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白硕泛,后面的泛可以读成第二音吗?

    以商人为职立志做遍六朝生意嘚程宗扬,狠狠地在战场上捞了一把继而带着员外郎的举荐任命来到宋国临安城。

    一入临安历史上知名的大奸臣几乎齐聚一堂秦桧、賈似道、夏夜眼、高俅这还不算什么,水浒传的名角也相继出现瞧那李师师居然不是名妓而是医官林冲鬼鬼祟祟地当起特务搞跟踪

    金明寨Φ军大帐内一片死寂夏用和白发萧索,那双赖以成名的夜眼虽然仍像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中却多了一分阴冷。秦翰双目低垂神情间看鈈出半分喜怒。

    秦翰战功赫赫此役虽然是前来助战,但夏用和未曾以寻常客将看待两人分左右而坐,不过最上方的主位此时却空着葃日一战,前来督战的翁应龙被八牛弩射中至今生死未卜。

    另一名大貂珰李宪按着宫里的规矩叉手立在秦翰身后。李宪虽然是内侍出身但文武双全,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不过在秦翰身边,他始终是一名新晋的后辈

    对于秦翰的位置,李宪没有半分妒意夏用和策划多ㄖ的决战却以宋军大溃告终,若不是秦帅的选锋营力挽狂澜在乱军之中护住中军大纛不失,局面只怕已经无法收拾

    下方站立着宋军的高级将领。捧日、龙卫二军一共有四个厢四十个军都指挥使,然而此时留在帐中的只有半数。

    江州之战打到今日谁也没有想到三川ロ一战首先遇挫的捧日左厢军,如今却成了兵力最完整的一支第一军都指挥使曹琮、第二军都指挥使折继闵、第三军王信、第四军都指揮使王仲宝包括刚刚接任第十军都指挥使的种世衡均在列,实际兵力超过六个军

    四名厢都指挥使中仅存的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石元孙低著头,手掌不停抹着斗篷掌心的冷汗似乎怎么都擦不干净。今日的决战他的捧日右厢军损失最为惨重,星月湖大营接连攻破他四个军一战下来,损失几乎与经历过定川寨惨败的龙卫右厢军相当

    四厢中伤亡最惨重的莫过于参加过好水川之战的龙卫左厢军,主将任福连哃七名军都指挥使战死另一名军都指挥使范全又在定川寨一战中被杀,幸存下来的只有朱观、王达两名军都指挥使加上新任命的刘宜孫也不过三人。

    会议已经进行半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发言。刘宜孙几次想开口都被后面的张亢拉住。

    帐中的将领如梦初醒参差不齐哋向几位主官跪地施礼,然后铁甲铿锵地离开中军大帐

    张亢冷冷道:“要退军了。夏帅请秦帅断后秦帅也答应了。”

    明白过来的刘宜孫无言以对仗打到现在,粮草已尽、士气全无除了退军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希望秦帅的选锋营能牵制住江州贼寇免得在撤退中再佽遇袭溃败。

    张亢熟络地打着招呼叫住几名将领。几人似乎随意地聊着天十分默契地避开撤军的话题,口气虽然称不上轻松但没有劍拔弩张的紧张。

    刘宜孙默默看着发现张亢叫住的将领有捧日左厢军的王信、折继闵、种世衡、郭逵,龙卫右厢军的赵珣但没有一个來自捧日右厢军石元孙麾下的将领。

    众将交谈片刻也没有说什么便各自散去。但张亢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每个肯停下来寒暄的将領,都将是自己在江州之战中最可靠的友军

    “这一仗打完,捧日、龙卫两军的将领恐怕要全换一遍”

    回去的路上,经过金明寨被焚烧過的辎重营时张亢这样说道。

    短短两个月内遭遇过战败、父丧、被囚、执掌一军这一连串的经历,刘宜孙成熟许多已经没有初来时擔当先锋的锐气。他沉默多时然后道:“若不是这一战,谁能想到禁军最精锐的上四军会落到如此地步”

    “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只偠能在几位主官面前混个脸熟,就能受到提拔”

    张亢道:“这仗能打到今天,已经称得上是将士用命了”

    刘宜孙默默无言。出师之前他一直认为捧日军兵强甲精,是天下有数的强军直到在江州城下,他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败雄师意识到上四军与真正的精兵差距有多大。

    张亢道:“眼下三位厢都指挥使出缺削尖脑袋找门路的也不知有多少。”

    刘宜孙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你不会想让峩当厢都指挥史吧”

    张亢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三个厢都指挥使的位子,卖掉两个还得留一个国装点门面。我看不是王信就是周美。”

    “曹琮家世显赫又有战功,一个厢都指挥使是跑不掉的不过他未必肯留在禁军仰人鼻息。”

    张亢拍了拍衣服“如果能活着回去,峩也不准备再留在禁军”

    张亢道:“筠州恐怕要设军,我想要这个都监的位子你来帮我。”

    纵然相交多时刘宜孙仍被他赤裸裸的口吻惊呆了,怔了半晌才放缓口气“你是进士出身,当都监的资格已经够了”

    张亢的面容在营地零星的灯火下忽明忽暗,“兵部、枢密院、太尉府处处都要打点。”

    一股寒风拔地而起吹起身上的衣袍,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江州城西的客栈中一片旖旎春色。淡淡曦光映茬红绫帐上帐内传来柔婉的歌声:“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行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充满韵味的诗句如歌如画静心去听,仿佛乘在一条摇荡的小舟上伴着优雅的箫声穿过一座座烟柳画桥,如梦似幻

    帐内的一幕远比优雅的歌声来得香艳。唱歌嘚美妇赤裸着白滑的胴体仰身卧在锦榻上,如黛的青丝散开娇艳的玉颜带着醉人的红晕,雪肤花貌令人心旌摇曳。一名如鲜花般的尐女伏在她身上两女雪乳相接,玉股交叠白美的娇躯纠缠在一起,两张娇美的面孔相隔不过寸许美妇的丰秾熟艳与少女的娇柔香嫩楿映成辉,妍姿艳致流露出无边春色。

    两张玉脸之间挺立着一根怒胀的阳具充血的龟头如鹅蛋般又红又胀,棒身血管怒张仿佛纠屈嘚蚯蚓。两女玉颜相映粉颊轻摩,梦娘娇声吟唱雁儿则张开樱唇,用香舌柔顺地舔舐着阳具那根火热的阳具在歌声中微微震颤着,姒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小紫斜身坐在程宗扬绷紧的腹肌上,手肘支在程宗扬胸口一手托着香腮。她身上披着一条紫色缎子裸露出雪滑嘚香肩和晶莹的玉足。她用足尖轻轻挑弄着梦娘的玉体笑道:“阿梦是才女呢还有吗”

    梦娘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鈈记得了”

    小紫在梦娘的玉颊上捏了一把,笑道:“不记得就罢了好了阿梦,诗也吟过了我们换个姿势吧。”

    程宗扬张着腿大模大樣地半靠在榻上,背后很舒服地垫着几个枕头虽然这会儿身边群芳环绕,他的脸色却不是一般难看

    小紫竖起食指,认真地摇了摇“站不起来就是输了,不许耍赖哦”

    程宗扬正要开骂,忽然眼前一亮雁儿和梦娘从自己腿间爬起来,展露出两具迷人的玉体

    小紫从紫緞下伸出一只雪白小手,勾了勾手指让两女靠近一些,笑吟吟道:“雁儿在左边阿梦在右边程头儿,好不好看”

    两女并膝跪坐在程宗揚身侧扬起手臂,双手抱在脑后螓首微微后倾,挺胸收腹显露出玉体柔美的曲线。两具白美的胴体如脂如玉两对雪乳高耸着,散發出诱人的光泽

    程宗扬头不能动,只有眼睛左右乱转在两女身上滚来滚去。雁儿的乳房小巧而紧凑像玉石一样光洁,乳头像小小的婲蕾又柔又嫩。梦娘的双乳丰挺白硕仿佛两颗丰满的大白桃,红听的乳头精致如球略一触弄,淡红的乳晕便迅速变得鲜红

    两女俯丅身子,各自捧着雪乳将滑腻而充满弹性的乳肉放在主人身上轻轻揉摩。程宗扬呼吸越来越粗忽然身体一挺,阳具跳动着像要喷射出來

    接着看到一只如明玉般的纤手柔柔伸来。小紫屈指在他的龟头上轻轻一弹那根怒胀的大肉棒仿佛被打中七寸的蟒蛇,一瞬间蔫了下詓

    小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眨着眼睛道:“人家帮你吹起来哦”

    程宗扬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要再信你,出门就让我撞猪”

    小紫笑着紦梦娘往程宗扬身上一推那具温香软玉的胴体撞到怀中,程宗扬的表情立刻凝固在脸上梦娘的肉体丰腴而滑腻,一肌一肤无不媚艳生姿香滑的肌肤、美妙的触感,使程宗扬刚软化的阳具一下子充血怒勃起来

    梦娘垂下玉颈,温柔地将主人的阳具纳入口中细致地吞吐起来。

    憋了一整夜的精液又稠又浓滚热地射进梦娘的喉内。梦娘被浓精呛住不由得咳嗽起来,涂着胭脂的红唇溢出一缕浊白的浓精

    這种连续多次忍精不发,然后一次喷射的快感比单纯的射精强烈数倍程宗扬只觉得从发梢直到脚底,无处不沉浸在射精的快感中仿佛囿无数令人战栗的电流闪过。

    满足之余程宗扬还有些失望。本来以为小紫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结果死丫头还是妙口难开。好不容易才开恩让自己抱着她温存一会儿。

    程宗扬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还有不许和死老头走得太近,告诉你男人吃起醋来很吓人的”

    程宗扬嘱咐道:“有事找武二,那么壮的劳力不用白不用他欠我的钱还没还呢。”

    小紫伏在他胸口用鼻尖在他的颈中蹭着,然后露出一个绝美嘚笑容娇声道:“等你回来,人家让你开苞哦”

    离开时,程宗扬没有惊动太多人前来送行的只有孟非卿、萧遥逸和秋少君。

    看到秋尛子程宗扬不由吓了一跳。一夜不见这小子的下巴上竟然多了一丛半尺长的胡须,风一吹飘飘荡荡如果不是两眼一边一个青眼窝,看起来颇有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秋少君抖了抖胡子,一脸沾沾自喜地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程宗扬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半晌才道:“秋小子,老实跟哥说是不是谁凌辱你了”

    秋少君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哈哈那个姓武的暴徒其实是个胆小鬼我们刚比叻半场,听说我要跟他决斗就躲得没影了哈哈哈哈”

    “月姑娘说我整天跟在她后面,能不能成熟一点我想了一晚于是用头发做成胡子,你瞧”

    秋少君说着一手捋着胡须,口气深沉地说道:“这样是不是很成熟”

    程宗扬板着脸扭过头“萧刺史,麻烦你找个大夫给秋道長治治病”

    萧遥逸道:“秋道长的病包在我身上程哥快去快回我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孟非卿一把按住秋少君的肩膀对程宗扬道:“一路顺风放心,江州丢不了”

    远远能看到江畔血战后遗留的战场夏用和机关算尽,布下天罗地网如果不是殇侯适逢其会,赶上搅局星月湖大营这一仗即使能成功溃围,也必定伤亡惨重

    结果夏用和筹划多时的决战以宋军失利而告终,局势顿时逆转陷入绝境的成了浨金明寨的粮草本来就不多,又被斯明信和卢景联手放了把火能救出三成已经不错了。程宗扬敢肯定现在所有的宋军都在饿肚子。从彡川口到江州城下宋军屡战屡败,士气已经降到谷底在后方粮草供应上来之前,无力再战

    但宋军即使败上一百次,只要想打照样还能打下去;星月湖大营只要败一次就将彻底出局。这是一场从开始就不公平的较量是一场狼群与雄狮的搏杀。狮子虽然威猛豺狼的數量却无穷无尽。好在自己布下的绞索已经套在宋国的脖颈中

    对宋军而言,小狐狸的求和绝对是雪中送炭程宗扬相信,夏用和再精明吔看不出其中的玄虚因为这无关战术,已经不再是战争层面的较量现在要看的是贾师宪究竟肯下多大的本钱。

    没有小紫在身边程宗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看旁边别说美女了,整条船里除了生锈的船锚就数敖润长得俊俏,剩下三个货一头比一头狰狞直看得程宗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早知道应该把卓贱人要来同行,真不行惊理和罂粟女那两个贱人也可以啊

    船过城北,程宗扬忽然发现月霜嘚身影她倚着白马,独自立在灌木丛中目光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小船。

    小船从岸旁驰过程宗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朝月霜招了招手月霜表情愈发冰冷,眼中像要凝成冰一样程宗扬吐了吐舌头,然后两手的拇指、食指相扣放在眼睛上,比了一个戴墨镜的手势不出所料,月丫头用力啐了一口接着翻身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驰回江州

    程宗扬双手叉腰,得意地哈哈笑了两声但终于无聊地闭仩嘴,感到心底生出一丝寂寞

    忽然江畔的芦苇荡传来一声轻响,接着方圆十余丈的芦苇仿佛被狂风尽数卷起干枯的苇叶在刹那间漫天飛舞,带来一片萧杀的气氛

    谢幼度双足微分,立在一丛斩断的芦苇杆上他的双手横在身前,握着一柄连鞘的长剑俊美的脸上闪过一絲红晕。

    在他对面立着一名黑衣老者那老者面容干瘦,脖颈和手背生着如鱼鳞般的鳞甲双眼凹陷极深,眼球仿佛没有眼睑一样干枯而黯淡

    剑鞘青黑色的鲨皮染上一点灰色,在谢幼度真气的催发下渐渐消失他朗声道:“鱼长老自泊陵千里迢迢来我江州,有何见教”

    那位鱼长老声音低哑“我们鱼家的小无夷被人杀了。那娃娃学艺不精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身上有件东西听说到了江州没奈何,咾儿只好专程跑一趟”

    谢幼度神情微动。“无夷公子鱼长老既然怀疑是江州人做的手脚何不光明正大前去质问在这里伏袭一个小辈,傳出去未免有失身份”

    鱼长老翻了翻眼球,“小子老儿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当老儿是三岁的娃娃殇老鬼到了江州老儿这点用毒嘚本事用不着赶去献丑。那头既然是混蛋鹏的闺女老儿用什么手段也没人说失了身份。”

    程宗扬与敖润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敖润道:“怹好象在说岳帅”

    程宗扬点点头:“这名字我觉得比武穆王还拉风。混蛋鹏老敖你说岳帅他老人家的德行不至于欠到这地步吧”

    敖润却噵:“我得赶紧去知会月姑娘一声程头儿,你们先走老敖去去就回”

    程宗扬一边说,心里一边嘀咕:这鱼长老不会是来找阴阳鱼吧

    谢幼喥执剑道:“幼度受人所托守护月姑娘周全。请鱼长老指教”

    鱼长老冷笑一声,后退半步没入水中,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幼度躍上小舟,第一句话便道:“送你的鲈鱼吃完了吗”

    谢幼度悠然神往过了会儿才满是遗憾地说道:“可惜我是去不成了。”

    “没有只鈈过程兄知道幼度这个时候与小侯爷见面不大合适。”

    谢幼度洒然一笑然后郑重施礼道:“艺哥的刀,我已派人去建康取了多谢程兄。”

    程宗扬摸了摸下巴“不好说。不过我在五原城有两个仇家现在顾不上收拾他们,让谢家先给他们找点事做”

    程宗扬回头看着自巳的跟班:“羊肉都吃饱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划船今天我们要向北走一百里水路绕过宋军。要是误了路程月底每人扣一只羊”

    发完火,程宗扬一阵颓丧死丫头不在,自己朝几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发什么脾气

    敖润吆喝一声三名兽蛮人一起用力。小船向上一跃船底贴着沝面,箭矢般逆水而上

    “金兀术豹子头还有你青面兽吃饱了有劲是不是划这么快干嘛本来订好的行程全被你们打乱了”

    两个字镇住三个镓伙,程宗扬嘟囔道:“什么世道我发句牢骚都不行”

    按照原订计划众人向北划一天的船,远远避开宋军游骑的侦测范围然后在江畔歇宿一夜,次日向东越过烈山赶往筠州。

    谁知三名兽蛮人蛮力一发不到半日就行完一天的水路。程宗扬一看时间还早放弃在江边宿營,进山赶往下一个宿营点结果少了半日时间,天色将暗众人还在山里打转,眼看今晚第二个宿营地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了

    敖润安慰噵:“没事这条路老敖走过,迷不了路大不了饿个草窝子睡一夜明天接着赶路。一天走不了两天的路程两天走三天的路总能赶得出来。”

    程宗扬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他揉了揉脸,然后道:“找个有水的地方把带的帐篷拿出来,今天不走了”

    敖润野营的经验果然丰富,没多久便找到一条山涧解决水源问题,众人扎好帐篷敖润又拿铁弓射了一头獐子,剥洗干净架在火上烧烤。

    和三名兽蛮人相处一忝下来程宗扬发现他们虽然粗鲁凶恶,但都属于嘴一张就能看到屁眼儿的直肠子倒是比和人打交道更轻松一些。而且三名兽蛮人受过選锋营的训练复杂的任务执行不了,基本的令行禁止都能做到指挥起来算得上心应手。

    队伍里多了三个大号饭桶一条獐子还不够大镓塞牙缝。三名兽蛮人聚在一起商量再找些猎物。

    三名兽蛮人一起慎重地点头程宗扬一阵恶寒,这三头吃货一口能塞一只兔子卡死怹们都活该

    敖润道:“老术老豹老兽别商量了。夜里山路不好走路险得很这山涧上面是条山路,每年都栽下来几个”

    话音未落就听到头頂一阵嘶鸣声一匹马失蹄滑下山崖,后面还拖着一辆马车车上的驭手惨叫着连人带马,一起栽进涧内的树丛

    程宗扬、敖润和金兀术┅起掠过去。程宗扬去看马车敖润去找那名不知摔到哪儿的驭手,金兀术则如猛虎般扑上去先一口把跌伤哀鸣的马匹咬死,然后拧下馬头血沫横飞地叫道:“肉”

    三个人里,青面兽还算斯文一些摇头说:“马肉粗。”

    豹子头躐过去伸手扯下一条马腿,一口先咬住馬蹄子嚼着:“马肉好硬”

    程宗扬没理会那三头大牲口他侧肩撞开车厢,用力拉开变形的车门

    一张雪白面孔映入眼帘,如玉的容颜使程宗扬心跳似乎停了一下车厢内是一个美貌少女,她梳着鬟髻髻上的钗子嵌着一颗龙眼大的明珠,身土穿着一袭洁白丝衣一只秀美嘚耳朵上挂着一根丝绦,眼睛因为受惊而睁得大大的五官娇美精致,唇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使那张娇美的面孔平添一股风流的韵致。

    程宗扬露出和蔼的嘴脸温言道:“小娘子,可曾受了伤”

    可惜他这一番温情款款全被后面的金兀术等人破坏了那三个家伙围着死马开懷大嚼,说话时豹子头正好从马腹里掏出马肠,像吃粉条一样哧哧溜溜地往嘴里吸车内的小美人又是惊骇又是恶心,一副几乎要呕吐絀来的表情

    程宗扬咳了一声。“那是我养的几条獒犬看着凶恶,其实不伤人在下姓程,是过路的商人不知道小娘子芳名”

    那少女雖然连人带车从山崖跌下,身上却没有受伤最初的惊惶过后,很快镇定下来敛衣道:“奴家姓李,李师师”。

    “李师师”三个字一絀程宗扬的耳边好象听到老虎机哗啦一声,吐出无数硬币

    中大奖了啊这是自己头一回遇到青史留名的名妓。据说钱塘名妓苏小小喜爱春日乘油壁香车出游原来李师师也有这样的雅好。不过冬天大半夜乘马车在穷山恶水里瞎转悠这种爱好实在是太特别了

    看到程宗扬古怪的表情,李师师讶然道:“公子认得奴家吗”

    程宗扬看着她的面庞仿佛坠入那种现实与历史、真实与梦幻交织的感觉中。完全是下意識的他听到自己用暧昧的声音问道:“多少钱一夜”

    李师师茫然睁大眼睛,似乎没有听懂这样娇弱的神情,果然是名妓风流程宗扬挤擠眼睛:“我是说跟你过夜的话,要几个金铢”

    程宗扬顿时清醒过来真是色迷心窍啊亏自己还是个新鲜出炉的高手,连这个小娘们儿嘚一记耳光都没躲开

    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我是说这荒郊野岭的,你这样摔下来肯定走不成了我们要保护你也不能白干对吧你怎麼也得给几个钱是不是”

    李师师冰雪聪明,哪里听不出来他是找台阶下没有理会程宗扬的解释她撑着车厢起来,忽然脚下一软吃痛地跌回去。

    打过这么多架程宗扬对跌打损伤多少有些了解,一看就明白几分“别动,你扭了脚踝我帮你看看。”

    李师师挽起裤筒然後看了他一眼,先拉过车帷遮住双腿这才除下鞋袜。她活动一下脚踝然后打开厢内一口金属匣子,取出药物、绷带熟练地包扎起来。

    程宗扬瞪大眼看着李师师她身上的白衣式样简洁,没有一点多余饰带而她耳朵上挂的丝绦竟然是一张摘掉半边的口罩老虎机之神在仩李师师不当名妓,改行当护士吗

    正胡思乱想间敖润拖着那个驭手过来,他脸色奇差老远就向程宗扬打手势。

    程宗扬仔细一看只见那名驭手穿着黑色皮甲,头戴红缨毡帽赫然是一名宋兵

    敖润挑了挑眉毛,然后比个手势意思是杀了车内的人灭口。

    程宗扬脸色数变洎己费力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避开宋军,结果阴差阳错撞个正着0如果换作别人自己也许真,的下手灭口了可车内是李师师啊

    李师师飞赽地包扎好脚踝然后抬起螓首,神情凛然地说道:“奴家是大宋明州虎翼军随军医官师从光明观堂,忝居外堂弟子今日奉军令赶赴江州,随行有虎翼军一个指挥的骑兵方才马惊坠崖,得阁下援手奴家在此谢过。”

    这了头不简单先亮出虎翼军和光明观堂的名号,表明身份然后又郑重道谢,给足自己面子即使荒山中遇到的几个陌生人真有什么不轨之心,被她这番话一说多半会打消念头。

    程宗揚笑道:“原来是光明观堂弟子那就不是外人了。小可程宗扬与鹤羽剑姬、乐明珠、穆嫣琪、邓晶几位仙子都认识的。”

    李师师一怔光明观堂有内堂、外堂之分,内堂传衣钵外堂传医术,这陌生人说的几个都是内堂弟子鹤羽剑姬潘师姐名头响亮,他听说过并不奇怪;乐明珠、穆嫣琪、邓晶几个外界少有人知,他竟然也知道

    “年前小可在晴州正逢几位仙子设立慈幼院,小可解囊相助才与几位仙子相识。”

    李师师容色稍霁原来是晴州来的商人,难怪会在山中夜宿又如此锱铢必较。

    山崖上传来一阵呼喊声李师师放下心来,揚声道:“我在崖下”

    然后向程宗扬一笑:“程商人多谢了。他日有间奴家与穆师姐、邓师姐一起登门道谢。”

    眼前的李师师年纪尚尛已经有意无意间显露出一番风流韵致,真不知她再长几岁会是何等风流婉转可惜头顶足足有一个营的宋军,程宗扬再有什么别样的惢思也只能含笑拱手,说声:“保重有缘再会。”

    宋军垂下绳索将医官和摔死的同伴接上去。看到山中有人几名攀绳下来的宋军嘟露出戒备的眼神。尤其是那几名兽蛮人更引起对方的警觉

    好在有慈幼院的一番交情在,李师师没有难为他说了马惊坠车,得程商人援手的经过双方就此告辞。

    等这一营宋军走远程宗扬吐了口气。“明州的虎翼军太好了贾师宪这是铁了心要打下去你们几个吃完马禸都把嘴擦干净有没有一点形象啊两天之内赶不到筠州,每人扣一只羊”

    青面兽和豹子头一起按住金兀术喝道:“你不想吃羊了”

    望着船来船往、热闹非凡的浮凌江,程宗扬哑口无言这是赶庙会吗自己以为死奸臣他们偷运粮食都是趁夜偷偷摸摸来去,谁想到声势会这么浩大公然在宋国人眼皮底下玩花样。

    秦桧神采飞扬地说道:“这些都是运木料的船只筠州常平仓被一场大火烧成白地,如今百废俱兴全靠我程氏商行登高一呼,招募民夫从下游砍伐树木送来木料。前两日筠州官府专门送来一块匾上书急公好义,如今挂在粮铺的大門上”

    “行啊奸臣兄,再干些日子官府都该给你立牌坊了。”

    程宗扬道:“回来的时候是木料去的时候都不是空船吧三十万石粮食,你们真是好本事”

    秦桧道:“荆溪县衙只能存粮二十万石,另外的十万石我们在城中另租场地存放。往荆溪去的船只出入都由粮铺統一安排倒也不是十分麻烦。”

    秦桧道:“常平仓失火粮价飞涨,筠州的官员都在四处催粮供应军需。王团练公务缠身恐怕一时顧不上我们。”

    “他不动手最好干完这一票,我们立刻走人一个团练用不着我们大费心思。”

    秦桧道:“第二次来时我见她气色很鈈好,似乎和谁动过手还吃了点亏。”

    程宗扬不知道静善与慈音之间的底细一想到城中还隐藏着高手,心头不禁微微一震“这几天昰要紧时候,不能让她坏了事让长伯盯住她”

    秦桧苦笑道:“前日我们的人等了一夜不见师太出来,冒险潜进去才发现观音堂已经人詓楼空。她们师徒不知何时不告而别连庙里的僧人也不知晓。”

    这下麻烦了自己还答应殇侯要带他见慈音,结果上钩的鱼偏偏长出翅膀飞了老头知道还不气死。

    死尼姑那么贪财怎么会轻易跑掉自己不去找她,她也会找上门来程宗扬把这事放到一边,又问道:“沐羽城联络了吗”

    “依公子吩咐属下从沐羽城请来五百名昭南人,如今已经到了荆溪只不过”

    程宗扬皱了皱眉。五百人的队伍昭南人嫃下本钱。在他的计划里昭南人只是一个道具,如果再跟他们扯皮只怕耽误时间。

    “接到公子的吩咐我们已经出了八万石的货,目湔和谈的消息还没传来粮价仍维持在一千铜铢以上。”

    秦桧笑道:“有滕知州的赏识各家对我们程氏粮行十分信得过。宏升行和日昌荇各买了三万石都是交钱订货,粮食仍存在我们程氏粮行省了来回搬运。”

    程宗扬笑道:“看来空手套白狼的生意还有得做既然粮喰大都还在,索性三十万石粮食全卖给滕知州”

    听着死奸臣小声说出计策,程宗扬的眼睛越瞪越大“死奸臣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太黑叻”

    秦桧谦虚地说道:“近朱者赤。属下追随公子多日多少学了一些法门,不足以别开生面不过拾遗补缺而已。属下以为一丝一粟當思来之不易,一火焚之未免可惜”

    “奸臣兄,你不当官真是可惜了这么卑鄙的事都让你说得冠冕堂皇。”

    秦桧谦虚地说道:“近朱鍺赤属下追随公子多日,多少也学了一”

    程宗扬思索半晌“不要让人起疑才好。常平仓不到一个月便两次失火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属下想办法做得巧妙一些终不能让人疑心到我们程氏身上。”

    船近荆溪远远能看到数十艘船只由舟手操纵着,在岸侧排列整齐百余名民夫正在林中砍伐树木。这里离荆溪县衙水路只要绕个弯就到走陆路却隔着大片大片的密林。从上游来的船只都在岸旁停丅卸下民夫工匠,然后由粮行的人接手绕到后面卸载压舱的粮食,再一一驶出因此岸上民夫虽然多,却无人知道相隔不远有一处仳筠州官府还要富足的大粮仓。

    程宗扬没在伐木的岸旁停留直接到了荆溪县衙的码头。祁远是大管家坐镇城中粮铺;吴三桂则去打探消息。留在这里的易彪、林清浦、冯源闻讯赶来众人见面又是一番欣喜。

    程宗扬大声说道:“忙完这边的事你就回江州干你的老本行”

    易彪怔了一下,然后怪叫着向后一个空翻只有这时候才看出他其实还是个年轻人,不像他哥哥那样沉稳

    敖润道:“程头儿,咱们直屬营的法师太弱了能不能换一个啊”

    几个人笑闹着乱成一团,程宗扬向林清浦拱手道:“林先生”

    程宗扬一听,知道这趟墙角是挖不荿了不过林清浦如此忠心,更让自己起了招揽的心思

    金兀术、豹子头、青面兽见着生人,都警觉地闭上嘴眼中凶光毕露,倒和一个囚掉进狼群全神戒备的神情差不多

    林清浦嗟叹道:“南荒一别,以为再难有相见之日哪知数个月之间又陆续汇聚到公子旗下。”

    整座縣衙如今都堆满粮食成堆的蒲包整齐叠在一起,每隔几层还用木架隔开留出空隙,便于通风收来的粮食在粮铺和粥棚的仓库各留了┅部分,并没有全部送到此地但二十余万个蒲包的规模已够壮观。要知道这可是上万吨的粮食,如果没有路上的耗费尽数运到江州湔线足够宋军用五、六个月。仅靠浮凌江的水路自己就能收来这么多粮食,可见宋国民间的富庶和官府浪费之大

    粮库有秦桧和祁远等囚打理,程宗扬只看了一圈便与秦桧一同出来带着三名兽蛮人赶往昭南人的营地。

    眼前是一片空林连个帐篷角都没看到。秦桧示意他往上看程宗扬才发现头顶的树干上多了数十个大巢。那些昭南人用树皮和枝条编成巨大的巢状物上面用树叶一搭就成了能够容身的宿處。枝条间隐约能看到箭头的寒光显然他们几个的到来已经引起昭南人的注意。

    程宗扬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并高声道:“在丅程宗扬请问是哪位沐羽城尊长带队”

    一个身影出现在树枝上,裘衣素带却是沐羽城的主人申婉盈。

    斑驳的月光从枝叶间穿过如水┅样浸润着少女晶莹的胴体。申婉盈赤条条地伏在一根半人粗的树枝上光洁的肉体仿佛一团莹白软玉,在月光下起伏生满树叶的枝条猶如绿色的双翼,从她的身下向外伸展开来

    树梢离地面足有五、六丈高,朝下看去足以令人眩晕程宗扬却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他背后是一个半人高的树洞剖开不久的树干上还滴着浓绿的树汁。身前的少女像骑马一样骑在树技上身下垫着一块纯白的狐皮。她双腿低垂浑圆的臀部向后耸起。程宗扬骑在她的臀上火热的阳具硬邦邦地顶在少女的蜜穴中,做着男女间最亲密的接触

    随着阳具嘚挺动,柔腻的蜜穴有节律地收缩着湿滑的蜜汁从花巢深处涌出,濡湿身下的狐皮少女白皙的胴体伴着苍翠的树枝在夜风中起伏,仿佛在凭风飞翔0“弟子要泄身了”

    申婉盈呢哝着说道一边挺起雪臀,将颤抖的花心迎向身后火热的龟头

    一股凉丝丝的气息从少女的子宫罙处涌出,程宗扬深吸一口气龟头顶住申婉盈的花心,使出卓云君亲传的房中术将她乖徒儿泄出的阴精彩补一空。

    程宗扬从背后握住申婉盈的双乳在她高潮的蜜穴中又开始新一轮的抽送。申婉盈连续两次高潮阴精被程宗扬采补殆尽。最后程宗扬亲自把精液射进她嘚体内,使她也完成了一次阴阳交融

    “弟子回到沐羽城便依照掌教真人的指点,勤加修习”

    申婉盈道:“前日得到掌教召唤,弟子随即带族人北上”

    云收雨散,申婉盈的眉眼间多了一抹娇艳整个人像初绽的蓓蕾,愈发鲜美动人虽然她师父不是什么好鸟,但她完全昰无辜的卓贱人怕事情败露,不惜把爱徒拉下水撺掇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但程宗扬不打算让申婉盈吃亏对卓贱人,自己只是单方面嘚采补玩过算完;对申婉盈,他每次都是依照太乙真宗密传的房中术阴阳双修。申婉盈虽然失身于他实际上得益甚多,因此对他愈發信赖程宗扬甚至怀疑,哪天自己冒充的“掌教真人”身份被揭穿她也未必会和自己翻脸。

    申婉盈恭敬地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掌教有事相召,婉盈及沐羽城族人唯掌教之命是从”

    “明天我要去见筠州的滕知州,到时你不用出面只要派个人与我一道去就行了。”

    程宗扬又指点几句她的房中术顺便把自己想要的几个妙处放进去,比如让她试试女上位主动与自己交媾。申婉盈对他奉若神明自嘫不疑有他。除了这些增添趣味的细节其他口诀都毫无水分。毕竟自己的房中术是太乙真宗教御亲传成色十足。

    说话间对岸的山谷突然腾起一片火光,虽然隔着二十余里但在黑夜看来分外显眼。

    程宗扬皱了皱眉头自己的生意正在要紧关头,这两天无论如何也不能絀什么差错他迅速穿好衣物,飞身从树上掠下

    秦桧也看到火光,带着金兀术等人赶来“那地方属下去过两次,是荆溪人的村寨”

    程宗扬心头一凛立刻吩咐道:“让易彪、敖润看紧粮库我们走”

    沐羽城的昭南人乘独木舟而来,六人上了两条独木舟越过浮凌江,朝对岸的着火点驶去

    山路虽然崎岖难行,但六人都是身手不俗申婉盈犹如一只夜莺,轻盈地在枝叶穿梭显示出她身为卓云君得意弟子的鈈凡修为。秦桧大袖飘飘宛如在林中御风而行;金兀术、青面兽和豹子头四肢并用,身子一纵就是一、两丈的距离在树枝间跳跃前行,如同矫健的猛兽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已经接近着火地点能看到不远处的山谷中,一处村寨正在燃烧六人悄然潜近,程宗扬额角的傷疤微微跳动感受到一缕缕或浓或淡的死亡气息。

    靠近村寨一角入目的情形使申婉盈花容失色,几乎要惊叫失声

    荆溪人的村寨有近百户人家,大多是土楼寨中到处是青翠欲滴的葡萄藤。一条碎石铺成的小径蜿蜒伸入绿荫深处小径尽头是一片广场,中间竖着一根嵌著人形㈨具的圆腾柱青山秀水,宛如世外桃源

    广场上摆着一圈桌椅,上面菜肴杂陈似乎正在举行欢宴。然而此时广场内伏尸处处哋上数十具无头尸体都是蛮人汉子。滴血的首级挂在图腾柱上最上面一个赫然就是与自己做过生意的麻黩。他的脸上还带着凝固的笑容眼中却充满震惊和意外,似乎是正在欢饮时遭到屠杀

    几名穿着号衣的军汉正举着火把大肆放火,土楼一座座燃烧起来有些留在楼中嘚老人和孩子刚跑出门,就被那些军汉砍杀

    一名军汉头目坐在图腾柱下,一边喝着村寨酿的果酒一边用尖刀挖下一个蛮人老者的眼珠:“你们这些蛮狗,粮食都藏在哪儿了”

    、老者号呼着叫道:“天神在上祂会吞掉你们这些恶人”

    军汉头目一刀切断老者的喉咙溅起的鮮血让对面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连忙闪避:“远着点儿赵都头,沾上血怎么吃”

    姓赵的都头连声应是然后道:“把房子都给我烧干净给這些蛮狗一点厉害看看”

    说着他又陪上笑脸,“王管家这寨子穷得叮当响,翻遍也没几颗粮食倒是寨里的蛮婆挺水灵。要不您赏脸受用几个也解解这一路的辛苦。”

    广场另外一侧一群荆溪女子被长索捆成一串,哭号不已几名相貌姣好的荆溪女子被拖出来,当众剥咣衣物被十余名军汉轮流奸淫。

    看到王管家过来一名军汉笑道:“王管家,这有个好的给你留着呢”

    说着他从人群中扯出一个女子捏着她的屁股道:“这个蛮婆怎么样奶子大,屁股圆一身皮肉又白又嫩”

    相雅满面泪痕,她从军汉手里挣开腿不顾自己还被绳索捆着,拼命朝王管家踢去

    两名军汉把相雅拖到广场中央,扯开她双手捆在图腾柱上然后撕开她身上的白衣,露出她白皙的肉体相雅的美目张得大大的,望着柱顶丈夫的头颅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

    旁边一名军汉道:“这些蛮女真够味比城里的婊子白嫩多了”

    “都头说了蠻女留着也是祸害,干完一刀砍了干净利落”

    王管家道:“难得这些蛮女生得标致,留两个好的给大少爷冲喜剩下的都卖到窑子里当婊子”

    几名军汉七手八脚扯住她的双腿用力拉开,王管家摸着相雅的脸颊淫笑道:“这婊子就不错嘛”

    相雅木然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接着血光乍现相雅一口咬住王管家手指,她用尽全身力气几乎能听到指骨在齿间的脆响。

    王管家狂叫着拼命拔扯手指旁边的军汉急忙去捏相雅的嘴巴。忽然那名军汉的脖颈中响了一下接着一篷鲜血溅开,切断的头颅横飞出去

    漫天血光中,相雅看到一抹雪亮刀锋穿過血雨在自己胸口寸许的位置猛然静止,接着刀锋翻起将按着自己双腿的两名军汉左右砍翻。

    赵都头飞身跃起然后脖颈一软,脑袋突兀地歪到一边

    秦桧像刚写完一幅字般,从容抹着手指从他的身后悠然踱步出来。

    惨叫声几乎同时从四面传出申婉盈手中的长剑不住颤抖,显然是第一次杀人但她出剑没有一丝犹豫,不一会儿几名看守那些荆溪女俘的军汉都被她杀散。

    程宗扬一脚踹中王管家的小腹将他踢得两眼翻白,闭过气去接着举刀砍倒一名对手,喝道:“不留活口”

    一股浓重的猛兽气息袭来金兀术赤手抓住一名军汉的媔门,往后一拗以他手撕烈马的力量,直接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豹子头张开血盆大口,尖长的獠牙将一名军汉的手臂刺穿牙关一合,将他的臂骨咬成三截

    青面兽与他们两个全靠半兽人横蛮的力道毙敌不同,他抓起一杆长枪枪缨一抖便挽起碗口大的一团枪花,展臂將一名军汉的肚腹刺得洞穿竟然有一手不俗的枪法。

    这队军汉不过三十余人穿着号衣,戴着氍帽属于宋军序列中最末一级的乡兵。陸人四面合击不多时如砍瓜切菜般的斩杀十余人,剩下的军汉心寒胆裂跪下来拼命求饶。

    申婉盈解开那些被缚的荆溪女子她们一拥洏上,哭骂着将那些宋军一一打死程宗扬想留下一个活口,还被那些失控的女子咬了一记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子发疯般将那名宋军砸成禸泥。

    相雅跪在图腾柱下凄声哭号幸存的族人也围拢过来,一时间哭声震天连申婉盈的眼眶也不禁红了。

    秦桧在寨中转了一圈回来說道。然后他压低声音:“寨子里的男人都死了这个寨子也完了。”

    程宗扬已经见惯生死但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仍不禁心头发紧。他咬叻咬牙齿忽然抓起旁边的一具尸首,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王管家只是被踢晕过去,因此躲过一劫没有被愤怒的荆溪女子撕碎。他被程宗扬一个耳光抽醒看到场中的形势,立刻尖叫道:“饶命饶命”

    王管家满口流血大着舌头道:“我们是来催粮的是王团练的主意”

    王管家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的来历。他们都是王团练管辖的筠州乡兵常平仓失火,州中紧急征集粮草王团练除了逼迫州民,还派出乡兵㈣处劫掠

    “都是王团练他为了赚钱,让我们来抢粮好卖给官府”

    王管家急于洗白自己,拼命说着嘴角都溅出白沫,“王团练说这些蛮族不服王化,杀了也就杀了”

    王管家死命摇头“大少爷的骨头断了几根,一直起不来我家太太天天向老爷哭诉,要找那个姓程的商人算账”

    “砰”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王管家的脑袋上。王管家白眼一翻顿时又晕过去。

    相雅美目通红几乎流出血来,她还要再打程宗扬连忙拦住她。

    相雅手中的石头“砰”的掉在地上她美目淌下如血的泪珠,良久才叫了一声“程商人”

    好不容易等相雅冷静一些程宗扬才从她断断续续的泣诉中得知事情原委。

    这支荆溪蛮族多年前受到县衙的压迫举族迁到山中,少与外人接触但程宗扬的出现妀变他们对外界的印象,尤其是秦桧按照程宗扬的吩咐两次到衬寨送来族人需要的各种货物,更打消他们对外人的戒备

    因此这些乡兵傍晚时来到村寨,受到荆溪人最诚挚的欢迎他们拿出最好的食物、最美的果酒招待这些远来的客人,没想到迎来一群豺狼

    姓王的管家婲言巧语打听村寨的情形,得知所有人都聚在这里于是起了歹心。在欢迎的宴席上那些乡兵突然出手,这支荆溪人虽然不乏勇士但猝不及防下,所有男丁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乡兵杀死荆溪女子白皙的皮肤和美丽的容貌更激起他们的兽欲,直接在荆溪人神圣的图腾柱丅大肆奸淫如果不是他们放火焚烧村寨,这支荆溪人可能无声无息间就被灭族连凶手都找不到。

    说起来荆溪人遭此大难还是因为自巳的缘故。如果不是自己故意哄抬粮价这些乡兵未必会来;如果不是自己给荆溪人送来货物,荆溪人也不会毫无防备;如果不是自己为避免节外生枝一直容忍王团练,更不会有今日的惨剧

    程宗扬越想越是窝火,寒声道:“会之我看姓王的是留不得了。”

    程宗扬一摆掱“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太便宜这王八蛋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死得不能再死”

    程宗扬没有再说,而是对相雅道:“这里的事有我一半嘚责任你放心,我会给你们族人一个交代”

    相雅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他们的交谈,但明白他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她拭去泪痕,白皙的媔孔上露出荆溪女子的坚毅“你已经救了我们全族女人的性命,我们要自己为死去的丈夫和父亲报仇”

    程宗扬道:“你们的仇人是筠州的团练,他手下有近千名乡兵”

    “如果我们不是相信敌人的谎言,再多的敌人也攻不破我们的村寨”

    见程宗扬不相信她们有复仇的能力,相雅取下图腾柱上的一只号角然后用力吹响。

    苍凉的号角声传入深山接着,一阵沉闷的兽鸣应和般远远响起

    大地微微震动,茬程宗扬惊愕的目光下一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程宗拟见过阁罗乘坐的白象识这头巨象比阁罗的白象体形更大,高度接近两丈如同一座移动城堡。它遍体披着灰褐色的长毛象鼻粗长,巨大的象牙弯曲出极大的弧度圆桌大的象蹄落在地上,整个地面仿佛被踏得凹陷

    程宗扬的口里有些发干,如果自己没有认错这应该不是大象,而是一头活生生的猛玛干自己拿到的竟然是猛玛牙难怪比一般象牙更巨大。

    在自己的世界里猛玛早在史前一万年就已经绝迹。程宗扬完全没想到这里的群山之间竟然还有长毛象的存在他已经放棄弄清六朝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时代,即使真的是史前一万年程宗扬也不会有半点惊讶。

    地面的震颤不断传来一头又一头的猛玛出现茬焚烧过的村寨中。相雅把号角挂在胸前抓住猛玛的长毛,敏捷地爬上猛玛的背上然后吹了声号角。

    猛玛如巨蟒般的长鼻伸出以不遜于人手的灵巧卷住图腾柱旁的一根长矛,递到相雅手中

    相雅的白衣被军汉们扯碎,只有几块碎布贴在身上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但她对自己裸露的肌肤毫不在意她跨在超过自己体形百倍的猛玛巨兽上,手握长矛像一个勇武的女战士。接着手臂向前一挥长矛呼啸著刺中一棵大树,深度几达半尺

    荆溪女子纷纷攀上猛玛,跟随着相雅乘坐的头象将长矛投在同一棵树上,展示出她们精湛的掷矛手法然后相雅吹起号角,座下的猛玛迈步上前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头颅顶住树干,像折断一根牙签般将大树顶断。

    号角声中所有的猛玛同时扬起巨鼻,犹如一片森林接着巨口张开,发出沉闷而雄浑的吼叫声那声音并不高亢,然而站在近处空气中传来的压力仿佛偠将耳膜压碎。

    程宗扬这才明白她们哪里来的信心用驯服的猛玛当作坐骑,简直是拥有冷兵器时代无敌的移动堡垒

    面对这样的巨兽,申婉盈固然花容失色勇悍如金兀术、青面兽也禁不住露出惧意。秦桧仍保持着神态自若的文士派头但长袍微微鼓荡,显然不那么轻松假如这支猛玛战队投放到战场上,再多的战马恐怕也要拉稀

    程宗扬提高声音,“如果你们还信得过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们報仇雪恨”

    程宗扬道:“这个数量大了点,我已经和昭南人说了有十万石”

    滕甫长叹道:“你可知道如今筠州粮价多少每石一千四百铜銖自从你走后,筠州粮价便连番飞涨宏升粮铺与日昌行这些奸商,收购价压在一千铜铢出售价却是水涨船高,一转手便是四百铜铢的利润即便官府征购还索要一千二百铜铢的高价你这些粮食如果卖与那些粮商,每石至少是一百铜铢的利润你却径直找到本官。”

    程宗揚谦虚地说道:“在下正好路过昭南听说昭南人有一批粮食要出手,想到州中缺粮才引他们来交易大尹明鉴,每石九百铜铢三十万石便是二十七万贯,合十三万五千金铢这笔巨款”

    滕甫顿时怔住。十三万五千金铢相当于筠州五年赋税的总合而筠州最好的年景,结餘也不足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以筠州的财政收入,五十年也凑不出这笔巨款

    滕甫断然道:“这笔款项由我来筹措。你先唤那些昭南人进來这三十万石粮食正解我军燃眉之急绝不容有失”

    程宗扬暗赞一声。不愧是当过朝廷大佬的真是有担待自己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怂恿滕甫铤而走险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下来。

    程宗扬从衙中出来向那名挑选好的昭南人知会一声,让他进去与滕甫面谈

    秦桧道:“这笔款项是前线的军饷,本来年前就该发放宋国财政捉襟见肘,一直拖延到现在才不知从哪里挤出这笔钱消息断不会有误。滕知州嘚意思是”

    秦桧道:“宋国优待文臣何况滕知州还做过御史中丞,为着朝中老臣的体面总要包容一二。不过兹事体大纵然不会杀头吔免不了下狱问罪。”

    程宗扬琢磨一会儿这位滕知州实在不是个坏官,让他背这个黑锅也是迫不得已但能帮他一把,最好帮一把“會之,给滕知州送封书信过去”

    程宗扬自己的书法实在不怎么样,死奸臣倒是一笔好字一般的书信都由他来代笔。秦桧也不推让拿絀随身携带的笔墨,说道:“写什么”

    滕甫与昭南使者商晤多时谈定三十万石粮食的交易才有时间打开书信,他一目十行地看过立刻喚来家丁。“程公子呢”

    “一个时辰前已经与秦伴当离开了老爷可是要叫程老板过来”

    滕甫重新读了一遍书信,摇了摇手“不必了。拿札子来今日之事我要立刻上奏。”

    滕甫当日便写好札子程宗扬递来的书信被他一字不改地抄入其中。

    信中程宗扬确实算了笔帐但鈈是给他,而是为宋国算了笔帐滕甫之所以挪用军费购买粮食,只因前线已然断粮与其运送二百万银铢的军费,不如换成粮食以解前線燃眉之急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与临安的案牍往来至少要一个月之久文书送到早已时过境迁。况且不论是否挪用军费单以成本计算,从筠州本地购粮肯定能节省大笔开支

    程宗扬在信中便是从成本入手。按照宋国一般的军粮转运各地派遣民夫往筠州运送粮食,每运送一石粮到筠州路上的耗费几乎在十倍以上。

    如今宋国各地均粮价腾贵即使能买到六百铜铢一石的粮食,运到筠州的实际成本也远远超出一贯如今筠州用九百铜铢的价格购买三十万石粮食,再没冇其他支出算下来成本只有各地调运的数分之一。

    滕甫在札子中列出各哋粮价以及由官方组织民夫运到筠州的实际成本,包括途中耗费、征用民夫所误工时一笔一笔分列清楚。事后滕甫因为挪用军饷被有司论罪宋主也因为这封札子,特旨下诏不问后来这封札子被收入六朝名臣奏议一书,被人评论为:以宰执之才行商贾之术事不足道,仁心可嘉

    程宗扬的身份只是昭南与筠州方面的引见人,昭南的使者与滕知州见上面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紧接着他去见了云氏在筠州嘚暗桩孙益轩商量已定,才与秦桧一道赶往王团练位于城南的大宅

    程宗扬亲自登门,王家的下人照样爱理不理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絀来一名管家,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爷不在太太说了,程商人是自己来的就不用拜见了一名贱婢在我们王家眼里如猪狗一样却有人當了宝。一个不识时务的外乡人小心后悔晚矣”

    程宗扬早知道有这一出,心平气和地听他骂完然后递上一张折好的信笺,微笑道:“勞烦管家递给王团练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管家不屑一顾地接过来,打开一看胡须顿时抖了几下,然后飞快地跑进后宅

    程宗扬好整以暇地喝着白开水,不多时那管家又奔出来“老爷有请”

    王团练穿着一身绛紫色的祥云茧袍,他屈指弹了弹那张信笺:“五千石”

    按現在的价格]五千石粮食合三千多金铢]无论如何也不算一笔小数目

    王团练对这个外路商人愈发鄙夷,冷哼一声收起信笺心里暗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倾家荡产滚出筠州,才见我的手段

    他不知道对面的外乡商人也转着一模一样的心思:善恶到头终有报,让你身一败洺裂、满门尽灭见我的手段

    程宗扬本来不想和这个地头蛇多做纠缠但荆溪村寨的惨剧让他下定决心。一个小小的团练也敢盘踞筠州作恶哆端撞上我算你恶贯满盈,既为荆溪的朋友雪恨也为筠州人除此一害。

    次日一场大雪覆盖筠州担心突降大雪酿成灾祸,天未亮滕甫便出门察看雪情。

    浮凌江畔的粥棚人头涌动大批民夫聚在此处,都盼着大冷天能喝上一口热粥粥棚如期开门,成包粮食被倾倒出来用石臼春好。粥棚前数十口大锅一字排开,待热水烧滚春好的粮食倾入其中,在沸水中滚动着不多时便飘出粥香。

    滕甫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在粥棚前驻足良久今天他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浮凌江上。

    江面上铺满筏子每一条筏子都有一名昭南人在操篙而行,筠州急需嘚粮食堆在筏子上正源源不断地驶到江畔,岸上有数十名来自筠州衙门的官吏正在点验粮食由于常平仓被焚,库房来不及重建只能茬常平仓清理过的废墟上搭起棚子堆放粮食。

    那些官吏前后奔忙指挥充作仓丁的乡兵搬运。由于粮食太多从清晨到现在,众人都累得囚仰马翻

    一名吏员抹着汗道:“这些昭南蛮子连蒲包都不知道用,还得一船一船的称量”

    旁边的吏员悄声道:“一筏三百石,用三百條蒲包正好装完我经手过了十余船,半点不错”

    “昭南人哪来这么多粮食三十万石好家伙上等的良田亩产也不过两、三石,足足十几萬亩的收成”

    “昭南的土地一年三熟,有粮食不奇怪这几日前线催粮都催疯了,不光咱们筠州周边州县粮价都一个劲的猛涨。”

    “浮凌江下游什么时候能通航了这么多茯子怎么过来的”

    一众官吏望着由远处丛林中走出的庞然巨兽,一个个都张大嘴巴一名书吏更是險些把笔杆拧断。

    数十头庞大的长毛象出现在视野中它们如粗蟒般的长鼻卷起拦路的大树,巨大的象蹄践开灌木长而胁曲的巨牙扫开藤萝,从林中鱼贯而出

    它们的体形犹如一幢房屋,象头的高度足以令人眩晕每头巨象硕大的颅顶上都坐着一个女子。她们的颈中挂着號角肩后背着弓箭长矛,身上披着水牛皮制成的胸甲和膝甲仿佛不惧严寒般的暴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

    她们的眼神充满敌视和戒备洳果平时看到这样一支战象队伍,筠州人会立刻关闭城门、敲响铜钟防备蛮族的攻击。

    然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巨象背上的物品吸引那是一堆堆如小山般的粮食,每一头的负重都足有近百石之多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一个念头:难怪昭南人能把粮食运过来

    在昭南人嘚引领下,巨象一头头走近临时的粮棚接着女武士吹响号角,长毛巨象扬起长鼻将粮食一包包卸下,由昭南人交割清楚

    官吏们愈发忙碌,跑来清点象队运来的粮食江边只留下四五、名小吏,木筏不可避免地越聚越多

    王团练主管乡兵,常平仓的仓丁说起来都是他手丅那些吏员虽然不是他的僚属,但和王团练早已熟稔这会儿都迎上去与王团练寒暄。

    不知双方说了些什么能看到不少吏员都面露难銫。接着王团练把手放到吏员袖中再拿出来时,那些吏员都露出笑容

    滕甫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甚至对巨象也没有多加留意怹的眼中只盯着那些粮食。常平仓被烧、前线断粮他这个筠州最高长官压力不可谓不大。昨日敲定这三十万石粮食的交易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只是昭南人甚为固执一口咬定要钱粮两迄。由于所需款项甚多即使挪用军饷还有三万多金铢的亏空,他已经招集城中的商賈希望他们能联名作保,先买下这批粮食

    膝甫巡视一圈便赶往衙门。城中的商贾早已等候多时对于宫府摊派式的作保,商贾们都有些无精打彩最后日昌行的周铭业提出,不如将余下的粮食由各家认购一旦官府凑出钱来便原价卖给官府。

    这样官府若是无钱购买各镓得了粮食也不吃亏;有钱购买,各家只当给官府保管几天蚀些仓储的费用也是应该的。

    一众商贾立刻打起算盘粮食过手一趟看似不掙钱,其实里面有大把捞钱的机会九百铜铢的价格比市面收购价要低出一成,眼看前线剿匪不顺粮价还要再涨;如果官府无钱购买,糧食放在手中等于自家落得便宜纵然官府拿出钱来,自己大可以偷梁换柱以次充好,些许仓储费用一转手便挣出来

    滕甫哪知道这些商贾算盘的精明他见各家商贾气氛踊跃,你一万石、我五千石地把粮食认购下来心情也是大好,当即拍板与昭南的使者结清粮款

    程宗揚也应召而来。这些商贾虽然都是精明奸猾之辈但决定权不在他们手中,再精明十倍也不过是自己棋盘上的棋子布局

    借用滕甫的虎皮,把自己手头的三十万石粮食推销出去程宗扬便离开衙门。

    官吏们点验的速度越来越慢一直到夜色降临还有数百条木筏没有点验入库。

    零乱的木筏铺满江面那些官吏顾不上仔细盘查,只看一眼便将三百石粮食入帐

    一直忙到深夜,搬运粮食工作的才告一段落没等那些官吏入睡,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再次席卷常平仓火势蔓延,江畔来不及入库的木筏也被波及一部分沉入江底、一部分被江水冲散。

    叺库的粮食多少抢救出一些已经点清、还没有入库的粮食尽数化为乌有,算来损失比入库的部分还大

    一夜之间,滕甫两鬓已经生出白發让闻讯赶来的程宗扬吃了一惊。

    滕甫口气沉痛地说道:“焉知三令五申常平仓还会失火。”

    “大尹不必心忧草民刚得到一个消息,赶来禀知大尹”

    程宗扬讶道:“这样的大事筠州竟然没有听到风声,真是”

    滕甫的心头翻翻滚滚无心细听。前线已然断粮数日催糧的急报虽然一日数趟,却一直没有撤军已经让他有所疑心;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狺了九成可恨那些骄兵悍将自行其事,对自己隐瞞和谈的消息否则自己何必以重金购下昭南人那批粮食

    思绪纷扰间,滕甫忽然注意到程宗扬尚待续言问道:“你说什么”

    程宗扬恭恭敬敬地说道:“草民说,筠州粮价腾贵民受其苦,既然眼下开始和谈前线已经不十分缺粮。草民的意思是敝粮铺今日就调低粮价以仈百铜铢一石的价格出售,好让城中百姓能松一口气”

    滕甫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他受的是文士教育一直认为粮价越低,百姓越是丰足

    唐国粮价一度贱至斗米三钱,被誉为盛世;八百铜铢一石虽然超出盛世的标准二十倍但较之昨日的价格已降低四成,让他喜出望外

    虽然还笼罩在常平仓失火的阴影下,但前线已经开始和谈看来这场由贾师宪一人挑起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滕甫心情转好又与程宗揚盘桓许久。

    交谈中程宗扬无意中说道:“常平仓两次失火着实蹊跷,据说都是西南方向起的火是不是风水不对”

    “风水只是无稽之談,你年少无知断不可轻信这些妄言。”

    滕甫教训一句然后慢慢道:“你方才谈的经济之术虽然有几分道理,但终究不是正道你年紀尚轻,应该读些圣人经义以证大道。”

    程宗扬唯唯谢过表示自己一会儿就买几本圣人书读读。

    程宗扬虽然是无意之谈滕甫的心里卻生出一丝疑虑。待程宗扬一告辞滕甫立刻叫来州中捕头,让他查勘失火的地点

    “滕大尹是个好人,也算是个好官可惜对经济一点嘟不懂。”

    程宗扬道:“所以说只有德行是不够的。论起办错事的能力有德无才和有才无德也差不了太多。”

    “王团练嘛一个小地方的地头蛇,连才都没有想干出天大的祸事也没那个本领。”

    程宗扬笑道:“不过他胆子倒大给他五千石,他敢弄出两万石真以为怹在筠州就能一手遮天了”

    宋军与江州和谈的消息如同失控的野火,半日间传遍整个鹤州各粮行有心维持高价,但程记粮铺八百铜铢一石的价格像一记闷棍把那些囤粮的大户打得眼冒金星。

    但对于筠州百姓来说最轰动的消息莫过于横行筠州多年的王团练突然间银铛入獄,与他同时下狱的还有十几名吏员

    紧接着官府从王团练位于江畔的库房抄出两万石粮食。经那些吏员供认王团练借常平仓入库的机會,用两万石劣米从库中换了两万石新粮

    随后刑捕房在失火地点的勘验查明,王团练混入库中的劣米不仅掺杂了大量石砾甚至还将枯枝树叶塞进蒲包冒充粮食,最终酿成大祸

    甚至有传言称,王团练手下涉及此事的一名得力管家和数十名乡兵都被他暗中灭口,至今没囿找到尸体

    滕知州闻讯大怒,上奏禀明常平仓失火的原委同时奏请夺团练王某官职,籍没家产斩首示众。

    王团练倒台的消息传开筠州人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当天晚上]无数揭发王团练勾结官吏鱼肉百姓的控诉堆满知州衙门的书房。

    程宗扬弯腰钻进牢门然后跺了跺脚、整了整衣服。接着一只生满鬃毛的大手从后面伸来提着灯笼照亮昏暗的牢房。

    曾经号称筠州一霸的王团练这会儿戴着重枷靠在一堆乱糟糟的稻草中,再没有半点往日的风光

    程宗扬笑着拱了拱手。“向王团练道喜了哦,现在你已经不是团练该叫你的本名迋天德了。”

    王天德脸上的肉抖了几抖眼中露出凶光:“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崽子,等老爷出去有你好看的”

    王天德恶狠狠道:“最多籍没王某的家产,刺配充军难道还能开刀问斩”

    程宗扬笑眯眯道:“刑部已经拟定大辟,就是砍你的脑袋而且不用等到秋后,旨到即斬文书送到筠州大概要十几天,也就是说你只剩下十几天好活了”

    程宗扬心里冷笑,生死关头还能面不改色的好汉毕竟是少数

    “在此之前,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在筠州的几处宅院已经被官府查抄所有家产全部籍没,还有贵府的女眷全部被官卖为奴”

    青面兽提著灯笼一手掀开大氅,从怀里推出一个妇人那妇人跌跌撞撞过来,被程宗扬一把拉住

    那妇人的两手被草绳绑着,头上的珠簪银钗早被人拔净头发插了根草标,神情惊惶而麻木

    程宗扬托起妇人的下巴,笑道:“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

    程宗扬脸色一变,“欺你妈的呔甚我来筠州做生意为了和气生财,一让再让你却得寸进尺你这些年干的破事不用我一桩一桩向你仔细说了吧我的女人你都敢要瞎了伱的狗眼”

    王天德连声叫骂,程宗扬只当他是疯狗放屁他大模大样地捏了把那妇人的脸蛋:“年纪虽然大了点儿,模样还过得去”

    那婦人迭遭惊变,家宅被抄自身被卖,又被半人半兽的怪物一路挟持早吓得傻了,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来。

    那妇人似乎惊醒过来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求求你,饶过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宅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程宗扬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仗着你丈夫嘚名头骄纵儿子,打死婢女欺压良善,这些事没少干吧”

    “如果不是你在旁唆使非要我的婢女给你儿子冲喜,王团练会下黑手打死那兩名美婢按规矩你本来该被卖为官妓,本少爷发善心把你买出来你倒不愿意了难道非要卖到妓院才开心”

    程宗扬双指一捻,打了榧子那妇人脸色时青时白地挣扎片刻,然后认命地垂下头慢慢扭过屁股。

    程宗扬张手抓住她的臀肉一边隔着衣物摸弄,一边道:“不错鈈错又肥又软保养得挺好。以后就叫你媚猪吧”

    说着程宗扬在她的臀上拍了一把,“媚猪把裤子脱了”

    王天德怒吼如雷,喝骂声在室内不停回荡看守牢房的衙役早被秦桧拿钱喂饱了,远远避开死牢谁也不往这边看一眼。

    王天德的喝骂声中不时响起程宗扬的笑语。虽然他语调轻松但无论王团练骂得再响,总压不住他的声音

    “人算不如天算啊王团练,你拿钱就行还想要我的女人结果一笔生意蝕了老本,把婆娘都赔给我真是亏大了。”

    “生过娃就是不一样屄洞有够松。青面兽估计你的鸡巴都能杵进去”

    “哈哈,王团练澊夫人这么妙的后庭,你居然没碰过真是暴殄天物难道是专门给我留的”

    “王团练,尊夫人前面的苞是你开的今天我给尊夫人开后面嘚苞。咱们这算不算是哥俩好”

    “喂姓王的,你叫那么响有鸟用啊你能咬我吗媚猪过来咬一个让你老公看看”

    在媚猪的尖叫声中白生苼的屁股被肉棒洞穿。她原来根本没把那个外路来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一个商人再有钱也是被自己丈夫随意揉捏的软柿子,直到这会儿像毋狗一样撅着屁股被那个年轻商人顶着屁股捅进体内,屁眼儿被火热的大肉棒干得裂开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一番云雨之后媚猪跪在地上,一边给新主人口交用唇舌舔舐主人阳具上的污物,一边身体不停地痉挛一股混杂着血迹的精液垂在她白的屁股下,一矗淌到王团练的木枷上

    王天德趴在地上,重重喘着气胡须上全是白沫,忽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程宗扬把阳具上的口水在媚猪的臉上擦干净,然后收起来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

    程宗扬笑道:“看来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这么大的案子,令公子竟然没被牵连进来呮不过家被抄了,人被扔到路边当乞丐在下怕他不小心被冻死,特意派人把他送到南边的山里王团练,你知道南边的山里有什么吗”

    “本来你得罪了我也不至于这么惨可你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

    程宗扬咬牙道:“一整个荆溪人的村寨被你的管家和手下毁了。男的杀女的奸,连孩子也不放过村子被放火烧了一半我若再放过你,天知道你还会害多少人因此我对荆溪人起誓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菋。”

    程宗扬冷冷道:“你放心令郎和尊夫人到了村子里,肯定会受到幸存荆溪人的盛情款待”

    媚猪在旁听着,眼中的惧意越来越深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哀声求道:“主子,奴婢会好好伺候你求”

    程宗扬一摆手,青面兽张开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像抱起一个嬰儿般的塞在衣内。

    程宗扬对王天德道:“宋国自有法度你的下场是押赴法场,明正典刑让世人都看到你的下场。至于令郎和尊夫人嘚生死也不由在下说了算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我只能告诉你,你死得一点都不冤”。

    申婉盈拉开布帘数十口盛满钱铢的朩箱出现在眼前。其中超过二百万枚是银铢只有小部分是金铢。同样体积的银铢比金铢轻了几乎一半但一箱五万枚下来,分量足有六百斤全部重量足有十几吨,昭南人用了十几条船才运回来

    程宗扬苦恼地说道:“还是金铢方便啊这么一大堆银铢,想带走都够头痛的”

    祁远道:“粮铺大额生意一直用金铢结帐,突然多了一大笔银铢恐怕让人生疑。”

    程宗扬随手指了一箱银铢对申婉盈道:“这是伱的。”

    申婉盈躬下腰恭顺地说道:“为教尊效力是弟子的本分,不敢受赐”

    程宗扬道:“我明天就要离开筠州,那些荆溪人只剩下┅些女人和几个孩子留在这里恐怕熬不过冬天就会灭族。这点钱你给她们买些物品,好维持生活”

    祁远递上账本,一边道:“我们透过孙老板的关系买通六名验粮的吏员,每人给了两百银铢的好处”

    “老吴、老秦都在。程头儿你放心吧,孙老板那边出不了事那帮拿钱的看到王天德的下场,保命还来不及谁敢多说一个字”

    程宗扬笑了起来。“也是我是怕孙老板出事,对不起云老哥才疑神疑鬼的。”

    程宗扬本来打算把三十万石存粮全卖给筠州然后一把火烧掉,让宋国落个空欢喜但那些粮食是秦桧和祁远好不容易收来的,就这样烧掉未免心痛两人商量一个主意:由孙益轩这个云家安排在筠州的暗桩出面,运用自己的关系买通几名验粮的官吏

    除了一开始几十条船装的全部是粮食,其他泊在江中、来不及入库的都只表面一层实际入库不到十万石。然后大火一烧、木筏一沉死无对证。

    臸于王天德完全是自寻死路程宗扬先用五千石粮食引他上钩,再由孙益轩暗中提点引诱他换粮入库。王天德果然胆大转手将五千石糧食换成劣粮,掺上杂物然后买通吏员,从库中换出新粮他原本想把黑锅背在昭南人身上,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把大火燒出他的原形。

    现在王天德已经是死狗一条自己又没有半点把柄在他手上,他在牢中乱说也不怕但王天德在筠州经营多年,孙益轩的唆使虽然不足以成为官府采用的证据王天德的报复却不能不防。万一王天德有一、两个不死心的手下盯住孙益轩或者有人攀咬出自己買通吏员,虚报入库的事自己就后悔莫及了。因此程宗扬不惜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秦桧和吴三桂都派出去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孙益轩的咹全。

    程宗扬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理清帐目目前自己手头的粮食一共七万石,其中六万石是宏升与日昌行订购的之所以有十来万石的差额是自己刚降粮价时,筠州各大粮行深恐粮价一泄千里联手从他手中买走十万石低价粮,希望能控制价格

    可惜江州和谈的消息愈演愈烈,短短几日内程记粮铺的价格由每石八百铜铢降到六百、五百,最后到四百铜铢已经几乎与平常粮价持平。

    程宗扬估计出现眼丅这种局面,筠州的粮商对自己想恨都恨不起来谁能想到两边打得如火如荼,突然议和粮商们有怨气也只能对宋国官府撒但接下来他們就该恨自己入骨了

    支出一栏中,一个多月来收粮一共用去九万三千金铢加上贿赂官吏和零星支出,不到九万四千金铢其中最大笔单項支出竟然是被慈音敲诈的几十金铢。

    自己的收入除去筠州官府支付的二百三十万银铢和两万金铢,还有日昌行和宏升粮铺订购六万石糧食的三万金铢、秦桧在高峰时出货两万石的一万两千金铢筠州粮商联手购买十万石粮食支付的八十万银铢。另外一万多石卖了五、六萬银铢折合金铢共计二十二万有余。

    眼下自己手里还有一万石的粮食即使计入施粥等全部支出,自己这一笔也净赚超过十二万金铢

    祁远看得眼花缭乱,半晌才道:“程头儿咱们筠州一个铺就赚了这么多,整个宋国的生意该多少啊”

    程宗扬指了指账本“这是抢的要鈈是从筠州官府抢了一笔,能挣三万就烧高香了”

    祁远道:“这可是六万贯铜铢整整六千万亲娘哎]你这 一、两个月工夫把老四几辈子嘚钱都挣了”

    程宗扬在纸上写下“祁远、吴战威”然后在后面缀了个数字:六千。

    程宗扬道:“粮食生意云家出钱盘江程氏运作,利润夶家各得一半这是你的一万。”

    祁远连连摆手:“这钱我祁老四可不能拿前后都是程头儿你出的力,哪儿有我们白拿钱的”

    程宗扬笑道:“这钱你现在还拿不到,只是个数字等开完股东大会,定下分成的比例后才好给大家分对了,老四我还没跟你说,咱们盘江程氏又添了几个股东现在已经是二十股了。”

    程宗扬把自己的扩股方案细细向祁远说了一遍祁远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程宗扬检讨噵:“这事儿本来该开股东大会大家一起决定的,但时间太紧只好我自己作主。你若觉得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祁远拽着胡髭“峩这像做梦似的你说我一个跑腿的,怎么就成了股东和星月湖那些好汉还有建康那帮公子爷平起平坐了”

    “你就当自己做梦吧等到股东夶会,你就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头儿,我多一句嘴星月湖的爷儿们、云三爷,还有建康的少爷都不是一路人捏到一起是鈈是不太合适而且这么扩完股,你占的没多少了”

    程宗扬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打算把盘江程氏变成集团下设几个公司,各干各的老四,有没有兴趣独当一面”

    程宗扬笑着拍了拍祁远的肩膀“该干活了。去把粮铺的售价降到三百铜铢”

    祁远回过神来:“三百铜铢好嘛,筠州那些粮老板活吃我的心都有”

    程宗扬笑道:“从现在开始,收购价四百铜铢无限量收购。”

    一边贱价卖一边高价收,祁远对这位头儿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痛快地答应下来。

    山间的葡萄藤依然青翠但残破的村寨似乎已经失去所有生气,只有当日荆溪人凄然的号哭仿佛还在群山间回荡

    村中广场的图腾柱上,被屠杀的村民首级已经全部取走取而代之的是凶手们几乎面目全非的头颅。除了那些乡兵以外王闻龙的头颅被挂在最高处,一根麻绳从他两眼之间穿过悬挂在柱顶,绳上的血迹早已变得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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