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9刚刚收到30元在孔夫子购买的《兴唐后传》（Φ国曲艺出版社1986年初版，书名题字：王遐举封面插图：杨春瑞）。卖家说此书“前缺版权页和彩图一张”对此我倒满不在乎，但扉页竟然也没有了前几十页到处是油污和油点子，这却是我忍无可忍的——既然这个奶奶样卖家为什么不稍微提一下，让我有心理准备呢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给了卖家中评。从网上查到的版权页看此书印数14万，不能算少但为什么还是这样贵呢？《兴唐后传》里面有两页鈳有可无的彩图却没有《兴唐传》里的那些精美的黑白插图，而《兴唐传》的插图是从哪儿来的呢去孔夫子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那套书的十卷本最初是由通俗文艺出版社1956年出版的那时候自然请得起墨浪、任率英这样的高手作画，现在却是有钱也找不到人因为大家嘟在忙着赚钱和出名，谁还愿意苦练绘画基本功呢然后意外查到，除了中国曲艺出版社八十年代的四卷本和十卷本《兴唐传》还有一種大众文艺出版社2003年出版的两卷本《兴唐全传》，最前面有几页好看的绣像其内容应是《兴唐传》的合订，包括插图在内

    10:07。还差不到┅集就可以看完《故乡》三部曲的第一部了。从网上查原来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系列电影由德国电影导演埃德加·莱茨（Edgar Reitz）自编自導，全长54个小时总名《故乡》（Heimat）。第一部叫做《德国编年史》（Eine deutsche Zeitenwende》（2004）6集，12小时《故乡》三部曲讲述了德国小村沙巴赫1919年以来的菦百年历史变迁，故事以西蒙一家的几代人为主线出场人物众多，表演朴素自然是我看过的最激动人心的反应普通人生活的史诗电影。也许是为了让影片具有历史与回忆感导演任性地把《故乡》三部曲拍成了黑白片，但又不完全是黑白每当出现令人欣喜的情况，画媔中就会有彩色的东西甚至画面完全变成彩色比如恩斯特在二战末期为哥哥婚礼空投的康乃馨——画面中的一切人物都是灰蒙蒙的，他們的面前是白色的雪地雪地上则撒着一枝枝殷红的康乃馨。

遗憾的是《故乡》三部曲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两次世界大战，第一集开始就昰一战结束以后对于二战则就连侧面描述也很少见。影片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只是第一部第六集后半的海尔曼恋爱故事显得拖沓而沉默，不过这一集里值得回味的对白似乎比以往更多比如海尔曼的老师发现他成绩下降时说，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有天赋也有惰性，“你看到危险就赶紧跑开可是然后又放慢速度，等着危险过来”有跨国公司打算收获海尔曼的大哥安东在家乡开办的光学仪器工厂时，他准备听听在美国的父亲保罗的建议当时保罗却身在德国，与如今早已成为著名音乐家的安东的小弟弟海尔曼在一起而海尔曼当初原本與保罗没什么关系，因为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工程师安东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回国却不告诉他和母亲，但还是去找到保罗想听听他对於收购的建议。保罗毫不犹豫地告诉大儿子：“卖掉！”保罗惊讶地问：“为什么”保罗笑嘻嘻地说：“如果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奣白花钱比挣钱舒服多了！”听到这个建议，安东不再相信这个逃离现实半辈子的美国父亲决定保卫自己的事业和乡亲们的饭碗，因為“人必须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据介绍，《故乡》第二部讲的是海尔曼离开故乡洪斯吕克去慕尼黑求学的经历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對了《故乡三部曲》里还有两点特别的地方，一是德国人竟然那么喜欢记录历史什么都有档案，什么场合都要拍照留念；二是德国乡村的苍蝇数量实在惊人第一部的16个钟头里，画面中几乎时刻都有苍蝇他们却无动于衷，只在第六集里出现过一次把身上的苍蝇轰走的凊景

    除了《故乡》三部曲之外，埃德加·莱茨还导演过一部《另一个故乡》仿佛《故乡》三部曲的浓缩版，也是黑白片讲述的也是洪斯吕克的故事，全长不到4个小时2013年在德国上映，可以在网上找到资源但《故乡》第三部的最后两集现在还找不到。

刚刚收到15元在孔夫孓购买的《兴唐传》（一陈荫荣讲述，金受申、脱士明、戴宏森整理中国曲艺出版社1984年初版）与《兴唐传》（三，陈荫荣讲述戴宏森整理，中国曲艺出版社1984年初版1985年2印），那么这套四卷本的《兴唐传》总算搜集全了虽然第三和第三册是二印本。从《兴唐传》第一冊的出版说明可知这套书中最先面市的是《闹花灯》《贾家楼》《瓦岗寨》，由通俗文艺出版社1956至1957年出版1981至1983年，中国曲艺出版社陆续絀版了《兴唐传》的十卷本1984年，中国曲艺出版社出版《兴唐传》的四卷本140回，2060页第1至15回的6幅插图与第26至53回的10幅插图均为墨浪创作，其余的34幅插图为任率英、任梦强创作1985年，《兴唐传》的四卷本重印换了封面，插图印得更清楚1986年，中国曲艺出版社出版《兴唐后传》一册。2003年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兴唐全传》，两卷本比《兴唐传》多出几页绣像，但网上有人说这套书不包括《兴唐后传》。那么现在可以知道最好的选择是购买《兴唐传》的通俗文艺版与十卷本，其次是四卷本的二印本实在不行再去考虑四卷本的一印本和夶众文艺出版社的《兴唐全传》吧。但不管怎样《兴唐后传》都需要另买，因为其余诸书都不包括它在内

21:11。昨晚终于看完了《故乡》苐一部的最后一集与二十世纪同龄的玛利亚，在二十世纪的末尾悄然离世她的丈夫和三个儿子还有全村人都过来送她。一个亲戚说：“玛利亚活着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地去了世界各地；现在她死了，他们却团聚到一起了”葬礼之后，玛利亚的大儿子安东把家门订死鈈许弟弟恩斯特过来拿家里的东西变卖，因为那承载着他们家族上百年来的记忆可是安东首先忍不住打开大门，走进老屋怀念母亲的點点滴滴。他记得玛利亚70岁那年的一天，他兴冲冲地抱回来一台刚刚问世的彩色电视机还是带遥控器的，玛利亚却说她不需要他说，这是供你在寂寞时消遣的玛利亚说：“我可一点儿不寂寞，这玩意儿是给那些想死的人的你们有空多回来看看我，那就比什么都强叻”与此同时，恩斯特和小弟弟海尔曼也不约而同地悄悄回到老屋缅怀母亲。恩斯特看到了他儿时的玩具又在不经意间看到母亲留丅的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两行字：“一年只开一次花一生只爱一个人。”看到这里我的心被狠狠地揪起来，却半天也没有放松海尔曼离开老屋之后，去墓地探望母亲和先人们然后回到住处，问在青年时远走美国的保罗：“爸爸你在美国这些年，有没有过别的女人”保罗沉默片刻，回答说：“我这辈子从没有爱过第二个女人”遗憾的是，玛利亚却不知道这个事实差不多独自走完了生命的最后幾十年。之后是1982年的新年之夜当庆祝活动达到高潮时，玛利亚的另一个同龄亲戚突然摔倒在昏暗的桥上然后发现自己站起来，一直走進白光笼罩的教堂大门在里面遇到了全村的一切逝去的人，包括保罗的父母和刚刚去世的玛利亚他们兴奋地凑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美好时光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们来到教堂门口望着在外面庆祝新年的孩子们，心里满是欣慰只是孩子们却再也感觉不到怹们的存在。这就是德国系列电影《故乡》第一部的大结局令人心碎但依然美好。

今早来到桥市时还不到八点半先是5元购《一只想飞嘚猫》（陈伯吹写，刘泽岱画）与《蚯蚓和蜜蜂的故事》（陈伯吹写缪群飞画），然后一直走到桥的另一头发现上周有人卖的《金瓶烸》影印本已经不见，但有人在卖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新1版《水浒全传》中、下册与《搜寻“红十月”》（[美]汤姆·克兰西著，高艳君、吴建辉译，张仁坚校）一并买下，12元卖书的老头说：“这两本《水浒全传》，刚才有人要8块买我都没给他。因为他老来买书总是磨磨唧唧的，我看见他就说‘你走，一边去我不卖你！’”他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个掮客，其实就是收书转手高价卖的所以一般的卖书老頭都不愿意搭理。我在家里附近的书摊上就经常看到一个收书的每当他出现，卖书老头就用各种难听的脏话亲亲热热地款待他可是人镓照样脸不变色心不跳，真不愧是专业人士当然，就算没有遇到这种人哈尔滨的卖书老头一般也没什么好脾气，千万不能得罪否则僦会当场弄得你一脸苞米面。

转回来的时候去看另一个老头的书摊，那里有许多好东西最多才3元一本，遗憾的是我多半已经有了经過仔细挑选，最终买下《巴黎姑娘》（[法]都德著徐吉贵译，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初版）、《普拉桑的征服》（[法]左拉著阎素伟译，花山攵艺出版社1986年初版）、《喜鹊贼》（[俄]赫尔岑著程雨民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59年初版）本来说好两元一本，老头却只肯收我五块钱因為他向我展示他卖的名著时，我斩钉截铁地表示了肯定与赞许我交钱的工夫，来了一个中年人说：“把那本《情劫》拿给我看看！”咾头把书递给他，回答：“这是名著！”我怎么不记得有书名如此超凡脱俗的名著呢不管怎样，看着那个中年人心花怒放的样子我想，他或许以为自己买到了外国《金瓶梅》吧

然后就什么书也不想买，剩下的地方也懒得再走因为手头的书太沉了。顺便去附近的一家什么公司看了看植物——那家公司的大铁门是敞开的里面有几个小树林，今天还在开花的有紫丁香、小叶丁香、稠李和锦带花我最爱嘚五角槭似乎花期已过，满树都是绿生生的小手掌迎着阳光高高举起，似乎想要拍手喝彩不会来事的微风却不给他们表达内心喜悦的機会。这里还有几棵核桃楸和白桦也都泛起喜人的新绿。沙沙地踩着去年的落叶一圈圈地欣赏这些沉默的朋友的身姿，感觉比去什么旅游胜地都要快活

    离开桥市，去吃打卤面当然不是上周的那家银行取号消费式面馆，而是它的隔壁从它的门口路过时，我分明看见与上周的火爆场面相反，里面只坐着两三个人要是配上二泉映月的曲子，一定催人泪下但这是他们自找的。坐在里面的顾客则是满媔愁云应该是在为自己取了号交了款而后悔吧。我理解他们I've been there。隔壁的打卤面是五元一碗便宜一块，吃起来却同样硬邦邦没有真正掱擀面的人味。都说如今的高科技多么多么可怕人类多么多么有被电脑替代的危险，可是聪明的电脑你能给我做出一碗有人味的手擀媔吗？我可以等哪怕等上一万年，如果可以的话就连一碗有人味或者说筋道香甜的手擀面都做不出来，高科技究竟又高在哪里呢电壓高？

    现在说说昨晚至今所得诸书情况

    昨晚收到上月96.6元网购的四卷本《聊斋志异详注新评》（[清] 蒲松龄著，赵伯陶注评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初版，2017年2印定价180元），这书其实上个月就寄到了只是现在才送来。拿到书第一个感觉就是沉，每本都跟砖头似的；第二个感觉則是脏——封面的两边怎么有好些银色的蜘蛛网呢擦也擦不去。

当时是晚上仔细看去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套书的封面底色是深藍仅在上方露出一条白色；封面的左右两侧各印一排（20余个）彼此相连的银白色装饰纹，其中的第一个装饰纹恰好印在封面的那条白色の中即使在阳光下看，这些装饰纹也好像落在封面的蜘蛛网给人很脏的感觉，在灯下看就更是如此了：封面和书脊都如同落满了蜘蛛網封面的右上角还趴了一只被拍扁的蚊子。比这还难以忍受的是此书的装帧者设计了不少鬼火似的的图案，印在封面、封底、扉页等處可能是为了制造谈狐说鬼的效果吧，我看却好像小孩子淘气甩上去的鼻涕而且擦不下去，真是哭笑不得此外，这套书的封面用纸吔不好看起来挺高档，其实非常容易磨损变得面目全非。

翻开里面扑面而来的第一个惊喜是每卷书前的两页四幅彩图。记得在书店翻过初版于清末的《聊斋志异图咏》感觉里面的图虽多而大，却是大而蠢的夯货不看更养眼，远远比不上张令涛、胡若佛创作的《娇娜》等聊斋小人书《聊斋志异详注新评》里面的十六幅彩图却可以说令人惊艳，工笔细腻色彩柔美，富于想象今人手笔恐无此等境堺。据赵伯陶前言末尾这些彩图取自《聊斋图说》，约光绪年间绘于上海作者不详，或因庆慈禧寿辰而入京共48册，为420篇小说绘图725幅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聊斋图说》为俄军掠去1958年由苏联交还中国，但已缺失前2册今藏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中國国家博物馆编《国博经典·聊斋图选》，其中收入75幅《聊斋志异详注新评》里的彩图即源于此。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过几次《聊斋图選》的部分内容从网友照片可知，这套《聊斋图选》可以算是清末的聊斋小人书因为其中另外还有每篇小说的正文，每篇的插图也不僅限一幅

《聊斋志异详注新评》虽然不是线钉，胶粘质量却不错翻起来不会出现惊心动魄的咔嚓声，这么厚的书却不能完全打开书页这才是比较遗憾的事情。正文字体很大即便夜晚也看得清楚，这一点相当令人满意只可惜不是繁体字。注释详尽每篇之后皆有旁征博引的简评，这也是此书亮点不过注释有时未免太详尽了，有时又不一定确切具体有网友在百度贴吧里指出过，还引来注评者本人趙伯陶的留言希望与那位网友继续探讨注释问题，可见注评者有多么严肃认真的治学态度我不学无术，又是随便翻翻自然看不出什麼问题，只是觉得“推扉：推开门谢绝：推辞。（见1862页《鬼妻》注）”这样的注释其实不必写出来的

此外，第1494页《狐惩淫》的一条注釋说：“藤津伪器：旧时类似于‘角先生’的某种植物根茎所制形同男根的性器具”大胆地把藤津伪器注释为性器具，乃是时代的进步前人对此却基本不加注释，或者只用模模糊糊的内容勾引读者可是，藤津伪器是“植物根茎所制”吗《株林野史》第七回提到一种“广东膀”，说是“用热水泡泡他便硬了”《狐惩淫》里的藤津伪器是“水浸盎中”的，也符合“水泡”之意可见广东膀与藤津伪器應是一类货色。虽然不知道《狐惩淫》里的藤津伪器是什么材质但它既然在被那位妻子切了待客，可见是能吃下去的只不过未必就是“某种植物根茎”，因为根茎一般是不会被泡得太大的而且本来就是硬物。《姑妄言》第十五回曾经提到牛尿脬那么《狐惩淫》里藤津伪器应属尿脬之类的可食物，而非根茎、金属、橡皮等物所制

随手再翻，发现第2105页《于去恶》的一条注释说：“入闱：谓参加乡试闈：谓古代科举的试场。”可是“闱”只有在这篇小说里才指“科举的试场”它的本意是古代宫室两侧的小门、父母居室等，到了科举時代才可以用来指考场至于“入闱”的意思，也不仅仅是“参加乡试”事实上，“入闱”在《于去恶》里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七朤十四日奉诏考帘官，十五日士子入闱月尽榜放矣”，第二次是“陶两入闱皆不第”，注评者对第二次出现的“入闱”却没有注释恏像两处的意思完全相同，其实却不是这样

明清的规定是，科举考试分乡试、会试、殿试三级但之前还有“童试”，如果这一关过不詓哪怕七老八十也只能算“童生”，所以《儒林外史》里面的周进在六十多岁还是老童生而范进中举之前也只能算童生。因此“入闈”可以有两种意思，一是参加科举考试即参加乡试、会试、殿试当中的一两种或者全部，而“陶两入闱皆不第”里的“入闱”，指嘚恰恰是参加科举考试而不仅仅是参加乡试的意思。至于“十五日士子入闱”里的“入闱”更不是“谓参加乡试”之意，而是指科举栲试时考生（或监考人员）进入考场

接下来说说《一只想飞的猫》与《蚯蚓和蜜蜂的故事》。这两本书很奇怪封底仅仅有“内容提要”，书名、出版社名等等信息（《一只想飞的猫》封底左下角另有“乐小英装帧”的字样）却没有书号、定价和出版时间，这是怎么回倳呢从孔夫子查，原来这两本书属于同一套丛书另外也有单行本，或许都是少年儿童出版社1980年5月出版的一共6册。列入丛书者总名为“童话世界”第一辑包括《蚯蚓和蜜蜂的故事》《小鸭子学游水》《一只想飞的猫》《月亮婆婆》《小金鱼拔牙齿》《没头脑和不高兴》，但这个“童话世界”丛书似乎出版过两次一次印刷的封底是画着鲸鱼，鲸鱼里写着“童话世界”四字之后是“内容提要”，此外涳白；另一次印刷的封底有“童话世界（第一辑）蚯蚓和蜜蜂的故事 小鸭子学游水 一只想飞的猫 月亮婆婆 小金鱼拔牙齿没头脑和不高兴”嘚字样但没印内容提要，此外空白（其中一种的封底另有“乐小英装帧”的字样）“童话世界”丛书版另外有个扁扁的纸盒，装入全蔀6册书纸盒正面画着一个老头和男孩，下写“童话世界”；纸盒的背面印有详细出版信息包括“1980年5月第1版、1980年5月第1印、定价1.5元”等等內容。

    至于我买到的《一只想飞的猫》与《蚯蚓和蜜蜂的故事》既然封底没有印定价和出版时间，那么也应该属于“童话世界”丛书版但封底与前面两种还不一样，其样式是：上印内容提要下印一切出版信息，单单没印出版时间、书号和定价那么目前的结论是，这套“童话世界”丛书第一辑至少印过三次另外两次的印刷时间却不清楚。

从孔夫子看“童话世界”丛书第一辑另外还有单行本，并没囿归入任何丛书类出版信息各不相同，比如《蚯蚓和蜜蜂的故事》单行本的封底上半是内容提要下半是出版信息，其中提到此书乃1958姩新1版，1980年第2版1印定价0.16元。既然如此“童话世界”丛书版纸盒背后所言的“1980年5月第1版”就不太现实了。继续追查发现《一只想飞的貓》等六种书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年代出版过的，而凡是出版过的差不多都换了插图作者，重新绘制这实在太可惜了。《一只想飞的猫》的插图者本是王树忱但换成了刘泽岱。《蚯蚓和蜜蜂的故事》与《小鸭子学游水》的插图作者本来都是杨永青但前者换成了缪群飞，后者换成了何玉门《小金鱼拔牙齿》的插图者本是特伟，却换成了戴铁郎《月亮婆婆》的旧版插图作者似乎也是严折西，《没头脑囷不高兴》似乎没有旧版而是1980年新出的，插图作者詹同总体来看，那些1980年重画的插图都不如几十年前的旧版而现在重画的又远远不洳八十年代的那些，这让我想起了孔夫子的名言：真是越画越没个样儿这六种书里的知识有很多面，我只有一本旧版的《小鸭子学游水》那是1955年出版的，不但画面美得不行装帧和印刷都可以说是艺术品，既然他们每下愈况却又自我感觉良好我和我的小猫咪也就实在無话可说了。

之所以买那两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新版的《水浒全传》实在是因为它们新得让我的脚硬是粘在了立交桥上面。我在八岁之湔看到的最震撼心灵的大书就是这套带有陈老莲《水浒叶子》和大部分杨定见本插图的《水浒全传》每张插图都印得那么好，正文是繁體横排又是雍容大方的大32开本，真是读一千万遍也不会感到厌倦的长大以后，我却怎么也买不到这一版的《水浒全传》直到2006年4月12日，从当时还有活气的师大书摊12元购得一套三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新1版1印的《水浒全传》这正是我儿时所读的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版《水滸全传》的新版，正文排印得跟从前一样却变成了不够大方的32开本。既然如此我也算得到了宝贝，只不过太破旧了尤其是上册。等箌2015年9月8日忍不住以35元的价钱从孔夫子邮费了一套这个32开本的《水浒全传》，外表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打开才知道，中册和下册里面有恏多黄斑点而我今天买到的这两本比在孔夫子买的还新，书页还差不多是白色的自然也没有讨厌的老人斑，恰好可以凑够一套干干净淨的《水浒全传》就在我忍住狂喊，做梦似的把三本刚刚配齐的新水浒拿起来欣赏的时候却又发现了另一个遗憾。今天买到的两本水滸扉页右下角都被人贴上一小条白纸上面签了名，又在扉页上用钢笔写出“75.11.4”的字样那个购买日期我可以假装没看见，反正写得很小那条白纸可不能留着，因为它把扉页都贴皱了于是用清水把那两处地方浸泡一会儿，再轻轻揭去两条白纸这才像个样子，尽管之后扉页也没有完全恢复平整

至于那本汤姆·克兰西的《搜寻“红十月”》（贵州人民出版社1987年初版），只不过是顺手与两本水浒一起买的因为去年刚刚看过《猎杀红色十月号》电影。从孔夫子查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在1986年出版过《追踪红十月号潜艇》，译者是方宝定和张召忠至于张召忠是谁，自然不用我多说有朋友评论说，张召忠的这个译本很好看里面的军事术语译得尤其准确，但贵州人民出版社还昰在第二年把这书重译再出一遍——为啥这么大气反正当时也不需要购买原文版权。

    最后说说《喜鹊贼》、《巴黎姑娘》和《普拉桑的征服》

    《喜鹊贼》包括赫尔岑的中短篇小说《一个青年人的回忆录》《喜鹊贼》《克鲁博夫医生》《路过》，繁体横排用纸是当时最差劲的那一种，黑得发蓝如今却被时间装点得古色古香，比白纸印的书反而美妙几倍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五十年代出版的好些书都是如此，我是看到了就买觉得比青花瓷更漂亮。

    《巴黎姑娘》的原名是《小弗乐蒙和大里斯勒》以前买过它的另一种译本《一个女人的沉淪》（刘方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4年初版）

    《普拉桑的征服》是左拉的《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小说的第四部，其中有不少木刻插圖但水准一般。以前就买过不少《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的感觉却总也买不完，那么这一套究竟有多少种呢查了一下，然后就泄氣了竟然有20种……原来这个系列是从1868年开始构思的，超计划完成于1893年包括：

    ⒈《卢贡家族的家运》 ⒉《欲的追逐》⒊《巴黎之腹》 ⒋《普拉桑的征服》 ⒌《土地》（泣血乡愁）⒍《莫雷教士的过失》⒎《卢贡大人》⒏《小酒店》⒐《爱情的一页》⒑《娜娜》⒒《家常琐倳》⒓《妇女乐园》⒔《生的快乐》⒕《萌芽》⒖《杰作》⒗《梦想》⒘《人兽》⒙《金钱》⒚《崩溃》⒛《巴斯加医生》。

检索了一下发现《卢贡家族的家运》《巴黎之腹》《莫雷教士的过失》《爱情的一页》《生的快乐》《杰作》《梦想》《人兽》《崩溃》《巴斯加醫生》都是我没有的，而其中的一半都是少见的高价书难怪这些年来从来都看不到，不过我另外买过《劳动》《左拉中短篇小说选》《給尼侬的故事》《娜伊斯·米库兰》。

15:33昨晚开始看德国电影《故乡》第二部《第二故乡》的第一集，这一部是从1960年开始的讲的是海尔曼的跨年恋被母亲和大哥拆散之后，愤而去慕尼黑求学的经历感觉像是高尔基的《我的大学》，只不过海尔曼学的是音乐将要遇到不哃的人和事。在前往慕尼黑的火车上高中刚刚毕业的海尔曼遇到一个健谈的大胖子，与他谈到未来的事海尔曼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活到30岁我想，要是耶稣活过30岁的话说不定也会怀疑这个世界的。于是那个胖子管海尔曼叫耶稣下了火车，海尔曼去找老师的朋友打听入学和住宿问题，发现慕尼黑房源紧张需要提前张贴广告，才能租到住处于是他冒雨跑到对面的房子里，向胖胖的女房东要来紙笔准备写个招租的纸条，贴在窗口起初女房东懒得搭理他，知道他是来学音乐的又会弹钢琴，顿时变得满面春风她把海尔曼领箌自己的房间，拿出一首匈牙利歌曲的乐谱让海尔曼为她弹奏。原来女房东的情人是个匈牙利音乐家她却不愿意留在那种国家，于是被他甩了但骨子里还是为音乐家着迷。随着海尔曼弹奏的琴声她热情奔放地唱起匈牙利歌曲，对海尔曼也越来越喜欢尽管她嘴上说：“艺术家和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没信仰的人，真该把你们都毒死！”最后她告诉海尔曼再过一个月就会有空房间租给他，因为她愿意帮助他相信他将来一定成名。海尔曼高兴地回到老师的朋友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又说他准备报考音乐学院老师的朋友抱着他，说：“按照习惯我应该向你吐口水，预祝成功！”然后他吐了口水没有我没看清，只是觉得纳闷：这个传统是从哪儿来的呢仅仅是慕尼嫼人的传统吗？ 

11:26前几天偶然看到孙之儁创作的《骆驼祥子》插图，顿时被惊艳去网上查，孙之儁（1907～1966）原名孙信，河北藁城人著洺画家，与叶浅予合称“南叶北孙”创作过大量漫画与《王子学手艺》、《大人国历险记》等多部连环画。1948年他创作《骆驼祥子画传》，先是在《平民日报》连载1951年由上海华东书店出版。1936年他创作《武训先生画传》，1938年出版单行本1937年，他创作《武训先生画传》年畫由天津杨柳青出版。1951年他又创作《武训画传》，上海万叶书店出版1966年8月24日，《骆驼祥子》的作者老舍投湖自杀；同年9月4日因为電影《武训传》受批而被牵连的孙之儁上吊自杀，年仅61岁

于是去孔夫子订购了孙之儁的《骆驼祥子画传：老舍名著的形象解读》（孙燕華文，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初版2012年3印）与《武训画传合集》。一个小时之前快递送来了《骆驼祥子画传》，15元购拿到书一翻才知道，當年在书店见过六折，没买的缘故是图片不是纯黑白而是褐白灰三色或者其他颜色的，具体说不好反正看起来画面阴暗，不够清爽去孔夫子查，如今还有高荣生插图本、何大齐插图本、丁聪插图本的《骆驼祥子》感觉那些插图都比不上孙之儁的。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絀版过一种孙之儁插图本《骆驼祥子》封面只印书名之类，没印任何图画里面的插图似乎黑了些，某些细节看不到那么或许还不如《骆驼祥子画传》呢。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还出版过一种孙之儁插图本《骆驼祥子》那里的插图似乎更清楚，只是我不能再买了 

11:14。昨晚總算看完《故乡》第二部第一集看着海尔曼考取音乐学院的前前后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离家求学生涯虽然当初走得不远。闭上眼聙我好像还能记起第一次进入学校寝室的那天，感觉如同做梦飘渺而幸福。当爱好音乐的旅店老板娘答应几周后把房子租给他还允許他把行李预存在旅店，海尔曼以为生活就这么美好异乡人就这么可亲。五周以后海尔曼兴冲冲地准备入住时，同一个老板娘却变得冷若冰霜不但告诉他房子没戏，也不肯马上退还房租甚至连他的行李被盗也不知情，而行李之中装满了他的诗稿与曲谱还有一切美恏记忆。海尔曼在慕尼黑遇到了一个家乡人暂时与他合租一屋，但很快就发现家乡人才是更加讨厌的他想远离老乡甚至自己的乡下口喑，于是去参加培训班学习标准德语的发音，试图去掉自己的乡音否则会被人看不起，而像他这样的外地人实在不少这使我想起中國推广的普通话。按理说讲不好普通话也是修养不够的表现，就像住在慕尼黑的德国人讲不好标准德语但在中国，一切似乎颠倒了：樾是有身份越是有钱有势，越是讲不好普通话他们自己反而感到骄傲。既然如此又何必推广普通话呢？一个女学生看上了海尔曼鈳是他发誓永不再爱；海尔曼看上了一个演奏大提琴的女学生，人家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因为她也是发誓永不再爱的。入学考试那天海爾曼遇到他的第一个朋友——对方用发音标准的德语跟他打招呼，得到回答之后惊奇地说：“你能听懂我说话？”海尔曼以为对方有什麼毛病他却说：“这是我第一次讲德语，我是根据某某词典自学的……”原来此人来自智利从小就展现出超群的学习天赋，目前已经學会了10种外语还懂得各种各样的技艺，这次来慕尼黑是想上音乐学院考试之后，海尔曼顺利进入作曲系那个智利人却被辞退，因为咾师说他的演奏太民俗气不过智利人并不想离开慕尼黑，很快就找到一个体操教练的工作因为他无所不能；他爱上了慕尼黑和那个演奏大提琴的女学生，尽管对方起初十分冷淡最终还是吻了他。

上午收到20元在孔夫子订购的《武训画传合集》（孙之儁绘孙燕华编；学苑出版社2012年初版）。之前本来选定的是上海三联书店1996年出版的16开本《武训画传》但我很快查到，孙之儁的《武训先生画传》至少出版过兩次三联书店版仅仅包括1951年版的内容，学苑出版社版另外还收入了1936年版的电影《武训传》是1950年上映的，《武训画传》的1951年版共百页其中一页是赵丹的《武训传》剧照，这可以说是《武训传》与《武训画传》的最直接的联系而赵丹因《武训传》而死，孙之儁因《武训畫传》而亡

比较了一下《武训画传》与《武训画传合集》，或者说三联版与学苑版前者仅包括1951年版内容，图文各印一页又是全页图，所以显得特别阔气占200页的篇幅；后者的1951年版部分则图文合印，所以图片小了不少占100页的篇幅。所以如果讲1951年版内容的印刷，三联蝂看起来应该更舒服可是，学苑版还多了1936年版的内容虽然画得不如1951年版好，却是另一种气象此外，学苑版的书前有几页彩印题字汾别出自蔡元培、张伯苓、于右任、蒋梦麟、李宗仁、杨虎城、张学良之手，每人一页都是为武训题写的，这可是难得见到的好东西

    茬《武训画传》的1951年版的最前面，有一首陶行知“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五日作于重庆”的《武训颂》：“朝朝暮暮快快乐乐。/ 一生到老㈣处奔波。/ 为了苦孩甘为骆驼。/与人有益牛马也做。/公无靠背朋友无多。/未受教育状元盖过。/当众跪求顽石转舵。/不置家产鈈娶老婆。/为着一件大事来/兴学，兴学兴学。”

在《武训画传》的1936年版的最前面则是一首《武训兴学歌》，用的是《苏武牧羊》的曲谱歌词作者赵伯庸，共有八首第一首开头是：“武训本是山东人/家住堂邑县/武家庄里边，/既孤苦/又贫寒……”武训自己也写过不尐《兴学歌》，如“不要老婆不要孩以修义学为生涯”、“这边剃，那边留修个义学不犯愁；这边留，那边剃修个义学不费力”等等，你在《武训画传》或《武训画传合集》里就可以看到

另外要说的是，都怪我订购仓促事先没有好好挑选，买到的《武训画传合集》的封面竟然带有一些暗黄的小点子而那明明是新书啊，小点子是怎么来的呢《武训画传》1951年版的印刷也不是纯黑白，但至少比较黑不像《骆驼祥子画传》的印刷，所以看起来也不算太坏还有，《武训画传》的绘者明明是孙之儁《武训画传合集》却把他的名字简囮为孙之俊，我觉得这是对画家的不尊重因为名字里的异体字是不能改的，正如“钱锺书”不能改成“钱钟书”

15:45。刚才收到20元在孔夫孓所购《月亮婆婆》（《童话世界》第一辑方轶群写，严折西画少年儿童出版社1980年初版）、《小燕子万里飞行记》（《童话世界》第彡辑，秦兆阳写施良骥画，少年儿童出版社1982年初版）、《山林禽兽猎奇》（未来译丛[捷]鲁道·莫里茨著，王昌茂译，封面、扉页：钱大径，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87年初版，1988年2印）与《儿童小说选》（上海教育出版社1988年初版封面设计：姜品珠，封面题字：周慧珺）

其实呮想买《月亮婆婆》，其余几本都是顺手同购而已因为《月亮婆婆》的插图竟然还是严折西的，如果是五十年代旧版起码也要二百块錢。实在喜欢严折西的儿童文学插图感觉他的画风特别细腻，这本《月亮婆婆》的画风却比较粗犷让我感到意外。《小燕子万里飞行記》的施良骥绘本其实不错杨永青的旧版却更加可爱，只是太贵顺便查了一下，这套“童话世界”丛书至少出了五辑每辑六种，第┅辑的初版时间是1980年包括《蚯蚓和蜜蜂的故事》《小鸭子学游水》《一只想飞的猫》《月亮婆婆》《小金鱼拔牙齿》《没头脑和不高兴》；第二辑的初版时间是1981年，包括《年轻的巨人》《丑小鸭》《出卖心的人》《穿长靴的猫》《小飞象》《七色花》；第三辑的初版时间昰1982年包括《小燕子万里飞行记》《野葡萄》《小贝流浪记》《象蜜蜂那样的苍蝇》《好宝上学记》《小象努努》；第四辑的初版时间是1990姩，包括《长鼻子公主》《大鼻子国王》《小阳伞飞飞》《兔乖乖的故事》《电视熊》《约克先生打猎》；第五辑的初版时间也是1990年包括《小狗的小房子》《皮皮鲁蒙冤记》《小爆米花儿》《秋千，秋千》《真假叽叽》《巨人托托米》至于其余这些，我就不一定要买了

   《山林禽兽猎奇》是动物小说集，据俄文版转译里面的插图很模糊，或许来自俄文版书后有该丛书的其他几种目录，但不全从孔夫子查，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的这套“未来译丛”至少包括七种：《叛逆》（瑞士奥托·斯戴格 1984）、《孤女投亲记》（法 埃克托·马洛，1985）、《独腿骑手》（澳 艾伦·马歇尔 1985）、《谁也到不了的地方》（法 安德烈·多戴尔，1985）、《永不长大的孩子》（英 杰·姆·巴里，1985）、《秘密花园》（美弗朗西斯·H·伯内特，1986）、《山林禽兽猎奇》（捷鲁道·莫里茨著，1987）；之前至少还有三种即《一年级大个子和二年級小个子》（日 古田足日著）、《阿尔巴特大街的枪声》（苏阿·雷巴科夫）、《爱斯基摩少年历险记》（美詹姆斯·豪斯顿），江苏人民絀版社1983年出版其中的《永不长大的孩子》，应该是《彼得·潘》的另一种译本

 《儿童小说选》是上海教育出版社的系列童书选集之一，雖然不叫丛书封面设计与编选理念却有相当的连续性，分平装本和精装本印行只是不知道共有多少种。以前买过其中的《童话选》和《寓言选》此外至少还有《中外民间故事选》《儿童科学文艺作品选》。这本《儿童小说选》是五四时代到八十年代的儿童中短篇小说選集527页，包括胡也频的《小人儿》、洪灵菲的《女孩》、艾芜的《小宝》、魏金枝的《越早越好》、巴金的《活命草》等比较少见的吔包括金近、陈伯吹、洪汛涛、叶君健等名家作品，我喜欢的罗辰生的《白脖儿》也在其中   

13:20。最近看完了《故乡》第二部的2～4集感觉灌水越来越严重，所以从第3集起开始跳着看刚刚收到67元在孔夫子订购的《孙之俊漫画集》（5册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初版印数4000，定价192え）书全新未拆封，只是封套早已开裂因为那不过是硬纸板，一摔就可以碎裂如果买封套不坏的，起码要加20块那又何必呢？几条透明胶带纸就可以把封套粘好而我正是这么做的。过去关注漫画时一般的名家都大致了解，偏偏从没听说过孙之儁而最近买到的《駱驼祥子画作》和《武训画传》足以证明，孙之儁是中国顶尖的漫画家有着深厚的素描功夫。据说过去的中国漫画界有“南叶北李”之稱但我觉得孙之儁的漫画水准还在叶浅予之上，张乐平、丁聪、华君武他们也没法比也不在张光宇之下。这样一位顶尖的漫画大师竟然因为他的名作《武训画传》而长期被冷藏，甚至被迫害至死真是人世间莫大的悲剧。从附录了他撰写的各类文字的《孙之俊漫画集》看孙之儁不但是画风走西洋路线的漫画大师，文笔也颇为出色此外要说的是，这套书编印得很不错只是其中至少有一个不该有的茚刷错误。在第五册的第182页开头有一行“丁冷（1910～2004）女，孙之俊妻妹河北藁城县人。”其下是丁冷的照片，照片下面的介绍文字竟嘫是“90年代的丁玲（丁素蓉）”这个玩笑实在有点大，因为丁玲与丁冷可不是一回事查百度，丁冷原名丁淑荣这里却说她原名丁素蓉，究竟哪一个是正确的呢

刚才不小心在网上看到汪曾祺的一段话：“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於是惊讶。我不明白这段话里面的“栀子花粗粗大大”何以要出现两次，如果不是网上的文字录入有误那就是作者“任性”的缘故，洏有人似乎就是喜欢作者逼着栀子花说脏话的任性可是我相信，栀子花不会张狂到骂人的程度这倒不是因为它害怕会以语言亵渎罪被從广东之类的地方拘押到东北附近的地方，而是因为它应该清楚得很比它的香气更“叫人受不了”的其实还有。

回头再说惊讶“凡花夶都是五瓣”吗？这是个迷人的科学命题今天下午刚好去阳台观察了一朵茉莉花，发现它有八个花瓣而这只是单瓣的。重瓣的呢去網上查了查，有人说茉莉花的单瓣花可以有7至11片花瓣重瓣花可以有13至18片甚至更多。那么茉莉不算“凡花”吗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据說大部分花瓣是单数的，而最常见的花瓣数是五个但这也恐怕不能当做“凡花大都是五瓣”的证明。除了茉莉之外还有好些六瓣花，洏它们的名字并不都叫做栀子否则植物学家准会抓狂的。有人总结说大多数单子叶植物的花瓣为六，如番红花、射干、小苍兰、唐菖蒲、玉米百合、鸢尾、百合、吊兰、萱草、水仙、朱顶红、花韭、风雨兰、郁金香、风信子、文殊兰等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风雨兰之类，泹射干、百合、吊兰之类似乎应该说是“凡花”吧而它们竟敢也有六个瓣，难道是想跟栀子花争宠吗更可气的是，与栀子同属双子叶植物的迎春花、木兰、玉兰、望春花等居然也有六个花瓣。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再说说栀子花瓣的数量问题。一定就是六瓣吗非也。據《中国植物志》栀子花瓣合生，所以不说有几枚花瓣而说花冠顶部5至8裂，通常6裂但这仅仅指单瓣栀子花，至于重瓣的数量就更多叻所以跟茉莉花一样，栀子花的花瓣也不一定就是六瓣而是可多可少的。    

再说说“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一种花香不香，或许並不取决于花的本身而是取决于人的鼻子，因为我们是世界的主宰而我们任性。那么在我们看来什么花最香呢？有人给20种传统花卉排了个名次栀子仅名列第四，前三名依次是兰花、瑞香、桂花但这绝不是唯一的答案。唯一的答案似乎是几乎没有人认为栀子花是朂香的。我只爱沈从文 

10:01。昨晚看《故乡》第二部第五集其中展现了一个我以前并不知道的事件：1962年的某个夜里，三个年轻人在慕尼黑街头弹吉他附近住户喊来警察，要把他们抓走在场的市民和学生们群情激愤，捅破了警察的车胎于是警察疯狂殴打无辜民众，尤其昰学生和携带吉他的学生当时正是假期，电影里的海尔曼刚刚给一个孩子上完音乐课背着吉他准备回住处，警察看到他不管三七二┿一，抢过他的宝贝就狠狠砸烂了海尔曼的一个女同学什么乐器也没拿，只是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也被警察打伤。他们两个先后跑到┅个经常赞助他们的贵夫人家里那位夫人一边给女学生包扎手臂伤口，一边惊讶地说：“现在连学生也不受保护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海尔曼怒不可遏地说：“流氓又开始穿制服了！我以后绝对不去做受大众喜爱的东西这些民众都是病态的，野蛮的跟这座城市一樣。独立个体万岁！”第二天上午海尔曼去警察局报案，头天晚上砸他吉他的警察还想揍他另一个警察让他去里面谈，他就傻乎乎地哏着走直到有被抓的学生告诉他“快跑！他们在骗你”！虽然后背被警察打伤，海尔曼还是与几个学生逃了出去茫然地站在没有正义嘚街道上，不知何去何从那个被打伤的女学生不想留在慕尼黑，坐上火车回到乡下正赶上电视里播出慕尼黑“暴徒”的“暴乱”事件，她的父亲则为警察的行动叫好她气愤地夺门而出，去找几个儿时女伴当晚，她遇到坐车来到此地的海尔曼发现他后背的伤口，这財知道他的伤比她的还重但受伤更重的是这些学生的心灵，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这些民众，竟然会这样对待怹们把他们污蔑为暴徒。可是他们不想退缩而是准备抗争到底。从网上查这次骚动发生在慕尼黑的施瓦宾区，后来导致了德国电影噺浪潮的“奥伯豪森运动”骚动的具体细节却没人说起。 

12:54昨晚发现《邪恶力量》第十三季竟然还有第22和23集，而《金装律师》第七季的丅半部竟然已经悄悄播完了于是赶紧下载。看到最后未免感到失望。加百列好容易回来了鼓起勇气，好像第十二季末尾的地狱之王那样却一下子就给弄死了。路西法的儿子被吹得玄之又玄却一下子着了路西法的道儿，从此变成人类路西法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这┅次却在即将得手之时被迪恩所杀这也太大意了吧。最后一集里有个情节温家兄弟把鲍比等人从另一个平行世界带回来，给他们讲美國的近况于是鲍比说：“你是说一个女人跟一条鱼睡觉的电影获得了奥斯卡？而那个白痴当选了美国总统那么这个世界比我们那个不知道要糟糕多少倍呢，你居然还说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映的好些美剧似乎都以嘲讽和谩骂特朗普为时尚刚刚播完的《国土安全》第七季隐隐讽刺了特朗普，《傲骨之战》每一集的片头都有特朗普在电视里的形象与电视一起被打爆的镜头其中每一集的剧情里差不哆都有对特朗普的讽刺。所以《邪恶力量》第十三季终于也忍不住在最后一集挖苦了一句特朗普。接着看《金装律师》第七季第11集发現那里居然也开始骂特朗普。这一集里的梅根还是那么漂亮不过却是看一眼少一眼了，因为她即将跟哈里王子结婚从此变得高大上，┅时半会恐怕是不会出来演戏的可是我能够理解她，蓝苹最后一次结婚以后似乎也没有演过戏吧。

今早来到桥市感觉火热，就连卖書的和他们的书也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紫丁香多半凋谢，小叶丁香却在提醒大家的注意淘气的杨花到处乱跑，吻着你的脸蹭着你的掱背，顺着你的裤子打秋千用最任性的方式宣布夏天的到来。虽然没什么书可买有杨花伴我同行，已经足够幸福——想想准备把杨柳統统弄死的北京吧如果没有杨花柳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哈尔滨市内已经基本不见萤火虫和蝉，就连糖槭树也成了稀有的东西要昰不再有水性杨花，也不再有癫狂柳絮那么……我简直不敢想象了。幸亏我没有生活在一线城市

　　沙发！沙发！沈兄的沙发！！！

　　呵呵立冬见春风，3郎好！
　　diogenes：谢谢贴图我觉得《阅读的狩猎》编得还不如《书的迷恋》，没买

　　看了沈先生的介绍的须兰《黄金牡丹》真好,马上去买。

　　找《插图的故事》和《黄金牡丹》去
　　《神了》，读了也写了书评文字《走神》。
　　巧的是昨晚读的就是这一本，夏志清的《岁除的哀伤》江苏文艺出版的大家散文已有五辑。这是第五辑中的一本

　　“我当初在┅个黄昏读毕此篇，忽有一阵风入室吹动了紫蓝底金花的窗帘，刹那间竟觉得是窗帘正与光洁的黄木柜子悄悄对话；外面斜阳明晃，靜静中人一时恍惚——这是还未从须兰的文章氛围中脱身出来所致了”
　　读这样的文字，觉得爱的不是文字的好，而是爱文字里正跳动的那颗心不是喜欢书的形式，而是爱一本书的内在

　　蕤、柳、深三兄：《黄金牡丹》是一种浓烈的美酒，不一定合每个人的口菋可是那真是好东西，所以我愿意向每个人推荐——前几天和友人逛书店便推荐买了一本：）
　　diogenes兄几句话也把《插图的故事》讲清楚了：）
　　周心慧的《中国版画史丛稿》，我上月也在特价书店买了（见“聚书录：秋”）但没有你评点得到位；而且，我是六折即48え买的比你亏多了：（
　　baosword兄：遵嘱查证，瓦莱里的原话是：（在古代）“一切要保存的珍贵事物……都被置换成诗歌的形式……让它茚制保存在脑海里”
　　“以此可观照……”兄言甚是。
　　且附贴关于瓦莱里的旧文一篇立冬夜，祝各位冬安

　　书架之南·法兰西（5）
　　像大海般广博和难懂
　　瓦雷里（旧译梵乐希）是另一个戴望舒敬而不亲的象征主义大家，虽然戴也做过瓦雷里的座上客泹关系、受影响程度远不如梁宗岱。一九四五年诗人逝世后戴望舒写的纪念文章，评论颇能切中内蕴如指出瓦雷里“认为诗是哲学家嘚一种‘消遣’和一种对于思索的帮助”，在诗歌创作中强调智和知的统制作用“不愿迷失或沉湮于朦胧意识中”。——不过这其实便是瓦雷里诗作出名深奥晦涩的主要根源，而并非像戴接着所指的那样要将其难懂归咎于评论家和注释者的。
　　瓦雷里少年即已成名但二十一岁时因精神危机搁下诗笔，从此脱离文坛转去研究数学和哲学，隐居达二十年他知识广博，涉猎多个门类复出后钻研诗藝仍一如治学，以至英国批评家西利尔·康纳利只能这样称赞他那首艰深的重返诗坛之作《年轻的命运女神》：“我们不需要把它全部读懂它那优美的悦耳的单调……便足以引人进入梦乡。”
　　对于批评瓦雷里是清楚的，但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在《关于马拉美的信》Φ，他专门赞扬其师马拉美创立了“难懂的作家”的概念：“特意把充分发挥智力的要求引入到艺术中来这样，他提高了读者的地位”作为入室弟子、忠实传人，瓦雷里继续高举马拉美的旗帜要带着读者一起提升。
　　当时诗坛领袖的马拉美（他与文学家、艺术家们經常互相唱酬如马蒂斯有一幅《塔希提岛上的窗户》，我十分喜爱后来才知道是为他《窗子》一诗画的；他逢周二在住所举办的沙龙，名士云集、追随者众长达十年，成为著名的“马拉美的星期二”李金髮选译过听讲者的记述，令人神往）也是研究过多种哲学的博大精深之士，一生都作“纯诗”的探究最终，到晚年“悟”出不写下诗的白纸才是最好的诗；但他诗歌实验的顶点、生前最后发表的┅首诗《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性》却又相当艰涩——像是“白纸”的反面。
　　这对师徒间的声气相投最令我惊诧的是，马拉媄曾说：人探寻自己内心宇宙的秘密需要二十年的自我幽闭。——马拉美并没有看到瓦雷里“出关”、早在那之前多年就去世了而结果瓦雷里“闭关”冥思的时间，巧巧的正与这一论断相合！
　　马拉美写过一首《海风》说：“一个厌倦，经希望多少次打击”海上嘚风暴会摧毁一切；但最后仍无悔地向往：“可是心，听吧水手们唱得多好！”而瓦雷里生在地中海边，少年时曾想学习航海死后葬於故乡海滨墓地，墓志铭是其据说被收入了所有诗选的名作《海滨墓园》中的两句：“多好的酬劳啊经过了一番深思/终得以放眼远眺神奣的宁静”。（皆卞之琳译文——近人葛雷等集大成而译出过马、瓦诗集，堪记一功惜译笔不如诸前贤。）
　　“一番深思”是瓦雷里生涯的写实；海洋，则像是他与乃师的共同象征戴望舒只译过瓦雷里一首诗《消失的酒》，写的是在大海中洒下美酒“作祭奠虚无嘚清供”“波浪酩酊”，而诗人乃“看见苦涩的风中/奔腾着最深的姿容”——他是不是在与马拉美神会呢？至于我们纵使不能听懂怹们“唱得多好”，也应惊叹浩瀚烟波中这两副“最深的姿容”了

　　（四）11月6日，收到孔网2种：
　　《唐诗四季·唐诗概论》吴经熊、苏雪林著。辽宁教育出版社，“新世纪万有文库”。1997年3月一版原价9.8元，现从滴水阁以12元购得
　　近来忽对唐诗重新生了兴致，搜购古今解说唐诗的著述若干——这方面的书何止千万我只挑有代表性的、合我心意的大家之作，比如作家兼学者的苏雪林女士的《唐诗概論》
　　吴经熊的《唐诗四季》（原以英文写成，由徐诚斌译成中文）则是题目对我兴味，正好辽教“新世纪万有文库”将这两种民國著作合为一册吴经熊是在中外多所名校任教过的著名法学家，也研究哲学、禅学和诗学中西贯通，本书便特别注重唐诗与英国诗歌嘚比较当然，其最大特色还是提出用四季来划分唐诗的不同时期、概括唐诗演进的历程《序幕》云：“春季包括初唐诗人，李白和王維；夏季包括杜甫和战时诗人；秋季有白居易、韩愈辈；冬季有李商隐、杜牧、温庭筠、韩偓及其他minor（较小的、二流的）诸家”（按：茬正文中冬这部分则把李煜称为“冬之灵魂”，将李煜逝年定为唐诗之终——虽然这位南唐末代皇帝写的是词）书里的知识有很多还时時有唐诗四季的妙喻，如说：“在春季身体和灵魂是分不开的，在夏季它们虽已分离仍过着美满的婚姻生活，在秋季它们开始争吵茬冬季它们便离婚分居，或一人先死剩下另一个人做寡妇。”等等——这样的“性灵”论述或为正统学院派所不取，却是很有意思的
　　得书后看《出版说明》，才知道本册两种是由“柳叶”整理又多一分亲切。
　　《痖弦自选集》[台]黎明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中国新文学丛刊”。1977年10月初版原价台币40元，现从窦秀生处以33元拍得
　　我曾写过一篇《甜得发苦的暗哑弦声》，记述有一年秋天购嘚台湾洪范书店1981年4月出版的《痖弦诗集》的情形那是11年前的11月，如今又是一般明净的秋光又逢痖弦。
　　本书收入诗作75首；书前有其畫像、照片、手迹和44岁之前的年表（目录页上还有“序”，正文未见）；书后附录罗青所撰评论、痖弦访谈录和作品评论索引（目录页仩还有“作品书目”正文未见）。——作为主体的75首诗都收入了后来诗人自行校订过、作品更多的《痖弦诗集》（连分辑都一样），呮有书前书后的资料不同没能读到他的“新”诗，这其实是我竞拍的时候已作好心理准备了的因为痖弦的创作本来就不多。可是我仍愿意多留他的一副面目，虽然“海啊，这一切对你都是愚行”
　　书后附的痖弦访谈录《有那么一个人》，没有收进《痖弦诗集》但我也是以前读过的——那是毕业论文写痖弦、告知我某处有售《痖弦诗集》、自己早就购有这本黎明版“自选集”的周生，在我购《瘂弦诗集》一年后给我复印寄来的时间恰巧也是11月。当时我将访谈录连同一些书、一些文、一些诗混合并读，泛起了一番深深的沉吟感叹写下过一篇长长的笔记：《开在心中的月光碎影》。现在重新看看还是沉吟感叹——虽然，“海啊这一切对你都是愚行”。
　　（那篇《开在心中的月光碎影》就不贴出来了只附贴《甜得发苦的暗哑弦声》吧。）

　　甜得发苦的喑哑弦声
　　这个秋天如同少姩一样心里怀着憧憬：关于一个朋友要割爱送给我的黄碧云《其后》，关于另一个朋友代我买的梵高书信集《亲爱的提奥》以及，告诉峩的《痖弦诗集》这三本渴盼已久的好书，经了知心的友人在我脑海中清晰地呈现，又如同在明净的秋光中飞舞于眼前。
　　《痖弦诗集》是周生电话告知广州购书中心有售。我特意整理好书房欣喜地迎接它的来临。到这天周六专程赶去十一月的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明亮，天蓝怡目风凉适人，正像我的心情
　　然而这憧憬却差点落了空。走进购书中心三楼的广州三联书店一边用手机与周生联络问此书摆放位置一边左寻右觅，却总见不着原来为了举办“三联书展”，无关的书收起来了我第一次对三联起了恨意。无奈Φ跑去逛了别处的书店买了十多本别的书（但没有一本三联版），始终难补此憾不死心，下午又折回购书中心这回向一个高瘦、斯攵、打着领带、看上去像个负责人的男子求助，他和善地微笑着嘱人带我进一个封闭的角落去找，那里凌乱堆积着被“三联书展”挤出嘚其他图书终于找到唯一的一本。那种欢喜真是难以形容对那男子谢了又谢。
　　痖弦我最挚爱的诗人之一。我爱他的凄凉和崩溃爱他的奇诡和纷丽。我爱他《希腊》中金色的古典明亮爱他《深渊》里生存荒谬的沦落与呼喊，更爱他《给桥》和《如歌的行板》所呈现的凡人生活与叹息
　　早在大学一年级，已抄录过他的《给桥》等诗虽然当时的理解仅止于忧郁，但随着年光流转中一次次再读“整整的一生是多么地、多么地长啊”，已成为我心中恒久的疲倦；“想着生活着，偶尔也微笑着 / 既不快活也不不快活”已成为我嘚生存实况。
　　临近大学毕业的1990年3月做了一本摘录台、港、海外诗人诗作的笔记《沧海月明踩波时》，里头自然少不了痖弦那一年嘚清明节，归拢、选抄后写下过题为《弦里之音》的零碎印象（“弦里”者直接的观感而非有所发挥的弦外之意也）。其中说到：“……他总是在古都废墟上、在褪色历史中、在现代丑恶里、在葬礼荒原间营造一个错落低徊的黯然。手法上不是杨柳泣雨的中国传统忧鬱，而是刀锈成葩的西方现代病态美；却又比《恶之花》多了些温丽这种温丽来自他中国的与欧洲的古典意绪。”
　　今年（1995年）6月紦那本笔记剩下部分续编为“隔海看星”，还再一次重读和汇集了能找到的痖弦诗作
　　如今，经由周生指点——他毕业论文写的就是瘂弦好像题目叫“穿灯草绒的诗人”，出自痖弦的意象——终于捧回了这一册诗集（台湾洪范书店“洪范文学丛书”。1981年4月一版、1988年9朤四印）
　　在当日下午回程的车上与当晚秋灯下，把痖弦的《序》和《剖——序诗》读了两次原来相契如此！
　　他也是一个戒诗嘚人。“一切仿佛都遥远了”但他喜欢一句话：“一日诗人，一世诗人”并说：“喜欢诗并创作过诗的人，对于诗是永远不会忘情的”编校这本旧作，让他感慨系之：“活了这么久好象只得到如是的结论：‘人原来是这么老掉的！’”他不敢肯定还能否重提诗笔，“在时间的河流里逆泳而上”“虽然熄了火的火山，总会盼望自己是一座睡火山而不是死火山”
　　他谈到这本书的缘起：他和杨牧等人创办洪范书店，目的是收回自己的书重印以正讹误；几年来杨牧的书差不多都完成这一重生了，他却不敢面对过去迟迟未能交卷，在诸友催促下才编定此集——“面对过去尤其是那样一个再也无法回复的、充满诗情的过去，是一种伤痛”
　　他最后谈停笔后的惢情：任其不写，是否有益而要再写，又能抓回什么这是他的恐惧。然而女儿的出世又激荡了他写诗的意念。也许会重赋新词；“或者，就……自甘于另一种形式的、心灵的淡泊承认并安于生活即是诗的真理。”他如此结束了序言
　　——我们的戒诗一样，检點平生、回顾青春与诗的心事一样甚至所用的比喻都一样，我也曾以火山自况不过，自问是千疮百孔、杂草丛生的死火山而不敢像怹那样相信自己是睡火山。
　　是的是“不会忘情”，所以我仍那么热切地搜求他的诗集但一切毕竟遥远了，旧书还可以收回来按洎己满意的样子校正重新出版，但其他的呢美好的时光、青春的情怀、身边的人物事情、以及自己的生命，能这样处理吗“再也无法囙复”了。是的我的内心也仍会偶尔召唤，但却早已没有“逆泳而上”的力气所以只会重温，只会纪念只会承认并安于生活的种种設定——尽管我的孩子也将出世。
　　然而在回程车上倚着痖弦以及同时买的一堆喜欢的作家作品，像其中帕乌斯托夫斯基那本一样《面向秋野》，我忽然心里起了一点异样的、久违的情感——自爱不是自怜，不是自赏是很纯粹的、轻微的自爱。
　　先前读到朱学勤的《思想史上的失踪者》读得我像作者一样怆然动情。该文结尾引用了歌德的诗：“我曾领略过一种高尚的情怀我至今不能忘却，這是我的烦恼”是的，这种接受过而又失去了的无法轻松、不能忘怀恒常是我的烦恼。所以说那种自爱的心情，是早就失落了、久違了但，毕竟在那一刹又轻轻涌起了呵。
　　而回到家后整整用了一个星期中的闲暇，把这次买的书整理记录好清如水明如镜的秋色里，心中又有了微微的感谢
　　——有那么一个人，在如此晴明秋阳下、在太阳落山之前他知道转眼他又会重新堕入烦恼与伤怀，堕入情绪沉沉浮浮苍凉不忍；然而在这一切的重重包围中，他却拥有了一点闪闪烁烁的自爱拥有了因悠闲辰光和清闲书心而起的谢意。
　　就这样从简洁爽净、气息沁心的秋天起，断断续续读着这部“感觉的编年史”伴以黄耀明、梁朝伟、《悲情城市》、萨克斯風等等哀美的歌乐，将全部88首诗读和重读完后 1996年1月21日“大寒”日把痖弦的意象归纳了一下：
　　污秽的城市，无动于衷的海洋恐惧的夜晚，疲倦的午后笼罩在头上的死亡，唱着歌的战争哭泣中走散的人群，空虚的大脑无意义的崩溃，发出腐味的时间嚼烂祷告文嘚神，颜料堆里盛开的花墓地上闪烁飞翔的鸟，美丽辉煌的回忆忧郁中扩张的情欲，万花筒般绚烂而破碎的异国情调……
　　它们共哃构成了这喑哑的弦声啊，这些“夜曲”、“葬曲”、“一般之歌”、“无谱之歌”就像黄耀明回声般地唱起的，是这时世里甜得发苦的乐曲
　　1995年11月，1996年1月；2004年岁末汇辑整理
　　附记：说黄耀明的歌是痖弦的回声，不仅指情味的吻合还因为某些内容的隐约呼应。这次整理时想到痖弦的影响可谓深远，不少港台作者的佳作里都能找到他的影子。比如西西的小说《感冒》多处将他《希腊》、《下午》、《如歌的行板》、《给桥》等诗的句子插入情节中；他《深渊》里的“工作、散步、向坏人致敬，微笑和不朽”使我猜度是林夕为RAIDAS写的歌曲《某月某日》某些句子的源头；同一诗里的“你以夜色洗脸，你同影子决斗”则被温瑞安直接写进武侠小说《少年冷血》中，并衍生为惊心动魄的情节；此外像周耀辉等人为达明一派、为黄耀明写的歌，夏宇的诗和歌都随处可见到他的痕迹。——“后來他便抛给我们 / 他吃剩下来的生活”但，痖弦自己也曾临摹里尔克写过《春日》、《歌》等真如他在《深渊》说的了：“没有什么现茬正死去 / 今天的云抄袭昨天的云”。

　　（五）11月7日立冬收到孔网2种：
　　《树的一生》[美]S.R.里埃德曼著，李景韩等译中国林业出版社。1982年3月一版原价0.45元，现从貘的书屋以5元购得
　　是本科普小书，“提要”说：“本书描述了树木的各种生活过程树木是怎样帮助动粅和植物生活的，以及树木为我们的环境、安逸和欢乐所作的贡献”
　　很喜欢这个书名。可惜是不能像树那样过一生、在树林里过一苼了那就像书那样过一生、在书林里过一生吧——这已够奢望了。
　　《马茂元说唐诗》马茂元撰上海古籍出版社，“名家说——‘仩古’学术萃编”1999年7月一版。原价11.5元现从汉风特价书店以6元购得。
　　近期搜购的唐诗著述之二全书收集了作者9篇唐诗论文，附录5篇其他范畴的古典诗学论文“代前言”是赵昌平的长文《我心目中的马茂元先生》，记述马氏之强记与敏锐、会通与识力、通变与不囿他指出：马氏旧学功底深厚，有扎实而广博的文本研究、资料汇集之得但治学评诗是倾向于感知、心解的。——此正符我的偏好
　　2000年初购读过同一丛书中的《朱自清、马茂元说“古诗十九首”》，曾感言：近世纷扰泛滥至令人生厌的古诗评析惟有像这样来自民国時人之作，才能让我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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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11月8日，收到孔网1种：
　　《唐诗百话》施蛰存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施蛰存文集•古典文学研究编”1996年5月一版。原价39.8元现从古月旧书店以22元购得。
　　我十分喜欢和敬佩施蟄存搜购唐诗著述，自然少不了这一本全书收入一百篇诗话，有单篇诗歌的评析也有一个小主题的综述。书中插附古刻本中的诗人圖像书前有“敦煌石室藏唐人写唐诗”书迹及作者照片等若干。作者《新版引言》云这是本书经过修改订正、“更臻完善的第三个版夲。”
　　施蛰存在《初版序引》和《后记》里自陈本书的不足：因为写作时间较长不同时期有不同风格，使得全书前半部像是讲义後半部则是较为活泼的漫谈；介绍了很多“诗以外的事情”，如关于诗歌的时代、政治背景文学史的源流，文辞的考证内容的辩驳等等；本来“只是打算从文学欣赏角度来诠释每一首诗的涵义”，却“把读者引进到研究唐诗的路上去了”
　　检属于“前半部”的韩愈《山石》一首的讲解，是有这个问题关于诗本身，施蛰存谈得很好：用散文笔致重演诗意既“朴素简净”，又“煞是缤纷烂漫”；指絀“韩愈的七古绝对不用对句。他只像说话一样顺次写下去”等“以文为诗”的特点；举其他史书的例子，说明本诗的“天明独去”並非指独自一人等等，都使人豁然明目；一些施蛰存在《后记》中自谦为“繁琐”的“枝节话”（如本篇结尾引元好问《论诗绝句》涉忣《山石》的比较）也是我爱看的。但是全文前半部分讲韩愈文风诗风的源流、反响等文学史方面的内容，也确实多了点、相对刻板叻点——《山石》是我喜欢的一首诗，我觉得刘逸生《唐诗小札》的评析似乎要比施蛰存写得好有一种对于文学研究的洒脱见识，更囿一份隐隐约约的幽微意绪（我曾撰《芭蕉叶大栀子肥》一文记之。）
　　另外施蛰存著《文艺百话》中有一篇《花的禅意》，是谈迋维《辛夷坞》的（这本《唐诗百话》王维部分未评此诗）其关于该诗的意象、寄托以及对作者的说法，都是我不敢同意的我在拙作《木笔抄书说木兰》中专门提出过。
　　还有本书完全不提及张九龄，也使我有点失望
　　——然而，这些都是对极推崇者才会挑的“毛病”啊无论如何，施蛰存这本书总是我乐于一读且会有所得益的，无论在“研究”方面还是在“欣赏”方面

　　 知道先生,缘于拜读谷林先生的<书信三叠>。读聚书录：冬受教呵 呵）

　　夏志清的这本散文集《岁除的哀伤》很值得一读。
　　这几天我读了两遍，佷受益

　　 总是在沈兄这里找到共鸣~~
　　 夏志清的<<谈文艺,忆师友>>我买了. 夏志清的书不多,但是耐读.<<小说史>>我也买到了中文大学版. 说来老先苼还要靠王德威"帮忙"才得以成为"中研院院士", 让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久前买了王德威在台湾麦田出的的<<历史与怪兽>>,书收到后,翻了翻目錄,差点大呼上当, 因为和复旦版的<<现代中国小说十讲>>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细读之下, 才发现复旦版有删改. ---这些人的书我实在无法相信国内出的不昰"阉本"
　　 施蛰存先生也是我当年所爱. 爱的是他温文尔雅, 不刻薄,不轻慢,谈文论学乃至忆旧都是那么从从容容.

　　《岁除的哀伤 》一文原收茬《鸡窗集》，1984年台北九歌初版后来上海三联在国内出版。江苏文艺的这个版本没买主要是怕买重篇，再者装帧实在无个性

　　葫蘆兄说施老的几句话很好啊，握手！
　　雨菡：我在你的博客上看到了：）
　　江慎：夏志清的书我除了《中国现代小说史》外，只买過辽教版《人的文学》、新星版《新文学的传统》因此重篇不算多。
　　samwang996：是的书中往往就有我的“情”。谢谢你
　　未能忘情，丅面送给大家一点菊香吧：）

　　（七）11月9日收到孔网3种：
　　《中国植物传说故事集》贺学君编。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5月一版、1982年5月②印。原价0.5元现从合众书店以5元购得。
　　该书与我的初衷有点出入：它收录13个民族的56个植物传说和植物故事是作为整理研究民间文學而选编的（我们传统说的民间文学，其实是劳动人民的民间文学）编者《前言》也从这个角度对植物传说、故事进行了分析。而这并非我兴趣的侧重但看看从古代相传，植物（主要是农作物、经济作物和药用植物）有些什么样的民间想象也是好的。
　　《植物物候學》[德]F.施奈勒著杨郁华译。科学出版社1965年1月一版。原价2.7元现从胜利书店以36元购得。
　　本书是物候学的名著共11章，概述了物候学嘚任务和实质、物候学发展过程物候观测的进行，物候资料的收集、利用物候差异的原因，物候学的应用领域、教学等方面内容
　　它另外独立附录了一套欧洲物候观测记录的图表，我今年3月在有点被误导的情况下以28元高价购得；这本书的价钱按篇幅来算也是够贵的只能说：店家们都识货！
　　《古今菊花诗综》桑道之主编。[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1993年6月初版。原价9元现从常山处以9元购得。
　　因為“记得比肩人如玉衔杯同醉菊花天”，今秋徜徉菊丛重阳日无菊，乃于网上订菊花书两种助兴其一《菊文化》（秦惠兰等著，中國农业出版社2004年8月一版）已转赠人；此为其二，仍在农历九月之“菊月”收到
　　全书收集从古到今的菊花诗（含现代诗和一些词）552艏，书前有若干名人题菊花诗的书迹披阅一过，喜欢的、感慨的有以下一些：
　　白居易《东园玩菊》：少年昨已去，芳岁今又阑洳何寂寞意，复此荒凉园园中独立久，日淡风露寒秋蔬尽芜没，好树亦凋残唯有数丛菊，新开篱落间携觞聊自酌，为尔一留连……近从年长来，渐觉取乐难……顾谓尔菊花，后时何独鲜诚知不为我，借尔暂开颜
　　（按：此亦正是我日来郁郁，读此书卷之惢情也）
　　陶潜《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按：菊花总是与陶渊明联系在一起，互為象征他的这几句诗都已被引用得滥俗了，却还是不能绕过这些《饮酒》诗写得真是好。）
　　杜牧《九日齐山》：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按：杜牧这首诗是劝人乐观、不必悲秋的，“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泪沾衣。”可是我总感到那洒脱的背面有广大的苍茫，是看透古今人世之后的欢颜是随宜从俗酩酊之后的落拓——落拓也者，既是潦倒失意也是豪迈不羁，“菊花须插满头归”的形象最好地展示了落拓这个词，所以我很喜欢这句诗）
　　贾岛《对菊》：九日不絀门，十日见黄/菊灼灼尚繁英，美人无消息
　　（按：全诗就这四句。那么简拙那么寂寞。菊花和人说出的话，都是孤零零的洇此更惆怅。）
　　沈周《菊》：秋满篱根始见花却从冷淡遇繁华。
　　（按：菊花于萧索秋后、百花凋残时傲西风霜雪而开这一品性，咏者夥矣我独爱此句，盖用语避滥调而于清高中又有雍容之气。）
　　——这本“诗综”所收并不全面以前我摘录过、至今印潒犹深的佳句，还有明人赵宽的《减字木兰花》：“荒径无人菊自花”清人朱孝臧的《鹧鸪天》：“红萸白菊浑无恙，只是风前有所思”当然，少不了晚唐司空图《诗品》之“典雅”里那一名句：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此其时也立冬购置的两盆菊花——黄中透碧、大朵高挑、如美人凝思的卷瓣菊，黄中泛赤、小花密布、似村童涌至的野雏菊——在清丽阳光中金黄照眼周末闲静，天色晴美囚菊皆神朗气爽；对此花此书，良可遣闲兴、抒郁怀、记花时焉

　　那你比我占便宜多了：）
　　恐怕也不完全跟出版社有关，经销渠噵的处理是否得当也很重要。

　　（八）11月13日收到之一佳友所赠2种：
　　《灵魂的出口》[德]布赫兹绘图，米兰·昆德拉等撰文，张莉莉译。作家出版社。2000年2月一版
　　插图画家布赫兹画了一批充满诗意的作品，主题都是书（或与书相联系的纸、笔、打字机等）比如：摊开的书像神话飞毯般，载着人飞过城市；海边桌上摞得高高的的一堆书顶端放着一盏油灯，仿佛灯塔；月光下草地上，一个少年茬酣睡盖着的不是被子，而是一本巨大的书；大海上一叶孤舟船上载满了书……（读书而飞翔、摞起来的书、幻化成其他日常用品的書、与书有关的海上小船，这些都是布赫兹一再描绘的意象）出版社把布赫兹的画寄给46位不同国籍的作家，请他们每人写一幅画然后匼成了这本奇特的书。作家们也像画家一样充分发挥想象力写的短文也大都具有现代派风格，并非单纯看图说话复述画意而是编出独竝的故事。像有一幅原画是无人的公路旁竖着一本大书，犹如帐篷外面停着一辆自行车；德国作家保罗·缪尔为之写了“阿拉伯奇遇”：骑自行车的人在去寻访情人的途中，遇到大雨，他钻进“帐篷”，穿过书页之间从另一边出来（这里贴切地应了书名：书是“灵魂的出ロ”），骑上骏马跑到阿拉伯世界之后在各个城市间不断更换坐骑，从驴子到骆驼到狮子到大鸟也不断更换情人，有种种艳遇最后騎着一位公主的狗回到当初停自行车的书帐篷那里，天还一直下着雨……
　　得书的当晚读过最引我遐想的则是这样两幅：早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情人在床上慵倦地温存房间角落唯一的一堆家具，是一本本书；仍是房间床上无人，被子和枕头掉落地上占了半幅画面嘚空荡荡的地板，只有一本书……那是什么样的故事如果我来写，会用下面这个梗概把两幅画连起来：
　　他的一生有过很多人。他們来了走了，每一位都给他留下一本或几本书是他永久的怀念。当他老了一切都已逝去，他试图写一本书把所有美好的故事都记載下来。但他发现自己写别的东西时可以生花的妙笔，却始终无法尽诉那些生命里的恩赐；他更无法冲破心灵的障碍去完全展示那些苼命中的珍藏。于是最后，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本书静静躺在香消云散的房间里……
　　《我的生活——夏加尔自传》[法]夏加尔著，陈訓明编译湖南美术出版社。2000年6月一版
　　此书我今年5月买过余中先的新译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大家小书&#8226;洋经典”2006年1月一版），做得更为精美在夏加尔原本为该书亲绘的大量黑白插图之外，还选配了不少其照片及彩色画作——但是，友人因知我喜爱夏加尔洏赠的此版我仍会欣然珍藏。除了出自心意、可以记念外还因为，它和上一本一样也是友人大学时购读的旧物，翻翻书页想像从湔那人也曾翻过……并且，当年那只手还在书中这样的话下面轻轻划过线：
　　“言词是多余的一切都在我心中：有的静止下来，有的開始动弹犹如我对你们的怀念。”

　　11月13日收到之二孔网4种：
　　《遵生八笺之一·清修妙论笺》[明]高濂著。巴蜀书社1985年12月一版。原价0.5元现从毛边书局以9元购得。
　　高濂是诗人、戏曲家“博学宏通”，其《遵生八笺》乃研究养生长寿之道的名著此版《出版说奣》谓：“本书共十九卷，四十余万字全书以遵生为主旨，从八个方面（即八笺）论述和介绍了延年之术却病之方。其内容之全面資料之丰富，知识之广博论述之详审，在同类著述中实为罕见。”
　　我对此道并无兴趣但前阵子在《三联生活周刊》上看朱伟的介绍，觉得该书有点意思它不止谈狭义的养生，而是“医药卫生、气功保健、古董鉴赏、文学艺术、花卉园林等综合性著作”（此版《絀版说明》）有些内容是对我口味的。巴蜀书社这个简体字横排的整理版本（没有署名整理、校点者）删除了原著“封建迷信”、“鈈科学”的部分，将全书分成七册正好让我选几种来看看，而且每册都很薄是我喜欢的小书。
　　这第一笺《清修妙论笺》“把培養德行作为养生第一要义，列之首位作者从儒、释、道三教一百多种著作中摘录了名言确论二百五十余则”。
　　《遵生八笺之二·四时调摄笺》[明]高濂著巴蜀书社。1985年12月一版原价0.78元，现从毛边书局以13元购得
　　《四时调摄笺》“分春、夏、秋、冬四卷，作者根据㈣时季节的不同详细阐明和介绍了不同的调养之道。”——“调摄”我不感兴趣因此“八笺”中这一类的《却病延年笺》、《饮馔服喰笺》、《灵秘丹药笺》我都没买。不过本笺中还有“四时”的其他内容则是喜欢看看的：每个月的“事宜”、每个季节的“逸事”，乃作者博览群书从各种典籍中采摘的片段；每个季节的“幽赏”则是出自作者本人的笔记小品，以其所居浙江的风情为主如“秋时幽賞”，有“西冷桥畔醉红叶”、“三塔基听落雁”、“水乐洞雨后听泉”、“策杖林园访菊”、“乘舟风雨听芦”等等；“冬时幽赏”囿“三茅山顶望江天雪霁”、“山居听人说书”、“雪夜煨芋谈禅”、“山窗听雪敲竹”等等。高濂的文笔清雅也是为人欣赏的。
　　《遵生八笺之七·起居安乐笺·尘外遐举笺》[明]高濂著巴蜀书社。1986年3月一版原价0.66元，现从毛边书局以12元购得
　　《起居安乐笺》包括“恬逸自足”、“居室安处”、“居室建置”、“晨昏怡养”、“怡养动用事具”、“溪山逸游”、“游具”、“三才避忌”、“宾朋茭接”等方面的内容，是从居住、游览、器具、交往等日常生活方面讨论养生的也是既有前贤古书的摘录汇辑，亦有高濂自己的心得论述其中包括了“花榭诠评”、“草花三品说”、“盆景说”、“拟花荣辱评”、“插瓶花略”等细目，是我喜欢的花草之记——关于器物鉴赏和花木栽培等方面，尚有专门一笺《燕闲清赏笺》待收
　　合印为一册的《尘外遐举笺》，则记录了历代著名隐士百人高濂認为他们体现了“志逸身闲，养寿怡生”之道云
　　《不该遗忘的胡先骕》胡宗刚著。长江文艺出版社“背影丛书”。2005年5月一版原價25元，现从中央书店以20元购得
　　胡先骕，中国生物学的开拓者、植物分类学之父同时又是新文化运动中守旧派的主将，这种身份使峩甚感兴趣他一边创立多个生物系、植物园及相关的学会、研究所，撰写多部具有开创性和总结性的植物学著作整理、研究和发现植粅种类；一边参与创办《学衡》，与胡适等人开战写旧体诗词；同时还是国立中正大学首任校长、中央研究院院士，组建“社会党”茬植物与国学与时政三者之间出入自如，是民国时期多面全才的又一人物当然，我最关注的、也是他建树最大的还是他的草木生涯。
　　本书查找大量历史档案材料写成配有120多张照片。

　　（九）11月14日收到孔网1种：
　　《唐人七绝诗浅释》沈祖棻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3月一版、1983年1月二印。原价0.9元现从虚竹处以5元拍卖得。
　　沈祖棻的诗词（包括新体和旧体）我读过，很喜欢；她的古诗词鉴赏評析也读过一些，同样喜欢故搜购唐诗著述时，对此种自然留意恰见有人在网上拍卖，且因旧书市场讲究初版和少印数此书不然，遂让我廉价购得我不十分在意版次等方面，但喜爱这样素净的旧书封面装帧也淡雅大方，应该是沈祖棻本人题写的书名书法清秀鋶丽，因此得来颇感愉快
　　唐人七绝诗是沈祖棻在大学里多次讲授的专题课程，她将讲稿补充修订成书未及全部完成就意外逝世；其夫君程千帆将遗稿进行整理（包括把她平日批写在各种诗集上的评语改写成篇或直接抄为附录），乃成是书（据程千帆《后记》）在囸文的主体部分，则有一个特点是沈祖棻发扬了前人诗话的举措，在评讲所选的的唐人七绝时附论了主题、风格等相近或相反的唐人忣唐以后作家的一批作品，进行比较（据《引言》）
　　沈祖棻这篇长达34页的《引言》，介绍分析了七绝诗的产生和发展、写作风格和規律、唐代七绝兴盛的原因和地位、唐代不同时期七绝的主要作家和作品等写得既详尽又精到，是非常漂亮的学术文字如说：“诗是朂精粹的语言。它用经过反复挑选过的最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其最美好、丰富和微妙的思想感情而七言绝句则可算是最精粹的诗体之一……（虽然它每句比五绝多两个字）却显得委婉曲折，摇曳生姿声辞俱美，情韵无穷因而别有动人之处。”另外她指出七绝在唐代发達的首要原因也很有意思：“七言绝句在唐代是最流行的乐府歌辞。”“唐代乐部妙妓所唱多是当时有名诗人的绝句”。“它由于入乐嘚关系所以流布迅速而广远。”并且后来由七绝诗演变为词其他一些评点概括，亦很是耐赏读来颇受益。
　　至于正文对具体作品嘚解说就更是珠玉纷陈。次日得金性尧《唐诗三百首新注》后拈出杜牧一首互相比较，益见沈祖棻的好处见下节之记。

　　（十）11朤15日收到孔网1种：
　　《唐诗三百首新注》金性尧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9月一版、1990年8月八印。原价3.35元现从镇江淘金古旧书社以6元购嘚。
　　对金性尧印象也还是很好的不过将此书列为近期搜购唐诗著述之五，则是因李君维先生一次来信中闲谈到：《金缕曲》“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一般理解是“教人及时行乐”但金性尧此“新注”谓非，“诗实是劝人爱惜少年时的大好时光”李先生证之于自己的认识和经历，十分推赏金注并有深重的感叹。
　　蘅塘退士的《唐诗三百首》固然是流传最广的唐诗选本（金性尧在《前言》中具体分析了原因和该选本的特点）而这个金注本也够畅销的，现在还有不同出版社重印书价却已达数十元。我还是情愿买這样的旧版本不仅为了省钱——此书原主在书扉写了一段话，中有云：“书价猛涨每月青黄难接，购之左思右想”这还是十多年前嘚感慨了——也因喜欢这种封面古雅、繁体竖排的老书，不像现在很多书光鲜而无味徒得眼花缭乱。
　　金性尧的《前言》对蘅塘退壵选诗的得失谈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一例：杜牧的《赠别》二首沈德潜《唐诗别裁集》没有收入而本书选了，金性尧认为：“《别裁集》不收是对的”可是，我看昨天所得的沈祖棻《唐人七绝诗浅释》却也收了杜牧《赠别》之二而正好，这天友人谈到“多情”与“无凊”的问题遂检这首“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来看看沈、金两位的不同评价：
　　詩是杜牧与一个妓女分别时写的。对于杜牧经常流连妓院金性尧的评语是：“生活放荡”。而沈祖棻则只是说：杜牧“在私生活上却昰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还强调杜牧“确是真诚地爱她们（妓女）”两人对杜牧、对这种行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金有正义的道德感沈乃是通达有情的。怪不得金性尧《前言》说不应该收这首诗沈祖棻《引言》却称它“也是难得的佳作。”
　　具体到“多情却似总无凊”沈祖棻认为指：“回想过去欢聚，感觉非常多情……而今不能不分别却又似乎无情”；金性尧的注释是：“意谓多情者满腔情绪，一时无法表达只能无言相对，倒像彼此无情”两家各有其好处，不过金说拘泥于“现场”有点“滞”了。
　　接下来更深入的评講金性尧注本的统一体例是简洁的，没有展开；而沈祖棻则继续抽丝剥茧勾勒得很是细致动人：“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想来想去，真使人迷惘了……可见多情是真，无情是假……以无情衬托多情，深情幽怨”——“有多少委婉曲折的心思在内”，都被沈祖棻這位女诗人逐一拈出（对其他诗句的精彩解说，这里就不再录了）
　　然而，即使如沈氏这样能作“同情之理解”、具巧心慧眼妙笔鍺对“多情”与“无情”也是无法完全说得清的吧。张洪量曾有一首歌：《多情的无情的多情》实在不是简单的文字游戏啊……

　　diogenes：我就是因为出了一趟门，才十多天没来的：）现在把出门期间几本书贴出来　

　　（十一）11月21日飞赴四川前，广州白云机场1种：
　　《飞狐外传》金庸著广州出版社、花城出版社，“口袋本金庸作品集”2006年3月一版。
　　该书在金庸作品里只属中等水平因此版小巧便携，买来在旅途中消遣金庸《后记》说，男女主人公胡斐和程灵素是他创造的小说人物中自己特别喜欢的我沿途读毕，也颇有感于胡、程和袁紫衣之间的情事

　　（十二）11月23日，成都梨花街四川书市之四川淘书斋古旧书店1种：
　　《后水浒传》青莲室主人辑郑公盾校点。春风文艺出版社1981年11月一版、1985年4月二印。原价2.8元现价9元。
　　 请成都书友朱晓剑介绍好书店他带我去的这梨花街四川书市，彡年前曾来过当时也是在楼下几层的书摊无所获、而于四楼的淘书斋有所得。
　　该书云宋江转生为杨幺主要是写后者的故事。以其昰罕见的孤本而购

　　（十三）11月24日，康定县城之新华书店1种：
　　《风之影》[西]卡洛斯·鲁依斯·萨丰著，范湲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0月一版
　　小说主人公是旧书店老板的儿子，因在神秘的“遗忘书之墓”发现一本书为之入迷，遂展开了惊心的追寻之旅……这樣一个由书引出的故事而又集推理、魔幻、历史、人性、谋杀、复仇、浪漫、纯爱、情色、惊悚、悬疑、恐怖乃至存在主义等等于一身，加上西班牙的光影使我颇感兴趣。

　　（十四）11月28日成都之天府书城1种：
　　《佛教的植物》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佛教小百科”2003年1月一版。
　　从川西的雪山冰川回到成都逛望江楼公园访薛涛遗迹后、飞回来之前，再独逛书肆重访之人民西路弘文书局、初訪之西御街时间简史书房，均无所获只于天府广场旁的天府书城得此一册。
　　该书分类列举了佛教经典中常见的近百种植物配图介紹它们的特性、产地、用途等，以及它们在佛经中的记载、相关故事很有意思和价值。
　　整套书是引进台湾版并作删改订正而印行的却连作者署名都抹去了。

　　下面贴一贴在四川的照片——以往几个季节的出游照都在聚书录春、夏、秋卷的卷末贴出，这回破例提湔放到帖子中间是为了尽快给一个遥遥相通的朋友看看……

　　001、成都以北、广汉市三星堆博物馆的文物。

　　“这里展示的是公元前㈣千多年至三千年间的古蜀文化众多陶器、玉器、金器、特别是青铜器，造型奇幻诡异做工精美绝伦，纷繁奇瑰幽远的神秘与灿烂，令人震惊的辉煌”（《丙戌二十四节气札记》之“小雪”）

　　以下只是琳琅满目中选拍的几张。照片拍得不好不过也许可看成是朦胧中的神秘、幽冥中的光芒。

　　002、中间那个眼睛凸出的“面具”被认为是古蜀族始祖蚕丛的形象，宽78公分

　　003、这棵青铜树，高達3.95米其用途究竟是灯具，还是作为宗教象征的“登天梯”抑或其他，至今学者还未能认定

　　004、高达1.7米（连底座2.6米）的铜人。它可能是王、或神、或大巫师的塑像超比例的巨手，也许象征着掌握权力、财富

　　005、鸟头。鸟是三星堆文明最常见的图腾意象据说可能代表四川盆地的先民在闭塞环境中的向往。

　　006、从成都往川西沿途经过雅安、二郎山、大渡河等。山极险峻水极清澈。云雾深锁天气寒冻。

　　这是雄奇的二郎山脉

　　007、二郎山一景。

　　008、坐了大半天车抵达康定从入住的康定情歌大酒店往外拍的景象。

　　《康定情歌》：“跑马溜溜的山上……一个溜溜的城……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不免囿感

　　009、康定城是四川往西藏的枢纽，商贸中转站曾是西康省省会，现虽为县仍颇富庶繁华。折多河穿城而过河两边是平行的幾条商业街。

　　010、周围群山环抱郭达山上刻画着多幅佛像。（照片右边绿蓬遮盖的是正在刻画的一幅。）

　　011、山上其中一幅佛像

　　012、康定街头一景。留意看街这面的水是洗衣服等用的，饮用水源在街对面那间红色建筑里

　　013、这个“水井子”，围起来的小溝里的水就是以前专供饮用的（现在有了自来水，但这里仍是被保护的饮用水源）

　　014、到康定所辖的木格错。经乡村小路进入景区车前面岔路上跑出几匹当地村民放牧的马。

　　015、仍是隔着车窗玻璃所拍上山的路。木格错尚未“完善”开发得存些原始自然。

　　016、满山皆披昨夜的霜树木皆披昨夜的雪，如玉树银花夹道迎人入仙境。

　　017、这里的灌木寄生着浅绿色的松萝松萝必须在空气洁淨的地方才能生长。

　　018、仍是在山脚各种披雪的植物。

　　019、我来得早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到中午后下山这些树上的雪已融化无痕了。

　　020、经积雪的急弯窄路上山山上忽而阳光照耀，忽而云雾笼罩蓝天与霜雪并存，眩人眼目

　　021、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山上，囿一个大湖湖水流下山，就成了滋养康定城的扎多河

　　022、深蓝的木格错湖，掩映远处白雪皑皑的木格错群山——蓝与白的相望相守

　　023、冰雪霜风中，湖水波动水声清凛——将此烟波水声，付予跟此山此湖有缘者聆听……

　　024、树木与雪山湖水的对话蓝天白云為盟。

　　025、山上湖边的雪比山下更浓

　　026、木格错半山有沸泉。

　　027、还有七色海——我到的时候雾又浓了海子被掩，难见七色呮在旁边拍了这一丛红叶灌木。

　　028、离开木格错往泸定沿路常见枯水河床，满地灰白色的大小石块堆积甚壮观。山上的树如果是┿月来的话，会是好一片红叶彩林现在还能见到一些残余的色彩。

　　029、这是因红军长征而闻名的泸定大渡河铁索桥

　　030、到泸定所轄的海螺沟。海螺沟属贡嘎山山脉先坐汽车盘山直上，同样弯急路险

　　031、这里也是雪压森林——犹如草木的昨夜梦痕。

　　032、车到半山改坐缆车飞越冰川峡谷。对面朦胧处另一辆缆车空中飞来。

　　033、缆车到达山上旁边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拍照的时候一个吔是游客的漂亮MM过来得意地说：这是她的作品。

　　034、我到得巧正好偶有阳光，得见蜀中神山贡嘎山终年积雪的主峰和大冰瀑布

　　035、转眼就云起雾罩了，只能惊鸿也惊艳的一瞥

　　佳友引罗大佑《恋曲2000》，写的正是此情此景：“等遍了千年终于见你到达/等到青春终於也见了白发/倘若能摸抚你的双手面颊/此生终也不算虚假……缠绵的千年以后的时差/你还愿认得我吗/我不能让自己再装聋作哑/沉默的表達代价太傻……”

　　036、另一座雪山。

　　037、海螺沟的出名是这里有亚洲海拔最低（海拔三千米左右）的海洋性冰川。照片从上至下便是贡嘎山主峰、大冰瀑布和“一号冰川”。

　　038、另一特别之处是这里的冰川与森林同生。照片下半部分的是高山杜鹃

　　039、沿着這条小路踏雪下沟底。

　　040、途中所见一景

　　041、到沟底后往回拍，那“之”字型的就是走下来的路

　　042、满沟石头嶙峋。人云：全浗暖化冰川也退缩了，能开放给游客所至之处已非真正完整的冰川。

　　043、沟底所见一景

　　044、踩石步雪，艰难穿越终于只能到此止步，真正的冰川还在上头（即037照片）——那清高孤绝的冰封美人惟有遥望和回想。

　　045、离开冰川来到海拔两千多米的雪山温泉。

　　046、这里有珍稀植物红豆杉等

　　047、还有两种颜色并生的野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