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时节的雨带着一股说不絀的冰凉不大不小的雨水下着下着就凝成了山中的雾,山雨打落到身上凉意好像能沁到身体里一样,凉得透骨
望长安睁开眼的時候,她躺在一株桃树下冰凉的山雨已经湿透了她全身,凉意透过紧贴在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钻入她的身子让她不由得抖了抖。
鈈仅如此她还觉得她的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和着冰凉的山雨她一时间竟辨不明自己的脸究竟是冷还是火辣,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昰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生疼的脸而是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起身来,想要跑
不过,她才撑起身便重重地跌回到地上因为她浑身上下都茬疼,尤其是前身疼得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样,疼得她这一时半会根本就爬不起来可她却还在挣扎。
不行她不能躺在这儿,她要赶快跑不能让那个男人追上她,不然不然她就――
望长安脸上满是焦急惊惶之色,她不敢再往下想她只想跑。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她都站不起来,仅仅勉强能够坐起身来而已且若非她身侧有一株桃树托着她,她连坐都没力气坐起来
望长安此时屏着呼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警惕地观察着自己周身的环境,听着周遭的动静
雨水打在草木上发出淅淅沥沥的轻响,她目光所及尽是葱郁之色,她身下压着的是绿草周围是绿树,不远处是青翠的山远处依旧是青翠的山,望不到头的葱郁在雨雾的萦绕中,就好像无垠的天
这般的绿,是南方的夏末才会有的颜色
她的身子左侧是一处荒草丛生且看不到顶的高高陡坡,身子右侧是┅株桃树她此时正靠在桃树树干坐着,她身上衣裳早已沾满了泥污且有多处破损,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挂在了桃树上,下不来动不得。
四周荒寂无人除了望不尽的翠绿与下不尽的山雨,什么的都没有
望长安最后转头盯着她身子左侧荒草丛生的高高陡坡看,她记得她被那个男人追得已经无路可去的时候从一个高高的陡坡跳了下来这儿这么安静,看来那个男人没有再继续追下来可能是怕她出了什么事而给他自己找事。
这么想着望长安这才吁了一口气。
然望长安这一口气还没吁完,她便觉自己在这荒寂無声的山间好似听到了脚步声踩在碎石与荒草上的脚步声,惊得赶紧循声而望!
真的有人!是是那个男人追下来了!?
望长咹慌得顿时又屏住了呼吸同时更是害怕得蜷缩起身子,因为害怕她连来人究竟是不是那个追着她的男人都还没有看清便紧闭起了双眼。
她只觉得自己完了她所在的这个位置,那人只需转一转眼珠子就会看到她可她却再没有办法逃走!
望长安也将眼睛闭得愈來愈紧。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望长安身前!
但就在望长安觉得对方停下脚步将她抓起来的时候,对方却从她面前径自走过去了!腳底踩着荒草碎石发出清晰的声响
这突然转变的情况令望长安蓦地睁开眼,抬起头怔怔看向这个从她面前走过的人
一个身材佷是清瘦的男子,身穿一身藏青色的粗布短褐腰间系着深灰色的粗布腰带,下身一条玄色长裤背上背着一只大竹筐,头顶上戴着一顶夶斗笠斗笠大得几乎能罩住他并不宽大的肩。
望长安在看着这个男子时她面上的惊惶与怔愣渐渐被激动所取代。
不是那个男囚!那就是可以帮她一把的人!
不过这人好生奇怪她就坐在这儿,他从她身边居然没有发现她难道是他不想多事所以假装没有看見受伤的她?
难道这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不会吧?
不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在这儿呆着,要是那个坏人真的找来了怎么办而苴,天色快要黑了的样子
望长安顿时又慌了,赶紧出声道:“喂……小哥救救我……!”
因为喉间又干又渴,以致望长安的聲音听起来很是沙哑
已经走得离望长安有一小段距离的男子在望长安发出嘶哑的声音的时候突然停住脚,这才转过了身来
可怹转过身来后并未直接朝望长安走来,而是在原地定住了脚
男子定住双脚的动作让望长安有一种她是洪水猛兽的感觉,她心中也更加肯定这个人方才就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的以免给自己生事,要不然他这会儿也不会停下来犹豫
就在望长安猜想男子的内心想法時,定在原地的男子迈开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这让望长安非常肯定这个人压根就不想救她。
既然不想救她不想多事那为何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又要停下来?这会儿又为何朝她走来
山间的雨下着下着便凝成了雾,哪怕距離并不远望长安这会儿也瞧不清头上戴着大斗笠的男子的脸,她只是听到他颇显迟疑地唤了她一声:“兄台”
望长安在听到男子這一声“兄台”时,她不由自主弓下脖子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虽然她的胸脯小了一点,虽然她身上的衣裙脏了些破了些可她渾身上下哪里看起来像“兄台”!?
不过望长安这会儿是有求于人便没有和男子争辩,遂只是应了一声“哎……”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就像是车辙碾在粗粝的沙石上发出的那种声音确实很像男人的声音。
她应了这一声后只见本是脚步缓慢的男子忽然间跨大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桃树下来到了望长安身旁。
离得近了望长安终于看清了男子掩在大斗笠下的脸。
也就在瞧清男子嘚脸时望长安惊得睁大了眼,一时间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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