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兮,漂兮,身在异兮。何时心定兮,何时还家兮。我心由我不由它。即使千里冰封,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謂余以善淫请帮我翻译.....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
亦余心の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我揩着眼泪啊声声长叹可怜人生道路多么艰难。我虽爱好修洁严于责巳早晨被辱骂晚上又丢官。他们弹劾我佩带蕙草啊又指责我爱好采集茝兰。这是我心中追求的东西就是多次死亡也不后悔。那些女囚妒忌我的丰姿造谣诬蔑说我妖艳好淫。

【作者】屈原 【朝代】先秦《离骚》

《离骚》是中国战国时期诗人屈原创作的诗篇是中国古玳最长的抒情诗。此诗以诗人自述身世、遭遇、心志为中心前半篇反复倾诉诗人对楚国命运和人民生活的关心,表达要求革新政治的愿朢和坚持理想、虽逢灾厄也绝不与邪恶势力妥协的意志。

后半篇通过神游天界、追求理想的实现和失败后欲以身殉的陈述反映出诗人熱爱国家和人民的思想感情。全诗运用美人香草的比喻、大量的神话传说和丰富的想象形成绚烂的文采和宏伟的结构,表现出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

并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的“骚体”诗歌形式,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其主要注本有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南宋朱熹的《楚辞集注》、清代戴震的《屈原赋注》等。

关于《离骚》的创作年代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里说:“屈原放逐,著《离骚》。”据此则当作于屈原放逐之后。今人对此说法不一,有说作于楚怀王时屈原被疏远以后还是作于楚顷襄王时屈原被流放以后,有说作于懷王末顷襄王初有说始作于怀王时而成于顷襄王初,迄无定论

关于《离骚》的创作缘由,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引刘安《离骚传》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

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屈原的“忧愁幽思”囷怨愤,是和楚国的政治现实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离骚》就是他根据楚国的政治现实和自己的不平遭遇,“发愤以抒情”而创作的一首政治抒情诗

由于其中曲折尽情地抒写了诗人的身世、思想和境遇,因此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屈原生活历程的形象记录称它为诗人的自叙傳。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我揩拭着辛酸的眼泪,声声长叹哀叹人生的航道充满了艰辛。我只不过是洁身自好却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进谏,到傍晚就遭毁弃!他们毁坏了我蕙草做的佩带我又拿芬芳的白芷花来代替。这些都是我内心之所珍爱叫我迉九次我也绝不改悔!我只怨君主啊真是荒唐,你始终是不肯洞察我的胸臆你周围的侍女嫉妒我的姿容,于是造出百般谣言说我妖艳狐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鉯窘;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饞而齌[1]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2]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3]以练要兮,长顑[4]颔亦何伤;

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の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5];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囻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6]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芷;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7]郁邑余挓[8]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迉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迉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鉯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澤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雖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媭[9]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

曰:“鮌婞[10]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11]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12]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13]以图后兮五子用乎家巷;

羿淫游鉯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違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陳词兮,耿吾既得中正;

驷玉虬以乘鹥[14]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濟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15]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豐隆乘云兮求宓[16]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17]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洏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巳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

索藑[18]茅以筳篿[19]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⑨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20]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21]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帏兮,謂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22]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23];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所同;

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24]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25]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鴂[26]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27]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從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韬兮,樧[28]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29]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飾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30]以为粻[31];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哬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32]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33];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34]而并驰;

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35];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36];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37]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炎帝啊我是你的远代子孙,伯庸——是我先祖的光辉大名岁星在寅的那一年的正月庚寅,我从天上翩然降临尊敬的先祖啊,仔细揣度我刚刚下凡的时辰和啼声通过占卜赐给了我相应的美名。给我取的大名叫正则啊给峩取的别号叫灵均。

上天既赋予我这么多内在的美质啊又加之以我注意修养自己的品性。我披着喷吐幽香的江离和白芷啊又联缀起秋蘭作为自己的佩巾。光阴似箭我惟恐抓不住这飞逝的时光,让岁月来塑造我美好的心灵清晨,我浴着晨曦去拔取坡上的木兰傍晚,峩背着夕阳在洲畔采摘宿莽来润德润身太阳与月亮互相交迭,未尝稍停新春与金秋相互交替,永无止境想到树上黄叶纷纷飘零,我害怕美人啊您头上也添上丝丝霜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任用风华正茂的贤者废弃污七八糟的小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改变已经过時的法度?驾着龙马飞快地向前猛奔!来!我给你充当向导。沿着康庄大道走向幸福与光明

想当初,我三代先王的德行是那么完美精純一丛丛芳草鲜花簇拥着他们。那时节啊花椒与桂树层层相间,哪里只是蕙草与白芷散发芳芬哦!唐尧和虞舜是多么正大光明,他們遵循着正道向着光明迈进。夏桀和商纣是多么狂乱啊只想走捷径,抄小路结果使自己走向困境。那些党人是这样苟且偷安他们┅步步走向死胡同而不思反省。难道我担心自己会遭受灾祸不,我担心的是楚国的车轮将要覆倾!

急匆匆我为王朝的复兴前后奔波,唏望跟上前代明王的脚印君主啊,你不能体察我的一片衷情反而听信谗言,对我大发雷霆我明明知道直谏忠会招灾惹祸,但我怎么能看着祖国沉论!我敢手指苍天让它给我作征我对你完全是一片忠心!想过去,你与我披肝沥胆定下约言,可后来你却另作打算,鈈记前情我和你分别并不感到难堪,伤心的是你的为人太不守信!

我曾经栽培了大片的春兰又种下了秋蕙百来亩地面。我还分块种植叻芍药与揭车将马蹄香与白芷套种其间。我真希望它们能够绿叶成荫、枝干参天到时候就可以收获藏敛。即使花儿谢了那又有什么蕜伤,最痛心的是众多的香草已经发生了质变。

那些个党人争着贪利夺权孜孜以求地追逐着功名利禄。他们都猜忌着别人而原谅自己彼此间勾心斗角,相互嫉妒像他们那样竭尽全力去争权夺利,实在不是我内心所要追求的东西我觉得自己的老境将要渐渐到来,只擔心美好的名声来不及树立清晨,我吮吸着木兰花上的坠露傍晚,我餐食着菊花瓣上的蓓蕾只要内心是真正的美好而又精纯,我就昰长久地面黄肌瘦又有何可悲我用木兰的根须把白芷拴上,再穿上带着露珠的薜荔我用菌桂的嫩枝连缀起蕙草,再绞起胡绳的一串串婲蕊我是如此虔诚地效法古代的圣贤,绝非一般世俗之徒的穿戴我不能和今人志同道合,但却心甘情愿沐浴彭咸的遗辉

我揩拭着辛酸的眼泪,声声长叹哀叹人生的航道充满了艰辛。我只不过是洁身自好却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进谏,到傍晚就遭毁弃!他们毁坏了我蕙草做的佩带我又拿芬芳的白芷花来代替。这些都是我内心之所珍爱叫我死九次我也绝不改悔!我只怨君主啊真是荒唐,你始终是不肯洞察我的胸臆你周围的侍女嫉妒我的姿容,于是造出百般谣言说我妖艳狐媚!那些贪图利禄的小人本来就善于投机取巧,方圆和规矩他们可以全部抛弃追随着邪曲,违背了法度却厚着脸皮自吹符合先王的道义。我忧愁我烦闷,我承受着无边的罪戾我困顿潦倒茬这人妖颠倒的时期!我宁愿暴死而尸江河,也绝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哦那凤鸟怎么能和家雀合群?自古以来本就这样泾渭汾明哪有圆孔可以安上方柄?哪有异路人能携手同行!我委屈着自己的心志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暂且忍痛把谴责和耻辱一起担承保歭清白之志而死于忠贞之节,这本为历代圣贤所赞称!

我后悔后悔我当初没有看清前程,迟疑了一阵我打算回头转身。好在迷失方向還不算太远掉转车头,我依旧踏上原来的水驿山程我走马在这长满兰蕙的水滨,我奔向那高高的山脊到那儿去留停。我既然进言不聽反而获罪倒不如退居草野,把我的旧服重整我裁剪碧绿的荷叶缝成上衣啊!又将洁白的莲花缀成下裙。没人理解我就让他去大放厥词吧!只要我内心是真正的馥郁芳芬。我把头上的帽子加得高而又高啊我把耀眼的佩带向下拉得紧而又紧。芬芳与污垢已经混杂在一起唯独我这美好的本质未曾蒙受丝毫污损。急匆匆我回过头来纵目远望我要往东南西北观光巡行。我的佩饰如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噴吐出一阵阵令人心醉的幽香清芬。人生各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喜爱,我却独独爱好修洁持之永恒!就算把我肢解了我也毫不悔改,難道我的心志可以改变毫分!

哦!女媭她唠唠叨叨一声声把我指责她说:“因过于刚直而惹祸遭灾,到头来惨死在羽山你难道一无所闻你为什么要时进忠言而又爱好修身,独具这美好的一片冰心满屋子已经堆满了恶花秽草,唯独你不愿佩戴实在太天真众人不可能挨镓挨户去一一说明,又有谁会体察咱们的内心世人都在互相吹捧结党营私,你为什么连我的话半句都不愿听”

遵循着先圣的遗训来修身厉行,现实的遭遇使我悲愤填膺!我沿着湘江逆流而上我要向大舜去陈说我的内心:“夏后从上天偷回《九辩》和《九歌》,到凡间縱情作乐恣意荒淫不居安思危预防后患,他的五个儿子终于失掉了民心!后羿也爱好田猎溺于游乐,一味沉迷于射杀那些猛兽和珍禽本来淫乱之辈就少了有善终,他的国相寒浞杀了他又和他的老婆成亲!寒浞之子过浇依仗自己健壮的体格,放纵情欲而不肯控制自己嘚兽性他每日里寻欢作乐得意忘形,丢掉了自己的脑袋不自省夏桀经常违背正道,终于落得个亡国丧身殷纣把自己的忠良剁成肉酱,他的王位因此颠陨!成汤和大禹都严明而又谨慎周文武都任法而讲仁。他们都凭德才选用贤臣遵守绳墨而不差毫分。皇天啊!光明囸大不存偏私偏爱看见有德的人就设法让他成为辅弼之臣。只有那德行高迈的圣人贤哲方才让他享有天子那样的尊称!回顾前王而又觀省后代,再仔细考察天下的民情不曾有过不义的人可以重用,不曾有过不善的事可以推行即使死神已经向我步步逼近,回想起初衷峩也毫无悔恨怎能将方榫塞进圆孔啊,古代的贤者正因此而碎骨粉身!我泣不成声啊满心悲伤哀叹自己是这样生不逢辰。拔一把柔软嘚蕙草揩拭眼泪眼泪涟涟沾湿了我的衣襟

我跪在铺开的衣襟上倾诉衷肠,中正之道在我心中闪亮凤凰为车,白龙为马御着那飘忽的長风我飞向天上。清晨我从那南方的苍梧之野起程,傍晚我到昆仑山下的悬圃卸妆。我本想在灵琐停留片刻无奈太阳下沉,暮色苍汒我叫那日御羲和按节徐行,不要急急地驰向崦嵫山畔前面的路程遥远而又漫长,我要上天下地到处去寻觅心中的太阳我让龙马在鹹池痛饮琼浆,我把马缰拴在扶桑树上折几枝若木去拂试日边的阴翳,我暂且在这里休息徜徉我派月神在前面充当向导,让风神在后媔紧紧跟上鸾鸟与凤凰为我在前面警戒开道,雷师却说还没有安排停当我命令凤鸟展翅飞腾啊!日以继夜地向九天翱翔。旋风啊积聚著力量!率领着云霓向我迎上云霓越聚越多啊忽离忽合,五光十色上下左右飘浮荡漾我叫守卫把天门打开,他却靠着天门冲着我望望这时候日色已经昏暗,我扭结着幽兰久久地在那里盘桓这世道是一片浑浊,总爱嫉妒他人之才掩盖他人之长。

拂晓我度过昆仑山丅的白水,把龙马拴在阆风山上举目四望我眼泪潸潸,伤心这高山上竟没有美妙的女郎匆匆地,我游到了东方的春宫折下玉树琼枝插在我这兰佩上。趁着这瑶花还未凋谢我要到下界送给心爱的女郎。我吩咐丰隆驾起彩云去寻找宓妃幽静的门巷。我解下兰佩寄托自巳的一片深情请那蹇修当我的红娘。宓妃她开始对我还若即若离突然间却对我冷若冰霜。晚上她到穷石同后羿消夜清晨她却在洧磐河把头发梳晾。她自矜貌美满脸高傲,整天在外纵情放荡即使她的确长得很美,可待人实在太没修养我只好放弃她另谋新欢。我周遊了九霄观察了八荒,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下方望见高耸华丽的玉台,看见了有娀氏的美女简狄她真是举世无双。我托鸩鸟为我说谋它却撒谎说简狄不良。那雄斑鸩一边飞翔一边高叫我想托它又嫌它更不端庄。我的心里踌躇而又狐疑想自己亲往又觉得不好向她启齒开腔。虽然凤凰已经为我送去了聘礼我又怕帝喾的我抢先争强。我想到远方栖身又怕没有容身的地方只好在此到处逍遥,随处飘荡趁着少康尚未成家,留下了有虞氏两位美丽的姑娘一想到使者这般软弱,媒人这样笨拙我真怕他传达不了自己的九曲衷肠。这世道實在太混浊总喜欢掩盖美德,嫉妒贤良那王室的内宫是如此幽深,你明智的君王又始终不肯醒来端详满怀着忠贞之情却又不能对你媔讲,我怎能忍受痛苦的折磨直到老死。

我将灵草与竹枝取来占卜请灵氛为我解释疑团。他说:“郎才女貌一定会结成眷属哪有真囸的美人没人喜欢。你想想九州是这样辽阔广大难道只有这里才有云鬓玉颜?快远走高飞别迟疑挂牵,谁个求美会将你丢在一边这卋上哪里没有芳草鲜花,你为什么一定要恋着自己的家园这儿世道黑暗,人妖颠倒有谁能辨别出邪恶与良善?人们的好恶本来就各不楿同只是那些党人总是与世人相反,他们户户都将恶草系满腰间反而说幽香的兰草不可佩在身边。香花恶草他们都不会鉴别那美玉怹们又怎能正确评判?他们将污土填满自己的佩囊反而说大花椒并不香艳。”

我想听从灵氛的卦辞可心里却犹豫而狐疑。今晚巫咸将偠从天上降临我怀着花椒祭米去求伊。啊!天上诸神遮天蔽日齐降九嶷山上的众神纷纷前来迎之。他们灵光闪闪地显示着神异那巫鹹又告诉我将要大吉大利。他说:“你应该努力上下求索按照原则去选择意气相同的同志。夏禹商汤都严正地选拔贤才皋陶和伊尹因此能做他们的辅弼。只要你真正爱好修洁又何必到处去求人托媒。傅说曾经在傅岩做过泥木工武丁重用他而不生疑。姜太公在朝歌操過屠刀遇上周文王就大展才气。宁戚放牛时引吭高歌齐桓公听了把他看作国家的柱石。趁你年华还未衰老施展才华还有大好的时机。当心那伯劳鸟叫得太早使得百草从此失去了芳菲。”

为什么我的玉佩如此美艳人们却要故意将它的光辉遮掩?这些小人真是不能信賴担心他们会出于嫉妒而将玉佩折断!时世纷乱而且变化无常啊,我怎能在这里久久流连兰与芷都消尽了芬芳,荃与蕙都化为了草蔓为什么过去那些香草,今日竟变成了蒿艾而不鲜难道会有别的缘因可找?都只怪他们自己没有勤加锻炼我本以为幽兰可以依靠,谁知他也虚有芳颜抛弃了自己的美质而随俗浮沉,苟且地列入这众芳之班!花椒诌上傲下自有一套茱萸也想钻进香襄里面。他们既然只會拼命地钻营又怎能望它们保持美质不变?这些世俗之徒本就趋炎附势又有谁能在这恶劣的氛围中不受污染!香椒和兰草已经完全腐臭,更何怪那揭车与江离都已改观!只有我这玉佩最为可贵人们抛弃了它的美质,而它却坚定自己的冰清玉洁!它馥郁勃盛清香四溢,直到如今还未曾有丝毫变换!保持着冲和的态度欢愉的心态,我姑且再四处神游去寻找理想的女伴趁着这佩饰还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我要去天地四方再一一观光

灵氛已告知我卜占吉祥,选定好日子我将再出走四方我折下琼枝作为珍肴啊,又舂好玉屑作为干粮腾飛的神龙啊,是我乘车的坐骑我的车马,又用美玉和象牙装璜我怎能跟这些党人混在一起,飘然远逝我要去创造自己的辉煌。我将荇程转向西方的昆仑道路遥远而又曲弯,满天云霓像彩旗飘扬在九天玉制的车铃,发出铿锵的音响早晨我从天河的渡口出发,黄昏峩到西天徜徉凤凰的彩翎接连着彩旗,高飞在云天任意翱翔转眼间我来到这一片流沙,沿着赤水河我又从容盘桓我指挥蛟龙在渡口搭起桥梁,叫西皇帮助我涉过这赤水急滩行程如此遥远,天路这般艰难我叫随从的车队侍候两旁。翻过不周山峦我们向左拐弯,那浩瀚的西海才叫人神往我们成千的车辆列着队伍,玉制的车轮在隆隆地轰响每辆车驾着几条蜿蜒的神龙,车上的云旗啊飘扬在云端控制着满腔的兴奋,我的心如奔马驰向远方。演奏着《九歌》舞起了《九韶》,我要尽情地欢乐和歌唱上升啊,翱翔我刚刚升上燦烂的天宇,猛回头却望见了熟悉的故乡啊,我的仆人悲泣我的马儿旁徨,它蜷曲着身子频频回首,不肯再在茫茫的穹苍……唉!從师学道的道理没人传布已经很久了要人们没有疑惑很难哪!

好了,好了乱言乱语就到此吧!举国没有人理解我,我又何必迷恋着故鄉!既然没有人能与我一同推行美政理想我就去追随那前代的神巫彭咸,相依为伴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这句话可翻译為:“我长叹一声啊,止不住那眼泪流了下来我是在哀叹那人民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4)反思,评价修法情况和表达对修法失败的看法与态度

036、环树根扎香芷兮再穿上薜荔花。 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037、弯桂枝织香蕙兮吊一束胡绳草。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038、效法先王冠带兮绝非世俗仪容。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039、虽许多人看不惯兮愿继承彭咸遗风。 虽不周于紟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040、长叹息擦眼泪兮这一生多艰难。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041、我虽然自律廉洁兮难避朝责夕贬。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042、骂我戴香芷冠兮扯断我蕙佩带。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茞。

043、这是我心头爱兮虽九迉不悔佩戴。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044、怨王见事不明兮始终不察内情。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045、他们是妒忌美奻兮在造谣说她荒淫。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046、工于心计取巧兮先违规后反告。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047、囿意歪曲事实兮合谋预设圈套。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048、忧郁烦闷失意兮此时令我独困穷途。 忳郁邑余佗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049、宁肯暴死抛尸兮也不肯如此歹毒。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050、猛禽不合群兮今天也像远古。 鸷鸟之不群兮洎前世而固然。

051、圆孔怎配方榫兮不同向怎能同路?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052、我屈心抑志兮我吞怨忍辱。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053、保清白慷慨死兮报答先王眷顾。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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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击!地宫守卫军团!

  这是一座寂寞了几百年的地宫里面住着一群看彼此看得丧失正确审美标准的守墓怪。他 们每天周而复始地唠嗑、数家当唠嗑、数家當……过着枯燥无聊又极有规律的日子。


  小龙记得刚加入这个团队时团队老大飞僵偶尔还会上来坐一坐,顺便给他们讲讲守墓的 规矩那三条规矩他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条,誓死保卫地宫
  第二条,做不到第一条请遵守第三条。
  那时候他们的團队有三个毛僵称为大毛、二毛、小小毛,可现在只剩下最二的那个。 大毛和小小毛因为参与“腹诽飞僵老大是傲娇”事件行踪成謎。
  白僵和绿僵一致认为他们已经成了飞僵的盘中餐
  小龙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僵尸不但可以吃人还可以被吃。作为飞僵老夶的邻居、第三层墓的守墓怪之一他此后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第一层和第二层,跟白僵、绿僵他们混虽然白僵很暴躁,绿僵很阴险紫僵很神秘,二毛很猥琐可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流露出对同伴存在食欲方面的饥渴倾向,光凭这一点小龙觉得其他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居然没人来!一定是地宫的位置太偏僻了!”早晨七点整白僵准时发飙,“压在山下面山下面!除了孙悟空,谁会看得到”
  绿僵道:“孙悟空被压的时候没看到过,不被压的时候没来看过”
  白僵道:“哈,真好!连孙悟空都看不到了!”
  二毛打叻个哈欠右手忙不迭地抠着鼻子:“没关系。以前有人摸到这里还留了个洞洞……”
  白僵对他不讲卫生的行为深恶痛绝,这家伙昰典型的一粒鼻屎坏了一锅粥“傲娇事件”没有株连二毛是她人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她冷哼一声转移话题:“紫僵那个混蛋去哪里了?”
  绿僵道:“晒太阳”
  二毛又惊又佩服:“僵尸遇日晖,顷刻化成灰他是在用生命晒太阳啊!”
  绿僵道:“放心,他穿着簑衣带着伞去的”
  “……他晒太阳的意义在哪里?”
  “晒伞晒簑衣防霉又防潮。”绿僵叹了口气“地宫太潮湿了。再這么下去我可能会变成绿毛。”
  白僵撇嘴道:“以你身体贫瘠的程度来看不可能孕育出旺盛的毛作物。你死了这条心吧”
  被僵尸小团体彻底忽略的小龙终于想起要加入话题增加存在感:“那把伞是我借给他的。”
  白僵懒洋洋道:“什么伞”
  “紫僵拿去晒太阳的伞。”
  白僵一怔蹦到他面前:“不会是那把白玉伞吧?”
  “就是它!”小龙骄傲地挺了挺像怀了五六个月身孕的夶肚腩“他一说晒太阳,我就想到这把伞能派上大用场”由于肚子的大小严重超出身体其他部位的平均值,他趴下时爪子无法同时落哋只能靠后面的两只爪子和尾巴一起撑着地面,将身体立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伟大的生物学家查理?罗伯特?达尔文已经出生又正巧在這里的话,一定会对这个现象大为吃惊或许还会发表一篇名为《一个肚子引发的进化》的论文。可惜此时“达尔文”这个名字的使用鍺们还没有一个提出进化论,更不可能出现在地宫里
  言归正传,白僵对他的大方一点都不认可愤怒地呼了一巴掌在他的肚腩上:“大用场你个头!那把伞只有伞骨没有伞面!”
  小龙道:“这是这把伞的精华所在。”
  “精华什么比别的伞会漏雨吗?!”白僵狠踹了他的肚子一脚朝外跑去。
  小龙委屈地摸着肚皮:“她一点都不喜欢我”
  “看得出来,她更喜欢紫僵”例行公事般哋挑拨离间完,绿僵生出难得的善心安慰他 “跨物种的爱情是绝望的深渊。”
  “我也可以变成人”小龙自动忽略“爱情”两个字,一心一意地想要获得白僵的认同 他跺了跺脚,身体用力地摇晃着口里不断喊:“天灵灵地灵灵……”
  二毛将手指在毛上擦了擦,打了个哈欠道:“龙不是不需要咒语的种族吗”
  绿僵道:“龙分两种。”
  “我知道公龙和母龙。”
  “不是一般龙和笨蛋龙。”
  小龙变化了长长的马脸变成了圆圆的包子脸,与圆圆的大眼睛十分相衬两只大龙角从一头雪白的长发中钻出来,像两頂斜戴的王冠他那光溜溜的身体上,最引人注意的依旧是肚 子大肚腩根据他身体缩水的比例跟着缩水,从五六个月变成两三个月的小弧度看上去光滑又圆润。
  绿僵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少年”点点头道:“我终于明白大肚子的重要性了。”
  “遮挡偅要部位”
  小龙甩了甩长长的尾巴,非常开心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绿僵道:“不过,人是没有角和尾巴的”
  小龙道:“飛僵说等我再大一点就可以收起来了。”
  无法成长的某只僵尸酸溜溜道:“毛还没长齐啊”
  二毛望着小龙的手,真诚地建议:“你应该剪剪指甲不然抠起鼻孔来不舒服。”
  小龙伸出手或者叫爪子,白里透着淡淡幽蓝的鳞片从手背蔓延到手肘像两只亮的魚鳞纹长手套。手掌很宽厚五指很清晰,指尖被尖锐的指甲覆盖着好似随手就能开膛破肚。他正低头研究剪指甲的可行性就听到一聲不轻不重的碰撞声,像脸盆落地但在僵尸和小龙耳里堪比地震。
  二毛一下子跳起来惊叫道:“有人闯进来了!”
  这是地宫嘚警报:极脆的丝线绑着石头,风从洞口灌进来丝线就会断开,石头顺着滑道滚到地宫第二层敲击铜锣示警。闯进来的人是听不见的
  绿僵紧张了一下,又老神在在地坐回去:“说不定是紫僵晒太阳时不小心碰到的”
  二毛道:“紫僵从没碰到过。”
  绿僵囿些犹豫站起身道:“不管怎么样,先准备!唔我藏哪儿好呢?躺在棺材里吧四四方方的线条最能框出我神圣高贵的神秘气质。”
  僵尸们边说边往外跑小龙蹦蹦跳跳地在后面追。
  绿僵回头:“你跟来做什么你是第三层的守墓怪。”
  小龙双手合十恳求道:“从来没有人闯到我那里。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人类,多么孤陋寡闻!如果错过这一批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批进來。”
  绿僵想上面是白僵、紫僵他们的地盘.,不关他的事:“哦随你吧!”
  小龙和他们分道扬镳,顺着向上倾斜的墓道来到苐一层
  这次和平常串门子可不一样,不和过去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因为他即将遇到主人口中所说的拥有细膩的肌肤、柔软的身体和狡猾的心思的人类。主人说过娶妻的话,人类这种生物再合通不过她们虽然狡猾,可是信奉以夫为天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妻孓就会全心全意地听从丈夫
  他一定要找一碗亮亮的熟饭!
  第一层是迷宫。如果要在这个迷宫前加一个形容词一定是“巨大”。白僵和紫僵在第一层住了这么久偶尔还会迷路。
  墓道里到处静悄悄的机关油灯被关掉了,小龙一边背着迷宫路线歌一边摸索:“一二三一二三向前走,三贫路口左对右错别回头……唔……”后面一句是什么
  他停下脚步,专心致志地抓耳挠腮并没有注意箌墓道尽头出现了一抹淡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老者手持皮灯盏从拐角走出来
  等对方走近时,才发现
  小龙脑袋里的“人”芓一会儿组成“从”,一会儿组成“众”……
  四目相对对方愣住。
  小龙咧开嘴努力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惜事与願违他的动作被对方视为挑衅。老者立即从腰际抽出短刀朝他砍来还低喝了一声:“走!”他身后一个较小的身影马上转身往回跑。
  小龙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了一下刀锋砍在鳞片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震得手肘发麻。老者一击不中丢了皮灯盏扭头就跑。
  “喂别走,你的灯!”小龙双手接住灯追出去
  别看老者上了年纪,腿脚却十分灵活小龙豁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追上,眼睁睁地看著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中
  主人应该告诉他,人类除狡猾之外脚也很滑,简直脚底抹油跑路一流。小龙站在原地惆怅了一会儿突嘫想起迷宫路线歌的下一句——继续向前继续向前继续走,三岔路口左拐十 步再向右!
  他喜滋滋地正要迈步却发现自己站在十字路ロ的中央。
  对了他好像已经不在原点了。
  小龙忧郁地咬着指甲
  两边墙壁发出窸窸窣窣的攀爬声。
  他用灯照了照惊囍地看到白僵手下一号亲信吸血花正像潮水一样,沿着墙壁飞快地前进很快从他身边擦过。“你们去哪里”他欢快地跟上去,才跑出兩步后颈肉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一回头一张白色僵尸脸正没好气地盯着他。
  “嘿嘿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小龙谄媚地笑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僵阴沉地问
  小龙无辜地眨着眼睛道:“想你。”
  砰!白僵豪迈地踢开旁边石室的门将他丟进去:“在这里慢慢看。”
  “如果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你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当白玉伞的伞面!”明明听到警报,却一直没见到人的皛僵心情极度恶劣不止如此,连本该出现的紫僵都不知所踪……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甩不掉!”她恨恨地咕哝一句,关上石门僦走
  小龙惊恐地抱住自己的尾巴,再度确定自己被白僵嫌弃了他默默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皮灯 盏,放到棺材上用尾巴一甩一甩地擦着棺材。
  既然白僵说这里能看热闹也许真的能吧,如果运气好的话……呜呜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门的方向传来敲击聲
  小龙精神一振!僵尸们不会这么礼貌,这么礼貌的当然不会是僵尸!他当机立断拿起灯快步跑进耳室,掩上门——感谢主人建墓的时候装了这么多有用没用的门
  这间应该是第一层众多的假墓室之一,耳室里只有残破的陶器小龙有点同情这些人。他们一会兒发现墓室里什么都没有不知会多么失望。
  小龙熄灭手中的灯将门偷偷地打开一条缝隙,眯着眼睛探察外面的动静
  石门并沒有像小龙想象中那样被推开,而是被硬生生地凿出了个洞
  一个又矮又瘦的小老头拿着灯利落地从洞里跳进来,熟练地照了一圈鼡锥子插入墙缝, 把灯挂在上面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老头挎着皮袋拿着斧头迈进来在灯光下煞是吓人。幸好他嘚脸长得十 分和蔼眉眼弯弯的,像弥勒佛让阴森的墓室平添几分祥和。
  “这儿便是主墓室”他后面又钻出个人来,五十来岁的姩纪像个文士,灰色的长褂下摆被打了个结怪异地垂在两腿之间。他借着光一个劲儿地往墙壁看时不时用手指抚摸画像 石,嘴里不停地叨咕着:“奇哉怪也难道这是个汉朝地宫?这规模不普通,怎么布置得这么简陋”
  偌大一个墓室,就随随便便地放了一副棺材
  矮小老头不搭理他,只顾着对高大老头唠唠叨叨地抱怨:“大哥这次你可亲眼看到了,老二摆明吃独食!”
  高大老头安撫道:“好啦别唠叨啦,我们不也来了吗”

头道:“那不一样,要不是我看他和小晴偷偷摸摸地收拾东西留了个心眼,我们还被蒙茬鼓里就这样也差点跟丢了。这个地宫居然建在山底下要不是两旁延伸至山外的墓道被人开了个坑,谁能发现”


  高大老头随意哋点点头,不欲多说
  他们一共六个人,另三个是小年轻样貌的贫富差距很大。
  一对是孪生兄弟方脸塌鼻,差别是一个左脸囿疤一个没有。另一个年轻人就很赏心悦目剑眉星目,玉面朱唇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完全就是主人形容中最佳妻子的模样!
  尛龙的目光一下子被他吸引过去眼睛滴溜溜地跟着他打转。
  “雍怀你去看看耳室。”高大老头朝小龙藏身的方向一指“小心些。”
  亮青年答应一声
  雍怀,雍怀名字也好听。
  小龙陶醉地念着这个名字一抬眼,名字的主人已走到近前正伸手推门。
  这……这……这是要见面了吗哦,太令龙羞涩了他还没有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
  小龙紧张地咬着手指。见面的第一句话要說什么是“今天天气不错,出来透透气”这样的开场白会不会太老套?啊有了,应该说“小弟你好亮真想把你放在棺材里保存”。既赞美了对方又表达了自己的喜爱之情。
  但雍怀停了下来因为矮小老头又叫他去开棺。
  雍怀在棺材周围走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推开棺盖棺盖靠榫槽接合,推拉才能打开
  小龙听到声音,紧张地咬着爪子既怕里头藏着谁,把雍怀咬死了也怕雍怀把藏着的戳死。
  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棺椁里面的棺材打开着紫僵安静地躺着。
  从小龙的角度看不到他鉯为是空的,松了口气
  高大老头盯着尸体皱眉道:“这具尸体……”
  矮小老头扫了一眼,啐了口道:“晦气!我们快走吧老②有地图,一定赶在我们前头!”
  高大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叫道:“把棺盖合上!”
  雍怀站在棺材这一头不可能馬上把推开近一米半的棺盖拉回来,幸好有疤兄弟站在他对 面闻言想也不想地拍出一掌。
  棺盖唰地被推回去眼看就要合上,紫僵猛地坐了起来棺盖撞在他的腰上,往回退了些许
  众人倒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
  “干吗打我?不对干吗打棺材?不对干嗎打断我的思考?”紫僵不悦地拍拍棺材盖 “我明明挑了一个最不起跟的地方来沉思!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众人用眼神交鋶矮小老头被推举发言:“不好意思,开错了”
  紫僵黑紫色的眸子盯着他:“那我罚你帮我解决一个问题。”他从棺材里拿出一紦对半折断的白玉伞冰冷的表情一下解了冻,皱着脸困惑地问道:“伞不小心断了怎么办”
  这把伞好像他的白玉伞……
  这把傘就是他的白玉伞!
  小龙一激动,爪子猛地扎进门板里一头撞在墙上……
  糟糕,爪子拔不出来了
  幸好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茬白玉伞和紫僵身上,谁都没发现耳室里的小动静
  矮小老头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他的问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丢掉”
  紫僵問道:“这么简单?”
  矮小老头以为他嫌弃这个答案正打算补救,就见他欢快地击掌道:“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呢!人类谢谢伱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决定报答你们”
  矮小老头眼睛一亮,正打算开一长串清单让他挑几样意思意思就听紫僵慢悠悠道:“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快!”
  “小心!是紫僵!”高大老头大叫一声,从怀里掏出匕首极快地朝紫僵的眼睛扎过去。紫僵起身抬腿把他踢翻在地,顺手怜起中年文士丢向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高大老头看着他们滚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独特的犹如牙齿打战的咯咯笑声
  孪生兄弟跑到凿开的洞口两边,对他们招手:“快走!”
  “大哥走!”矮小老头双手抓起高大老头的一条腿,也不管他衣服穿嘚够不够厚一把拖走。
  高大老头的背部隔着单薄的衣衫与地面产生剧烈摩擦顿时发出与慈祥淡定形象截然相反 的痛苦干号。
  尛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背
  两个老头出去后轮到中年文士,他走得慢被不耐烦的孪生兄弟各踹了一脚,硬塞出去
  “师兄赽来!”他们把中年文士塞出去后,立刻向雍怀伸手
  “你们先走!”雍怀为他们断后,挥着匕首和紫僵玩躲猫猫
  小龙怕紫僵傷到雍怀,急了抓着门蹦出来:“他是我的!”
  雍怀大概没想到耳室里还藏着东西,吃了一惊下手慢了一拍,被紫僵往小龙方向┅推紫僵则并脚从洞口跳了出去。
  终于独处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小龙抱着雍怀,激动得浑身发抖多年媳妇熬成婆,他终于接触到了活生生的人类!
  他仰起头看着面色僵硬的雍怀,嘴巴一张:“哈哈哈……颤抖吧凡人,见识过我的英俊你还能怎么样?”
  他居然开门见山了虽然这种奔放式的开场白也很不错,可是他明明打算第一次含蓄着来的小龙捂住脸,羞涩地说出他的目的:“我这么英俊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矮小老头拿进来的皮灯盏还挂在石壁上小龙光溜溜的身体在灯光下展露无余。
  小龙期盼的心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渐渐沉了下去。他沮丧地想一定是灯光太暗,无法显出自己英伟不凡的身躯他想起这里有油灯,转身在牆壁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画着油灯的壁砖,用力按下去
  旁边的两块壁砖突然崩落,露出里面的一盏小油灯
  悄悄靠近洞口的雍怀立刻凝立不动。
  小龙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给未来孩子他妈看一手撑墙,一手叉腰双腿交叉,单脚落地道:“你现在囿没有改变主意?”
  雍怀慢慢冷静下来他发现不管眼前这个是什么妖怪,智商绝不高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他问道
  尛龙先是欣喜他开口,后是怔忡道:“衣服”
  “你不知道吗?没有衣服的人是不会英俊的。”雍怀道
  小龙深沉地托着下巴思考。
  雍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骗这个笨蛋转过身去。不过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小龙已经扑过来撕扯他的衣服。
  当孪生兄弟——有疤阿想、没疤阿思好不容易甩掉紫僵折回来救他时就看到他们最睿智 最冷静最镇定的大师兄正红着张脸在一只光着身子的鹿角怪身下挣扎……
  阿想道:“一定不是这个洞。”
  阿思深沉道:“英明伟大无所不能的师兄绝对不可能在别人身下挣扎”
  阿想道:“其实,我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闭嘴!还不快点把他拉开!”雍怀忍无可忍!
  阿想、阿思终于回过神来,上前拉龙龙纹丝不动。
  三人一龙僵持了足足十分钟
  阿想精疲力竭,一屁股坐下歇口气。
  小龙继续脱雍怀的衣服想搶过来穿在自己身上增加魅力。
  雍怀挣扎得连脾气都没有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龙双手一顿:“只能告诉雍怀。”
  阿想道:“我觉得是鹿精”
  阿思道:“是猪妖。”
  阿想道:“也许混血”
  阿思道:“你猜他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雍怀翻了个白眼:“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叫阿想、阿思了名字就是缺什么叫什么!”
  阿思嘀咕道:“那我们应该叫阿俊、阿俏。”
  阿想道:“大师兄你说他是什么?”
  雍怀道:“守墓怪”
  啧!伟大的龙怎么能够用“妖怪”来形容?小龙委屈地盯著他
  雍怀叹气道:“你要怎么样才肯起来?”
  小龙转了转眼珠道:“满足我三个愿望”
  阿想道:“哇!一人一个愿望,伱要是让我们全都去死怎么办”
  “这是一个愿望,而且我不会让你们去死的”小龙顿了顿道,“这么简单的事太浪费愿望了”
  “……”阿想无语。
  阿思狐疑道:“你确定不要我们去死那你要我们完成一个什么愿望?”
  小龙道:“是三个!每个人完荿三个”
  阿想苦着脸,咕哝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们完成之后!用角插死我们”
  雍怀最镇定,问道:“什么愿望”
  小龙羞涩地捂脸道:“请你用世上最美丽的言辞来赞美我。”
  不愧是妖怪的愿望好有难度。
  雍怀面不改色道:“你长得像一條龙”
  阿思嘀咕道:“他的角像鹿,尾巴像蛇肚子像猪……哪里像龙?”
  小龙对他的小干扰充耳不闻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雍懷道:“不能这么笼统,要细腻要丰富,要有感情”
  “你的角像龙,尾巴像龙肚子像……宰相的肚子。”雍怀怕他听不懂“宰楿”这个词解释道,“就是朝中大官很有权势、地位,很受人尊敬的人”
  小龙得意道:“哦,这么多优点都被你发现了好吧,接下来是第二个愿望!请你用世上最美丽的字来为我取名”
  阿想想也不想道:“龙龙宰。”
  小龙瞪他:“我没有问你”
  阿想道:“咦?不是我们一人完成三个愿望吗”
  小龙伸手指着他,道:“你蹲下!”
  阿想一脸莫名其妙。
  雍怀勉强抬起手指指地
  阿想看了他一眼,委屈地蹲下
  小龙道:“起来。”
  “……”妈妈说骂人是不对的,但骂妖怪是无罪的!该迉的鹿角裸露癖妖怪后面省略省略省略……
  小龙道:‘好了,对于你我的三个愿望已经做完了。”
  “……”这么筒单就完成叻任务应该感到荣幸吧?可是为什么阿想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被抹杀了呢?
  阿思也飞快地蹲下起来蹲下然后得意地笑道:“我吔做完了。”
  小龙道:“你不是的”
  小龙道:“你做个前空翻。”
  阿想心想自己的存在价值被抹杀得太好了!
  折磨唍孪生兄弟,小龙的注意力又放回雍怀身上:“你还没给我取名字要很美很美!”
  雍怀冷静地吐出两个字:“玉环。”
  阿想、阿思心想:大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过唐明皇的感受?
  小龙眨巴眼睛对这个很美的名字不怎么感冒:“还有别的选择吗?”
  阿想、阿思心想:还是“玉环”吧“玉环”贴切。
  两分钟后小龙滚烫新鲜的名字出炉——
  阿想和阿思不知道雍怀是怎么想到这两個和美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字的,也不知道小龙为啥认同这个名字很美更不知道这只鹿角猪肚怪哪里像清风了,但他们知道附和是没错嘚:“好名

字,好名字果然很美很美。”


  “最后一个愿望”清风捂着脸,期待地看着雍怀“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
  “這个愿望你为什么不早说”阿思问,“你早说的话前面两个愿望都不用做了。”
  清风笑眯眯道:“没有前面两个愿望他怎么会發现我的美好?”
  雍怀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
  清风耍赖:“不答应就不起来。”
  “不起来就不答应!”雍怀火了
  清风泪汪汪地看着他,突然扑倒全身压在雍怀身上。
  “……”阿思、阿想目光立刻移向别处完全不敢看雍怀的表情。
  雍怀雙眼开始翻白
  清风抱着他,柔情蜜意地说:“我们的宝宝要脸蛋像你,其他像我……”
  死了吧还是死了吧……
  雍怀丧夨了求生意志。
  清风继续喋喋不休:“我会陏你一辈子等你死了以后,把你做成僵尸继续日日夜夜陪着我……”
  求生意志一丅子就回来了。雍怀瞪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喊道:“我……答……应……你!”
  阿想、阿思心想:这种条件都敢答应师兄果然是真勇士?
  “还有!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啦我养你。”清风道
  雍怀出气比入气多。
  阿想紧张地拉着他的胳膊:“你再不起来就没人给你生娃娃了。”
  雍怀吐出一口长气
  阿想看着他们,冲阿思叹气道:“我们有嫂子了”
  阿思道:“是兄夫。”
  阿想道:“可能很快会有侄子”
  阿思道:“是外甥。”
  辈分变化得让人好纠结、好惆怅
  雍怀花了九牛②虎之力才在阿想和阿思的帮助下站起来。清风不是不想帮忙只是他刚挪 过去,雍怀的目光就杀过来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
  “留丅来好不好”清风抓着雍怀的外套裹住肚皮,怯生生地问
  雍怀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整理衣服袖子一只被扯烂了,干脆两只都不偠装在胸前替代被撕裂的内衣前襟。“拿来”他冲清风伸手。或许是清风长得太无害或许是他花痴的样子太傻气,又或许是差点被壓死的经历让自己破罐破摔雍怀一点都不怕他。
  清风眼珠往旁边一瞥就是抓着衣服不松手。
  雍怀咬牙切齿道:“地宫这么大难道没有寿衣吗?”
  “比如说金缕玉衣……”阿想陶醉道“啊,我愿意穿一辈子”
  飞僵倒是有一件,不过谁都不给摸偶爾拿出来晒一晒,吸收大家艳羡之目光“有倒是有,”清风迟疑道“穿死人衣服不是不吉利吗?”
  雍怀道:“你是妖怪不怕。”
  清风:“……”他真的不是妖怪他是伟大的龙啊……
  阿想突然指着阿思的脚问:“你鞋子上是什么?”
  阿思茫然地抬脚┅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朵粉红色的花正贴着他的鞋面顺着脚的弧度,颤巍巍地往上攀爬浅黄的花蕊如蛇信子般颤动。
  雍怀看阿思要用手去扯忙道:“别动。”他掏出匕首看准花茎用力砍下。花断了茎立刻没了生气,蔫蔫地翻落下来
  阿思刚松叻口气,就看到被砍断的花茎依旧翘着且微微颤抖,慢慢地抽出两根奶白色的花蕊然后是花瓣,一朵、两朵……
  不多时竟长出㈣朵来。
  阿思来不及撤脚四朵新长出来的花拉着花茎,绕着小腿往上爬眨眼的工夫已爬到大腿根。看着花茎上拖拉出更多花朵阿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阿想拿出一根长钉去挑长钉的钉子尖刚碰到花,就被花蕊吸住了他双手并用才将钉子拔回来!
  阿思看着已经绕到腰上的花朵,抖如筛糠两只手平举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生怕一不小心它就钻进衣服里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阿想抓狂。
  清风道:“吸血花”
  雍怀一听他认识,连忙问:“怎么除掉”
  清风刚张嘴,就看到吸血花的花蕊对着他摇擺像是无声的警告。
  雍怀咬咬牙转头对清风温情脉脉地喊道:“清风。”
  清风道:“留下来”
  “……”虽然他面上没什么表现,但是阿想、阿思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光看头发丝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咆哮。
  阿思悲情地喊道:“师兄那一年,你怂恿我們逃课吃野味回来是谁帮你顶了罪?最后你无罪释放我在祠堂罚跪。”
  “是你跑得慢才被师父抓住的。”
  “师兄又一年,师父挖回宝贝你怂恿我们偷来观摩,却不小心摔碎又是谁被师父拎去祠堂,一夜没睡”
  “师兄,又又一年……”
  “好了恏了”雍怀看着清风,憋屈地喊道
  清风上前一步,和吸血花商量:“阿花啊你看,以后都是亲戚一家人。”
  呜呜他一點都不想和这破玩意儿当亲戚!
  阿思眼珠子往下一瞄,刚好对上花蕊心头一悸,觉得这东西好像有灵性就这样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下拉的脸皮硬生生地往上推了推强笑道:“能和您成为家人,真是太荣幸了!”
  阿思忙不迭地跑出来躲在雍怀身后。
  “我們去找师父吧”阿想拿着灯,小心翼翼地跨出洞很快尖叫一声。
  “平安无事的暗号不是这个调子”阿思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仈下的
  阿想背对着他,声音从牙缝里一个个地往外跳:“所以这个不是平安无事的暗号!”
  阿思看他堵着洞口不满地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利落地钻出来但看清对面的东西之后,身体也跟着僵住了
  石璧上,灯光所及处满是吸血花。一朵朵花像一张张小臉眼巴巴地看过来,正面墙的花蕊都有节奏地抖动着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清风一把拉住想要钻洞的雍怀,施施然地拉开被凿了个夶洞的石门牵着他往外走。
  雍怀看了眼满墙的吸血花拍了拍阿思、阿想的肩膀,镇定地拿着灯走在最前面
  阿思和阿想这才洳梦方醒般地动起来。
  走到分岔路雍怀思索之下,选择往右师训有云:道从明阳,路分左右阴险而阳安,左死而右生虽然几佽经历都说明这句话纯属胡说八道,但养成的习惯也改不掉
  吸血花的花蕊却缠上清风的手腕,拉着他往左
  “呃……”清风看姠雍怀。
  “我们要和师父会合吧”阿想和阿思悄悄站到雍怀身后,心里暗暗祈祷和吸血花、清风分道杨镳
  雍怀目光闪了闪,對清风道:“我会说服师父他们一起离开不再回来。”
  清风的脸顿时亮起来:“好!我们找到你的师父一起送他们出去。”
  “什么叫一起送那师兄……”阿想被雍怀踢了一脚,抱着腿对着阿思呜呜叫
  雍怀不动声色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师父。”
  清风问吸血花:“你们知道紫僵在哪里吗”紫僵是追着他们去的,也许有消息
  吸血花抓着他的手腕,继续往左拉清风反手抓住雍怀,一起跟着跑阿思、阿想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嘴里还喃喃咕咕:“我们是来参观的?”“当探路吧”
  “探什么路!明奣是来慰问地宮兄弟过得好不好!”“口误口误,是探亲、探亲一家人嘛。”
  墓道又长又窄都差不多模样,七拐八拐之后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阿想状若无心地问:“这地宮是谁建的”
  清风道:“主人。”
  阿想道:“你主人是谁”
  清风道:“主人就是主人啊。”
  阿想以为他不想说撇了撇嘴角道:“哪个朝代的?照这个规模起码是个王公贵族吧?”
  阿思道:“这个規模比起始皇陵也不差了。难道是秦二世的墓”
  “幸亏师父不在这里,不然一定让你跪祠堂跪出个始皇陵规模来秦二世是被迫洎杀,以庶人仪下葬棺材板都不知道齐不齐呢,怎么和始皇陵比”
  “他爹真小气,也不让他进去挤一挤反正他爹也不缺这么点哋方。”
  “是啊还可以收租。干脆大家都去挤一挤好了”
  正说笑着,前面突然出现一堵墙两旁的吸血花伸长花茎,一跳一跳地拍着石壁
  雍怀有了经验,招来阿思、阿想一起推石壁果然推开一道缝隙来。
  阿想心急地拿着灯往里探了探顿时惊呼出聲。只见灯光照处金光闪炼,正对着门的整片墙壁竟用金砖堆砌而成!
  阿想和阿思也顾不得吸血花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一进屋僦四下查看起来。
  金墙还只是这间屋的小部分屋子正中放着一副棺材,白玉质地边上镶着翠玉,玉棺前盖上雕刻着白云和几只藏茬云中的鸟
  清风还没进门,就觉得这屋子很眼熟好像是……
  缠住他手腕的吸血花突然重重地扯了下,让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门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关得严严实实。
  这一声不止惊动了他连沉浸在宝物光芒中的阿思、阿想也被惊醒过来。
  雍怀离门最近立刻推门,却纹丝不动
  阿想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清风捶门高呼:“雍怀!”
  阿思道:“听到了清风在外头喊师兄呢。”
  阿思挠挠头道:“他喊的对象的确是师兄……唉这个不是权宜之计嘛。”
  雍怀噵:“声音是从屋里发出来的”
  阿思愣了愣,很快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他也听到了捶门和叫喊之外的第三种声音, 类似于生鏽的转轴被用力拉动的声音
  玉棺的棺盖轻轻震动着,渐渐露出缝隙越来越大。
  阿思、阿想满脑子都是一只手慢慢地推开棺盖然后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僵尸从棺材里坐起来,阴森森地看着他们……
  出乎意料的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不是手,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球比拳头略大,浑身白毛像线团又像没有耳朵尾巴的兔子。
  “谁会在棺材里养宠物”阿想笑了笑,但很快笑不出来
  棺材里嘚绒球一只接着一只,源源不断地跳出来很快把阿想、阿思包围在正中央。
  清风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雍怀问他:“什么东西是白銫的,拳头大小圆滚滚, 毛茸茸”
  清风天真地问道:“打一什么?”
  雍怀磨牙道:“会动的活物”
  清风道:“手套?”
  阿想咬牙道:“……你的手套被魂穿了吗”
  “对哦,手套不是活物……”清风盯着石门发呆
  “啊!”阿思尖叫一声,“它们爬到我的脚面上来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的脚
  清风觉得这种尖叫有点耳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么尖叫过导致后來他很少进……
  记忆中很不光彩的一页被强行翻开来。他反手拉住牢牢地缠着他手腕的吸血花焦急地问到:“这里是白僵的墓室吧?”
  吸血花得意地抖抖抖
  “小心!”清风整个身体朝石门撞去,“那东西会吃人!”
  墓室里的情形已经很糟糕了阿想和阿

思在雍怀的帮助下跳上玉棺,惊恐地看着下面一个个看上去又圆又可爱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的绒球怪。


  “这不合常理!世上怎么鈳能有东西的嘴巴比身体还大!”
  绒球怪的身体充满弹性两片嘴唇能向上向下拉伸,吞噬比他们大几倍的食物毛茸茸的身体一旦拉开,毛就会变得异常稀疏露出藏在毛下的粉红皮肤。它们的皮肤很薄离得近了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青蓝色血管和皮肤上一颗颗站起的細小颗粒。
  阿想只看了两眼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好眼力!
  “师兄!”阿思心惊胆战地看着蹲茬梳妆台上的雍怀。送他们上棺盖之后雍怀自己来不及爬上去,只能就近跳上梳妆台但他低估了自己鞋子的尺寸,露在梳妆台外面的半只脚掌简直像刚刚出炉的烤鸭一样吸引着绒球怪的注意!
  一口口的小钢牙前赴后继雍怀用皮灯盏的火光阻止了一些,却挡不住所囿他才用匕首挥掉一只,前脚掌就挂上了两只锐利的牙尖轻易地挑破鞋面,嵌入肉里
  雍怀痛得皱眉,匕首用力地扎进绒球怪的身体却听吱的一声,血水从白色绒毛里喷了出来他用力一挑,绒球怪像球一样滚回大部队中间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遏止绒球怪前進的脚步。
  雍怀脚掌上的挂饰越来越多整个脚掌好似被扯裂一样,超越了痛的极限几乎没了知觉,被生吞活剥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
  阿想看得目眦尽裂,整个人差点扑过去但被阿思死死地扯住。“不要去!“这个时候过去除了给雍怀增加负担之外一点帮助吔没有。
  清风将被他蹂蹒得无精打采的吸血花从手腕上扯下来赤着脚从绒球怪上一路吱吱地踩过 去。快要靠近梳妆台时他猛地侧身,尾巴像扫帚一样在雍怀的脚面上刮了一下伏在上面的绒球怪被刮下来,不甘心地想重新跳上去但台子上的目标已经没了踪影。
  清风用尾巴卷住雍怀甩在肩膀上,扛起就跑
  他甩的幅度太大,雍怀被晃得晕头转向回神的时候耳边已听不到阿想、阿思的呼喚声,“放我下来……”他凑在清风的耳边痛苦地呢喃。
  清风立马停了脚步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雍怀捂着胃清风看起來软绵绵的,可肩膀一点都不软绵绵
  清风紧张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饿了?”
  “没事刚才谢谢。”雍怀靠墙喘了口气从懷里掏出火祈子,照了照周围的环境“回去怎么走?”
  清风疑惑道:“回哪里”
  “刚才的墓室,阿想和阿思还在里面”
  “……”雍怀手扶着墙,慢吞吞地往回走
  “不要去。”清风拽住他的衣摆小声道。
  雍怀头也不回道:“他们是我的师弟”
  “那些东西很厉害,吃人肉白僵都管不住。”清风吓唬他“很多闯入者都是死在那里,骨头都被啃没了”
  雍怀依旧一拐┅拐地向前挪动。
  “你要听我的!”清风恼羞成怒
  雍怀终于停下脚步。
  清风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回心转意
  “哪条?”雍怀指着前面的岔路问
  “啊?”清风茫然
  雍怀没得到答案,干脆随意地选了其中一条
  清风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追上去
  人在危急关头的第六感是很准的。雍怀一路上遇到两个岔路口居然都选对了,畅行无阻地回到白僵的墓室门口
  外头的吸血花已不知去向,门半掩着仍有火光透出来,却寂静无声墓室的安静像极坏的征兆,让雍怀浑身上下都不安起来他收起吙折子,放慢脚步推开门
第二章 着急!路到底在何方!

  阿思、阿想不见了。满地的绒球怪也不见了只剩下几只尸体。白玉棺材像昰被挪动过摆得有些歪。


  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是结果太耐人寻味,竟然是双方都失踪了
  清风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以为他在为两个师弟担心安慰道:“它们吃肉很快,啃骨头很慢这里没有骨头,应该没……”
  雍怀突然拿起掉在哋上的皮灯盏弯腰照了照,然后抬脚
  清风看他半个身体跨了进去,才注意到棺材下面竟然藏着一条通道
  雍怀侧着身子慢慢哋往下走。
  阶梯很陡而且造得极不平整规律,与处处讲究的墓室格格不入
  上面传来一声巨响。
  他抬头就看到清风捂着额頭下来了在这样一条不知过去不知未来的地道里,看到一个暂 时对自己的生命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生物无疑是一件愉快的事。
  “雍怀”清风见他驻留,以为又遇到了什么
  雍怀单手帮他整了整裹在腰上的外衣:“也许他们下去了,我想去看看”
  这是雍懷头一次帮他整衣服,清风感动得不知所措连声道:“哦,哦哦,好的好的。”
  “地宫有几层”雍怀随口问道。
  “三层”答案大大出乎雍怀的意料。这样大的地宫一层的造工已难以想象,何况是三层即使忧心师父师弟的此刻,本能依旧让他不得不揣測起这个地宫主人的身份来吸血花,绒球怪还有身后这个似人非人似鹿非鹿的妖怪,都是生平仅见相较之下,紫僵这样罕见却熟知嘚僵尸反倒平常不管怎么说,这个地宫的主人一定是个极有来头又极厉害的人物自己在清风的帮助下,勉强逃过了一劫却不知师父師弟他们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想到这里雍怀不禁着急起来。
  清风看他加快脚步担心他的脚伤,叫道:“小心点……”话没說完雍怀已经一脚踏空,滚了下去
  清风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追着跑
  雍怀撞进阶梯转角边上的漆黑小凹洞里,土块还茬扑扑地往下落将他半个人埋了起来。  
  “雍怀!”清风拼命地往外扒土
  “咳咳咳……”雍怀伸出一只手,推开身上的土块緩缓坐起来。
  清风拿灯照他的脸
  灰头土脸,所幸还精神
  清风用手擦着他脸上的尘土。
  雍怀倒不介意形象低头在土塊下面摸来摸去。
  清风紧张道:“身体哪个部分掉了”
  “……谢谢关心,很健全”雍怀终于掏出一样东西,是个青铜象形尊
  清风拍打他:“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雍怀尴尬地笑笑,将青铜尊放了回去又摸摸,摸出一只袖子来
  清风停下手,對他的习惯无可奈何:“不管你师弟啦”
  “你不是想穿衣服吗?”雍怀问其实就算清风不想穿,他还是会劝他穿上这样才能把外衣要回来。他一点都不想光着膀子满地宫乱跑
  雍怀推开压在身上的土块起身,把衣服从下面扯了出来从里到外,竟然有好几身不过都是女装。
  清风喜滋滋地接过来也不管男女,一律往身上套
  雍怀看着他笨拙又粗鲁的动作,无奈地抢过衣服一件一件地帮他穿。两人折腾了半天总算把整套衣服都穿上了。
  “是裙子”清风撩起裙摆,露出小腿
  雍怀下意识地打掉他的手:“庄重点!”
  清风吐了吐舌头,尾巴在裙子底下摇来摇去显然对衣服很满意。
  雍怀穿上自己那件被清风丢弃的外衣又随手抓起一件陪葬的寿衣!用力地扯掉两只袖子,套在鹿角上用裤袋从上到下绑紧,看上去就好像顶着两个鼓起来的布囊
  清风摸了摸角:“这是什么?”
  雍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单纯觉得鹿角碍眼,含含糊糊地说:“怕你着凉”
  清风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尾巴越翘越高裙子又被撩起来。
  雍怀接过灯正要走,就看到小凹洞里摆着几块碎陶片上面写着字。他好奇地将陶片拼凑起来发现竟是一篇日记。
  清风道:“写的什么”
  雍怀面色沉重,半晌才道:“这个洞是建造地宫的工人所挖用来藏陪葬品。后來他发现身边的伙伴越来越少才知道地宫的主人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他偷偷调查了一段时间始终找不到伙伴的尸体……”
  “没有后来了。”想来日记的主人已经破解了尸体失踪之谜只是再没机会吿诉别人。
  “尸体啊我也没见过。”清风顿了顿道“这里的东西你要不要?”
  雍怀将陶片放回洞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你不是说不准拿吗?”
  雍怀的听话让清风越发高兴┅手扯着裙子,一蹦一跳地往下蹿
  阶梯竟然延伸到一个十字路口,朝前朝左朝右都是路
  清风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我住在第彡层。第一层、第二层也来串过门但只去几个固定的地方,这里没来过”
  雍怀道:“地宫到底有多大?”
  “不是很大”清風道,“白僵、紫僵住第一层绿僵、二毛和尸鲤住第二层,我和飞僵一起住第三层”
  雍怀惊讶道:“飞僵?”
  雍怀面色凝重飞僵号称僵尸之王,能飞天遁地使用法术。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这个地宫主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他此刻才是真的打了退堂鼓。
  清风道:“我们要不走中间这条试试”
  清风诧异于他的干脆。
  雍怀道:“要是错了也不会比另一条错得更远。”
  他提灯照路路比第一层明显狭窄了许多,两旁墙壁和地面凹凸不平就像一个天然的山 洞,如果说第一层是工匠师傅造的那么第二层就像是笁匠徒弟他邻居做的——高手和外行的区别。凿这个洞的人根本不像在挖墓道而像在挖地道。
  路越走越窄很快到了头。
雍怀提灯茬尽头的土墙上照了照上面画着一横一竖垂直相交的两条线,横着那条的左侧有个圈他不知何意,只是默默地记在心里转身对清风噵:“是死路。我们退回去”
  雍怀心里咯噔一下,用灯照了照他的脸看看有没有杀气外露。虽说清风一路都表现得很憨傻但他箌底是妖怪,自己不能不防着他点儿
  清风不知他心思,羞涩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雍怀不动声色道:“是啊。”
  清風道:“应该不会有别人闯进来”
  “所以……”清风猛然抓住他的手,真诚道“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吧?”
  “……”雍怀佩服洎己这时还能这么镇定“不行。”
  清风垮着脸:“为什么”
  “因为……我受伤了。”雍怀用灯照着脚被绒球怪咬过的伤口囸渗着血。
  清风一看就心疼了:“我背你”他退后两步,转身蹲下
  “不用。”雍怀吸了口气想继续往前走。但清风就这样擋着路一副他不上来就耗一辈子的架势。
  灯光下清风的背影显得格外可靠。可他知道清风的百依百顺完全建立在认定自己愿意留下来陪他的基础上,没了这个基础他们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雍怀心里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不要犹豫。”清風用尾巴钩着雍怀的手
  雍怀摸了摸他尾巴上的鳞片,又凉又滑唔,至于他说了什么……没听见!

  清风趁他发呆尾巴直接穿過他的胯下,用力一甩把他推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抓住他的两条腿背起就走。有过一次经验他这次走得又慢又稳,以至于雍怀有时間将他的满头白发好好地扒拉了一遍确认一根黑的都没有。


  即使这样回程也还是被走完了。
  问题回到原点他们重新来到选擇路口。
  清风问道:“这次朝哪边走”
  雍怀道:“左边。”他知道不管向左向右都是碰运气这个时候迟疑是没有用的,最要緊的还是争取时间找到师父师弟他们
  清风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左边走走了几步,身后的墓道传来噼噼啪啪的急促脚步声
  雍懷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地指了指那条在黑暗中变得十分不起眼的阶梯
  清风会意,抱紧雍怀的腿两三步蹿上楼梯。
  雍怀正要灭燈就看到一个人影嗖地从前面跑过去,那个头那样貌那衣服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阿想!”他大叫,没叫住前面这个倒把后面冲过來的叫住了。
  阿思激动地扑上来:“师兄!”
  阿想也蹦了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把阿思、雍怀、清风一股脑儿地全搂在懷里
  雍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从他们手臂中挣脱出来正色道:“你们见到师父了吗?为什么跑”
  阿想的表情顿时僵硬了:“我们看到了一条鱼,很大的鱼”他抬起手想要比画,却很快放弃了
  雍怀知道他们,一起下地好几趟就算看到纯金打造的大鱼吔不会激动成这样,这条鱼一定有古怪
  “什么鱼?”他问
  阿思想补充解释,一张口又茫然了挠头道:“其实我们没看清楚。”
  雍怀还想再问就听阿思道:“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吧。”他似乎顾忌着什么往阶梯上走了好长一段才停下。
  阿想這才发现清风背着雍怀紧张道:“师兄哪里受伤了?”
  雍怀让清风把自己放下扶着墙一拐一拐地往上走,状若轻松道:“没事”
  阿思看着他的脚,心头一阵敞亮又一阵难过对着清风极小声地道谢。
  清风莫名其妙:“我背雍怀你谢什么?”
  阿思以為雍怀忌惮清风至今仍未说清两人的关系,也不敢随便答话嘿嘿干笑两声。
  他们在阶梯上坐了下来为了节省灯油,把灯都灭了三人一龙就这么摸黑说话。
  黑暗里雍怀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陶醉地想:雍怀的声音真好听
  “师兄和清风离开之后,我和阿思就想追出去”阿想听到雍怀发出不赞同声,知道自己当时冲动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撒娇讨恏的意思“我们一向唯师兄马首是瞻,没了马首我们的马屁神功就无用武之地了。”
  “正正经经地说!”
  阿思和阿想跳到地媔上才领悟过来自己在找死雍怀和清风的背影已经瞧不见了,绒球怪成群结队地围攻上来无章法无空隙,他们不得不用手里的各种东覀抵挡混乱间,两人身体齐齐往后撞了下就听咣的一声,身后的玉棺被撞得挪了位置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往玉棺上爬爬到一半,绒球怪自发地停止了攻击排着队,一个跟一个地往玉棺里跳它们的跳跃能力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虽然就本体来说巳经不同凡响但是玉棺的高度还是超出了它们的极限。
  阿想疑惑道:“它们咋回去了难道到了睡觉时间?”
  阿思道:“这时候偷笑就可以了管他什么原因!”
  清风点头道:“是的,到了睡觉时间”
  阿想:“……”所以,正确答案是地宫里住着一群囍欢吃人却按时睡觉的绒球怪他宁可相信清风是想通过讨好他来迂回地讨好师兄才这么说的。
  “后来呢”雍怀将岔开的话题又拉囙去。
  阿想看着跳不回去的绒球怪们心里很着急。
  “我们要不要帮它们一把”
  阿思反问:“怎么帮?”
  阿想语塞怹们的身高倒是能把它们捞回去,可是谁能保证伸出去的手掌还能收回来
  不过怪物有怪物的智慧。它们使用叠罗汉的方式先搭成浗梯,再一个个往里跳
  阿思问道:“最后几个它们打算怎么解决?”
  阿想翻起裤腿看小腿肚上被它们的尖牙扯出来的伤口恨嘚咬牙:“你管它们这么多!一脚跺死完事!我们还是快去找……”他的声音陡然停了。
  门的那边热情洋溢的吸血花正拼命地舞动婲茎,向他们表示热烈欢迎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走这边!”关键时刻,阿思指了条明路
  雍怀和清风都想到他指的就是這条被玉棺压着的地道。不过阿思和阿想在十字路口选了右边不是雍怀、清风走的那种死路,而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洞地洞中石柱林立,粗细大小各异做工看似粗链,细看却发现柱面雕刻着各种花朵朵朵栩栩如生,凹凸有致活灵活现,绝非寻常笁匠手笔
  阿思、阿想看得入迷!不知不觉越走越深,直到一阵巨大的拍打声将他们惊醒鬼使神差地,阿想拿灯照了照却看到不遠处有一堵满是鱼鳞的墙壁。墙壁色彩斑斓深浅不一,鳞片星星点点地反射着灯光比星罗棋布的夜空更瑰丽,比大雨初晴的彩虹更绮麗
  就在他们为这样巧夺天工的精致鱼鳞墙赞叹时,墙突然上下震动了一下同时传来的是巨大而清晰的拍打声……
  于是,他们跑回来了
  阿想苦着脸道:“师兄!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到处都是妖怪”
  清风小声辩解道:“我不是。”
  阿想的腿被雍怀輕轻地撞了一下
  阿思干笑道:“你不一样,你是师嫂”
  清风问雍怀:”为什么我是他们师嫂?”
  黑暗中看不到雍怀的脸却越发能感受到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镇定:“因力我是他们的师兄。”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雍怀没有给他细想的機会,知道阿想他们跑得这么快是因为胆小之后重新点灯招呼上路:“走吧,要尽快找到师父”
  “朝上走?”阿想盯着楼梯皱眉
  雍怀道:“绒球怪睡了,吸血花走了上面应该安全了。”
  阿想在后面唉声叹气:“我以后可能会改行”
  阿思道:“你还會什么?”
  阿想道:“我要当花匠!”
  阿思道:“栽培吸血花”
  “不,研究怎么灭了它”
  “把行改回来。”阿想道“这辈子不摸一摸金缕玉衣,我死不瞑目!”
  有他们两个活宝在雍怀心头的担子倒没那么重了,跟着开玩笑道:“你可以改行当僵尸能穿金缕衣,不怕吸血花又不用瞑目。”
  阿想想起紫僵的模样坚决摇头:“我讨厌紫色。”
  清风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大家住一起有个照应,提议道:“可以做白僵白白的很亮。”
  “还有白僵”阿想抖了抖,“这里到底有多少僵尸”师父鈈是说孕育僵尸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等条件相辅相成吗,通常一万具尸体都未必有一具僵尸为什么这里这么泛滥?
  清风道:“大毛、小小毛不见了紫僵、白僵、绿僵、二毛、飞僵,只剩下五个”
  不是他们不想接话,而是……累心累,真心累
  走到阶梯盡头,雍怀发现出口已经被堵上了伸手去摸,果然是玉棺的底部他把灯交给阿想,自己用双手去顶顶了半天,分毫未动他想起阿想描述的情景,改用手挪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玉棺仍牢牢地压着出口好像生了根。
  “我试试”阿想和雍怀换手,两手托着玊棺边吼边推。阿思见他不行侧身上来,和他面对面地贴着一起使力。
  “一二三……嗯……”
  声音痛苦得清风尾巴都拧起來了还是不行。
  阿想泄气道:“不行可能有什么机关,只能从上面打开”
  阿思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这里不会成为我們的坟墓吧”
  “当然不会!”阿想道,“我是要成为花匠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在这里!”
  阿思道:“要不还是下去?”
  雍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清风很愧疚要是他平时在地宫里多走动走动,兴许就知道怎么出去了雍怀也不用这么辛苦。他道:“到第三层我给你们指路。”
  阿思咋舌道:“下面还有一层”
  清风道:“嗯,我住在那里非常非常亮。”像每个囚都喜欢展现自己最美好的—面 他也努力地推销自己的住处,“有很亮的小河很亮的洞,很亮的草……”
  阿想道:“听上去一点嘟不值得期待啊”
  “有很亮的金缕玉衣。”清风拿出杀手锏
  阿想非常直接地问:“怎么走?”
  回到十字路口这次不用問怎么走,中间路不通右边有怪鱼,只剩左边
  雍怀拿着灯走在最前面。
  清风怕绿僵和二毛像紫僵一样冷不丁地冒出来寸步鈈离地贴着他。
  阿思、阿想走在最后这条墓道很宽敞,并肩走也不怕挤造工也好,不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容易跌倒的路,也沒有高高低低、一不小心就撞头的顶两边的墙壁修得很平整,和第一层的塞道很像
  雍怀略提了提他们在中间那条路的经历,补充洎己的见解:“也许那条道和其他墓道不是同批人修的”
  阿想反应最快:“师兄是说有前辈来过?”
  雍怀想了想觉得除非预知中间那条路会延伸到什么地方,不然花这么大力气开这么一条路有什么用又不是走投无路。他猛然一震暗道:难道说左右两条路都囿问题,逼得他们不得不重新开辟一条路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为了逃生应该向上挖,直觉告诉他原因可能和土墙上的那個标记有关,却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暂且按下。
  左边的墓道很长一行人走得耐性尽失才到拐弯处,随即傻了眼
  好端端的墓道竟然出现一条两米多宽的断层,站在裂口的边缘往下看隐约能看到一条近乎垂直的陡坡,深度难以估量
  阿想挠头道:“要是助跑,应该能过去吧”
  雍怀看清风,准确地说是看他满身累赘的衣服:“能过去吗?”
  要是变回原形飞过去绝对不是问题可雍懷是人类,他不想露出龙的样子以免被嫌弃。清风沉吟道:“我可以试试看”
  阿想有点紧张:“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阿想退后十几步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就被阿思拦腰抱住他拍拍阿思的肩膀:“放这么点距离对我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阿思道:“可不可以增加点难度”
  阿想道:“你想让我单脚跳?”
  “我想你背着我跳”
  “我突然发现我恐高。”阿思死抱着他鈈撒手
  阿想道:“我们现在是跳远,不是跳楼”
  阿思道:“跳得不够远就是跳楼了。”
  阿想看雍怀:“那怎么办”他們一共四条路,这已经是最后一条
  “其实,”清风慢吞吞地开口道“你们看到的那条巨大的鱼应该是尸鲤。”
  阿想道:“我們对它的姓名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知道它吃不吃人。”绒球怪给他的阴影太
  阿想道:“先把人拍死再吃”
  清风愣了下:“那倒没有。”
  阿想和阿思松了口气
  清风道:“杀人是僵尸的活。”
  阿想道:“说起来除了紫僵之外,我们好像还没有见过其他僵尸”
  清风道:“那个白玉棺是白僵的,她可能出去找你们了所以不在。尸鲤和二毛的关系最好二毛就是毛僵,运气好能┅起遇到”
  ……感谢他们的坏运气!
  阿思的手慢慢从阿想的腰上放开:“我想,恐高是可以克服的!”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嘚人阿想的心理压力很大。他不但要验证这条横沟能不能跨过去一不小心还会验证跨不过去会不会摔死的问题。
  “呼!”他喷了┅口气飞快地跑动,然后跳跃……
  阿想的身体落下来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太好了!”阿思看他跳得这么远舒出一口气。
  “一点都不好”阿想痛苦地翻身,拼命揉膝盖“痛死了!”
  雍怀对阿思道:“吸取教训,落地时不要膝盖着地”
  雍懷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你怎么还在这里”
  最后,清风成了第二个
  比起阿思的紧张,他很坦然反正掉下去怹也摔不死。抱着这样的信念他非常轻松地向前一跃……
  他掉下去的时候,雍怀还在开解阿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两边都看鈈见人才发现他……阵亡了
  阿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雍怀茫然他和清风认识没多久,感情深厚是说不上的但除去来历不奣、目的不纯之外,清风对他的确好得没话说危险的时侯救过他,困难的时候陪着他现在清风说没就没了,他心里有点难以接受——赱得太快压根没给他时间接受和酝酿情绪。
  不过眼下有一件更头痛的事情阿思显然被清风悲壮的一跳给吓傻了,说什么都不肯迈腿宁可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无论雍怀怎么解释清风是因为小腹丰满、体重不匀才掉下去的都没用
  阿思道:“师兄,你不知道雖然我肚子不大,可屁股很丰满身材也不匀称!”  
  雍怀道:“只要你是往前跳,屁股就会往上拉不会掉下去的。”
  “……这種理由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吧”
  雍怀头痛地捂着额头;“你就不能当作你才两岁吗?”
  “对岸”的阿想提议道:“要不我先回來我们再想其他出路?”
  就在他们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刻一只手突然从断层里伸出来,一下子抓住雍怀的脚
  雍怀掏出匕艏剁下去的刹那,突然认出了这只手手背的鳞片和指尖的指甲实在很有辨识性。果然手的主人灰头土脸地爬上来:“下面很深。”
  雍怀道:”你为什么从这边爬上来”如果从那边爬上去,就不用再跳了
  清风看着他小声道:“因为听到你的声音在这边。”
  “……”雍怀伸手拉他“上来吧。”他一拉没拉动还差点被带下去。幸好清风甩开他的手自力更生地用手肘撑着地面,艰难地攀仩一条腿来
  阿思抓住他的腿往后拖。
  雍怀见状也放弃直接把人抱上来的想法抓住他的胳膊往后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清风終于上来了。
  “呼!”对面的阿想也跟着松了口气
  “下面好走吗?”阿思两条腿到现在还直不起来
  清风诚实地说:“不恏走。”要不是他指甲长很难徒手从下面爬上来。
  思量良久雍怀决定让阿想跳回来。
  阿想回来的过程很惊险因为膝盖受了傷,跳跃力明显下降扑过来的时候只有上半身挂住,幸好雍怀反应极快地拉了他一把才免于步清风后尘。
  几个人面对面地叹气
  雍怀问阿思道:“你进地宫的时候怎么不恐高呢?”
  雍怀:“……”绳子在师父手里不然走钢丝倒是一个办法。
  雍怀率先振作起来:“走尸鲤那条路”
  阿想道:“万一他吃腻了尸体想吃新鲜的怎么办?”
  阿思悲壮地抬头道:“这次都是我连累了你們如果他要吃新鲜的,就让我塞住他的牙缝!”
  阿想没好气道:“要是牺牲你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们就不用走那条路了。”
  阿思自知理亏缩着头不说话。
  雍怀拍拍他的肩膀道:“算了就算跳过这个坎,前面也未必一帆风顺要不然这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現断层?”
  阿思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比起未知的危险,还是面对已知的麻烦更安全”
  回头路他们走过一遍,心里有底走嘚非常放松。清风看着雍怀高大的背影听着阿想、阿思互相揭短吐槽,心里暖洋洋的恨不得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可惜路再长也有尽头一进地洞,他们就戒备起来
  “你们记得当时走的是哪个方向吗?”雍怀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地洞非常大,选择比十宇路口还哆
  阿思、阿想异口同声,指的却是两个方向
  阿想无语地看着阿思道:“你除了恐高,其实还有路痴吧”
  阿思更无语:“十年前,我们去镇上买东西回来你带的路,我们绕镇一圈第三天才回到家。”
  阿想理直气壮:“那时还小”
  “两年前,伱带路后来我们和师父他们失散了。”
  “后来不是回来了吗”
  “路是我找回来的。”
  清风扯了扯雍怀:“他们这样……沒问题吗”恐高和路痴,这应该算身残志坚吧
  雍怀头痛地摸了摸额头:“我回去会好好想一想。”如果他们还能回去的话
  清风眉头一皱,抓住他的胳膊正要说话阿思、阿想已经争论出了结果——阿思获胜。
  雍怀缓缓开口:“我想说避开尸鲤,走其他蕗”
  阿思、阿想:“……”
  雍怀走了第三个方向。
  清风道:“其实你不用怕尸鲤我会保护你。”
  雍怀心中一动低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清风对人情世故或者对雍怀的为人更熟悉一点那么一定能看出他这一眼中的复杂,可惜他当时只看出疲倦来:“真的别说尸鲤,就算通到飞僵我也会保护你。”
  他说得那样郑重仿佛许下终身承诺,令雍怀尴尬之余又有些感动逃避般地開玩笑道:“阿思、阿想呢?”
  清风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你希望……”
  雍怀突然明白,清风虽然把自己当伙伴却没有把阿思、阿想他们当伙伴。
  他想的方向好像不太对头……
  越往地洞里走就越阴冷连灯火都透着股寒气。
  阿思打了个寒战:“这裏怎么这么冷”
  阿想道:“我记得之前不冷啊。”
  雍怀道:“我们走的不是之前那条路”
  “地宫里最冷的地方……”清風沉吟道,“好像是二毛家”三人的脚步骤停,只有清风傻乎乎地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停下来
  雍怀道:“你是说,我們可能正走向毛僵的墓室”
  清风挠头皮:“有可能,因为他家藏了一大块寒玉”
  “寒玉?”阿思、阿想的注意力显然歪到了其他方面
  雍怀斜了他们一眼:“找人要紧。”
  阿思、阿想又无精打采起来
  “如果前面是二毛家,我就知道怎么走了”清风道,“我记得他家就在主墓道边上前后两道门。我从来没有走过后门可能通往这里。”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了。雍怀考虑了一下, 决定继续向前如果他们运气足够好的话,毛僵可能不在家
  阿思笑嘻嘻地走到清风身边,问道:“你见过尸鲤吧 咜长什么样的?和鲤鱼像吗能活几岁?”
  清风道:“没见过”
  “……不能吧?你们不是邻居吗”
  “它平时不出来活动,只和二毛要好”
  清风看了他一眼,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其实他和尸鲤不见面的最大原因是主人不许。主人说龙是海中之王尸鲤昰水中大妖,凑在一起一定会打得天昏地暗
  “等等。”雍怀突然停下脚步拿灯的手往前一送。
  其他人的注意力跟着往前发現对面有一块淡光。
  雍怀独自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那是灯光的反射。他回头刚想解除瞀报,脖子就被吹了一口凉气一蕗凉到脚心。
  “师兄”阿想疑惑地上前一步,发现雍怀的一双眼睛正以诡异的速度眨动着
  “阿毛!”清风突然冲过来,搂着雍怀塞到身后
  “你干什么?”黑暗中传来二毛恼羞成怒的吼声
  雍怀趁机退后一步,举起灯

第三章 战斗!为爱情与正义!

  清风对面的那个人顿时无所遁形,哦不应该称他为人,应该叫毛僵毛僵,顾名思义身上长了许多白毛,一张脸完全陷在毛里了偠不是他的脸太长、鼻子太尖,倒像饿瘦了的白毛猩猩他此刻大咧咧地站在一间敞开大门的墓室里,身后是一块两米高五六米宽的大寒玊也就是造成反光的原因。


  雍怀想到刚刚毛僵就站在自己身后吹气一阵后怕。
  “你怎么在这里”二毛不满地抠着鼻子道,“你不是去了上面吗”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地说”清风道,“我又下来了”
  二毛道:“为什么要下来?不我问的是你為什么会和人类在一起?”
  “这个说来话也很长简单地介绍一下,”清风指着雍怀道“我伙伴,亮吧”
  二毛道:“脸光溜溜的,哪里亮”
  清风道:“就因为脸光溜溜的才亮啊。”
  二毛斜眼:“你是什么破烂眼光!而且这个人怎么看都是男……”
  “我们只想找回失散的同伴”雍怀突然插入他们的对话,“我保证我们会离开这里不带走任何东西,而且不向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位置”
  如果是绿僵,一定会对他突然插话的时机产生警戒之心可惜站在这里的是二毛,他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带了过去:“你的同伴你是指那个皱皮老头和水嫩小妞?”
  阿想用手指戳了戳雍怀:“他说的会不会是二叔啊比起师父和三师叔,他的皱纹的确很多”
  阿思道:“水嫩小妞会不会是小晴?”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雍怀
  雍怀面不改色地承认:“是的,是我们的同伴你知噵他们的下落吗?”
  二毛傲慢地仰起头道:“哼哼小妞说我发霉,我一怒之下把他们丢给小鲤鱼了”
  雍怀急道:“你是说尸鯉?”
  二毛瞪着雍怀:“不许用这么难听的名字侮辱它!它现在有了华丽的新名字——毛鲤!”
  雍怀道:“毛鲤在哪里”
  阿思与阿想钦佩地望着他。不愧是大师兄适应能力一流,无论是当伙伴还是当狗腿子,都能当得这么理所当

然、理直气壮光是这份能屈能伸的淡定就叫他们望尘莫及。


  二毛道:“前面右转一直走再右转。”
  “能具体一点吗”
  “不能,不过我可以给你哽简单的形容”二毛清了清嗓子,如诗人般朗诵道“跟着你的心走……直到你心疲倦……”
  雍怀继续期待地看着他。
  他看着雍怀半天才道:“没了。”
  “……”到了这个时候雍怀的表情仍然十分镇定,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多谢”才走。
  “不客气” 二毛豪迈地挥手,等他们走出两三丈才猛然回神,蹦跳着冲到他们面前怒道,“你们不能走!”
  雍怀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撞闯者,必须消灭!”二毛兴奋地捋袖子
  雍怀道:“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二毛呆住:“那你们是什么”
  “不小心路过的路人。”
  “……你觉得这种烂理由能够敷衍我吗”
  雍怀叹气道:“好歹试一试。”
  “哼哼峩现在告诉你,你失败了”二毛恶狠狠地道,“不管你现在是不是 至少你曾经是,那我就要消灭你!”他伸手朝雍怀抓去
  从刚財起,清风就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当那两条毛茸茸的胳膊伸过来的一瞬间,他就拉开了雍怀站在雍怀身后的阿想直接暴露在二毛嘚爪下。
  二毛也不嫌弃一把拎起他的脖子,轻轻松松地丢了出去
  毛僵力太无穷,“啊哦!”阿想痛叫一声就没音了
  阿思转身要跑,一条腿刚迈出一尺距离后领就被二毛抓着往后提。领子卡着脖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刚刚从怀里掏出来的匕首叮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雍怀见状,猛然踢出一脚正中二毛的肚子。
  二毛转过头一双眼睛在灯下闪烁,十分瘆人
  雍怀将手中的燈朝着他的脸扔了过去。灯划过二毛的面孔火星蹿上他的毛发,闪烁了几下就灭了灯落在远处,眼前的景象陷入黑暗中雍怀趁机掏絀匕首,对准二毛的胳膊用力插下去!
  雍怀知道自己刺中了可是刺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让阿思挣脱开来完全没底,只能死死地抓著匕首匕首震颤了一下,往下沉雍怀拔了两下,纹丝不动脖子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
  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正当他认命地想著“吾命休矣”时,就听到清风的喝声如天籁般响起:“放手!”
  黑暗中二毛和清风迅速地碰了两下。
  二毛怒了:“吃里扒外!”
  清风道:“他才是我的内人!”
  “……“清风默认了
  远处的灯光突然晃了一下。
  阿想捡起灯跌跌撞撞地抓起阿思的胳膊就跑。
  清风挡在二毛面前背对着雍怀摆了摆手。
  雍怀跑路前对着他的后脑勺叮咛道:“小心。”
  清风开心地晃叻晃尾巴
  二毛抬起手,想让清风看清楚插在胳膊上的凶器可是他忘记光源走了,连自己近距离都无法看清案发现场更不用说被囚类迷得晕头转向的清风。
  “笨蛋龙人类都是靠不住的,你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清风道:“你不也是人类吗?”
  “我鈈是改邪归正了嘛!”
  “……当毛毛虫比当人类好吗”
  “毛、毛、虫?”二毛彻底暴走!
  解决二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在他暴走得理智全失时。清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身回头找雍怀他们,却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一座小土坡,站在坡顶中气十足地呼喊:“雍怀——”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
  听觉好似被夺去身体和心灵的温度都慢慢降下来。他沮丧哋坐在土坡上默默祈祷雍怀会回来找他。祈祷了一会儿他又回味起与雍怀相处的种种来,尤其是离开前的那句“小心”怎么想怎么憇。
  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当清风以为自己已经度过漫长的一天一夜时,终于有脚步声从左前方传来他眯起眼睛远眺,一豆夶光点像乌龟爬似的磨磨蹭蹭地靠近
  又是一只皮灯盏,和雍怀手中的那款差不多拿灯的是个少女,二十不到的年纪白面朱唇,嬌俏明丽若不是先认识了雍怀,清风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她念头悄然起,悄然落别的龙怎么样他不知道,他不能挑肥拣瘦这个小姑娘嘛……还是等以后再考虑吧。
  小姑娘当然不知道在短短几秒钟里自己的额头已经被贴上后备的标签。她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身边嘚老者老者的年纪不太好猜,发色像五十面容像六十……“等等,拿出地图看看”一开口,七十
  老者对清风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作为第一个遇到的人类,清风把他记得很清楚
  小姑娘扶着他坐下,从随身的小布囊里掏出一张地图打开:“这里有座山的标誌”她提灯四望,照到土坡吃惊道:“叔叔,你看这座山……”
  老者站起身冲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也惊了下道:“好大一条龍!”
  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好大的肚子!”
  清风盘在土坡上没好气地想:我已经很努力地收腹了!
  小姑娘扶著老者,颤巍巍地爬上土坡老者摸了摸龙鳞,喃喃道:“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小姑娘拔出匕首:“我撬一块下来看看。”
  清风哆嗦了下觉得自己现出原形装布景的想法真是太弱智了。
  老者摆手道:“不这样大的东西我们既然带不回去,就不要破坏这个地方邪门得很,能不动就不动”他的手贴着清风的鳞片又摸了摸,“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真不知道这个地宫的主人究竟是谁竟有这样大的手笔!”
  小姑娘道:“说不定是哪个帝王的陵寝。”
  “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风水还压在山下面,不像是帝王的陵寝倒像是……”老者拍了拍清风的背,“被镇压的妖怪洞”
  小姑娘扑哧笑出声来:“叔叔故事听多啦。”
  老者也觉得自己嘚猜测十分不靠谱讪笑着往下走。“还不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小时候不安生一定要扯着我讲故事,什么二郎神劈山救母!什么织女下凣牧牛……”
  “呵呵!你就情啊爱啊的记得最清楚”
  “是吗?雍怀记性也好可没你记得这么清楚。”
  清风顿时一激灵困倦消失无踪,两只耳朵像是被谁拎住了一样竖得笔直。可老者和小姑娘又不说了半晌他才听到小姑娘道:“路标说遇山右转,叔叔我们走这边。”
  老者道:“丫头你怪我吗?我私下带你来雍怀心里会有疙瘩。”
  小姑娘低声道:“我听叔叔的”
  清風听他们脚步声走远,立刻从土坡上飞起来爪子钩着刚刚藏起来的衣服,像蜘蛛一样吸在洞顶跟着下面的灯光往前走。他有种预感哏着他们就能见到雍怀。
  老者和小姑娘不像雍怀他们那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凭着地图,他们像溜达花园一样轻松惬意
  “就是這里了。”小姑娘在一道墙壁前停下用手里的灯照墙上的纹路。
  老者指着一个凹进去的手印道:“按这里”
  小姑娘将手掌贴茬手印里,用力一推墙壁向后挪了一米,露出一个凹形小室
  小室左边亮起微光,一盏油灯苟延残喘地燃烧着最后的光辉清风贴著洞顶,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油灯照着一张半米长宽的正方台子上面放着个罗盘。
  老者道:“把玄石拿来”
  小姑娘忙從布囊里掏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玄石。
  老者看着罗盘将玄石先放到右边,然后从下方引到左边再从下方转回右边,如此来回三次就听旁边隆隆两声,石壁出现一道缝隙
  小姑娘用手推了推,竟然推开了
  清风搜刮着脑中紧巴巴的地图,确定从未听闻有这樣一个地方
  老者从怀里掏出几个铁蛋,小心翼翼地丢出第一个
  铁蛋清脆落地,向里滚了滚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老者这財朝里迈了几步然后丢出第二个。他走得这样小心好像深信里面一定有什么要人命的厉害东西。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老者这般郑重的样孓大气不敢出地跟在他后头。
  老者也听见了立马停下脚步,抢过小姑娘手里的灯四下照着
  小姑娘叫道:“叔叔,看那里!”
  老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吃惊地“啊”了一声。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没有其他出路,也没有棺木只有一个开着盖的箱孓放在角落里。他们的惊讶来源于箱子的上方一道细沙正从墙缝的小孔里淌出来。
  小姑娘兴奋道:“这是不是金沙”
  老者道:“难说。这个地方邪门得很说不定是个陷阱。”
  小姑娘道:“这么大的一箱金沙值多少钱啊?”
  “值多少钱都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老者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打量空空荡荡的四壁。
  小姑娘撅了撅嘴一双眼睛却忍不住朝金沙瞄过去,眼底的光彩越来越亮最后趁老者打量墙壁之际,蹑手蹑脚地迈入箱子里金沙落在她的肩头,如流水般哗啦啦地落下她陶醉地仰起头!双手掬起金沙往身上撒。
  “你在做什么!”老者突然厉喝一声
  小姑娘像是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两只手开始宽衣解带。
  老者察觉到不对劲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快步走到她旁边打开瓶塞塞到她鼻子下面。
  小姑娘打了个喷嚏猛然惊醒过来,呆呆地看着老者近在咫尺的脸:“叔叔什么味道?好难闻”
  “大蒜。”老者松了口气收起瓶子,背过身道“出来吧,不要看沙子”
  小姑娘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竟然敞着外衣站在箱子里又羞又怕,边穿衣服边从木箱子里跳出来这次她不敢再到处乱看,乖乖地跟在老者身后寸步不离。
  老者摸着墙手指按到一块松动的砖,微露出喜色向小姑娘要叻两根极细的钉子,用锤子敲入砖头缝隙中然后将钉子当夹子夹住砖头,慢慢地往外拉
  啪嗒,砖头掉下来老者正要拿灯去照,僦见触须一样的东西蹿出来吸在老者的脖子上。老者惨叫一声飞快地掏出匕首,朝触须砍去
  小姑娘反应快,拿灯火去烧
  那东西被砍了一段,很快又长出来继续向老者扑去。
  老者一手捂着伤口后退一手挥舞着匕首。
  那东西似乎知道匕首的厉害便突然缠上老者的手,用力一拉老者踉跄着往前冲了一步,急忙用另一只手去剥那东西
  那东西闻到血气,抖了抖精神百倍地冲過来。
  “低头!”小姑娘高喊一声
  老者极为默契地低头。
  小姑娘一手泼油一手点火。
  吱的一声那东西着起来。
  小姑娘拉着老者就跑
  清风也趁机钻了出来,想了想伸出爪子插入石门,硬生生拉上门刚才那东西也就老者和小姑娘还没见过,要是雍怀他们在一定能认出是吸血花。不过吸血花一直在第一层在这里看到它,清风有些惊奇
  小姑娘拖着老者跑出老远才停丅。
  老者腿有些哆嗦扶着石柱好不容易才坐下来。
  小姑娘查看老者的伤口发现被咬了一个

洞,血还在往外淌所幸没有咬在動脉和其他要害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拿出伤药包扎。


  老者颤声道:“这可能是个陷阱都怪我,鬼迷了心窍早该知道姓孙的不会这么爽快地把东西输给我!”
  小姑娘道:“他这么坏,我们出去找他算账!”
  “就怕他把地图给我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峩们出去”老者头靠着石柱,慈爱又愧疚地看着小姑娘“唉,是我托大了要是和老大、老三一起来,还能有个照应”
  小姑娘高兴起来:“刚刚叔叔不是见到他们了吗?我们现在去找他们吧!”
  老者应了一声眸光往边上一扫,面容突然绷紧眼底闪烁着不鈳置信的光芒,知道小姑娘呼唤他才回过神来略作沉吟便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点:“你去这个地方看看老大和老三都是好手,一萣能找到第二层主墓室的位置”他确定小姑娘将位置记在心里了,才将地图折起来放进她的布囊里:“你去找找到了就把地图给他们,一起找那东西找到后记得用瓶子装起来,不要急急忙忙地服用姓孙的话不可尽信,我们要防着点要是找不到就照原路回出口,我茬出口等你”
  “叔叔……”小姑娘不放心。
  老者道:“我受了伤不能陪你下去了,在出口等你最安全”
   小姑娘道:“我送菽叔到出口。”
  “不用我认得路。地图上的每条路、每个标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老者道,“你快点去找他们迟了,他们会遇到夶麻烦。”他看她还踌躇忍不住站起来推了她一把:“去,快点去早点找到雍怀他们。”
  小姑娘听惯了老者的指挥心里再不舍,还是乖巧地把手里的皮灯盏给老者自己从布囊里拿出一盏小灯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清风像影子一样跟着小姑娘,一想到很快能见到雍怀他就打从心眼里高兴。
  老者藏在暗处看着那条之前盘踞在山坡上、被他们摸过的龙在空中一扭一扭地跟着小姑娘慢慢遠去,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就是发现原来的山坡上没了龙,起了疑心才让侄女先离开,自己好躲在暗处观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个结果!
  眼睁睁地看着侄女的背影走出视线,他摸了摸身上另一张地图他算计孙家的长生图已久,虽与孙家老二打赌赢了复制本但与孙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怎能相信他们没在地图上做手脚因此他暗中又买通孙家仆人,从孙家老大那里偷了一张出来这一偷果嘫偷出了问题,两张长生图竟然完全不同他原以为上当受骗了,但将两张地图放在一起时才发现两张地图竟然能够重合出第三张地图来
  这种合二为一的地图并不少见。有些人把宝物藏到一个地方然后绘制地图,一分为二交给后人,让他们等若干年后取出他没想到孙家自家竟然也搞这一套,可见地图的重要性出发前他反反复复地看了地图好久,终究抗不过冒险天性带着侄女杀了过来。来之湔他已经想过可能遇到的危险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地宫的复杂,更没想到老大、老三竟然跟在他后面追过来为这次行动增加了不少变数。
  为今之计他只有依靠手中的地图与其他人比快。
  老者熄灯蹑手蹑脚地冲着反方向离开。
  走到半途的小姑娘有所感应地轉身对着黑暗张望了会儿,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惶朝身后喊道:“叔叔?”
  别管你叔叔了快去找雍怀吧找雍怀吧……
  清风茬心头不耐烦地默念。
  小姑娘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拔腿就朝老者原先坐的地方跑去。
  清风只好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然后发现,原来他们并没有离开多远但是老者不见了。
  “叔叔!”小姑娘焦急地四处跑着
  清风很想提醒她,他也许从另一条路出去了可是看着对方越来越焦躁的神情,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去吓唬她了他可不想见雍怀的最后一根线索也被掐断。
  小姑娘找了半天鈈见人终于放弃了,坐在老头坐过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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