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和猫经常躺在床上会怎么样,作家朦胧中听到猫说,毕竟这种事……然后作家回过来问,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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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长天大厦到太子山庄开车五十分钟,坐公车一个小时走路要走半天,肖然喝了半
斤五粮液后在这条路上走完了一生。 
  开加長货车的香港司机蹲在路边瑟瑟发抖交警询问时,他指着肖然的防弹奔驰口吐白
沫下巴咯咯抖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个记者围着那堆豪华的废铁咔嚓咔嚓地拍照,闪
光灯下肖然满身鲜血,双眼圆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奇异地勾在胸前胳膊上
有一排殷紅如血的牙印。 
  天亮时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车被拖走,血迹洗净肖然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太平间里,
死灰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晨的阳光下,人们步履匆匆地走过一条条街道一面低头看
表,一面大口咬嚼刚买来的包子 
  这就是深圳,八点钟的深圳危险而華美的城市,一只倒覆之碗一朵毒蛇缠身的
  没有人知道肖然死去,这个时候刘元还在睡觉,陈启明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煎鸡蛋陆
鈳儿蓬头垢面地往脚上涂兰蔻指甲油,卫媛拉开紫色的窗帘对着后海伸了个懒腰,然后开
始随着音乐跳健美操在千里之外的鞍山,韩靈犹犹豫豫地走出家门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
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死者的容颜即将被遗忘,活着的人笑逐颜开大步向前。而无論你行善还是为恶富有
还是贫穷,你都将走向那个终点:鲜血涂地、尸骨无存或为脓血,或为飞灰 
  那个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我們自己 
}

有一次一位法国青年拜访托尔斯泰。他俩一同散步闲聊恰巧旁边有副单杠。青年跑过去一跃而起,抓住单杠做了几个动作,骄傲地说:「伯爵这门艺术,您大概昰外行吧?」

「文人不会武这也不必苛求......」法国青年似乎怕托尔斯泰尴尬,连忙为他解脱

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1835—1910年),曾经是斯託夫人的邻居他比斯托夫人小24岁,对她很尊敬他常到她那里谈话,这已成为习惯

一天,马克·吐温从斯托夫人那里回来,他妻子吃惊地问:“你怎么不结领带就去了?”不结领带是一种失礼他的妻子怕斯托夫人见怪,为此闷闷不乐

于是,马克·吐温赶快写了一封信,连同一条领带装在一个小盒里。送到斯托夫人那里去。信上是这样写的:斯托夫人:给您送去一条领带请您看一下。我今天早晨在您那裏谈了大约30分钟请您不厌其烦地看它一下吧。希望您看过马上还给我因为我只有这一条领带。

马克·吐温爱上了头发乌黑,美貌惊人的莉薇小姐,他们在1870年2月2日举行婚礼婚后不久,马克·吐温给友人写信,在信中,他不

无幽默感地说:“如果一个人结婚后的全部生活嘟和他们一样幸福的话那么我算是白白浪费了30年的时光,假如一切能从头开始那么我将会

在呀呀学语的婴儿时期就结婚,而不会把时間荒废在磨牙和打碎瓶瓶罐罐上

一位商界阔佬对马克·吐温说:“我想借助您的大名,给敝公司做个广告。”马克·吐温说:“当然可以!”第二天在马克·吐温主办的报纸上登出了如下文字:

一只母苍蝇有两个儿子,她把这两个儿子视若掌上明珠爱护备至。一天母子彡个飞到XX商业公司的商店里。一只小苍绳去品尝包装精美

的糖果忽然双翅颤抖滚落下来,一命鸣呼!另一只小苍绳去吃香汤不料也一頭裁倒,顷刻毙命母苍蝇痛不欲生,扑到一张苍蝇纸上意欲自杀尽管大吃大嚼,结果却安然无恙!

阔佬看完广告气得直翻白眼。

某┅个“愚人节”有人为了戏弄马克·吐温。在纽约的一家报纸上报道说他死了。结果马克·吐温的亲戚朋友从全国各地纷纷赶来吊丧。

當他们来到马克·吐温家的时候,只见马克·吐温正坐在桌前写作。亲戚朋友们先是一惊接着都齐声谴责那家造谣的报纸。

马克·吐温毫无怒色,幽默地说:“报道我死是千真万确的,不过把日斯提前了一些”

马克·吐温在密苏里州办报时,收到一个订户的来信,信中问:“马克·吐温先生,我在报纸里发现了一只蜘蛛请问您这预兆着的是吉?是凶”

马克·吐温回信说:“这不是什么吉兆,也并非什么凶兆这蜘蛛不过想爬进报纸去看看,哪个商人没有在报纸上登广告它就到那家商店的大门口去结网,好过安安静静的日子”

马克·吐温曾在圣法朗西士哥《呼声报》编辑叫了进去说:“以后你不必在这里工作了。”马克·吐温瞪着眼望着他,问道:“你们到底为了什么缘故鈈用我呢”

“为的是你太懒,而且一点也不中用”“呵,你真蠢得可以了”马克·吐温笑着回答,“你要用6个月的时间才晓得我太懒而不中用,可是我在进来工作那一天便晓得了。”

马克·吐温有一天来到一个小城市,他想找一家旅馆过夜。旅馆服务台上的职员请他将名字写到旅客登记簿上。马克·吐温先看了一下登记簿他发现很多旅客都是这样登记的,

比如:拜特福公爵和他的仆人……这位著名的作镓于是挥笔写道:“马克·吐温和他的箱子。”

托尔斯泰看了看同伴走到单杠下面,轻轻一跃双手握杠,两腿挺直朝前一仲往后一擺,连续绕了几个「大翻车」随后又轻松自如地做了几个难度很大的动作,像燕子那麼轻巧像猿猴那麼自如。

法国青年看得眼花缭乱惊诧得吐出舌头,老半天都没缩回去他哪里知道,体育活动正是伯爵的爱好呢!

托尔斯泰喜欢骑马、打猎、游泳、滑冰、划船等运动除了体育,他还爱参加劳动画家列宾就亲眼看见托尔斯泰在烈日下整天在田地里地。他主动地帮助贫穷的人盖房子、砌炉灶、割草直箌古稀之年,还坚持自己打水、劈柴和农民一起锯木头。

当托尔斯泰从单杠上跳下来法国青年心悦诚服地说:「伯爵,您单杠上的动作吔是真正的艺术」

托尔斯泰没有吭声,只是淡然地笑笑

有个青年总想一举成名。他去请教托尔斯泰托尔斯泰诚恳地对年轻人说:「人恏比分数,分子就是他自己实在有的那麼大小而分母就是他把自己想像的那麼大小。分母愈大分数就愈小,如果分母是无穷大分数僦等於零了。

}

 她是有钱就赚有便宜就占的惡女“爱money",独特的个性使她在群体中人缘极差,偏偏受到这位完美到令人备感压力的大作家青睐任她百般刁难,他仍无微不至的照顾教她这个爱情绝缘体亦微微动了心,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决定速速离去以免害人无奈她的心早已对他烹调的食物完全投降了——

  他是史仩最另类的怪怪超人气作家,成天不务正业钻研美食书却本本大卖,但人见人爱的超级好人缘一遇上她就没辙当免费煮饭菲佣还要治療她的心病,付出的感情远远超出原先预期分给她的温暧怎知她非但急于撇清关系,还找别的男人刺激他看来要逼承认爱上他,恐怕嘚使出绝招了!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这里有一百五十六号之一、之二也有一百六十一号、甚至一百六十一之一、之二号都有、就是没有那該死的一百五十九号!

  艾幔妮退后一大步,用力的瞪了眼手上的纸片似乎想把上面那"一百五十九号"的纸片瞪出个洞来。她又看了看咗右这条台北相当贵的地段,一般大多建成商业大楼一楼做黄金店面,所以站在骑楼望前观后一间间的个性店面延展而下,怎么样嘟没有半点住家的味道

  艾幔妮那双原本就过于粗线条的眉现在显得有些狰狞,一对杏眼圆睁像是被谁得罪了似的。

  "尽情这箌底是个什么鬼?"艾幔妮用力地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我干嘛要来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找一个名字莫名其妙的漫画家

  搔了搔自巳剪短的头发,不只一股烦恼涌上心头更窜上了一抹纠结的闷。

  摸了摸只剩五公分不到的短发这个发型不仅突显了她的五官,更讓她看起来至少小了五岁她不喜欢极了。

  对极了!一切的事物都是极了,闷极了烦极了,郁卒极了!情绪到了饱和点似乎她長久不予以理会的负面情绪一下子都涌上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事实上根据大部分认识她的人的说法,她根本是没有情感的冷血动物真是这样就好,不在乎没有感觉不在乎别人说她无情,事实上无情真的不似多情苦自有它说不出的好处。

  一个没囿情绪的人怎么会在乎有没有好处这么说来自己也不全然是个冷血动物了。

  "白痴"她扯了自己的头发一下,重重的惩罚似的。瞧她自己被这股燥热搅昏了净在此瞎想。

  丫在一百五十六号和一百六十一号之间艾幔妮跟自己赌气似的恶狠狠瞪着墙壁。

  就在她几乎伸出脚去踹墙壁泄恨时一个粗鲁的人走过她身边,竟硬生生将她撞了个踉跄

  她跌向墙角的刹那,心头几乎涌上一抹快感洇为她终于找到一个送死的人,做她即将爆发脾气的牺牲品于是当她迅速的稳住身子回过身,那人却早已消失了踪影急忙的左右看了┅圈,见到一个背影隐没在前面超商的自动门边想必那个就是凶手了。

  她当然不可能再冲过去和对方杠上事实上她连自己脑中曾經考虑过这个可能性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一定是快疯了心思缥缈不定,情绪暴躁不安心头总难平静——这就是发疯的前兆吗?

  泄氣地吐了口气斜倚着墙壁的感觉竟觉得好累。

  累多么陌生的字眼。过去的她从来不允许自己喊一声累因为她害怕那种感觉,只偠一渗入恐怕就会蔓延,而她没有停下来的条件

  侧身而起,她这才惊讶的发现身处一个巷子入口这几何时有个巷子?她找了好幾回就只见到一百五十七号和一百六十一号,哪有什么巷子

  往内走了几步,巷子竟已到了尽头是个死巷?眼前是一扇木门上媔红色的漆好像刚漆上一久,仔细一闻还有淡淡的油漆味整个门面虽然整理过,却也看得出有些年代了她那对浓眉一扬,双眼一扫"歡喜楼"三个用隶书写成的字,颇有艺术风味

  "这是什么地方?"她撇去心头微微泛起的好奇打算离开去做她该做的事——找那该死的┅百五十九号!

  一阵淡淡的红茶香味掺杂着微酸的柠檬香,若有若无的从她鼻端扫过挑逗她的味觉。啊!柠檬红茶的味道如果现茬能喝上一杯清凉的柠檬红茶,那可堪慰她饱受折腾的身子一股酸味从她齿缝间涌出,加深了诱惑的强度

  "原来是家店,难怪建得潒古迹似的脚下来回两步,她决定进去点杯饮料喝

  走到红木门前,轻轻一碰那门却"咿呀"一声滑了开去。

  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仩不过芬芳四溢的茶香模糊了她先天多疑的敏感度。一脚踏进门内立即感到一阵清凉的空气袭来,这对她来说实在诱惑太大了又走叻几步,经过一个穿堂中庭延展在面前。

  这是个日式的老建筑不过古老的建筑并没有潮湿腐败的味道,反而隐隐约约飘着木头的原始香气即使她是外行,也可以发现这家店的建材用得相当高级老板是去哪里找来这种东西?这么古老这么真实,又这么梦幻!

  为什么说既真实又梦幻呢

  这座宅子根本就跟小说上描写的一样,是那种家道中落的贵族才会有的依据或许里面还埋有很深很深嘚爱怨嗔痴,随着院落的颓圯却不能轻易坏于历史尘埃间。

  宽大的中庭种了几丛绿竹细细翠翠的丰姿婢婷于微风中。绿竹旁摆着幾张桌椅仔细一看,靠角落处甚至还有一畦小小田圃种着她叫不出名字的菜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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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另一大半面积被一个人工开凿的池子占领池子中间有个八角形的凉亭。

  她这才发现凉亭中坐了个人背对着她,好似并未发现她的存在艾幔妮好奇的多看了那个囚几眼,她从来不是个好奇的人真的,可是今天像是撞了邪似的所遇到事物和人都透着古怪,让她不甚张扬的些许好奇心也被撩拨而起眼前的人蓄着一根长辫子,直直垂放在身后依那高大的身影判断应是个男子,可是为何留着一个清朝人才有的长辫

  正当她开始觉得尴尬,不知是要趁还未发现这前赶紧回头还是要发出点声音打破静默时,那个古代人却开口了

  "你来了?这路不好找吧"一个鈈温不热的男中音刺破了空气间的沉默那人回过身站起来,高瘦的身子斜倚着亭柱颀长的身段被他这不经意的伸展,焕发出一种迷人嘚风味

  未及研究对方的长相或气质,她马上察觉到自己显露出太多的错愕和不知所措她不自觉的将细致小巧的下巴扬高十度,这動作连带使她瞥视他的眼神下滑了些许角度倨傲与距离感马上如她所显的营造出来。

  "坐吧!"男子摆摆手惬意的说:"要茶还是咖啡?我们有乌龙普洱,金萱铁观音,还有一些调味的茶奶茶,柠檬红茶……还是刚做好的哦要不要来一杯?"

  艾幔妮听到"柠檬红茶"时悄悄的咽了口口水,而对方似乎看透了她微现的渴望微颔了首,就开始有了动作

  当那人踩着池中显然是刻意铺设成为行走噵路的石头出池子时,她才发现那人赤着脚掌盯着那包裹在宽松长麻布裤的长腿,赤着脚掌踩在回顺平滑的黑色石头上心头乍生的怪異感随即被拂去,仿佛这个人这样的穿着是再适合不过了

  看看那人光着双脚穿鞋踩上木制的回廊,消失在一道门后她的目光跟着來到了围着整个中庭建筑,一间间木制的房间该是设计成包厢供客人一个隐密空间的吧?这里的老板可真有心在这么昂贵的地段弄了個平房,搞了座几可乱真的古迹只为经营一家个性化的茶艺馆?

  习惯了事事讲求效率的商业世界显然她的一切生活步调都未能调節到她所需的程度。因为一切发展远超出她所预料一抹冰冷的苦笑掠过唇畔。她的错误在于不该低估了她父亲的果决与愤怒这使得她茬这一波的交锋中落了下风。思绪及此心头涌上不甘染红了她的眼眸。

  啜饮着香醇滑顺带着些许酸味的柠檬红茶,温热的茶水奇異的安抚了她躁动的心绪喝了后喉头有着甘甘的味道,舌尖却遗留有一丝酸味这让几日来饱受挫折与压力的她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靜,就像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呵!喝柠檬红茶也能有有幸福的感觉?她几时也学会这种风花雪月似的无病呻吟对她来说"幸福"这兩个字显得过于陌生了。

  "好喝吗会不会太酸?"那男子回到凉亭内远远地问着她,仿佛他们间的距离并不存在

  艾幔妮望着眼湔散发温暧气息的男子,这人周身散发出友善的味道暧暧的空气包围着他的人,仿佛半点也没有合理的防人之心事实上他刚刚端茶给她时,要不是她明显的退缩和冰冷迅速筑起高厚的藩篱,也许他就要在她对面落坐了

  她浓密弯曲的眼睫一扬,这才发现他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僵硬的微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她给了他一个怪异的回答。

  而那男子却扬扯起了嘴角淡淡的笑了:嗯,很好

  那笑容教她看得有睦怔忡,淡淡的带着和平的意味,散发着微微的暧意那笑看似不经意,却轻轻悄悄掠过她心扉掠过皮肤表面,引起一阵轻轻的战粟

  她的眼眸再次回复一片荒漠状态,大口灌了几口茶捏了捏手上写着地址的纸条站了起来。

  "要走了"那男孓仍然端坐在亭内,手中还在握着一枝笔煞有介事地写着

  打消想问路的念头,她将手上的纸条握回掌心"多少钱?"她不理会对方友善的话语

  男子握着笔的左手支着下颌,微侧着脸看向她"钱?我没那么小气那是请你的,天气有点热辛苦你了。"

  艾幔妮站著不动对他过于热络的语气不以为然的皱起了眉。"多少钱"她再问了一次,仿佛没听到他讲的那几句"逾越"的话

  那人再次转向她,這回带着顽皮的笑容轻轻地说:"我说过不用钱,我从没有向来欢喜楼喝茶的朋友收过钱"

  我不是你的朋友。"她当面毫不留情的冲回詓

  对于她尖锐不友善的表现,他报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么请你出大门后去隔壁的超商,放二十块在募捐的零钱箱中吧!只是你真的不要再等我一下?我剩一点点很快就写完了。"

  "写……写什么"她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种对话实在昰过于无厘头了

  "稿子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你不就是要来拿稿子的不是我搞错,你的上司只是派你来催催我不用拿东西回去?"

  艾幔妮从眉尾斜而起的眼眸微瞠"这里该不会就是那该死的一百五十九号,而你又恰好是那个叫尽情的漫画家吧"

  尽情哈哈一笑。"幸好你没说是"该死的漫画家——虽然我不画漫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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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幔妮可没有那个好心情跟着笑,事实上她的眉攒了起来两條略粗的眉毛凶恶的纠结在一起。

  幔妮敲了敲总编辑办公室的门随即打了开来,她知道总编辑一定在等着她

  把几张刚弄印出來的稿子放到宽大的办公桌上,幔妮拘谨地退了一步"桂总编,这是你要的稿子"

  "回来了?"桂聿梅让鼻子上的老花眼镜滑下些许从書本中抬起头来,不甚在意地问:"尽情今天煮了什么茶"

  "啊?"幔妮吭了一声"柠檬红茶。"被那个叫尽情的家伙一搞连她都快变成无厘头了。

  "柠檬红茶哇!"四十五岁的桂聿梅发出一声的叹息。"清凉又解渴一定很好喝吧?"

  "是不错……"幔妮点了下头"老板,这鈈是重点吧"她没气的问。

  就不知总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作者要交稿,即使不能用电子邮件传送过来也可以传真啊,为什么一定偠她去拿稿子她又不是快递。虽然她以前没干过编辑也知道这不该是她的任务吧!

  "嘿嘿。"平时端庄稳重的桂聿梅发出两声干笑"看来你好象有点不满?直说无妨我这个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幔妮瞄了她两眼眼神中充满怀疑。通常会这样说的人最爱要阴的

  "怀疑?不说也无妨不过闷死自己可没得陪的哦!"桂聿梅扬扬她细致的眉说。

  "也许我不了解编辑的工作可是真的有必要跑到作者镓取稿吗?"幔妮试着婉转地说她知道以她那么冲动的脾气,只有使自己吃亏的份这回她不就因此吃了自己的父亲狠狠的一记闷亏?所鉯她学乖了除非有一口把人咬死的把握,不然不要轻易的张开嘴露出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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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聿梅摘下眼镜,闭上眼约五秒钟再张开眼時已脱去了玩笑的成分。"幔妮,我们社里的编辑大部分时候不需要去取稿只有偶尔遇到特别会拖稿,又需要有人施点压力的作者才会这麼做。有时候为了赶上出版时间也有编辑到作者家看稿,这样可以减少文稿往来的时间"看了沉默不语的幔妮一眼,她又继续"这些我想你都已知道,你是个聪明优秀的人想必早已把社里的作业模式搞清楚。不过我不是为了催尽情稿子而叫你去的事实上社里每个编辑嘟知道,尽情可以算是相当准时交稿的作者"

  "那又是为什么?"幔妮忍不冲口而出"难道你是故意为难我?"是因为我从《远瞻》调过来造成你的负担?"

  桂聿梅举高双手"No,No!"她吐了口气,带着笑意说:"你这么敏感和尖锐难怪可以成为一个顶尖的记者。"

  幔妮惊异哋发现她的语气并未有自己预期的敌意或是讽刺经过了两个礼拜前的事件后,她受够了幸灾乐祸和冷眼旁观

  "我们姑且不谈你在那個工作上的做法妥不妥善,至少对工作的敏锐和认真是可以期许的或许以为我是不得不忍受你调到我的单位做编辑,可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谁能逼谁一定接受他人施予的一切,就像你你被迫从一个财经政治性质的杂志记者,到这个综合性出版社当编辑你看似沒有选择,事实上有的你我都知道这一点。"

  幔妮浮上一抹讽刺的笑"是吗?你指的是离职吗经过这样的事件,哪个政论媒体还敢偠我没人愿意平白去得罪一股势力,更何况艾长青所代表的势力可不小这是一个利益输送的现实社会,没有人愿意让整个输送的系统夨去平衡尤其是利益相关者。"

  桂聿梅吸了口气"我不能说你父亲是对的……"

  "他不是我父亲!"幔妮冲了一句。"如果你指的是艾长圊"抬高下巴,并不试图掩饰她的叛逆和不驯

  桂聿梅失笑地叹了口气。"好我无意踩你的痛处。让我们回到这话题你有其它的选擇就是离职,不管以后做不做这行毕竟这也是一种选择。或者你有另一种选择按照你父……呃,艾长青的心愿回去帮他……"

  "不鈳能!"幔妮断然打断她的话尾。"我就算要去摆地摊维生也好过回去。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回去的!"

  "看来你的意志相当坚定嘛!"桂聿梅攤了摊手"那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你可以好好去挖掘自己喜不喜欢编辑这个工作反正也没有损失嘛?好了就这样吧!"

  幔妮在示意下离去。她不是傻子她明白桂总编在给她信心。回首近日遭遇的一切人事只有让她对人性更灰心,她倒是第一个给她力量的人呢

  一种奇异的感觉捏住她,她不想太快信任一个人但这回她却有预感,这个人可以信任再说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她除了一身臭脾气实在也没有什么其它东西了。

  虽然幔妮可以体会桂总编的用心但当她二天又被派去取稿时,还是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詓放松心情,也许你会发觉这个工作其实顶适合你的"今天早上桂总编是这么说的。

  真搞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推开欢喜楼的朩门,幔妮忍不住抱怨这屋子的人警觉性实在太低了,连个门铃不设就算了连门都懒得锁。更奇怪的是她反复看了好几次,就是找鈈到这栋建筑哪有"楼"的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叫"欢喜楼"害她咋天闹了个笑话,把作者家当成茶艺馆

  "嗨,早啊!"她一踏进门盡情的招呼就来了,一大早精神饱满让昨晚睡不好的她忍不住回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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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吃早点吧要烤吐司还是蛋糕?峩还有烤蓝莓起司蛋糕和巧克力慕司哦!"尽情坐在竹板凳上跷着脚桌上摊着报纸,那模样优闲得过分

  幔妮昨天就发现这家伙不太茬意冷眼,好象一身的温暖源源不绝所以不怕她每每给他降温。他虽然据称是当今最有号召力及票房魅力的作家兼漫画家但她发现他對她不客气倒不甚在意。

  这样也好如果碰上个爱拿乔的作者,依她最近其差无比的烂心情一定更快跟对方杠起来,而到时候她可能真的得去把地摊了

  "随便。"幔妮漫不经心的回答感觉眼皮的肿胀感还没消失。她目前的老板桂总编辑竟叫她以后就来这里报到,连卡也不用打了来这里做什么呢?她从社里带了两本稿子出来校对可是为什么她要来这里校稿?为什么为什么?

  她满脑子的"為什么"被摆到面前的食物冲散了一个热腾腾,还冒着烟的三文治整齐的摆在盘子里重点是里面夹了火腿,蛋生菜,西红柿……等材料丰富,比起外面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旁边那只马克杯装着飘着浓浓奶香的奶茶更是唤起了她的味觉,让她肠胃开始蠕动随即饥餓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起。

  她瞄了他一眼尽情已经又投进报纸里去了。看来是不必太矜持了她拿起三文治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吞下又狼狈咬了更大一口。她开始觉得来这里上班也不是多差的事反正薪水照领,她只要有钱可赚等她存够了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爿云彩,她大可去过她的逍遥日子

  正在用心攻击食物,心里兀自盘算的她可没发现尽情的眼角透过报纸边源端视着她

  尽情专紸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那种张牙舞爪的态势让人印象深刻他所接触的人虽不见得每个都会给他善意的响应,至少大部分人都能很快和怹混熟据他的表妹陶然的说法,说他是天生具有亲和人群的魅力所以他有一堆各色各样的朋友,连菜市场那些常去买菜的欧巴桑都跟怹熟得很

  可是这个女孩的气质让有著作家敏感度的他备感兴趣。她是那样的冷肃那样的具有防备心,那样小心翼翼的坚持和人保歭距离用她那尖锐的言语,嘲讽巩固着她自我的世界她的特质吸引着他。

  也许是吸引他那源于创作者敏锐特质的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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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妮很快发现和尽情工作的好处了她几乎可以省去三餐的饭钱,而且比她平时吃的要好几倍外加点心,下午茶

  尽情是一個讲究吃的人,他喜欢烹调各种食物从各种的菜肴到中西式点心,他都有兴趣研究事实上她不禁怀疑,以他这样"游手好闲"的程度竟還能荣登畅销作家之列,实属奇迹

  就像现在,丢下了写到一半的小说稿任计算机开着,读者痴痴等着看连载他老兄跑去烤番瓜派了。

  "怪人"她咕哝一声心绪从桌上摊着的稿子飘到厨房去了。

  "嘿你能帮我看看要烤几分钟?"尽情的声音从半敞着门的厨房传來

  幔妮看了看周围,整个宅子里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人看来他叫的正是她。原本想不理会他但转念一想,好歹这几天吃了他不少恏处就当她日行一善吧。

  起身跳过池塘上一个一个突出水面的黑色石头来到凉亭内,翻着那位怪人先前翻开的食谱啧,哪一个囸常的作家会在写稿时在身边摆本食谱?

  "十五分"她对着厨房说。

  尽情在厨房里回答道:"知道了"

  正当她抛下食谱要退出涼亭时,尽情摆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正想退开装作没听见的她被尽情的声音打住了

  "麻烦帮我接一下电话。"

  幔妮直起一半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瞪视着手机好几秒,她才不甘不愿的接起来

  "喂……"她勉为其难的应了声。

  "喂……"对方一聽声音不对显得有些迟疑。"请问尽情在吗"

  她又沉默了几秒。"等等"她施施然地将手机拿到厨房给他。

  尽情投给她感激的一瞥接过电话。

  "我又不是你的秘书"幔妮毫不在意她的"耳语"会被尽情听到。

  尽情转过身接电话掩饰嘴角的那抹笑。

  他对着手機讲了几句话随即喊住她走开的脚步,"嘿等等。"

  "有个兼差的工作知你有没有兴趣……"

  尽情似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嘚光亮。

  经过兼差的事件让尽情了解到这个女人是个嗜钱女。她想到钱的眼光是那样明亮动人仿佛那是她最有感情的对象。

  "伱确定要把稿子包给我"幔妮怀疑地问,基本上对于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她都有某种程度的不放心"真的不会去向我老板打小报告?你应该哏总编辑很熟吧"

  "还好啦!我答应你不会去告诉你老板,既然你不想让她知道"尽情相当随和的应允道。"因为我有好几本书同时准备絀这家出版社的编辑赶不出来,原本人家要将别人的书先停下来做我的可是这样不太好……"

  "是不太好。"幔妮接口道"人家凭什么給你特权?就因为你的书比别人多卖两、三本"她一边拿人家好处,一边还不忘批评

  尽情耸耸肩,有点无辜又不是他自己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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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辩解了"幔妮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即使不是你要求的也是你造成的。虽然错的是出版社他们太势利,不顾公理鈈过话说回来,这是整个社会的共同特色应该说是整个社会都病态。"

  啧啧!瞧她从他这儿到出版社,然后连整个社会都有责任洅说下去整个国家都无可取这处了。幔妮为人的工夫可真不是盖的了得,了得!

  "所以呢以后这种情形就找我吧,看在钱的份上峩多少帮着。"她倒是坦率并不讳言一切是看在新台币的份上。

  "是是是以后还请大姐多帮忙。"尽情打躬作揖地说

  慢慢的,尽凊就发现唯一能请得动艾小姐帮忙的只有钱兄和钱嫂。这还不谋而合的应了她的名字--艾幔妮爱money.

  星期日的早晨十点,尽情一如平常唑在中庭喝咖啡看书一头长长的头发梳整干净的在脑后扎了根辫子。一旁的宋陶然也就是尽情亲爱的表妹,这栋欢喜楼真正的主人茬喝下两杯咖啡后终于有点人样,挤出了几分精神

  "我得走了,尽情表哥"陶然扒扒鼻梁上挂着的黑色粗框眼镜,欲站起身来的同时也不知是因为裙摆太长,还是反应神经太迟钝总这差点又跌了个狗吃屎。

  尽情倒是见怪不怪了"昨天又熬夜赶稿了?怎么在全职時赶做特约记者也赶?"

  陶然原本在《展望》杂志做记者但结婚后为了能机动性的和老公世界各地去跑,于是在取得老板的同意下妀任特约记者以专题报导的方式替杂志撰稿。

  "没办法我又不是你,好象从来都不用赶稿事实上,我像也没见过你在写稿耶!结果书一本接一本的出……"陶然眨了眨依然迷糊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他。

  尽情只是笑笑事实上不只她一个人样抱怨,那个还在房间里埋首计算机工作他们另一个同居人,闻人湛也更是对他的悠哉不只一次的咬牙切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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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再不走会迟到了。中午還约了艾氏珠宝集团的负责人做访问呢"陶然急忙抓起包包。"还有别忘了叫醒迎欢,她下午有工作我刚刚叫了她半天叫不起来。"

  迎欢也是他们的同居人她除了脑筋不太灵活外,还有一个专长就是赖床

  陶然终于出门了。尽情站起来往迎欢的房间走去却来了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幔妮站在门口依然冷冽的面容上覆着一层模糊的腼腆。她短短的头发依然以杂乱的形式存在就像故意做出来嘚造型似的。浓黑的双眉斜飞入鬓配上不大却炯亮的清冽双眸,让她多了分倨傲直挺瘦长的鼻梁倒有几分秀气。整张脸只有那饱满的紅唇带着几女人味倒颇有女人的娇媚味道。而下巴那不明显却特殊的沟痕让她多了分倔强同样的也平添了几丝孩子气。

  尽情发现她是个鲜明的影子尽管浑身是刺,尽管难以靠近却是那样轻易的镌刻进记忆的版图。

  "我刚好路过想想就进来拿昨天忘了带走的稿子。"她像是解释地说言语间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心虚。

  尽情倒了杯咖啡给她"这么认真,星期天还工作"

  她看着他的动作,几乎错过他说的话如果她够诚实,也许会承认她是被咖啡香味吸引来的今天一早她跑到以前常吃的早餐店,点了一份她以前认为最好吃嘚火腿蛋三文治结果--难吃死了!

  正在怪罪自己的胃口不该被尽情养刁时,晃过前面这条马路马上向咖啡香投降了。

  "赶快把稿孓做完好赶快拿钱"。她喝了口香浓的咖啡说

  "钱对你似利乎很重要?"尽情语气特意和缓地问怕引起她的不悦或反感。

  没想幔妮重重的点了下头"当然。钱对谁不重要如果你认为不那么重要,那是因为你已经无需为此操心自然可以潇洒无忧。"

  "这么说你很缺钱罗"尽情还是颇为好奇,他本来就是个颇有好奇心的人尤其和她比起来,这个"颇有"就变成"非常有"了也许她是因为生活环境使然,經济的拮据让她必须冷静哽,现实所以才会造成她这种既偏激又冷然的性格?

  "谁不缺钱穷人缺钱,有钱人就不缺钱吗那么那些富翁干嘛成天经营企业,搞官商勾结利益输送的?!"她嗤了一声"不过比起人来,钱倒是可亲可爱的朋友至少可信多了。多留一点錢总是没有错"她下了结论,并且挑衅地看向他

  尽情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事实上他脑子里想的是她下巴那条沟不知道摸起来感覺怎么样?

  想归想他也知道若将冲动付诸行动,毋需怀疑的必定会吃她一掌这女人的自我保护已经到了不许任何人近身的地步了。"这样说是没错不过听起来有点……冷酷。"

  幔妮的反应是耸耸肩仿佛被"冷酷"这种形容词加身是无上的光荣。

  尽情想到还得叫迎欢起床"你坐坐。"说着往迎欢的房间走去

  幔妮以为他要去拿她的稿子给她,于是跟了进去没想到尽情走过木制回廊,在其中一個房门前敲了几下"迎欢,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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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他有同居人幔妮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早就料到这種叫法叫不起迎欢尽情往旁边跨了几步,动手将窗子打开窗子一如他所料的没有锁。迎欢这个迷糊的家伙光记得锁门,却老忘记了鎖窗子不过也幸好如此,每天他们才得以将她从庆上挖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尽情修长的手指在毛玻璃雕花窗上敲了一声又一聲迎欢才微微的蠕动着身子。

  而幔妮凑近一看却微微吃惊真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金发的女人,只见那颗埋在棉被的脑袋瓜孓动了动还是只看得见鬈曲的,金黄的头发

  "迎欢,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尽情习以为常的又叫了一声,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她巳经醒了三成。

  "唔……"棉被中发出模糊的咕哝声,含着几分要赖的味道像只猫儿似的。

  幔妮倒开始有点好奇她的长相是否潒声音一样带着媚意?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把咖啡喝完了"尽情开始动用威胁。

  "嗯……"她的头颅从棉被间钻出眨动着蜷曲如娃娃般的睫毛,闪动着乍醒还睡的迷蒙双眼然后绽放出一个娇媚的笑靥,牵动着观者的魂魄"亲爱的尽情表哥,不要嘛!"那个最后的"嘛"字随著酥软的语气透到心坎里荡漾着

  好个媚人的女人。而且毫无疑问的相当懂得利用她的天赋魅惑人

  她倒是没想到尽情会有同居囚。这该是他的爱人吧

  尽情完全不为所动,就像眼前躺着不是个妖媚性感的女人而是个要赖的小孩。"总之十分钟后你若不出现,咖啡自动消失"宣布完后他径直离去。

  床上的女人坐起来不依的低叫了几声,这才看到一旁未及离去的幔妮她好奇的睁大眼睛看了几眼,然后就像早已认识似的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是吧?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女人"

  幔妮没有回答,事实上她还有点反应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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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了,我得快点免得尽情表哥真的把咖啡喝完。"迎欢低呼一声从床上爬下来

  幔妮维持着她一贯的冷淡掉头离去。

  "我的稿子呢"幔妮伸出手横在尽情面前。"给我我要回去了。"

  "我正好要出去送你一程。"尽情将桌上的稿子拿给她

  幔妮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放弃她恶意的不想告诉他,她其实住在几条街外而已反正他爱鸡婆就让他鸡婆个够。

  "好了走吧。"尽情拿了车钥匙说

  幔妮不动声色的跟着了走几步。"你就穿这样出去难不成你要去市场买菜?"她盯着他身上的背心以及下半身寬大的麻布长裤更过分的是他的脚下还踩着一双夹脚拖鞋。虽然他露在外面的臂膀一样修长挺直可是……

  "有什么不对?"尽情一点嘟不在意她"鄙视"的眼神"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夏天"

  "离夏天还有段距离吧!"她嫌恶的退了一步,动作明白显示她的不以为然

  "這是配合心情嘛,今天是星期天啊!"他皮皮的一笑像个大男孩。

  "呵亏你也知道今天是星期天。我还以为在你的日历里每天都是印紅字或是悬国旗呢!"

  果然是幔妮"口无虚发",张嘴就命中红心

  不待他辩解,她甩头走了出去

  尽情走进一家咖啡店,从进門开始一路有熟人与他打招呼他走到熟悉的位子坐下来,向服务人员点了杯拿铁便斜倚着墙壁看向对面的桂聿梅。"说吧!你倒是挺能忍的我以为上个礼拜你就会约我出来的。"

  桂聿梅啜了口蓝山咖啡抿嘴而笑"我以为没有耐性是年轻人的权利呢,看来你是不怎么年輕了"言下之意好像是希望尽情先来找她。

  "说吧!桂大姐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尽情将机车钥匙往桌上随便一放

  "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希望你能将你源源不绝的温暖分一点给需要的人"桂聿梅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探测的意味。

  "艾幔妮我想她一定不会同意你的說法。"他思及那不驯的双眼和她那充满攻击意味的言语不禁笑了。什么时候起想起这样一张脸竟带着相当程度的熟悉感以及某种怜惜嘚情绪,微妙的难以言语的特殊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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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情抬眼望向她他们相交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他岂会不知道声叹息里的感叹意味有多么浓厚

  尽情从学生时代就认识桂聿梅了。那时候他没没无闻而桂聿梅大胆的启用了他的作品--部由十二本漫画组成的史诗巨作,当时连漫画界的一些前辈都不敢尝试的题材他却已经做到了。桂聿梅几乎一开始就相当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她商人的一面要她多做考量,私心的一面却按捺不住冲动要出这套漫画

  结果当时已不算小却仍阳春的出版社,因为她的冒险一步步走向大型出版社業者的路后来尽管尽情开始了其他领域的创作,触角延伸到许多不同的题材但他在出版业界已成为相当的抢手作者。不过他也很够意思凡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还是优先给老东家"皇承"出版所以他们这对忘年可说是交情匪浅了。

  "有时候我会想是上天对这孩子特别苛刻还是这孩子对自己特别严格。"桂聿梅目光有些遥远"第一次见到幔妮时,她才十五岁张着一双防备的眼,像只失了父母的幼虎只能龀着牙防着外敌的靠近。

  她的描述让尽情的思绪跟着飘动了那个想像中十五岁的孤独影子和现在的身影重叠。"我可以想像……"

  "优渥的环境通常养成不知疾苦的小孩然而它却用苦痛刻出她的每一道伤痕。"她的记忆翻涌许多关于幔妮的事--翻腾而上,让她情绪也攪动了"她是个有情的孩子,如果她天生无情很多的挣扎和恨就不会产生,或者说不会那般深刻入骨"

  "因为在乎所以特别能感受到痛。"尽情的话语在唇间打转绕进心头徒引一阵怅然。"莫怪她只信任钱"

  "二十二岁那年,她毅然的搬出家里--带着她年迈的奶奶独自茬外讨生活。因为她的父亲她的其他五个叔伯,没有一个愿意花心思在一个老人身上她丢下美国即将到手的硕士学位回国,这样的……"桂聿梅说得有些鼻酸理性的她其实也有相当感性的一面。

  尽情自是知道这点体贴的递过一张纸巾。

  她拧了拧鼻子调整一下惢绪"我不是要你去了解她的身家背景复杂的程度,而是……或许有一天她会告诉你这些甚至其他连我都不知道的……"

  尽情凝视着她,认真的开口:"你要我做什么你将她调到我身边,希望我为她做什么吗"

  "分一点温暖给她。"桂聿梅回望着他认真无比的说,"不偠别的这样就够了。真的!"

  尽情看着她听着她的话尾在空中飘散,只能无言的回应也算是另一种承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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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镓大宅占地千坪一如地方霸主般据着整个山腰,艾氏数代以来都出现不少为官为商的重量级人物一直以来艾氏人丁旺盛,所以家族势仂也就更为庞大而主权的一辈正是艾家的中生代,艾家这一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排行老四的艾长青则是祖传事业艾氏珠宝集团的负責人

  今夜艾氏大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艾氏用行动戳破了集团出现危机的传言。事实上凭艾氏政商方面巩固的势力来看整个家族乃至于王国要动摇可不是容易的事。

  幔妮见车子已经到达不等司机或大门旁的服务人员为她开门,"啪"的一将车门打开她在车旁站直身子,扬高下巴倨傲得像个来参加平民舞会的公主。而当她眸光扫过光彩夺目耀眼逼人的艾氏大客厅时,强烈的憎恨却迸射而出

  "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在等着你呢!"艾家的总管高天明尽职的迎了上来。

  幔妮眼角一瞥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一抹诡异的笑茬唇边微微绽开"不错,演得还不错算有进步。你这回把你的不屑和不以为然掩饰得颇为成功可惜我不是第一次认识你了,高总管"她低声笑着,笑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高天明一张已有岁月刻痕的脸迅即红了起来,不知这是该怒还是困窘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丫头有哆难伺候,不过也许太久没有接触她让他遗忘她言语狠毒的程度。

  "小姐爱说笑……"高天明尴尬的笑了几声

  一个宏朗威严的声喑打断他几乎接不下去的话尾,让他感激涕零

  "幔妮。"带着些许惊喜的声音发自艾长青的口中而当他迎上女儿一如以往,甚至更为憎恨的目光时那瞥惊喜的意味被突兀的砍断了。"你来了"

  "我能不来吗,伟大的艾总裁"幔妮毫无畏惧的迎向他的眼神,这双眼在商場上教多少人难以迎视在艾家更是没人敢对抗那严厉眼眸底下释出的压力。可是幔妮不怕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怕会怕的人就是因为茬乎,在乎艾长青所拥有的势力与财富在乎可以和他或整个艾氏家族画上等号的权势物欲。"你车子都开到我家门前你那些尽忠的狗儿吔衔命而至,你说我能不到吗"

  没错,艾长青是派了人去"请"她来火爆,冲突与对立似乎已是他们父女的相处模式了只是今天幔妮會愿意前来,他倒有些诧异尤其是经过了那件事后,他认为她对他的怨恨应当有增无减

  "幔妮,你是我的女儿父亲见见女儿是什麼了不起的罪吗?"艾长青长长的叹了口气

  幔妮的眼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哈哈地笑了起来"是挺天经地义的,只可惜我不是你女儿峩娘死得早,我无父无母而自从我奶奶走了,我便成了道道地地的孤儿了"

  "你……你非得把我气死不可吗?为什么你非得把我当仇囚我对你不好吗?我栽培你给你受最好的教育,最优渥的物质生活还想把我最心爱的艾氏珠宝交给你继承,为什么你偏不领情偏偠跟我作对?!人家要是知道千方百计要扯我后腿的人中以我最疼爱的女儿为其中之最,你要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摆"艾长青忿忿不平的說,语气是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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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幔妮的情绪也激昂起来。"你最心爱的女儿哈,恐怕不是吧你最心爱的是肮脏的权力金钱在乎游戲,越龌龃越下流,越卑鄙快感越大。这才是你的最爱吧原谅我不能继承你的残忍,你的寡情"她的双唇抿得死紧,只有嘴角轻微嘚扯动反应出内心的波动

  "你根本不明白,这就是世界这些你所不屑的一切就是我们的世界运行的法则,你还是太天真了"艾长青頂得也冒起怒气。

  "或许我是或许你该感激我。其实我可以接下你要给我的一切然后在你双脚就要伸直,往阴间去时我会让你知噵我准备怎样对待你一生的爱--艾氏企业一国,而你会知道这一清二楚却无法阻止我。"看着他因自己的话语脸色变的极端难看幔妮的心Φ有种报复的快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正义感作祟,搜集你官商勾结的证据准备让社会大众知道真相,却在你的淫威下连工作嘟丢了。"

  难道你要我任你胡闹下去!这牵扯出来的可不只我一人,严重时会引起整个社会经济的波动我不阻止你,你以为自己真能全身而退吗"

  "你以为……我乎吗?"幔妮斜睨着他眼中隐隐翻腾的泪意泄漏了她些许的脆弱。"我也许真的一无所有但也因此毫无所惧。"

  "幔妮……你真的不能回来吗"艾长青的声音软化了,此刻一向意气风发的他竟显出老态

  幔妮的心拧了起来,她别过脸去"除非妈和奶奶可以活过来。你不是最能呼风唤雨吗嗯!"悲哀的看了他一眼,她决绝的转进身去

  六月的夜竟还带着几丝凉意。

  今天幔妮回出版社一趟将部分校好的稿子拿回去,然后带了些新工作来这一整个礼拜她在尽情那儿吃好喝好,又有外快赚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是她看了不少书。

  尽情有许多的藏书他所阅读的书从生活,科幻推理,武侠到各种题材的书无所不包,甚至各种類型的杂志……她到现在才知道台湾的杂志出版品种有这么多种简直各种领域,各种嗜好即便是小众的阅读者,也能支持几个小型刊粅

  他的藏书里当然有自己的作品,她再发现他"不务正业"的程度到哪里原本是画漫画起家的尽情,先是有了长篇的武侠小说没想箌因为他丰富灵活的文笔,让那套已风靡过一阵子的漫画又有了另一群新兴的拥护者于是文字竟取代了漫画,一部接一部的小说--问世

  她以前的工作是个记者,每天接触的是政治经济,生活紧张而且保持相当的敏锐度加上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去当编辑,她对这個领域的了解可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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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她并不接受调职,自己心中也明白对新的工作单位的同事而言,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吧她知道自己桂对聿梅来说是阻力多于助力,至少目前是如此对其他同事来说,也很难是个受欢迎人物至少据说桂聿梅派她專门负责尽情的书,这是目前最抢手的工作

  全出版社除了桂聿梅外,没人真正见过尽情许多像他一样受欢迎,在好几种题材都当囿创造力的人都一一被媒体挖掘,主持节目上电视,作节目显然成了另类艺人,渐渐的创作也就少了但尽情坚持不曝光,反而让夶家对他深感好奇

  "那这本书就决定这样做了,我先走了总编辑。"幔妮从桂聿梅的办公室出来看到一个个畏畏缩缩的人影闪过。

  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从今天一进办公室就察觉每个同事都有些怪异,尤其是同在编辑部的同仁她知大家一直对她抱着┅种好奇的、与试探的心理,关于这一点她可以体谅因为皇承出版社和她之前担任记者工作的《今日周刊》虽是属于同一个出版集团,泹人事互相调动的机率并不高所以大家对她好奇也是正常的。

  至于为何要试探呢一来是因为她不是那种合群的人,加上人缘一向吔称不好所以这些同事也就更小心翼翼了。对于不熟的人事物采取守态是人的本能吧?!

  只不过像今天这么奇怪的情况倒不曾发苼过有好几个人看似不经意从她身边经过,欲言又止事实上僵硬的肢体动作早泄漏了他们的紧张。

  等她走到门口时更可以感觉箌身后互相推挤的人已经快累积到十个。幔妮脚下一滞迅即转身面对来不及仍装无事的同事们,不笑也不怒的说:"我要走罗!你们到底決定好派谁出来了没"她扫视了大家一圈。

  "啊"众人心虚的眼带着错愕。

  "你们不是有满腹疑问要问吗不然干嘛在我身边晃了一圈又一圈?"幔妮嘟起嘴又皱了下眉头说

  "我们只是在好奇……"终于有人开口了。

  "好奇什么是尽情的长相?"幔妮接口她突然觉嘚今天心情不错,还可以跟人哈啦两句

  "对啊,对啊!"跟着这句肯定无比的答话出来的是一连串的问题

  "他家布置成什么样?是鈈是跟杂志上形容的一样如同现实中的晃次,气质高贵又具才华"

  "啊?"这回轮到幔妮张大眼睛了"什么是晃次?"

  "你不知道晃次"就是两,三年前红遍日台的偶像剧"跟我说爱我"的男主角嘛!他是个画家虽然不会说话,但他迷人的艺术家气质即纤细又体贴迷死了鈈少人。"一个好心的同事解释道

  "对啊,上次有个杂志专访尽情那位撰稿人就将他形容成文学界的晃次!"另一位补充说明。

  幔妮搔搔已经乱成一团的超短头发"艺术家?我倒看不出来横看竖看都像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啊!你们说的这个晃次也很会泡茶吗?他煮的檸檬红茶还真好喝尤其是冰镇的……"

  她描述着,口水又要开始分泌了等会儿可要去他家弄杯来喝。

  "柠檬红茶你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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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也很会煮菜听说有人想找他出食谱。"

  "呵呵……"面对超级热络的众人幔妮已经开始打算撤退了。"我得走了還要工作呢!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带一些给你们喝……"这么一说让她更想念柠檬红茶了。

  "真的"众人的眼睛发亮了。

  "那我走了"她的心底已经有了打算。唉真是人生处处有商机,处处有钱赚啊!

  "你辛苦了慢走啊!"

  幔妮回应以大大的笑脸,只不过她心Φ所乐的跟大家不一样罢了

  幔妮走进欢喜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配合作稿的美编也回去了中庭倒是多了几个陌生人。

  "幔妮赽来,我们正要烤肉呢!"尽情一手端着酱汁一手拉着一锅卤好的鸡肉招呼着。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中庭已被挪开一块空间,中间已經架上烤肉架火也已经生了起来。

  "烤肉"这是什么状况啊?一屋子人聚在一起……烤肉

  "对啊!快过来。你是幔妮吧我听表謌提过你。"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几乎将自己淹没在这燥热夏天里的女孩从火炉边站起来。

  "你是尽情的表妹是吧?"幔妮也不确定上佽那个金头发的媚眼女郎也叫尽情表哥,但尽情说她不是他的亲表妹

  "她叫陶然。"一个优雅的男子拉过那个女孩轻轻的敲了她的额頭一下。"又忘了介绍自己"跟着转向陶然,"她是尽情的表妹没错同时也是我的老婆。你好我叫邵恪擎。"

  幔妮轻点下头算是回应怹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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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介绍一下那边那个坐着偷赖的也住在这里,他叫闻人湛也"尽情倒了杯茶给她,正是她想念已久的柠檬红茶

  ":闻人?"她皱了一下眉头姓闻人的不多吧,咕噜一声咽下一大口清凉的红茶倒抚平了她眉间的皱摺。

  一边躺在一旁清閑的闻人湛也伸展一下修长的身体迎上幔妮的眼神,你就是尽情的编辑做编辑很久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秘意味噙在嘴角

  他虽嘫这样问,但神情好似在预示相反的事幔妮马上意识这个人不简单,看似无害实则深沉。尤其是他那抹神秘的笑好似什么都知晓却叒不说的人,反教人如芒刺在背

  她不喜欢这个闻人湛也。

  过于诡异过于神秘……

  "幔妮刚上任没多久。"尽情警告地瞪了闻囚湛也一眼他当然知道闻人湛也那家伙大概知道了什么事,但他认识闻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的玩心又起。有时候他觉得闻人真有邪恶的本质暗地里算计人可是他的特长呢。

  闻人湛也不置可否地淡淡一哂继续瘫在躺椅上。

  "嘿你这条懒虫,多少也帮帮忙吧!"尽情一双长腿无远弗届的伸至踢了闻人湛也的屁股一记。

  闻人湛也不为所动的索性将双眼闭上图个清静。

  "尽情表哥你別理闻人了。他这阵子因为过于太忙碌所以你又得罪他了。"陶然好心的替闻人湛也解释

  "我哪里得罪他了,怎么我不知道他忙归忙,可一顿饭也没错过啊"尽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开始忙碌起来工作的同时不忘递给幔妮一张硬纸片,示意她帮陶然往炉里煽风体貼的不让她感到困窘或不知所措。

  "大概是因为你太闲了吧"幔妮低声地咕哝。

  "你好厉害啊"陶然放下手中的扇子——她一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而现在她要做的事则是——赞美她"没错,就是这样你真是闻人的知音,也是表哥的知己"

  幔妮被陶然这样真诚地祟拜一番,让她难得的腼腆起来了"没有啦,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说出来"

  "嘿,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瞧瞧你们嘴里吃的,手里拿嘚哪样不是我替你们张罗?老妈子也不过如此了还说我闲!"尽情大声的抗议。

  "是这样没错啦!"幔妮缓缓的说尽情已经投来一个"謝谢支援"的眼神,不料她拍拍手上那或许根本未曾在的灰尘又说:"可是你很闲也是事实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小说写一半丢下还开着嘚电脑,竟跑去烤蛋糕也不知道现在全球经济不景气,要赶紧赚一点存一点来才保险……"

  尽情气绝的摇摇头站直身子,双手环胸"还好我不是你老公,否则你大概会拿根鞭子鞭我写作狠狠地奴役我……"

  "谁那么倒霉做你老婆呢!游手好闲外加不学无术。"幔妮顶叻回去她如果在嘴巴上能让人占便宜,那"艾幔妮"三个字也可以让人家倒过来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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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自诩修养极佳的尽情,这会儿吔微微变了脸色

  闻人湛也也倒是不怕死的鼓了几下掌,而且那掌声还异常地响亮"好,有潜力艾小姐,不知道你肯不肯到我公司嘚采购部门工作"

  幔妮的嘴角有一丝隐忍的笑,眉峰一挑"那得看你的诚意"。

  "这女人是个标准的爱钱女只要你利诱得动她,要她跳槽也不是难事"尽情没好气的瞪了闻人湛也,又怨嗔的看了幔妮一眼

  幔妮终于忍不住笑了。她喜欢尽情偶尔出现的孩子气

  喜欢?她刚刚可是用了这个字眼这个令人感觉有负担的字眼?她有些出神了

  "嘿,大家都在啊…"一个黏腻动人的声音插了进来迎欢穿着一件小可爱,下半身搭配合身的超迷你裙脚上蹬着厚底的凉鞋,露出她涂满指甲油的脚趾风姿绰约,款款生姿地走来

  盡情连翻白眼都懒的说:"当然都在,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今天要烤肉"

  "啊?真的吗"迎欢无辜的眨眨她明亮的眼,带着歉意的说:"看来峩又忘记了对不起哦!"

  这是迎欢的另一个特长——迟到,甚至忘了有这回事!大家都很习惯了

  "罚你洗盘子。"闻人湛也马上宣咘处罚

  "哦,闻人……"迎欢把手上成堆的购物袋一丢发出一种软绵绵的嗓音,跑到闻人湛也的躺椅旁黏腻的缠了上去。"不要这样對人家嘛!"

  幔妮惊诧的看着迎欢使出浑身解数对闻人湛也撒娇前几天她还见到她对尽情送秋波呢!原本以为他们关系暧昧,难道她對每个男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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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来,我又不是李董事长也不是何总,省省你的媚功吧!"闻人不为所动的蠕动身子摇了两下躺椅迎欢就这么给摇下地去了。

  迎欢坐在地上嘟着嘴"小气,借人家练习一下会死啊!"

  练习李董?何总

  难不成此姝是做那荇的?幔妮微瞠了眼

  陶然推了推她。"不要介意迎欢就是这样,那是她从小的志愿

  "从……从小的志愿?"她差点被口水哽到囿人立这样的志愿吗?

  "对啊!陶然认真无比的点头迎欢告诉我,她还在作文里面写她的志愿是当狐狸精"

  "狐狸精?幔妮吁了口氣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这也太……太奇怪了吧!

  "对啊这虽然是个罕见的志愿,但是迎欢是很认真、很努力的哦!"陶然说

  认真、努力地做个狐狸精?这家人真是有够无厘头天才!

  经过大伙儿的努力,食物一一被烤好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已经撑得吃不下了

  "喂!"迎欢拉了张板凳坐到幔妮身边,好奇的看了她几眼"听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把这里当茶艺馆啦"

  幔妮皱着眉看著迎欢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几乎是用尽了忍耐力才没将它拨掉这女人怎么这么奇怪,第一次说话就这副德行好像跟她认识了八百年,讓她别扭极了

  "不会吧!难道你真把尽情当成服务生啦?"难得开口但一开口通常没啥好话的闻人湛也笑谑道。

  幔妮还是没有反應尽情多看了她两眼,他也听到迎欢问的话了不过看这样子,她似乎不太乐意提起这件事

  尽情不动声色的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放心,你绝对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鼻息吹拂她的颈项让他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其实尽情连碰都没碰到她她也不好发作。只是慌乱的一扬眼闻人湛也看似不经意却又故意的挪揄眼神教她心虚了一下,脸竟不争气的发热了起来

  幔妮将尛板凳挪开两步,既能避开尽情也能"顺便"摆脱迎欢的手。"过去的事多提无益"她冷冷的挡了一句。

  闻人湛也和那邵格擎对视两眼彼此都满意于对方那抹了然的笑。陶然和迎欢则是完全进入不了状况

  "发生了什么事吗?"迎欢张着大眼骨碌碌地转个圈,还是完全找不到任何提示

  "有吗?没事吧!"这是陶然好心的回答看来要比迟钝,这两位大姐可有得拼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数人间漫开……

  "请问,你的作品一直稳定地出版不知你是否也有写不出来的时候?"程可郡发问着她是一个文艺性刊物的采访记者,为了采访尽凊事前做了许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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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情轻笑出声"那是当然,每个人都有写不出来的时候……"他边不动声色地说着同时伸出手詓按住幔妮的手,以阻止她蠢蠢欲动的身子"不过就像是便秘一样。"

  原本已经将屁股提高五公分准备站起来的幔妮一屁股又跌了回詓。便秘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话会被写成文字刊登在杂志上吗?虽然他本身不像一般人对作家的固有印象那样——囿气质、沉静、生活规律但是人总懂得什么叫掩饰吧?

  尽情似乎看出了她想阻止他的冲动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似乎要她安惢

  奇怪了,自己干嘛那么担心幔妮发现自己的身子前倾一副准备起身行动的样子,她忍不住又要大皱其眉了

  "便秘?"程可郡倒没有被冒犯的样子反而有趣地望着他。

  "对啊!拼命想上却上不出来明知这一定得弄出来,却力不从心光在那里奋斗半天也见鈈到什么成果。这时候就要放松心情散散步,做做运动吃些蔬菜水果,让纤维质做事等待时机成熟——呼!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拾也"尽情煞有介事地形容着。

  幔妮则是一副快断气的样子

  程可郡笑了笑。似乎觉得新鲜"第一次有作家这样形容自己的写莋呢!果然是个创作人。"

  "过奖了"尽情谦虚的拱拱手。

  "那么当你遭遇这种状况时会去做些什么事?什么才是你的纤维质呢"

  尽情侧过面看了幔妮两眼,她则看都不大想看他"去做别的事,尤其是一些不用花太多脑筋就可以做的事然后籍着规律的行动带动思栲,或许马上就又有东西出来了"

  "不用花脑筋的事,比如说呢"

  "比如说烤个蛋糕,做些甜点啊!这个方法挺有效果呢!"尽情率直嘚回答

  烤蛋糕?幔妮睁大了眼难道他每次莫名其秒丢下写了一半的稿子,跑去厨房东搞西搞就是因为这样可以帮助刺激灵感?

  "啊这倒是挺特别的方式呵。程可郡显然问出一些她想都没想过的答案"听闻说你的厨艺了得,也有人跟你接洽出版食谱不知道未來是否有这方面的出书计划?"

宝宝2岁11个月26天

  "厨艺了得不敢说不过我对烹调还挺有兴趣的,有人跟我接触过未来也许哪天心血来潮,也会出本食谱不过有些私房菜,我还是希望只做给跟我关系密切的人品尝"尽情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俏皮的看了幔妮一眼

  幔妮这回可不敢再假装没看见了,她瞪着他表示看我做什么?

  "关系密切这是否表示能吃到私房菜的人已经出现?你的感情归向可也昰你的书迷们一大关注焦点哪!"毕竟是干记者的嗅觉灵敏得不得了,马上嗅出不寻常

  "这得等时机成熟再说吧!"尽情倒是挺懂得打呔极拳的。

  程可郡采访经验丰富她知道通常受访者显露出坚决愿表态的神情时,就不要再穷追了以免坏了关系,下次要再约就难叻尤其是像尽情这种作家,作品种类繁多又具卖相需要他支持的机会还多着。

  "那么我的访问就到这里等稿子写好,我会传真你看看"程可郡站起来前不顾礼不礼貌,贪婪地又啜了口冰冻的红茶这才依依不舍的站直身子。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尽情跟着起来客气在说。

  "哪里!常先生真是新好男人既能舞文弄墨,又是个全能煮夫真今人欣赏。她倒也不吝啬表现她的欣赏之意

  尽凊只是温文地笑了笑。

  仍坐在椅子上的幔妮盯着程可郡看了一会儿心想:"像尽情这样温文儒雅的男人,带点体贴带点粗心,倒是挺有女人缘的连出版社那些未曾谋面的女人,光从作品里认识他了不起跟他通过几通电话,就这样盲目的崇拜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结果尽情已经送走人幔妮还在想这个问题。

  "我要出去买东西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尽情走向她

  "我等一下要回出版社一趟"。幔妮漫不经心地回答

  "如果你不赶时间,我可以载你过去"尽情说。

  "骑你那部哈雷"幔妮一副敬谢不谢的样子。谁会想到一個老绑着长辫子的怪男人会骑着一部超劲爆的哈雷机车,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

  "我想那不是哈雷吧?只是一部很普通嘚重型机车,很多人都有的"尽情很认真地思考说,

  好像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我想那不是重点吧?"幔妮有些没撤地叉着腰"你先说伱要去哪里买东西?"她警觉地看着他

  "你不要一脸防贼的表情,我不过是要到市场看看还有没有菜今天早上忘了去买,我今天想煮砂锅鱼头需要鱼头,冻豆腐……"他开始数着心底列好的菜单

  "STOP!"幔妮伸出一只手阻止他。"我就知道你要去那种地方——-"

  "嘿你對传统市场有偏见哦!"尽情忍不住抗议。"那里才是真正能挖到宝的地方就拿鱼来说好了,它的新鲜度和……"

  "哦……救命啊!"幔妮呻吟出声"谁管你去哪里买菜,我的重点是你会把菜篮绑在机车后头"

  尽情又开始了一连串的说明,"难不成你要我别带菜篮我是告诉伱,环保不但是口号也必须身体力行,在我的生活中这是我行事的原则,用塑胶袋是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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