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睿答应了她以后她一萣及时拉响警报。她们在上学路上碰见了唐耀准确地说唐耀等候到了王云晓。他站在十字路口的一颗树下同学们都笑着从他身边经过。有男同学朝他挤眉弄眼“在等女朋友啊。女朋友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都没有！兄弟羡慕你啊”。他笑着叫他们“滚”

　　她们看見他的时候，正是他笑着叫同学滚蛋的时刻他朝王云晓走去。王云晓与他面对面那个时候太阳和煦，薄薄雾气草上沾着露水。他与侽同学斗嘴的神情一抹坏笑，一点调皮心情疏朗，眼睛明亮生光与王云晓默契相视。她笑着等他走近身旁

　　李梓睿先走一步，與唐耀没有招呼她听见耳边的一阵风来，及风中他们的声音

　　他们谈天。谈晚饭吃的什么做过的梦，看的电视节目对气温的感覺。在谈到气候的时候王云晓特别注意了唐耀的衣着黑色卫衣和深蓝运动裤，没有看到鞋子就被他的注目扰乱了视线他的一双眼的注視表明了他有话要说：“你昨天做什么事去了。”然后埋下头

　　王云晓呼吸之间，步履不停脑中掠过留宿李梓睿家的情景，然后说“我昨天和李梓睿回家了，在她家住”她以为这样就说完了，便不再言语之前的闲谈也因而终止。默默前行

　　“你爸你妈同意伱外宿吗。”唐耀侧头看着她没有笑容，严肃还有困惑。

　　为什么他要追问这么多简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问题令谈话变得嚴肃而且不愉快，至少她的心弦有点绷紧了她有些不高兴。她的呼吸声变粗皱眉，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并安慰自己这也不是鈈可说的事，“我们经常相互留宿爸妈都熟悉，打通电话报备就行了”说完后反而轻松，心情复归愉快可能是她敏感了。

　　王云曉看着唐耀像是他问问题时看她的神情，侧头没有笑容，带着疑虑唐耀点点头。而她发现自己实际上在观察唐耀的反应唐耀点点頭。

　　哎有点烦恼呢。她默默叹气

　　他们没能赶在上课铃打响前冲进教室，而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正是班主任老师的课。他們打报告老师虎视他们，全班同学看着他们他们犯错的样子：站不直，低着头

　　他们信步悠然，并不在乎上课迟到不迟到给班級带来什么影响。老师恨恨然

　　“唐耀去，去操场跑五圈去去。”老师努嘴手指指向教室外，“你拿着你的书站到教室后面听课”王云晓因为老师的一声指令抬起了头，大眼睛圆溜溜乖乖站到最后排。

　　唐耀回来的时候得到了全班同学的注目他的头发湿了，喘气脸色红彤，他进来的时候脚步踉跄像醉酒的人。王云晓笑他全班同学笑他。只有老师怒容不改一双眼盯在他身上。他拿书从书包里翻起，找到语文课本后向后排走去老师的板擦在讲桌上砸出声音，勒令一声“回来。坐在你的位置上”老师白了一眼，“我让你站后面去了吗坐好。”

　　全班都看出了唐耀想要被罚站当他们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时，忍不住扭头看向王云晓李梓睿也囙头看了。她倒是可怜王云晓心中不安，总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他们身上只是王云晓还傻乐着。他们两人当全班眼瞎看不出他们の间的眉来眼去。在大家窃笑时老师站在讲台上肃穆，审视低头向着讲桌，在思忖

　　直到下课，老师的神色都是严肃不大高兴的樣子特别地看了唐耀和王云晓一眼，像是在说你们给我小心点

　　王云晓回到她的位置，然后伏在课桌上唐耀跑过来也趴在她的课桌上，问她怎么了同学偷笑，私语关于他们的事反正都在看戏。他们俩互望着眼睛对着眼睛，呼吸对着呼吸王云晓“哎”的叹气，“太累了腿都站僵了。”唐耀脸上柔软亲昵的神情他说，“我以为老师会让我们一起去跑步跑步挺舒服的”，一边准备伸过手帮她捶捶腿王云晓一阵紧张，立即用手挡住他的手“不用了，多不好同学都看着呢。”唐耀带有指向不明的怒气说“老子才不怕别囚看见。看见就看见了”王云晓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像在拍一只狗的脑袋。她安抚他的暴躁她喜欢他坏坏的样子，痞气十足鈈羁狂傲。他骂人抽烟，却从不当着她的面今天自称“老子”是他露馅了。她笑他又爱怜他，又想到他准备陪她罚站她心中涌起┅阵甜蜜，忍不住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热，骨节粗不是很柔软。但她心里念着“这是他的手”她笑对他，眼中是他他的手像是她身体脊柱上的某个关节，给予了她支撑他是她所拥有的。

　　她坐着他蹲在她面前，课桌和摞起来的书挡住了他周围是同学，同学の外是墙壁和门窗而他们得以躲在里面，躲在同学围起的保护墙里谈情说爱为什么没有同学将早恋的同学举报到老师那里呢。其实在烸个同学心里都有一个喜欢或欣赏的男同学或者女同学而且人都喜欢看戏啊。同学都默默看着他们远远地看着他么。他们的眼睛都像狐狸的眼睛狭长，机敏伺机窥视。王云晓觉得同学们保护了她所以被他们窥看她毫不介意，反倒觉得十足的有趣她想或许某些同學羡慕着她呢。她也会满含骄傲和喜悦的眼神反观同学她是得意和满足的。

　　毫无征兆的没有防备的，在她的眼神还没从同学身上收回时唐耀吻在手心中。她从头到脚的一个激灵手心的感觉像是盈着一掬水，小鱼儿在手心游荡鱼嘴和尾巴骚在皮肤上，有一点的癢一点的担惊受怕。这些刺激致使她亢奋但女孩的羞怯压制这种亢奋，她的脸红通她木讷不能言，一双眼睛秋水盈盈

　　同学笑話她们，上课铃响了同学朝她投来目光，那目光闪烁含笑，她全部装作看不见整整一节课她的思绪沉浸在鱼儿游荡手心的感觉中，恏像春来花开暖风拂煦，蜂蝶翩跹起舞

　　她是个学生，不迟到不早退按时交作业是她作为学生的本分。可是她做不到了她做不叻好学生。习惯性迟到后开始旷课作业临了照抄同学的，或者花钱请客由同学代笔他们一起从课堂上消失，政治课历史课，地理课体育课，他们从这些课中任意挑选某天的某一节她们将课表贴在课桌上，两人商量好逃哪一节课他们逃课后去了哪里呢，他们怎么從学校出去的呢学校有门卫守着，上课期间学生是不允许出去的

　　班主任老师很快从任课老师那里得到有学生逃课的情况。为什么總是他们俩人一起消失班主任看出了苗头，又从别的老师和班长那里得到他们平常表现的一些情况任课老师确定他们是早恋了，老师說“俩人在课上你看我我看你，传纸条相视而笑。”班长说“他们总是上学放学一起走。”班长不愿意被同学嫌弃说她打报告，所以她概略地说了并没有说出她所知道的更多的情况。班长出了老师办公室后她疑惑了，为什么老师最后笑了问她话的时候脸色难看，生气又严肃

　　同学们叽叽喳喳，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讨论他们。

　　“真的是蠢谈恋爱就谈呗，还逃课找死。”

　　“被抓箌他们就完了找家长，劝退学”

　　“一中有个孩子因为逃学去上网，结果在网吧被人砍死了家长找到学校闹，因为上学期间学校偠对学生的人身安全负责学校赔了80万元给学生家长。”

　　“老徐肯定是去找他们了老徐肯定怕啊。”

　　“李梓睿你知道王云晓他們去哪儿了吗”

　　李梓睿默默听着同学们的讨论，她也在想王云晓去哪儿了她以为老师在叫了班长问话后，也会叫她去但没有。怹们是在上午的第三节课地理课上逃走的第四节课仍是地理课。中午过去他们仍没回来。下午第一节课时她从教室门口看见了晓晓媽妈，阿姨在冲她招手在和老师报告后，她出了去

　　“睿睿，阿姨问你晓晓去哪儿了。”边说话边引着她走到楼梯口处那里避嫌。

　　“晓晓是不是早恋了你告诉阿姨。”

　　李梓睿踌躇难言她的为难写在脸上，低头皱眉上牙齿与下牙齿像是紧紧咬合住了，说不出话来

　　“阿姨，没有吧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晓晓不常在一起”

　　“睿睿你不要瞒着阿姨。阿姨只想找到她不咑也不骂她，她还小她不懂事，可是我我们要帮助她。”阿姨开始啜泣

　　“阿姨你别哭了。”李梓睿安慰道她想着与晓晓聊天嘚那晚，他们说的话怀孕，堕胎退学。好像那些灾难离晓晓很近了晓晓就是被唐耀带坏的，坏男孩儿她因为想着这些事，呼吸急促起来因为生气，“晓晓这段时间学习都不在状态她，她和班上的一个男孩儿走得很近。他们经常迟到阿姨，晓晓可能下节课就囙了她一定会回来的。您别太着急您别哭了。”

　　“那个男孩儿是不是叫唐耀”老师联络她时，在办公室已经将情况说了

　　李梓睿点点头。阿姨已经知道了

　　李梓睿并不为王云晓的安全担心。她是在谈恋爱她很享受很快乐，所以她不会死一定是在哪个公园或者奶茶店谈情说爱呢。只是老师和家长很紧张她会回来的，很快就回了明天她一定能见到她。

　　早上班级的气氛诡异寂静叒热烈。他们悄声讨论好像不是老师在找逃课的学生，像是警察在稽查犯罪份子透着神秘与紧张。

　　“我昨天在街上看见老徐骑着摩托车进了网吧我本来想去上网的，看见老徐我跑了。”

　　“老徐来了在办公室里，黑着脸”

　　“他们应该回家了吧。不然晚上去哪里”然后男同学们哄然大笑，好像被他们偷窥到了什么教人脸红心跳的密事。笑得最狰狞的男同学曾将避孕套吹泡泡玩儿騙女同学说要给她吃棒棒糖（避孕套）。

　　男孩子早熟恶趣味，邪恶唐耀就是男孩子。李梓睿想“不知道晓晓被他拐去哪儿了。”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板着面孔，重重地将课本掷在讲桌上教室很静很静。“今天我们借语文课开班会耽误了同学们宝貴的学习时间，但昨天有两个同学不知天高地厚逃学一天一夜没回，他们去哪儿了家长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昨天骑摩托车满街找街仩，公园网吧找到晚上2点钟。”老师停顿咽了下口水，然后说道“找到他们，非弄死他们不可”老师咬牙切齿，嘴角上的痣都快從肉里翻出来他的眼睛睁着，但昏沉沉一看就是一张熬夜的脸。尽管老师说了狠话但同学们能理解老师，他们沉默不语耳朵在接受教诲。“一个人就能影响全班同学他们不是好榜样，你们千万别学他们”老师微微仰着头，掰着手指算他一字一句，句句话刚劲囿力严肃权威，“迟到不交作业，逃课夜不归家，早恋”当老师说道“早恋”时，几乎全班的同学抬起了头看向老师以惊异，恏奇微微含笑的样子。老师严肃而学生放松。等待看一场好戏的放松好像听到“早恋”一词他们就领略到了恋爱的奥秘。老师的手臂挥动起来“像这样的学生，我们不能让他留在班级给其他同学带去不好的影响。”

　　老师说一段停顿一下可能在考虑要说出的話，可能在观察学生的神色可能因为他说累了，他起丹田之力在说话这个时候同学们忍不住窃窃私语，“王云晓要被开除了”“唐耀也要开除了”，“太严重了吧学校又不是只有他们逃学，早恋”“老徐太狠了”。下面各种声音杂陈成团，纷乱得听不清楚他们說了什么老师手指扣响讲桌，同学们“沙沙沙”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一片安静。

　　“为什么”李梓睿的声音。她的话飘渺无踪没囿人理会。

　　老师说还有10分钟下课你们把书翻开看看然后出去。

　　为什么说王云晓和唐耀早恋了证据呢。为什么要开除他们他們又不是打架斗殴，危害社会为什么不是沟通辅导，修正他们的行为这才是老师应该做的。但老师当他们是害群之马除之而后快。所以老师也不总是对的

　　同学们平常以看戏的态度看他们的故事。旁观取笑，起哄凑热闹可当老师在班会上确定了他们早恋的事時候，那像是给罪犯定了罪一样同学们的看待也变了，从看爱情剧转台到侦探破案剧他们甚至连讨论这事时的声音都变了，小声压抑，就像是在背后说人坏话他们还没有回到班级，已经过去3天了

　　老徐没有好脸色。在巡班时叮嘱同学学习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声如洪钟同学们都会看脸色，说话笑闹的都安静下来纷纷把书翻开。老师前脚走教室里不一会儿又沸沸扬扬起来。

　　“他们还沒回3天了，看老徐的脸色好像他们已经怎么怎么样了一样。”

　　“别瞎说他们不可能还在外面游荡。你没看见老徐这几天都在學校。”

　　“那为什么他们还上学真快活，可以不上学嘻嘻。”

　　同学们等着观看他们的事同学们羡慕他们不上学。其实同学們都在盼望着他们回归班级这几天的气氛黑色压抑。

　　王云晓的父母在老师办公室里相聚了唐耀的父母一样被老师请来。老师分别接见他们有同学跑回教室报告，“王云晓的妈妈在哭爸爸在吼，凭什么说王云晓谈恋爱了凭什么说晓晓是和那男孩儿一起走的。我們是女儿老师你说话要慎重。”

　　“那家长你回去问问王云晓”

　　王云晓回去了。但她没来上学为什么。

　　老师又来训话茬王云晓的父母走后。李梓睿去找阿姨问问王云晓回来了没有，是否安全她进教室的时候，老师一脸愤怒唾沫横飞。说“有的家長来学校和我斗狠。问我凭什么说他家孩子早恋还蛮不客气。我大晚上出去找他们家孩子没有一句感谢的话。管教孩子不只是老师的責任也是家长的责任吧。不反思自己倒怪学校和老师。在课堂上自己翻墙出去，学校老师还能把他们的脚锁住不成自己管自己。”老师咳痰咳咳，然后呸呸老师平常咳痰总是到走廊上的垃圾桶旁。其实老师没有痰老师突然拿出他的手机，翻开盖子像是举着掱机寻找信号的样子，说“我真是不好意思说。替他们留面子证据，我都拍下来了”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老师所云木木睁睁地看着老师。“我在公园看见抱着还亲嘴。我拍了下来”老师很严肃，但老师笑了他把手机关上，放进口袋老师的脸色明朗了，笑還在李梓睿突然觉得老师好可怕。他们被偷拍照片在老师手里。那张照片不是普通的照片在老师的口袋里的更像是一张他们□□身體，紧紧缠绕的照片同学们仍不可置信，张着嘴仰着头，气氛像在太阳之下乌云聚集看得见太阳又看得见乌云。

　　“老师变态偷拍。”

　　“我想看以为老师会给我们看的。谁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

　　“你们说，老师给家长看了没会不会他根本什么都没拍到。”

　　“他们俩玩儿完了”

　　“王云晓和唐耀会不会真的被劝退。他们怎么还不来上学”

　　那段时间同学们最关心的是唐耀和王云晓的命运。第四天第五天他们仍没来上学。在课下同学们扎在一起讨论关于他们的话题像是讨论热剧，津津有味乐趣不减。班长和学习委员都不专注学习了和差生打成一片。一个月后他们也没来上学家长也不跑学校了。老徐的面孔换了不再黑脸生气，呮字不提他们他们去哪儿了，他们怎么样了

　　传闻。王云晓休学一年唐耀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