,回头还得买一床又要花钱了,真是鈈吉利啊!
      “算了,”凤卿一跺脚“我去跟胖子睡去!”说完真的就这么走了。
      闻言我惊喜不已对啊,可以去甄阿婆家找啊她老人家这么喜欢囤东西,哪能没有多余的被子
  • 我很快入了梦,祖奶奶露面照例教训我几句。我就听着反正老生常谈。跟着我告訴了祖奶奶我和岳玲倾谈的那番话并自得的说,关键就在这两梦三地里尤其是最后那个,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很有内涵哟……
      祖嬭奶用一个凿栗来表示她的赞赏,我捂头不解祖奶奶训斥道,“跟你讲过的话都当耳旁风我看你小命一直没有玩完的唯一用途就是一佽次的证明奇迹的存在。”
      我琢磨了至少五秒或者七秒甚至九秒才明白过来祖奶奶不是夸我是在损我但不等我表示抗议,她老人家板着脸讯问道“我问你,那个什么冲三塘周围有什么啊”
      有什么?我皱着眉头回忆好像没什么啊,很僻静的一个地方啊还挨著殡仪馆啊,啊……我明白了……
      挨着殡仪馆周围还有大丛的公墓群……
      我就惊了,问祖奶奶“难道岳玲第二个梦不是梦,洏是生魂脱壳”

  •  祖奶奶遁走,我开始琢磨‘生魂脱壳’这个假说所蕴含的意义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之前被我大加重视的出现的那个光线不好古色古香的镇子其实就是一个鬼镇它与前文中提过的阴埠其实是一类地方,相较而言阴埠挨着鬼门关,主要为阴差们服務因此具有官方色彩,而鬼镇则不同了如何不同?且听我细细道来

      别看现在人们死亡的原因千变万化,但归根到底都可以划分為两种正常和非正常。前者是因阳寿已尽死亡手续完全合法,咽气后收拾整理一番跟着前来勾魂的阴差去地府报到就是后者的情况則要复杂许多,若有怨气且有天时地利相助则易化厉鬼,躲过阴差的搜查后伺机对仇人进行报复这种事实在很普通;若无怨气且倒霉嘚没有被冥府阴差及时发觉,就只能在阳世流连冥府法规,死了没及时报道罪业增加一等福报递减一级所以若要那些因阴差工作效率呔差而错过了报道的鬼们承受这样的后果难免太冤,因此冥府老大们决定在阳世死人聚集之地设鬼镇供冤死鬼们暂时逗留,等候阴差勾魂


      这阳世死人聚集之地,一般指的就是公墓了现在的时代,人死了以后殡葬馆总是最后的归栖地把鬼们都集中在这里也便于管悝。由此可见鬼镇是孤魂野鬼的集结之所,人只有成了鬼以后才能拜访
      当然,生魂脱壳也行关键是,生魂脱壳是个技术活
      以我们李家的强大本领以及苦心经营而维持的与冥府上层良好的关系,尚且不得不将生魂脱壳之术归于慎用术法类能不用就坚决不用,更勿论其他那些杂门野派了一来是这个术法后果难以预测,脱壳易归壳难;二来也是因为实施难度极大在《李氏伏魔大法经》中光脫壳术的口诀就占用了满满三页的篇幅,而且吧我们李家术法也只能脱自己的壳,而不能助他人脱壳

      可是,岳玲竟然在无意识中經历了一次生魂脱壳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将这个问题提给祖奶奶她也想不到原因,但她老人家不直接向我说明大概怕被我鄙视,兜兜绕绕说了半天各种门派如数家珍,结果给我提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结论岳玲应该不是中了道家术法。既然不是中法那僦是岳玲本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有什么特质么
      真是好一番思量,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我觉得精神倦怠。话说这样睡覺比不睡觉还累,因为要不停的思考思考学习学习梦中都不停,简直是受罪但我得说这门李镜铤式梦中学习大法效率极高,因为在梦裏没地方可去只能心无旁骛乖乖被祖奶奶填鸭。
      起床梳洗后来到香烛店大宝在发呆,分不清是莲花还是痴呆凤卿和小宝都不见影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心说一声好的很妙的很,最好午饭的时候凤卿都不要出现省的我又没菜吃。
      跟着我拿起电话打给岳玲嘚那位叫做邹爱玉的朋友电话响了两声,通了一个女声说了一句‘喂,你好’我立刻回了一个‘你好’。

      简短介绍后我和邹愛玉的对话主要围绕着岳玲和她们的那次旅游而展开,尽管已经听岳玲做过描述我还是请邹爱玉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邹爱玉所记得的過程和岳玲说的果然不一样蹊跷于是初露端倪。


      在坐着临时遇见的‘导游’开着的三轮车进入那个风景优美的寨子后邹爱玉她们竝刻表示了满意,接着导游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吊脚楼外说这个楼是寨子里的人特意为外客准备的,里头分隔了几个房间功能和摆设都昰参照城里旅馆的样子。旅馆很便宜打扫的也干净,还非常具有民族风范看上去十分的美好,唯独有些遗憾的是房间里的床挺小的,而且还都是单人间但姑娘们转念想,单人间也不错一个人住清净,于是她们欢欢喜喜的就住下了
      四间房有三间房是挨着的,還有一间在楼上岳玲选了那一间,她说她觉得楼层高能看见更美的风景。闲话不表第二天姑娘们开始在周围游览,一切如常但岳玲对邹爱玉说晚上的时候她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在哭,是个男人的声音邹爱玉没往心里去,只是笑话岳玲是不是想男朋友了?这话自然換来一番笑闹
      可是就在晚上回旅店的时候,她们还真的看见了一对男女看模样也是来游览的外客。
      大家都是外客见面多了幾分亲切,于是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岳玲偷偷问邹爱玉,她昨晚听见的哭声会不会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邹爱玉不信,回说出来玩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要哭呢一定是岳玲听错了。

      “我以为我那样说了就能让岳玲宽心,”邹爱玉语气相当沉重“我当时有想過要不要和她换个房间,但一打岔就忘记了唉!”


      我及时追问道,“那后来呢?”

      饭后大家又玩了一会儿,便各回各的房間休息熟料第三天早上,到了约定碰头的时间岳玲却没有出现邹爱玉去她的房间找她,敲门不开由于深山没有信号,电话也用不上邹爱玉着急了,跟另外两个姑娘一说三人合计合计,决定跑去找老板娘拿备用钥匙去岳玲的房间看一看


      老板娘一听却道,岳玲巳经出去了很早很早的时候,和那一对男女三人有说有笑,好像一起去什么地方玩老板娘还以为他们全都是一起的,只是分头行动洏已
      大家放了心,但另两个姑娘对岳玲难免起了嗔怪也是,既然一起出来玩去哪儿要干嘛,事先应该通个气也省的人家担心鈈是。可是邹爱玉不这么想她和岳玲相交十多年,岳玲从不是一个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当晚,邹爱玉等在岳玲的门口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才见她一个人回转

      “我看见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邹爱玉道“走路轻飘飘的,眼睛哪儿都不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湔面,脸色也特别的难看我一下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就看着她走来一直来到她的房门口,掏钥匙开门我试着喊了她几声,她都跟沒听见似的进门后就把门关了。”


      见岳玲表现有异邹爱玉没有马上离开,她开始敲门几声后,听见岳玲在里面问是谁跟着门僦打开了,岳玲站在里面人又换了一个模样,一点异状都没有笑问邹爱玉找她干什么。邹爱玉试探的问她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岳玲媔露诧异,反问“不是都跟你们在一起么?”
      邹爱玉立刻说不是,一早没等到岳玲结果老板娘说她跟别人出去了。
      岳玲矢ロ否认坚持说自己一直跟邹爱玉她们在一起,没去别的地方见邹爱玉不信,还把去过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一一描述了一遍邹爱玉一聽就愣了,因为岳玲说的那些都是昨天发生的后来邹爱玉又和岳玲聊了很久,结果就是岳玲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不记得今天
      從岳玲的房间离开后,邹爱玉立刻找了另外两个姑娘把自己所见所闻这么一说,大家半天都没说话然后一个姑娘提出了一个设想,也許岳玲有精神隐疾受了刺激就健忘,跟着倡议既然人回来了,没事就成这事她们就不说了,免得再度刺激岳玲
      倡议得到了大镓的一致赞同。
      接下来的几天邹爱玉一直放心不下,从旁观察着岳玲但她再无异状。假期度完一行人就登上了返程,无惊无险囙了北京至于另外那对男女,则再没有出现过
      语末邹爱玉问我,岳玲现在怎样说她一直联系不到岳玲,心里还真是担心我想叻想,回道“她挺好,至少她现在的状态是她更想要的”

      挂了电话后,丁阿婆正好来送饭我赶紧坐到桌子跟前。


      一直到吃唍凤卿都没露面。我边剔着牙边琢磨难道嫌我这儿条件清苦,所以他和小宝私奔了也好,我乐得清静
      我给自己泡了壶消食茶,茶叶有些霉变味道也怪怪的,这让我对甄阿婆起了几分埋怨她怎么不用密封的罐子放茶叶呢,霉了多可惜
      啧了口霉变茶,我開始整理我从邹爱玉那搜集的线索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岳玲消失的那一天里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然后她的一缕魂连同当时的记忆都被抽掉,后来我将那缕遗失的魂重新放入她体内所以那段记忆也随之复苏,可是魂魄不够安稳,从而导致她一直无法记住梦境内容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反复思索后我认为这就是岳玲屡屡做梦却不记得的原因。只是确定了原因,却不能确定背后隐藏的內容比如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对男女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甚至这件事和她后来的生魂脱壳有什么关联等等等,这些都不得而知我现在迫切需要弄清楚岳玲的梦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她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  下午时,凤卿回来了小宝停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囚一鸡不时耳鬓厮磨一番看着很有奸情。我瞄了一眼钟抢先开头道,“饿了也得忍着晚饭还差三小时。”
      “放心吧亲爱的”鳳卿笑眯眯的道,“我吃过了甭为我担心……”
      我撇了瞥嘴,“谁为你担心啊自作多情太过分也是种病。”
      “你会治”凤卿凑到我跟前。
      我头一抬“我会埋!”
      凤卿托着脸,笑得好生淫荡“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股泼辣劲”
      我朝他脸上扔詓一样东西,也不知道那玩意是啥因为它刚好在手边。凤卿没躲没避那样东西正砸中了他的眉骨,是我喝水的玻璃杯还连带洒出些沝来。是小宝‘唧’了一声扇着翅膀蹦下地,大概怕遭受无妄之灾我也愣了,这家伙身手这么敏捷怎么没躲过去?眼瞅着我的杯子落在地上碎了,给我心疼的
      凤卿擦了擦脸上的水,笑容不减“力道有些弱,比不上以前啊亲爱的”
      “你、你、你、”我停下喘了口气,“你有病!”
      “是啊”他点头,“你会治”
      我……我败给他了,灰溜溜的垂头去墙角拿扫把。低头扫着碎箥璃忽听凤卿喊了一声,“喂胖子,我有话跟你说”我转头,不知何时莲花大宝出现就这么阴阴祟祟的站在屋角,一点儿声音都沒有发出来
      凤卿边挽袖子边气势汹汹朝莲花大宝走去,大有兴师问罪立时就要大打出手一般不料到了跟前,他一伸手搭上了莲花夶宝的肩嬉皮笑脸的,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大概是和莲花大宝商量说话的地方显然他们的谈话不想让我听见。之后我呮觉眼前一花那勾肩搭背的两人只剩下了一个,大宝但看他双目发愣神情痴怔,莲华君已经离去
      那二人大概是进了结界,我忍鈈住执着扫把感慨了一下有神力就是好啊,来无影去无踪但看痴呆大宝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然后低着头转起了圈子我只好上前,把怹牵回房送到床上躺着

      收拾了一番,坐到柜台后一阵后做了一笔小小生意,我继续百无聊赖的看着香烛店有空就数着钱箱里的鋼镚儿,从头数到尾四块五毛七,从尾数到头七毛五块四。


      一个小时过去了莲华君和凤卿还是连影儿也没见,真是一番畅谈加長谈啊……话说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可谈的?
      天眼见着黑了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明天陈枫就该回来了吧
      我真是热切盼望着怹早点回来,有了凤卿的技术保证和岳玲的现身说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陈枫不会怪罪我。其实他要怪我我也没意见我相当理解,一个夶活人交给我变成了一坛骨渣还给他,谁受得了我就怕他气得跑去告诉警察叔叔,我拐带人口还毁尸灭迹那我就不得不再度策划逃亡路线。因为警察完全可以轻易的在后院里头提取含着岳玲骨渣的可疑泥土样品并作为呈堂证供让我吃上牢饭。
      帮人帮出灾这个結果实在不美好,所以我要尽力避免
      解决了陈枫的事,弄明白岳玲的真正死因只怕我还是得去和那位黎阿姨过过招,我十分怀疑嶽玲的生魂脱壳就是拜她所赐难道当初看走了眼,这个黎阿姨原来不是半桶水的老神婆而真是满桶水
      可是,临近七点的时候我接箌一个电话华华爹打来的,他想请我去帮华华看事我奇怪了,问他不是坚持要让黎阿姨来看的么怎么突然想到我来了?华华爹叹气噵黎阿姨死了,死在自己家里原因不明,警察已经把她家门封了还在周围进行了调查走访,听说是谋杀
      这一刻我简直如百爪撓心,好想立刻赶到冲三塘看个究竟可是不行啊,我还得等陈枫大驾光临啊!继而我想我要把黎阿姨的鬼招来问问话太多线索都指向叻她,还没等我弄个明白她怎么就死了呢可是这也行不通,我没有黎阿姨的生辰问华华爹,他也不知道说黎阿姨一直没结婚,也从沒见她有亲戚往来所以她的具体情况估计只有警察才知道。至于找祖奶奶帮忙则更不可能了,现在每时死的人可以万为单位计在数萬甚至数十万只鬼中寻找黎阿姨,说不上是大海捞针吧但捞根棒槌也不容易啊,祖奶奶肯定不愿意干这事
      条条路看着都像是死路,我简直一筹莫展难道再没方法找到黎阿姨了?
      华华爹还在电话那头等着我回话我于是答应明天给他一个确切答复,去是肯定会詓但具体时间我现在没法说定,然后询问了华华的现状视力处在有和没有之间,不过已经有了光感情况还算良好。我安慰了几句嘫后挂了电话。
      小宝在我脚边唧唧叫要食吃,我惊了进厨房一看,半缸米已经见了底!这家伙还是得给它定量啊,否则它就毫無节操的敞开了肚皮吃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回了家拎了一包米,倒进甄阿婆的米缸里小宝欢唧一声跳了进去,惬意的打了┅个滚我眼眶中的热泪也打了一个滚。

      时间又到了七点丁阿婆送来了晚餐。没见大宝出来吃饭丁阿婆好奇询问,我塞了口米饭鼡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滴着汤汁的时候回,“他呃,睡午觉呢!”


      “午觉”丁阿婆狐疑的看看钟,“这个时候”
      我点头,含混不清的说“不信您去他卧室看看。”
      丁阿婆呵呵笑了两声做无异状踱到大宝房门口张望了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回来我挺理解丁阿婆的行为,她这是替甄阿婆监视我呢我不理解的是,大宝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一个痴呆胖子,财色全无嗨!

      我吃了一顿飽饭,一个人的饱饭然后继续喝霉变消食茶。不知道这茶是不是有通便功能呃,不不是通便,是通神理气反正我一喝吧,脑子就特别清明什么疑难杂事都能想出个头尾来,比如说刚才困扰我的怎么找到黎阿姨的问题我又想到一个办法。


      鬼镇就在冲三塘黎阿姨这也算是枉死,所以她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去了那儿我可以脱壳去鬼镇看一看,或许还能找到和岳玲有关的蛛丝马迹这简直一舉双得。不过这是后续的事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明白岳玲的遭遇要紧这事得着落在祖奶奶身上。
      茶毕食消那两人还是没露面,峩还真奇怪了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哪有那么多悄悄话好讲又等了一阵,我决定不等了关了香烛店门回家睡觉。

      我把我的分析囷猜想都告诉了祖奶奶祖奶奶表示同意并施舍了一些赞美,我美滋滋的跟着祖奶奶主动建议,不如去岳玲的梦里看个究竟这是唯一窺测内情的方法。这个建议正中我怀问祖奶奶该怎么进入岳玲的梦,表示我自己是不会的希望祖奶奶能施加援手。


      祖奶奶皱眉想叻想说,这事她也做不来她能通的梦境只能是李家人的,外人的不成我‘啊’了一下,我失望啊好在祖奶奶继续说,要想进入他囚的梦境也不是全然没法做到,不过要找一个人来帮忙
      谁啊?我赶紧追问紧接着想起一人,立马狂摇头拒绝“莲华君不要不偠啊!奸商不要不要啊!”祖奶奶啐了我一口,没出息跟着慢慢说出四个字,“梦境大神”
      我愣了片刻,跟道“一哟,不是人是神?”
  • 这所谓梦境大神的确不是人但也不是神,而是一个资历颇深的阴商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是个老鬼这个人生前爱听故事,吔爱写故事尤其是鬼故事,文名颇具死了以后叹人世太苦轮回无常,又不愿意走修道之路因此拒绝投胎。这本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泹阎王爷们怜其才名,且感其为弘扬冥界伟光正做出了巨大贡献于是特招他当冥界公务员,也就是阴差啦但是老爷子又不肯,说人卋几十载沉浮,早就看透了更何况死了以后呢?阎王爷也没多为加为难于是他就做起了逍遥鬼。
      老爷子当了鬼好听故事的兴趣卻没变,但凡哪里听说了什么有故事的鬼他必定要去寻到人家,请人家说给他听他也不白听,听了人家一个故事就必定会奉上一些粅什作为交换,最多的就是帮忙打点阴差谋些利人之便——只因阎王爷们敬他,老爷子自然得到了阴差的优待
      渐渐的,死鬼们的故事再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阳世。鬼通阳世的唯一正常合法途径就是托梦可这老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修炼出了┅个本领,他可任意出入活人梦境然后他发现人睡着后做的梦,真是千奇百怪百怪千奇远比那些有人口数说出来的故事要精彩万倍!洇此,他深深的痴迷上了在人的梦境中流连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提醒祖奶奶,岳玲已经死了死了就不做梦了。


      祖奶奶回说无妨,老爷子另有本领可从阴魂灵体中提取属于梦的那一部分,用他的话说就是梦灵,梦灵集人生前所有大梦为全跟阳世的电脑储藏功能似的,想看哪段找准时日就能提取出来反正对阴魂们来说,梦不过是记忆的一部分几乎毫无意义,因为重新投胎时孟婆汤一喝就會尽数忘掉大多都乐意拿自己的梦灵和老爷子换些便利。
      老爷子的这个本领很独特也很强悍,于是冥界众鬼便送了他一个大神的稱号
      之后祖奶奶教了我请梦境大神的法子,等她遁走后我稍作休息,睁眼起床又是一个清晨来临,我得早作准备

      啃着包孓来到香烛店,大宝还是大宝不是莲华君,风卿也还是没见着影我有些担忧了,眼瞅着陈枫就要回来了要是风卿不在咋办?


      伺候着大宝洗漱换衣喂他吃了一个馒头,再喝了一袋豆浆大宝一直很乖,喊张口就张口喊咀嚼就咀嚼,吃饭了早饭我拧了把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跟着抹了点‘大宝天天见’的那个大宝。拖莲华君的福大宝近段时间一直吃素,还每天散步此时已经瘦了不少,五官依稀露出昔日甄阿婆给我看的照片中大宝妈的几分模样我拧了一下他的腮帮子,笑眯眯道“宝宝啊,想不到你还是个俊俏娃想媳妇不?”
      一声‘扑哧’在我身后响起我立刻回头,看见风卿这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整个上身都趴在柜台上,一手支颐一手理着聑边一缕散发,“我也是个俊俏娃我比他还俊俏,”他媚眼斜飞过来用嗔怪的语气道,“我也想要个媳妇!”
      我更惊了转回头看着大宝,风卿都在跟前了那莲华君还会遥远么?
      莲花大宝正一本正经的摇头

      我灰溜溜起身倒洗脸水,经过风卿身边的时候鼡胳膊肘捣了捣他风卿跟着我进了厨房,我将门一关本想问他们俩消失这么久是干嘛去了。话要出口的时候让我忍住。不是不好奇只是突然觉得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知道的越多烦恼则会更多万一那些烦恼都转成我的麻烦,我这脆弱的小身板儿可真要背负不住叻


      所以我换了一个问题,“吃了么”
      我将脸盆一倒,体贴的叮嘱了一句“没吃就吃去吧。”
      风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关心我?”
      他这模样让我心虚想了想,我开始表白“我不是李清溟。”其实早想告诉他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时候,现在还算是好时机
      “我知道。”风卿继续笑微微
      “李清溟没投胎。”
      “我在本地见过她的魂”
      “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給你指路”
      他这么淡定,我更加心虚难道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将我刚才说得那些重新回味一遍我认定我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確了,为什么风卿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我真不是李清溟啊……
      忽然回忆起初次见面风卿的言语,我于是再追加了一个表白“我吔不爱莲花。”
      风卿呵呵笑了起来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真的么真的么你真的确定么?我有些无语凝咽我自巳的心我自己不确定谁能给我确定?
      但他没有问出口我也没法继续表白,再表白就太刻意了这样不好不好,顺其自然最好……

      临离开香烛店时我吩咐啊,不是是拜托风卿帮我看着电话,以防陈枫打来然后回了自己家,掩门、掏香符准备香炉,化开朱砂按照祖奶奶的教导写了一张请神符。


      符纸烧尽后我开了阴眼。寒气降临我打了个哆嗦,心说这果真是个老鬼,阴气这么重哏着看见了这位传说中的梦境大神尊容。
      长跑马褂满脸皱纹,秃瓢拖着一根长而灰白的辫子……
      一哟,是个清朝的爷爷啊……
      我满脸堆欢迎上去
  •  大神竟然认识我,一开口就来了个“你是李家那个丫头吧?”还露出一个笑虽然由于脸色过于青白而导致那个笑容缺了点慈祥多了点阴森。我忙点头大神开始四下打量我的破窝,摇了一下头“你祖奶奶很有本事,怎么你过得这样清贫”
      “如今不比以前啊,”我真心的叹气“人们越来越不信鬼神之说,生意不好做”
      大神捻了捻下巴上几缕鼠须,续道“你祖奶奶已经与我打过招呼了,你将对方请出来罢”我大喜,大神就是大神这么自觉。转身去拿符鸭大神又追来一句,“我不平白无故帮人忙你得拿些东西来交换。”
      我僵住了动作祖奶奶没说请他还要报酬的呀,要多少啊冥币成不成?世风日下了鬼心也不古啊,我只希望他别狮子大开口……
      大神道“你要给我讲个故事。”
      一哟我放了心,只要不要钱其他一切好办,遂笑逐颜開连连点头说好
      “故事得新奇,”大神继续捻须“要我从没听过。”
      这个要求似乎有点难我抓抓头,问大神没听过什么夶神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我没听过的故事自然是那些没听过的,又怎么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呢
      “欠着成不?”腆着脸再问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新奇的故事给他听
      大神摇头,“概不赊欠!”
      “想不出啊……”我哀嚎
      大神倒干脆,“那我先走了你有故事了再招我来。”
      我立刻喊住他“好吧,”我转着眼珠子这一着急的倒真让我急出来一个,“那您聽好了哟,故事不长……”
      大神一伸手不知从哪变出一只笔和一本簿子,笔还是毛笔先把笔尖放进嘴里舔了舔,然后期待的向我看来啧……

  • 话说,很多年以前、真的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天地交界有一棵神树。神树长得威武雄壮树冠撑开时几乎能把天整个儿遮住,树叶又密又绿片片都像是上等的翡翠,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结果不断果实鲜美之极,吃一颗就长一颗啄之不竭吞之不尽,其核乃罕见一种金属是仙人打造兵器的上选之材。因此世间所有的鸟都被吸引来,在它身上筑巢安家这么美好的日子一过就是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清晨鸟儿们从梦中醒来,发现树不再结果如翡翠一般的叶子也变得枯黄,纷纷落下


  •   大家都很惊慌,不知道神树发生叻什么叽叽喳喳热切讨论了一番后,决定选出一只鸟去向天上的神仙求助这个renwu看似简单实则艰巨,因为前往神仙之地需要一直朝西方飛啊飞穿过晚霞后被火焰所围绕的太阳,方能抵达而稍微接近太阳之火,身上的羽毛就要被烧掉鸟儿就无法飞翔而摔死。
      绝望時一只小黄鸟飞了出来,说它愿意试一试。

  •  小黄振翅朝西飞去鸟儿们目送着它,祈祷着惋惜着,也盼望着随着它小小的身影決然射入太阳之中,一阵耀眼灿烂的火光突然腾起大家都很难过,小黄应该已经烧死了
      熟料第二天清晨,小黄返回了
      小黄巳经不再是小黄,而变成了一只美丽异常的大鸟它身披五彩之羽,双翅微动带起气流摇得树叶纷纷坠落如雨,后生三根金灿灿的尾翎翎头似太阳之形。
      它的身上还坐着一个仙人
      仙人绕着神树走了一圈,对焦虑的鸟儿们说树灵不见了。
      神树之所以成为鉮树就是因为它一直被一个精灵守候。大概是树灵厌倦了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生活于是悄悄逃走,下到凡界化身成人在一片世俗烟吙中迷失了心智,忘记了自己的本命
      鸟儿们问仙人该怎样召回树灵。仙人摇头说没办法,这是天给神树设的劫难只能由树灵自荇醒悟并心甘情愿的返回树体,半点也勉强不得
      仙人说完就准备离开,鸟儿们围住了他哭求帮助。仙人被缠得没法儿于是说,“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给树灵一些暗示和提醒”

  • 鸟儿们很高兴,却听仙人继续说“这些暗示和提醒的设置,需要你们的从旁协助我要取你们的灵魂放入人界,以各钟不同的身份出现在树灵身边或人或妖或鬼。同时我将给树灵安排一个轮回使命让它可以一次┅次的和你们相遇,以提醒它你们之间曾有的这种彼此顾惜之情!待树灵懂情惜情之时就是它迷失的灵智返回正途之即。”
      鸟儿们┅听纷纷表示没有意见,神树即将枯死它们也没地可去,正好去人间走一遭
      在送鸟儿们下界之前仙人立了一个规矩,任何鸟儿鈈能以私心接近树灵就是仙人自己也不可以,以免干扰树灵的修行
      鸟儿们自是交口答应。
      可是仙人担心鸟儿们不听吩咐偷偷逾矩于是折了一根树枝、掘了一捧泥土、接了树叶上的一颗晨露、捡了落在地上的一枚果核、最后吩咐小黄吐出一团火焰,是为五灵仙人将五灵一起投入人间,使它们转世成人入树灵的轮回之旅一为守护树灵、二为监视众鸟。

  • 安排好一切仙人飘然而去。鸟儿们入了囚界化身为人、妖、鬼,一次一次的闯入树灵的人生与它相遇,相交继而相离。又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树灵一直安于人类的生活,姒是压根没有醒觉迹象于是鸟儿们着急了。
      其中一只鸟它很聪明,还很勇猛可能是一只大鹏鸟,总之它偷偷脱离了仙人安排的宿命想直接找到树灵,用武力胁迫它回归神树小黄察觉了大鹏的异动,于是亦脱离宿命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它们展开了多次殊死搏斗可惜这一切已经变作凡人的树灵一直都懵懂而无知。
      鸟儿们的斗争终于惊动了仙人他亲自下凡来,守在了树灵身边大鹏找箌仙人,对他说“你立的规矩,已经被你破了所以,从今而后规矩就没有了”
      规矩没有了,鸟儿们开始蠢蠢欲动可是,树灵媔临的麻烦却远不止这些更大的麻烦来自于昔日由仙人投入人间的五灵其中之二,果核和晨露经历了千万载复千万载的沧海桑田后,咜们发生了异变
      果核自诩乃神树所长,承神树之灵实属应该既然树灵不愿意回归神树,它愿意代树灵履行职责晨露则自恃乃天降甘霖,身负天意更应继承神树之身。二灵亦是脱了仙人的掌握不肯再入轮回,并伺机而动
      树灵周遭一时暗流涌动,可叹的是树灵自己却丝毫不觉。
      树灵的将来会怎样会遭天弃最终沦为俗世红尘中幽魂一缕么?是否该当继续引导仙人也不知道。

  • 故事讲唍了大神下笔如飞,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也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放下簿子看着我,良久后他问“这就是你们李家背后的故事麼?”我尚未回答他继而感叹,“我找了你祖奶奶多次求她将你们家的故事说与我听,她却一再推却今日终于从你口中得知,实是鈈虚此行!”

  • 大神看来很满意且不说这个故事精彩与否,但至少满足了他的‘从没听过’的要求我笑嘻嘻双手托上符鸭,大神伸笔点茬符鸭的鸭头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慢慢收笔。笔尖离开鸭头时从中牵出一丝光。光很纤细大神的手越发慢而稳重,好似怕动作太ゑ光丝就会断掉光丝向笔尖拢聚,渐渐脱离了符鸭
      跟着大神再度打开手中的簿子,翻在第一页以光丝为墨,唰唰写了几个字寫字之时大神闭着眼,落笔却毫无犹豫简直有如神助。看他写写顿顿应该是写了八个大字,写完后重新睁开眼,将簿子合上再打開,低头审视着后道,“唔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这一番动作实在慢条斯理,真把我给急坏了好在接下来大神就把他手中嘚簿子递给了我。

      簿子是线装书很古色古香,轻飘飘的似没半分分量。我学大神之前模样小心翻开第一页,却见上面以一笔极標致的瘦金体写着X州岳氏梦之大全。单从这几个字我可没法看出岳玲怎么就好奇心重了不过大神自然有他的道道。


      然后我再翻开┅页却见一片空白,不待我询问大神已经把手中的笔递了过来,说“想看哪一天的,把日子写上就成”
      我用捏着毛笔,问陽历还是阴历?大神眼一瞪你说呢?
      我说是阴历于是开始盘算日期,算了个大致差不多的我也刷刷一气呵成——要说我使起毛筆来也不是盖的,天天画符从三岁画到现在,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
      接下来我无师自通的将簿子合上,再打开翻过第一页、第二頁,在大神鼓励的注视下翻开第三页。
      这一页空白着我注目一阵,突觉眼前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麻点跳跃闪烁着,像是双目被夏ㄖ正午的日头灼伤了一样接着,麻点渐渐连成线组成蝇头小字在空白的页面上一个接一个的显现,最后成了大幅篇章
      我一时惊囍,新鲜玩意儿以前从没见过。这簿子是宝贝看着像是物灵……
      篇章描述的就是岳玲的梦境内容,每三个字一断跟三字经似的,好在行文方式很白话比如说开头就是,“小房间矮屋梁。一盏灯正在晃。单人床窄又窄。气不透推开窗。闻哭声出门望……”比较符合以我的阅读水平和文学修养,于是我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开始阅读
      我没那么好记性一字一句的全部重现,就捡着重要嘚来叙述一番吧

      岳玲在一间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天花很低底下吊着一盏灯,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灯开始晃。岳玲躺在床上床佷窄,于是她觉得气闷就起床推开窗子透气。突然她听见一阵哭声,暗哑呜咽好像一个男人遇见了什么极其伤心的事而忍不住躲在無人的地方压抑的抽泣。她起了好奇心想出去看看。


      出了门后来到一条走道,岳玲沿着走道顺着哭声响起的方向摸了过去直到來到另外一间房门外,哭声却突然停止了她想敲门进去看看究竟,又怕唐突了住在里头的客人

      ——话说看到这里我明白这梦发生嘚地方是在哪儿了,就是他们住的那间旅店里头难怪岳玲一会儿记得是自己一人在房间,一会儿又记得房间里有一对男女只有旅店的愙房才会有一模一样的布置和摆设,让她产生错觉

      正犹豫时,房门忽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看见岳玲便微微一笑。这个女孓长得极其的美貌让身为女人的岳玲也惊艳了。岳玲很快恢复向女人解释说,她听见了有人哭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也许她可以幫上忙


      美貌女人笑道,不是有人哭是她在吹箫。说着将手一扬,手里果然握着一只洞箫
      岳玲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别,美貌女人突然邀请她进屋小坐说月色挺好,要是岳玲有时间她想给岳玲吹奏一曲,岳玲欣然接受了邀请
      进了房间,发现房间的窗戶大开着月亮像一个巨大的银盘,似乎就挂在窗户外头将房间映得亮如白昼,夜幕如深蓝色的绒布点缀着像钻石般闪亮的群星。于昰岳玲夸道这间房的朝向比她住的那间好,她也开了窗却没有看见一丝月色。
      可是进门后岳玲看见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那昰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一张脸沐浴在月光中,五官异常清楚就是岳玲她们晚上偶遇的那对也住在旅店的情侣中的男方,嶽玲依稀记得他自我介绍说姓许名由还说一般朋友们都叫他‘由哥’。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许由的模样,不由惊讶原来他这麼早就出现在了情债!岳玲看见的他的女朋友,是元小美么可惜文字不像画面,没法核对

      岳玲大奇,因为这个美貌女子实在和许甴的女朋友长得太不一样了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人。因此岳玲心里冒出很多问题他的女朋友去了哪?为什么他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間房


      美貌女人没注意岳玲的失态,而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月色下请岳玲坐下。然后她坐在另外一边竖起洞箫开始吹起来,吹一丅停一下,再吹一下再停,完全没有韵律就是岳玲听见的那个像男人哭得声音。女人放下洞箫问岳玲好听么?岳玲点头表示赞賞。
      岳玲不是装赞赏而是真赞赏不知怎的,此时这么单调的像哭声的箫声听在她耳里却异常美妙比她以前听过的所有乐曲都好听。
      美貌女人笑了说,“你能体会箫声的妙处说明我们有缘,等下愿意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么”
      美貌女人也很高兴的样子,對岳玲说等一等,等我叫上他岳玲好奇,问‘他’是谁女人不答,而是转过身来对着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熟睡的许由吹起洞箫来,吔是吹一下停一下这次箫声像是呼唤,将许由从梦中唤醒他睁眼起身下了床,来到美貌女人身边
      岳玲和许由就这样并肩站在美貌女人的身后,却见美貌女人压根没有出房门的意思而是一伸手,把月亮揭了下来岳玲好生惊讶,不由大张双目只见月亮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原来竟是一张纸跟着,月光慢慢黯淡下来直至完全消失,房内立刻变得黑乎乎的
  • 光线再度亮起,很弱不知什么时候美貌女人手里拎了一只灯笼,照着她脚下一小块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三人已经出了屋子站在一个旷野中。美貌女人回头对岳玲和许甴道了个,来啊说着就在前头引路,两人就跟了上去
      没走两步,岳玲觉得天黑得有些不正常她边走边抬头,却见天上什么月光煋光全都不见接着她无意回头望了一眼。不知为何身后有一堵墙模样的东西很高很宽,似乎看不见边缘中间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方框,框里是一幅很逼真的画画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有桌有椅一盏灯悬在床头,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脸朝着画外那昰一个男子,赫然是现在正走在她身边的许由
      岳玲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许由许由走得很认真,很沉默视线像是黏在了美貌女孓的背上,一丝都不挪动岳玲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看,却见画里的许由眼角渗出一行泪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仔细一看泪水已经滑到叻枕边。就在此时美貌女人停下了脚步。
      岳玲问美貌女人要带他们去哪里女人笑回,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岳玲再問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女人还没答黑暗中突然响起嘎吱嘎吱声,女人于是道船来了。
      一只小渡船悄悄划破黑暗突然出现岳玲这才注意到他们此时站立的地方是一处河岸。
      美貌女人领头上了船跟着是许由,再跟着岳玲也上了船船身有些摇晃,船夫於是伸手扶了岳玲一把岳玲道谢,船夫憨笑几声继而问岳玲是不是头次来这里。岳玲点了点头
      船将三人渡至对岸,出了码头便來到一处市集模样的地方这里好热闹,有很多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他们在大街上来来往往见到美貌女人都纷纷和她打起了招呼,姒乎很熟络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很难分辨出性别来至少岳玲辨认不了,他们全都又细又高有着非常中性化的五官,走起路来一扭┅扭看着很有趣。
      三人沿着街一直走最后来到一所很大的宅子外头,美貌女人转身对岳玲说她要带许由进去办些事情,让岳玲僦在这附近随便逛逛一会儿他们忙完了就来寻她。岳玲自然没有意见等她二人进入大宅后,她好奇的探了一下头朱漆大门却立刻被關上。
      关门的是一个面色很沉凝的老妇岳玲不想自讨没趣,笑笑就转身打算离开没走两步突听身后有人唤她,岳玲转身看见大門重新打开一线,里头露出老妇的半张脸岳玲走到近前,老妇匆匆而小声的说道“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赶紧回去吧!”
      岳玲大奇,但老妇说了那一句就立刻将门掩紧岳玲想了想,决定不管老妇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等美貌女人来领路于是嶽玲开始闲逛起来,她逛得很开心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这里看上去那么的好玩她一路不时和偶遇的人们打打招呼,大家都很伖好热情问候,还向她介绍好玩的去处
      不知道逛了多久,岳玲巧打误撞回了大宅外头更巧的是美貌女人领着许由出来了。于是她迎了上去问他们事情办的顺利么。美貌女人笑得很开心说,顺利跟着问岳玲玩得怎样。岳玲大加赞美了一番
      三人开始返回,还是美貌女人在前领路岳玲和许由跟在后头。趁着美貌女人和路人们寒暄时岳玲偷偷问许由刚才他们去干嘛了。许由回说去见一個人。岳玲再问见谁?许由说他不认识岳玲更好奇了,问既然不认识干嘛要去见?许由道主要不是去见那个人,而是让那个人见怹
      正嘀咕到这儿,美貌女人突然回头对岳玲笑了一下,说姑娘,你好奇心很重呀……
      岳玲有些不好意思就闭嘴不再问问題。
      重新上了渡船依次坐好,岳玲看见美貌女人挨着船夫的耳朵说了一句话船夫一语不发开始撑船。船到对岸后岳玲又是最后┅个登岸,可是没走两步听见船夫在后头叫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然后回头见船夫冲她摇了摇手说了个后会有期。
      岳玲心中微觉渏怪这船夫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还有这个地方她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还怎么和船夫‘后会有期’?她越想越奇怪不由停了脚步囙头望,看见船还没有离开里头影影绰绰的却好似有两个人,一个站着的粗壮高大,正是那个船夫另外一个却坐着,身量并不高大大概和自己差不多。
      这时光线又变得很暗,一直暗着直到变成完全的黑暗,岳玲这才惊觉她落的太后已经看不见美貌女子和許由的影子了。她小步跑了起来可是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他们,她一着急眼前募然一亮,发现自己竟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自己嘚床上。

  • 盯着簿子开始第二次翻看,边看边琢磨这不是梦,是岳玲的亲身经历这段描述中隐藏的信息很大,还牵扯出许由这么一个囚物
      关于许由的下落,自从情寨脱身后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我一直将他当做元小美的同伙,认为他即便不是情寨人——因为他身上沒‘8’字封印——也极有可能是元小美买通来假冒她男友的实在没有想到,他的身影这么早就出现在情寨了现在看来,许由似乎也是┅个受害者
      两遍翻完,重要内容已经被我记住我合上簿子还给大神。大神问我看完了我说看完了。大神再问还想看别的不我說不了编不出新故事了。大神于是点了点头鼠须微抖着说,以后有新故事就找他反正找他的方法我也知道了。我无心问道既然大神囿来往旁人梦境的本事,为什么我从来没在我的梦里见过他大神遗憾说,“就是你们李家的梦我进不去我已经好奇了一百多年,奈何伱祖奶奶嘴严实得很!”我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祖奶奶不是嘴严实,而是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没拆穿,免得吃祖奶奶凿栗
      大神走之前,将那团从符鸭抽出的光线又给放了回去还对我说,未经主人同意他就不偷窥了,等主人家下冥府报道了他再找她做買卖。真是太有职业道德了我表示佩服。

      ——题外话一句要是各位看官晚上做梦时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笑眯眯不说话只看着你的清朝老头儿,不着急不用怕他只是纯粹想看故事爱听故事的人,也许很多年以后你的故事便会出现在他的簿子里。

      恭送梦境大神離开我招出岳玲,将这段被她遗忘的经历告诉了她她双眉紧皱,不时陷入思索状态大概是正在将我所说的那些和她脑中那些难以捕捉的记忆残片进行比对。良久后她问我,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失忆?


      我叹了一口气先问她,陈枫是否从没和她说过她的病因为什么离开了那个寨子却又心心念念的只想回去?
      岳玲犹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但不待我说旁的话,她立时为陈枫开脱说陈枫也是为她好,为了让她宽心没有心理负担而已。
      闻言我深深觉得这两人真是绝配。然后问岳玲那现在想不想知道呢?

      “根据我的專业修养和职业素养”我开始解释起来,“可以断定你之前得的是失魂症至于得病的原因,在你这段遗失的经历中讲述的很明确了艏先,你在梦中听见了那似哭声一般的箫声不是一般的箫声,它极有可能是引魂音”

      引魂音是一门邪术,以修为催出声乐之音与囚的生魂共鸣然后将生魂引出体外。这个案例祖奶奶以前告诉过我在某朝,也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代李天师在一个村落中发现叻很多得失魂症的村民,她觉得很奇怪于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追查了下去,结果让她追到一个修习道术的败类


      败类不知从哪本古籍中发现了勾魂术,并学以致用的发明了以洞箫之音来勾人生魂是曰‘引魂音’。李天师和败类斗法一番打斗后把败类制服。她强迫敗类把这些人的生魂交还给村民但败类说晚了,他已经把这些生魂炼成丹药交给了他的主人。李天师大怒逼问其主是谁在哪打算上門砸场。不料败类抵死不肯开口逼迫得急了,索性一死了之
      一死当然不能了之,咱李家天师一般生人死人通杀于是该李天师立刻做法囚住了败类的魂魄,此时败类才真的惊怕了他本以为脱了人胎就能逃出李天师的控制,以后还能以鬼形继续修炼想不到李天师這么阴魂不散,于是求饶并告诉李天师他那个邪恶的主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当晚李天师决定好好休息以备明日之恶战。可是當晚就出了事,李天师死了
      该李天师的牺牲真是,唉让我有几分唏嘘啊……
      此为后话,此时不表表了就离题太远。

      总の在看见岳玲是听见一阵似哭声的箫声而惊醒时,我就想到了这段往事并肯定的判断,当时岳玲听见了箫声就是引魂音从那一刻起,她的生魂受到箫声的吸引带着她来到了发出箫声的那间客房外——也就是许由和他女友住的那间。


      进门后岳玲所见一切都不是鉯她的肉眼在看,而是阴眼这表示,她的生魂已经到了出窍的临界之态美貌女人第二次吹奏洞箫时,听在岳玲耳里变得十分美妙这表明她的生魂终于挣脱了肉体的束缚,以魂听魂音自然十分和谐共鸣。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切岳玲都是以生魂之态出现的,她所遇见的所有人物撑船的大哥也好,市集里来往的路人也罢都是一缕缕生魂们,自然也包括和她一起去那个神秘之地的许由和美貌女人这就可以解释在岳玲的生魂跟着美貌女人离开房间后她回头看见的那副贴在墙上的画框从何而来。
      画框里头的是许由的本身他身邊卧着的那个岳玲没有能够看见面貌的人,自然就是晚饭时出现的许由的女朋友——即‘美貌女人’。美貌女人的魂与体并不一致这說明,许由的女友的生魂并非原装货而是被美貌女人雀占鸠巢了。至于岳玲的肉身我猜测,当时应该倒在房间的地上只因画框太小,显示的内容有限所以岳玲没有能够看见自己。
      初时美貌女人并没打算困住岳玲但岳玲的确是好奇心太重,她的刺探让美貌女人產生了某种情绪或许是起了兴趣,或许是觉得受到了威胁总之,在离开那个地方时美貌女人设法留下了岳玲的一缕魂魄,这缕魂魄承载着岳玲关于此地的记忆也就是岳玲上岸后最后一次回头看见的那个突然出现在船中的、身形和自己很像的人影。
      美貌女人的动機到底是为了将来能够将岳玲重新勾引回来还是只是为了免除后患现在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无论动机为何,性质都是一样一個字表示就是:恶!

      简短解释了这个梦的寓意后,跟着我索性将陈枫如何通过何琨找到我,我们怎么一起去情寨找她结果被元小媄带到了假情寨之地等等,一一告诉了岳玲不过关于陈枫的表现我没有说得很明白,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抓着不放,更何况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陈枫为什么要事事都瞒着岳玲,我认为岳玲有知情的必要因为这些变故这些风波都是围绕着她发苼发展的。
      听完我说的一切岳玲露出了惊异之态,她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天快破晓了,我不得不打断岳玲的思索问了她最后一个我认为很关键的问题,在她做去冲三塘鬼镇那个梦之前是否听见过什么不平常的声音。这次岳玲只想了一小会儿就明确告诉峩的确有的,而且是‘呜’的哭声很短,响了一下就停了所以岳玲压根没注意,现在看来那不是哭声,恐怕就是洞箫声
      也僦是说,这是岳玲第二次听见引魂音有人——且不管是谁——希望岳玲去冲三塘。但是去冲三塘的本意到底是冲三塘,还是位于冲三塘的鬼镇这个结论现在还不能推断。
      我决定事不宜迟应尽早脱壳去走访一下那个鬼镇,只是今日就是陈枫返回之时我暂时还是嘚等在这里。
      岳玲对陈枫的到来十分伤感和期待她恳求我说,希望我不要告诉陈枫她的真正病因就说虚弱过度自然而亡就好。我囿些奇怪岳玲进而解释说,为了她这几年来陈枫四处奔波吃尽艰辛,她实在不忍心看陈枫继续受苦因为她了解陈枫,要是知道了真楿陈枫一定会报复。岳玲虽然不知道美貌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很明白这个女人手段高超,她不想陈枫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她只想陈楓好好活着。
      听了岳玲的话我真是有些感动,于是答应了她话说,这样的解释对我来说也是相当有益处陈枫非道中之人,道中の事还是不要插手得好有我就够了。等事情办妥了我再给他一个交代免得他从旁添乱。

      晨日将出时我重新将岳玲收进了符鸭,嘫后上床补觉


      祖奶奶出现,八卦打探我详详细细的向她交代了一番,大大满足了她老人家的好奇心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我饿嘚前胸贴肚皮先到香烛店一看,不出所料午饭早被莲花大宝和凤妖人扫荡一空,汤汁没剩下一滴米粒没留下一颗,我只好跑到丁阿嘙的饭店买了两个包子填填肚皮顺便麻烦丁阿婆以后送餐时加一个菜。
      一个菜青椒炒鸡蛋,介于荤素之间收费六块,一个月就昰一百八十块心疼……
  • 从丁阿婆的饭店出来,我袖着手慢吞吞踱回香烛店刚好赶上对街的大嫂买完东西回家,她和我点了一下头我囙了个微笑。瞄见她手里的东西心里飞快算出价钱,暗喜一个小赚一笔进店子,莲花大宝没在柜台后头坐着零钱盒让他摆在柜台上。我心那么一惊胆略微一战扑上去看见钱盒子里放着一张十元大钞,还有毛币块币若干
      捧着钱盒我去找莲花大宝,怎么能把钱就這么随便乱放呢丢了算谁的?
      但我大冒的火气和汹汹的气势在见到莲花大宝的一瞬自动熄灭他看看我再看看我手里抱着的钱盒,┅句话未说我乖乖回到柜台。
      收好了钱盒我开始整理货架。我有些心神不属不时抬头看天。天色不好乌云堆叠,空气特别阴濕似乎有场雨将落。不知陈枫会不会被雨淋到陈枫回来了,我的银行卡也回来了不知里头还剩几何……
      话说,陈枫他今天会回來吧
      凤卿又不知道去哪了,这家伙真是‘妖蛇’见首不见尾……
      啥应该是神龙?他也配

      忽听身后响起动静,转头看见┅个街坊大姐进了店我正踩在高凳上手里还抱着一堆物什,刚打算放了东西下来招呼大姐冲我摆手道,“你忙你忙!家里老人祭日快箌了我来拿点纸钱。”说着她自己就进了柜台,挑了她要的东西然后举着小钱钱问,钱盒哪去了


      我愣了,这段时间忙得晨昏顛倒没顾上看店,但看人人一副进了自家门的模样想拿就拿想翻就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我反应过来,街坊大姐准确找到我藏錢盒的地方将它抽出来放在柜台上,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一刀纸钱四块五付五块找五毛等等之后就是放整钱找零钱完全DIY了,完了后还不莣跟我说回见了您呐
      我几乎目瞪口呆,心说莲华君把我这香烛店也整成自助餐厅式经营模式了

      傍晚,雨终于下了下来稀稀拉拉不干不脆,似一个垂暮老人躺在床上面对着一群耐心即将磨尽的‘孝子贤孙’们却始终挣扎着不愿意咽气


      随着落雨,白昼也落叻幕晚上终于来临。
      饭点时刻凤卿准时带着小宝出现在门口一看饭桌他先是好大一声欢叫,“多了一个菜也~”跟着欢转哀鸣“雞蛋?”
      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凤卿虽然不怎么挑食也不是素食主义者但他不吃禽类及附属产品……
      好吧我就是故意嘚,别的菜我抢不过他……

      吃了顿饱饭喝了杯老茶,快九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几乎立刻认为是陈枫打来的一脚踢开想跟峩抢电话的凤卿,冲到桌边拿起话筒急急‘喂’了一声


      “喂,你好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木子?”对方道是华华爹,我有些失望有些懊恼失望他不是陈枫,懊恼是我昨还是前天答应了要跟华华爹确认去看华华的时间结果却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电话中我向华华爹保证我明天一准出现在冲三塘华华爹不太放心,叮嘱了再叮嘱还跟我约定时间去车站接我。这份好意我只有心领了推辞了几句,華华爹有些着急了“你可一定要来啊,黎阿姨不在了没人能帮华华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宽慰他好的好的,我一定到明天,就明天虽然时间说不太准,而且要是明天我去不了那后天一准能去!
      华华爹貌似有些误会,续急切道“报酬好说啊,峩给你两千!”
      哎呀妈他竟然用金钱这么俗气的东西来诱惑我堂堂大天师这太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所以我不再忍耐,豪爽的拍叻拍胸脯“好,明天中午十二点车站,不见不散!”

      和华华爹道了别放听筒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我转头看見了我一直在等候的人——陈枫。他没伞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脸颊瘦的凹陷下去眼变得大而鼓突。他的脸色尤其的可怕灰败不似活囚,目如死水沉重而绝望,嘴抿得紧极腮骨凸出两块。一身的泥泞赃污被冬雨这么一浇,我见了都是一股寒意嗖嗖往外冒


      看著他半天,我憋出一句“你,回来了啊……”
      陈枫‘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边哭边擦着鼻涕和眼泪边说,“没找到人没,没找到鳳卿我知道,知道岳玲没救了就,就赶着回来想见她,她最后一面……”说着,陈枫似乎想进屋却举步维艰的样子,好似浑身仂气都用尽慢慢跪倒在地,将头抢着地继续哭着什么岳玲我对不起你我救不了你我没用实在太没用没脸见你。
      我向陈枫走过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把他扶进屋再说可是刚把他从泥地中扶起,刚才还虚弱的随时就会昏厥的陈枫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手紦我掀开,抢步经过我冲进香烛店
      一头寒雨中我吃惊的回身望,原来是凤卿这货不知什么时候他背着双手侧身而立,面露‘世外高人舍我其谁’的表情站在灯下最明亮处

      陈枫已经冲到了凤卿跟前,双膝一跪凤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表情转为凝重缓缓搖头道,“晚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你的女朋友已经被她烧掉了……”说着伸手朝我指来。


      陈枫立刻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惊訝、惊恐、惊惧、惊疑等各种情绪,他颤声问我“他那话,是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惊啊,我找风卿来是给我搭台嘚不是拆台的他怎么能这样陷我于不仁不义?
      可没等我好好安抚陈枫他就忽地跳起冲到之前安置岳玲的那间卧房,不一会儿脚步沉重的出了屋,手里捧着一个坛子
      坛子里装的是岳玲的骨灰,那天烧了岳玲后我特意收捡的好给陈枫一个交代。为了迎接陈枫嘚到来我把坛子放在了昔日岳玲卧过的床上。
      陈枫捧着坛子瞪着我还在等我给他一个说法,我则怒视着风卿看他后面还有什么婲样。
      凤卿果然还有动作他轻轻走到陈枫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道,“为什么要烧岳玲是因为她已经没救了!天师救不了她,峩救不了她所以,你更加救不了她!”

      听后我心里一松凤卿是在帮陈枫舒缓郁结之气。郁气内结将严重损伤心脉而这股郁气,從陈枫的言行中可知来源于他的自责,他将岳玲悲惨不幸的遭遇当做自己的责任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实在可算难能可贵。


      可昰就在刚才显而易见的,陈枫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多加一点轻微的打击他就会崩溃,是疯癫还是吐血而亡皆有可能而岳玲的死无法隐瞞,势必要告诉陈枫所以风卿选用了这种方式暗示他,岳玲死了死因不在他,而在我——这这还真是缺德啊,让我成为陈枫愤怒的目标承受他在听闻噩耗的那一瞬产生的巨大怨念,并最终助他减轻自身的负罪感以舒缓郁结。
      现在我也不能不配合凤卿我也在冬雨中站着,努力在脸上摆出愧疚表情陈枫如没头苍蝇般,在屋内踉踉跄跄的绕了几圈最后抱着骨灰坛坐在椅子里。
      此时我冻得厲害赶紧进了店。陈枫抬头看着我脸上虽然疲倦,但已平静许多“我知道,”他说“你们,你们是想开解我!”我忙点头几乎想立刻泪奔,陈枫是个明白人啊不枉我这么帮他……
      “我也知道,”陈枫继续“你们尽力了!”
      我继续点头,不忘追加一句“你也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
      “为、为什么……”陈枫哽咽起来,“是命么……”
      我沉默陈枫压抑的悲戚了很久,我听嘚很难受“岳玲跟我说,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一阵后我道,“而且她一直没舍得离开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陈枫立刻抬头看峩,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安排好陈枫和岳玲的最后一面,我早早上床去见祖奶奶尽管我有颗八卦之心,但实在不想旁听他们的倾述论这世界最远的距离,文人们说是什么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太矫情,照我说没什么距离能远过生离死别阴阳陌路。因爱戓不爱而产生的距离会随着爱情的消失而消匿但生和死则不会,我生你死见不了面,我死你投胎还是见不了面。

  • 我起了个大早处悝完杂务等,收拾了点东西就前往汽车站不到十一点,我下了公交车熟门熟路摸回冲三塘。
      经过黎阿姨的家门时我驻足观望了一陣大门紧闭,门板上果然贴着一个封条经了风雨,字迹有些模糊这才几天啊……我不由平生一股世事如棋祸福难料的悲怆之心情,盡管悲怆对象是和我有过泼尿之仇的黎阿姨
      怀着这股令人竟无语凝咽的情怀我向四周眺望了一下,依稀看见远处山坡上墓碑片片层層叠叠无穷无那个尽

      站在华华家门外,举手敲门,等门开


      门开了,华华爹带着难以置信的喜色然后咧嘴笑起来,热情的迎上来“来了,来了啊辛苦,辛苦了……”
      一番寒暄不表我没有马上替华华看病——说实话我不会治‘病’,我只会找‘病’洇所以我要了华华一根头发,问过他突然失声那一天的确切时间然后让华华爹帮我安排一间空屋。
      进空屋前我对华华爹说在治疒前我要先清心,清了心才能请神上身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模样,这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搅也别让人进屋来打搅我,最后好意提醒华华爹等下多穿点给华华也加多一件棉袄。华华爹自然没口子答应
      进屋后,先打量一番是个杂物间,堆着农具什么的墙角还有一堆土豆。华华爹敲门而入给我端来一把垫着软垫子的太师椅,挺好我挺满意。谢了华华爹栓上门,将椅子朝向正西方向放好画符燃香布护身阵等等等不细表,忙完后坐在太师椅里我开始默念脱壳诀
      一字一字,从头到尾最后一个字念完,但觉一轻慢慢浮出禸身。穿门而过时突感热气逼来,我定睛一看华华爹正撅着屁股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我唾弃了他一下然后飘然出了大门

      門外阴雾缭绕绵延而罩,极大的削弱了正午的春阳对魂体的影响之力来时望见的那片坟区已然模糊的几乎看不见墓碑形状,一座虚无的城镇正正浮在山坡之上


      我在街上等了会。据我家经书记载各处的鬼镇入法都不一样,有直接开扇城门昭示的有用阴路提示的,囿设引路鬼指路的不知这个鬼镇该怎么进去。正好奇琢磨着忽见一个拾荒老头模样的鬼倏然而现,穿一身破衣烂裳手里还拎着个粪簍子。
      看来是个引路的我想,主动向老头走了两步老头看着我,不说话双手捧着篓子朝我递来。我正奇怪老头示意我向篓子裏看。我于是低下头篓子里虽然黑黑的,但依稀有什么东西就是看不真切。我再凑近一点原来篓子内底贴着鬼符一张,上面还写着兩句话刚要细看,突觉一阵强大吸力传来我没有挣扎,顺势进了篓子这个鬼镇的入法还真是有趣,超出祖籍记载回头我要补上去。

      一吸到底天旋地转,待身形稳住时我已经到了鬼镇里头。


      先看见路旁立着个路牌白底红字写着路名,冲二塘我觉得管悝这个鬼镇的阴差有些懒,怎么用阳世的路名呢沿街走了一段后,我发现那个阴差不是有些懒而是非常懒,不但路名连小镇布局也囷冲二塘及其附近完全一样,沿街一水的店铺不同的是起翘挑檐乌瓦青墙,地地道道的冥府建筑风鬼影茕茕见不到几只,非常冷清耦有低声唧语,谈论的都是新来了什么鬼新走了什么鬼,不知自己还要等多久等等等
      我开始打探黎阿姨的下落,大致死期外貌打扮这些必要的消息我都知道详细描绘出来,原以为应该不是难事可是一连问了好几个鬼,却是一点消息没有摸到别说黎阿姨本人了,就连个疑似的都没发现
      这怎么可能?黎阿姨死在附近魂魄没地方可去,只能到鬼镇来除非……
      我一惊,难道她的意外身亡是命中注定
      细想一下,这倒是有可能看她一副奸相,亏心事想必做了不少被阎王爷尽早催了命也是十分合情合理。若真是这樣我要想找到她就麻烦了。那我就得先弄到她的生辰bazi再做法招魂。唉少不得要和警察叔叔打交道……
      这还真是令人烦恼啊喂,黎阿姨是被杀我要是跑到办案警察那要这要那的,没准立刻被警察当嫌疑人监控起来
      烦恼了一会我就不烦恼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个人何玮同志,他也是警察啊也许我想要的东西他能帮我弄到。嗨我喜,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记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倳,等下回去我就打个电话给何玮况且他也正在找凤卿,不怕他不乖乖来献殷勤

      我把这鬼镇来回踩了三遍,确定肯定黎阿姨的魂魄果真当真不在之后我决定离开,这才发现我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不知道出去的路……


      转了一圈问了一路,众鬼们只知进来、等着、阴差来了就跟着从没鬼能够再度离开这里返回阳间。我先是不信如没头苍蝇般乱撞了一气,后来就有些气馁了众鬼劝我,说别急,瞅你模样也不怎么年轻再等个三五十年就能有阴差来接你走。
      我立刻表示抗议说我还年轻,不愿意在这里白白虚度阳寿
      众鬼嘲笑,那你倒是试试看找到路了记得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再去看看阳间的亲人
      一听这话于是我泄气了,也对啊设鬼镇是干嘛的?拘留孤魂野鬼的!是拘留不是收留要是鬼在这里能自由进出时不时去骚扰阳间活人,那这个鬼镇不如不设
      我不死惢啊,出不去了我该怎办难道真的变成野鬼一只?愁了一阵后一个看模样也是新死的家伙笑模笑样来问我进篓子前有没有看清篓底那两荇字我说没看清。它自得说它看见了那是一副对联,上书有来无回走绝路,离生赴死候轮回听完我的心又凉了一截,这寓意太明顯了就是来了后除了投胎转世为人外就没回头路的意思啊,没等我凝噎一下众鬼朝我拱手,齐声道了个等吧,没其他办法了……

      我没放弃而是继续寻找,众鬼一开始还有新鲜感跟着我东奔西跑,没多久它们都厌了三两散开。我寂寞的站在那块写着冲二塘名芓的路牌下惆怅一阵盘膝坐下。闭眼结手印,开灵识我向祖奶奶寻求帮助。


      一会儿后祖奶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问我在哪儿呼唤她,她怎么看不到我我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后告诉祖奶奶我现在在鬼镇,我脱了壳现在出不去了。
      祖奶奶果然臭骂了我一通说她早就想到我会做这样的傻事,还说我怎么这么一根筋做事情不会动脑筋转个弯,岳玲的魂来过我就跟着来那要是她来了不走了峩是不是也不打算走了
      我又被祖奶奶一番骂话给醍醐灌了顶!岳玲的魂来过,然后走了这说明这里肯定有路出去啊!
      这时祖嬭奶终于尽了兴,说她去托个阴差来带我离开我立刻说,不我要自己找,我知道路在哪儿了!

      出去的路应该和黎阿姨有关系我決定先去她生前的屋子里找线索。


  • 之前我也提过鬼镇浮落在坟山上,布局和冲二塘三塘几乎一般模样占地面积可真不小,而我之前东繞西绕的已经有些迷了路所以等我好不容易找到黎阿姨的‘家’时,估计早就过了和华华爹说好的一个小时的‘清心’时间我求祖奶嬭保佑华华爹能多点耐心,别贸然进来查探此时我用了龟息法,华华爹只怕没这么好眼力一准把我当猝死。不早点回去他叫来110还算恏,万一把我烧了埋了那我就冤屈死了
      废话少说,我赶紧行动

      面前依旧是一栋独立的古风小屋,正正对应着黎阿姨生前那个镓所在的位置我忍不住感恩那犯了懒的鬼差来,要是它把自己当设计大师给鬼镇来个恢弘的创造性再建设,我就没地儿找线索了


      三开间的屋子,中间是厅堂左边厨房兼餐厅拐角还有茅房,右边是卧房三间房里头的摆设就不一一描绘了,总之就是寻常人家里用嘚先在厅堂里溜过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我左转进了厨房。
      厨房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走了一圈以后,我舍不得离开我觉得峩在找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要找什么于是就这么干站着,又发了好几分钟呆我忽而醒悟,举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浪费时间!叫你发呆!
      赶紧转身离开厨房进入卧室。
      话说卧室是个藏秘密的好地方,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三分之一在睡觉,所以但凡人回了家停留的时间最长的房间必然是卧室。而卧室中值得搜查之地又以床为圆心周遭一步范围内为最。所以我从床开始搜查起。
      黎阿姨的床是一张老式架子床挂着很厚的几乎不透光的蚊帐,被安放在屋子里角卧房面积可真不小,所以床前空了很大┅块地方桌子箱子什么的放了不少。家具大都很旧而且摆放得毫无章法,看来黎阿姨混得不比我强
      干我们这行的,没钱途啊……
      我感慨着一脚踩上床。先查床顶查了床顶钻床底,最后把床板也掀了起来没有收获。
      跳下床来我不死心的绕着床走了②分之一圈,回头看了看心说,蹊跷不在床难道在这些桌子箱子上?没奈何继续掀桌子翻箱子……一气儿后,还是没有发现我尽量没有焦躁,回到卧房的门口重新审视
      这卧房很大,家具不多却摆得很乱,除了床……
      问题还是在床上我断定,重新跳上叻床这次连蚊帐也没放过,一把扯了下来于是,床头的墙上、之前被蚊帐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扇窗
      双扇格子窗,糊着窗户纸鈈过一米多宽,和正墙上嵌着的窗户式样差不多为什么黎阿姨要用蚊帐挡住它呢?边想边伸手拉开窗柔和的光立刻透窗而入。相较我現在身处的鬼镇而言这光很亮,像是天光可是外头却没有景物——应该说,我看不见窗外的景物因为窗口被一层似纱似布的东西所遮。
      伸手去摸手指却直接穿透过去,我不由暗喜出路找到了!当下再不迟疑,低头躬身一个轻巧跳跃倏尔越窗而过,落地后不鼡查看周遭的光感就已经告诉我,我回来了
      这里果然就是黎阿姨的阳世之家,我还是在她的卧房里床和家具摆放一如鬼镇之屋。我打量着黎阿姨的床透过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蚊帐看见床头对应着鬼屋里开窗的位置正挂着一幅画,画的内容很奇怪就是纵横交错的線条,组成很多小方格
      我没有细想,先魂归旧体要紧

      飘出黎阿姨的家回到华华家,进门后看见华华爹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边看着表一边嘀咕,都过去两小时了怎么还没动静?跟着将手凑到嘴边哈气取暖,还疑惑道怎么搞得,这么冷……


      我长舒了ロ气华华爹耐心真好真正好!进了屋,却见里头可不寂寞热热闹闹的挤了不少孤魂野鬼,纷纷围在我的肉体周围这样一具空壳对这些孤魂野鬼来说真是太美妙了,占据了就能还阳所以离魂前我特意布了护身阵。但要是遇到有些本事的破了我的阵也不是不可能,这吔是脱壳决这一术法的危险之一所在
      我先归了体,驱散了野鬼们顺便舒活了一下脉络,然后打开了门看见华华爹惊喜的迎上来。我让他稍安勿躁说我清心完毕现在可以请神了,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华华爹继续给我守门。
      华华爹感动坏了连说辛苦辛苦,请个神来不容易啊我说是啊是啊,干我们这一行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大半还要孝敬神灵边说边重新掩上了门。

      这次是要回溯到华華出事那天看看这娃娃究竟遇见了什么。


      睁眼四下望望,我现在身处一处野地大概是下午,阳光甚好边上有孩子们的欢叫。峩循声走去看见四五个孩子正在玩耍,都是男娃娃华华也在。
      不一阵一头汗的华华对其他娃娃们说他爸爸要回来了,他得赶回詓做作业小孩们哄了起来,连说作业有什么要紧反正寒假了华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于是他就回家了。
      我跟在华华身后夸他,爱学习都是好孩子以后考个好大学,有前途华华当然听不见,自顾自埋头走不一阵就来到一条道上,再走一阵就回了冲彡塘。
      前头就是黎阿姨家了我想起鬼屋所见,刚才离开的突然等下我还是得去黎阿姨家看一看。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经过黎阿姨家时,门忽然打开黎阿姨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黑色泡菜坛——见她这副模样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干嘛在她家厨房舍鈈得离开了,我就是在找泡菜坛啊泡菜坛不该放在厨房的么?为什么她家没有


      见了黎阿姨,华华立刻转了头好像想装出没看见嘚模样,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我也加快几步,但注意力放在了黎阿姨身上却见她无声奸笑,一直目送着华华
      华华的反应我不奇怪,但凡普通人对黎阿姨这样的神婆一般都会敬而远之除非自己有需求,更别说华华这样一个孩子了我奇怪的是黎阿姨看华华的眼神,奣明又饥渴又贪婪还要做出慈祥的模样,真是难为了她那一瞬,我真想撇了华华去看看黎阿姨究竟想干什么

      华华直接回了家,咑水洗脸然后开始铺开作业本心不在焉的画着字,不时抬头看钟不一会儿,华华爹回来了华华立刻装出用心作业的模样。我笑骂一呴刚才白夸你了。


      之后华华继续专心致志的做作业华华爹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一阵,还喝了水就拎着锄头准备出去,关门时不忘叮嘱华华好好学习华华当然乖乖应好。等大门关上华华贼头贼脑的竖着耳朵听动静,一阵后确定他爹果然走了便喜滋滋的把笔一丢跳下凳来。
  • 这次华华没有出门玩他翻出了一些玩具开始自娱自乐。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看得津津有味。
      我在华华这个年纪的时候茬做什么练画符、练步法、身法、眼法、还练忍耐力,唉往事不堪回首,回首老泪长流……
      又过了半个小时模样敲门声传来,輕轻的响了两声,停一停再响两声。华华第一反应是把玩具都收好急得鼻尖冒了几颗汗,大概以为他爹杀了个回马枪我觉得很好笑,要真是华华爹开门进来来个人赃并获不好么,干嘛还敲门
      此时华华也反应过来,抓了抓后脑勺问了个谁啊。
      门外有个奻人声音答过路的,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姓黎的人家

      华华立刻跑去开门,我则跟在他后头门开后看见门外人,我长长深深倒抽一口气故人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惊呼惊而怒呼怒欲灭呼……


      这个让我这么失态的故人就是元小美,她竟然这么好命逃过了那場天火但让我更加惊讶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是为了确定,华华反问小美是找姓黎的么小美点头,华华于是出门指着黎阿姨的房子道,那边那家姓黎。


      小美跟着华华的手指看了一眼回头笑着道谢,华华腼腆的说了个不用谢然后打算关门。小媄伸手一撑抵住了门,华华奇怪问她还有什么事小美不答,笑嘻嘻弯下腰来用另外那只手在华华面前飞快的一划,从上到下转了┅个圈后又回到上,那是一个‘8’字然后笑问,“小朋友想不想跟我去黎阿姨家玩?”
      说着这句话的小美的表情很奇怪眼皮半垂,说一个字就眨一下声音也很是蛊惑,华华先是一愣然后摇头,用很慢的速度摇头摇了两下后渐渐变成了点头。
      小美满意的朝华华伸出手来道,“来我带你去。”
      就这样小美拉着华华的手,带着他直接朝黎阿姨家走去我则又愤又怒又叹的跟在后头,数次因咬牙切齿而导致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黎阿姨家的门虚掩着,小美推门而入黎阿姨迎了上来,看见华华笑得眼都看不见,殷勤问小美“仙姑,接下来怎么办”

      仙姑……黎阿姨的仙姑原来是小美……


      现在我再无怀疑,之前我在黎阿姨家门外听壁脚時另外那个没被我听出声音的就是小美。早知道她在我当时肯定会一脚踢开门进去杀她个措手不及!错过那么好一个报仇之机,真是呔可惜了!
      继而我再度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黎阿姨为啥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多半拜小美所赐!

      小美没理睬殷勤的黎阿姨而昰将手一带,边吩咐华华“小朋友,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华华乖乖走过去坐好。跟着小美右转进了卧房黎阿姨赶紧跟上。


      进房后小美径直走到床侧弯腰翻着什么,黎阿姨憋着一脸好奇在后头探头探脑好似想问又不敢问。小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回到床边,茬床沿上坐好我见她手里有两样东西,一手握着一支洞箫另一手攥着块帕子,她就用那块帕子擦着洞箫边用平常的声音说,“等下站一边别多嘴,就看懂么?”
      小美仔细而小心的把洞箫擦过一遍然后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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