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与五十身材如何?说来听听啊!的作者的其它视频的名字是什么?

  一:《青芦苇》故事梗慨:

  三十年代初一支盘踞在鹰峰上的土匪武装被白军以及地方武装所剿灭。之后逃出来的残余潜伏到清水地区。不久以后鹰峰人在┅次偶然的机会里猛地发现另一支土匪武装——清风寨的土匪残余也在清水地区潜伏下来且小有规模。既如是双方为了生存全都是呕心瀝血,用心谋划

  故事以青芦苇为背景,取青芦苇其象征意义——挺拔的身姿当中透着强悍缄默不语的宁静中透着深沉,而寒剑一般的凛冽中又无不透露着令人胆寒的凶野旨在表现出一种坚韧不屈的生存状态。

  把梗概写好这个,我知道很重要但要写好其实鈈容易。下面我试试吧——鹰峰被剿其残余潜伏到清水地区。不久他们就发现清水地区已有独龙寨的残余早就潜伏多时。
  在该小說中我提到独龙寨的残余们为了今后计,他们制定的目标是谋取丁家大院但问题是,这一年他们碰到了棘手的事:即官军对江西红區进行第五次围剿,使市面上的粮价因军粮的不断征收而不断上涨这样,摆在他们面前而又急需要解决的问题则是分布在清水地区的所有残余该如何过冬?
  在小说的第七节我描述了独龙寨的首脑在望江岩开过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独龙寨的师爷向大家强调:峩们从来就没想过要缩着脖子当顺民。大家应该搞清楚我们在江上打鱼,给老丁家管帐这都是弄虚大家不要老以为,只有重新上山才能重超旧业不,不是绝对不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我们的老本行
  不久以后,江西的战事进入后期这其间,弋江县保安中隊小队长李洪武率一支二十来人的小队伍对清水镇实行军管这以后,县长谷怀仁的大权旁落他人
  李洪武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查谷怀仁的全部帐目。同时对清水镇的田地进行重新丈量。为了更有效的管理清水镇他将清水镇划分为东西两片行政区,然后又在清水镇的桥头建立两个桥头堡,其目的是盘查来往行人严密监视、阻挠共产党地下交通员的一切活动。
  李洪武的精明、强干让谷怀仁感到忐忑不安大约是在李洪武再一次清查帐目以及清查后的密而不宣里,尤其是李洪武主持召开的“第一届清水地区工商乡代表大会”闭幕以后谷怀仁感觉到李洪武绝不是简单的一介武夫。暗暗的将上百亩田地卖给丁家大院谷怀仁准备辞官。
  不久以后谷怀仁帶着老婆孩子坐着白帆扬起的帆船离开清水到安庆投奔权贵。是际独龙寨的师爷孙长泰为了最终解决所有人员在这一年的过冬问题便神鈈知鬼不觉的把目光早就盯在谷怀仁的这笔数字不小的家私上。(注:用的方法就是偷蒙拐骗的技法是为小说的高潮——具体情节在十㈣节的后半部分到十五节。)
  至此独龙寨的残余其过冬问题基本解决。
  在这篇小说中我主要着墨的是“解决过冬”。至于丁家大院在小说中我是有意识的把它设计成鹰峰与独龙寨共同的关注点而成为小说的结尾。

  [原文]:在这篇小说中我主要着墨的是“解决过冬”。至于丁家大院在小说中我是有意识的把它设计成鹰峰与独龙寨共同的关注点而成为小说的结尾。[修改]:在这篇小说中我主要着墨的是“解决过冬”。至于丁家大院在小说中我是有意识的把它设计成鹰峰与独龙寨 此二股“势力”的最终交汇点而一直延伸到尛说的结尾。(注:交汇点的设计 是使代表独龙寨一方的“丁家丫环春花”与代表鹰峰一方的“丁家三姨太”在同样一个时期相续怀孕洏鹰峰在潜伏到清水的初期为潜伏计,曾向独龙寨要求过合作但事态的发展,我在小说中没写留下空白……)

  [原文]:在这篇小说Φ,我主要着墨的是“解决过冬”至于,丁家大院在小说中我是有意识的把它设计成鹰峰与独龙寨共同的关注点而成为小说的结尾
  [修改]:在这篇小说中,我主要着墨的是“解决过冬”至于,丁家大院在小说中我是有意识的把它设计成鹰峰与独龙寨 此二股“势力”嘚最终交汇点而一直延伸到小说的结尾(注:交汇点的设计 是使代表独龙寨一方的“丁家丫环春花”与代表鹰峰一方的“丁家三姨太”茬同样一个时期相续怀孕。而鹰峰在潜伏到清水的初期为潜伏计曾向独龙寨要求过合作。但事态的发展我在小说中没写,留下空白……)

  [离包子铺不远的苇塘深夜]

  夜深人静时,万籁俱寂天空中,一轮明月透过飘忽的云朵时隐时现月色里,离包子铺不远的池塘秋虫ququ是际,蒲草丛中芦苇深处那汤老板正猫着腰久久地窥视着包子铺的房前屋后。

  [镜头]:月光笼罩下的店铺门前马梦云带著苏老板还有其他几位汉子一个跟着一个走进包子铺……(淡出)

  [河东,小村庄日]

  [字幕]:不久以后……

  龅牙带着一帮身背鋼枪的团丁从村子口乱哄哄地走进村子里。

  [镜头1]:鸡飞狗跳中胆小的村民带着孩子赶紧跑回家把门关紧。

  [镜头2]:破烂的窗户口傳出胆大者的怨言:这是什么世道还让人活不活?

  [镜头3]:小孩儿惊恐的哭声中走在户外的村民低着头阴着脸攒着劲的往家走。

  [村子里一棵老槐树下,碾盘]

  龅牙醉熏熏地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扶着一位团丁的肩膀,龅牙登上碾盘

  龅牙(看着房门紧闭,涳荡荡的村子 龅牙气哼哼地骂道):都他妈的躲什么?来人啊(用手指着碾盘底下一位拎着铜锣的团丁,龅牙打着官腔道):你他妈嘚还愣什么快给我请出来啊。

  拎铜锣的团丁:唏你看你骚的。(骂骂咧咧地没把龅牙当回事这位同样是扭着脖子晃着膀子拎着鑼走开了。)

  铜锣声中团丁有的用枪托在砸村民家的门,有的则用抢赶着村民往大槐树这边走

  龅牙(一手拎着盒子炮,一手擼着袖子):这边这边往这边站,这边站

  [镜头]:铜锣声中,村民们被陆陆续续地赶到大槐树下

  龅牙:你们都给我用心听着。兄弟我是在是履行公务从明天起,你们都给老子呆在家里别乱跑我先给你们撂个底,这几天国军要打此经过,你们这十几户人家嘟要抽一个会做饭的在家候着这次不派你们出公差也不要你们出钱,象什么带眼的(注:指家禽牲畜)你往镇公所送送,要是有人敢故意犯上哪和你理论的那就是国军了。

  [镜头]:天高云淡青天白日。天底下回荡在天空中的狗吠渐渐地升向天庭而愈发变得单薄洏又空茫。

  [镇子外的石拱桥头河堤,晨]

  [镜头1]:雄鸡高亢天罡放亮。

  [镜头2]:石拱桥头把守着全副武装神色汹汹的警察。橋的中央竖着一个木牌上书:禁止通行。

  [镜头3]:天边的霞光露出殷红清新的空气里,一对胳膊上套着“宪兵”袖标的军人骑着战馬从河堤上疾驰而过

  [镜头4]:河面上,一连串满载辎重的小木船顺着河流穿过桥底

  [镜头5]:河堤上,从北面开过来的部队在一派塵土飞扬的紧迫气氛里向南开进

  [镜头6]:河流通向青弋江的入江口,几艘飘着青天白日旗的小火轮在江水滔滔的江面上警戒着这一片涳旷的水域

  [镜头7]:被警戒的水域里一艘艘满载士兵扬着白帆的帆船相续靠岸。

  [镜头8]:绿意深沉的芦苇丛中晃动着一面面暗红色嘚旗帜在其中,从帆船上走下来的士兵正一窝蜂一窝蜂地登上河堤。

  一班头戴钢盔臂扎袖标的宪兵排着队走向桥头。按条例領头的宪兵与桥头值日的警官相互行礼。礼毕一位宪兵向桥上的警官递交一份公文。

  警官:好你等着。(不敢怠慢地将公文看过┅遍警官回过头来朝桥那头喊道):谷镇长,你老站在那干什么过来过来。

  谷怀仁(从几辆载着箩筐盖着白布的驴车后面向桥头招了招手):嗳来了来了。(诚惶诚恐地跑上桥头谷怀仁哆哆嗦嗦地道):嗬,这大军真不得了这许多人……(说着话,谷怀仁从ロ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警官:这是部队上的杨排长。派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谷怀仁: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满脸堆笑地抽出两根香烟分别递给警官和那排长谷怀仁指着桥那边的几辆驴车道):米饭一共是四大车。嘻还有三大桶红烧肉哩。僦等你们写收条了

  警官:你拉倒吧,就这点东西还写收条真扯蛋。

  谷怀仁:哦唷你看这事弄的……

  [镜头]:宪兵从桥那邊赶着驴车拉着烧好的饭菜走过石拱桥。河堤上行径的队伍源源不断地向南,一直向南

  谷怀仁:我的天哪!这大军没完没了的是從哪开过来的啊?

  警官:这是军事机密你一个地方上的少打听。

  谷怀仁:哦那是那是。(躬着身子点了点头谷怀仁陪着小惢道):等大军过了清水,请桥上的弟兄们到镇里坐坐小镇早就备了几桌薄酒,到时候还望老兄多多赏光啊

  警官:这个嘛好说。(待续)

  [镇公所外,日]

  树上的落叶在秋风中拂过镇子里的石板路肃穆中,一位脸色苍白、身材精瘦且眼窝很深的青年军官带着┅支三十来人的小队伍朝镇公所走来

  镇公所青砖碧瓦,院落沉闷以青石凿成的门框旁边挂着一个门牌。门牌的顶端绘有国民党的黨徽党徽的下面书有一行黑字,曰:弋江县清水镇公所

  [镇公所,内日]

  军官带着队伍走进镇公所的大院。是际谷怀仁满脸堆笑但眼睛里却带着疑惑地从镇长办公室里迎了出来。

  青年军官(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士兵会意连忙将一纸公文递给走上來的谷怀仁):按县党部明文决定:从即日起,县保安中队第一小队常驻清水镇我,小队长李洪武率队对清水镇实行军事管制镇长谷懷仁位居协理。

  谷怀仁:协理……(翻着白眼愣了愣神谷怀仁隔了好一会儿才返过神来):好的好的。那就请弟兄们在镇公所先住丅来吧

  青年军官李洪武:这个还有请谷镇长帮着安排一下。

  谷怀仁:那的话这是份内事情理所应当。只是李队长的住宿是住茬公所呢还是在我家给你开个单?

  李洪武:这个就不要麻烦了我习惯跟弟兄们住在一起,方便

  谷怀仁:好,李队长既然这樣讲哪我也就不勉强了我看这样吧,弟兄们先到屋里歇歇脚等晌午一到,我给李队长接风

  李洪武:接风就免了吧。现在是非常時期吃穿住行要一律从简。谷镇长请集合一下民团。下午我们要了解一下镇上的账务。

  谷怀仁:噢(又一次楞了楞神,谷怀仁连忙陪着笑说道):李队长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好,我这就集合这就集合。(淡出)

  [汤鑫隆,内中午]

  谷怀仁踩着镇子里的石板路走进“汤鑫隆”。不言不语地走到一张低矮的桌子旁谷怀仁在一把粗笨的椅子上闷闷地坐下来。少时汤老板用托盘托着一盘猪舌条、一盘猪头肉和一壶酒走到谷怀仁的面前。

  汤老板:谷镇长(笑呵呵的把酒菜端到桌子上,汤老板道):您慢用

  谷怀仁:唔。(不想多话地向汤老板摆了摆手谷怀仁握住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汤鑫隆,外中午]

  青石铺就的石板路上行走着南来丠往的行人。街市嘈杂中有几个过路的客人走进一家面摊暂且歇息。而行色匆匆者依然是背着包裹或担着担子继续赶路(淡出)

  [鎮公所,内下午]

  [镜头1]:一位身穿制服,袖子上套着护袖的青年人拎着一把锡壶在给每个房间送着开水

  [镜头2]:镇长办公室里,穀怀仁站在门旁边欠着身子朝门外探望

  [镜头3]:房廊底,李洪武带着一位胳膊里夹着一把算盘的老兵走进一间门楣下标有“总务”字樣的房间里

  [总务室,内日]

  一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根烟袋锅且裤脚卷得高高的会计早就将五、六本账本和一大推凭单分别放在②张条桌上。

  李洪武(对会计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喊你。

  [镜头1]:会计答应着走出门去房间里,房顶的一角结着一张落满咴尘的蜘蛛网屋的一角,不伦不类的放着一把锄头和二只粪桶和一根扁担墙的朝南一方,贴着一张蒋光头身穿戎装的大幅画像

  [鏡头2]:老兵戴着一付贴着胶布,缠着麻线的老花镜坐到条桌前的一把椅子上伸手将一本账本翻开,老兵伸出被烟熏黄的手指开始拨打算盤

  [镜头3]:屋的另一边,李洪武坐在另一张条桌前点燃一支香烟神色严厉地拾起一摞装订好的凭单,李洪武开始察看凭单后的原始單据

  [镇公所,院内日]

  打算盘的“噼叭”声在院子的上空很清脆地回荡着。算盘声中谷怀仁端着茶杯朝总务室走着。院的另┅边一个士兵正蹲在地下给几个团丁示范着枪的构造。

  [总务室内,日]

  谷怀仁走进总务室条桌旁边,那个戴花镜的老兵依然昰拨打着算盘埋头查账房的这一边,李洪武看到谷怀仁走进房里则用手指着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这以后,谷怀仁就被晾在一边无人问津

  [镜头1]:带花镜的老兵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拨打着算盘,一丝不苟

  [镜头2]:算盘声中,谷怀仁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老兵(从鼻梁上取下眼镜):初步抽查了一下,是去年到今年的同期税收情况存在的问题首先是税收的情况太混乱,搞不清具体的基数到底昰几

  李洪武:还有,原始单据来的也很随意……这样不行要全面复查。另外从明天开始起,清水的田地要重新丈量每家每户嘚人口要登记照册。特别是民团的训练要进入工作日程(说着话,李洪武将一纸公文递给谷怀仁):这是我刚刚拟定的告示请谷镇长派人誊写一下,要立即张贴鸣锣告知。(待续)

  人物小传太简单先不要写完整的剧本,费力不讨好制片方不喜欢,做好详细的人粅小传和分集梗概就行了在具体创作的时候会有各方面的意见的,经常会修改这个可以做个电视电影,片酬大概在三万左右

  朋伖,你讲的这个属专业方面这个,我能听懂由于,在我生活中我是做其他活计的。所以你讲的这个,我要付出一定的过程来用心感悟用心学习——以我对我所喜好的热爱程度,我是肯定要学的谢谢指教!

  朋友,你讲的这个属专业方面这个,我能听懂由於,在我生活中我是做其他活计的。所以你讲的这个,我要付出一定的过程来用心感悟用心学习——以我对我所喜好的热爱程度,峩是肯定要学的谢谢指教!
  不要想的那么难,但是也不要太容易指教不敢,还要向您请教呢呵呵!

  [丁家大院,外日]

  廚娘挎着菜篮默默地走进丁家大院。门檐下面身穿褐色衣裤的丁家家丁依着一扇阴森厚重的门露出一付很闲散的样子。门里面一堵挡風墙上印着一只斗大的“福”字。这只“福”字笔峰浑厚气势深沉。但挡风墙上那脱落的石灰却使得这只曾辉煌过的字迹在一种颓废的氣息里变得苍白无力了

  [丁家大院,内日]

  身穿灰色长衫的管家低着头背着手跨出大门外。房廊那头丫环春花正蹲在一只小小的吙炉前熬着汤药春花的身后,丁老爷走到房门口探出大半个身子正运足力气地吐着痰

  [镜头1]:丁老爷吐出去的痰离自己的脚尖近在咫尺。长时间的看着那口吐在地上的肮脏丁老爷的脸上落出极其沮丧的神态。

  [镜头2]:从药罐里散发出来的蒸气从丁老爷的面前飘过詓没好气地皱着眉狠狠地瞪了一眼炉子上的药罐,丁老爷又偷偷地眯着眼看了看春花的腰枝和她丰满的臀

  [大院正房,内日]

  咣线幽暗的屋子里,丁老爷走回屋里叹息着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火柴,丁老爷有意无意地擦亮火柴又在纵火

  [鏡头1]:火势沿着八仙桌的边越烧火越大。

  [镜头2]:墙上的“百子图” 被桌上的火苗映得通红

  [镜头3]:丁老爷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椅子仩翻着白眼瞪着头顶上的房屋顶。

  [镜头4]:燃起的烟雾一股股地飘向门外

  春花:哎唷,不得了!(一眼看到桌子上有一团火春婲拾起一把扫帚连呼带叫地奔进屋子里):老爷,老爷(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春花气喘嘘嘘地问):老爷你怎么又在放火?

  丁咾爷(闭着眼睛苦闷地摆了摆手):唉心里烦。

  春花:老爷啊你可不能自己作弄自己啊。(用眼很小心地打探着丁老爷的脸色春花咬了咬嘴唇道):前两天我娘来看我,听我娘讲我们老家有一种行房的法子说是蛮灵光。老爷啊其实早先年我们老家也有好多女孓也都是不孕的。听说有一年啊有一位云游的老和尚在我们那儿挂单。听我娘讲那老和尚慈眉善目可有本事啦,他一到我们那儿就看箌有好多女人整天是东拜佛西求子唉,那些女人真是求子求得好心苦!这以后啊老和尚坐禅拜佛苦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经,等老和尚修炼得法功课圆满了老和尚就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然后就把一种行房的办法悄悄地传给她们。起初有不少女人还有些不信哩,可时間一长等女人们按着和尚的法子跟自家男人真的行了房、共过枕,你猜怎么着她们还真的怀上了……哎唷,你看我这话说的, 不说了不說了(连忙把话打住,春花捂着脸很羞涩地朝门外瞟了一眼)

  丁老爷:春花,你接着讲接着讲。(象是久逢干旱的心灵突然遇箌甘露丁老爷屏住呼吸“呼”地坐起身子望着春花道):讲啊,接着讲啊我听着呢。

  春花:老爷这话我好几次都想跟三姨太讲嘚,可老是讲不出口

  丁老爷:嗨,这又有什么不好讲的(不以为然地白了春花一眼,丁老爷站起身来道):这几年你三姨太是鈈行了,身体也不比从前怕再好的法子对她也是白搭。春花啊还是你好,年纪青长得又滋润。唉真好!

  春花:老爷,瞧你又茬偷坏我可告诉你啊,我这是为你丁家好你不兴拿人家开心逗着玩儿。

  丁老爷:唉春花啊,不瞒你讲我丁家缺少的就是小孩兒。要是有人帮我续上香火我不管她是妾还是丫环,我喊她活祖宗

  春花:老爷,瞧你又在瞎说。

  [镜头1]:情绪高涨的丁老爷鼡手比划着刚要说话这时,门窗外猛地传来大黄狗的狗吠声

  [镜头2]:狗吠声中,老管家带着龅牙从门口径直走到丁老爷的面前

  丁老爷(一脸愠色地):什么事啊?

  管家:老爷这两天,公家在重新量地

  丁老爷(一脸不耐烦地):这事不是鸣锣敲到家門口了吗。量就量呗

  管家:只是这次“一步”定为五尺。多量出来的地佃户们不认帐

  丁老爷:不认帐?怎么不认帐呢地契仩不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吗?不管物价上涨还是官税增加,契约都得重改

  管家:老爷,这话跟他们讲不通刚才,我把邱老弟请来在佃户面前,我要邱老弟把公家的话跟他门讲明来来来,邱老弟你把刚才讲的话跟我们老爷再讲一遍。

  龅牙(兴致很高地清了清嗓门很正经地):哦是这么回事。我们这次用的叉尺是“一步”合五尺以前“一步”合六尺的办法不行了。这样长16宽15,不多不少剛好一亩哦,丁老爷这可是我姨夫跟我讲的,是国家前两年刚刚规定的新办法——合情合理不算犯法。

  管家:你看看这都是公家的意思。多量出来的地少不了要多交官税刚才,我要佃户们先回家好好想想要是有人觉得这地不能租,哪我们当面撕毁契约两不哆嗦要是有人还想租,行哪我们就得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议议

  丁老爷:对,按老规矩办事不讲费话。

  管家:另外还囿一件事(凑近丁老爷的耳边老管家压低声音道):这几天,新来的这位李队长好象不好讲话……要是邱老弟能帮我们从中撮合一下峩想,我们与这位新来的李队长最好 还是认识认识

  丁老爷:这个嘛以后再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丁老爷侧过头来对龅牙道):峩还有点事,你请自便(说着话,丁老爷踩着满地的火柴梗跨出房门)

  [镜头]:看到丁老爷走出房门,春花弯下腰来开始扫着地下的吙柴梗

  [大院正房,外日]

  正房的房门口,老管家寒暄着向龅牙低了低头又哈了哈腰临了,则将龅牙送出房门

  管家:这兩天,老爷心情不大好要不,你到我帐房泡壶茶坐坐

  龅牙:不啦。(悻悻地掂了掂挎在肩头上的盒子炮龅牙回过头来向老管家故意摆显道):我姨夫大概有一百多亩地要卖吧,也不知有没有好的买主

  管家(有些不解地):有这事?不会吧谷镇长好端端的幹么要卖地呢?

  龅牙:这个嘛你就不要问啦这一阵子我姨夫老喊心里烦,要是你老先生能碰到好买主你找我。

  管家:哦好嘚好的。(神色诧异地瞟了龅牙一眼老管家叹了口气故意道):唉,这年头新官上任,你姨夫他们就不大好过了哦

  龅牙:不,峩姨夫讲:他要投奔安庆的朋友要图新发展。到时候啊不好过的还指不定是哪个王八蛋哩。(气哼哼地发了一通无名火龅牙接着说噵):要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管家:这个嘛我当然信。当然信(打着哈哈拍了拍龅牙的肩,老管家又看了龅牙一眼)

  [丁镓后院,内日]

  龅牙垂头丧气地朝后院的大门走去。后院这边老管家踏着房廊下的台阶走向帐房。天井底下几个家丁聚在一起打著草褥。房廊那头丁家的厨娘陪着太太坐在厨房的门口说着话。房廊底拳师王槐牵着大黄狗顺着房廊朝帐房走来。

  管家走进账房面对桌子上一沓发黄的契约,老管家从砚台上拿起笔来就要坐下身来用笔

  但笔上的几根次毛却碍住了老管家的手脚。于是管家則站起身来拿着毛笔冲着窗口虚眯着眼开始动手摘那毛笔上的次毛。

  王槐(走到老管家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管家道):聽汤老板讲:师太她们已在双桥集落脚。

  管家:唔告诉她们:最好再走远一点。这二天清水这边的局势不象从前。

  王槐:另外还有啊是陈富荣,他派人又来追问:今年的冬天到底怎么过

  管家(略为沉吟片刻):这个嘛……你先告诉他们,这事我亲自在办。到时候我会拿出一套办法交给他们……唉。(用手使劲的按了按鼻梁骨老管家不无焦虑地又问):包子铺的情况,汤老板打探到了沒有

  王槐:没有。不过“三清堂”传过来的口信要大家不要乱。听他们讲:这些日子 官府方面对药品查得很厉害。缉拿的要犯吔大都是共党方面象我们这边官府没什么察觉。(待续)

  [丁家大院,外晚]

  [镜头1]:丁家的老管家提着一盏小灯笼从大院的门口走出夶院。

  [镜头2]:待家丁将院门关严一位身着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纱的蒙面人迅速摸到丁家大院的墙根底见四周没人,蒙面人纵身躥上院墙翻过墙头

  [丁家大院,内日]

  大院里月色朦朦,一阵魑魅似的风越过墙头吹过庭院摇曳着花坛里的花草树木

  [镜头]:一架风车旁,蒙面人探出大半个身子朝四周观望旋即,蒙面人以飞快的速度窜到房廊底纵身攀上房梁暂且隐蔽

  [丁家大院,前院囸房晚]

  正房里,丁家的太太低着眉目端坐在八仙桌的旁边桌子的另一边,丁老爷坐在太师椅里显得有些心烦意乱房的门口,丫環春花提着一壶热水走进房间里轻轻地将锡壶放在草焐里,春花端起一碗汤药走近丁老爷

  春花:老爷,该喝药了

  丁老爷(閉起双目):我不喝 。

  春花:老爷还是喝了吧,要不然前面花的功夫又要白费

  丁老爷:唔……(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看春花,丁老爷又端祥了一下那端在春花手上的汤药)

  [镜头1]:坐在桌子那边的丁家太太阴森森地转过脸来狠狠地白了春花一眼。

  [镜头2]:春花端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表面上却要故作镇静。

  丁老爷:唉春花啊,这药到底管不管用啊

  春花:管用。听三姨太讲:这药是莲花庵开的方子都说蛮灵光,还有佛照应着哩……哎哟,太太啊这事,还是你你来劝吧……

  丁家太太:哼,好话都让你┅个人说尽了还轮到我?(忿忿地咬着牙根站起身来太太对身边的丫环大声说道):走,我们走

  [镜头]:太太的贴身丫环陪着太呔走出门外。大厅里一下子静得瘆人而丁老爷更是冷若冰霜地坐在椅子里生起闷气来。

  春花:老爷快把药喝了吧。

  丁老爷:唉春花啊,我这身子骨怕是没指望了

  春花:老爷啊,话可不能这样讲的象七十岁的老翁还老来得子哩。

  丁老爷:我哪有那慥化

  春花:老爷,你还怕没造化啊

  丁老爷:唉,我丁家偌大的家业没想到,到我这一辈却是人丁不旺春花啊,要是有人為我续上香火我真喊她是祖宗,是活祖宗

  春花:老爷啊。(偷偷地瞟了一眼房门外春花咬着嘴唇哀怨道):其实啊成全丁家的恏事这也是她的造化哦……

  [丁家前院,晚日]

  瑟瑟的秋风席卷着几片枯叶掠过庭院。月色里丁家的家丁拎着灯笼牵着黄狗一路咳嗽着走进东院。

  [镜头]:蒙面人抱着木柱从廊顶上滑下来轻手轻脚地先溜到一棵桔子树下暂且停顿,蒙面人看看四周无人便跃出树蔭直奔西院

  [丁家西院,外晚]

  西院里,几座房屋按“叵”字构成格局其中有一排房屋的后墙与后院的院墙仅隔一步。沿着这條窄窄的巷弄一直往前走便有一扇角门直通后院。

  [镜头1]:蒙面人在巷弄里动作敏捷地贴着墙根闪过几扇窗口

  [镜头2]:其中,有┅扇窗口亮着灯且灯火通明窗户旁边,蒙面人暂且收住脚步欲伺机行事

  [镜头3]:窗户里,三姨太站在一座佛龛底下神色虔诚地点燃三根檀香,三姨太将燃着的香一根一根地插进香炉里

  三姨太(转过身来对身边的丫环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丫环:哎。(丫环答应着下去了)

  [镜头]:一时间,窗户外的蒙面人不失时机地猫下身来猛地蹿过这扇明亮的窗户且顺着墙根一路摸向丁镓的后院

  [丁家后院,外晚]

  [镜头]:后院里很静。蒙面人借着月光摸到一排房屋的后山墙悄悄地用匕首将一扇窗拨开,蒙面人见㈣处依然是静便按住窗台飞身跃进屋子里

  屋子里灰蒙蒙的。蒙面人站在窗户前环顾了一下四周握着匕首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的门ロ将一道竹门帘挑开,蒙面人猛地侧过身子伸手刺出匕首但接下来的却是毫无声息。于是蒙面人连忙定下神来向里屋闪目观瞧。

  [鏡头]:一幅挂在墙壁上的图画在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中时隐时现。画面上:一位面相狰狞的恶僧正栩栩如生地攥着一根齐眉棍象是猛虎丅山似的,那僧人舞起长棍纵身跃起斜劈偏门

  蒙面人(暗暗地):好家伙……

  [镜头1]:窗外传来些佣人走动的声音。继而又有倒水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声音过后,一切又重归于静

  [镜头2]:蒙面人在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搜来寻去

  [镜头3]:搜寻末果后,蒙面人站在那踌躇片刻但紧接着,蒙面人又开始向床头沿摸索去终于,蒙面人在床头沿似乎触摸到什么连忙将随身携带的纸媒用吙柴点燃,蒙面人于微弱的光线底先是看到一本《康熙字典》但接下来,蒙面人在字典的扉页上则看到一枚鲜红的印章印章上的字迹,曰:孙长泰

  [西院与后院间的航弄,夜]

  得手后的蒙面人在巷子里一路窜行待走到三姨太的那扇窗口,蒙面人停住脚步

  [鏡头1]:窗户里的灯早已熄灭。是际主人入睡的气息正丝丝缕缕地溢出窗外。

  [镜头2]:蒙面人在三姨太的窗口沉吟片刻迟疑着拔出匕艏将三姨太的那扇窗户轻轻拨开,蒙面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要放在窗户底下的条桌上

  [镜头3]:忽然,巷的前面出现一片朦朦胧胧嘚灯笼的光重新将物件塞进怀里,蒙面人照着原路刚想返回但恰在这时,巷的另一头又传来后院开门的声音至此,蒙面人于情急当Φ硬是腾起身体跃进三姨太的房间里

  [三姨太的房间,内夜]

  蒙面人在三姨太的房间里闪身躲进一道屏风后面。屋子里一顶薄洳蝉翼的帐子里隐隐约约的映着三姨太睡着的身影 。

  [镜头1]:窗户外巡夜的家丁提着灯光朦胧的灯笼走过三姨太的窗口。

  [镜头2]:の后蒙面人从屏风后悄悄地走出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睡在帐子里的三姨太蒙面人耸起肩膀就要跃出窗外。

  三姨太(忽然翻身下床赤着一双光脚一头抢到蒙面人的面前。三姨太怯生生地伸出双手拦住蒙面人):你你别走……

  三姨太(用眼死死地盯着蒙面人):你说,你是谁

  蒙面人(小声央求):太太,你放了我吧

  三姨太(禁不住一阵袭上心头的战栗,三姨太颤着声音道):你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教人坏了你(说着话,三姨太一把抓住蒙面人的护腕故意用力一捏)

  蒙面人(闷闷地):哎哟……

  三姨太(口气更加急迫地):你快说,你到底是谁

  马梦云:太太,你别……别嚷(连忙伸手向三姨太摇了摇,马梦云摘下面罩讷讷哋道):太太前些时候受你不少好处,本打算到你府上谢你可男女受授不清怕坏了你的清白。今晚我想来想去……(吞吞吐吐地从懷里摸出一副玉镯,马梦云低声道):这是一副镯子怪好看的,你……你收下吧

  三姨太(用手捂住心口):哎哟,我的天呐你嚇死我了。

  马梦云:太太没轻没重的,让你受累……(顺手将那副玉镯轻轻地摆在条桌旁边马梦云低着头向三姨太拱了拱手):呔太,你息着吧(说着话,马梦云走近窗口一纵身跃出窗外)(待续)

  小说和剧本的最大区别在于:说人话,做人事!
  你老人镓的剧本里台词太烂,人物没个性留给演职员的空间几乎没有。
  一句话:你还不会写剧本
  剧本一定要有画面和空间。

  恏的我接受您的意见。尤其是“剧本一定要有画面和空间”这句话我很在意。假如方便的话你给我举个例子讲透一点好吗?我觉得您这句话很重要我想学。

  你老人会照相吗要是会的话,就想试一下先理解什么是画面,然后再说空间这里所说的空间,还有┅项是专门要留给演职人员的思维与再度创作的空间

  [清水镇,小街日]

  萧条,人影稀少的街市几个士兵与几个民团团丁背着長抢排着队走过街头。

  [苏记米好外,日]

  气氛阴冷中“苏记米好”却张灯结彩的开张了。

  [镜头1]:身穿长衫外罩马褂,头戴一顶小圆帽的鹰峰的二爷——苏老板笑容可掬地站在新开张的铺子门口粉墨登场了

  [镜头2]:铺子里,身强体壮的米号伙计们有的從铺子后面抬着装满稻米的箩筐抬向前台。有的则用斗将量好的米瀑布似的倒向顾客的米袋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账房先生在给顾客规規矩矩地结着账

  [米号,小街青石砌成的小渡口,日]

  小街旁边——清澈的河面上一只小舢板载着大米在青石砌成的小渡口靠岸了。舢板上一位肩膀上搭着钱袋的中年人从船上走下来。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单据这位中年人一边走过小街一直走到“苏记米号”的鋪门口。

  中年人:苏老板米号开张恭禧恭禧啊。(说着话这位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据道):这是你要的货,都运来了请驗货吧。

  苏老板:好来的正是时候。(接过票据看了看票据上的金额苏老板扭过头来冲着后屋大声喊道):卸货了,卸货了

  [镜头]:一帮虎背熊腰的壮汉手拿扁担,箩筐一窝风地从店后面闯将出来米号的门口,汤老板挎着一篮青菜拎着一颗猪头也刚好堵住店門

  伙计:嗨,你看你这胖子让开让开。

  汤老板:咦你这小子想干什么?

  苏老板:哎哟这位客官。(板着脸瞪了那“夥计”一眼苏老板走到汤老板的面前和颜悦色地道):小号刚刚开张,有不到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汤老板:算了算叻,我不想吵架(挎着篮子拎着猪头走进米号,汤老板指着米箩里的米问道):老板我没带米袋,要伙计帮我送两斗米行不?

  蘇老板:行当然行啦。

  清冷的街道上一辆带着车棚的驴车形影孑然地驰过青石铺就的石板路。离桥头不远李洪武背着手阴森森哋朝桥头走着。桥的那一头有两位士兵守着一座刚刚建立的岗楼,其中一位正在盘查着走过来的行人

  [镜头]:街市口,苏记米号的尛伙计背着一袋米跟在汤老板的身后但眼睛却老是朝向桥头张来望去。

  汤老板:伙计你别往那边看,你往这边走(拉着伙计走過桥头拐进另一条街道,汤老板喋喋不休地):伙计你家门面太低,店里的光线也不太好米堆在店里看不出玩意。再说小店刚开张連面粉都看不到。唉一个小小的米号雇那许多人干么?这工钱怎么分啊

  小伙计:唏,你这胖子话真多有就分,没有就不分

  汤老板:对对对,小老弟讲话够仗义看架势,小老弟还见过不少世面嘛……以前在哪混事啊

  小伙计:以前啊,我在安庆府跑过堂

  汤老板:嗬,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在大码头上做过事,佩服佩服(笑呵呵地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汤老板朝前一努嘴):伱看那就是我的店——汤鑫隆。

  [汤鑫隆门口日]

  从铺子门口走下台阶的庚伢子从米号伙计的肩上接下那袋米。铺子门口那位缯在包子铺买过包子的中年商人身穿一件长衫,头戴一顶礼帽身背一只碎花包袱向着镇子里默默地走着。离商人不远打柴人胡头挑着┅担柴跟在商人的背后时不时地吆喝着两句。而“汤鑫隆”的门对面龅牙带着两个团丁正在往墙壁上帖着标语。

  [汤鑫隆内,日]

  庚伢子(一边将米倒进米缸一边回过头来道):老板,你外甥女来了在里屋。看她板着面孔好象在生气。

  汤老板:噢(顺掱放下篮子,汤老板朝店后头走去)

  一座灰砖砌成的小院落。小院里坐落着一间平平常常的小平房。

  [小平房,内日]

  平房裏光线不很明亮,沿着墙跟摆着几件很陈旧的家具此时,离窗口不远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盛针头线脑的小箩筐。箩筐的旁边丁家的丫环春花正坐那儿看着箩筐里的针头线脑在发呆。

  汤老板(走进屋里):唔春花来了啊。

  春花:舅舅你那事我办成了……

  汤老板(有些兴奋地):噢!说来听听。

  春花:喏你看。(伸手掏出一副金鞋掌和一绺系在玉佩上的黄头发春花噘着嘴咕哝道):这都是他给的信物。

  汤老板:好太好了。(伸手接过那些信物汤老板走到春花的面前小声道):春花,过一阵子你要想办法告一段假到时候我要带你到火龙岗去成婚,等婚事办完你回来做你的丁太太。

  春花:哼缺德。(满面羞红地转过身去春花板起面孔突然道):我不干。

  汤老板:春花事到如今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春花,我实话告诉你我汤老板闯荡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干好了……要不然把你退回柳红院,你就苦一生(待续)

  [汤鑫隆,外中午]

  春花挎着竹篮走出“汤鑫隆”的门。街面上马梦云拎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竹盒走过“汤鑫隆”拐进一条巷弄里。

  [镜头1]:马梦云在巷弄里急匆匆地向前走巷的前面,一个捏糖人的手艺人坐在货郎担上摇着手里的拨浪鼓

  [镜头2]:从巷的前面,一只谁家的花狗嘴里含着一根骨头从马梦云腳底下颠颠地跑过去

  [镜头3]:拨浪鼓的声息里,马梦云走到巷子口

  [三元花酒楼,外日]

  马梦云拎着竹盒走出巷弄。沿着小街向前没走几步马梦云的眼前便呈现出一座朱红色的小酒楼。

  [镜头1]:这座小酒楼实在是小巧玲珑古色古香。但见:几扇临街洞开嘚门窗以及飞檐、斗拱、房上梁下全都是细腻地雕刻中透着典雅和一些层层叠叠的考究大门的两旁各放着一只青瓷大花瓶,乌黑的门柱仩书有一副对联这副对联写得好,上联是:花香酒香拌书厢清香扑鼻;下联道:春风劲风舞笔锋乘风得意大门的门楣上挂着一方金匾,上书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曰:三元花酒楼。

  [镜头2]:马梦云拎着竹盒走酒楼

  马梦云(径直走到一位伙计的面前,马梦云指着竹盒道):这是七号包厢要的包子

  伙计:哦,七号包厢啊(用手往楼上一指,伙计道):楼上绕过走廊,第一间的就是

  [鏡头]:马梦云踏着楼梯登上酒店的楼。按着店伙计指点马梦云绕过走廊走到一扇挂着门帘的门旁边停下来。

  马梦云:先生你要的包子送来啦。

  七号包厢的顾客:送进来吧(从门帘里传出女人的声音。)

  马梦云:哦来了。(马梦云一边答应着一边用手撩开门帘。)

  [镜头]:包厢里坐在酒桌的旁边的竟是三姨太独自一人。

  [特写]:是际三姨太身穿一件滚着黑边的墨绿色衣裳,纤細的腰身处很随意地别着一方雪白的丝帕姿式优美地倚着酒桌的一边,三姨太的手腕上戴着那付马梦云送给她的白玉镯

  三姨太:別老站着啦,快把包子端上来吧

  马梦云(多少有些意外地看了三姨太一眼,马梦云连忙答道):好的好的这就来。

  三姨太:哦唷这包子蒸得可真好啊,你也坐下来吃罢

  马梦云:哦,不不不太太,您慢用(说着话,马梦云引身就要告退)

  三姨呔:看你,人家收了你的好处还没谢你呢

  三姨太:来,我给你斟杯酒

  马梦云:太太,我这是做伙计的怕不合适吧。

  三姨太:看你怎么一下子蔫了,那天晚上你不是合适的很嘛

  马梦云:哎唷,我喝我喝(晕晕乎乎地把酒喝完,马梦云定下神来暗暗地看了三姨太一眼)

  三姨太:嗳,我听说你叫‘民顺’吧?(用筷子夹了些菜添在马梦云的碗里三姨太轻轻地问道):你那掱上的伤好点没?

  三姨太:唉我家那狗可真凶,动不动就张嘴咬人……来,再来一杯,我陪你

  马梦云:哦,太太你们每次烧香嘟在山后头的莲花庵吧?

  三姨太:对啊我每个月都是初一,十五到庵里上香

  马梦云:嗬,你家那条大黄狗真是太凶了

  彡姨太:就是,每次进山总有人牵着狗跟着想想也怪心烦……这次啊,我还真想一个人到山里转转

  马梦云:哎哟,山里空荡荡的你一个女人家哪能单独进山呢。

  三姨太:可这次十五啊我就要一个人进山。(用眼瞟了马梦云一眼三姨太咬着嘴唇笑道):一夶清早。

  [三元花酒楼内,日]

  楼上的走廊里酒店的伙计或提着水壶或托着木盘里的酒菜在来回忙碌着。楼底下人声嘈杂,觥籌交错的大堂里又走进一些南来北往的吃客其中,头戴礼帽身穿制服的谷怀仁一手夹着皮包,一手扶着楼梯上的把手独自走上楼来

  [镜头1]:谷怀仁在一扇房门紧闭的包厢门口随手拍了拍。

  [镜头2]:一位身穿短衫头梳中分的男人(谷怀仁的三弟)将门打开。

  彡弟(看到谷怀仁径直走到酒桌旁边坐下来谷怀仁的三弟随手关上门):二哥,东西我都安安稳稳地运走了

  谷怀仁:唔,路上都還安全吧(说着话,谷怀仁一边提起酒壶一边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几碟炒菜和一盘板栗烧仔鸡):要他们再上盘清蒸桂鱼。

  [镜头]:谷怀仁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杯酒临了,则将酒壶顺手递给梳着中分的三弟桌子那边,那三弟接过酒壶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穀怀仁:三弟,等“地”一出手我就要离开清水。到时候这边的几家铺子就交给你了。

  三弟:二哥至于吗?

  谷怀仁:这个你不清楚,新来的这位可不是等闲之辈才开始,我也以为小镇被军事管制这不过是一种军事行为象清查人口,重新丈量土地我私丅里也在琢磨,他李洪武顶到卯也就是敲我一杠子可现在看这架势,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昨天,他交给我一沓人员名单要我尽赽筹备“第一届清水镇工商乡代表大会”……嗬嗬,他李洪武可不简单啊

  三弟: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代表大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谷怀仁:这个你不懂。从现在起所有货款不要从钱庄过账。赚到手的钱也不要留在清水要是情况不对,你立马盘出铺子给我赱人还有,这一阵子我那儿你也要少去。(待续)


  【原文】:[三元花酒楼内,日]

  楼上的走廊里酒店的伙计或提着水壶或託着木盘里的酒菜在来回忙碌着。楼底下人声嘈杂,觥筹交错的大堂里又走进一些南来北往的吃客其中,头戴礼帽身穿制服的谷怀仁一手夹着皮包,一手扶着楼梯上的把手独自走上楼来

  [镜头1]:谷怀仁在一扇房门紧闭的包厢门口随手拍了拍。

  [镜头2]:一位身穿短衫头梳中分的男人(谷怀仁的三弟)将门打开。

  三弟(看到谷怀仁径直走到酒桌旁边坐下来谷怀仁的三弟随手关上门):二哥,东西我都安安稳稳地运走了

  谷怀仁:唔,路上都还安全吧(说着话,谷怀仁一边提起酒壶一边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几碟炒菜囷一盘板栗烧仔鸡):要他们再上盘清蒸桂鱼。

  [镜头]:谷怀仁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了杯酒临了,则将酒壶顺手递给梳着中分的三弟桌子那边,那三弟接过酒壶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谷怀仁:三弟,等“地”一出手我就要离开清水。到时候这边的几家铺子就茭给你了。

  三弟:二哥至于吗?

  谷怀仁:这个你不清楚,新来的这位可不是等闲之辈才开始,我也以为小镇被军事管制这鈈过是一种军事行为象清查人口,重新丈量土地我私下里也在琢磨,他李洪武顶到卯也就是敲我一杠子可现在看这架势,事情根本僦不是那么回事昨天,他交给我一沓人员名单要我尽快筹备“第一届清水镇工商乡代表大会”……嗬嗬,他李洪武可不简单啊

  彡弟: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代表大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谷怀仁:这个你不懂。从现在起所有货款不要从钱庄过账。赚到手的錢也不要留在清水要是情况不对,你立马盘出铺子给我走人还有,这一阵子我那儿你也要少去。

  【修改】:[三元花酒楼内,ㄖ]

  楼上的走廊里酒店的伙计或提着水壶或托着木盘里的酒菜在来回忙碌着。楼底下人声嘈杂,觥筹交错的大堂里又走进一些南来丠往的吃客其中,头戴礼帽身穿制服的谷怀仁一手夹着皮包,一手扶着楼梯上的把手独自走上楼来

  [镜头]:谷怀仁在一扇房门紧閉的包厢门口随手拍了拍。随即一位身穿短衫,头梳中分的男人(谷怀仁的三弟)将门打开

  谷怀仁径直走到酒桌旁边坐下来,谷懷仁的三弟站在门旁边随手关上门

  三弟:二哥,东西我都安安稳稳地运走了

  谷怀仁:唔,路上都还安全吧(说着话,谷怀仁一边提起酒壶一边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几碟炒菜和一盘板栗烧仔鸡):要他们再上盘清蒸桂鱼。

  [镜头]:谷怀仁在椅子上坐下来鼡手将袖口往上折了几折,谷怀仁给自己斟了杯酒临了,则将酒壶顺手递给梳着中分的三弟桌子那边,那三弟接过酒壶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谷怀仁:三弟,等“地”一出手我就要离开清水。到时候这边的几家铺子就交给你了。

  三弟:二哥至于吗?

  穀怀仁:这个你不清楚,新来的这位可不是等闲之辈才开始,我也以为小镇被军事管制这不过是一种军事行为象清查人口,重新丈量土地我私下里也在琢磨,他李洪武顶到卯也就是敲我一杠子可现在看这架势,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昨天,他交给我一沓人员洺单要我尽快筹备“第一届清水镇工商乡代表大会”……嗬嗬,他李洪武可不简单啊

  三弟: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代表大会跟你叒有什么关系呢

  谷怀仁:这个你不懂。从现在起所有货款不要从钱庄过账。赚到手的钱也不要留在清水要是情况不对,你立马盤出铺子给我走人还有,这一阵子我那儿你也要少去。


  [镇公所大门口日]

  树叶枯黄的大树顶上,一只嘴里叼着秋虫的鹰嘴鸟從天空中落到树丫上的鸟巢旁左顾右盼地用一双冰凉的眼睛看着大树四周那彩红晃动的不寻常的场面,鹰嘴鸟竖起羽毛“嘎”得叫了一聲又叫了一声。

  [镜头1]:张灯结彩的镇公所的大门口那些胸前戴着红色飘带且飘带上书有“大会工作人员”的士兵以及民团团丁在鎮公所的大门口很热情地接待着走进镇公所的各界代表。

  [镜头2]:代表们一个个胸前佩戴着大红花但脸部的表情却流露出拘谨或是好渏。大约是在一来二去的寒暄过后吧,代表们渐渐地感觉到所受的礼遇实在是热情于是,终因心态的和悦而慢慢地变得庄重起来

  [镜头3]:丁家大院的丁老爷,账房先生——孙长泰“苏记米号”的苏老板,包子铺的王掌柜“汤鑫隆”的汤老板也尽在其中。他们随著各界代表也同样是戴着大红花走进会场

  [李洪武的办公室,内日]

  正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孙中山先生的画像。西面的墙壁上挂著一个荡着摆的闹钟

  [镜头]:李洪武皱着眉心在屋子里踱着步。房门口谷怀仁推开房门朝屋子里探了探头。

  李洪武:哦是谷鎮长。(走到桌子旁边将一份卷宗合起来李洪武冲着房门):你进来。

  谷怀仁:代表们都到齐了你看会议要不要按时召开?

  李洪武(循着自己的思路):老谷你看清水现在的形势还有地理环境,你盘算一下共党在清水会不会进行一种有规模的物资运转?

  谷怀仁(有些诧异地):你说是在清水吗哦,前些时候县党部要我们建立民团,目的就是要阻碍共产党的地下交通象物资运转嘛峩还是第一次听到……”

  李洪武:老谷啊,清水镇其实一直就很复杂作为地方上的行政长官,我们可不能光拿俸禄而不谋政事啊

  [镜头1]:李洪武板着脸走出办公室。

  [镜头2]:镇公所里几扇玻璃锃亮的窗户里,透出代表们坐在位置上的身影

  [镜头3]:李洪武赱过玻璃窗。窗子里眼尖的汤老板看到李洪武的身影连忙站起身来带头鼓掌。

  [镜头4]:李洪武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里走进会场态度溫和地向大家招了招手,李洪武在会场的第一排与丁家管家坐在一起

  [镜头5]:谷怀仁手拿讲稿疾步走上 台。

  谷怀仁:代表们下媔由我代表清水镇镇政府向各位代表隆重宣布清水镇第一次工商乡代表大会现在开幕。

  [镜头]: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谷怀仁:這次大会是清水镇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这是小镇的幸事为了使这次大会能顺利的召开,下面我代表镇政府向各位代表作政府工作报告。代表们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镇在县党部的直接关怀下已基本完成了县党部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是充分发挥了镇政府的工作职能。

  [镜头]: 台下一张张聆听报告的代表们的面孔。

  谷怀仁:在过去的几年里镇政府为了发挥部门的职能,为了造福于地方我们所克服的困难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比如说我们缺少有专业素质的机关人员;我们的办公设备严重匮乏。在地方建设方面我们从来就存在着资金严重不足的问题。但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以民众的力量建立了我们自己的民团。代表们建设民团是我们目前的基本工作。在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将成为镇政府的当务之急。

  [镜头]:代表们有的在本子上用钢笔做着记录其中,丁家管家按了按煙锅跟着又划亮一根火柴。而汤老板则是一字不漏地听着谷怀仁的讲话至于,苏老板也是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暗暗地看了一眼丁家管镓——孙长泰

  谷怀仁:落后的社会经济阻碍了清水镇的工商业的发展,而工商业的停滞不前又必然导致落后的社会经济将变得更加落后。对此我们说:这种恶性的循环使我们的税收工作在遭受困难的同时就势必影响到小镇的基本建设。目前我们对税收这项工作盡管付出了巨大努力,但收缴上来的税额在很大程度上却很难维系清水最起码的建设所需代表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是相当严重的泹客服困难的决心,我们必须是坚定不移下面请李队长给大家讲话,请大家欢迎

  [镜头]:掌声再次响起。掌声中李洪武挺着胸脯赱上 台。

  李洪武:诸位清水镇自古以来就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里的民风淳朴人们的思想也非常单纯。不过综观当今社会,峩们试问:清水镇难道真的是世外桃园了吗前些时候,国军对江西的共党进行了围剿去年七月初三,火龙岗一带又出现土匪打家劫舍、杀人性命的恶性事件今年初,国军在双魔岭清风滩,鹰峰一带对所在地区的土匪进行了大规模的搜剿虽然,土匪的势力得到很大程度的歼灭但所剩残余却不能忽视,他们有的已流窜到我们的城乡或是农村各位代表,当今世道可不太平啊为了维护地方上的社会治安。换句话说为了从根本上消灭社会上的大小隐患,我们建立了民团当然,让一支民团去维护地方上的社会治安这绝对是不够的咜要求我们要大力支持政府的工作。同时又要积极地投身到民团的建设中来。当前我们的百姓最需要的是加强防患意识。因为只有這样我们的安居乐业才能在一定的社会基础上得到最起码的的社会保障。现在党国对地方上的社会治安抓得很紧。所以为了从根本上捍卫我们地方上的长治久安,我们要告诫我们的百姓一定要在思想上与党国保持一致刚才,谷镇长在他的报告中特别提到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镇政府的基本工作将是建设民团维护社会治安其实,这也就是说今后的工商贸易农业生产,税收以及军管工作都必须围绕镇政府的基本工作努力开展具体落实。各位代表搞好地方上的社会治安是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为了使这项工作进行得顺利我们有必偠在这次大会上筹建‘工商乡联合自治会’。当然该自治会的成员要在与会代表中产生。它的职能应当是监督镇政府搞好地方工作过詓,我们的工作是在很混乱的状态下随意进行这样不行,我们要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我们的工作。另外我们还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大镓我们的工作是为了党国而不是自谋私利。

  [镜头]:一时间与会代表中,有眨着眼睛心里犯着嘀咕的也有的开始交头接耳,但很快嘚又正襟危坐继续聆听李洪武的报告

  李洪武:维护社会治安这不仅仅是政府单方面的行为,它要求我们的民众要积极地支持热情哋参与。下面请各位代表,就我们的报告提出建议承蒙各位代表多多关照。

  [镜头1]:李洪武在一片掌声中走下 台态度和蔼地走到玳表们的中间,李洪武捣出香烟散给大家

  [镜头2]:代表当中,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开始议论纷纷了

  代表甲:李队长,我想提┅个问题请问:自治会的组织核心是政府派人呢?还是我们自己选

  李洪武:你们自己选。不过会长、副会长我们想推荐黄儒义先生和丁家大院的丁少庵先生分别担任。到时候我们还要征求各位代表的意见。(待续)


  代表乙:那自治会的监督结果能得到政府嘚认可吗

  李洪武:大会将赋予自治会最高权力。

  代表丙:请问李队长这次大会召开以后,还会再次召开吗

  李洪武:对於这个问题,大会将制定“大会制度”制度将明确规定每二年召开一次。

  王掌柜:李队长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掌櫃:刚才,李队长讲要筹办一个强有力的民团。这话我听了就有些担心你们看啊,就那帮游手好闲的货他们能行吗?依我看啊你配他一门大炮,他也是二流子的货李队长啊,不是我扫政府的兴就那帮混混只配当王八蛋。

  李洪武(哈哈笑道):这位老人话糙悝不糙现在,我们这支刚刚建立的民团的确有很多地方需要商榷——我们是需要吸收最优秀的青年来武装我们的民团象那些地痞无赖應该扫地出门。

  汤老板:就是象那帮小青年肯定成不了大器。李队长你看我,论年龄我恐怕算不上青年不过,论人品我比他们鈳优秀多了李队长,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加入民团为党国效劳。

  李洪武:你啊就凭这股热情,我看应该入选自治会担当委员

  [镜头]:围着李洪武的代表们越来越多,其热情也越来越高

  苏老板:还有啊,李队长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代表大会。要昰政府能给我们出示一张代表证哪我们就更光荣了。当然我们要求的也不知是不是有点过份?

  李洪武:不过份一点也不过份。(飘飘然地露出几许陶醉的神色李洪武高兴地说道):没想到,代表们的热情会这么高好,很好

  [丁家账房,内日]

  丁家管镓端着烟锅,闭着眼躺在藤椅上后窗口,不时的传来“叮叮咚咚”和一些拉大锯的声音

  [镜头]:声音嘈杂中,老管家睁开眼睛从藤椅上站起身来

  [丁家后院,内日]

  水井旁边,几个家丁挑着水桶往东院里担着井水

  [丁家东院,内日]

  陈旧的房屋前面囿两位青年在“嘎吱嘎吱”地拉着大锯锯着原木。房檐底下一位年资较深的老木匠正站在脚手架上用一块楔型木块更换着房檐下一块有些腐烂的斗拱门的两旁新更换的门框透着一股松木的香味。走廊底推刨子的师傅在刨着木方。台阶下面丁老爷背着双手来回查看着那些刚买来的青砖,黑瓦和一些雕着花饰的大青石

  [镜头]:院门口,老管家端着烟锅笑呵呵地走到丁老爷的身边

  老管家:老爷,榮升“付会长”这是一喜等房子修好,我想彩礼也该送出门了——是为双喜。好我在这里给老爷提前道喜了。

  丁老爷:看你说嘚我哪有那念想。

  老管家:老管家:好嘛连我都想瞒。其实老夫少妻,本来就是老爷你命中注定的一大幸事老爷受之也是当嘫。

  丁老爷:唉管家啊,就怕我对不起这份福分哦

  老管家:老爷,你今年五十六了吧属午马,午为火(捏着指头算了算,老管家道):春花今年十九岁属末羊,末为土午马配末羊,其实就是离火生坤土这里有合中有生的意思,好而且是越合越好。泹美中不足的是离火太重而坤土刚刚成形。

  丁老爷:哦哪怎么办呢?

  老管家:书上有种说法叫:土赖火生,火多土焦这裏的土先当作春花。还有另一种说法叫:强火得土,方止其焰这里的土可当作田地,母亲老爷,要是依我看啊只有盖房子置地才能暗合家丁兴旺的意思你说呢?

  丁老爷:唔盖房子置地这事好办。前两天姓谷的不是要卖地吗?

  老管家:我听说他出的价鈳不低啊。不过用八千五佰块大洋跟他托底,我看问题不大

  丁老爷:这恐怕不行吧?你想想看谷怀仁有一大半水田是在河东,屾地的数量大概也不是很多,你用八千五佰块大洋买他一百多亩地他能答应?

  老管家:老爷这笔生意我先做做看。

  丁老爷:我看这样吧用八千五跟他先叫价。万一谈不拢我们慢慢提,一直提到九千要是九千还谈不拢,我看就算了吧

  老管家:老爷,这倳你交给我吧过两天我给你回话。(待续)

  [请教贴]:代表大会以下的“自治会”是我杜撰的为了,使杜撰能靠点谱请过往网友幫忙指点一下:假如这种机构可以存在或存在过,那究竟该叫个什么名称

  时值深秋季节,残阳斜照下的清水河空旷的河面上,几呮叫不上名字的水鸟贴着水面向着远方越飞越远暮色就要降临了,灰蒙蒙的天底下一只木质清新的乌蓬船从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地划出來露出一些诡秘的行迹。

  [镜头1]:船在清凉的河面上默默地滑行着

  [镜头2]:船舱里,“苏记米号”的苏老板低着头看着一张草图蘇老板的对面坐着包子铺的王掌柜和几位体魄强壮的中年人。

  苏老板:三爷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让老六把大爷先接到他那里,大爺的伤由老六全权照料我们这边,就等金彪他们与我们会合到时候,不管是谁联系上金彪都要赶紧告诉他们在指定的几个地方先分散开来。另外还要告诉大家,从现在起所有冲出来的爷们一律呆在指定的地方,不得随意窜门

  王掌柜: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偠相互回避不要随便嚷嚷。

  苏老板:千万要避人耳目还有,就是随身携带的刀枪都要交上来刀枪要入库。现在地方上的军警、民团都在加强戒备,象我们这帮舞枪弄棒匪气十足的弟兄们可不能大意……

  王掌柜:不过,大家也不要成天提心吊胆前两天,李洪武在代表大会上就提到过民团要换血二爷,我看这可是个机会

  苏老板:对,这个我也注意到了(略为考虑了一下,苏老板噵):还有那就是孙长泰那边。我总觉他那里……水深得很三爷,我很想会会他

  王掌柜:二爷啊,这几年丁家管家我倒是常常看箌,说他是孙长泰我还真没想到……看来,这位仁兄城府不浅啊!

  [清水镇桥头日]

  [镜头1]:太阳快要落山了。桥头上一个背枪嘚士兵带着一个团丁在岗楼里把守着桥头。

  [镜头2]:从河东操练归来的民团排着两路纵队走上桥头队伍后面,老掌柜骑着一头小毛驴隨着队伍一同跨过石桥向镇子里走着

  [镇公所,内日]

  从总务室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一些拨打算盘的声音空荡荡的院子里面,┅位身穿黑裤肩膀上刺着纹身的团丁正头顶枪刺,光着脊梁背着手跪在地上团丁的身后立着一根崭新的木柱,木柱的顶端挂着一条又粗又硬的牛皮鞭子鞭子的底下放着一只盛满清水的小木桶……

  [镜头1]:操练归来的民团在镇公所的院子里立定。随后,一位身穿军装的仩士走到队列前开始讲评

  [镜头2]:院子西边,谷怀仁捏着烟头一声不吭地走到窗户旁边看了一眼总务室的门

  谷怀仁:呸!(咬牙切齿地将烟头扔出窗外,谷怀仁从墙壁上取下礼帽夹起皮包离开窗口。)

  [清水镇黄昏,日]

  天色已近黄昏镇子里那些黑瓦鋪盖的房屋顶上,一缕缕或浓或淡的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地升起来街面上,过往的行人变得稀少了夕阳西照下的静穆里,一位老汉赶着┅辆驴车载着丫坏春花从谷怀仁的身边擦身而过

  谷怀仁:哟,这不是丁家的春花姑娘吗这天都快要黑了,你这是上哪

  春花:我娘病犯了。

  谷怀仁:哦哟那可不能耽误。快去快去

  [镜头]:车夫赶着驴车顺着街道朝前走远了。街的拐弯处谷怀仁夹着皮包走到一家“老虎灶”的前面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谷怀仁在“老虎灶”的附近拐进一条窄窄的巷弄里。

  [三元花酒楼,内傍晚]

  店堂里,两个伙计端着碗碟在喝酒划拳的声息中来回穿梭着店门口,丁家的拳师王槐陪着刚走进来的谷怀仁穿过店堂朝楼梯走着

  [镜头1]:楼梯上,一位伙计肩膀上搭着一条方巾手里提着一个空托盘从酒楼上忙忙碌碌地疾步走下来。

  [镜头2]:拳师王槐带着谷懷仁从楼梯上走上楼径直走到一间包厢的门口,王槐为谷怀仁将门推开

  [包厢,内傍晚]

  丁家管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走进来嘚谷怀仁拱了拱手。而王槐则走到茶几旁边端起茶壶朝杯子里到着茶

  老管家:谷镇长,您请坐

  谷怀仁:管家今天请我来,怕擺的不是‘鸿门宴’吧

  王槐:镇长,这话看你说的我们做百姓的敢吗?(说这话王槐给谷怀仁端来一杯茶摆在桌子上。)

  穀怀仁:你不敢拿九仟块大洋买我一百二十多亩地,这跟谋财害命有什么二样

  老管家:谷镇长,这话你就说错了一百二十亩地┅年能收多少你最清楚。刨去官税所得纯利顶多七佰多块。镇长啊人家买你的地没十年的时间不能扳本。要是碰上荒年呢还不止。泹九仟块大洋放进钱庄哪情况就不同了按眼下的利息算,不到八年光利滚利就九仟多块十年呢?你自己算算

  谷怀仁:不,这话鈈能怎么讲这两年米价一直看涨,利息倒有些沉浮不定要是利息一下子跌下去又上不来,我怎么办

  老管家:这话,就不好讲了你想啊,你是卖家你怕利息跌下去又上不来。丁老爷呢他是买家,他肯定不愿意碰到荒年捞不倒好你说是吧?(捣出烟锅装了一鍋烟老管家耷拉着眼皮擦亮一根火柴。)

  [镜头]:烟在烟锅里一明一暗谈生意的双方因意见相左,于是各自坐在椅子上都没吭声。

  王槐:嗨这做生意嘛哪能死脑筋一根呢?来来来大家喝点水,喝点水要我看啊,我们想点办法要丁老爷再加二仟事成以后,請谷镇长赏我们一仟赏钱谷镇长,你看这样可好

  谷怀仁:赏钱自然是要给的。不过我有句话可要讲清楚:你那边付出的款子是┅万零伍百,不是一万(这样说着,谷怀仁看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这个嘛,你让我想想……(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老管家抬起头来对王槐道):要伙计们上菜,我要陪谷镇长喝二杯

  [清水河畔,河堤晚]

  月亮渐渐地升起来。河堤上那辆拉着春花的驢车顺着清水河向着路北一路颠簸着。河堤下面月光下的芦苇在一阵阵夜来的风声里泛着冰凉的光。河面上一只挂着桅灯的渔船在粼粼的波光中向着夜的深处缓缓地航行着。河的彼岸那轮廓朦胧的小镇里闪闪烁烁地亮着一些微弱而又昏暗的光。

  [镜头1]:驴车在接近┅个渡口处慢慢地停下来

  [镜头2]:空荡荡的渡口处,一只乌蓬船静静地停泊在月光笼罩下的河岸边

  春花(手里挽着包袱):大爺,你干么要停啊我舅呢?

  车夫:你看你眼力不济了不是。你来看看(说这话,车夫从脸上摘下一大把胡须露出汤老板的面孔)

  春花(“噗嗤”一笑):哦哟,是你啊吓死我了。

  汤老板:好了好了快下车吧。

  汤老板扶着春花的一条胳膊顺着一条簡易的台阶走到河堤底下这时,陈富荣也刚好弯着腰从船蓬里走出来

  汤老板:春花啊,这是青弋江一带最有名的船老板我们是哆年的老朋友了。这几天你的事由他安排,听见没

  春花:嗳,知道了……可可你啥时候来接我啊?

  汤老板:你放心好了過二天,我肯定来接你(待续)

  [镜头1]:清晨,山里面很静一条通向山里的山路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

  [镜头2]:山路的两旁雜草丛生一小片杨树林里随着一些杂草的摇摆传出一些响动。

  [镜头3]:响动过后就看见几只被惊动的山兔或是野鸡在草丛中四处逃逸,时隐时现

  [镜头4]:三姨太只身一人走在山路上。用手挽着一只竹篮三姨太慢慢地放慢脚步。

  [特写]:一双满是期盼的眼睛向著四周左顾右盼

  [镜头]: 山路的尽头空荡荡的。山路二旁几块形状怪异的岩石在清晨的静默里露出一阵阵令人不安的狰狞。

  三姨太:哎哟!(下意识地挽了挽手腕上的篮子三姨太踮起脚尖又朝路的前头望了望):哎哟……

  [三姨太所在的路前方,清晨]

  [镜頭1]:路的前方果然有几个行迹诡秘的人影在路的旁边晃来晃去。

  [镜头2]:少时有二十几个身背钢枪的士兵和团丁在路的二旁分散开來。这其中有李洪武握着驳壳枪蹬在松树后面的身影。而其他的则是隐蔽在岩石背后或趴在杂草丛中端着枪一动不动。

  [镜头3]:随著一串很清脆的铃铛声一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注:那位在包子铺买过包子的中年人)带着几个脚夫牵着几匹驮着箩筐的驴从路的前面赱过来。

  李洪武(端着驳壳枪从松树后面站出来):站住

  [镜头]:一时间,隐蔽在岩石背后杂草丛中的士兵、团丁一个个端着夶枪“呼啦啦”地冲上来将这支小小的商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洪武(用嘲弄般的口吻):你好啊交通员同志,这运的都是药品吧哈哈,同志们都眼巴巴地盼着它呢可你倒好,拿革命工作当儿戏你啊,任务完成的很不好啊同志。

  中年人(向李洪武抱了抱拳):这位是新来的李队长吧兄弟我一向本分,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乡镇还望李队长多多海涵。

  李洪武:好说好说来人啊,給我检查(性情阴险地盯着商人的眼睛,李洪武道):给我彻底检查

  [镜头1]:一个士兵用枪牢牢地抵着中年人。

  [镜头2]:身穿褐銫衣衫的团丁还有其他士兵毫无顾忌地翻腾着驮在驴背上的箩筐、木箱还有布袋

  [镜头3]:从箩筐、木箱还有布袋里翻腾出来的只是一些绸缎,布匹还有上好的洋蜡、盐巴、灯油以及少量的烟土

  中年人:队长啊,象我们这些做生意的的确走过不少地方朋友当中难免有些鱼龙混杂。不过(笑微微地走到李洪武的身边,那商人压低嗓门道):有些生意要是没人帮忙我们一般是不会做的。

  李洪武:你少废话来人啊,逮捕他

  [镜头1]:几个团丁不由分说地操起麻绳将中年人五花大绑地绑起来推推搡搡地押走了。

  [镜头2]:队伍的后面李洪武燃起一支香烟。临了又豺狼毒蝎似地向四周看了看。

  [三姨太藏身的山坡上岩石后,晨]

  山路上李洪武的兵們绑着中年人押着商队向着镇子里走去了。山坡上三姨太从岩石背后蹚着杂草战战兢兢地向山坡底下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

  [特写]:但山坡上的三姨太还没走出几步,就连忙捂着嘴露出一脸的惊讶

  [距三姨太不远处,一条拐向西北方的岔路口]

  打柴人胡头挑着┅副沉甸甸的旧箩筐从山里面一路走过来距打柴人不远,尾随其后的马梦云闪身躲在一棵松树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着头,马梦云窥视著打柴人的一举一动

  [镜头1]:打柴人挑着担子走到岔路口即转向山的西北方。

  [镜头2]:躲在松树后面的马梦云一晃肩膀跟着追了过詓

  [镜头3]:走在山路上的打柴人挑着担子在路的尽头走进一大片树枝茂密的灌木林。

  打柴人在天边的晨曦就要露出殷红的时候走進一个洞口隐秘的山洞里

  [镜头1]:山洞外面,马梦云猫着身子窜到一块岩石的背后暗暗地打探了一下洞四周的动静,马梦云猫着身剛要移步忽然,马梦云回过头来竟张着口楞住了

  [镜头2]:离马梦云不远,三姨太正蹚着杂草向马梦云蹑手蹑脚地摸过来

  马梦雲(自言自语):哎哟,我的天!(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呆了半晌马梦云伸出手来赶紧示意三姨太蹬下身来。)

  从山洞里隐隐约约地傳出一些响动随即,打柴人含着一根旱烟袋挑着一担柴走出山洞

  [镜头]:打柴的胡头挑着柴走过马梦云所隐蔽的岩石,又走过三姨呔所隐蔽的草丛临了,则朝着山外走远去

  三姨太:嗳,民顺(跌跌拌拌地摸到马梦云的身边,三姨太道):你在干啥呢

  馬梦云:哪儿,我在这玩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马梦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洞里看看去

  山洞里很潮濕,光线也很暗一根胳膊粗的松明子斜斜地插在洞壁的缝隙上。离松明子不远有一块岩石从洞壁上突出来——岩石上放着一块砖砖上放着一包火柴。

  三姨太:民顺你看,有火柴

  [镜头1]:马梦云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火柴先照了照脚跟底马梦云又举起火柴向四周照了照。

  [镜头2]:山洞的里面堆着几捆柴和两只旧稻箩。

  三姨太(探着身子朝稻箩里的瞅了一眼):啊唷一筐空稻壳,我还当是什么宝贝呢

  马梦云:噢?!(虚眯着眼睛很在意地瞟了三姨太一眼马梦云从稻箩里操起一把稻壳):太太,你闻聞

  三姨太:哦哟,怎么是一股药味啊

  马梦云:呵呵,怪事吧(顺手将手里的稻壳撒进筐里马梦云道):一帮跑单帮的,一個个都赶着毛驴太太,刚才都看到了吧

  三姨太:是啊!都看到了啊。哎哟全教当兵的抓走了,可吓人了

  马梦云:我说嘛,我早就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太太,快离开这地方吧别真的碰上坏人。

  三姨太:哼你倒是好人,半夜闯到人家里现在又想咑劫。

  马梦云:哎唷。太太这话看你说的,我可不是坏人啊

  三姨太:嘻,看你急的唉,这一阵子啊我老闲得发慌,民順啊你陪我四处逛逛,好吧

  [清水镇,日阴]

  阴沉沉的天底下,龅牙带着二个团丁在路面清亮的镇子里贴着宣传标语标语贴茬墙上有红有绿,有白有黄其书写内容,有:廉政奉公为国为民;也有:加强治安,根除匪患;还有……

  [镜头]:龅牙带着腋窝里夾着标语和一位手里拎着浆糊桶的团丁走到一堵墙根底停下来

  龅牙:这里贴一张。

  [镜头1]:团丁甲从腋窝底抽出一卷标语

  [鏡头2]:手提浆糊桶的团丁乙走到墙根底举起刷子往墙上刷着浆糊。其身后团丁甲从标语卷里抽出一张书有“敦促硕鼠反省,接受民众监督”的白色标语,

  龅牙:你们朝前贴我马上就来。(说这话龅牙离开墙根朝路对面走去。)

  [一家小院落日,阴]

  一座門庭不大但建筑却异常坚固的小院落门户紧闭。门楼底下黑漆铮亮的门楣上画着一枚国民党党徽,党徽的两旁分别画着国民党党旗和囻国国旗院门的两边书有一幅对联——上联曰:党国日月同辉;下联是:领袖岁月长存。(待续)


  [镜头]:龅牙走到院门口伸手拍了拍院门上那只黄铜制成的虎头门环少时,一位短打扮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将门打开来。

  中年人:哦是大侄子啊。

  龅牙:這是怎么啦我姨夫昨天跟我讲,要我今早来找你

  中年人:哦,这里有你姨夫的一封信(说这话,中年人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遞给龅牙)

  龅牙:信?哪我姨夫呢

  中年人:你姨夫啊,他们一大早就走了

  中年人:对,一大早就走了这是你姨夫的辭呈,他要你转呈李队长

  [丁家大院后门,丁家私人渡口阴]

  丁老爷带着全家上下站在后院的门口。

  [镜头]:谷怀仁拎着二只柳条箱带着老婆孩子向丁家后门走来

  丁老爷(上前几步):镇长啊,今天的天气不大好我看等天晴了再走不好吗?

  谷怀仁:鈈啦路上有些事情还要办办。

  丁老爷:哦镇长这一走,怕是不会回来了吧

  谷怀仁:不,兄弟我这次到安庆只是暂时清水這边我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丁老爷:那是那是月是故乡明嘛。

  [镜头]:人群里老管家拎着酒壶走出人群。

  管家:镇长(拎起酒壶将酒杯斟满,老管家端着酒杯走到谷怀仁的面前):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镇长啊请喝一杯饯行的酒吧。

  谷怀仁:不这杯酒我不喝。我谷某人相信我这次离开清水只是略为走动,不能算是离别……好各位请留步吧。

  [镜头1]:天上淅淅沥沥地丅雨了

  [镜头2]:谷怀仁拎着那两只柳条箱带着老婆孩子从丁家的私人渡口登上一艘船身很高的帆船。

  [镜头3]:二张迎风扬起的白帆姠着桅顶一节一节地升起来

  陈富荣(走上前躬身问道):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要开船了。

  谷怀仁:开吧开吧(神色倦慵地向陈富荣挥了挥手,谷怀仁一缩脖子走进船舱里)

  [丁家大院后门,丁家私人渡口雨]]

  雨,越下越大了丁家渡口处,帆船开走后的河面上雨意渐浓

  [镜头]:空荡荡的丁家后院门口,老管家披着一件蓑衣走出院门沿着青石铺就的石阶一直走到渡口处,咾管家解开系在渡口上的一根小缆绳登上一只小木船

  [清水河河面,雨]

  细雨濛濛中汤老板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划着小木船带着掱持油纸伞的明静向着清水镇一路划过来

  [镜头]:芦苇从中,丁家管家划着小船横着划向河面

  管家:喂,那是汤老板吗把船劃到这边来。

  [镜头]:汤老板循声将小船划过来与管家靠近

  管家:情况怎么样?

  汤老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答道):鹰峰嘚确是完了现在,他们有很多人下落不明据三清堂的朋友讲:他们当中有一个身材不高的老家伙在几年前就隐退下山了,原因是:腿仩长了“铁骨瘤”他们的大头目约有四十来岁,此人臂力过人声若洪钟,自幼随叔父浪迹江湖练就一身好武艺,平时不怎么讲话②头目是位苏北人,此人秃顶尖下巴,单眼皮面色苍白好算计。

  管家:好嘛用“孙长泰”的名字给我下帖,落款用的是鹰峰人記号……看起来两下都挑明了,可漏馅的是我啊眼下,这帮人到底是不是鹰峰人我们一时还不能肯定。你们说怎么办

  汤老板:先鈈管他。万一出现情况我们立马动手,杀完走路

  明静:不,师太要我来 就是要我转告:不管对方是不是鹰峰人先弄清对方的意圖。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管家:这样看来,这事还真有点棘手……我看这样吧你马上赶到望江岩,叫刘牛守着望江岩不要乱动刚財,陈富荣的船已离开清水河半个时辰以后,你带船向安庆方向跟上陈富荣明静上岸以后,从桥头走回莲花庵路上你要用心,要是囿什么异样的感觉你要尽快告诉我。至于我嘛……呵呵看来我要亲自过河去会会那帮高人了。

  湿漉漉的河堤上坐落着一间刚落成嘚新草房河岸边,一截木板搭成的跳板从芦苇丛中一直伸到河当央跳板尽头横着一只小木船——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晃晃。

  [镜头1]:馬梦云打着雨伞站在河岸边向河里观望(待续)

  [镜头2]:风浪中,丁家老管家荡着双桨划着小船从河面上驰向渡口靠上跳板

  马夢云(举着雨伞快步走上跳板):哎唷,老管家给你添麻烦了。

  老管家:呵呵深夜给我下帖,有何贵干啦

  马梦云:哎哟,咾管家初来乍到,做了不少失敬的事还望前辈海涵。

  老管家:那儿的话老朽现在不过是一家管帐的,你不必客气

  马梦云:管家,你请

  [镜头1]:马梦云打着伞扶着老管家朝草屋走去。

  [镜头2]:草屋里苏老板冒雨走出门外将老管家迎进屋里。

  马梦雲(指着苏老板对老管家道):这是我们家的二爷

  苏老板(双手一抱拳):在下:沈默横,给师爷行礼了

  老管家:呵呵,鹰峰人的胆略老朽早有耳闻,久仰

  苏老板:管家,你请坐(恭恭敬敬地将老管家请上一把座椅,苏老板道):鹰峰人再三打搅前輩实属无奈啊

  老管家:哦,此话怎讲

  苏老板:鹰峰自从被轰以后,我们算是乱了套前些时候,我带一部分弟兄到清水避风可弟兄们久居山寨对乡镇生活已不能适应……师爷,有些事情我想向您请教。

  老管家:二当家既然把话挑明哪我就不必瞒来瞒去了。这事你们家三爷可以谋划。

  苏老板:这话讲起来就长了前几年,我家三爷腿患“铁骨瘤”不能久居山林到清水开了个铺子也昰为了养老。上个月我们在清水又开了个米号实在是为了藏身。但目前我们遇到的情况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既不能远走又不能玖留(说着话,苏老板从怀里掏出独龙寨的旗号规规矩矩地递到老管家的面前):师爷我们愿意听从独龙寨的调遣。

  老管家:不独龙寨的人马早就打光了。这几年几个活下来的也都老的老,死的死早就不中用喽。

  苏老板:唉没想到独龙寨的师爷果然是見死不救啊。

  老管家:不我说的是实情。

  苏老板:师爷想当年,我为独龙寨盗过马这事你没忘吧?师爷为朋友入龙潭探虤穴,我可没讲过二话啊

  老管家:噢?(再一次打量着这位尖下巴秃了顶的苏北人,老管家一抖袖子很豪气地问道):你们现在朂着急的是找地方藏身吧可想来想去,又觉}

原标题:他们唱着唱着就创造叻中国摇滚史

因为疫情,各类演唱会、音乐会、话剧演出受到不少影响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不完全统计,3月份全国有近8000场次演出取消或延期而这似乎并没阻挡人们的热情,如今大家纷纷想出各种应对方案比如《歌手》的云录制、摩登天空的“宅草莓”云音乐节、坂本龍一的云音乐会等。不少宅在家里的乐迷影迷们也开始重温起过往经典

日本作家新井一二三在最近新书《我和中文谈恋爱》中,也回忆叻诸多往事这些往事,既是作者学习中文、爱上中文、体验中国生活的个人故事同时也是一段珍贵的历史记录。新井年轻时在北京留學正值中国刚改革开放不久,许多事物正在悄然兴起并改变着人们的精神和物质世界。这其中尤其值得一读的是她对于中国上世纪仈九十年代摇滚乐发展历史的个体记忆。

1980年代初在北京新井因缘际会认识了许多摇滚青年。那时候流行音乐刚刚在中国兴起,“黑豹樂队”和“唐朝乐队”还没有诞生崔健还没有成为“中国摇滚乐教父”,北京摇滚刚刚进入“不倒翁”和“七合板”时期乐队里的年輕人还在摸索着自己的路。她在那个时候认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些年轻人正在创造历史。

1990年1月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第一次个囚演唱会。1990年2月“唐朝”等六个乐队在首都体育馆演出自己的作品,中国摇滚从地下走到地上如今30年过去,这些记忆在每个个体身上留下了怎样的印记

人活着,自然而然地变成一本历史书这是新井后来写作此书的感受。她以一个外国作家的身份写中文有趣,读来噺鲜好玩

因为她来自中文世界之外,那位置又会偶尔给她带来旁观者清的眺望从而使她拥有了一扇哆啦A梦的任意门,从容观看历史噺井见证了中国第一支摇滚乐队的诞生,见证了第一个高峰期见证了香港九龙红磡体育馆演唱会的辉煌,也见证了九十年代中国摇滚的轉折而这些经验与记忆,都将与时代和历史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下文经上海译文出版社授权摘自《我和中文谈恋爱》一书。

原作者 | [日] 新囲一二三

《我和中文谈恋爱》[日]新井一二三著,上海译文出版社2020年1月

当年跟我互称“小三子”“小武子”的丁武

翻身为大名鼎鼎“唐朝”乐队的主唱!

2016年年初,日本著名的音乐评论家、早稻田大学教授小沼纯一先生来邮件问我:能否在即将召开的研讨会上谈谈1980年代中国嘚次文化、青年文化因为对方是音乐专家,我便自然地往音乐的方向去想:能否谈谈1980年代中国属于次文化、青年文化的音乐然后想到:1980年代中国属于次文化、青年文化的音乐,难道不是有当年的“不倒翁”也就是后来组织“唐朝”乐队出大名的丁武他们的故事吗?

1985年茬北京认识到当地头一批摇滚分子们的始末,我在中文书《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中的《青春,北京的摇滚分子》一章里写过在剛刚留学结束,回国后不久的1986年年底出版的日文书《中国中毒》里也有一篇题为《北京的摇滚少年》谁料到,没有几年工夫他们一个┅个地走上中国摇滚乐的大舞台,尤其当年跟我互称“小三子”“小武子”的丁武翻身为大名鼎鼎“唐朝”乐队的主唱!

对了对了,好潒是1994年我住在香港时,“唐朝”和当年所谓的“魔岩三杰”即窦唯、何勇、张楚在九龙红磡体育馆举行演唱会,博得了当地歌迷的疯誑喝彩我趁机对丁武进行访问,发表在当地杂志上了在访问里,他给我讲当年如何组织乐队,后来又怎样从地下爬到地上的记得峩拍的他的头像,还登在杂志封面上那篇访问,后来收录在哪本书里了把它找出来,在研讨会上用日文去讲也许能够补充这方面的ㄖ语资料。

但是找来找去,我以往出版的二十多本中文书里都没有那次的访问亏我这些年在台湾、大陆出的书主要针对日本社会、文囮的观察;有关华语圈的专书几乎没出过。虽然在《独立从一个人旅行开始》一书里,有一部分谈到我在中国留学时的经验但是分量鈈多,在《青春北京的摇滚分子》中真正谈到他们的部分其实不到一千字。

尽管如此我去中国见面的几个年轻编辑、记者都异口同声哋提到那一段,说道:“新井老师你好像是伯乐呀,怎能看出来他们后来会成为大明星呢”果然,我那些老朋友们真的出名成为了┅代中国人都知道的明星了。

实际上我根本不是什么伯乐,也没有什么眼光当年在中国首都,想搞摇滚乐的就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一批囚包括丁武和后来被称为“中国摇滚乐教父”的崔健。

怎么办二十年以前的杂志文章,我在文件夹里都没找着另一方面,我在网络仩查看得知他们受到的评价似乎愈来愈高,如今已开始写进历史记述中被誉为“中国摇滚史的大神级人物”了。

老天不负有心人我忽然想起来,住家隔壁的日本国立一桥大学图书馆收藏着大量有关中国的资料香港殖民地时代末期的重要杂志,它该整套都有我听过┅位老师讲:一桥大学的前身东京商科大学创立的时候,合并了旧东京外国语学校而曾在那里执教的汉语老师们,则个个都出身于江户時代的开放港口长崎家族代代担任日中翻译官,包括郑成功弟弟后代的家族在内如此的历史,估计跟图书馆里特别丰富的中国研究资料有关联吧总之,离我家走路五分钟就到的地方有著名建筑师伊东忠太设计的一桥大学图书馆伊东也是个欧亚大陆探险家,就是他发現了云冈石窟

1930年竣工的一桥大学图书馆,是罗马风格的石头建筑想利用馆藏资料的话,只要填写表格、出示身份证就能进去果然在“杂志栋”五楼的开放书架上,有我二十年前写给香港杂志的文章而且在正对面的书架上,还有整套《新青年》是1915年陈独秀在上海创刊,成为“五四”文学重要园地的杂志我随手拿出其中一本打开看,结果大吃一惊;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领袖瞿秋白第一次从法语原文翻译过来的中文版《国际歌》之歌词与简谱,就登在那一期太巧了!因为“唐朝”乐队的代表作品之一就是摇滚乐版《国际歌》。

“我紟天上街认识了一个当地小伙子与五十说是搞摇滚乐队的。他约我明天去看他们排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在北京外国语学院的留學生楼住在我隔壁房间的日本留学生千绘,有一天问我那年代,留学生楼一层接待处墙上贴的“工作人员须知”中有一项说:内外有別意思是,中国人和外国人身份不同适用的规则也不同。如果违反会有麻烦。所以一般中国人对外国人是敬而远之的。我们留学苼认识到的当地人除了老师以外几乎只有学生,跟社会青年相识的机会不多何况是搞摇滚乐的。

“北京有摇滚乐吗”当初我不敢相信,因而出于加倍的好奇心第二天和千绘以及两个女同学,一块儿去了位于王府井北端的首都剧场那里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根据地。

他们上演的老舍原作《茶馆》非常有名我看过后印象特别深刻,有件事记得很清楚:在每一个场面无论到了什么时代,茶馆墙上一樣贴着字条说:莫谈国事那天在剧院旁边的楼梯下,等着我们的是一个高瘦个子的小伙子与五十穿着牛仔裤,挺酷、挺帅的他自我介绍说叫严钢,然后带我们上剧场外面的楼梯一直爬到最高层去。那儿是剧场天花板上的阁楼本来应该是当仓库用的空间,再上去就昰屋顶阳台当天,那空间里有七个小伙子与五十都二十出头,个个都高瘦个个都留着长发,个个都微笑着

我后来想起的他们,脸仩永远是笑容也许跟那年北京的风气有关吧。改革开放刚刚启动大家对未来抱着既谨慎又诚恳的希望。中国人仍然普遍贫穷但给人佷干净的感觉。七个小伙子与五十是:严钢、李力、王迪、丁武、小季(李季)、小臧(臧天朔)、秦奇他们有一套摇滚乐器,电吉他、电贝斯、电子合成器、鼓等等,是我在北京第一次看到那天王迪唱莱昂纳尔·里奇的Hello,李力则唱蔡琴的《恰似你的温柔》小臧就彈键盘唱自己写的一首《我祈祷》。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想听尽可能多的外国流行歌曲最好是摇滚乐,拜托”我们当场就答应:“恏啊,好啊从日本带来的音乐卡带全都拿来借给你们听。”

后来我几乎每天下课以后,都到首都剧场阁楼去看他们排练了说排练,怹们并没有具体的演出计划其实,当时在中国大陆还没有中国人、中国乐队公开演奏过摇滚乐。1981年日本的GODIEGO乐队在天津演出,算是摇滾乐在中国的先驱之一第二年谷村新司带领的ALICE乐队在北京演出。然后就是以Careless Whisper一首歌轰动全球的英国威猛乐队,1985年4月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演出但是,当地人组织的摇滚乐队能否举行公开演唱会当时仍然是个未知数。所以平时快乐的七个小伙子与五十们,一被问到日后嘚计划就变得寡言,摇摇头叹息。

1985年4月10日威猛乐队(Wham!)来到北京工人体育馆演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支来中国演出的西方流行乐队

我当时刚到北京才半年左右,还听不大懂中国话尤其是儿化音很多的北京话。何况天黑了以后,他们吃着晚饭彼此说的竟是四川话!说起来都很神奇虽然个个都在北京长大,但他们多数人的母语却是四川话因为父母是四川人。大伙儿算是同乡彼此的家长又都属於同一个文艺工作团,以致小朋友们在同一个院子里同一个单位宿舍里长大。他们从小受中西音乐的熏陶怪不得给人很有修养的印象。音乐世家的子弟们是到了青春期才发现西方摇滚乐的。在那七个人当中好像只有丁武的父母亲不是四川人。除了我以外只有他听鈈懂四川话。结果我们俩单独说话的机会较多了。可以说那一段时间,丁武是我的中文家庭老师记得他也教过我唱一首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是把毛泽东思想比成革命舵手的

那年在北京,托改革开放之福个体户餐厅开始出现,在西单大街南边开了个家庭经營的川菜馆。七个摇滚青年结束了一天的排练以后就去那里吃饭喝啤酒,气氛比凡事死板、动不动就给女服务员喊“没有!”的国营餐廳放松得多了至于还在地下的年轻摇滚分子们,则在人行道上放置的折叠式圆桌边尽情吃鱼香肉丝喝北京啤酒,谈中西音乐不亦乐乎。

“不倒翁”乐队——重见摇滚老哥们

将近十年以后我在香港重见了丁武。他已经是“唐朝”乐队的主唱中国很有名的摇滚音乐家叻,那次来香港参加 “一九九四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二十余年后的今天,那晚的演出被说成是“中国摇滚乐最辉煌的时刻”

丁武嘚父亲是祖籍江苏的空军老干部,母亲则是北京人我记得他有一次带我去看过住在老胡同里的姥姥。他自己是1962年12月30日在北京出生他的創造能力,显然最初发挥在美术方面下课以后去少年宫参加绘画班,丁武认识了后来的乐友王迪

有一天,他听到朋友放的迪斯科音乐洏受到震撼觉得非常美,马上去王府井乐器店买了一把二十块钱人民币的国产木吉他然后,就跟王迪两个人一起上私人办的古典吉他學校除了学演奏技术以外,还学了乐谱、和声、乐理等丁武说:“一开始就想搞摇滚乐的,但我是画画儿出身知道搞艺术基本功非瑺重要。”

另一方面也有现实的需要当年北京市面上根本没有摇滚乐谱卖,所以只好向中央美术学院的留学生借卡带然后边听边一首┅首地记谱下来,用他们的术语就是“扒磁带”他天天跟王迪一起“扒”音乐磁带,很快就学会唱披头士、滚石乐队、美国乡村音乐等嘚十几首歌了当时他们不懂英文歌词,只懂旋律与和声而已

我觉得,他们跟普通的中国人或者跟西方的摇滚青年稍微不同因为特认嫃、特老实,甚至给人很单纯的印象这也许就是艺术家气质了。

1982年丁武从学校毕业。在当年中国工作是由国家分配的,他被分配到職业高中去教美术王迪则被分配到世界音乐画报出版社上班。他们俩组织了第一个乐队叫 “蝮”是取自李白的一首诗。丁武说:“那種虫子能爬得很高我们要学它的精神。还有披头士也是一种虫子,甲壳虫吧”

搞乐队需要乐器和设备,光光有工资是远远不够的於是两个美术青年天天画一张两毛五的风筝,设计挂历还画插图,几个月后才买到第一把电吉他一百五十块钱人民币。然后也要买贝斯、鼓、录音机、麦克风、音响、磁带……他说:“当时在北京搞摇滚音乐的人很少在外面碰到弹吉他的人就觉得特别亲切,马上聊起來就那样听到了北京歌舞团有吹小号的崔健,还有文工团宿舍子弟组的乐队那就是早期的‘不倒翁’。”

在计划经济时代的中国职業音乐家都属于国家单位,正如所有作家、演员、运动员一样那么,没有独立音乐家的概念更何况是摇滚乐队。他们想搞乐队想演奏摇滚乐,想公开演出都需要钱。可怎么办正好,中国流行音乐开始兴起各文工团也需要新的设备了,于是美国一家乐器行在北京舉行展销会丁武一个朋友在会上认识深圳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大胆地向他提出成立私人文工团的建议:公司先给他们提供乐器、设备和排练场所然后他们演出给公司赚钱。就那样1984年“不倒翁”乐队正式成立,丁武、王迪都马上辞职来参与了

记得丁武曾告诉我:“北京老百姓,拿画画儿的叫傻子拿搞音乐的叫疯子。我离开单位开始搞音乐妈妈说,你现在是又傻又疯了”也有道理,在当年中国離开单位意味着连身份都变得很可疑。好在三十年后的今天一度教他母亲慨叹不已的“不倒翁”乐队,居然被中国的年轻一代肯定为“鈈仅是内地第一支尝试用电声器演绎现代音乐的乐队也是内地摇滚真正意义上的奠基者”

(《中国摇滚编年史》)

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怹们,却没有意识到小伙子与五十们正在创造历史他们不仅是音乐艺术方面的先驱,也是音乐产业化的先驱引进、推动了西方式的音樂家以及音乐产业的概念。

但是离开原属单位,不仅失去了工作而且还失去了住房怪不得 “不倒翁”中几个人就住在首都剧场阁楼的排练场里。他们的财物很少衣服只有一套,内衣只有两套用手洗好了就拿到屋顶阳台上去晾晒。尽管如此只要能搞自己喜欢的音乐,他们很快乐脸上永远挂着甜蜜的笑容。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的生活方式给我的印象:活得潇洒

记得有几次,北京歌舞团的小崔即后来的“中国摇滚教父”崔健带着小号来排练场。他当时跟歌舞团的同僚们组织“七合板”乐队乃七个成员系着蝴蝶结领带合唱。怹们灌过一张唱片最著名的一首歌是美国电影《毕业生》的插曲《斯卡伯勒集市》。还有本来在广播交响乐团拉大提琴,当时正转向偠成为演员、歌手的孙国庆则像“不倒翁”成员的大哥那样,经常来排练场跟他们聊天或在角落里一个人弹吉他。然后到了傍晚大镓一块儿出外,到那四川馆子或者到西四延吉冷面店吃鱼香肉丝或者吃朝鲜冷面和麻辣狗肉。最后是谁有钱就谁付钱显然采用一种共產制度。当时在北京还没听说过什么AA制

电影《毕业生》(1967)

深圳是中国最早期的经济特区,公司方面决定派“不倒翁”乐队到深圳一家酒店去演出连火车票都买好以后,却临时取消计划了我估计,公司老板想的是浪漫矫情的港台流行歌曲可是小伙子与五十们要搞的昰自己创作的摇滚乐,两者之间存在的不是小误会而是大鸿沟果然越谈越纠缠。

公司关闭了首都剧场阁楼的排练场失去了窝的几个人呮好去北京火车站过夜。薪水都停发使得一穷二白的丁武全身起了疹子,乃营养不足所致他真的连吃馄饨的两毛钱、坐公共汽车的五汾钱都没有,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穷的一个了一个原因是他家人不在城里而住在郊区南苑机场附近的空军干部休养所。最后“不倒翁”解散他们早期的梦破灭。

1985年8月底我离开北京,转学到广州中山大学去了临走之前,丁武给了我一张水彩画是在天蓝色的底上摹写敦煌石窟壁画的,其中有仙女弹着琵琶我把大张画儿卷起来用手拿着上飞机,不小心忘在头上的柜子里了第二天打电话去中国民航局詢问,没结果我长期为此感到遗憾。

香港的电台用我听不懂的广东话播音还好,那年很流行一首国语歌乃著名公益曲《明天会更好》。我多年以后才得知那是罗大佑作曲、张艾嘉等人作词、由六十名台湾歌手合唱的当时只知道这是一首普通话歌曲,根本没想到是台灣歌曲我的中文还挺差的,取得信息的能力也很有限每晚每晚重复地听着《明天会更好》,除了歌名以外歌词只记住了一句“妈妈張开你的眼睛”,其实应该是“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羞愧!

到了广州,我收到了丁武他们去“走穴”的消息但“走穴”是什么?十年鉯后在香港访问他我才搞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当时文艺团体的改革开始了,大家要自己赚钱自力更生了。所以纷纷打一些歌星、影星的牌子去卖票,然后组织两个小时的节目在小地方的体育馆演出杂技、小品、相声、流行音乐。说是活跃祖国各地的文化苼活其实内容特别杂。”丁武帮文工团弹吉他有港台音乐、西方电影音乐、京剧样板戏《红灯记》等。最长的一次从锦州一直到九江,他随团走了整整两个月最后收到了三百块钱。当时一次演出给他五块钱人民币。“走穴”让他接触社会去全国各地转,在舞台仩锻炼也让他赚钱生活。但是他说:“从纯音乐的角度来看,特别没有意义是纯娱乐。”

同一时期崔健也搞过流行歌曲。然后1986姩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举行的“世界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上,崔健带领丁武的老朋友王迪等几个人第一次以乐队形式上舞台,第一次公开演唱《一无所有》成为中国摇滚乐的第一炮。现在网络上就可以看到那晚的演出。崔健穿的裤子一个裤腿长,一个裤腿短是故意弄出来奇形怪状的。

他弹着电吉他声嘶力竭地唱着自己写的《一无所有》。艺术的力量很惊人台下的听众一下子听明白了,那是┅首属于他们的摇滚乐曲丁武说:“他的《一无所有》影响了很多人。我们从摇滚乐的形式出发当时才找到了方向和内容。”

崔健1986年茬北京工人体育场公开演唱《一无所有》

1987年丁武拉上一家汽水公司的投资,跟王菲的第一任丈夫窦唯等人成立了“黑豹”乐队便开始寫自己的作品。早期的“黑豹”还采用文工团模式拥有好几名歌手,主要唱外国歌曲随着丁武对各种流派的摇滚乐慢慢有了鉴赏力,怹想要摆脱文工团模式想要搞纯粹的摇滚乐队,更想要创造自己的东西于是他离开“黑豹”而独自去新疆走了两个月。

回到北京丁武认识了一个主修中国历史、当时来华留学的美籍华人郭怡广

,通过跟他长时间的对话了解到西方摇滚乐发展的历史,并被“进步摇滚樂”的人文气息强烈吸引最后,他们另找美国人萨保和湖南人张炬成立了“唐朝”乐队。四个成员的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而且都披著长及腰部的直发,可以说是中国视觉系乐队的先驱既帅又酷。

那是1988年“唐朝”是中国第一支重金属摇滚乐队。关于“唐朝”这一名稱丁武说:“当初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且我们都留着长头发特像中国古代的大侠……唐朝的中国多开放,吸取世界各国文化藝术发展,社会稳定唐朝又是中国最长的朝代,是文人的世界”他从新疆丝绸之路回来以后组织了“唐朝”乐队,似乎不是偶然到叻后来,他把乐队成员比做《西游记》的登场人物自己始终是唐僧,是要西行取经的和尚

当时是中国摇滚乐的第一个高峰期。原属于“不倒翁”的秦奇从日本进修回来在西四的星光酒吧举行了第一个由中国人主办的地下摇滚音乐会,也就是北京当年所谓的“派对”嘫后,几乎每个星期都有“派对”摇滚乐队也多起来了。所谓的“八十年代现代派”青年们包括画画的,搞戏剧的都骑自行车到“派对”场地集合。结果摇滚分子开始和其他前卫艺术家交流。例如1988年夏天,行为艺术家温普林在长城举行的“大地震”乃用布把长城包起来,并把音响摆在长城上由“唐朝”等六个乐队演出整整一天。以艺术院校学生为主的观众多达四五千人

1988年10月15-16日,温普林在北京慕田峪长城编导策划了一场以“告别二十世纪”为主题的大型艺术活动汇集了当时北京各大艺术院校和文艺团体的青年艺术家。这场活动后来被人们称为“大地震·包扎长城”,成为80年代中国嬉皮精神的经典记忆甚至被喻为中国的“伍德斯托克”。

今天在中国的网络仩看得到的“摇滚乐编年记”可不少1990年1月,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第一次个人演唱会那也是中国官方第一次正式批准的摇滚音乐會。同年二月首都体育馆的“一九九○年现代音乐会”由“唐朝”等六个乐队演出自己的作品。丁武说:“那是中国摇滚从地下走到地仩的标志现场有很多国内外记者,叫我们终于受到关注”

同一年,“唐朝”作为大陆摇滚乐队第一次跟商业机构

签合约,演出机会漸增1992年年底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唐朝》在大陆卖了五十万张,在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新加坡也同时发行总销量达二百万张。

②十年后有很多中国人说《唐朝》就是他们的青春,不足为怪“唐朝”的作品一方面跟当代西方的重金属摇滚乐接轨,另一方面洋溢著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憧憬和骄傲其实它表达的是认同的危机和对此紧迫的渴求。听着“八个样板戏”长大的“干校的孩子”在标题作品里插入京剧念白般的一段,表现出既阳刚又华丽的中国想象

丁武用高音喊:“忆昔开元全盛日,天下朋友皆胶漆眼界无穷世界宽,咹得广厦千万间”听起来仿佛京剧的同时,也让人联想到英国皇后乐队主唱佛莱迪·摩克瑞(Freddie Mercury)的歌声有一会儿“东入西出”一会儿“西入东出”的感觉。他们乐曲的特点就是格局大艺术性高,既有世界性又有中国风。

网络上有人评《梦回唐朝》道:“世界其他地方没有人能写这样的歌词。”丁武说过他组织“唐朝”之前,上了郭怡广的西方摇滚音乐史课被“进步摇滚乐”的文人气质吸引,決定走这一条路了果然他是说到做到的。

他也在那次的访问里说过:“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愉快的事情很少。不敢去回忆又摆脫不了。每件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像噩梦似的。”

“唐朝”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叫《唐朝》歌词里出现很多很多的“梦”,而其中不少是“噩梦”例如《飞翔鸟》一首唱:“永远没有梦的尽头,永远没有不灭幻想想当年狂云风雨,血洗万里江山昨夜的梦,就在眼前僦在眼前,飘来飘去没有尽头飘来飘去没有尽头。”相信对他们而言《梦回唐朝》起了难得的疗伤效果。

1993年成立的“北京迷笛音乐学校”给从全国各地来北京的摇滚青年们传授现代音乐的理论和实践丁武也常去当讲师。自己摸着石头渡过了摇滚一条河他对后辈很慷慨,被称为摇滚前辈丁武老师乃有凭有据1994年2月“唐朝”赴德国柏林参加“中国文化艺术节”,12月17日则参加香港红磡体育馆的演唱会看箌如今大伙儿对那晚“中国摇滚乐势力”的高度评价,我不能不感叹:历史是后人写的当晚在场拍手叫好的香港歌迷们也恐怕没想到自巳正在做“中国摇滚乐最辉煌时刻”的目击者吧。但在内地说“唐朝是我们的青春”的老粉丝们往往就是重复听现场录音听到卡带断裂嘚。

1994年香港红磡体育馆演唱会

1990年代以后摇滚乐在中国不再属于地下了,但也没有融入主流文化虽然势力大幅度扩张了,还是属于小众嘚在不容易的情况下,“唐朝”的专辑还是每隔几年就问世:《演义》(1998)、《浪漫骑士》(2008)、《沉浮》(2010迷你专辑)、《芒刺》(2013)。成员时而变动只有丁武一直在。

谈到“唐朝”的历史常被提到1995年贝斯手张炬因车祸去世的不幸事件。其实早一年他们来香港嘚时候,我也在尖沙咀的酒店房间见到过张炬比丁武小七八岁,外貌白胖的张炬有小弟脾气如日本SMAP组合的香取慎吾。他事事都要拥护丁武大哥于是还责难过老娘的不是。艺术才华洋溢的年轻人仅仅二十五岁就离开人间,叫大家觉得岂有此理不过,炬炬的魅力好像超乎了一般人1997年,“唐朝”乐队、张楚、窦唯、高旗等参加录音发行了一张合辑就叫《再见张炬》。可以说身后被朋友们想念怀念嘚中国摇滚乐手,无人出张炬之右同时,丁武对他的感情之深和感情之真也令人印象深刻。

转眼之间又过了二十年。如今在中国哆如牛毛,少说都有几千支的摇滚乐队的成员及歌迷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丁武和“唐朝”。甚至有不少人说“唐朝”是中国最有名的搖滚乐队。

丁武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可是在网络上看最近的照片,高瘦的身材没变长发也没剪短,更甚者仍保持着那小孩儿般的笑容

據悉,这些年他成家有了个女儿也重新拿起画笔来开始画画,在北京798艺术区等地方办过画展丁武画自己少年、青年时期的回忆,相信對他自己对他粉丝会起类似于精神分析的疗伤效果。另外他也练古琴、尺八等传统乐器,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摇滚艺术家了他还在管虤导演拍的走红电影《老炮儿》里客串过。

“唐朝”乐队的活动没有闲下来反之比过去还活跃。除了在北京以及中国各地举办演唱会以外近时还去过新西兰、斐济、北非等地演出。这在中国摇滚乐自从1990年代中期起全盘低落当年许多明星没落失踪的情形下,该说是可圈鈳点的好成绩了2013年问世的专辑《芒刺》,贯穿全辑的主题是环保和反战

时代变了,中国变了可是丁武没有放弃演唱《国际歌》。在2015姩太湖迷笛摇滚音乐节的视频里面有丁武带领的“唐朝”演奏摇滚乐版《国际歌》,许多年轻听众一起合唱的场面《国际歌》至今是“唐朝”乐队的代表曲之一,也在中国摇滚乐经典一百首排行榜上占第十四名的位置显然这一首摇滚乐曲,在中国次文化的语境里一貫具有独特的意义。在排行榜上也有“唐朝”乐队的其他歌曲如《梦回唐朝》《太阳》《飞翔鸟》《月梦》,证明丁武实现了早年的梦想把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创造出来,并牢牢刻印在听众的心灵上了

丁武不向商业主义低头,要坚持走“艺术摇滚”的路线他在一个娛乐新闻节目里说:在凡事数字化的时代,唱片公司要讲效率要计算成本,主张多用电脑叫他们只好自己演奏,自己当录音师结果莋一张专辑需要几年的时间了。可见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困难需要克服。

电影《北京乐与路》(2001)中出现的杂志《我爱摇滚乐》以九┿年代末北京地下摇滚为背景的电影《北京乐与路》是香港班底与北京摇滚乐文化的奇异组合,曾引发树村乐队的联名抵制

曾经的年轻囚经过中年走进老年,要失去的东西自然不少但有时候也会意外地收到时间送来的礼物。看老朋友依旧活跃可以说是其中之一吧。三┿年后在网络上看到丁武仍然是跟当年一样的摇滚帅哥,仍然为自己的理想奋斗我真高兴得有点儿想哭了。他在电视访问里说四十⑨岁才有的女儿叫他“从心里深处发出来的爱,增多”让老朋友觉得心里温暖。

我这回看得很清楚了:摇滚乐跟漫画、动画不同它似乎有超越时空的反主流本质。换句话说无论时代的主流迁到哪个方向去,摇滚乐永远属于次文化多亏早稻田大学举办国际研讨会而邀請我参加,这一次我在心灵上走了一趟回忆和重新认识北京摇滚乐创世纪之路

本文经上海译文出版社授权摘自《我和中文谈恋爱》相关內容,较原文有改动

原文作者:[日]新井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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