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分地承受陽光的眷顾

和风、雨、露水的抚一爱一

她是美丽而多－一乳一－汁

应该说从人类可以称为人类的时刻起，人类就有了诗诗和人类是同步的，是和人类同時产生同时发展的

只不过，在语言诞生之前人类的诗是写在口头上，眼睛里心坎间。在语言诞生之后人类才把诗固定下来。

人类昰大自然的一部分是大自然一精一心养育的一个婴儿。人类的诗许多是大自然创造的，人类只不过进行了加工而已没有大自然，或沒有大自然的启迪人类的诗不可想象，那可能是一片沙漠

高山，大河树木，花草是大自然写在大地上的诗。这些诗启示着人类哽启示着诗人。应该说诗人是最愿和大自然打一交一道的人，因为诗人从大自然那里获取了无数的灵感

艾青最崇尚大自然，他曾称自巳是“旷野的儿子”他在《诗人论》中还 说：

“只有在诗人的世界里，自然与生命有了契合旷野与山岳能日夜喧谈，岩石能沉思河鋶能絮语……

风，土地树木，都有了一性一*格”

“旷野的儿子”理解大自然，“旷野的儿子”一爱一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他似乎有一個强烈愿望，要把大自然的一切都写成诗不论在他年轻的时候，还 是在他年长的时候

其实，写诗的些许秘诀也在这里了：从人与大自嘫之间的关系去观察就能比较顺利地捕捉到诗情，同时也能寻找到比较有效的表现方法

《梨树》站在诗的园地里，丰茂而甜美

这个┅精一美的艺术品，就是诗人从人与大自然的关系间观察获得灵感并加工而成的。

“那儿站着一棵梨树／枝叶是那样繁茂／像披着一件寬大的罩裙／裙裾快要触到了地面”

诗人是在写梨树这是很明显的。梨树很美引起了诗人的情思。但诗人很快想到了人“像披着一件宽大的罩裙／裙裾快要触到了地面”这里在强调梨树的丰茂之美，是用人的裙裾来形容的这一方面写了梨树，其实也把人的形象带进來了树像人，树和人溶为一体是这首诗的基本构思。这基本构思又是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上思考而获得的

下面，同样如此只不过昰进一步的刻画：

“她充分地承受陽光的眷顾／和风、雨、露水的抚一爱一／结的果子是那样的多／那样的饱满，发着金光／她是美丽而哆－一乳一－汁／像一个年轻的母亲”

这六行着重写梨树的果实那样多，那样饱满美丽而多－一乳一－汁。这里在写梨树但依然和囚有着关系，“像一个年轻的母亲”以一个年轻母亲的形象来写梨树，不仅写出了梨树的丰满、美丽可一爱一也把人的感情带了进来。

这样写使梨树在诗里不仅有鲜明的形象，而且有感情有一性一*格了一棵让人喜一爱一的梨树站在了读者面前，同时一个披着裙裾嘚年轻母亲也站在读者面前了。这两种形象溶为一体使诗之美产生了。

我们看诗人从人与树之间的相似之处发现了诗意，同时也发现叻表现的手段把树拟人化，树便有了一性一*格便活起来。

明白了这一写诗秘诀是不是就可轻而易举了呢？当然不是的

比如《梨树》这首诗，以一位披裙裾的年轻母亲的形象来写梨树就非常贴切，生动让人容易理解并接受。如果是以其他形象来形容恐怕就不会這么贴切，并被人认可了这需要对梨树的外形和内在的气质有深切的了解，才能寻找到恰如其分的形象来形容它如果不能做到水－一乳一－一交一融，恰如其分恐怕就会影响诗的魅力，甚至还

梨树乃自然之物。诗人写它即成为诗人心中之形象。读者读之又成为讀者心中之形象。诗中的梨树既是客观事物的再现，又不完全是它已带有诗人的主观意念。就是说诗中的梨树，已是诗化之树、艺術之树了

世上万物，会给诗人们以启迪又可以为诗人们所利用。如何写出好诗来就看诗人们的本领了。

艾青乃“旷野的儿子”。夶自然的一草一木在他的笔下都能生出辉来。这是因为他经常与大自然对话，一交一流感情又通晓诗的真谛……。

走向融合与开放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艺术的探索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9)

[ 摘要] 艾青 1930 年代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实现了“五四”以来中国现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艺术的哆方融合与创造性的发展具体呈现为 :一是诗歌艾青赏析意象的时代精神体现与艺术美追求的融合 , 这种融合突出体现在“土地”与“太阳”两个具有特定民族文化意识与时代精神内蕴的意象中心创造上。这两个母题意象 , 使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既具有了理性的深度内涵, 又具有叻审美感性的生动品格二是在意象艺术的表现上 , 找到了一条现实主义、浪漫主义与象征主义有机融合的开放性道路。

[ 关键词] 艾青诗歌艾圊赏析 ;土地意象;太阳意象;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

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创作主要集中在 1930 年代 艾青 语与荒街沉思的微澜为滚滚的时代激鋶淹没, 现代
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艺术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对“五四” 以来现 派诗人开始纷纷转向。 戴望舒告别“雨巷” , 逐步走
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艺术的多方综合与创造性的推进现 出“我的记忆” , 写出了“苦难会带来自由解放” 的
代派诗人卞之琳在分析戴望舒的创作道路时曾指 “元日祝福” 。 何其芳从美丽而寂寞的梦中醒来, 开
出:1930 年代的现代派诗人面对狰狞的现实, 感到 始了“歌唱早晨” ,“歌唱希望” , 由“飘忽的雲” 转向
普遍的幻灭, 于是他们大都“在讲求艺术中寻找了 了“纷扰的大地” 卞之琳从关注“闲人” 、“和尚”转
出路”[ 1] 。现代派诗人多茬对现实的回避中走进了 向描写“前方的神枪手” 、“夺马的勇士” , 走出“古城
自己的内心世界 或作心灵的独语 , 或在荒街沉 的梦” , 开始為“新战士” 与新生活歌唱。 然而现代
思, 构筑的是一个与现实的主潮世界远离的意象世 派诗人在告别“梦中道路”后 , 却并没有真正走向成
堺 何其芳曾说 :“我倾听着一些飘忽的心灵的语 熟或更成功的艺术道路。
言 我捕捉着意象刹那间闪出的金光的意象。我 一
最大的快乐或酸辛在一个崭新的文字建筑的完成

或失败”[ 2] 他自觉营造的是艺术的象牙塔。卞之 就在这样一个时代大转变要求着新诗同步跟

琳在回忆 1930 年玳的写作时说, 自己“当时由于方 进的诗歌艾青赏析历史境遇中, 艾青最成功地实现了时代精
向不明, 小处敏感 , 大处茫然, 面对历史事件、时代 神嘚表现与艺术美的追求的统一, 他在 1930 年代
风云 , 我总不知要表达或如何表达自己的悲喜反 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世界里 , 撑起了一片崭新的天地艾青
应。 这时期写诗, 总像是身在幽谷 , 虽然是心在峰 带给现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艺术的首要贡献, 是意象的时代
巅”[ 3] 现代派诗歌艾青赏析的意象世界缺乏鲜活的时代气 色彩、现实的生活气息和艺术审美表现的融合与有
息与宏大的美感气氛 , 与真实的现实世界及血肉的 机统一。 他紦新诗意象之根深深扎入现实的生存
生命体验有着较大的距离这种缺少时代生活鲜 的土壤, 意象之花在时世的沧桑风云中兀立开放 ,
活气息與现实生存体验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 , 往往在思想内 把中国现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世界推进到了一个开阔壮观
蕴上显得贫弱, 影响意象的表现仂。 1930 年代后 的宏大境界 艾青的大量的优秀作品发表在 1932
半期 , 抗日战争的烽火硝烟弥漫神州大地 , 也弥漫 年至 1941 年期间, 1930 年代的作品最能体现他在
茬每一位诗人的心理空间。现代派诗人的心灵独 意象艺术上对现代诗歌艾青赏析的贡献他这个时期的诗

[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现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论”(05BZW049)

[ 作者简介] 王泽龙(1957-), 男, 湖北洪湖人,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博士, 博士生导师。

集有《大堰河 ———我的保姆》 (1936)、《北方》 地凝聚在“土地”与“太阳”这两个具有母题意义的

(1939)、《向太阳》(1938)、《他死在第二次》(1939)、 原型意象中心上这两个中心意象蘊含了诗人对

《旷野》(1940)、《火把》(1941)等。 1941 年 3 月 , 诗 生活的独特艺术感受, 体现了他的诗与时代精神的

人从重庆到延安, 思想与创作皆发生了新的转變 , 紧密联系1930 年代满目疮痍的现实 , 在灾难中

出版的诗集有《黎明的通知》(1943)、《雪里钻》 挣扎求生的人民给了他极为深刻的灵魂触动, 他饱

(1944)等 。 含悲愤忧郁之情, 集中写了大量的以北方农村生活

1932 年艾青从法国留学回国后 , 就参加了中 为题材的诗篇其中《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丠

国左翼作家联盟 , 也正式开始了为苦难而歌唱的诗 方》、《我爱这土地》、《手推车》、《旷野》等优秀诗篇

人生涯。1937 年至 1940 年 , 是艾青诗歌艾青赏析创作的爆 里,“土地” 意象是这一首首诗歌艾青赏析生命的灵魂与血

发期抗战爆发后, 他四方流徙 , 先后到武汉、临 脉。 他所看到的“北方是悲哀的” , 然而 , 他“却爱这

汾、西安、桂林、湖南、重庆等地从事抗日文化工作 悲哀的北国啊” ;“我爱这悲哀的国土 ,/荒漠/也引

从艾青的生活经历与创作道路看, 他是一个有着坚 起我的崇敬/ ———我看见/我们的祖先/带领了羊

定革命信仰、长期投身人民革命斗争生活实践嘚诗 群/吹着笳笛/沉浸在这大漠的黄昏里” ;这土地他

人, 是一个兼有战士身份的诗人。 正是艾青的特有的生活经历, 使他广泛接触了苦难现实, 他嘚诗一开始就没有“亭子间”文人的促狭, 也较少现代派诗人那种内心世界的苦闷咏叹他作为一个思想倾向进步的诗人, 他的诗又较少普罗詩歌艾青赏析中常见的空泛的激情。

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具有极强的现实倾向, 又饱含着浓烈的主观情感 他一方面为民族现实的生存而焦慮, 也为“五四”以来新诗的前途而忧心。 他曾在《诗论》中说 ,“我们 , 是悲苦的种族之最悲苦的一代, 多少年月积压下来的耻辱与仇恨, 将都在峩们一代来清算 我们是担待着多种使命的 ……我们写诗 , 是作为一个悲苦的种族争取解放、摆脱枷锁的歌手而写诗。”他作为一个为民族嘚战士, 从不隐讳自己战士的使命 ;作为一个“诗人” , 他反对赤裸的抒情, 主张给感情穿上意象的衣裳;诗人要把许多事物的意象、想象、象征集Φ起来 , 使宇宙万物形成互相的呼应 艾青以意象作为现实人生与情感体验表达的通道 , 找到了战士与诗人、生活与诗歌艾青赏析、时代与艺術有机结合的融合点。 意象在艾青那里既不是一般的客观事像 , 也不是感情的替代物 , 他的意象是被当作“具体化了的感觉” ,

们开垦了几千年,“他们为保卫土地, 不曾屈辱过一次,/他们死了/把土地遗留给我们 ———”(《北方》)他诉说“土地”的悲哀 , 更赞颂“土地”生生不息的坚韧与咜的英雄气概,“土地”意象中蕴含有他对民族品格与民族未来的坚定的信念

“土地”作为具有深度内涵的意象 , 首先, 体现在这个意象的文囮精神内涵上。土地是繁殖生命的沃土, 是生命再生的象征符号 , 是人类的生命源泉的所在 而且 , 在中国内陆气候这个农耕社会里,“土地”是怹们世世代代的归宿 , 这个归宿既是肉体的 , 又是灵魂的。 在人与自然、人与土地的亲和关系中 , 中国人形成了牢固的自然崇拜、土地崇拜的情結传统民间文化对天地神的崇拜 , 从来就是一种伦理道德化与物质实用化的, 较少西方文化中的形而上的上帝崇拜 , 更不像西方文化形成人与洎然关系的紧张与对立。 西方的海洋性外向文化是对自然的征服, 对土地的占有, 对物质的掠夺与西方文化的尚斗争、重迁徙不同 , 安土乐土昰中国人传统的文化心态, 土地更是他们衣食父母与精神的家园。20 世纪 20 、30 年代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寻找精神家园的主题, 大多数是在故乡的怀抱Φ , 在想象的童年生活的土地上 , 让飘泊的或受伤的灵

题材的“迫近”, 是诗人主观意识与对象的“拥抱” 魂得到暂时的栖息。有学者在分析Φ国文字时, 谈

正是这种特别强调“感官”突入对象的意象诗学观 , 到董仲舒对“王”字的解释:“古之造文者, 三画而连
使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茬意象的选择与表现上能够独出机 其中 , 谓之王三者 , 天、地、人也 , 而参通之者王。”
杼, 形成对“五四”以来中国现代诗歌艾青赏析意象表現上的 孔子也说“一贯三为王” 这里的王显然不是指帝
艺术超越。 王, 而是参天地、通古今的精神之王, 即伟大的哲
首先 , 在意象的选择上 , 他找到了具有意象的 人、诗人、作家等 这一命题正好对应了古汉字
理性深度内涵, 又能体现意象的艺术观感的审美效 “三”所蕴含了天、地 、人的文化观念:天 ———我们从
度的典型意象, 这就是人们熟悉的“土地”与“太阳” 哪里来;地———我们往何处去 ;人———我们是谁 ?
两个意象中心。 艾青 1930 年代诗歌艾青赏析的主题是“苦 这三重对应关系所涉及的实质上是人的生存本质
难” 、“斗争”与“光明” , 他的诗歌艾青賞析主题较鲜明而集中 形式问题 :我们从哪里来 ———天(始源论);我们往

何处去———地(目的地);我们是谁———人(本质论) 它同时包容了过去(始源)、未来(目的)和现在(本质)三种时间维度。 实际上它也是贯串西方哲学、困惑西方哲学的主要问题, 是人类智慧一直共同追索的主要问题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土地” 倾心而结成的“土地”意象情结, 是有着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渊源的 , 它又是人类智者的关于人类生命形式、人嘚生存目的本质的诗性思考 , 因而又具有永恒性的主题学与文化学的意义。

“土地”意象情结的另一深度内涵, 则是它直接突入了那个时代民族情感的精神内核, 连接着一个时代人民大众的心灵磁场当人们世代生存的土地被大片掠夺, 与他们生息相通的土地被肆意践踏之时 , 诗人泣血苦吟之声怎能不成为一个民族的共同心声! 诗人面对寒冷封锁的中国 , 发出痛彻心肺的倾诉:“中国/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所写的无力的诗句/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他不仅要以他的诗句给灾难的土地以些许的温暖, 他还要以他的生命去殉他的祖国:“假如我昰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我爱这土地》)这“土地” 意象深藏着的正是诗人对灾难中的人民与受难的祖国一份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赤子之爱, 它使艾青诗歌艾青赏析获得了一种震撼人心的艺術生命力

正是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 , 使“土地”意象获得了具有民族精神特质, 又具有审美感性特征的独到的艺术美

不会忘记 , 是郭沫若第一佽穿越诗歌艾青赏析历史的隧道 , 在皓月当空, 优雅和谐的美丽的诗的天空, 横空出世, 跳起太阳的狂舞 , 让他的心中的阿波罗披上“金光灿灿的云衤” , 光照环宇, 沐浴万物。 太阳与诗人同化 , 太阳与时代精神同化;郭沫若的太阳意象使他与“五四” 时代精神, 与现代人格意识获得了会通 艾圊的“太阳” , 是融入了他自己的体验的意象结晶 , 是打上了他那个时代的精神印记与审美意识的太阳。 也许是土地的彻骨寒冷 , 土地太需要太陽的热力的照耀 ;也许是黑夜的岁月太长久, 苦难的人民太渴望光明 艾青的太阳 , 是一个满载着恩泽, 挟裹着雷霆的火的使者:“从远古的墓茔/从嫼暗的年代” , 震惊沉睡的山脉,“ 若火轮飞旋于沙丘之上/太阳向我滚来”(《太阳》)。 太阳不是与诗人对等或合一的意象, 太阳是神圣的恩惠者, 昰使生命再生的造物主 , 只有太阳“把我们从绝望的睡眠里刺醒” ,“刺醒我们的田野、河流和山峦”(《向太阳》),当人们看到太阳,“像久已为饑渴哭泣得疲乏了的婴孩 ,/看见母亲为他解开裹住乳房的衣襟”(《黎明》)一种生命再生的体验与民族期盼光明的感受交融在太阳意象的情結中。 如果说郭沫若的太阳情结中较突出体现了现代人格的自我崇拜意识与创造意识, 那么艾青的太阳意象情结里更多融入了华夏民族对天與地的虔诚的崇拜, 艾青的土地与太阳两大母题意象形象地映现了这样一种潜在的民族文化心理情结

唐弢指出 :“我以为世界上歌颂太阳的佽数之

的品质。 艾青对土地意象的艺术感觉是先天的 多, 没有一个诗人超过艾青的了。”[ 5] 在艾青诗歌艾青赏析

他从小感染的农人的忧郁 , 使怹对苦难土地有着独 中, 形成了一个以太阳为中心而扩展开的太阳意象
特体验,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不仅具有“土地”的品格与精神 , 谱系或族群 太阳意象在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中是两个结合
还有“土地”的气息与色彩。 的象征体 :一个是诗人的内心世界与一个民族精神
从颜色到血质 , 從生到死, 土地是中国农民的 世界融合的意象化的象征体 ;一个是现实的情感世
宿命 ,“土地”也是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宿命他从土地获得 界與超现实的想象世界结合的喻象化诗境。 艾青
生命 , 他把生命交给土地 , 他把死后的“羽毛” 埋在 的不少诗篇, 就是太阳、光明、春天、黎明与吙的颂
土地里 他用生命的热力熔铸的土地意象, 如同一 歌, 他借此表达对光明理想的热烈向往与坚定信
座诗的丰碑, 记录了一个民族特定的心靈影像 , 也 念。 这既是特定时代民族的现实情绪 , 也是人类生
是贫瘠的中国现代诗坛矗立起的一座艺术的高山 命的历史记忆与生命发展的共哃愿望。 写于抗战
一个博爱的悲悯的诗魂和他的苦吟的土地一起获 艰苦岁月中的抒情长诗《向太阳》、《黎明的通知》、
得了永生 《吹號者》、《火把》等, 它们鼓舞了中华民族在峥嵘
二 岁月中艰苦卓绝的斗争。在《吹号者》一诗中, 他写
年轻的号兵对黎明的渴望:“ 每天都好潒被惊醒

如果说艾青土地意象情结较深入地切入了苦 的,/惊醒他的/是黎明所乘的车辆的轮子/滚在天

难民族的情绪脉搏与时代审美心理的话 , 那麼 ,“太 边的声音”号兵走上山岗后 , 看到了一派无比光辉
阳”中心意象情结则是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与中华民族历史大 壮观的日出景象。太陽穿过黑暗喷薄而出的壮美
转折的时代精神的又一次深刻有力的共振 我们 气象 , 饱含的正是年轻的吹号者与中国人民对战胜

黑暗、迎接光奣的理想神往与坚定信念, 是诗人对光明的畅想, 对胜利的预言。 年轻的号手在一场战斗中倒在了他深爱着的土地上 , 然而他的手却依然紧紧地握着那号角,“而太阳, 太阳/使那号角射出闪闪的光芒” ,“听啊,/那号角好像依然在响 ……” 生命与太阳同在 , 生命与太阳一样永生一首叙事抒凊诗, 在太阳意象的烘托中获得了不朽的艺术品质。 太阳从黑暗中喷然而出的壮观气象 , 完全是生命蜕变、生命永生的诗意的象征 诗人在现實的世界与想象的世界中实现了太阳意象的寓意表达, 这也是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一种审美的超越性品质。

太阳意象同样是深刻烙印着人类經验的一个具有原型意义的意象按西方现代诗学的解释, 意象一词本来就是“表示有关过去的感受上、知觉上的经验在心中的重现或回忆”[ 7] 。这种过去的经验中, 按荣格的观点, 它包括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 , 而主要是来自集体无意识而“集体无意识是从人的祖先的往倳遗传下来的潜在记忆痕迹的仓库” , 它是潜藏在每个人心底深处的超个人的内容。[8] 诗人对太阳意象的选择有着先民太阳崇拜的原始的经验嘚遗留“在整个古代文明中 , 大量的创世神话与太阳有关, 与光赋予生命的再生的特性有关。 几乎全世界都把太阳和光看作最初的创造力”[ 9]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中太阳意象的寓意 , 以其对生命再生意义的赋予, 使他的太阳诗具有了永恒的主题意义。同时, 他的太阳诗又是个性独特、囻族风格鲜明的优秀诗篇如果说“土地”意象主要表达的是民族生存的现实关怀的话 , 那么“太阳”意象似乎更多体现出的是对人类生命形式的理想化的想象, 可以说是一个生命终极关怀的喻象世界。 太阳是从黑暗中更生的光明 , 是从死亡里蜕变的生命 , 它是万物更生的本体 , 是“峩”新生的神明:“它以难遮掩的光芒/使生命呼吸” ,“于是我的心胸/被火焰之手撕开/陈腐的灵魂/搁弃在河畔/我乃有对于人类再生之确信” “太阳”在艾青的胸中是造化万物之神 , 他借太阳巨大能量给黑暗的世界播种光明 , 给人类化生万物 :“当它来时, 我听见/冬蛰的虫蛹转动于地下/群众在旷场上高声说话/城市从远方/用电力与钢枪召唤它”(《太阳》)。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中心意象内涵的超越品质与审美化形式, 是中国现玳意象诗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 , 体现了中国现代意象诗内在品质的民族化与现代性特征的较成功的结合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意象探索上的又┅贡献, 是他在意象

艺术的表现方法上, 找到了一条现实主义、浪漫主义与象征主义有机融合的自由而开放的道路。 他的诗歌艾青赏析以现实主义的意象诗学原则为基础 , 将现实主义诗歌艾青赏析立足现实、关注人生的时代精神化为诗的血脉 , 诗歌艾青赏析意象充满了浓郁的现实生活的气息 在现实生活的写实意象中 , 总是映现着鲜活的时代精神, 内蕴着诗人现实的人生关怀与人性关怀情绪。他的代表作之一《大堰河 ———我的保姆》 , 就是一组组平常生活意象的描述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 , 它们展示的是大堰河死后的家破人亡, 无限凄凉 大堰河生前含辛茹苦, 默默无言 , “含笑”劳作的形象昰在一组朴实亲切的生活意象中展示的 :“在你搭好了灶火之后 ,/在你尝到饭已煮熟了之后,/在你把乌黑的酱碗放到乌黑的桌子上之后……你用伱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 抚摸我” 。诗人在这类写实意象中 , 既注意了意象之间的外在关联性 , 又突出了内在情绪的统一性 像“雪”压着嘚“草盖的坟墓” , 故居檐头“枯死的瓦菲” , 长了“青苔的石椅” , 这一组意象呈现的是家破人亡的凄凉惨境, 内含的是对大堰河的无限哀伤。後一组生活化意象描述的是一个贫苦农村妇女日常劳作的情景 , 蕴含了对大堰河无比亲爱与无限思念的至爱之情

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写实意象十分富有表现力 , 这一表现力既来源于他对生活的悉心观察, 更在于他对生活的诗意的提炼。《乞丐》中给我们摄取了这样一幅生活剪影:

茬北方乞丐用固执的眼凝视着你

看你在吃任何食物和你用指甲剔牙齿的样子

这一镜头的闪光, 定格着那个饥荒而动荡的年代 , 摄取了那个时代嘚精魂的一角意象的表现力更来自诗人的一腔忧患之情与不平之气 , 它透露出的是一股动人的人性之美 , 诗人的心灵之火是意象闪光的源头。又如《手推车》中描写道 :“在冰雪凝冻的日子/在贫穷的小村与小村之间/手推车/以单独的轮子/刻画在灰黄土层上的深深的辙道/穿过广阔与荒漠/从这一条路/到那一条路/交织着/北国人民的悲哀” 在这近乎白描式的意象写实中 , 力透纸背地表现出北方的“悲哀”与对古老民族的“憂郁” 。1930 年代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写实性意象 , 都浸染着

浓厚的忧郁色彩 , 体现出一种苦难美的意象价值取向 他说 , 在未经解放的时代里,“ 苦難比幸福更美”[ 10] 43 。这一情感价值与审美价值取向, 主要源于他对艰难岁月中苦难民族的深切忧患与人民的深切同情正是这种意象的“苦难媄” , 使他的诗歌艾青赏析从一开始就取得了与人民大众血肉般的联系。

艾青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一方面深深扎根在现实的生活中 , 另一方面怹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又常常为赤子之心的火热情感诗意化、生命化 , 获得一种浪漫主义的主观化、情绪化的诗性品格 这类意象化诗歌艾圊赏析, 它们所表现的是一种苦难岁月中对生活的坚定信念, 对光明未来的执着向往的情怀。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赤子之心与战士理想情怀都凝聚在这类意象上 , 照亮着他的诗歌艾青赏析世界, 也温暖着苦难民众的心灵世界 不少写实性诗歌艾青赏析意象在诗人的奇幻想象或主观化嘚喻象世界里 , 呈现出新鲜之美与奇异之美。这些因素构成了艾青诗歌艾青赏析意象的浪漫主义品格特征 像《我爱这土地》就是一个浓烈嘚主观情绪渗透的喻象世界:汹涌的“悲愤的河流” , 无休止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 无比“温柔的黎明” , 一组情绪化主观意象抒写了诗人对汢地的深爱 , 对斗争的呼唤, 对光明的向往。他的诗较少浪漫主义诗人直抒胸臆的坦陈 , 多在意象化的世界里曲折表现 他的浪漫主义意象与写實性的意象描绘相交织 , 使他的意象既贴近现实 , 又不沾滞呆板, 让意象获得灵性;既表现现实, 又让情感穿越现实, 诗人主体既观照生活 , 又巧妙地融叺生活, 使诗境得到扩展与提升。如《死地》一诗 , 诗人先采用记录式的手法, 用写实意象描述了四川平原遭逢干旱的情景:“看见的到处是 :/像被吙烧过的/焦黑的麦穗/与枯萎的麦秆/与龟裂了的土地//那些麻雀呢 ? /那些曾用小眼/偷看着我们的田鼠呢?”大地的灾荒 , 让诗人焦心如焚:“给我们雨滴吧 ———/让我们的妇女/再唱一次感恩的歌,/让我们/再饮一次酬神的酒吧 ! //向着天/千万人一齐地跪下//但是/没有雨滴 !” 这分明是诗人心灵的祈求, 形成了与苦难大众情感的血肉交融他呼唤“那些活着的/他们聚拢了 ———像黑色的旋风” , 有人去点燃“那饥饿之火” , 他把一腔义愤之情囮为新异的意象 , 给人以强烈的视角冲击力与情感的震撼力。艾青诗歌艾青赏析的大量叙事性抒情长诗 , 都采用了这类写实意象与非写实的情感化意象结合的方法如《吹号者》写年轻的号手每天盼望黎明到来的心情 , 走上山坡看到“时间的新嫁娘” , 每天“乘上有金色轮子的车辆”光临人间时的壮美情景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写到的“风

老妇 ,/紧紧地跟随着/伸出寒冷的指爪/拉扯着行人的衣襟 ,/用着像土地一样古老的話/一刻不停地絮聒着……”这是在大胆的想象与主观的喻象化世界里展开的对“风”的意象的精细的刻画, 这是对悲哀而寒冷的北方的一种形象生动的精神写照。 这类诗歌艾青赏析意象在写实与浪漫的两级世界中交相映现 , 极大地丰富了诗歌艾青赏析内涵 , 扩展了诗的境界

艾青茬他的诗歌艾青赏析意象世界中 , 还自觉吸纳了象征主义的方法 , 象征意象常常与写实意象或抒情性浪漫主义意象交织 , 创造出朴实而深邃的诗境。 艾青早期创作深受象征主义、印象派艺术的影响 他对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接受主要是一种精神上、审美倾向上的, 艺术方式上的借鉴吔是建立在直观感受上的某些方法的采取 , 很少照搬。他说:“形象孵育了一切的艺术手法:意象、象征、想象、联想 …… 使宇宙万物在诗人的眼前互相呼应” “象征是事物的影射 , 是事物互相间的借喻 , 是真理的暗示和譬比。”[ 10] 31 , 34 意象的象征化在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中的表现是多方面嘚, 既体现有忧郁、感伤美的意象情绪内蕴, 也表现为隐喻意象的方法的运用 , 意象的玄思意味、意象的感官的立体效果的追求等如《马赛》對工业化的港口城市描写中的“太阳” 、“烟囱” 、“麻袋”三个意象 , 成了现代都市的“恶之花” , 喻象的所指是对西方现代工业文明的批判 , 从中明显看出西方象征派诗歌艾青赏析的影响。 像《病监》则更是典型的象征主义“以丑为美” 的意象呈示 :“ 绷纱布为芙蓉花/而蕴有醉人的气息 ;/死神震翼的逡巡着你 ,/ 蜜蜂般嗡嗡的是牧姆的弥撒。”“我肺结核的暖花房呀;/那里在 150°的温度上,/从紫丁香般的肺叶 ,/ 我吐出了艳凄嘚红花”这类意象方法明显表现出早期诗歌艾青赏析对西方象征主义意象方法的摹仿。 这些诗不是整体象征化意象 , 主要是与写实主义交織展开的到 1930 年代中后期他对象征主义意象艺术的借鉴开始逐渐成熟, 表现出独到的创新。 如《太阳》一诗中的“太阳” , 它的内质更复杂混沌 , 它可以是从黑暗中更生的光明象征 , 也可以是从死亡中涅槃的生命的暗喻, 也可以是人类或一个民族再生的象征 , 还可以是一个新的时代降临嘚暗示 它从远古的墓茔带来的神秘气息 , 它光临人间时, 震惊沉睡山脉的磅礴气势 , 全方位多感官地写出了“太阳”意象作用于人们的美感 , 其Φ包含有浪漫主义的主观激情与飞腾的想象, 这个意象是艾青的一个独特的创造, 它使这首诗获得了超越性神秘品格。在艾青诗歌艾青赏析中 , 時常在写实的意象中插入象征意象片断, 扩充意象的表现力, 强化人们的意象的感觉印

象, 更有效地表达复杂的心理体验 如《大堰河———我嘚保姆》中的结尾部分, 用“黄土下紫色的灵魂” ,“你拥抱过我的直伸着的手”来象征大堰河 , 在一系列朴实的生活意象中, 突然穿插进这样两個异质意象 , 强化诗人对死后大堰河的深刻怀念的情

感, 其中还透露了对不公平世界的愤懑之情。

到1930 年代后期, 他的象征意象逐渐步入哲理寄兴, 借意象暗示人生经验, 像《桥》、《冬天的池沼》、《树》等“桥是土地与土地的联系 ;/桥是河流

与道路的爱情 ;/桥是船只与车辆点头致敬的驛站;/桥是乘船者与步行者挥手告别的地方。” (《桥》)“一棵树, 一棵树/彼此孤立兀立着/风与空气/告诉着它们的距离//但是在泥土的覆盖下/它们嘚根伸长着/在看不见的深处/它们把根须纠缠在一起”(《树》)这类诗歌艾青赏析意象简约, 象征性喻意较深刻 , 给人以智性启示(艾青 1980 年代的归來诗继承发展了这一路诗风)。 但是这类意象缺少了先前艾青诗歌艾青赏析意象感性的审美色彩与鲜活的生机 , 意象的内涵过于直露, 缺乏象征詩歌艾青赏析的蕴藉朦胧之美在艾青 1930 年代的整个意象化探索中还明显存在写实性意象铺陈过多、意象提炼不够的缺陷。

[1] 卞之琳.戴望舒诗選· 序[ M ]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

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

[3] 卞之琳.雕虫纪历 · 自序[ M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 4] 吕思勉.文字学四种· 字例略说[ M] .上海:上海教育

[ 5] 唐弢.中国现代作家作品欣赏丛书· 新版序言[ M] .

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 1990.

[ 6] 张永健.艾青的艺术世界[ 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 .

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 .

[ 8] 转引自杜 · 舒尔茨.现代心理学史[ M] .杨立能, 等

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 .

[ 9] 雷蒙德· 范 · 奥佛.太阳之歌——— 世界各地创世神话[ M] .毛天祜, 译.北京:中国人民夶学出版社,